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话说终南山山势崔嵬,层峦叠嶂间云遮雾绕。山脚下,少年丁隐每日牵牛而行,踏遍青崖翠谷。这日,忽闻山风裹挟喊杀之声,遥见山道蜿蜒处人影攒动。定睛望去,竟是全真七子中玉阳子王处一,率山陕群豪围追赤练仙子李莫愁。
玄冥神掌的创始人乃是玄冥子,本名丁隐,曾是杨过在终南山拜师学艺时的师兄。
话说终南山山势崔嵬,层峦叠嶂间云遮雾绕。山脚下,少年丁隐每日牵牛而行,踏遍青崖翠谷。这日,忽闻山风裹挟喊杀之声,遥见山道蜿蜒处人影攒动。定睛望去,竟是全真七子中玉阳子王处一,率山陕群豪围追赤练仙子李莫愁。
激战正酣,李莫愁素手轻扬,寒芒骤闪。王处一躲闪不及,肩井穴竟中了冰魄银针。那银针淬有奇毒,顷刻间,毒性如毒蛇游走经脉,他强提真气欲返重阳宫求援,行至山腰,毒性骤然发作,双腿如坠千钧,眼前金星乱冒,“噗通” 一声栽倒在苍苔遍布的青石之上,喉间腥甜翻涌,黑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丁隐正驱牛于山腰草甸,忽见道旁古松之下,斜倚着个白发老道。但见那老道面色青紫如茄,嘴角黑血凝结,道袍上还沾着点点霜花,显是中了极阴之毒。他认得老道衣饰乃重阳宫制式,心中暗惊:“此必是山上真人遭了劫难!” 当下不及多想,翻身跃上青牛,挥鞭如掣,蹄声得得震响山谷,直往重阳宫疾驰而去。
重阳宫内,警钟骤响。马钰、丘处机等全真五子闻信变色,各提宝剑飞掠下山。但见王处一僵卧石畔,周身寒雾萦绕,已然气若游丝。五子不敢怠慢,围成玄元五气阵,掌心白气蒸腾,以内力为引,将冰魄银针之毒循经导出。盏茶功夫,王处一喉间“哇” 地吐出一滩黑血,方悠悠转醒。
王处一抱拳谢过同门,又执丁隐之手道:“若非小友仗义,贫道今日命丧于此。” 遂力荐其拜入大弟子赵志敬门下。此时距郭靖携杨过投师重阳宫,恰好早了一载春秋。从此,终南山下多了个记名弟子,却不知这机缘巧合,竟埋下一段波谲云诡的江湖恩怨。
丁隐天生根骨奇佳,禀赋卓绝,于武学一道极具慧心,若得名师点拨,他日成就不可限量。然命运弄人,其师赵志敬虽贵为全真第三代首席大弟子,武艺在同辈中出类拔萃,却不擅授徒,教学迂腐刻板,拘泥于教条,不得因材施教之妙法。丁隐虽日夜勤修全真玄门正宗内功,奈何不得其门而入,数年过去,武功进境平平,空负一身奇才,心中不免郁郁。
光阴荏苒,数年转瞬即逝。这一日,重阳宫中举办比武大会,江湖瞩目。郭靖义子杨过,年少气盛,因不堪鹿清笃等人欺凌,在比武场上突然施展出西毒欧阳锋所授蛤蟆功。但见他身形佝偻,双掌如捣,势若疯虎,一招之间便将鹿清笃击毙当场。众人皆惊,杨过自知闯下大祸,慌乱之中逃下山去,误入活死人墓。
古墓派孙婆婆怜杨过孤苦,为其出头,与全真弟子理论,双方言语不合,冲突骤起。郝大通一时失手,竟误杀孙婆婆。小龙女惊闻变故,自古墓中翩然现身,一袭白衣胜雪,冷若冰霜,其绝世容颜与超凡武功,令全真上下无不震动。
丁隐自年幼时,便听乡人谈及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的奇闻轶事,传言中古墓机关遍布、秘宝无数,更藏有绝世武功。待他入了全真教,门规三令五申严禁弟子靠近古墓,这禁令反倒如磁石般勾得他心痒难耐,越是不得见,越是好奇心作祟。
恰逢霍都王子率江湖群贼围攻重阳宫,明言索要古墓小龙女。那小龙女之名,本就如空谷幽兰,引得江湖豪杰趋之若鹜。丁隐虽未得见真容,却在同门绘声绘色的描述中,于心底勾勒出一幅仙子般的模样,自此魂牵梦萦,难以自拔。
彼时丁隐年仅十六,正是血气方刚、少不更事的年纪,竟生了色胆,趁着夜深人静,数次偷偷溜出重阳宫,妄图一探古墓究竟。但见古墓四周苍松如盖,怪石嶙峋,看似寻常的山石草木间,暗藏重重机关。他在墓外徘徊良久,四处摸索,却始终寻不到入口,每至无功而返,心中便愈发懊恼,那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念头,反倒愈加强烈。
一日夜半,万籁俱寂。丁隐方离茅厕,忽闻墙外传来激烈争执之声,声浪划破静夜,透着几分诡谲。他心下好奇,足尖轻点,如狸猫般跃上墙头,隐于枝叶繁茂的老槐之后,屏息凝神望去。
但见月下两道人影,正是师父赵志敬与师叔尹志平。赵志敬面色阴沉,眼中满是讥讽,冷声道:“尹师弟,夤夜下山,莫不是又去窥探那小龙女的芳踪?” 言辞间尽是揶揄。尹志平神色慌乱,急忙辩解:“赵师兄休得胡言!乃是丘师兄多次收到郭靖、黄蓉夫妇书信,询问杨过学艺进境,命我下山查探,此乃师命在身!”
赵志敬闻言,嗤笑一声,话语如刀:“既是师命,何不在白日光明正大下山?却偏要鬼鬼祟祟于夜半出行,当真以为旁人不知你那点心思?依我看,查探杨过是假,觊觎小龙女美色才是真!” 言语尖酸刻薄,字字如针,刺得尹志平面色涨红,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丁隐耳中“小龙女” 三字如惊雷炸响,霎时间魂不守舍,眼底欲火腾起。明知自身武功轻功与赵、尹二人相较,不啻云泥之别,却仍按捺不住心底贪念,蹑足潜行,远远缀在二人身后。夜色如墨,山风呼啸,他屏息凝神,生怕弄出半点声响被察觉,冷汗浸透了衣衫也浑然不觉。
待他气喘吁吁赶到活死人墓前,四周却空荡荡的,唯有冷月清辉洒在斑驳的山石之上,哪还有赵、尹二人的影子?正当他满心失望,欲转身离去时,忽闻远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喝骂。他心中一紧,循声望去,只见数道人影在朦胧月色下闪动,似是正在激斗。
丁隐强压下心中慌乱,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靠近,瞅准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猿臂轻舒,三两下便攀至树顶。拨开层层枝叶向下望去,眼前景象令他目瞪口呆。
月光如水,洒在四人身上,赵志敬、尹志平各持长剑,面色狰狞,正与杨过、小龙女对峙。而杨过与小龙女竟不着寸缕,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此情此景,直看得丁隐喉结滚动,血脉偾张。
丁隐伏于枝桠间,双目圆睁,直勾勾望着树下,呼吸粗重如擂鼓。忽见寒芒骤闪,数声脆响划破夜寂,杨过、小龙女手中长剑竟被赵、尹二人联手削断。断剑坠地的瞬间,火星四溅,恍若他狂乱的心绪。
杨过疾如闪电,一把扯过地上衣衫,将小龙女娇躯裹住。赵志敬见状,暴喝一声“小畜生”,剑走偏锋直取杨过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尹志平横剑阻拦,双剑相撞迸发的气浪,震得周遭草木簌簌发抖。杨过趁机揽住小龙女纤腰,二人如惊鸿掠水,滚入密匝匝的灌木丛中,转瞬便没了踪影。
“都是你这孬种坏我大事!” 赵志敬剑锋倒转,直指尹志平鼻尖,面皮涨得发紫,口中污言秽语如污水般倾泻而出,“平日里假正经,见了那小贱人还不是魂都没了!早说你觊觎她身子,今日怎不趁机......” 污言秽语在夜色中回荡,惊起林间宿鸟,扑棱棱四散飞去。丁隐只觉耳畔嗡嗡作响,不知是因惊鸟振翅,还是因那不堪入耳的言语。
丁隐见杨过揽着小龙女娇躯,朝着古墓方向奔去,眼底欲火更炽,哪里还顾得自身安危,牙一咬,足尖点地便追了上去。山间夜路崎岖,杨过腿上带伤,又抱着小龙女,纵是古墓派精妙绝伦的轻功,此刻也施展不开,速度渐缓。
丁隐虽轻功平平,却发了狠劲,喘着粗气紧追不舍,竟也渐渐拉近了距离。他猫着腰躲在树影之后,大气都不敢出。只见杨过在一块嶙峋巨石上按动机关,轰隆声响中,巨石缓缓升起,露出黑黢黢的洞口。二人闪身而入,巨石又徐徐落下,严丝合缝,仿佛与周遭山石融为一体。
丁隐见状,心中狂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他强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将入口位置牢牢刻在脑海中,生怕遗漏分毫。深怕久离重阳宫惹人怀疑,这才恋恋不舍,施展轻功,借着夜色掩护,匆匆往回赶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小龙女的倩影,盘算着日后如何再探古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贪婪的笑意。
自窥得古墓入口后,丁隐便如中邪一般,日夜留意赵志敬与尹志平的一举一动。数月间,他蛰伏于重阳宫,表面上勤修早课,实则暗中窥探。这日三更梆子响过,忽见尹志平独踏夜色,轻飘飘掠出山门,衣角在残月清辉下若隐若现。
丁隐瞳孔骤缩,抄起枕边长剑便追。山间夜雾渐浓,他循着若有若无的气息疾行,待至古墓周遭,却失了尹志平踪迹。夜色如墨,他摸向树洞中藏好的夜行衣,玄色布料往身上一披,黑巾覆面,如鬼魅般穿梭于怪石之间。
转过一片松林,忽闻空地上传来古怪声响。丁隐屏住呼吸,贴着岩壁挪步,借着树影望去,月光下赫然立着一老一少。那老者白发倒竖,如枯枝般倒挂在古柏之上,口中发出“咕咕” 怪叫,四肢扭曲如蛇;少年身姿笨拙,依样葫芦地倒悬,模样滑稽却透着狠劲。待看清少年面容,丁隐浑身一震,竟是师弟杨过!再瞧那老者青面獠牙、状若疯魔的模样,赫然是多年前威震江湖的西毒欧阳锋!
丁隐心头一凛,料定小龙女必在近处。他屏气凝神,蹑足穿梭于林间,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碎影,映得他的身影忽明忽暗。转过一道山坳,果见林间空地上搭着一座简陋草棚,棚中一袭白衣横卧,宛如雪中白莲,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小龙女。
她双目轻阖,面容宁静,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光晕,更显清丽脱俗。丁隐喉头发紧,脚步不自觉向前挪动,心也随之狂跳。就在此时,一道黑影自暗处闪出身来,正是尹志平!只见他神色紧张,手持一方帕子,缓步靠近小龙女,动作轻柔却透着几分诡秘,随即将帕子轻轻蒙在小龙女脸上。
丁隐躲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愫。夜色渐淡,天边泛起鱼肚白,杨过匆匆赶来,见到眼前情景,顿时怒不可遏,与尹志平争执起来。两人言语激烈,时而怒目相向,时而挥拳相向。丁隐却充耳不闻,目光始终紧锁小龙女,直至二人各自离去,他才如梦初醒,脚步虚浮地朝着重阳宫方向走去,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方才的画面,久久无法平静。
三夜辗转难眠,丁隐终是按捺不住心头欲火。待更鼓三响,他便如狡兔般溜出重阳宫,踏着满地星辉,朝着活死人墓疾驰而去。
甫至墓前,但见残垣断壁间蛛网垂悬,昔日机关重重的入口此刻竟洞然大开。原来此前李莫愁携徒洪凌波强闯古墓,机关多已损毁,只剩断木残石横陈,在夜风中发出阵阵呜咽。丁隐见状,心中暗喜,蹑手蹑脚地踏入墓道。
墓内寒气森森,幽影绰绰。丁隐仗着几分胆色,摸索前行。七转八折后,竟来到小龙女与杨过的寝房。室内陈设素简,一盏残灯在墙角摇曳,微光下,一根晾衣绳斜挂壁间,随风轻晃。最惹眼处,是一张晶莹剔透的寒玉床,幽幽泛着冷光,丝丝寒气扑面而来。丁隐素闻此床可助修习内功,功效奇佳,奈何体积庞大,纵是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挪动分毫。
正自懊恼间,他瞥见隔壁石室中有一抹寒光闪动。移步近前,竟是一方寒玉坐垫,圆润光洁,大小刚好容人盘坐。丁隐双目放光,心头狂喜,好似饿狼见肉,急忙寻来大口袋,将坐垫裹好,负在背上。他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这才如偷腥之猫,匆匆出墓,借着夜色掩护,将这稀世宝物藏于山下家中。
自此半载,每至更深漏尽,丁隐便如夜枭离巢,悄无声息潜下山去。寒玉坐垫置于家中密室,通体沁出森然白气,恍若千年玄冰凝聚。他盘膝而坐,运起全真玄门内功,只觉丝丝寒气顺着经脉游走,如万蚁噬体,却又暗藏玄妙。
丁隐咬紧牙关,以真气与之相抗,一冷一热在丹田处激烈交锋,直练得周身汗透,方收功调息。这般寒毒与正气相搏,竟让他内力日进,寻常弟子苦修数载,亦难望其项背。
江湖风云变幻,赵志敬勾结外敌,行欺师灭祖之举。周伯通得知后,怒发冲冠,携玉蜂寻至。但见玉蜂群起,如黑云蔽日,赵志敬避无可避,被蛰得遍体鳞伤,惨叫之声回荡山野,不消片刻,便气绝身亡。赵门弟子羞愤难当,自觉无颜再留重阳宫,遂作鸟兽散。丁隐见势,亦收拾行囊,返回山脚家中,从此脱离全真教,蛰伏于乡野之间,伺机而动。
不久之后,杨过、小龙女双剑合璧,与金轮法王及蒙古三杰鏖战正酣。但见剑气纵横,掌力激荡,方圆数里内飞沙走石,古木皆折。蒙古大军趁势纵火,熊熊烈焰如赤龙狂舞,霎时漫山遍野浓烟蔽日,终南山化作一片火海。
重阳宫内人心惶惶,全真教上下仓促转移。丁隐混在乱军之中,趁众人自顾不暇之际,如狡兔般窜回藏物之所。他一把抓起寒玉坐垫,那坐垫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幽幽冷光,寒气与热浪相撞,竟腾起阵阵白雾。丁隐将坐垫紧紧抱在怀中,借着浓烟掩护,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烈焰之间。但见他左避飞矢,右闪流火,终于寻得一条生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隆冬时节,朔风如刀,终南山皑皑白雪漫卷,天地间一片苍茫。丁隐负着寒玉坐垫疾行,忽见山道间雪雾翻涌,三团人影如走马灯般缠斗。但见那黑衣僧人掌影翻飞,每一击都挟着雷霆之势,周遭积雪被震得冲天而起,化作漫天雪霰;两个老丐身形飘忽,在掌风间隙闪转腾挪,却已渐落下风。
那黑衣僧人正是昔日“铁掌水上飘” 裘千仞,此刻出家为僧法号慈恩,虽遁入空门,掌力却未减分毫。
丁隐定睛望去,认出其中胖丐竟是叛逃丐帮、投靠蒙古的彭长老。彭长老面皮涨紫,额头青筋暴起,眼见不敌,陡然目露凶光,口中念念有词,双掌划出道道诡谲弧线。慈恩本就心魔未除,被这摄心之术一激,顿时目眦欲裂,狂吼一声,铁掌如暴雨般击向地面。
但见他蓬头垢面,双掌在冰雪中反复捶打,每一击都溅起大片血花,青石地面竟被砸出丈许深坑。彭长老趁机抽身欲逃,慈恩却如疯虎般紧追不舍,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双掌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隐约可见,眼看就要力竭而亡。四周积雪尽染猩红,在寒风中凝成冰晶,这场面直看得丁隐心头剧震。
丁隐素非良善之辈,然见慈恩这般癫狂求死,血肉狼藉之状竟触动心弦。念及自身习练寒玉坐垫时,对阴寒内力亦有所悟,当下踏步而出,掌心白气翻涌,将一道裹挟玄冰寒意的真气注入慈恩后心。
慈恩本已神志昏聩,忽觉寒气如冽泉灌顶,直冲灵台,狂性顿减。待他缓缓转醒,见少年收功而立,虽衣衫简朴,眼底却藏着几分狡黠。
慈恩合什一礼:“施主以寒气相救,贫僧今日方得重归清明。” 遂留丁隐于山洞,倾囊相授铁掌精要。
这七日间,慈恩强撑伤体,将铁掌功的刚猛精要与吐纳之法尽数拆解。他见丁隐以寒玉坐垫练功,忽而抚掌大笑:“昔年我以铁锅热砂练掌,施主却以千年寒玉淬力,刚柔相济,他日必成大器!” 丁隐日夜揣摩,将全真派玄门内功的绵密与铁掌功的刚猛熔于一炉,寒玉坐垫的阴毒之气更在掌力中层层凝结。
二十载寒暑转瞬即逝,终南山的晨钟暮鼓见证着丁隐的蜕变。他掌出时阴云四合,所过之处草木结霜,玄冥神掌就此大成。
金轮法死后数年,江湖看似重归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此时的丁隐,早已褪去昔日放牛少年的青涩,凭借阴毒狠辣的玄冥神掌,跻身江湖绝顶高手之列。他自号玄冥子,一身黑衣如墨,周身萦绕着森然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彼时蒙古铁骑南下,襄阳城成为阻挡其铁蹄的最后屏障。玄冥子贪图富贵,利欲熏心,竟投靠蒙古,甘为鹰犬。每至深夜,他便如鬼魅般潜入襄阳城,凭借神出鬼没的身法和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暗杀了数位坚守襄阳的江湖豪杰。中招者无不浑身僵冷,七窍流血,死状凄惨。
襄阳城头,狼烟蔽日,蒙古铁骑如潮水般漫过护城河。郭靖、黄蓉夫妇立于残垣之上,执剑并肩,血染战甲仍不退半步,终在震天喊杀声中双双殉城,以死明志。其子郭破虏手握屠龙刀,刀锋映着血色残阳,正奋力护佑百姓突围,却迎面撞见黑袍翻飞的玄冥子。
玄冥子目光如狼,死死盯着那柄传说中“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的屠龙刀,喉间发出阴冷笑声:“此刀合该入我囊中!” 言罢,双掌裹挟着刺骨寒气疾扑而至。郭破虏仓促举刀格挡,怎奈武功悬殊,三招未过,玄冥神掌已重重印在胸口。刹那间,他口鼻溢出黑血,浑身经脉似被寒霜冻结,轰然倒地。
耶律齐本在另一侧厮杀,瞥见此景,怒喝一声腾身而起。降龙十八掌排山倒海般拍出,掌风所至,积雪飞扬。玄冥子挥掌相迎,两股雄浑内力轰然相撞,方圆十丈内寒气暴涌,地面瞬间结满蛛网状冰纹。耶律齐顿感寒意顺着经脉直冲丹田,四肢几近僵硬;玄冥子亦觉五脏六腑如遭重锤,气血翻涌欲呕。
玄冥子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深知再缠斗下去讨不到便宜。他虚晃一招,猛然抓起地上屠龙刀,桀桀怪笑道:“丐帮好大的名头,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漫天硝烟之中,徒留耶律齐望着郭破虏渐冷的身躯,悲愤交加,仰天长啸。
自襄阳一役后,玄冥子仗着阴毒狠辣的玄冥神掌,随蒙古大军南征北战。每至一处,江湖豪杰或遭暗害,或被迫远遁,所过之处腥风血雨,生灵涂炭。因其作恶多端却屡立“战功”,竟被蒙古权贵奉为座上宾,敕封蒙古国师、大元国师之位,一时间权倾朝野,风头无两。
然而,越是位高权重,玄冥子对屠龙刀的执念愈发深重。他早闻江湖传言,此刀中藏有号令天下的惊天秘密,更关乎武林至尊之位。为解心中谜团,他毅然辞去国师之职,携刀遁入浙江雁荡山深处。
但见那雁荡奇峰林立,云雾缭绕,玄冥子择一隐秘山洞为居,每日闭门不出,时而凝视屠龙刀若有所思,时而挥掌劈砍山石以试刀威,誓要参透其中玄机。
隐居期间,玄冥子偶遇资质上乘的百损道人,见其心性阴鸷,与自己极为相似,遂收为关门弟子。此后数年,他将玄冥神掌的精要倾囊相授,从内力运使到掌法变化,毫无保留。
百损道人亦天赋异禀,日夜苦练,将这阴毒无比的掌法学得十成十,师徒二人在雁荡山中蛰伏,宛如两颗蓄势待发的毒瘤,令江湖人心惶惶却又无可奈何。
郭襄惊闻襄阳城破,双亲殉国,胞弟命丧玄冥子之手,悲怒交加,自此踏遍大江南北,誓要手刃仇敌。忽闻雁荡山一带阴气笼罩,时有道士以阴寒掌法肆虐,路人触之即僵,郭襄心中一凛,这分明是玄冥神掌作祟!当下日夜兼程,直奔雁荡山而去。
国师观隐于云雾深处,檐角铜铃在朔风中叮咚作响。郭襄甫一踏入观门,便见白发老者负手而立,手中握着的屠龙刀寒光凛凛,正是她日夜寻觅的玄冥子!刹那间,仇恨之火腾地燃起,她足尖点地,如惊鸿掠影般疾扑上前,峨眉剑法直指对方咽喉。
百损道人横剑阻拦,掌风裹着森森寒意扑面而来。郭襄挥袖相迎,九阳神功运转如沸,掌心暖意化作滔滔热浪。二人甫一交手,寒雾与热浪轰然相撞,四周石砖竟瞬间结霜又迅速消融。百损道人只觉掌心灼痛,每出一掌都似击在赤炭之上,渐感力不从心,招式愈发凌乱。
玄冥子见状,双掌翻飞,周身阴气凝成白雾。郭襄不敢怠慢,双掌推出,九阳真气化作金龙虚影。两股雄浑内力相撞,观内梁柱震颤,瓦片纷飞。激战正酣,百损道人忽从侧后方偷袭,寒掌直取背心命门。郭襄仓促转身,软猬甲虽挡下大部分掌力,却仍被寒气侵入经脉,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素白衣襟。
玄冥子亦不好受,郭襄的九阳真气如狂潮般涌来,直撞丹田。他年逾八旬,气血早衰,被这股刚猛内力一冲,顿觉五脏六腑如遭火焚,喉间腥甜翻涌,踉跄着后退数步。百损道人见师父危在旦夕,抢过屠龙刀,身形一闪,消失在观外迷雾之中。郭襄强撑着欲追,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郭襄重伤之后,强撑残躯,一步一血痕地返回峨眉山。山中云雾缭绕依旧,却再不见昔日笑傲江湖的洒脱身影。她将风陵师太唤至身前,目光已如风中残烛,却仍透着坚毅:“风陵,峨眉派日后便托付于你…… 屠龙刀、倚天剑中藏有绝世武功与复国秘籍,此乃父母毕生心血,务必…… 务必守护好……” 言罢,溘然长逝。
张三丰于武当山惊闻噩耗,握着铁罗汉的手不住颤抖。那对铁罗汉,是郭襄赠他的年少信物,承载着数不尽的年少情谊与江湖羁绊。他缓缓抽出真武剑,剑身清鸣,似是感应到主人的悲怒:“郭二小姐,此仇,老道定当为你讨回!”
数载光阴转瞬即逝,张三丰踏遍名山大川,终于在终南山一处隐秘山谷寻到百损道人。此时的百损道人,正将玄冥神掌精要传授于鹿杖客、鹤笔翁二人。山谷间阴云密布,寒气刺骨。张三丰白衣胜雪,踏雪而来,周身却散发着比玄冰更冷的怒意:“恶徒,拿命来!”
百损道人见是张三丰,心中虽惊,却仍强撑着挥掌相迎。玄冥神掌阴寒刺骨,却在张三丰雄浑无比的九阳神功前,如同薄雪遇烈日。只见张三丰掌心金光大盛,一掌拍出,恰似开天辟地,万钧之力直逼百损道人。百损道人只觉五脏六腑皆要被震碎,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气绝。
然而,屠龙刀早已不知所踪,鹿杖客、鹤笔翁二人虽侥幸逃脱,却将玄冥神掌这一邪功继续在江湖中散播。武当山上,张三丰望着苍茫云海,一声长叹。江湖的恩怨情仇,恰似这山间云雾,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永无休止……
来源:董小董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