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文中人物、情节均为艺术加工，仅用于情感故事创作分享。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文中人物、情节均为艺术加工，仅用于情感故事创作分享。
冰箱响起来时，我正趴在厨房窗台数星星。
九月的风带着桂花香吹进来，妈妈剁饺馅的声音“咚咚”响。
我数到第三十七颗星，听见爸爸回家了，钥匙在门锁里转了三圈，和平时晚归一样。
“小念，去客厅玩。”妈妈回头叫我，她额头上的头发湿了，围裙上有韭菜末。
她平时说剁馅要快，可今天白菜帮子很难剁，案板上碎末比平时多。
我拿着玻璃弹珠去客厅，听见爸爸的公文包“扑通”扔在沙发上，打开拉链时纸响了。
妈妈轻声问：“手续办好了？”爸爸没说话。
我从门缝看见他抽烟，烟灰掉在地毯上——那地毯是去年我和妈妈选的，爸爸说浅色耐脏。
挂钟走了三分钟，爸爸才说：“明天搬出去。”
水开煮饺子时，我想起七岁那年。
爸爸扛着我逛夜市，糖炒栗子很香，我看见他后颈有白头发。
“爸爸老了吗？”我问。他笑着转圈，把我举高说：“爸爸不会老，要看着小念长大。”
妈妈在旁边笑出眼泪，手里烤红薯还热着。
“吃饭了。”妈妈端着碗出来，碗边有水珠，像她早上擦过的眼泪。
我碗里有十八个饺子，三个露着韭菜尖，是我帮妈妈包的——她教过我，韭菜馅要搅七圈，皮中间厚边上薄。
爸爸碗里有二十个饺子，他夹饺子时，手腕上的玉镯晃了晃，那是妈妈送他的生日礼物。
妈妈给我碗里加醋，爸爸平时最讨厌醋。上周吃饭时，他还把我碟子里的醋推开，说女孩吃酸不好。
现在他沉默地咬饺子，汤溅在碗里。我咬开自己包的饺子，突然咬到硬东西——是枚硬币，在月光下亮闪闪的。
“小念吃到钱了！”妈妈声音很开心，像过年吃饺子时一样。
爸爸夹饺子的手停住，我看见他喉咙动了动。
年初时，妈妈包饺子放硬币，说让我多攒福气。
现在这枚硬币在嘴里发苦，像爸爸今天签的离婚纸。
“对不起。”爸爸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他碗里饺子剩了一半，露出牛肉馅——妈妈很少买牛肉，说贵，可今天买了两斤。
爸爸咽下饺子，说：“以后……爸爸不能天天陪你了。”
妈妈起身去盛汤，勺子碰到锅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看见她背对着我们，肩膀在抖，围裙带子松了一根。
爸爸伸手想帮她系，又缩回去。窗外月亮躲进云里，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像碎了的画。
“妈妈包的饺子最好吃。”我把硬币放在桌上，“同学总羡慕我带饺子当午饭。”
妈妈转身时，眼角有泪，却在笑：“想吃妈妈就包。”
爸爸敲了敲我的碗：“爸爸办公室近，以后中午带你去吃饭。”他说“以后”时，语气很小心，像怕吓到什么。
饺子吃完，碗底有油花，混着醋和酱油，像揉皱的手帕。
妈妈去洗碗，水“哗哗”响。爸爸坐在我旁边，身上有医院的味道——他总加班，我一周没和他说话了。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有茧：“不管怎样，爸爸永远是爸爸。”我抬头看他，他鬓角白头发又多了。
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听见爸妈房间有说话声。
“明天记得热牛奶。”爸爸说。“知道了，东西收拾好没？”妈妈语气很平静，像说平常事。
我贴着门站着，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地板上有银色的格子。
想起幼儿园时，我午睡偷看窗外，树叶影子在墙上晃，像妈妈织毛衣的针。
爸爸搬走那天阴天。
他的行李箱在门口，妈妈弯腰帮他系鞋带——那是双穿了三年的皮鞋，鞋头有我画的小熊。
“记得按时吃饭，冰箱有冻饺子。”妈妈轻声说。
爸爸点头，起身时碰倒了相框——那是去年在海边拍的，我们站在礁石上，浪花打湿了我的裙子。
我看着爸爸下楼，手里攥着妈妈给的塑料袋。
回房间打开，里面是牛肉馅饺子，还有纸条：“你爸爱吃。”袋子上有超市小票，是昨晚九点十七分买的，那时我在拼乐高。
原来妈妈等我睡了，又去了超市。
晚上我自己煮饺子。水开了，饺子在锅里浮浮沉沉，像爸爸行李箱上的贴纸。
咬开饺子，味道咸咸的，不知道是汤还是泪。妈妈说过饺子要趁热吃，可有些东西，凉了也忘不掉。
现在我抽屉里还放着那枚硬币，边儿磨圆了。加班晚了，我就煮饺子，看水汽在玻璃上变雾。
同事来家里吃饭，看见冰箱里的饺子笑：“你不像一个人住，倒像有妈盯着。”
我咬开饺子，里面是白菜馅，有胡椒粉味——这是爸爸教我的，说驱寒。
上个月爸爸生日，我带自己包的饺子去看他。他打开饭盒眼睛亮了：“和你妈包的一个味。”
我们坐在他的小公寓里，窗外下着雨，电视播着无聊的节目。
爸爸把硬币放进我口袋：“攒着福气。”硬币硌着手心，像那年妈妈给的糖。
原来爱不用多说。它在饺子褶里，在系了又系的鞋带里，在深夜买的饺子里。
就像离婚那晚的饺子，爸爸把愧疚包进去，妈妈把爱煮得滚烫。
多年后我才明白，那些痛里，早埋下了温暖的种子。
风吹过阳台，妈妈晒的床单鼓起来。我拿出硬币对着阳光，上面“壹圆”很清楚。
远处有卖菜的喊声，楼下小孩追着蝴蝶跑。
我突然笑了，生活就像这枚硬币，一面是遗憾，一面是圆满，中间的纹路里，永远有家人的爱。
来源：时髦梦想ew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