摘要：「你烧到四十度了，家里没人，我怎么能走？」邻家姑娘轻轻用湿毛巾擦拭我滚烫的额头，眼里满是担忧。

「你烧到四十度了，家里没人，我怎么能走？」邻家姑娘轻轻用湿毛巾擦拭我滚烫的额头，眼里满是担忧。

「周大夫说得很清楚，这药要连着喝三天，我得看着你喝下去。」她倔强地坐在床边，一夜未合眼。

「那年我二十二，她十九，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却因一场高烧，命运从此交织。」

「谁能想到，三十年后的今天，我会在医院里重遇她，而她的诊断书上赫然写着...」

一九七七年的夏天，闷热异常。

那时我刚满二十二岁，在县棉纺厂当机修工。

父母都在农村老家，我一个人住在厂里分的宿舍。隔壁住着赵师傅一家，他有个女儿叫小兰，比我小三岁，在县医院当护士。

那年夏天的一个周末，外面烈日炎炎。

我连续加了三天班，终于把厂里那台从苏联进口的大机器修好了。回到宿舍，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昏脑胀。

我以为是太累了，随便煮了碗挂面，吃完倒头就睡。

谁知道半夜里，我突然被一阵寒意惊醒。明明是盛夏，我却冷得直打哆嗦，牙齿咯咯作响，像是掉进了冰窖。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找件衣服穿，却发现浑身软得像面条，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又像是被丢进冰窟窿里冻。迷迷糊糊中，我想：完了，这下没人知道，怕是要烧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恍惚听见有人敲门。

「老陈，老陈你在吗？」

是小兰的声音。

我想回应，嗓子却像冒了烟，发不出声音。

又是几下急促的敲门声后，我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还好当时为了彼此有个照应，我和赵师傅家互相留了钥匙。

「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小兰惊呼一声，快步走到我床前。

她一摸我的额头，吓得后退了一步：「你烧得这么厉害怎么不说一声！」

我嘴唇干裂，声音虚弱：「没事...睡一觉就好...」

「什么没事！你摸摸你自己，都快烧成猪头了！」小兰说着，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体温计，塞进我的腋下。

三分钟后，她取出体温计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四十度！不行，得赶紧退烧！」

说完，她麻利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回来一盆冷水，又跑回自己家拿来几条毛巾。她把毛巾浸湿，拧干，轻轻地敷在我的额头上。

「我爸妈回老家了，我是来拿换洗衣服的，幸好过来看看你，不然...」她一边给我擦拭着发烫的脸和手臂，一边念叨。

那时侯哪有什么空调，电扇倒是有一台，可我这一病就连按开关的劲儿都没有了。小兰把电扇搬到床边，对着我吹，又不断更换湿毛巾，想帮我降温。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这个忙前忙后的姑娘，心里涌上一阵温暖，这感觉比退烧药还管用。

「我去给你熬药，你先忍一忍。」小兰说完，又匆匆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浓郁的中药味中醒来。小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站在床前，药还冒着热气。

「周大夫特意给你开的退烧药，说是比西药见效快。」小兰把我扶起来，「趁热喝，一口气喝完效果最好。」

那药苦得掉牙，我皱着眉头，却在小兰期待的目光中一口气喝了下去。

小兰说：「周大夫说了，这药要连着喝三天，我得看着你喝下去。」

我虚弱地笑了笑：「你回去吧，明天再来就行。」

「你烧到四十度了，家里没人，我怎么能走？」小兰固执地摇头，「我在医院见过太多高烧不退的危险情况了。」

就这样，小兰在我的单身宿舍里留了下来。她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床头，一次又一次地换着冷毛巾，时不时还用手背试试我额头的温度。

夜里，我半梦半醒间，看见小兰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我心里慢慢滋长。

第二天一早，我的烧退了一些，但浑身还是没劲。

小兰已经不见了，我心里有些失落。正想着，门又开了，小兰端着一碗稀粥进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她把粥放在桌上，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有点烧，但比昨晚好多了。」

「你...一晚上都在这？」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嗯，怕你半夜烧得更厉害。」小兰笑了笑，「来，先吃点东西，一会儿还要吃药呢。」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动一下就像被针扎一样。

小兰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坐到床边，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送到我嘴边。

「我自己来吧...」我有些局促。

「别动！」小兰瞪了我一眼，「你现在连坐都坐不起来，还逞什么能？」

就这样，一勺一勺，小兰把整碗粥都喂给了我。

吃完粥，小兰又端来了那碗黑乎乎的中药。看着我皱眉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大老爷们儿，喝个药还这么娇气。」

「苦啊...」我实话实说。

「良药苦口！」小兰不由分说地把药碗递到我嘴边，「昨天不也喝下去了吗？」

在小兰的"监督"下，我又一次喝完了那碗苦药。

吃完药，小兰收拾好碗筷，又用湿毛巾帮我擦了擦脸和手。这一系列动作如此自然，仿佛我们已经相处了很久，而不是一直只是点头之交的邻居。

「你不用上班吗？」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我请了三天假。」小兰轻描淡写地说。

「为什么要请三天假？」我有些惊讶。

「周大夫说了，这药要连着喝三天才有效。」小兰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得看着你把药喝完。」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那几天里，小兰就像我的专职护士一般，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每天按时给我煎药，喂饭，量体温，甚至帮我擦身子。

每当我感到不好意思想拒绝时，她总是说：「别扭捏了，在医院我见多了，你这算什么？」

就这样，在小兰的精心照料下，我的病情一天天好转。到第三天下午，我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小兰，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景色，感叹道，「要不是你，我这次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别那么客气，我们是邻居呀。」小兰笑着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种特别的明亮。

「等我完全好了，我请你吃饭。」我认真地说。

「行啊，我最爱吃县城那家李记的红烧肉。」小兰眼睛一亮。

「一言为定！」我伸出手。

她笑着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那一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病好了之后，我果然兑现了承诺，请小兰去了县城最好的李记饭店。

两个年轻人坐在饭馆里，气氛却有些微妙的不同。不再是病人和护士的关系，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空气中弥漫。

「老陈，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注意你了。」小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我碗里，突然说道。

「啊？」我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小兰的脸微微泛红，低头扒饭，「每次看到你下班回来，总是主动帮邻居们扛煤气罐，修水管，从来不计较。」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才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呢！」小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你还记得去年那次厂里的机器突然坏了，差点耽误了整批订单的事吗？」

我点点头。那次确实挺紧急的，我连续工作了36个小时才把问题解决。

「我爸说，全厂上下就服你的技术和责任心。」小兰的语气充满了崇拜，「他常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现在不多了。」

听着这些话，我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原来她一直都在关注我，而我却浑然不知。

「说起来...我住了这么久，还没好好感谢赵叔和阿姨对我的照顾呢。」我有些愧疚地说。

「他们知道你爸妈不在身边，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呢。」小兰笑着说。

气氛越来越热络，我们聊起了小时候的事，聊各自的家乡，聊工作和未来的计划。不知不觉，两个人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饭后，我提议沿着河边走走。

夏末的傍晚，河边凉风习习，远处传来收音机里播放的《小河淌水》。

我们并排走着，手臂偶尔碰触，又各自假装不经意地移开。

「小兰，你有对象了吗？」我鼓起勇气问道。

她摇摇头：「没呢，医院太忙了，哪有时间谈恋爱。」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里一阵欢喜。

「那...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我试探性地问。

小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老陈？」

被她这么直接一问，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脸上一阵发热：「我...我就是问问...」

「怎么，堂堂机修高手，连句表白的话都说不出来？」小兰促狭地笑着。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小兰，我...我想和你处对象，可以吗？」

话一出口，我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小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就在我心急如焚地等待时，她终于抬起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你得先问问我爸妈同意不同意啊。」

这算是答应了吧？我心里狂喜，却还要故作镇定：「那...那我明天就去找赵叔谈。」

「不用那么着急，」小兰轻声说，「我看你这病刚好，先养养身体吧。」

我们继续沿着河边散步，手臂再次不经意间碰触，这次，谁都没有移开。

回去的路上，我壮着胆子牵起了小兰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却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到了家属院门口，小兰突然问道：「老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我想继续在厂里干，争取当上技术组长。等条件好一点了...」我停顿了一下，「娶你回家。」

小兰"扑哧"一笑：「这么快就想到结婚啦？」

「当然，」我认真地说，「我是认真的。」

夜色渐深，我们站在家属院的路灯下，彼此凝视。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我情不自禁地凑近她，轻轻吻上她的唇。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吻，青涩而美好。

小兰轻轻推开我，低声说：「别在这儿...被人看见不好...」

「那...要不...去我那儿坐坐？」我小心翼翼地提议。

小兰红着脸点了点头。

回到我的宿舍，关上门的那一刻，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两个年轻人站在狭小的房间里，都有些紧张。

我小心地靠近她，再次吻上她的唇。这次，她没有推开我。

柔软的唇瓣相触，我感觉自己像是触电一般，浑身酥麻。小兰的睫毛轻轻颤动，脸颊泛着红晕。我搂住她纤细的腰，两人慢慢倒在床上...

就这样，我和小兰开始了恋爱。

由于我们是邻居，几乎每天都能见面。下班后一起散步，周末一起去看露天电影，或者只是简简单单地在家里聊天。

那时候的恋爱很纯粹，没有太多物质上的要求，只要能在一起，哪怕只是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也能让人心满意足。

小兰很会照顾人，总是惦记着我的一日三餐。每次我加班回来，都能看到家里留着一盏灯，桌上是她做好的饭菜，用盖子细心地盖着保温。

我则尽我所能地给她最好的。虽然那时候工资不高，但我每个月都会留一部分钱，给她买一些小礼物——一条手帕，一个发卡，或者是她念叨了很久的那本《青春之歌》。

赵师傅对我们的事很支持。有一次，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老陈啊，我看小兰跟你处对象后，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你们年轻人好好的，我和她妈都放心。」

这话让我倍感欣慰，也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对待小兰的决心。

就在我和小兰谈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厂里来了一个叫杨蓉的姑娘，被安排进了办公室当打字员。

杨蓉是从上海来的，听说家里有关系，父亲是什么研究所的工程师。她穿着入时的喇叭裤，梳着时髦的发型，一来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由于我是厂里数一数二的技术能手，工作上经常需要和办公室对接，所以和杨蓉也有了些接触。杨蓉对我很热情，常常借工作的名义找我说话，有时还会给我倒茶，这让许多男同事都羡慕不已。

我心里只有小兰，对杨蓉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可不知怎的，厂里还是开始流传起了我和杨蓉的闲话。

一天，小兰下班后特意来找我，脸色不太好看。

「听说那个新来的上海姑娘对你挺好？」她直接问道。

「没有的事，就是工作上接触多一点。」我赶紧解释。

「整个厂都在传你们的事呢！」小兰有些生气，「说她给你送东西，还专门给你倒茶。」

我握住小兰的手：「别听他们瞎说，我心里只有你。」

小兰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伪。良久，她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但你也要注意分寸，别让人家女孩子白费心思。」

我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

谁知，没过几天，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那天下班后，我去车间取遗忘的工具。走出车间大门，远远看见杨蓉站在路灯下，似乎在等人。

「老陈，这么晚还在厂里？」她看见我，笑着走过来。

「忘拿东西了。」我简短地回答，准备绕开她离开。

「其实...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杨蓉突然说。

我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和你说，我挺喜欢你的。」杨蓉直视着我的眼睛，语气诚恳，「我知道厂里人都在传闲话，但我不在乎。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杨同志，谢谢你的好感，但我已经有对象了。」我尽量平和地说，「小兰是我女朋友，我们感情很好，我不想伤害她。」

杨蓉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我...我知道了。抱歉，打扰你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我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这只是风波的开始。

第二天上班，我发现整个厂的气氛有些怪异。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古怪，有些人还窃窃私语。

中午吃饭时，好友小李拉我到一边：「老陈，你昨晚是不是跟那个上海姑娘...那个了？」

「什么？！」我差点把饭喷出来，「我只是遇见她，她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仅此而已！」

「可厂里都传开了，说你们...」小李支支吾吾，「说你们都亲上了...」

我火冒三丈：「胡说八道！谁传的这种谣言？」

小李摇摇头：「这种事哪知道是谁先说的，反正传得挺难听。有人说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担心这些流言会传到小兰耳朵里。

下班后，我急匆匆地赶回家，却看见小兰正站在我宿舍门口，脸色阴沉。

「小兰，」我快步走过去，「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全厂都知道你和那个上海女人怎么回事了！」小兰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那都是谣言！」我急切地说，「我昨晚只是遇见她，她向我表白，我拒绝了，就这样！」

「真的只是这样？」小兰盯着我的眼睛。

「我发誓，」我握住她的手，「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别的事。你要相信我！」

小兰的眼睛渐渐湿润：「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

「小兰，你认识我这么久，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会做那种事吗？」我恳切地问。

小兰慢慢平静下来，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只是...我受不了别人那些眼光和闲言碎语...」

我把她拉进屋里，紧紧抱住她：「别怕，我去找杨蓉问清楚，一定要她出面澄清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找到了杨蓉。

「杨同志，关于我们的流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开门见山地问。

杨蓉看起来也很困扰：「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告诉了我宿舍的朱阿姨我喜欢你，没想到...」

那个朱阿姨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厂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而且她最喜欢添油加醋地传播消息。

「现在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对你我都不好，尤其是对我女朋友的伤害很大。」我严肃地说，「希望你能出面澄清一下。」

杨蓉咬了咬嘴唇：「我...我会的。对不起，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事情总算有了转机。杨蓉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主动向几个关键人物澄清了事实。虽然流言还是有，但至少没那么难听了。

小兰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我。这件事反而让我们的感情更加深厚，我们开始认真规划未来。

1978年春天，我向厂领导提出申请，想调去县城的电机厂，那里的待遇更好，而且离医院更近，我和小兰可以租房子一起住。

没想到，命运却给我们准备了另一条路。

那年夏天，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赵师傅和小兰的母亲都鼓励小兰去考大学。小兰自己也有这个想法，她一直梦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而不只是一名护士。

「老陈，你觉得我该不该考？」小兰犹豫不决，「如果考上了，可能要去外地好几年...」

「考！必须考！」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我支持你！」

「可是...我们怎么办？」小兰担忧地问。

「我等你。」我坚定地说，「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就这样，在我的鼓励下，小兰参加了高考，并以优异的成绩被北京医学院录取。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在河边散步，说了很多很多话。

「老陈，你真的能等我吗？四年很长的...」小兰依偎在我怀里，声音低低的。

「四年算什么？我等你十年都行。」我轻抚她的头发，「你放心去吧，好好学习，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我为你骄傲。」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想等你毕业回来再送你的，但我等不及了。」

小兰惊讶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朴素的银戒指。

「这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算什么名贵东西，但代表我的心意。」

小兰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比什么都珍贵...」

我帮她戴上戒指：「这是我们的约定，你一定要回来。」

「我一定回来。」小兰郑重地点头。

第二天，我送小兰上了北去的火车。看着火车渐渐远去，我的心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但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分离，我们的未来还很长。

谁能想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将我们引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来源：灰灰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