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夫君是个傻子,巧了,我也是个没规矩的疯子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02 12:18 2

摘要:天下皆知,永川侯家唯一的世子,在十岁那年掉下冰湖,救上来之后烧了七天七夜,醒来便成了个傻子,心智永远停在了那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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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了青梅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我的心上人也不是他。

因为他是个傻子。

巧了,我是个没规矩的疯子。

01

天下皆知,永川侯家唯一的世子,在十岁那年掉下冰湖,救上来之后烧了七天七夜,醒来便成了个傻子,心智永远停在了那个冬天。

如今二十岁的李煦最大的愿望是在京城斗蛐蛐比赛中拔得头筹。

「我阿爹写信让我娶亲,不然就不让我参加斗蛐蛐比赛了。」

我头都没抬,吐了口葡萄皮。

「阿仪,阿仪,你行行好,同我成亲,你要什么我都允你。」

他掏出个糖葫芦冲我傻笑。

「笑话,我堂堂大将军的嫡女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

我接过糖葫芦吃掉了外面裹糖,把山楂丢回给他。

他也不嫌弃,笑呵呵地把剩下的全都吃了。

三天后,赐婚的圣旨到了将军府。

我爹愁得头发都又白了几根。

「爹,小时候不是你整天带我去侯府让我跟他玩的吗?怎么如今我要嫁他您就不同意了。」

「阿仪,我与永川侯交好,但并不意味着我要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心智只有十岁的傻子。」

「他长得好。」

「那也只是个长得好的傻子。」

我没再回话。

我想说,长得好的傻子也比长得好的负心汉强。

十五岁那年我被渣男伤了心。

及笄当天偷溜出去同那渣男私会。

花前月下,气氛正好,我兴高采烈地告诉他赶紧来我家提亲。

他却顾左右而言他,跟我说,他爹快死了。

我安慰了他几句,说生死有命,不必过于哀伤。

他轻柔地帮我理了理碎发,没再说话。

但自那以后,他就消失了。

再见到他便是新皇登基大典上。

他和他新册封的皇后携手站在城楼上,接受百姓的叩拜。

一个月后,我嫁给了我的青梅竹马。

洞房花烛夜,李煦掀开我的盖头,坐在我的旁边。

这个好看的傻子在烛光映照下添了些柔和。

本就俊美的脸这下更好看了。

开口却仍是孩童撒娇的口吻:「阿仪,娘亲嘱咐了我一些成亲要做的事情,可我还是不太懂。阿仪教教我。」

我忙了一天困得要死,眼睛都快睁不开。

打了个哈欠看着他。

「别装了,快睡吧。」

02

我本来也不太确定。

登基大典之后我心中郁结,偷偷拎着我爹私藏的美酒去找李煦。

我向来不惮于将各种秘辛向他全盘托出。

他是个好看的傻子,也是我最赏心悦目的听众。

我把我那糟心的爱情故事向他倾诉了一番。

喝酒喝多了有些口不择言,在永川王府痛骂当今皇帝是个负心汉。

听了如此大逆不道的杀头言论,他也只是默默递给我一块绿豆糕,带着标准的傻子般憨笑。

他摸摸我的发梢,似是抚慰:「阿仪吃糕,别不高兴啦。」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觉得凭什么她辛昭可以做皇后啊。是我不够漂亮?」

「阿仪是全天下最美的!」

「那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后啊?」

我重重放下酒杯。

李煦的动作一滞,过了许久捧着脸问我:「皇后是什么啊?阿仪想做皇后吗?」

我点点头。

「那阿仪亲我一口,听我谋反计划。」

头晕晕的,但我没有犹豫,在他脸颊浅啄了一口。

恍惚间,我注意到他的眼睛。

那眸子太亮了,不像傻的。

好好的新婚之夜,我却因劳累昏睡过去。

醒来之后有些后悔。

后悔昨晚没趁机做点什么。

转身看看旁边睡得正香的李煦忍不住想调戏一把。

刚要摸到他的脸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笑吟吟地拉住了我的手。

那双眼睛还是亮的发烫。

「臭小子不仅装傻还装睡。」

李煦紧握着我的手贴在他心口。

我顺势倒进他的怀里。

他笑道:「阿仪这次是冤枉我了,我真是刚醒。」

他不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他在装傻。

我也不问他为什么装傻。

「至少在我面前别装了。」我轻声说。

他笑笑不说话。

我把手挣脱出来,轻轻抚摸他的鼻尖。

「不然我对着一个孩子实在下不去手。」

「下不去什么手?」

「就你娘嘱咐你的那些。」

他揽我揽得更紧了些,呼吸也有些急促:「阿仪我不会。」

我笑了,亲了亲他的嘴角:「那我现在教你?」

「第一个词是:白日宣……」

我的洞房没有摇曳的花烛,只有和煦的晨光和他温柔的吐息。

03

我时常想,我们就这样过也挺好的。

他是声名远播的傻子,没人在意他,也没人对他有期待。

连街上的摊贩看他也是同情和叹惋,只不过现在他们同情的对象变成了两个人。

他牵着我的手逛满了京城每一处好玩的地方。

他们都说,沈将军家的大小姐是个没规矩的疯子,跟永川侯家的傻世子刚好凑一对。

我们真的很配。

他的蛐蛐果然在京城一年一度的比赛中勇夺桂冠。

拿了奖赏给我打了个玉坠,还是糖葫芦的造型。

真的丑死了。

不出门的时候,非死皮赖脸让我坐他旁边陪他读书。

我自小就不爱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只能没事戳戳他,尽做些捣乱的事。

我问他:「你不是傻子吗,就做个傻子不好吗?还要读书吗?」

他走过来抱住我,我在他的肩窝上蹭了蹭。

他认真道:「阿仪,功课是一天都不能落下的,不然真的废了。」

我当时想问,你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几年边境摩擦不断、颇不太平,永川侯镇守边关也有五载没有回京。

那年与初雪同来的是永川侯的死讯。

李煦,我的夫君,与娘亲一起前往边境线接侯爷的棺椁回家。

回京途中突遇暴雪,母子生死未卜。

整个永川侯府只剩下我一个人。

04

开春了。

我爹派人将漠北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只能背地里偷偷抹眼泪。

我还安慰他说,看开点,一天找不到尸骨,都是失踪,我都不算守寡。

皇后得知此事立刻下旨邀我去后宫。

我与辛昭自幼不合,她又能有几分好心。

但思索片刻,还是去了。

辛昭挺着个大肚子躺在软蹋上,旁边七八个宫女立在身侧。

我行了礼,她赏了茶。

「阿仪,本宫自幼与你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见你如今这般真是……」

旁边宫女连忙递上帕子,她拿过去擦了擦嘴。

我懒得理她这假惺惺的模样,随便敷衍了几句。

她的手有意无意地拂过肚子,我也当没看见。

她不开口,我也不问。

后来她倒是先憋不住了:「可惜你与阿煦成婚也有一年了,竟无子嗣留下。永川侯府这下算是……唉……」

我听了这话:「臣妇福薄,不像娘娘,成婚三载,终得龙胎。」

辛昭脸都黑了。

我们又胡乱聊了一些家长里短,她对我欲言又止的宽慰也是别别扭扭。

最后赏了我一大堆东西便让我回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马车被中途拦下。

太监将我领到御花园一个僻静的角落。

茶花开得正艳。

在这里看见皇帝我也并不意外。

顾铉还是当年的模样,除了气质似乎沉稳了很多。

他随手折了一朵茶花拿在手上把玩。

他看了我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阿仪,我有苦衷,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什么苦衷,无外乎就那些事。

辛家世代为官势力庞大,不是我爹这种农户出身光靠战功跻身朝堂的人可以匹敌的。

什么真心,在权力面前一文不值。

他上前一步企图拉我的手却被我避开,只能尴尬笑笑:「我想娶你为妃,但是……」

他好像有些受伤的样子,语气也带着苦涩:「阿仪,现在还算晚吗?」

我听了这话只想吐。

李煦你是不是真的死了啊。

真的死了我就给你多烧些纸钱,你赶快托梦讲述你的谋反计划。

现在我就想弑君。

05

当然,我也没空伤春悲秋。

永川侯府上上下下都要我来操心。

李煦在满京城玩耍的时候顺手买了好些铺子,各个经营有道。

我时常去巡视一番,跟着掌柜的们学学做生意。

先前我是京城闺秀圈离经叛道的反面典型,如今我是京城人人艳羡的有钱准寡妇。

可能是太忙碌了。

我终于不会总在白天想起李煦。

但每天夜里的相逢那都是李煦托梦。

是他主动的,跟我没关系的。

到了夏天,最炎热的那几天。

漠北又来信儿了。

永川侯的留在那的旧部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最终带回京城一个糖葫芦造型的玉坠和被撕碎沾满血迹的衣物。

他们说,世子的肉身大抵是被野兽吃掉了。

我不相信。

主要是不愿意相信。

我真的一滴眼泪没掉,只是立即开始收拾行囊。

我爹在侯府门口拦我:「阿仪,没必要了。」

我说:「就当我去漠北赏春吧。」

我谢绝了许多人同行的提议。

只身前往漠北。

我想去漠北找他。

去看看他葬身的地方。

从京城一路到达漠北并不容易。

还好我有钱。

我一路吃吃喝喝,走走停停。

到了找到玉坠的地方已是深秋。

天又冷了。

之前的旧部在此处立了个碑。

茫茫大漠中就这么一个孤零零的碑。

我取下头顶的簪子在木制的碑上刻了几个字:

沈仪夫君之墓。

我盯着那几个字出神,我想,还是算了吧。

谁离了谁活不了呢。

我还有钱。

有很多很多钱。

还有爹娘爱我。

没什么大不了的。

缺你一个又怎么样呢?

大漠风沙很大,吹得我眼睛疼,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满天黄沙中,我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姑娘,马上变天了,还是早点离开。」

风很大,我听得并不真切。

兴许是海市蜃楼呢。

但看我愣神,那人走近了些。

声音是对的,脸也是对的。

只不过左脸多了一道疤。

我想,他兴许是真实的。

可惜本来是好看的傻子,现在只剩傻子了。

我走向他,想要去摸摸他左脸的伤疤。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对他说:「阿煦,别装了。」

他皱着眉头,甚至向后退了半步:「姑娘是认错人了吗?」

他眼中的疑惑不像假的。

一个女子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看我散着头发立在墓碑旁,以为是孤魂野鬼,吓得叫出了声。

06

我同他们一起回了村子。

一路上我将我和他之间的爱情故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知如何回应。

同行女子的眼刀都快将我杀死。

我当然不会在意。

但李煦始终不愿相信我说的故事是真的。

故事中的主角还是他。

好消息:找到夫君了。

坏消息:夫君失忆了。

当天晚上我在李煦家吃饭,跟他说:「你叫李煦,你是敌国皇子,小时候被送到永川侯家,就是为了收集情报,然后寻找时机颠覆皇权,目的是统一两国。」

他听了这话惊得筷子都掉了:「沈姑娘,你是话本子看多了?」

我见忽悠不到,只能掏出我千里迢迢背过来的书递给他:「这是我写的话本子,京城销量第一,要看吗?」

他接过我的书看了一眼。

封面写着:我和我傻子老公的二三事

我深呼吸,壮着胆子说:「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独家篡权计划。」

他看着我,像看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

他没有亲我。

他为什么不亲我啊?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村里住下了。

传说中本应淳朴的村民们看我的眼神却很微妙。

特别是村妇们,原来她们一直觉得那天的同行女子和李煦才是一对。

她们同我说燕子姑娘如何一个人将李煦从暴风雪中背出来,如何去镇子里求医,如何悉心照料,如何明送秋波。

她们说,如果不是燕子,小伙子活不成。

我听了这些,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急如焚。

按照戏文里写的,这种恩情李煦得以身相许了。

李煦故事的女主角都快不是我了。

于是我不甘示弱,将我跟他的故事讲给每一个人听。

村里路过的老鼠都得听我说说我和李煦那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他是如何爱我,我是如何爱他。

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连床笫之事都是万分和谐。

村妇们一个个听得面红耳赤。

我的支持率也节节攀升。

我日日去骚扰李煦,同他讲蛐蛐的故事,玉坠的故事,枫林的晚霞,城东王嫂家的云吞。

可他总是淡淡的,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他依然是我最好的听众。

会微笑,会点头,会回应。

但是不再爱我。

李煦只要出门,就从不让我跟着。

我怀疑他是借着出门同外界联系,于是偷偷跟过几次。可他就是采采草药,然后到镇子上卖,顺便买些东西回村。

但他从不在糖葫芦的摊位前驻足。

看都不看一眼。

我感觉,他好像是真的失忆了。

他以前明明都会给我带一个的。

即使失忆了也会给我带的吧,毕竟李煦是李煦。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07

我没有跟我爹娘说我寻到人的事情,只说漠北风景甚好,要在此处逗留。

我写信给我所有认识的江湖朋友,让他们打听名医。

这是病,说不定就能治好。

燕子几乎也每天都在他身边打转,嫉妒的眼神还是那么直白。

想必她也听说了我和李煦的闺中秘闻。

但李煦听我们斗嘴也并不偏袒任何一方。

这态度让我十分恼火。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他丝毫没有要想起来的迹象。

还是从不给我带糖葫芦。

过了不久,我爹给我来信了。

他问我玩够了没,说永川侯的死另有蹊跷,辛昭死了、辛家垮了,还说皇帝放出口风,打算力排众议娶我进宫。

这封信的信息量太大了。

我大为震撼,狗皇帝不会对我是真爱吧。

我突然觉得,李煦家的这一桩桩劫难倘若真是阴谋,那他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但我得回去,我爹娘还在京城。

李煦拎着一大一小两个油纸袋回到家的时候,我正在收拾包袱。

他愣了一下,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我买了烧鸡,沈姑娘吃完再走吧。」

我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找到点从前的痕迹。

一点也行。

但是没有。

我想,还是算了。

我这个人总是这样,畏难,很没有耐心,也很容易放弃。

我跟他说:「李公子,你想不起来就算了,我初恋喊我回去二婚,他好像真的挺爱我的。」

李煦低着头没搭话,看不清什么表情。

08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告别,他送我到镇上的驿站,一路上我们都没说一句话。

他没有祝我一路顺风,我也没祝他平安喜乐。

我们就像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快马加鞭,几日便赶回京城。

我爹拿着军棍站在将军府门口迎接我,我娘在他身旁拿着金疮药抹眼泪。

进了门,我先发制人,扑通先跪下了。

我爹关了门,遣走了所有人,把军棍横在我面前怒斥道:「沈仪你好大的本事,何时与皇上勾搭到一起的?」

我直呼冤枉,宣称只是年少时的一次出游偶遇,被顾铉的皮相和花言巧语蒙了心,着了那渣男的道。

我爹将信将疑:「皇上召我入宫,跟我说你们定下海誓山盟,谁知太后从中作梗将你们拆散,可你们俩情比金坚,各自嫁娶之后依然藕断丝连。煦儿失踪之后他对你嘘寒问暖,你俩旧情复燃。你怎么能做对不起煦儿的事!」

我惊得说不出话,愣了许久才开口:「爹,您何时会用这么多成语了?」

那天我在院子里跪了一整夜。

我还是没有坦白寻到李煦的事情。

第二天我揉着青紫的膝盖追着问我爹永川侯的事。

他喝了口茶水:「是侯爷的一个旧部前段时间喝酒的时候说的。侯爷带兵去侦查,但是突然天气恶化迷失了方向,本来发了求援的信号,但不知为何,增援的队伍迟迟未到……哎……」

剩下的我爹没说,我也没多问。

我想,李煦都已经放弃了他本该光明的一生,还不算够吗?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谈话间,宣我入宫面圣的圣旨到了。

看着那圣旨,我爹的神色有些复杂。

宫中不是第一次来,皇帝也不是第一次见。

只是如今面前的顾铉让我感到十分陌生。

他让我不必拘礼坐在他对面,桌子上摆满了点心。

都是我爱吃的,他居然还记得。

我抬起头看着皇帝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想起初春午后微醺的日光。

那天我正在庙里上香,正要起身时,隔壁蒲团儿上的男子突然向我搭话。

他跪得笔直,也没看我,还是盯着佛像问:「姑娘所求何物?」

我说:「希望天下太平。」

他好似有些惊讶,这才偏过身来看我。

他模样极好,与整个寺庙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冲他一笑:「当然是骗你的,谁会把祈福的内容告诉一个陌生人,疯了不成,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刚刚就许了个愿望,我就可以告诉姑娘。」

他突然倾身附在我耳边:「我真的希望天下太平。」

我的耳根有些发烫。

之后的故事无非是闺中的少女心事,往复之间带着花香的书笺,发乎情止乎礼的碰触和朦胧的悸动。

这次的会面,顾铉说得很多。

他与我说他的父皇他的母妃,还有他十几个狼子野心的兄弟。

我认真听着,突然问他:「辛昭后来生了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啊?」

他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说:「也许是个小公主吧。」

我爹告诉我,辛家获罪,辛昭为其家族求情,在大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难产而亡。

我又想起我和辛昭的小时候。

那时候爹爹刚调来京城,但是官职不高又是出身行伍,没几个世家小姐愿意跟我玩。

但京中的聚会也不是想推就能推的。

我和辛昭属于小时候就相看两相厌。

我嫌她假正经,她嫌我太粗俗。

一日有个野猫闯进聚会的庭院四处乱窜。一桌子世家小姐被惊得花容失色鸡飞狗跳,只有我淡定地嗑着瓜子笑得合不拢嘴。

年幼的辛昭眼睛还噙着泪花,稚气地问我为什么不害怕。

我说:「之前跟着爹爹在边境军营,还养过一只小白虎呢。」

辛昭整理了下仪容,默默朝我靠过来,用手指戳戳我,声音很软:「是真的小虎吗?凶不凶呀?跟画上的是一样吗?」

永川侯去世之后,西北、西南方向的战事愈演愈烈。

国库亏空许久,先皇在时又是挥霍无度,王朝早已耗尽元气。

纵使将再多的世家大族连根拔起,家财全部充公国库也只是杯水车薪。

没过多久,西南边境全线溃败,大军压境。

我爹挂帅出征那天我去送他,那天乌云密布,看起来不像好兆头。

我没有说什么希望他平安归来的话。

怕说出来的祝福就不灵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跟我说,是爹连累你了。

我摇摇头,说没关系。

顾铉负手站在城楼上,睥睨着底下的一切。

不知何时,他突然接过鼓槌,拼尽全力在硕大的战鼓上重重一击。

我抬起头望向他,我爹也望向他。

我那时候才第一次感觉,他是一个君王。

09

出征仪式后,在众人的闲言碎语中,他将我接进了宫中。

平时甚是看不上的儒生们此时倒是起到了大作用。

纵使民风再怎么开化,再如何礼乐崩坏,他们也用一大堆祖宗的规矩硬生生挡住了他娶我的念头。

即使如此,他们也都默许了我在宫中。

毕竟我爹在外带兵。

满朝上下都在说新皇年轻又勤勉,每日批阅奏章直至深夜。

他为大齐铲除毒瘤,辛家倒台之后,朝廷一片清明的新气象,大齐复兴有望。

皇帝时常邀我深夜与他对弈。

他笑我从不按套路出牌。

我也笑他明明学艺不精却来怪我。

好像只有此时他的眉头才是舒展的。

朝廷上下各大派系盘根错节、鱼龙混杂,大厦倾颓谁又能真正独善其身?

皇帝就行吗?

顾铉的母族早已式微,他才登基数年,根基不稳,如此迅速大动干戈必然会引发动荡。

有时候他看折子也撺掇我去看,口气是说不出的疲惫:「阿仪,我有些乏了,你帮帮我。」

我跟他说我没读过什么书,阿煦还在的时候常逼着我读书我总是不愿,只想着玩。

他笑笑说:「你能如此念着阿煦也挺好的,我也有点想念他。」

前线的战报愈发频繁,我军节节败退,城池接连失守,敌军直逼京师。

我爹也从大齐救世主变成了废物将军。

他们攻破宫门的那一刻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只是宫人们还尚未见到敌军就仓皇出逃,士卒离散。

顾铉同我在大殿上支了张小桌子对弈。

我输了,笑道:「皇上,您这棋路也是挺野的。」

他长舒一口气,也笑了:「阿仪,你当初说的对,祈愿的内容说出来就不准了。」

兵戈声愈发近了,「砰」的一声,殿门被人用力踹开。

10

说实话,看见李煦的脸我有些意外。

感觉呼吸都停滞了半分。

顾铉见了却并不意外:「阿煦,你来啦?好久不见。」

李煦没搭话,冲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将我护在他身后。

李煦左手牵着我,右手持剑,剑口抵住顾铉的喉咙:

「你杀我爹娘,抢我妻子,我本该杀你。但你救过我,我饶你一命,我们两清了。」

「老皇帝容不下我爹,你的那些兄弟们也容不下你。顾铉,那年冬天我们一同被推下水,你装晕骗过了他们,把我从冰窟窿里捞出来,背着我走了几里地,回去自己也大病一场险些没命。」

「我醒了再见着你,你却跟我说,阿煦你要是个傻子该多好。」

「我是做了傻子,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呢?」

顾铉苦笑着,竟主动往剑上凑了凑,血珠顺着刀刃流下来。

他偏过头看向我,脸上却全是笑意:「阿仪,没有人的愿望是做亡国之君。」

我和李煦赶紧上前,但晚了一步,他夺过剑,自刎了。

国灭了。

好在敌国的将士们对待百姓不是那么粗暴,并没有烧杀抢掠,反而发放救济粮,帮助他们修复损毁的民宅。

多年来交战不断,邻国日益强大,大齐内部分崩离析又腐败不堪,依靠外力来重建新秩序。

顾铉,这就是你下的棋吗?

李煦很忙,有一大堆待处理的军务,于是遣了人带我去见我爹。

我一看这人。

这不是之前村里那个总是缠着李煦的燕子吗?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开口,谁知她别扭地喊了句:「嫂子好。」

我一时之间竟噎住了。

「沈小姐,我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

「我爹早年与永川侯属于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成为知己,但是立场有别。听说永川侯世子遇险第一时间去寻,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李煦,可是他娘却……」

「我爹本来想要结亲的方式笼络他,但他说自己已有妻子,妻子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自己兄弟看他失踪打算横刀夺爱,想要把媳妇儿抢回来。我爹直接认了他做干儿子,让他带兵。」

「以及你爹是?」

燕子气得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是隔壁的大元帅。」

我爹被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宫殿被数人看守,看见我进来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祸国妖姬。

他没啥好语气:「咱以后别嫁人了,我之前不太信这些,现在不得不信了,沈仪你是真的克夫。」

我一时语塞不愿搭理他,见他安好,就去找李煦了。

我轻轻抚摸他脸上的疤,淡淡道:「这疤不知道能不能去掉啊。」

他握住我的手,顺势往下拉,在我手心亲了一口:「阿仪果真是只喜欢我的皮相啊。」

他问:「那我破相了怎么办啊?」

「我不是什么皇子,没什么隐藏的身份。谋反是谋反了,但做皇帝可能有些难。阿仪你还想当皇后吗?」

我摇摇头,说做皇后可能挺没意思,赚得还没有我开铺子赚得多。

「进宫之前我专门给你做了个糖葫芦,给你吃。」

「我不爱吃山楂,好酸的。」

我咬了一口裹糖,还是没忍住问他:

「你到底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他轻轻地亲了亲我的脸颊,柔声道:「你离开的那天,其实我给你带了糖葫芦的。」

来源:牛奶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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