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生是片无垠的海,有人选择在港湾里安稳泊岸,有人却踏上惊涛骇浪的航程。福建女子苏湄的前半生,是千万闽商闯荡世界的缩影:16 岁辍学打工,21 岁与初恋重逢闪婚,23 岁奔赴非洲最穷国家马拉维,在赤道骄阳下开超市、种菜园,把青春熬成了跨国的乡愁。“我们在非洲赚的
人生是片无垠的海,有人选择在港湾里安稳泊岸,有人却踏上惊涛骇浪的航程。福建女子苏湄的前半生,是千万闽商闯荡世界的缩影:16 岁辍学打工,21 岁与初恋重逢闪婚,23 岁奔赴非洲最穷国家马拉维,在赤道骄阳下开超市、种菜园,把青春熬成了跨国的乡愁。“我们在非洲赚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赤道的阳光和思乡的月光。” 她摸着手机里孩子的照片,说出了无数海外游子的心声 —— 原来最昂贵的财富,是能随时拥抱家人的自由。
1987 年谷雨,福建莆田湄洲岛的荔枝树刚结出青果,苏湄在村卫生室啼哭,惊飞了檐角栖息的燕子。父亲望着家徒四壁的土坯房,粗糙的手掌轻轻擦过她的小脸:“湄儿,等你长大,咱们家的荔枝树就能结果了。” 那时的她不会知道,23 年后,她会在万里之外的非洲土地上,种下来自家乡的空心菜种子。
童年是浸泡在海风里的贫寒。 每天清晨,母亲背着竹篓去礁石间采海带,咸腥的浪花打湿她的裤脚;父亲在渔船上补渔网,手指被麻绳勒出深深的血痕。苏湄带着弟弟妹妹蹲在码头,捡漏网的小鱼小虾,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四株在海风里摇晃的芦苇。每年除夕,母亲会把唯一的鸡腿分成三份,三个孩子捧着缺口的瓷碗蹲在门槛上,看远处妈祖庙的灯火在海面摇曳,听父亲哼着古老的渔歌:“湄洲湾的水,养人也留人,可男人的船,总要去远方。”
16 岁的雨季,苏湄在莆田二中的操场遇见陈砚。晚自习后的操场飘着玉兰花的香气,他们隔着三米远散步,把情书藏在英语课本里。“他说要考厦门大学,带我去看鼓浪屿的日落。” 苏湄摸着课本上的鼓浪屿照片,觉得那是比湄洲岛更远的远方。但中考落榜打破了所有憧憬,她望着数学卷子上的 58 分,第一次懂得:“有些梦想,像湄洲湾的浪花,看得见却抓不住。”
辍学那天,母亲没说一句话,只是往她行李里塞了双新做的布鞋,鞋面上绣着小小的妈祖像。苏湄转身走进莆田的鞋厂,流水线的胶水味取代了玉兰花的香,缝纫机的噪声盖过了初恋的承诺。“鞋厂的灯光凌晨三点还亮着,我数着粘好的鞋盒,突然明白:命运给不了我大学录取通知书,却给了我谋生的双手。”
2007 年清明,苏湄在莆田街头遇见陈砚。他穿着褪色的 T 恤,手里攥着手机店的宣传单,曾经清亮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要不,我们结婚吧。” 他的提议没有鲜花钻戒,却让苏湄想起 16 岁那年操场的月光 —— 那时他们约好要去看海,而此刻的海,是湄洲湾永不褪色的蓝。
婚后两个月,陈砚的叔父从非洲打来电话:“马拉维缺人,愿意来试试吗?” 苏湄盯着世界地图上那个陌生的国度,想起鞋厂姐妹的话:“福建人天生会做生意,闯天涯都不怕。” 2008 年元宵,她跟着丈夫踏上飞往非洲的航班,行李箱里装着母亲塞的妈祖像,和一包用红布裹着的空心菜种子。
马拉维的第一眼,是赤道的灼热。 利隆圭机场的苍蝇在脸上乱飞,红土公路扬起的沙尘钻进领口,苏湄望着远处瘦骨嶙峋的流浪狗,突然想家想得心慌。更难的是语言关:第一天去菜市场,她对着翻译机比划 “土豆”,却买回一袋木薯粉。陈砚笑话她:“你把‘potato’记成了‘tomato’,咱们今晚吃番茄炖木薯。” 那顿饭,酸辣的汤汁呛出眼泪,却让苏湄记住了非洲的第一个味道。
创业初期的马拉维,像片未开垦的荒原。苏湄和丈夫从倒卖二手手机开始,在 40℃的高温里挨家挨户推销,手机电池经常热到自动关机。“有次遇到抢劫,黑人小哥抢走手机前,还说了句‘Sorry’。” 苏湄摸着手臂上的伤疤,苦笑道,“这里的贫穷,是会呼吸的痛。”
转型开超市后,最大的挑战是让当地人接受中国商品。苏湄把义乌的塑料盆、不锈钢锅摆在店门口,看着黑人妇女用蹩脚的英语问:“How much?” 为了拉近距离,她在店门口支起铁锅,现场演示如何用中国酱油炒空心菜 —— 种子是从莆田带来的,在非洲红土地上,竟奇迹般地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当地人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说‘Chinese magic’,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家乡的种子,在哪都能生根。”
2013 年,儿子在马拉维出生,母亲从莆田赶来照顾月子。老人对着非洲的太阳发愁:“这儿的阳光太毒,孩子晒黑了怎么办?” 苏湄却在母亲熬的鸡汤里尝出了湄洲湾的味道 —— 姜片是从家乡带来的,在非洲的陶罐里,氤氲出熟悉的香气。“原来,只要有亲人在,任何土地都能成为临时的故乡。”
随着两家超市走上正轨,苏湄发现,最大的财富不是银行卡上的数字,而是手机里孩子的视频。2018 年,她把 5 岁的儿子送回莆田,离别时孩子抓着她的衣角哭喊:“妈妈别走!” 飞机起飞的瞬间,苏湄望着舷窗外的非洲星空,突然明白:“我们在非洲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从孩子童年里预支的时光。”
更难的是文化差异:当地员工习惯 “今日事明日毕”,苏湄教他们贴价签、摆货架,常常气得直跺脚;印度邻居送来咖喱饭,她礼貌地尝了一口,转身就吐在马桶里;最孤独的是春节,她和丈夫在超市门口挂起红灯笼,黑人保安好奇地问:“这是你们的节日吗?” 苏湄突然想起莆田的元宵游神,锣鼓声仿佛穿透了万里时空,让她整夜难眠。
2020 年疫情封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超市营业额暴跌 40%,苏湄在视频里看着国内父母的白发,听着孩子用生疏的语气叫 “妈妈”,终于崩溃大哭:“我们赚够了钱,却丢了孩子的童年。” 陈砚抱着她,望着窗外的猴面包树,第一次露出疲惫:“要不,咱们回国吧?”
如今,苏湄的两家超市年利润 30 万人民币,却依然租住在每月 1200 元的房子里。她指着手机里莆田的新房:“月供一万多,孩子们的学费一年 5 万,父母的赡养费 2 万……” 账单上的数字,是压在她背上的山。
但更重的山,是心里的亏欠。儿子在作文里写:“我的妈妈在非洲,她的手机里有两个太阳。” 苏湄知道,一个是马拉维的烈日,一个是莆田的月光。“有次视频,女儿问我:‘妈妈,非洲有妈祖庙吗?’ 我突然发现,孩子们的童年,已经成了跨时区的拼图。”
当地小助理万多的故事,让她看到另一种人生:这个会说中文的女孩,每天把工资的 80% 寄给妈妈,梦想是去中国读大学。“她问我:‘苏姐,中国真的人人都有手机吗?’ 那一刻,我突然为自己的祖国骄傲,却也更想回去 —— 那么好的国家,为什么要让孩子在非洲吃苦?”
苏湄开始在超市里辟出一角,卖起了中国零食:辣条、汤圆、铁观音。黑人顾客好奇地尝着辣条,辣得直哈气,却笑着说:“China,good!” 她看着货架上的妈祖摆件,突然想起湄洲岛上的香火 —— 原来,文化的交流,就藏在一包辣条、一碗汤圆里。
2023 年中秋,苏湄站在马拉维的超市门口,望着一轮金黄的满月。手机里传来莆田的视频:父母在阳台摆着供桌,桌上有荔枝、月饼,还有一小碗空心菜。“奶奶说,妈祖会保佑在外的游子。” 儿子举着刚烤好的月饼,对着镜头笑出缺了门牙的嘴,女儿在旁边嚷着:“妈妈,我会写‘湄洲’两个字了!”
苏湄摸着胸前的妈祖吊坠,突然明白:“我们这代人,注定是跨时代的候鸟 —— 翅膀飞往远方,心却永远朝着家乡的方向。” 超市里,黑人顾客正在挑选中国产的灯笼,万多在教他们说 “中秋快乐”。赤道的热风掠过她的发梢,捎来湄洲湾的潮汐声,那是故乡在说:“无论飞多远,总会有归期。”
她想起菜园里的空心菜,历经旱季的炙烤,依然顽强地生长。“就像我们这些闯世界的福建人,把根扎在异乡,却永远记得,自己从哪里来。” 月光洒在超市的招牌上,“湄洲超市” 四个汉字在夜色中闪烁,那是她在非洲土地上,种下的另一个故乡。
【那些照亮非洲岁月的瞬间】
湄洲种子在非洲发芽:空心菜、豇豆、黄瓜在红土地上茁壮成长,苏湄蹲在菜园里浇水,突然发现,叶子上的露珠,比湄洲湾的海水还要清亮。印度邻居的新年礼物:疫情期间,邻居送来印着 “新年快乐” 的手工艺品,上面还画着妈祖和象头神,那一刻,她懂得了文化的交融可以如此温暖。儿子的第一声 “妈妈”:分开两年后,儿子终于不再躲闪,扑进她怀里的那一刻,苏湄觉得,非洲的所有苦都值得。苏湄的手机相册里,存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湄洲岛的妈祖庙,香火缭绕;一张是马拉维的超市,黑人孩子举着中国玩具笑。这两张照片,像她人生的两极,中间是横跨半个地球的航线。
“或许,我们永远无法真正安定,但只要家人安康,故乡的月光,就会照亮每一个异乡的夜晚。” 她望着远方的星空,想起父亲的渔歌,现在终于懂得:人生的海,从来没有真正的彼岸,重要的是,在惊涛骇浪中,心里始终装着一盏灯,一盏照亮回家路的灯。
赤道的太阳升起时,苏湄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她知道,只要菜园里的空心菜还在生长,只要超市的招牌还在闪烁,她的故事,就会继续在非洲的红土地上,书写闽商的坚韧与守望。
这是一个关于闯荡与乡愁的时代故事。苏湄的经历,是千万海外创业者的缩影:他们在异国他乡披荆斩棘,用双手创造财富,却把思念熬成了跨时空的守望。她的故事告诉我们:所谓成功,从来不是银行卡上的数字,而是能否在奋斗的路上,守住内心的温暖与牵挂。毕竟,最动人的创业传奇,永远写在对家人的责任里,刻在对故乡的思念中 —— 就像她菜园里的空心菜,无论长在何处,根须永远朝着东方的方向。
我们无法体验不同的人生,却能在这里感受不一样的生命轨迹,这里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真实生活的缩影,感谢您的喜欢!
来源:千面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