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胡奇才回忆刘世模受军长许世友之命找其谈话恢复政委职务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06 07:10 2

摘要:一、四方面军于1935年6月14日胜利会合后,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向哪里发展,在哪里建立新的根据地。党中央根据毛泽东同志的意见,确定了北上创建川陕甘根据地的战略方针,是正确的。

再任团政委两过草地

军情瞬息万变。就在我呆在军部待分配期间,发生了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的事情,致使红军经历了极为艰难曲折的过程。

一、四方面军于1935年6月14日胜利会合后,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向哪里发展,在哪里建立新的根据地。党中央根据毛泽东同志的意见,确定了北上创建川陕甘根据地的战略方针,是正确的。

从川陕甘地区的敌我态势看,北上的方针是有利于我军发展的。红军两大主力会合后的总兵力已达10多万人。四方面军主力位于岷江上游的镇江关、北川、茂县等地,随时可以向北出击。而追击——方面军之敌薛岳部已被拖得十分疲惫,北进的胡宗南部尚未完成堵截部署,东面的川东之敌屡遭重创,一时无力向我进攻。

但是,张国焘反对在接近抗日前线的川陕甘地区建立根据地,主张向边陲地区撤退。他还以解决所谓“统一指挥”的组织问题为借口,要求改组党中央和中央军委,阴谋夺取党和军队的最高领导权。

党中央本着以大局为重、团结对敌的原则,先后在两河口、芦花和毛儿盖附近的沙窝召开会议,明确规定了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战略方针是:“集中主力向北进攻,在运动中大量歼灭敌人,首先取得甘肃南部,以创建川陕甘根据地。”通过了《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政治形势与任务的决议》,重申了北上创建川陕甘根据地的方针。并针对张国焘的错误,强调要提高党中央在红军中的威信,号召“全体党员与红色指战员像一个人一样团结在党中央的周围。”

经过反复斗争,张国焘表面上接受了北上的方针。但由于他的阻挠,我军北上时间延误了两个多月。这期间,敌情发生了很大变化。胡宗南的主力已调集松潘地区,堵住了我军原计划经松潘入甘南的道路。我军丧失了乘敌之虚向北发展的最好时机,不得不改道经自然条件极为恶劣的草地北上。

重新分配我工作,就是在第一次过草地时进行的。

找我谈话的,是4军副军长刘世模,是军长许世友叫他找我的,叫我到12师35团当团政委。我生性刚烈倔犟,受不得委屈。起初,我思想不通,认为茂州走错路,不该由我一人负责任,结果我替别人担了干系,还挨了打撤了职,委屈之心难平。刘世模副军长谈得很耐心诚恳,要我从大局出发,向远大目标看,不要抱怨。是的,抱怨是—种原地上的徘徊,一种自我的消沉,一种过度的发泄。

事后我逐渐领悟到,生活中找一个赞美你的朋友,不如找一个挑你刺的朋友,尽管挑刺挑得你难以接受。

温和又婉转的指点,严厉而尖锐的批评,都是友谊之光的辐射。刘副军长那循循善诱的谈话,消除了我内心的委屈。我接受了到35团当政委的任命,愉快地走上了新岗位。

35团是强渡嘉陵江后恢复12师建制的主力团队,能攻善守。团长张德安同志,是红安人,个子不高,处事慎重小心,为人忠厚平和,人送绰号“土地老汉”。他是司务长出身,善于搞后勤工作。他打仗勇敢,当司务长送饭时曾赤手空拳缴获敌人1挺机关枪,并用它打退了敌人。

红军第一次过草地是1935年8月15日开始的。进军的部署分为两路:右路军为一方面军的第1、第3军团和四方面军的第4、第30军,由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政治局的大多数同志率领,以毛儿盖为中心集结,向班佑、巴西开进;左路军为一方面军的第5、第9军团和四方面军的第9、第31、第33军,由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总参谋长刘伯承率领,以马塘、卓克基为中心集结,向阿坝地区开进,尔后东进至班佑地区向右路军靠拢。我们四方面军指挥部改称前敌指挥部,徐向前任总指挥,陈昌浩任政治委员,叶剑英任参谋长,负责右路军的军事指挥工作。

我们第4军担任右路军的后卫。主力出发时,我们在松潘以南的镇江关、松平沟、小姓沟地区,积极佯攻松潘守敌,钳制敌人,掩护主力安全北上。完成任务后,我团于8月22日踏入了纵横数百里的大草地。

我们要通过的茫茫草地,是若儿盖大草原的边缘,属松潘草地的一部分。这片人畜难以涉足的草地,充满了神秘与恐怖色彩。既没有人通过,更没有人到过它的深处。它一望无际如茫茫大海,茂密的杂草,蒲团似的东一丛西一蓬。草块之间,到处是积满污水的烂泥潭,一脚踩到过膝的杂草丛中,如同踩在棉絮上一般,晃晃悠悠,颤颤巍巍。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就会陷入积满污水的烂泥潭里。

遇到浅处,尚能让战友拉起来,遇到深处,就会遭没顶之灾。沿途渺无人烟,没有道路,只有先头部队留下的一道时隐时现的脚印。

我很喜欢马,而且善于骑马。我原先的那匹马,被我饲养得膘肥体壮,谁见了准喜欢,可是撤职后被没收了。现在这匹小瘦马,软弱无力,毛色无光,一点精气神也没有,我担心它难以跟随我完成行军打仗的任务,所以很盼望着打仗,有机会缴获一匹高头大马。

说来也怪,想打仗时却无仗可打。一天晚上,我们行军时遇到31军运输大队停在路边,有很多骡马。我趁天黑人家不备,将那匹小瘦马留下,顺手换了一匹大骡子。当时心想,反正我是换一头,不是偷,只是大小有别呗。现在想起来,觉得怪不好意思,战争年代为了打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们过草地遇到的最大困难,是吃饭问题。

出发前,虽然都尽可能地准备了一些青稞制的干粮,但数量很少,每人每天仅能掺食一、两把。没有盐吃,我们就用辣椒当盐。干粮就辣椒,呛得直咳嗽,辣得直流泪。这时我还没有勤务员,原来的勤务员张良成同志被军政委王建安要去了。小张对我很关心,怕我挨饿,还时不时地偷偷给我送点吃的。在艰苦的草地行军期间,这种阶级友爱精神十分珍贵,我一直很感激。

在漫无人烟的草地里行军,根本谈不上洗澡,衣衫单薄,也无法换洗,每人身上的跳蚤、虱子多极了。颈下胸前、胳肢窝都是极易长虱子的地方。到了宿营地,脱下衣服用火—·烤,噼里叭啦作响。抽烟的同志没有烟叶,烟瘾发作时,用普通的树叶抹—点水烟袋里的烟油当烟抽。

草地沿途虽然河沟沼泽遍地可见,但水质大都有毒,不能饮用。不仅吃饭成问题,喝水也成了最大难题。草地气候变化莫测,狂风暴雨和冰雹交替袭击,晚上宿营时,如能找到几棵小树就是万幸了。我此时单身一人,只有1匹骡子,到晚上,把没有水的好地方,让给首长睡,我就在紧靠水边的地方躺下。睡到天明,全身湿透,冻得身躯麻木。起来时,我就吃力地爬到骡子背上,继续随着部队往前走。走一会儿,出了太阳,麻木的身子才能慢慢暖和过来。有时走着走着,碰上倾盆大雨,淋得像个落汤鸡。又得等太阳出来,慢慢自然晒干。身上总是一会儿湿,一会儿千,难受极了。有天夜里,走到草地深处,在靠近河沟的几棵小树中间就地宿营。由于饥疲不堪,倒下就睡着了,醒来一看,地下全是水,我裹的几层毯子全湿透了,身子麻木得僵硬了。现在想来,当时除了一颗坚定的心以外,全靠年轻火力壮才支撑下来,不然早瘫了。

除了吃饭喝水难以外,拉屎也成——大难题。过草地根本没有蔬菜可吃,粮食少,饿得拉不出屎来。这是—种令人非常难受的折磨。好多同志就是因为拉不出屎,耽搁了几分钟而掉了队,再也没能跟上队伍。我那时就靠年轻这点资本,又经过战斗生活的磨炼,可以在行军中边吃边走边打盹。晚上行军时,注意经常摸摸前面的同志,如不经常与前面人保持联系,就会迷失方向,那是很危险的啊!

经过5天多行军,没有粮食了,杀马吃,没有马可杀了,就吃野菜。我们走在全军的后面,连野菜也没有了,就把皮带、皮马鞍子煮着吃。风雨来时,大家挤在一块,支起破被单挡一‘挡,晚上背靠背互相取暖。困难没有吓倒我们。我们终于到达了班佑、巴西地区。

紧接着,右路车歼灭了上包座的敌人。第30军和我们第4军在求吉寺附近向敌进攻,还歼灭了松潘来犯之敌1个师。

但是,张国焘率领的左路军不执行中央决定,他以嘎曲河涨水不能徒涉和架桥的所谓“理由”,不愿向班佑前进向右路军靠拢,他还致电中央,反对继续北上,命令右路军中的四方面军部队全部南返阿坝。

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的罪恶行径,严重破坏了党和红军的统一和团结,给中国革命事业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党中央一再等待无望后,只好于9月10日凌晨率领一方面军的第l军和第3军先行北上,向罗达、俄界前进。听说当时四方面军中有人不明真相,打电话请示是否开枪阻拦?徐向前总指挥斩钉截铁地说:

“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要听指挥,无论如何不能打。”

9月13日,张国焘操纵阿坝会议,作出决议,诬蔑中央北上的战略方针为“右倾机会主义的逃跑路线”,攻击中央领导,压制反对意见,并拼命宣传“南下是进攻路线!”“南下可以吃猪肉大米。”欺骗四方面军广大官兵。

9月15日,张国焘发布《大举南进政治保障计划》和南下命令,要四方面军所属各部队和原一方面军和5、32军分别从阿坝和包座地区南下,向马塘、松岗、党坝一带集结,要我们再次穿越自然环境极为恶劣的草地。

第二次过草地已是秋季。秋凉风大,战士们衣单粮缺,困难比第一次更大。

许多同志被草地的恶劣环境和气候夺去了生命。路上,我们看到第一次过草地时牺牲的战友们的遗体遗骨,胸中涌动着感情的波澜。

因为刚刚好不容易过了草地,而且包座之战又打通了通往甘南的道路,今天为什么又要重走老路?我们精神上毫无准备,思想比较混乱,许多人想不通:为什么要和党中央分开?为什么不北上而要南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南下到哪儿去?但对这一切,都无法回答,只有闷着头,默默地跟着走。

又有一批体弱多病的同志倒下了。我们也只好流着眼泪看着战友的遗体被水草淤泥淹没,内心无限悲痛。

9月下旬,我们终于走出草地。在毛儿盖休息几天之后,沿着一条羊肠山路向党坝方向行进。走了好多天,才到达党坝同左路军会合。

这一带盛产核桃、柿子、苹果,我们一时找不到老百姓,无法搞到粮食,只得搞一些水果充饥。

为了寻找一块立脚之地,方面军首先进行了绥靖、崇化、丹巴、懋功战役。

绥崇丹懋地区,到处是高山峡谷,易守难攻。为便于部队展开,总部决定分左右两路纵队。我们4军在右纵队,由徐向前、陈昌浩率领,沿大金川左岸前进,直取崇化、丹巴、懋功。

战役开始,我右纵队的9军25师强攻绥靖河以北观音桥受阻。总部命我4军从党坝出动,强渡大金川成功,然后沿右岸向南疾进。这一带是高山峭壁,非常险要,崖路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滔滔的大金川在深渊底处咆哮。崖路窄处只有一巴掌宽,侧着身子摸着山崖才敢小心翼翼地挪步。牲口马匹根本无法通过。在这一带,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饱尝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滋味儿。

尽管崖路难攀,又经两次草地行军,减员很大,我们红军仍以坚韧不拔的毅力,迅速果敢的行动,运用夜摸、奇袭和小部队大胆迂回的战术,出敌不意地发动疾风暴雨般的攻势,打得敌人叫苦不迭。从10月12日开始,连克绥靖、丹巴两城。与此同时,左岸我军攻占崇化,后取懋功。我军以溃敌6个旅,毙俘敌3000余人的战绩,胜利地结束了这一战役。

我记得,进驻丹巴城,是接红5军董振堂部队的防。他们先占此地,我团是后卫部队,接替他们的警戒。

丹巴的地理环境险要。大金川和小金川在这里拥抱后,形成更大的气势狂奔南下,便成为有名的大渡河。丹巴这里有座铁索桥,很高,很险。桥下很深很深的沟底处,大金川在跳荡咆哮。铁索桥上的木板空隙很大,人走在桥上,铁索桥直摇晃,颤颤悠悠的就像杂技演员踩钢丝似的,令人不敢迈步。而脚下的木板空隙使人如临万丈深渊,叫人头晕目眩,使胆小的人望而却步。我团团长张德发就不敢过这种桥。他站在桥上像荡秋千似的不敢挪步。同志们见他那副样子开玩笑说:“土地老汉呀,今天可要看你出洋相哕!”张团长总是乐呵呵的,不急不慢地说:“没关系,我能爬过去!”他真的俯下身子手脚并用一步一步爬了过去,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给行军增添了不少乐趣。

就在这座铁索桥上,曾发生过—件令人痛心的事,31军军长余天云跳江自杀了。

余天云原为30军军长,后调任31军军长。他是雇农出身,因屡建战功,由班、排、连长逐级升至军长。他曾经担任过我们12师36团团长,对该团战斗作风和战斗力的培养有很大贡献。他为人耿直,敢说敢当,但个性强,脾气急躁。不知因为什么事他冲撞了张国焘,张把他撤了职送入党校学习。余天云对此很是不满,在党校期间不知因为什么事他又与地方干部吵了起来,张国焘便下令把他抓起来,由保卫局押着。负了伤的余军长坐在担架上越想越气,怎么也想不通,过铁索桥时,他就势往桥下一滚,掉下了滔滔急流。

张国焘心胸狭窄,心理阴暗,疑心重,更容不得不同意见。他得意人们像对待太上皇那样膜拜他,谁冲撞他就整谁。原方面军领导人之一的旷继勋同志,因顶撞过张国焘,后以加强领导为名调任25军军长,在鄂豫皖根据地反敌人第四次“围剿”时,率1个师守霍五县城,结果被敌人攻破,损失3000人,张国焘撤了他的职。后来到了川北,张国焘故伎重演,又以“肃反”为名乱捕滥杀,把旷继勋同志活活勒死了。先后被张国焘杀害的高级干部还有余笃三、王秀生、刘杞、吴展、王振华、舒玉章、曾中生等同志。

张国焘搞“肃反”不仅在上层中层干部中搞,就连基层干部也不放过。有的师竟把班长以上干部大部分抓了起来。记得在川北最后一线防御时,部队减员很大,得不到补充,严重影响了战斗力。军长王宏坤向方面军参谋长倪志亮要“肃反”中被抓起来的“劳改队”补充部队。结果一下子给了400多人,全是某师搞“肃反”时抓起来的班、排、连长,大多关了1年多,吃尽了苦头。王军长当即宣布他们都是革命的好同志,400多人同时放声大哭,情景令人揪心。后来参照他们原来的职务分配了工作,有的当了营长、副营长、连长、副连长、排长等。

他们打仗都很勇敢,其中不少是优秀干部。实践证明,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好同志。后来,这些同志都先后为革命事业献出了宝贵生命。

来源:白马茶馆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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