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好像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醒来,却发现更大的惊喜和痛苦在等着我。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我听到有人声音哽咽。
我好像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醒来,却发现更大的惊喜和痛苦在等着我。
五年,整整五年的时光,她日夜守护在病床前,青丝变成了鬓角的白发。
当我颤抖着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才明白什么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感情。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快叫医生!」
这是我苏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像是从无尽的黑暗中游回了人间。
意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慢慢被串起来。
我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这简单的动作竟然无比艰难。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用尽全力才能掀开一条缝隙。
刺眼的白光让我本能地想闭上眼,但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让我强忍着不适。
「陈远?陈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声音中带着急切和喜悦,又夹杂着浓浓的哭腔。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林小雪。
我的前女友。
当我终于能看清她的脸,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人狠狠攥住。
这是我记忆中那个爱笑的姑娘吗?
她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
眼窝深陷,脸颊凹陷,嘴唇干裂。
最让我震惊的是,她的鬓角竟然有了几缕刺眼的白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医生!医生!他醒了!」她激动地冲向门口。
很快,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围了过来,对我进行各种检查。
我努力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别着急,慢慢来。」医生安慰道,「你已经昏迷五年了。」
五年?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在我心上。
我怎么可能昏迷了五年?
记忆中,我明明前一天还在和林小雪吵架,说要分手。
然后我气冲冲地开车离开,之后的事情就全然不知了。
医生们忙碌地检查着各项指标,而林小雪则守在一旁,紧紧盯着我,生怕我再次闭上眼睛。
「别担心,他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是个奇迹。」主治医生对林小雪说,「不过康复之路还很长,需要大量的复健训练。」
林小雪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想伸手帮她擦泪,可手臂沉得抬不起来。
五年的时光,就这样从我生命中消失了。
02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像个婴儿一样重新学习一切。
吞咽、说话、抬手、坐起...
每一个在常人看来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我来说都是一场硬仗。
林小雪没日没夜地守在病房里,细心照料我的一切。
喂水、擦身、按摩肌肉、辅助康复训练...
她做得比专业护工还要细致入微。
「你为什么要这样?」
在我能够清晰说话的那天,我问出了这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林小雪正在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什么为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必要这样。」
我清楚地记得昏迷前的那场争吵。
她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你只管好好康复,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我接过苹果,却没有胃口。
「我昏迷这五年,你是一直...」
「嗯,」她打断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我一直在这里。」
这种平淡反而让我鼻子发酸。
据护士告诉我,在我昏迷的五年里,林小雪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
她辞去了工作,靠着做自媒体和接一些线上设计的活计维持生计和我的医药费。
医院的病床边放了一张简易折叠床,那就是她这五年的家。
这些天我偷偷观察她,发现她睡觉极轻,我只要有一点动静,她就会立刻醒来。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我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知道吗,」有一天,一位护士偷偷对我说,「医生早就下了病危通知,说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可林小姐从不放弃。她每天对你说话,给你放音乐,按时翻身、按摩、被动运动。每次医生例行查房时,她都一遍遍地问:'有没有可能醒过来?有没有新的治疗方法?'」
「有一次,来了个新主治医生,直接说你就算醒了也是植物人。林小姐当场就跪下了,求医生再想想办法。」
听着这些,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我想起以前总嫌她事业心不强,总说她缺乏上进心。
可现在看来,她有着我想象不到的坚强和毅力。
「护士,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问题?」
「她的...」我指了指自己的鬓角,「白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护士叹了口气:「大概是你昏迷第三年的时候。那段时间你的情况很不稳定,几次差点...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没多久头发就白了一大片。」
说话间,林小雪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护士朝我使了个眼色,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着林小雪忙前忙后的身影,我心中翻涌着说不出的滋味。
03复健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每天,我都要忍受肌肉拉伸的剧痛和关节活动的不适。
林小雪总是鼓励我:「坚持住,再做三个,就三个。」
有一次,我疼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冲她喊道:「你懂什么?你知道这有多疼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她愣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
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轻声说:「我不知道那有多疼,但我知道如果你放弃,就永远只能躺在床上了。」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让我无地自容。
是啊,她怎么会不懂疼痛?
她经历的煎熬,只怕比我多得多。
一天晚上,我从噩梦中惊醒,发现林小雪正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书。
「你怎么还不睡?」我问。
「习惯了。」她合上书,「以前担心你半夜有什么状况,现在...就是习惯了。」
月光下,她鬓角的白发清晰可见。
那一刻,我忽然很想了解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
「小雪,跟我说说这五年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
「最开始的一年是最难熬的,」她的声音很轻,「医生说你可能撑不过三个月,让我做好思想准备。」
我默默听着,不敢插话。
「你爸妈来看过你几次,但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奔波,后来就很少来了。你的朋友们也渐渐淡出了...」
「第二年,医院建议放弃治疗,说即使醒来也是植物人。我不信,就自学了很多医学知识,每天按照康复手册给你做被动训练。」
「第三年最艰难,你的各项指标都不稳定,几次差点...」她哽咽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几次差点离开人世。
「家里的积蓄用完了,我就做直播,卖一些手工制品,再接点设计的活。还好勉强能维持医药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个曾经被我嫌弃不够优秀的姑娘,用她的方式撑起了整个世界。
而我,曾经是多么不珍惜。
就在这时,月光下,我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不见了。
「你的戒指呢?」我脱口而出。
那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时,我送她的礼物。
虽然只是一枚普通的银戒,但她当时戴上后欣喜若狂,说一辈子都不会摘下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然后笑了笑:「卖了。」
「卖了?」
「嗯,」她轻描淡写地说,「第四年的时候,你需要一次特殊治疗,保险不报销那种。我手头紧,就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那枚戒指虽然不值钱,但承载了我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
可我们分手前的那场争吵,竟然是因为我嫌她买了一条两百块的裙子「乱花钱」。
「你后悔吗?」我哑着嗓子问。
「后悔什么?」
「后悔...这五年。如果当初你放弃了,现在也许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了。」
她看着我,眼神平静得让人心疼。
「陈远,人这一辈子,总要为一些事情执着到底。你就是我想要执着到底的那个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内心深处的某扇门。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抓住她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04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我穿着林小雪新买的衬衫,坐在轮椅上,由她推着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半年多的地方。
虽然我已经能勉强走几步路,但医生建议暂时还是以轮椅为主。
医院的医护人员列队送别,许多和我们熟悉的护士红了眼眶。
「陈先生,好好珍惜林小姐。」主治医生临别时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
林小雪租了一个一楼的小公寓,为的是方便我出入。
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虽然不大,但收拾得整整齐齐,处处可见她的细心布置。
墙上贴着许多便利贴,写满了康复注意事项和日程安排。
卧室里,床头柜上摆着我的照片,是我昏迷前的样子,意气风发。
浴室里安装了各种扶手和防滑垫,卫生间的门槛也被拆掉了,一切都为了方便我的轮椅通行。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我问道。
「前段时间下班后忙的。」她轻松地说,好像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个纸箱,里面似乎装着一些杂物。
「那是什么?」
「哦,一些旧物。」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本来想扔掉的,还没来得及。」
我让她把箱子推到我面前。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书籍、笔记本和一些杂物。
翻着翻着,我的手突然停住了。
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映入眼帘,上面写着「给陈远的话」。
我颤抖着打开它,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第一页的日期是五年前,也就是我刚昏迷的时候。
「亲爱的陈远:今天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乐观,但我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会等你,无论要多久...」
一页一页往后翻,那是她这五年来每天写给我的话。
有开心的事,有难过的事,有对未来的期许,也有对往事的回忆。
字里行间,满是思念和坚持。
「今天你的手指动了一下,医生说可能只是反射,但我宁愿相信那是你在回应我。」
「医生建议放弃治疗,我拒绝了。我相信奇迹。」
「今天是我们本该结婚的日子。我在你床边放了一束花。」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小雪。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把笔记本拿走:「都是些无聊的话,别看了。」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仰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林小雪,嫁给我好吗?」
她怔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坚定地说,「这辈子,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可是你的康复还需要很长时间,我不想你因为感激或者愧疚...」
「不是因为感激,也不是因为愧疚。」我打断她,「是因为我爱你。一直都爱。只是以前的我太自以为是,不懂得珍惜。」
她的泪水终于落下,砸在我们紧握的手上。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问。
「傻瓜,」她哽咽着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又怎么会拒绝你呢?」
我把她拉入怀中,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和轻微的颤抖。
在这一刻,我发誓要用余生去弥补这五年的亏欠,去爱这个为我付出一切的女人。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几位亲朋好友。
彼时我已经能独立行走了,虽然还有些蹒跚,但我坚持要自己站着迎接新娘。
林小雪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华丽的婚纱,没有繁复的妆容。
但当她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那抹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任何珠宝都更加耀眼。
我庄重地从她父亲手中接过她的手,然后在众人的见证下,说出了我的誓言:
「林小雪,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用五年的坚持换来了我们的重逢。从今天起,我会用余生的每一天,去爱你、珍惜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她的眼泪再次落下,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
「陈远,你的苏醒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能和你一起走下去,是我唯一的心愿。」
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特意为她准备了一枚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银戒。
当我将它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时,我轻声说:「这次,我们一起戴一辈子。」
婚礼后,我们搬进了一个新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继续着康复训练,同时开始在家远程工作。
林小雪辞去了那些兼职,重新找了一份设计师的工作。
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在阳台上看星星,聊聊各自的一天。
「你知道吗,」有一天晚上,她靠在我肩上说,「在你昏迷的那五年,我每天晚上都会对着星星许愿,希望你能醒过来。」
「现在愿望实现了。」我吻了吻她的鬓角,那抹白发在夜色中依然醒目。
「有时候我会想,」她轻声说,「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吵架,如果你没有开车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场车祸...」
「不要自责,」我紧紧抱住她,「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冲动,太不懂事。」
「但现在,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去弥补,去爱,去珍惜彼此。」
她点点头,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吗?」她突然问。
我笑了:「当然记得,大学图书馆。你抱着一堆书,差点摔倒,我扶了你一把。」
「然后你很臭屁地说:'下次小心点,书没你重要。'」她笑着补充道。
我们相视而笑,回忆着那些美好的往事。
在这一刻,我感到无比满足和幸福。
生命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重新珍惜这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女人。
她鬓角的那抹白发,是岁月给她最珍贵的勋章,也是对我最深情的嘱托。
而我,会用余生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直到永远。
来源:我爱吃西瓜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