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皇上给了我任务,让我女扮男装混进军营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02 08:25 4

摘要:虽然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断,但毕竟这本书结束之后,可能这个世界也就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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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进了一部大热的权谋小说里。

狠毒多疑的皇帝叫我女扮男装入军看好他的小情郎。

可谁料想进了军营后,小情郎老是邀请我脱衣服!

“锦弟,天清气朗,你我何不赤膊一战!”

“锦弟,一起来泡澡啊!大男人害什么臊!”

“锦弟,暗器有毒,快脱下里衣让我看看!”

TM的,我可不敢和皇帝抢男人!

我是励志要逃走的女人!

1.

穿书来的十六年中,咱们主打的就是一个如履薄冰,低调做人。

一是生怕多说一句话,影响了故事的走向,就回不了家了。

虽然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断,但毕竟这本书结束之后,可能这个世界也就崩塌了。

二是因为—这里太吓人了呜呜呜呜呜。

当年刚刚穿来的我,是个呱呱坠地的小婴儿。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还没成为皇上的三皇子,小小年纪就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一句—

“杀了吧!”

我当时就吓尿了,尿了接生宫女一身,而且这个宫女还是在贵妃面前得脸的。

我想解释,出口却是呜哇呜哇的哭声—听得自己都听得心烦。

我心里“卧槽”一声,感觉要坏事。

不能出生即是终点吧…我心里哀叹一声。

我这个命呀。

两世出生都没了父母,上一世是个孤儿,这一世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说是贵妃身边最宠爱的宫女,不知道和谁私通有了我。

贵妃仁慈,应允她把我生出来。

可我还没见过我这个便宜娘一眼,就听说她产后血崩,一命呜呼了。

唯一一个能护着我的人也走了,我这种在古代俗称“孽种”的孩子,还能留吗?

所以从小我就战战兢兢,生怕身边的人一个不高兴就给我掐死了。

我的命也是命,活着总比死了好。

可是我想象的这些场景倒是从来没出现过,贵妃娘娘可能想把我培养成我娘一样的心腹,对我出奇的好。

闲暇之时不仅亲自教我绣活,还让我扮成男儿身,陪三皇子一同进出御书房,学习国策兵法。

武功也不让我落下,冬练数九,夏练三伏。

她告诉我,要保护好三皇子。

可能看中我女儿家的身份,好办事。

她甚至允许我称呼三皇子为哥哥。

吓得我不住气的磕头。

我是个现代人,可是在生死面前,现代人也得入乡随俗。

磕吧,不要命的磕吧。

贵妃那双我自犹怜的眸子看着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2.

可我还是坚定的恪守原则,本本分分,丝毫不恃宠而骄。

做人得有分寸,人家和你客气客气,你不能当真。

毕竟这本小说,在我穿过来前几天刚看完。

书中的贵妃娘娘工于心计,殚精竭虑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三皇子,送上皇位。

竞争者多达十人。

所以我从不相信贵妃有什么烂好心,会可怜我这么一个孤女。

她甚至将我包装成了嫡亲妹妹的孩子,说是因喜爱女儿接进宫中伴驾,甚至赐给我郡主的称号。

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我罢了,女子很多时候可以做到男子无法做到的事情。

而书中的皇上也不是什么软弱角色,即位不久便开始以雷霆之势扫除前朝势力。

杀功臣、养谋士。

将那些老顽固、守旧派,以各种理由,一一拔除,火速换上了自己的人。

端的是杀伐果断。

哦对,书里还有个镇国公世子,钟无端。

亲自斩了自己的老爹,踩着他的尸体上位,帮助这位开创了天晋盛世。

于国,两位一个为明君,一个是贤臣。

于私,这种人简直太可怕了。

他们会为了心中的目标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十六年中我虽不曾真正身临,可见过的尔虞我诈真是太多了。

和他们任何一个人沾上边,就没个好。

就拿后宫的事举例,瞬息万变。

上个月王美人正有孕,这个月就会因为被下了药连子带母都香消玉殒。

前天静昭仪还得宠,今日就被诬陷谋害王美人的孩儿打入冷宫,疯癫而死。

反正左右都是死。

身处皇宫这个漩涡之中,我是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脖子上的脑袋。

而前不久,新皇上位。

先皇殁,贵妃殁。

纷争更加扩大。

3.

说不难过是假的。

毕竟贵妃这么对年于我的角色,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虽然我心中明白她对我全是利用,可是她给了我一处栖身之地,让我安稳长大。

朝夕相对如许年,对于她的离去,我很难过。

可还没顾上伤心多久,边境便有战事传来。

原来北边的大朔和南边的百夷,看新皇年少,都蠢蠢欲动,想要分天晋的一杯羹。

我仔细回忆了回忆书上的内容,记起了这一段。

书上没有详写这场战争的细节,只是粗略的提了一嘴,很惨烈,但是天晋最终还是打了胜仗。

最终奠定了其中原霸主的地位。

我放下心来。

可没多久,新帝身边的亲信太监,就传来了旨意,说皇上有请。

御书房中,谢景元一身玄衣,上面用金线绣的五爪金龙隐隐泛着金色,彰显他的地位。

他面上有忧伤,有忧虑,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好意思。

我以为他要和我说什么重要的事,结果他一开口就是惊天大秘密,炸的我差点站都站不稳。

“锦瑟,此次阳山一战…”

“皇上不必担忧,镇国公身经百战,定能得胜归朝!”

“不是,朕想说的不是这个…”

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谢景元的双颊微微泛着粉红。

“朕…朕心悦镇国公世子!”

“烦劳锦瑟你女扮男装入军营,照看无端一二。”

我忍住即将出口的尖叫,对上了对上了!

怪不得原著里镇国公世子竟然弑父,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的情郎立威!

爱情这东西,真是让人不疯魔不成活呀。

随即我又觉得欲哭无泪,我知道皇上如此秘辛,以后会不会死得很快啊。

怀揣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我化名为谢锦,踏上了去边境宛城的路途。

彼时镇国公及世子一袭浩浩荡荡的军队,驻扎在那里。

我突然灵机一动!

到了边境,等打起来我就趁乱跑了吧!到时候假装死在战场上,没人能发现端倪。

苟到剧情结束,我就能回家了。

还能防止被灭口。

我是什么绝世小天才。

4.

于是每晚我都恨不得不睡觉,一个劲往宛城赶。

每当我觉得疲惫不堪,我就看看远方,仿佛自由在冲我招手,便又充满了动力。

本该月余的脚程,我花了二十天便到了。

只是那黑眼圈,能耷拉到地上,看着有些不妥。

所以当我听见那些兵痞子在背后议论我的时候,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

自从习武后,我的耳力就变得超强,所以寻常人悄悄说话,在我耳边和正常说话无异。

“皇上派来的这个监军白的跟个娘们似的,没想到这一路还挺精彩。”

“你瞅瞅那一脸纵欲过度,咱们一点荤腥都沾不上,他可舒服了。”

又有人嘿嘿笑起。

“不过要不是这俩青黑的眼圈,我还以为皇上派来了个没根的东西监军呢。”

我无语,这男的传起闲话来,可比老娘们带劲。

我只是因为,单纯的,没咋睡,好不好。

一天天不好好备战,净瞎脑补。

入了军营,镇国公不在大帐中,倒是钟无端光着个膀子在帐外练刀。

我是个血气方刚的女性,看着面前这精瘦的肌肉,眼睛都有点直。

我默默咽了下去,皇帝严选,诚不欺人。

钟无端别看舞个大刀,长相竟是…极美,却又无比英气,一点都不阴柔。

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却在他身上融合的极好。

一眼望上去,赏心悦目。

我偷偷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这要是个女人,简直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我虽然有郡主之名,可是长在深宫,我们从未见过面。而且这些年我扮男子扮得出神入化,除开看起来有些羸弱,旁人却也发现不了我的性别。

钟无端将我真真当成了皇上派来的使者,热情地揽上了我的肩头。

还说皇上和他说了,派来的监军自幼学武,能陪他切磋武艺。

然后他抹了把头上的汗,冲我露出一口大白牙。

““锦弟,你我若不赤膊一战,好不尽兴!”

我:……

5.

我背着他翻了个白眼,怎么皇上这个小情郎和书里描写的不太一样啊,感觉智商有点问题。

我不理这茬,只是肃着张脸要求求见镇国公,想问他何时出兵。

我真的等不及了。

却没想到镇国公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接连几日并不接见我,说是军情繁忙,等稍有喘息之机再谈。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件事,被这只老狐狸玩的是明明白白。

听到这样的回复,我没多说什么,心里却警惕起来。

我怎么觉得镇国公这么不对劲呢?按理说我是皇上特使,他须得将我当座上宾才对。这么晾着我,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他就不怕我告状吗?

我心中一凛,寒气自脚底升到头顶。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根本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到京城?

我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总是阴谋论,也许镇国公就是很忙呢。

我心事重重,倒是钟无端自从我来了以后,他刀也不练了,天天一口一个锦弟叫的热忱。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起他和皇上的关系,莫名地打个冷颤,然后默默地退后几步。

这天晚上,我远离军营,苦思如何脱身的计策。

凭空消失肯定不行,大家都是人精,如何才能让逃跑计划天衣无缝呢?

要是有个替身就最好了。

我苦思冥想中,不知不觉走到河畔。

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来河边洗澡的钟无端,见我在这里,他热情地邀请我一起搓背,吓得我掉头就跑。

“锦弟,一起来泡澡啊,大男人害什么臊!”

钟无端热情地呼喊被身后的风吹散。

我严重怀疑这货有暴露癖!

6.

就这么待了半个月,直到皇上的飞鸽传书传来,我还是没看见镇国公,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明明他就在自己的帐中,我却不能接近。

信里皇上大大方方、缠缠绵绵地问了问我钟无端的近况。

我如实回答,好的不能再好。

也有些腹诽,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关心关心战况,就知道谈恋爱。

堂堂一国之君,不羞耻吗?

这半个月中钟无端倒是和我越混越熟,军营里吃的都是干粮,他甚至偷偷领我去大朔和天晋交界的那片草原中打了些野味来吃。

味道的确鲜美,让人回味无穷。

可我却没多少心思欣赏美食,因为大朔将士在边境整装待发,镇国公却迟迟不出兵。

晚一天,我的计策就多一分危险。

保不齐再开打之前,皇上就将我召回宫中了,那我就错失了逃跑的良机。

我可不想被通缉。

我着急的发了狠,于是在一天夜里,击退守帐兵马,生闯到了镇国公帐中。

却发现黑压压站了一地军官。

镇国公见我闯入,很是不悦,眉头蹙起能掐死一只苍蝇。

但他没理我,想来知道我特使的身份不好发作。

我进来后,就听他直接宣布了两线作战的军令—南攻百夷,北击大朔,想要一并将两国歼灭。

我大惊,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书里的百夷只是想从天晋的些好处而已,并非真心想要作战。

如果分兵而为,天晋的战事就会延长,那么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

万一他这个决策使得剧情改变,那我还怎么回现代!

情急之下我大吼道:“不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7.

怕镇国公不听我的,我只能搬出皇上做筏子。

“国公爷,我来的时候皇上有所嘱咐,不可两线作战。”

“大朔君主多智,若我们同时攻打他们,他一定也会派兵帮助百夷形成同盟,到时候就不是两线作战而是两线夹击了!”

“而百夷君主器小,若我们只攻打大朔,他会认为天高皇帝远,打不到百夷去,只会在边境骚扰得些好处,并不会出兵帮助大朔。”

我又笃定说道:“国公爷,谢锦拙见,为了不生灵涂炭,一定要尽快。”

“大朔战意已决,此战势在必行。可眼看马上进入寒冬,大朔兵马已习惯这样的气候,无碍作战。可天晋从没这么严寒的天气,打起仗来难免力不从心,再拖几天战事就不易了。”

“兵贵神速。”

一番话过后,全场的目光又投在镇国公脸上,似是对我所说的很是赞同。

镇国公深深看了我两眼,随后连连抚掌,说了几个好字。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老夫老了。”

“谢公子年纪轻轻就对兵法有如此造诣,老夫佩服。”

镇国公不仅没怪我,还冲我爽朗大笑几声。

他亲自送我回了营帐,让我给皇上问好,说这几天太忙,没顾上见我,让我不要见怪,还让我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我也自是一番虚与委蛇,说知道前线事多,并未心生罅隙,让镇国公放心。

可是后半夜,我就被刺客袭击了。

铁桶一般的军营中,竟然涌进十数人黑衣者。

8.

可毕竟人数太多,我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查就中了暗器,受了伤。

但这么多年的武也不是白习的,连师傅都夸过我根骨奇佳,是十年一遇的练武天才。

因此,虽然受了伤,其他刺客也尽数被我杀死或者活捉。

我正要走上前卸了活捉之人的下巴,他们却赶在我之前视死如归的动了动嘴—咬破了牙根的毒包。

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这时营帐外面也听见了我这里的动静,钟无端顾不上多做整理,穿了件亵衣就冲了进来,脸上充满了担忧与紧张。

不似作假,我也没空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神情。

许是我失了血脸色有些差,他慌乱的一把就将我揽在怀中。

“锦弟,暗器有毒,你快脱了衣服我看看。”

说着焦急的手就探上了我的衣襟,一把就把我拉的坐在了他腿上。

我本就虚弱,现在还得打起精神躲他。

我是受了伤,可是那伤在小臂上,根本不用脱衣服啊喂!

我心里暗想,快点开打吧,我要金蝉脱壳了。

这监军谁TM爱当谁当,这老脱衣服,我可不敢和皇上抢男人。

我正烦躁的要推开他,自己扯开了袖子,却见钟无端红润的嘴唇贴上了我的小臂,吸出一口污血,吐到了地上。

对上他认真又关心的眸子,我呆了。

手臂上升起一丝麻麻的感觉,快速地蹿到了四肢百骸。

心脏跳动如擂鼓。

外面的军医进来看到这一幕,嘴不自觉张大到可以塞两颗鸡蛋,默默的又退了出去,连带其他人也退了出去。

此刻的情景就是我们两个大男人难舍难分的贴在一起,我还跨坐在他身上。

我跳多少河也洗不清了啊!

一时间我也愣住了。

妈呀!这传出去了皇帝还不得除掉我?

我就是想活,这么难吗?

9.

我连夜坐上了去月城的马车。

月城是大朔国土,与宛城毗邻。

除了我和钟无端,随行的只有两个暗卫,再无他人。

我缩在马车的一角,思考如今的处境。

“灵安郡主。”

钟无端突然的称呼让我有些惊讶,目光直直的射向了他。

他竟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抱歉,这几日钟某无状了。”

钟无端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突然认真的眉眼显得他更有魅力,不知什么时候他挨得我很近,那张俊脸感觉离我只有几公分远。

我轻咳一身别过脸去,就算我知道这哥们的取向,也容易被他的昳丽迷了眼。

也不怪谢景元聪明一世,却就想和他谈情说爱。

美色面前无性别。

皇上的男人我可不能多看,容易被挖了眼睛。

我突然就走了神,甚至想着皇上应该给他个什么封号,明美人?还是丽美人。

总之主旨是美人。

钟无端仿佛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把那张帅脸向我逼近了几分。

吓得我差点从座椅上出溜下去。

他接着解释道。

“此次前往大朔,是为刺探军情。”

“灵安郡主冰雪聪明,想必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回过神来,敛了神色,挑眉道:“镇国公有问题?”

不然不会半个月都晾着我,不然不会我闯了军帐便遇了刺客。

要知道镇国公这只军队,是出了名的纪律严明,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被那么多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钻了空子。

他们分明就是镇国公豢养的死士。

镇国公,是嫌我挡了他的道,亦或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目的。

钟无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痛心或者是遗憾的情感。

就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一样。

10.

临近月城时,我们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将马车藏在里面。

然后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城中。

按理说月城与宛城互为通商,应是开放又繁荣,可不知为什么,城门前尽是重兵把守,连城墙上都站满了守卫之人,看起来如此戒备森严。

竟是闭了城。

想要从城门进入根本不可能。

可是钟无端,他…知道一处隐秘的…狗洞。

于是我们几个身着夜行衣,依次从狗洞钻了过去,扬了满身的土。

一进月城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全城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偶尔经过的老百姓看起来都孔武有力,不似凡人。

我们摸到一家农户,作为暂时的栖息之地,想要明天混入闹市打探些消息。

可总有什么地方,十分怪异,却也说不上来。

索性不再想。

我们不敢点蜡烛,钟无端吩咐两名暗卫去后院打口水来给我喝。

却没想到,没多久暗卫就空手折返,脸上的神色凝重。

两人将我和钟无端带到后院水瓮处,挪开大缸,竟然有一截手露在外面,像是匆忙之下没有埋好的样子。

我一阵恶心,我还未真正的见过死人。

钟无端默默将我护在身后,吩咐两人将土地挖开。

不一会儿,地下的全貌就露了出来。

竟然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五口人,脸上的表情都定格在了惊惧,死因应该是被一刀割了喉。

他们全身都被尸斑覆盖,像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11.

钟无端和我对视一眼,我们两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若是我俩想到的那个原因,那就糟了。

是了,联想到刚才看起来很不对劲的百姓,和阵阵腐臭味道,我们有理由怀疑,大朔的官兵杀了城中自己的子民。

果不其然,接连找了一条街,都在院中或者哪个隐藏的角落找到了尸体。

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看着满地的尸体,钟无端缓缓说出而他的猜测。

“月城和宛城素来是商人的聚集地,如今大朔此举,其心可诛。”

“他们是想利用死人制造瘟疫,一旦我们天晋的士兵攻入月城,会即刻感染蔓延,到时便会溃不成军。”

我突然想起书中所写,钟无端就是屠了月城,才被冠以“杀神”的骂名。

难道是嫁祸?

大朔这是算好了每一步棋。

这样即使月城兵败,大朔的百姓听说被屠城,定会众志成城一致抗外,绝了招降的可能性。

怪不得这场战争如此惨烈!

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暗暗看了眼钟无端,他面带悲怆,看来那本小说,略过了这个真相。

我们要即刻返程,禀告皇上此事。

就说我要回京养伤,无力监军。

可就在此时,数十把火光传来,我们被发现了,甚至领头之人还知悉我郡主的身份。

而只有当日在御书房当值的人才知道皇上派了我扮作男儿身。

真的有内奸!

12.

这时,钟无端却挡在我身前,朝我俯下身来,嘴唇甚至碰到了我的耳垂。

“锦瑟,一会儿你不要管我们。城外我安排了人,只要你出城他们就会接应。”

“保全自己。”

见他护着我,我有些感动,也有些无语。

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要先跑,要不今天就撂这了。

好不容易活到剧情大半,死这儿我冤不冤。

我看也不看他就点点头。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本身就有伤在身,对方还不讲武德,在城墙上布满了弓箭手。

我欲哭无泪,对付我们四个,至于吗?

他们可能也是怕误伤自己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放箭,而是在等。

好在我们四个武艺过硬,终于一路厮杀到了城门。

却不料我的受的伤口厮打中再一次裂开。

“当啷”一声,我手中的剑落了地。

一道冷箭抓住机会,飞快地朝我射来,直冲心脏。

我根本没法躲开。

原来人离得死亡很近的时候,脑中先是一片空白,然后紧接着就是对过往的回忆飞速倒带。

我在孤儿院的受人欺凌,我穿来的日日夜夜,贵妃温柔的手抚在我头顶……

一下都涌到我心口,我闭上了眼。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我听到一声闷哼。

原来是钟无端来不及用刀替我挡住利剑,直接挡在了我身前,被射穿了肩膀。

13.

我震惊了。

我俩连朋友甚至都算不上,他就舍身为人,他这么高尚的吗?

他受伤后,我们的突围更加艰难,眼看就要被捉。

我有意扔下他自己跑出,不是没有希望。

可他刚替我挡了致命一箭,我这么做就太不是个人了。

我认命的继续抵抗,算了,好歹黄泉路上有个伴。

可也正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未对他人设防,城门却被打开,我们的应援到了!

双方人马混战在一起。

我扶着虚弱的钟无端,趁着混乱抢了叛变士兵的马,就带着钟无端趁着城门大开向外跑去。

身后有人怒吼,我只顾着一个劲的往前冲,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策马狂奔一阵,本以为能逃出生天,上天却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前面没路了,是个断崖!

我心如鹿撞,砰砰的跳,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或者称为不甘心!

难道今天注定命殒此地吗?

一时间我有些心慌意乱,看着伏在身前已经晕过去的钟无端,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电光火石间,我却想起了书上的一段内容。

书中钟无端在月城打过一场凶险的仗,被逼到了三十里外的断崖边。

为了不被俘虏,他跳了下去!

却意外发现手边有一根隐蔽的藤蔓,通往山中间的一处山洞。

想来之前有采药人在此凿了处地方用来歇息。

而大朔的士兵都以为他跳到了崖下,一直在山下寻找,因此他躲过一劫。

三十里外,断崖边。

我觉得就是这里,我要赌一把。

大不了就是死。

在他们下马逼近时,我赶紧撕开外衣将我和钟无端绑在一起,纵身一跃。

真踏马沉啊!!

14.

崖顶向下三米处,果然有一条在深秋还无比碧绿的藤蔓。

失重的力太大,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拉住,顺着它又爬了几米,到达了一个狭窄的平台上。

一转头,是一个漆黑的洞穴。

我赌赢了!

却也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地。

……

待到气力稍微恢复一些,我将昏迷的钟无端拖进山洞。

还幸运的发现了一堆稻草柴火,和几个火折子。

天无绝人之路,外面被藤蔓遮挡,根本不能看出里面有火光。

我生了火,然后一咬牙,一鼓作气就将他肩膀上的利剑拔了出来。

饶是他处在昏迷之中,还是疼出了声。

给他简单的止了血之后,我终于能坐下歇歇,胳膊上的伤口因为失血过多,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但是精神一松懈下来,我顾不上感觉疼痛,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但没过多久,就被钟无端的大吼大叫给吵醒了。

梦话有些含糊不清,但我能听出来,他竟然喊的是“锦瑟”。

我的名字。

我将冰凉的手附上他的额头探了探,原来他在发烧。

腰间的水壶里还有点水,我扶起他给他慢慢喂了些,他慢慢醒了过来。

看见我的第一眼,他竟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就将我抱住了。

我快吓死了,皇上的男人对我动手动脚?

我是推不推开?

他把下巴搁到我的头顶上,一只手不住地摩挲我的后脑勺,言语中充斥着惊喜。

“锦瑟,你没事就好。”

15.

可更爆炸的还在后面。

好好的镇国公世子,长了张嘴。

“锦瑟,你…你不知道,我心悦你很久了。”

我差点一个大比斗扇他脸上,他是不演我呢。

“世子,慎言哈。皇上告知过我你们的关系了,别害我。”

见我如此反应。他又着急的解释道—

“郡主,皇上身边有奸细,那是做给旁人看的,我俩什么关系都没!”

“我娘…有一件祖传的天外来物,能看见命定之人的前世。”

“从小,我就能看到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甚至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我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动作都定格在了这瞬间。

他见我不说话,咳嗽了两声又紧张道—

“锦瑟,你…你可能觉得我很唐突。小时候我在边关长大,等一回到京城,我就向当时还是三皇子的皇上求娶了你,可他总不同意。”

“他说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不想看见我这幅如饥似渴的样子,在你及笄前都不允许我见你。”

“后来你及笄了,皇上又说不想让我拐跑你,只能让我偷偷看你几眼。”

“这次他答应我,只要我能平定大朔的战事,他就不拦了。”

他好看的眼睛中是满满的情意与期待,透露着一丝清澈的愚蠢,和他这张魅惑的脸格格不入。

见我还是不作声,他情急之下想要握住我的双手,却又触电般缩了回去。

神情间带了一丝恳求。

“我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皇上给我下了死命。”

“如果能的话,郡主,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看着他像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眸子,我说不出拒绝的话,心里十分复杂。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有时确实有那么一丝的悸动一闪而过。

他挡在我身前的样子,他逗我笑的样子,他为我挡箭的样子。

毕竟他是真好看。

我看着他,良久,缓缓的点了点头,钟无端高兴地想要将我揽进怀中。

随后又立刻收回了手,不敢逾礼半步。

我的眼眸亮如星辰,内心的想法却十分龌龊—

我要利用这个傻狗,能待到战争开打,然后溜之大吉。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就把爱情抛。

感情,只会影响我奔向美好的速度。

16.

之后的几天,我们凭着身上的干粮和每天清晨收集的露水,度过了艰难的几日。

以前看小说,总以为暗卫之间的联络方式就是放烟花。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如此,因为实在太显眼了,容易被敌方也知悉。

钟无端有一种特质的哨子,和鸟叫特别像,为的就是在危机情况下不被发现。

通过这种方法,我们联系上了自己人。

我们有惊无险的回到宛城。

钟无端都没时间好好养伤,马不停蹄的派了很多探子进入大朔,将他们屠戮自己人的阴谋散播了出去。

大朔大乱,短短几日从不同地方出现多支起义军,揭竿而起。

大朔君主得知是天晋的人坏了他们的好事,大怒。

没几日便亲率二十万大军,挥军东下月城城外。

这一仗,终于到了不打不行的时候。

我心中窃喜。

我趁乱混入敌军,取了大朔永平帝的性命。

还意外找到一具和我身形相像的侍女尸体,将贴身之物一股脑放了上去,毁了她的面容。

我将钟无端给我的他娘的玉佩塞进了尸体里衣,然后藏了起来。

啃了两天野果子,宛城的城门终于打开了。

原因无二,大朔二皇子闻讯永平帝的死讯,发动政变,提前登基为皇。

大朔军队涣散不说,大朔新帝连发三道圣旨让他们班师回朝。

所以这一次,基本上兵不血刃的就解决了边境危机,速战速决。

其实主要是谢景元的功劳,他早就暗中扶持大朔的新皇,我只是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

当我假装难民涌入宛城的时候,听说镇国公世子已经状如疯狂,不吃不喝在战场上寻了三天三夜了。

没人知道他在找什么,可是坊间都传遍了,他的整个眼睛都是血红的,头发更是白了一半,十分可怖。

众说纷纭。

最后我是亲眼看着士兵抬着昏迷的他进了城,肩膀的血氤氲了整件衣服。

看着半死不活的,估计是伤口又加剧了。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抹莹白,掉下的红穗子有些发旧—看来他找到了我伪装的尸体。

我轻轻叹一口气,有一点点愧疚萦绕在心头。

孩子,你所托非人啊。

不过再过个几年,等你三年抱俩的时候,估计也就慢慢淡忘我了。

转头多喝了两碗粥,化悲愤为食欲。

吃野果子吃的我胃里全是酸水。

17.

吃饱喝足,我偷了匹马,又趁各方松懈,去偏僻的城墙处挖出了银票。

这是我潜入大朔军营之前的时候顺的钟无端的,以后用钱的地方可多了。

劫富济我,不过分吧。

只是可怜了他,就被我可着这一只羊薅呀。

……

回到京城,我乔装成乞丐,住在一所据说是鬼屋的荒宅中。

这个时代的人迷信,有关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们又敬畏又害怕,因此这么所豪华的地方竟然无人靠近。

于是我喜提豪宅。

我兑了些碎银子,每天吃一个大肘子。

这里的猪纯天然喂养,没有一点科技与狠活,还都是散养,那肉质细密紧实、肥而不腻、原汁原味,别提有多好吃了。

不想在皇宫里似的,每道菜都不能超过三口,憋屈。

我从没想过,能这样大口大口吃肉,竟然是这么幸福。

又过了一个月,我明显感到双颊都丰润了,就看到了回京的大军。

钟无端面无表情坐在高头大马上,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眼神只有冷意,无边无际的冷意。

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少年,和他几乎无法重叠在一起。

他的腰间,别着一个丑陋的、烧了半截的香囊,十分醒目。

是我的。

是我放在那具尸体腰间的。

我突然有些难过。

这孩子,老是上当。

怎么书里却把他写的那么心机深沉呢。

18.

镇国公处斩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

罪名是通敌叛国。

想来钟无端还是如书中所写,亲自将他爹送上了断头台。

我在云来酒楼的墙根下听得津津有味。

很多小说里都有一个云来客栈,都有一个不起眼、却知晓一切的江湖百晓生。

咱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得来的宫中秘辛,就像是人家贴着他耳朵告诉他的一样。

听说镇北公世子屠了月城整城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

听说镇北公世子亲自搜集了镇国公的罪状交了上去,导致新皇雷霆大怒,当即就判了镇国公斩首。

听说镇北公世子并不是镇北公亲生的孩子,这是一个镇国公当年强娶霸占已为人妇的白月光,杀掉其丈夫。

可是白月光当时已怀了孩子,因为想要保住丈夫的骨血,欺骗了镇国公的故事。

我吐掉手中的瓜子皮,深深的感受到了谣言的力量。

我都快信了。

我燃起一阵八卦之魂。

等着等着,就等来了谢景元本月十五即将大婚的告示。

为了庆祝皇上大婚,街上如火如荼的开始张灯结彩。

自从穿到深宫,好久都没体验过这样的人间烟火气,我的眼睛热热的。

我渴望的自由,总算回到了身边。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普天同庆的那一天。

临近过年,又适逢天晋大喜,集市上热闹非凡。

三品以上的官员们都进宫参加了宴席,想来无人能碰到我、识得我。趁着夜晚,我终于能正大光明出现在人群中,瞧瞧新鲜。

19.

我都没好好游览过京城呢,这古代的夜市才叫个繁华。

大街小巷的灯楼早已搭建好,长达数十里的长街缚了彩绸。有的灯楼甚至比城墙还要高上一些,千盏万盏花灯闪烁照耀,恍如银河倾倒,满地灼灼光辉。

东风夜放,火树银花。

我一阵咋舌,怪不得都削尖了脑袋想当皇上呢。

处处都是牌面啊!

再往里走走,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铁器敲击声、胡饼店拍打面团声,声声嘈杂,熙熙攘攘。

人山人海的百姓面上没有现代的贪婪,都是一脸喜气洋洋、与有荣焉。

我就那么忽地生出了一丝丝的归属感,是来自这个时代那份独数的纯净。

我顺着街道走了一阵,目光停留在一个摊子面前。

上面全是栩栩如生的灯笼。

我拿起一只,爱不释手。

上面雕刻着小兔子,惟妙惟肖、分毫毕现。

憨态可掬。

都可以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中了。

只可惜要五十文钱。

我现在的身份是乞丐,怎敢露富,吃猪肘子已经是极限了。

摊位上的老板心善,也不因为我买不起驱我离开,只是拢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对这只灯笼喜欢得紧,一时间流连忘返。

其实今日,也是我在现代的生日。

我属兔。

我轻轻地摸了又摸。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老板,这只灯笼我买了。”

冷汗从我额头瞬间涌了出来。

20.

是钟无端。

该死的,他今日不该在宫中吃席吗?

晃荡晃荡晃荡,小心谢景元治你个不敬之罪你就不嘚瑟了。

我心中腹诽,却越发低下头,嘴中默念咒语。

“认不出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一边悄悄的往旁边挪着,想要溜之大吉。

好似没人注意到我耶!

绝望中开出一朵花来,我正准备隐于人群之中。

还顾不上开心,一双大手突然就点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我的肩头一麻,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

然后那道俊俏的身影就站在了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盯住了我,手中还举着可爱的小兔子灯笼。

他缓缓摘下了兜帽。

映入眼帘的,就是钟无端完全白掉的头发。

我忽然有些心酸。

这只傻狗,自己单机网恋这么多年,还挺痴情。

我立刻露出了一个谄媚的微笑—

“好久不见啊世子,这只小白兔真可爱嘻嘻嘻。”

钟无端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把小兔子灯笼往我面前塞了塞,似乎对于我不接下灯笼的行为颇为懊恼。

大哥,你点的我穴啊。

我的笑容更加明媚:“世子,你得把我穴道解了,我才能拿啊!”

钟无端皱了皱眉,仍旧不说话,也不收手。

完了,莫不是他现在患有间歇性神经病?

多么令人惋惜啊,治不好了。

这孩子,被我忽悠瘸了。

21.

我的明媚笑容并未感动钟无端半分。

他如老鹰捉小鸡般,将我抓上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

看着车上造型精致、香气四溢的糕点,再配合上钟无端美妙的脸庞,我的嘴角不争气的流下了口水。

钟无端直接用手给我揩掉了。

好羞耻,今天没刷牙。

我一个劲地冲他笑着,希望能感化他将我放了。

只是马车外的风景越跑越熟悉,金碧辉煌、琉璃碧瓦,赫然就是我呆了十六年的皇宫。

天呐,钟无端不是由爱生恨,想让皇帝把我就地正法吧?!

我的眼睛迅速捧上了一汪眼泪。

“世子,我知道我有负于你,可是锦瑟心中有苦衷啊!”

“锦瑟生母罪孽深重,承蒙贵妃不弃,实在无颜再占用皇家名额。”

“世子心善,还请你不要让皇上砍我的头行不行,私自出逃可是大罪,锦瑟还未好好的看一眼这大好河山。”

一行清泪此时恰到好处的滑落脸庞,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可是钟无端只是神情略微有些怪异的将一盏小铜镜摆到了我面前。

出门扮乞丐抹的煤灰忘擦了,现在与眼泪和成了……泥。

我哭的像从黄土高坡逃难来的大妈。

我像一只被扼住脖子的公鸡,立马没了声音。

22.

钟无端没有一句话,像扛大米一样扛着我,就畅通无阻闯了皇上的寝宫。

我止不住瑟瑟发抖。

好了,这下看了皇上的春宫,不死也得死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停止了挣扎。

却没想到,帝后齐齐整整的端坐在那里,双双朝我望来。

皇后竟然是沈太尉的闺女,当年误把谢景元当成登徒子一脚踹下河过。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皇上脸上出现了多种情绪。

从此一提起沈家小姐,皇上的评价都是有些咬牙切齿的:“粗鄙、莽撞、没个大家闺秀样子。”

没想到现在巴巴的给人家娶回来了,男人的嘴,比鞋底子还硬。

……

进了寝宫,钟无端终于解开了我的穴道。

长时间没走路,脚上一时之间还有些软,扑通一声我就跪倒在地。

“陛下,锦瑟真是想死你了啊!每天都在惦记您在宫里吃的怎么样,睡得好不好,臣女每一天都在为您祈福啊。”

“这位就是皇后吧,果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看就是德才兼备的将门之女!”

“臣女祝皇上皇后洪福齐天、早生贵子!”

我一通抢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还希望皇上能看在我会说吉祥话的份上,不要取我的性命。

没想到头戴十几斤重凤冠的皇后一步就跃到了我面前,脸上全是变态的兴奋。

“灵安,就是你骗过这小子,在宫外逍遥了这么久?”

我的后,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的嘴角,垮了。

23.

没想到皇后乐不可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大的我差点趴下。

“灵安,你可真是女中豪杰!我辈之楷模。”

“我早就想去外面看看了,就是规矩繁琐,没这个机会。”

皇后的一通唠叨成功让皇上变了脸色,轻轻咳了几声。

我却有口难言,也不知道她是真心夸我呢,还是数我的罪状。

只是绞着一双手,惴惴不安。

被她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我离经叛道、罪大恶极。

皇上肯定不会饶过我的。

我用幽怨的侧光瞄了瞄钟无端。

哑巴了很久的他却突然拱手开了口—

“陛下答应过臣,如果郡主回来,就给我们赐婚。”

纳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档子事!谢景元多狠啊,我干出逃跑这种事,还赐什么婚,赐阴婚还差不多。

只见谢景元深深看了我们两眼,蹙起了眉头。

然后肃着一张脸说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容后再议,便挥了挥手不再多说。

我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是准备将我秘密处置了。

就跟身患癌症,医生反而让你回家,还叮嘱你吃点好的是一个道理。

时日无多了。

我任由侍卫将我带回贵妃寝宫旁的偏殿。

心如死灰。

夜半时分,我正坐在桌旁灵魂出窍,窗户上却翻进来一个人。

白衣翩翩,明目张胆。

24.

然后,钟无端掏出了一卷细绳,将我的手和他的手捆在了一起。

一夜的兵荒马乱,此刻我才有机会好好端详他几眼。

他瘦了很多,原本就很有骨骼感的脸庞,现在更是棱角分明。

也不知道他多久没睡了,眼睛里到处都是红血丝。

他只是静静地、笔直的坐在我身旁,没有任何交流,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我突然就生出了些迷茫。

所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吗?

我从不敢把自己置身于情情爱爱之中,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看着他好看的脸庞,我突然就恶向胆边生。

吻了过去。

不装了,我就是女流氓。

人之将死,总得找点乐子。

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和如此帅哥干点羞羞的事,下了黄泉也不亏。

嘴唇碰触到他的时候,没想到我自己反而像是过电一般,浑身都酥酥麻麻,顷刻间就软成了一滩水,还好钟无端及时伸出手扶住了我。

他有惊吓,有不可置信,还有惊喜。

他眼中出现一丝迷乱,可是也就一瞬,他就推开了我。

“郡主,你……”

这是他今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非常不解。

我暗叹一口气,我都要自己脱衣服了,他这时候当什么柳下惠呢。

我盯着他,将那只自由的手抚上了他的面容,如羽毛般轻轻摩挲着。

哑着嗓子,双眼不自觉眯起—“世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要。”

钟无端的脸如烈火灼烧般通红,那只和我绑在一起的手一拽,咬牙切齿地将我拽进怀中,我也脚下一带,瞬间我们二人就在塌上滚作一团。

他的眼神染满了欲色,却仍旧克制。

“郡主,你别后悔……”

我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25.

夜色融融,弯月如钩。繁星稀疏,却点缀的苍穹熠熠闪烁。

钟无端餍足地抱着快要虚脱的我,就是不撒手。

他还嘟起了嘴,委委屈屈的撒娇。

这只傻狗给颗糖吃,就又高冷不起来了,和书里的形象渐行渐远。

“锦瑟,那时我以为你真的不在了。”

“你若死了,我也不想独活。”

随后钟无端又深深望进我的眸子:“可是我总不相信,我想,我先找找你,再随你去,也不晚。”

“万一呢?”

“我浑浑噩噩,方寸大失,强打精神才堪堪才回京述职。”

这孩子恋爱脑真是严重,非要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

但凡换个攻略对象,估计现在孩子都有了。

他告诉我,转机就是那面镜子。

他发现他还能在镜子上看到我,说明我还活着。

Damn it!

这等于是在我身上装了个监视器啊!

这段时间我还沾沾自喜呢,殊不知我就跟孙猴子一样,根本翻不出人家如来的手掌。

看着我表情有些不对,钟无端还以为我是在胡思乱想。

他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又开始着急的解释。

他怕我听说他把亲爹送上断头台的事情,觉得他狠毒,害怕他。

原来他娘,就是被镇国公的宠妾害死。

镇国公和夫人年少成婚,却从不护着发妻,任由得宠的白月光姨娘折辱她、加害她。

直到镇国公夫人再也受不了,吞金自杀。

镇国公其实偏宠那几个庶子,可是他们太不争气,他无奈,也只能选择钟无端培养。

只是他从未给过钟无端关怀和尊重,只有有一件事做不好,就会鞭打他、不给他吃饭,还在众人面前辱骂他。

而且镇国公确实有不臣之心,三皇子又在年幼时无意中救过镇国公夫人,因此钟无端选择大义灭亲。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无法轻易说出的苦楚。

接连几天的鏖战,我俩的腰都有些直不起来。

我发现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竟然是轻松和开心的。

死前能留一段这样的记忆,也算是少一些遗憾。

我俩像谈恋爱似的,黏了半个多月。

钟无端朝也不去了,偷偷潜进来和我厮混。

但我估计是皇上特意给他的福利,没让人管。

好日子总是不长久,过了有半个月的样子,谢景元的旨意终于到了。

他一会儿要来。

我闭上了眼,大约是来赐死我的。

我摸出那瓶珍藏多年的鹤顶红,一仰脖就吞了进去。

26.

皇上会赐我什么死法呢?

一尺白绫?一把匕首?

在这里,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但我能选择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皇上走进来时,就看到了桌上明显的毒药瓷瓶,赶忙问我干了什么。

我如实交待。

没想到他的神色一下变得无比慌乱,厉声吩咐侍从把叫太医全数叫过来。

脸上的担心不似作假。

他转头又气得问我,哪来的毒药,脸上闪过不加掩饰的心疼。

“小时候皇上赐给臣女的,皇上说我要是不听话,就自己喝了这瓶鹤顶红。”

“臣女如今大逆不道,不想皇上为难,就做了主。”

“还请皇上恕罪。”

我凄凉的笑了笑。

听我这么一说,谢景元却愣了一瞬,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脸上的担心消失了大半。

“你五岁时朕给你那瓶?”

“是,皇上。”

他无语凝噎,半晌才幽幽开口。

“朕没有亲生手足,小时候看你少年老成、玉雪可爱,就想逗逗你,那瓶子里是……黑糖浆,你喝不出来吗?”

我说怎么甜丝丝的!这下轮到我大惊。

谢景元叹了口气,挥退众人坐了下来。

“灵安,你的心思太重了。母后去了,有些真相,我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27.

“贵妃……其实是你的娘亲,我该唤她一声姨母。”

“谢氏双姝,本为孪生。只是朕的母妃命薄,在朕八岁的时候来了急病,命不久矣。”

“母妃恐我幼子在深宫难以生存,于是求了姨母来钟粹宫顶替自己的身份,庇佑我成长。”

“姨母大义,即将临盆之际秘密进了宫,生下了你,也助我妥善安葬了母妃,偷天换日。”

“她让你叫我哥哥你也总不肯,说什么不能逾矩,我确实是你嫡亲的表哥,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因为我,姨母不能光明正大的认下你。灵安,你的身世从来都是名正言顺。”

“回鸾转凤意自娇,银筝锦瑟声相挑—你的名字,是姨母取自和姨丈的琴瑟和鸣。”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原来穿到这里,一直都有亲人爱我。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以往觉得是利用的情节,现在处处都是温馨。

这些年我被先入为主的观念弄得不敢对贵妃有丝毫的亲近,现在想一想,有诸多的遗憾。

虽然我是穿书的,可是她是我在这里实打实的母亲。

她默默给我很多很多的呵护。

我说为什么身处如此高位她却总是看起来强颜欢笑,原来这才是真相。

我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钟无端青着眼角跪在一侧,皇上的脸比锅底还黑。

28.

见我刚醒还有些迷糊,跌跌撞撞的就要下床,钟无端见此担心的就要扑过来。

我一脸纳闷,我又不是瘫痪了,他这么紧张干嘛。

不料皇上一脚就给他又踢远了。

“好啊好,镇国公世子,朕就这么一个妹妹,千防万防都没防住你。”

“你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吗?若是不小心走露了风声,你叫别人怎么看她!”

“朕一言既出,怎会反悔。就是短短这么几日,就被你钻了空子!”

我稀里糊涂地听着皇上破口大骂钟无端。

钟无端却跪的笔直,脸上的神色是欢喜和懊恼交织,任打任骂,没有一丝不忿。

“是臣的错,臣愿意领罚!”

我弱弱地开了口:“皇上,世子,这是……怎么了?”

只见皇上恨铁不成钢地转过头,脸上有些心疼,有些生气,还有些复杂。

“灵安,你……有了身孕。”

他一语道破,我石破天惊。

钟无端又不懈地跪挡在了我的身前。

“还请皇上不要责怪郡主,都怪臣情难自禁!”

我也有些讪讪的,这跟被人撞破偷情有什么不一样啊,我还是个小姑娘呢。

我也焦急的翻到地上:“皇上,是臣女引诱世子……”

我实在不忍心再坑这只傻狗了,罪状我来负责。

结果谢景元只是一脸痛心疾首地看了我半天,然后赶快把我扶了起来。

“行了,别弄得朕好像棒打鸳鸯的恶人似的!灵安,朕只是怕你受人非议,你的嫁妆,朕早早的就给你备好了。”

“事到如今,你二人的婚事不能再拖,需得在显怀前办了。”

“来人,传旨,赐镇国公世子和灵安郡主下月初十大婚。”

我一下懵了。

谢景元又极其嫌弃地看了眼钟无端。

“行了,你也平身吧。”

“竟然抢在朕前面有了孩子,哼!”

“大婚前你俩给我消停点,不准再见面,都有了孩子,注意着点!”

我被闹了个大没脸,心中五味陈杂。

转头看见钟无端挠着头嘿嘿傻笑,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腾而上。

我能也补一脚吗?

29.

皇上既发了话让我俩先别见面,我便不能再阳奉阴违了。

不仅寝宫外的侍卫增多了两倍,我也铁了心不见钟无端。

我心中十分焦虑。

我对钟无端动心吗?

动心。

可是我俩没什么感情基础,说能为他放弃一切,那是假的。

即便皇上坦白了我的身世,我仍然不想被困于这片地方。

总怕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做了什么错误的事,永远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永远都像笼中鸟。

况且人心易变,钟无端能喜欢我一年两年,十年八年。

可二十年后呢?三十年后呢?

当我人老珠黄之时,他位极人臣,会不会瞧上更娇嫩的花朵。

我实在不愿意把赌注押在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都不可靠。

况且我不知道在小说剧情结束后,这里还会不会存在。

要我陪他灰飞烟灭……

我做不到。

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皇上给了旨意,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等待的这几日,我满心迷茫与踌躇。

期间我觉得钟无端快把整府的好东西都搬给我了,气得来看我的谢景元又是一顿大骂。

“怎的,这是怕朕给不出灵安好东西?”

爱情真是一个让人失去理智的玩意儿啊。

我偷偷看了眼这位表哥,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他自己不知道,宫里都传遍了他掏空自己的私库给沈皇后作聘礼的……佳话。

五十步,就不要气百步了。

30.

我和钟无端成亲的当晚,他连酒都没有喝,派了几个心腹应付同僚,就正大光明的闯进了喜房。

不等喜婆说完那些繁琐的规矩,他就迫不及待掀了我的盖头。

然后当着一地的下人,一脸痴汉的表情。

“娘子,你好美。”

“娘子,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娘子……”

我窘迫的挥退偷笑的众人,一把就捂在了他嘴上。

行了行了,再说多了就油腻了。

钟无端也不恼,只是嘿嘿笑着,双手环上了我的腰,将整颗头埋在了我的发丝之间。

一室旖旎,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只是任由他抱着我,一脸愁绪。

钟无端察觉我的不对劲,在我耳边轻声耳语,语气中染上了一丝落寞。

“锦瑟……你怎么不开心?”

“如果你觉得我又哪里做的不好,我改。”

“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如珠如眼……”

我按下他立起的手,神色恹恹。

“世子,永远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也不要轻易承诺。”

“世间的男子在发誓的时候,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背叛承诺;而在反悔的时候,也都是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做到。”

“所以誓言这种东西,只是一时的甜言蜜语罢了。”

钟无端嘴皮动了动,却又沉默了下去。

“世子,你知道吗?”我站起身来,望向窗外。

“从我出生的一开始,我就无比渴望自由。”

“自由不单单是离开深宫,是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会因为哪一天一个不经意的行为或者一句话,就触犯了天子,亦或是夫君,最后落个不好的下场。”

“这个时代给予女子的权利本就太少,我不想囿于府邸之中、妻妾之间。”

我晶亮的眼神盯住他,一眨不眨。

“你知道我来自异世—”

31.

“无论我上辈子的母亲还是这辈子的贵妃,都被高宫深宅困了一辈子,直到油尽灯枯。”

“世子,对不起,我是很自私的人。我知道她们希望我摆脱束缚,我自己也希望我过的好,所以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可钟无端听到我如此直白的话语,却笑了。

他走上前握住我的双手,吻上指尖。

“我懂,所以锦瑟,我已经和皇上奏请,收回镇国公的世袭,让我当一个普通人。”

“我想陪你阅尽这大好河山、锦绣大地,而不是让你每日耽于应付各家的贵妇小姐还有子女教养。”

“我知道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亦如此。”

我有些触动,却仍旧皱紧了眉头。

如果我回不去现代,那谁给我妈扫墓呢?

她已经过得那么苦了,被当成豪门大少我爸的禁脔,玩够了连带着我弃之如敝履,她却从没放弃我。

我们相依为命的感情,又岂是我和钟无端短短相处几个月所能比拟的。

“谢谢世子对我的诸多考虑,只是天晋需要世子,皇上也需要世子,锦瑟省得这些道理的。”

我温柔地环抱住钟无端,面上的愁容像是被春风拂过,无影无踪。

我又在心里下了决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到现代。

那里才是我的根。

没有任何东西能拴住我。

32.

接下来的剧情完全按照书上的发展。

天晋在谢景元的治理下,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而我在这十年间陆陆续续生下了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出来。

其实,很完满。

钟无端对我十年如一日呵护与宠爱,从不叫我受一点委屈,他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带我去了很多的地方,见了很多风土人情。

他的眼角生了细密的皱纹,却仍旧俊美无俦,还比小时候多了更多的沉稳与气度,变得愈加迷人。

有时看着他沉睡的侧颜,多少次我都在想—不然就留下呢。

这里有他在,有儿女在。

是家啊。

可是这只是小说,全部都是假的。

每当这时,我就狠下心来转过身,不让自己生出过多的眷恋。

我要保持清醒。

终于到了小说文末,谢景元举办了千叟宴,周围的小国纷纷臣服来贺,“天晋盛世”正式拉开序幕。

这些年,我基本上就没怎么参与过这类型的皇家宴席,只有这一次,我盛装前往。

是时候了。

钟无端今日格外的高兴和感慨,因此多喝了几杯。

曲终人散,我扶着他走了好长一截的路。

下雪了,落了我俩一身,此生也算共白头。

这黄粱一梦,也该醒了。

我虔诚的吻了吻他的额头,深深的把他看在眼里。

又去厢房摸了摸旁边熟睡的一双儿女,他们和我长得很像,性格却随了他们的父亲,惯会撒娇。

我转过身,朝屋外走去。

果然,深夜中,屋外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有一道虚无缥缈的门似有若无的矗立在那里,我终于能回到现代。

像我妈希望的那样,好好生活。

我咬了咬牙,踏进了一只脚。

“锦瑟,你说过不再骗我的。”

我回头,钟无端清明的、悲伤的眼睛闯入我的眼帘。

我突然就后悔了。

我挣扎着朝他伸出手,可是巨大的吸力却把我扯进前方的黑暗。

33.

我终于回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世界。

却是以灵魂的状态。

书中十年,人间不过一年而已,可我的身体早就被其他人取而代之。

是一个向上的、活泼的、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的灵魂。

她将我的日子过得很好。

交了很多的朋友,获得一个相爱的人。

就如钟无端对我一般,如视珍宝,无微不至。

我跟了她几日,没有饿意,也不用睡觉。

我强行回来的下场,大概就是不死不灭。

是对我自私的惩罚。

直到我看到她在网上打开这本小说,里面……竟然多了关于我自己的内容。

而且状态是,未完结。

看着里面我和钟无端发生的点点滴滴,看着一双儿女闹着问娘亲去了哪里。

我心中悲切,却再也没有眼泪。一个鬼魂,连哭都丧失了资格。

这一霎,我是真的生了悔意。

我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来自于哪里。

尽管只是一个虚构的世界,可是我和钟无端、和贵妃、和其他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却都是真切的。

宇宙浩瀚无垠,凭什么我就觉得一切都会坍塌呢?

我陷入无边无际的迷茫中。

昏昏沉沉不知几天,我的身形却越来越透明。

有时候我在想,我会不会也像小美人鱼一样,彻底化成泡沫。

赶在我消散之前,却有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惊诧的抬眼,见到了那个我日思夜想的身影。

是的,我未曾想到,离开他之后我是如此思念。

原来早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之中,我就爱上了他。

或许是在辗转反侧间嗅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时,或许是他没羞没臊将我抱起来转一大圈惹得我嗔他时。

“谢锦瑟,你别想离开我的身边。”

钟无端大手一挥,竟然又将我抓回了小说之中。

34.

原来,那面镜子每月十五都可以穿梭两界。

只是以灵魂的形式最多只能在现代待七天,不然就真的会灰飞烟灭。

幸好时间来得及,不然因为我的作死,我们就真的阴阳两隔了。

我也终于和钟无端坦白了自己的内心和过往。

气得他忍不住握碎了手中上好的瓷杯。

“锦瑟,你若早把这想法和我说,就不至于这么多年闷闷不乐了。”

“我们夫妻二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失去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是啊,我只是想祭拜母亲而已,无论是以何种方式。

这也是我和钟无端成亲以来他第一次和我发了怒。

可是,拜托,他是恋爱脑诶。

我一踮脚,吻上了他的嘴角,嘴中含含糊糊的表白。

“我爱你。”

钟无端果然眸色一暗,扣着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余光中,我瞥见我小大人一般的儿子一把捂住了他妹妹的眼睛,肃着一张脸将娃哄远了。

我的孩子真有眼力见。

我一边想,一边喘着气拉下了床帏。

世间真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我真的超爱。

来源:青草小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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