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我正在给父亲擦手。手机震动弹出银行短信，尾号8888的账户准时转入五万块。水盆"哐当"砸在地上，护工陈姨冲进来时，我正把脸埋进湿透的病号服袖口。
他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跪在ICU门口时，指甲抠出血痕
我躲在安检口柱子后看他发疯般撕碎登机牌
五年后重逢那夜，他把我抵在KTV消防通道里哽咽："这张支票你撕了五次，我重新印了五百次"
源自网络
【1】
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我正在给父亲擦手。手机震动弹出银行短信，尾号8888的账户准时转入五万块。水盆"哐当"砸在地上，护工陈姨冲进来时，我正把脸埋进湿透的病号服袖口。
"小颜，季先生又打钱了？"陈姨蹲下来捡碎片，塑料碴子在她虎口划出血珠，"要我说，当年那姑娘..."
我猛地站起来撞翻输液架，葡萄糖瓶子在地上炸开晶莹的碎片。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我抖着手点开加密相册。二十岁的季凌舟穿着棒球服蹲在夜市摊前，左手举着烤鱿鱼右手比耶，油点子溅在他三万块的卫衣上。
"庄颜你谋杀亲夫啊！"记忆里的少年蹿起来撞翻塑料凳，油渍在水泥地上洇成心形，"除非你亲我一下，否则这件香奈儿高定..."
我抹掉砸在屏幕上的泪，拨通烂熟于心的号码。忙音响到第七声时，熟悉的清冷女声传来："庄小姐终于肯联系我了？"
"季夫人，"我盯着防火门上的逃生示意图，"下个月我爸出院，钱..."
"听说你要回国？"钢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突然停止，"正巧，小舟下月初订婚。"玻璃杯碎裂的脆响里，她轻笑："请帖要寄到苏黎世，还是你父亲新换的疗养院？"
【2】
浦东机场T2航站楼的电子屏闪烁时，我差点撞翻免税店的香水塔。林晓楠举着"欢迎庄大设计师"的KT板扑过来，迪奥真我香水和眼泪一起蹭在我风衣上。
"死没良心的！五年连张明信片都不寄！"她扯着我往停车场走，GUCCI马鞍包撞得我肋骨生疼，"今晚同学会你必须去，姓季的带未婚妻..."
黑色迈巴赫突然横在斑马线前，后车窗降下半掌宽。我死死掐住晓楠手腕，看着那道疤从虎口蔓延到袖管里——那是季凌舟替我挡下失控轮椅时留下的。
"庄颜？"副驾钻出个穿星空裙的姑娘，十二公分细高跟踩进积水里，"真是你呀！我们正要去试婚纱呢～"
我盯着她无名指上的粉钻，想起十九岁生日那夜，季凌舟把易拉罐拉环套在我手上："等哥把老头子私房钱摸清，给你镶个比鸽子蛋还大的！"
"温小姐，"驾驶座下来的人让我呼吸骤停，"媒体还没拍够你穿山寨高定的样子？"季凌舟扯松领带走向我，烟草味混着苦艾香，"或者说，温伯伯又缺周转资金了？"
【3】
温绮罗涨红着脸钻进车里时，季凌舟正用拇指抹掉我嘴角的咖啡渍。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擦过我的唇纹，冰得我后颈起栗。
"躲够了吗？"他屈指弹我额头，力道和五年前帮我赶论文时一样，"瑞士钟表匠没教你？逃避可耻但..."
"季总，"我拍开他的手后退半步，"您未婚妻还在等。"
他忽然攥住我手腕按在车前盖上，江诗丹顿表盘硌得我生疼。远处传来快门声，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时，他俯身咬住我耳垂："五年找十八个替身，庄设计师要不要猜猜..."
"小舟！"温绮罗冲过来拽他胳膊，"记者都看着呢！"
季凌舟反手甩开她，掏支票本时钢笔尖划破纸张。他龙飞凤舞签完名甩在我身上，突然扯开西装口袋——二十个烤糊的鱿鱼形状金片叮叮当当落满地。
"当年你说五百万能买断爱情，"他踩碎金片冷笑，"现在我每分钟赚五万，庄小姐要不要重新开价？"
【4】
我蹲下去捡金片时，温绮罗的尖头鞋碾在我手背上。季凌舟突然掐住她脖子按在车门上，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猩红的眼睛。
"你敢动她试试？"他手指扣进温绮罗精心打理的卷发里，"温家那点破事，够你爸在牢里过三个春节。"
温绮罗哆嗦着掏出手机，屏保是她和季凌舟在游艇上的合影。我盯着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日期——正是我爸手术那天。
"季先生玩够了吗？"我擦掉金片上的鞋印，"令堂没告诉你？我收钱那天就..."
"庄颜！"他突然从内袋掏出皱巴巴的验孕单，"你以为五年前为什么要给那张卡？"墨迹晕染的日期上，我妈的签名像道陈年伤疤。
温绮罗突然尖叫着撕碎照片："原来你书房藏的B超单..."她扬手要扇我，被季凌舟擒住手腕反拧到背后。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把我塞进迈巴赫后座，儿童安全锁"咔嗒"落下的声音格外清晰。
"现在能听我解释了吗？"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缝合疤痕，"当年车祸不是我逃了，是妈把我绑去纽约植皮。"
【5】
安全带勒进锁骨时，我终于看清他胸口的疤痕。针脚像蜈蚣爬过麦色肌肤，尾端隐入阿玛尼衬衫深处。季凌舟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闯过第三个红灯才开口："孩子..."
"打掉了。"我摩挲着车窗上的雾气，"拿支票那天，你母亲亲自送我去医院。"后视镜里他下颌线猛地收紧，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鸣叫。
手机在储物格疯狂震动，温绮罗的名字跳了十七次。季凌舟突然拐进滨江隧道，应急灯在顶棚拉出猩红光带："如果我说那张B超单是假的呢？"
我攥紧车门把手，指甲在真皮座椅上划出白痕。五年前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在眼前炸开，麻醉剂混着消毒水的气味从记忆深处翻涌而上。
"你走后三个月，我妈从瑞士疗养院接回个婴儿。"他甩出手机相册，满屏都是同个混血宝宝，"亲子鉴定做过三次，你要看..."
"停车！"我扑上去抢方向盘的瞬间，玛莎拉蒂撞上隔离墩。安全气囊爆开的巨响中，季凌舟用胳膊护住我的头，温热的血滴在我旗袍盘扣上。
警笛声包围过来时，他染血的手指擦过我眼下泪痣："当年你说五百万买断爱情，可你明明..."
【6】
消毒纱布缠到第三圈时，林晓楠举着CT片冲进急诊室。"季凌舟脑震荡你哭什么？"她把冰美式按在我浮肿的眼皮上，"温家刚宣布解除婚约，热搜都爆了！"
VIP病房传来砸东西的声响，季夫人爱马仕丝巾歪斜地冲出来。我贴着墙根挪到门口，听见季凌舟在吼："...当年你篡改庄颜病历，现在连亲孙子都造假？"
保温杯擦着我耳际飞过，在走廊炸成满地瓷片。季凌舟额角纱布渗着血，举着平板的手在抖："用冷冻精子代孕，您也配说为我好？"
我转身撞进主治医师怀里，检验单雪花般散落。季夫人突然拽住我手腕往电梯拖，钻表卡进我结痂的咬痕："开个价，这次要多少..."
"妈！"季凌舟举着输液架踉跄追来，医用胶管在身后蛇形扭动，"您当年给庄颜的支票..."他咳着血沫笑出声，"我早换成天地银行的冥币了。"
【7】
梧桐絮飘进咖啡杯时，季凌舟正给设计图添第三十二处修改意见。他石膏腿架在我办公桌上，Cartier袖扣刮花了我的数位板。
"庄总监，甲方要求把情侣表设计成手铐造型。"他转着万宝龙钢笔，笔尖戳在我新涂的甲油上，"不如改成..."
我抽走图纸拍在他石膏上："季总当年撕支票的架势，挺合适演法制节目。"落地窗外晚霞烧起来，把他耳尖染成剔透的珊瑚色。
手机在桌面嗡嗡旋转，温绮罗的ins推送跳出来。戴着粉钻的手正在撕毁婚前协议，配文是"去他妈的家族联姻"。季凌舟突然掰过我下巴，草莓味创可贴盖住我结痂的嘴角："季夫人下周六十大寿，缺个戴翡翠镯子的儿媳妇。"
我望着他无名指上的易拉罐拉环，五年前夜市摊的烟火气突然漫过陆家嘴的玻璃幕墙。他掏出个皱巴巴的福袋，二十个鱿鱼金片叮咚作响："当年你落在出租屋的..."
防盗门突然被拍响，我爸举着锦旗挤进来，红绸上"妙手仁心"四个字金线乱颤。季凌舟单脚蹦着去泡茶，石膏上的涂鸦是我昨晚画的烤鱿鱼。
"小季啊，"我爸掏出一叠泛黄票据，"这是你垫付的医药费..."季凌舟手一抖，滚水浇在锦旗烫出个爱心窟窿。我抓起设计图遮住脸，泪晕开墨线，把情侣表纹路染成苏黎世湖的涟漪。
暮色漫过黄浦江时，我们站在外滩十八号天台。季凌舟拆开二十个红包，五百万支票碎片被江风卷成白蝶。他掏出个蓝丝绒盒子，烤鱿鱼造型的钻戒在霓虹灯下淌着蜜色光泽。
"当年你说爱情要有焦痕才香，"他单膝跪地时碰翻香槟塔，酒液在地面蜿蜒成银河，"现在我有五百种烧烤配方，庄总监要不要..."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晓楠举着喇叭在楼下喊："季凌舟！你公司官微发的结婚证PS得太假了！"我俯身咬住他喉结，咸涩的汗混着泪水渗进唇纹。江面游轮拉响汽笛，惊飞满天支票化作的纸鸢。
他替我戴戒指时，五年前夜市那件香奈儿卫衣正飘在霓虹灯上。油渍晕染的痕迹，恰好拼成我们姓氏的首字母。
来源：魔都斐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