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清婉刚生下儿子,丈夫谢祈昭就趁她虚弱,偷偷把她的儿子和他表妹的儿子调换。
第1章
大梁朝,镇国公府。
沈清婉刚生下儿子,丈夫谢祈昭就趁她虚弱,偷偷把她的儿子和他表妹的儿子调换。
沈清婉恨得浑身发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悄悄换回了自己的儿子。
看到孩儿肩膀上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凤凰胎记,沈清婉心头的后怕却怎么也散不去。
抱着孩子刚躺下,谢祈昭就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一身青衫,挺立如松,眉目儒雅俊朗,望向沈清婉的时候,眼里的深情都要溢出来了。
他来到床边坐下,帮沈清婉拂去额头的冷汗:“清婉,我们成婚六年,终于盼来了一个儿子,辛苦你了。”
这和从前一样的温柔,今天却像寒冰般刺痛沈清婉。
她实在想不通,谢祈昭为什么要把儿子换给别人?
却听他又说:“沈家人为了大梁战死,只剩下你一个,当年陛下感念沈家的牺牲,要追封沈家人为镇国公。”
“大梁女子不能承爵,才由我这个做丈夫的替你暂时担任镇国公。”
说着,他递上一本折子:“清婉,这是我写的陈情折子,我们去求陛下,把镇国公的爵位还给有沈家血脉的儿子吧。”
沈清婉蓦地抬眸。
所以,谢祈昭故意掉包她的儿子,是想让他表妹的儿子当镇国公?
她极力压制心底的颤抖,强扯出一抹微笑:“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但沈家的一切都是她亲生儿子的,谁都别想偷走!
见她同意,谢祈昭迫不及待带着沈清婉进了宫。
圣旨很快下达,皇帝金口玉言,承诺等沈清婉的儿子沈云生满月,就正式册封沈云生为镇国公。
两人回到镇国公府。
沈清婉正要回房休息,就见一向不喜欢她的谢母带着人冲来,开口就骂。
“沈清婉,我刚刚找大师算过了,你天生带煞,是个扫把星!会克死我的宝贝金孙!从今天起,把孩子抱给我养!”
沈清婉心口一寒,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谢祈昭,忍着闷堵问他。
“你觉得母亲这话说的对吗?我会把孩子克死?”
不料,谢祈昭却笑说:“母亲的话说的不好听,但心是好的。”
“你生产之后身体虚弱,不宜劳累,孩子由母亲带着更合适。”
穿堂的冷风刮开沈清婉的披风,她觉得谢祈昭这话比风冷多了。
刚刚迫不及待催她入宫给孩子请封的时候,他怎么就不记得她产后虚弱呢?
沈清婉怔怔望着爱了六年的谢祈昭,突然觉得他陌生无比。
她抱紧孩子的襁褓,手一直在发抖。
但却铿锵有力拒绝:“不必了,我的儿子我自己养,就算闹到陛下那,我也不会把他交给别人。”
话落,谢祈昭眸光忽得暗了一瞬。
他还没说话,谢母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过一个孤女,没了我儿子爵位都保不住,神气什么!”
“等我孙子正式成为镇国公,你就没用了,到时候就把你关到庄子上,关到死!”
沈清婉闻言猛然看向谢母,彻底冷脸。
谢祈昭也脸色一变:“母亲您别开玩笑,清婉是云生的亲娘,怎么会去庄子上,这话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谢家?”
话落,他便拉着沈清婉回到房间。
还不忘宽慰她:“清婉,母亲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是我一见钟情求娶的妻子,我会永远照顾好你。”
“你好好休息,我听说京城来了一位神医,我去请他来为你调养身体。”
沈清婉望着谢祈昭温柔的双眼,压下情绪浅笑着抽回手:“好,你去忙吧。”
“等我回来。”
男人走后,沈清婉脸上的笑意立马散去了。
她从孩子的襁褓里,拿出刚刚单独面圣,瞒着谢祈昭求来的另一道圣旨——
【和离圣旨!】
谢祈昭,她不要了。
谢家意图混淆沈家血脉,欺君霸占镇国公的爵位,她要他们为他们的卑劣付出代价!
第2章
沈清婉藏好和离圣旨,刚收拾好情绪,就见一道白色的纤细身影,抱着一个单薄的襁褓,跨进了卧房大门。
“沈姐姐,听说你和表哥去皇宫给孩子求了恩典,我特地来恭喜你了。”
来人是谢祈昭的表妹,云念念。
而她一进屋,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沈清婉手里抱着的孩子,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奋。
“姐姐的孩子不愧是未来的镇国公,长得圆润白嫩,不像我怀里的这个,皱巴通红,天生一副奴才样。”
沈清婉冷下脸:“你这么说自己的孩子,配做个母亲吗?”
云念念被骂了,却一点都不生气,还故作叹息:“谁叫这孩子命贱,投生到我一个寡妇的肚子里呢。”
还一把掐向她怀里的孩子。
“我特地给他取名叫马奴,以后就让他给姐姐手上的孩子为奴为仆,权当感谢姐姐和表兄对我们母子的收留。”
孩子瞬间痛得大哭起来。
沈清婉面无表情看着云念念拙劣的表演,心头却恨得翻江倒海。
原来谢祈昭和云念念换走她的孩子,是要这样作践!
这时,谢祈昭恰好从屋外走进:“这是怎么了?”
云念念当即摆出一脸无辜:“表哥,是我不好,我本来想抱马奴来给姐姐看看,没想到这孩子吵到姐姐了……”
谢祈昭蹙眉摆手:“好了,既然知道吵到清婉了,还不赶紧带着孩子离开。”
云念念立马带着孩子走了。
临走前那得意的眼神,刺的沈清婉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谢祈昭却只以为沈清婉被孩子的哭声吵到了,还安慰说:“你不喜欢马奴,以后我会吩咐表妹别把人带来碍眼。”
话如毒针,狠狠刺痛沈清婉。
谢祈昭真是好的很。
要不是她发现真相,及时换回了自己的儿子,他是不是就打算要她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亲儿子?
沈清婉死死抠住手心,才压下心头悲凉。
却听谢祈昭又说:“我已经亲自请了神医来给你调理身体。”
“对了,还吩咐人这几天去寺庙为云生点了长明灯,祝愿他长命百岁。”
沈清婉却问:“你给马奴也点了吗?”
谢祈昭身形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笑答:“长明灯都是要为最在乎的人点,才显得心诚,念念肯定也给马奴点了。”
沈清婉被他一再冷酷的话刺的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成婚六年的情意,刀一样狠狠割着她的心。
但谢祈昭没有发现她的半点异样,还伸手揽她的腰,含笑问:“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沈清婉下意识要拒绝,但还没开口,就见一小厮急匆匆赶来。
“国公爷,云小姐突然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
闻言,谢祈昭脸色一变,猛然收回手立即要走。
走几步又转回头,歉疚说:“清婉,我带神医去看看念念,你先好好休息。”
沈清婉没有阻拦。
一旁的婢女翠儿却替她抱不平。
“小姐,现在天都黑了,国公爷到底是男人,他怎么能去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寡妇房里?”
“而且谢母一直想要云念念给国公爷做妾,万一他们搅合一起……”
沈清婉听着这些,心头却已经麻木。
放以前,她还无比坚信谢祈昭爱自己,也相信谢祈昭是朝廷官员,洁身自好,也做不出和寡妇勾搭,自毁名声的事。
可现在,她紧紧抱着儿子,只吩咐翠儿。
“叫人出去宣扬,就说天黑了谢祈昭还去寡妇表妹房里,让全京城的人都听听这伟大的表兄妹情。”
第3章
沈清婉对谢祈昭的爱,早在他把云生抱走换掉那一刻就死了。
事情吩咐完,沈清婉又特地选了几个从沈家带来的人守在身边,这才安心睡下。
可好景不长。
第二天一早,沈清婉刚一醒来,就听见屋外传来云念念的哭喊——
“沈清婉!你让人传谣言污蔑我和表哥的清白,我实在活不下去了,只能抱着马奴跳池,以死明志!
外面一阵闹哄哄。
很快,谢母就怒气冲冲奔进了房间,一巴掌甩向沈清婉:“毒妇!你非要逼死念念才甘心?你不配做谢家的儿媳!”
好在丫鬟翠儿反应快,帮沈清婉挨了这一巴掌。
翠儿脸颊迅速肿起,沈清婉冷沉握住了拳头,含怒反问:“母亲说我逼云念念,你倒是说清楚我逼她哪里了?”
“整个谢家吃的,用的都是我的嫁妆,我养着云念念一个闲人却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成了逼她的毒妇了?”
“你还敢顶嘴?”
谢母眼神阴沉,伸手还想揪沈清婉:“你已经嫁进谢家,你的一切都是谢家的!立刻给我去祠堂罚跪反省!”
沈清婉避开谢母的手,朝旁边一退,正好撞上了了匆匆进屋的谢祈昭。
她凝着这个曾说过会护她一世的男人,问他:“谢祈昭,你也觉得我该去跪祠堂?”
谢母一直不喜欢她,稍不顺心就罚她去跪祠堂,以前谢祈昭都会护着她。
可现在,谢祈昭却皱眉劝:“清婉,这次你确实要好好反省一下,再给念念道个歉,她心善,会原谅你的。”
沈清婉满心的失望都被气没了:“我做错什么了要反省?难道你昨晚没去云念念的房里?”
话落,谢祈昭终于看清了沈清婉脸上的讥讽,心头一紧。
忙解释:“清婉,我昨晚去看表妹,只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照顾,你不要多想。”
沈清婉还没接话,谢母就不耐烦插嘴:“祈昭!我早就说了沈清婉不是个好的!就该把她送到庄子上好好整治!”
“够了!”
谢祈昭冷脸望向谢母:“母亲,我成婚时发誓会对清婉一辈子好,我娶她不是叫她陪我受苦的。”
“您要是实在想去庄子上,就自己去!”
谢母一哽,却不敢忤逆谢祈昭,灰溜溜离开。
外面云念念的闹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
谢祈昭叹息了一声,紧紧抱住沈清婉:“清婉,你相信我,我和表妹真的清清白白,我此生只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清清白白?
要是他们清白,谢祈昭能做的出换走她儿子的事?
沈清婉只觉得他此刻的情话,毒如砒霜。
但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她压着心底的怨恨,扯出一个笑:“嗯,我相信你。”
见沈清婉像以前一样对他信任,谢祈昭才放心离开。
而他走后不到一个时辰,就见翠儿匆匆来禀报。
“小姐不好了,国公爷派人当街打死了传流言的人,还散播消息说是您下令打的人!”
“现在满京城都在说,您恶毒凶悍,爱惨了国公爷,听不得半点他的桃色消息!”
沈清婉眼前一黑,气得浑身哆嗦。
谢祈昭见不得云念念名声坏掉,转头就弄脏她的名声。
他可真叫她大开眼界。
“备马!我要去见谢祈昭!”
可沈清婉刚一出门,却在府门口遇上御前太监。
御前太监冷着脸宣读圣旨——
“陛下有旨,沈清婉滥杀无辜,兹事体大,罚沈清婉赔偿万两金银,并穿上罪衣,跪在枉死的百姓家门前请罪。”
第4章
圣旨已下,沈清婉有没有做这件事,都已经成了定局。
很快,她被押送去请罪,跪在雪地里任人唾骂踢打,丢尽了脸。
等结束惩罚,她踉跄回到家门时,整个人都已经僵冷。
心更冷。
而谢祈昭等在门口,心疼上前抱住她。
愧疚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只是想教训那些挑拨我们感情的人,为你出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皇命难违,我只能眼睁睁看你受苦。”
话没说完,就被沈清婉打断。
她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出痛了,撑着一口气问他:“你伤人性命,到底是为我出气?还是为云念念出气?”
谢祈昭被她说中心思,心头咯噔一下。
蹩脚辩解:“我跟你的事,和念念有什么关系?你想多了。”
还握住了她冰凉双手,迫不及待转移话题:“跪了一天你太累了,神医已经在府里等着了,赶紧去看病。”
沈清婉任由他抱着,也的确累了。
诊治过后,神医说:“夫人刚生产没多久就在雪地里跪了一天,身体亏空得厉害,最好选个人少清静的地方安心养病。”
“以后要牢记情绪不能激动,否则会时常头痛,久了会变成疯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口突然过来的谢母就尖声喊:“这次必须把她关到庄子上去,别把疯病传染我宝贝孙子。”
沈清婉转头就对上谢母幸灾乐祸的目光。
而这一次,谢祈昭终于没反对了。
半晌,沈清婉自嘲一笑:“怎么,你们这是等不及要把我送去庄子,关到死了?”
她的话一出口,就被谢祈昭打断。
他握着她的手安抚:“你怎么会这么想?庄子上清静,就算送你去庄子上也是为了养病,你不愿意就算了。”
见他没有勉强,沈清婉就没再多说。
借口养病休息,她把谢家人都赶走了。
接下来养病,谢祈昭又恢复了从前对她的百依百顺。
但沈清婉始终没同意,让他把云生抱走。
等到满月宴将近的几天,沈清婉才病愈出门透气,却见云念念抱着马奴来了。
风雪天气,云念念穿着厚实大氅,马奴却只裹了一层薄布襁褓,脸都冻得发紫。
沈清婉多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看向云念念:“你这么养孩子,不怕养死他?”
“马奴命贱,死不了,沈姐姐不用心疼。”
她眼底得意,嘴上却故作可怜:“他就是一个杂种,哪有云生的福气?”
“以后马奴长大了,还要给云生当奴隶,天天跪着服侍云生,只求云生给他一口饭吃。”
云念念故意抱着马奴靠近沈清婉看,务必要让沈清婉看清马奴可怜的样子。
母子连心,沈清婉指定难受极了。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金锁,要强行塞进云生的襁褓:“这是我请人做的长命锁,寓意福寿绵长,送给未来的小镇国公。”
“就当感激沈姐姐对我母子的收留。”
沈清婉没错过云念念眼底的得意,她视线轻飘飘掠过马奴:“你这么贬低你儿子,你的东西脏得很,我可不敢要。”
“既然你想要你儿子未来伺候人,那做母亲的就先立个榜样,你就在这跪一个时辰,好好服侍给我看。”
说完,叫人把云念念押跪在地,就转身离开。
她会在满月宴揭露真相!
到时候,云念念知道马奴就是她自己的亲儿子后,她还能笑得出来。
沈清婉回到寝房,刚躺下休息没多久,门却被猛然推开。
谢祈昭铁青了脸冲进来:“念念为了讨好你,都愿意让马奴给云生当奴隶了,你为什么要下毒害马奴变成傻子?你好狠的心!”
第5章
得知马奴成了傻子,沈清婉愣了一瞬。
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唯有庆幸。
好在她把云生换了回来,要不然傻的就是云生了……
沈清婉看向满眼怒意的谢祈昭,他的眼里再也找不到半点柔情。
这个男人,真的爱过她吗?
纵然思绪杂乱,但沈清婉却依旧挺直腰杆,静静反问:“我没下毒。也根本没靠近过马奴,你说我害他,有证据吗?”
但谢祈昭却像是早已认定了她。
“不是你,难道念念会对亲生孩子下手吗?她被你罚跪片刻,马奴就吐了血,还需要什么证据?”
“祈昭!别再和这个毒妇废话!”
谢母突然带着一群膘肥体壮的婆子闯进门。
“连没满月的孩子都害,云生待在你这种毒妇手里还能有好?今天,我必须要抱走我的大孙子!”
“来人!给我把孩子抢过来!”
谢母话落,婆子一拥而上。
谢祈昭冷冷看着这一切不说话,沈清婉身前还有几个沈家仆从挡着。
她不慌不忙,利落拔下发间金簪抵在脖颈间,冷呵:“谢祈昭!你们要抱走云生,除非我死!”
“要是陛下知道我刚生产就被你们逼死,看你们还能不能保住镇国公的爵位。”
谢母一时被震住。
谢祈昭也终于变脸,大步跨上去想抢过金簪,急切道:“清婉你疯了?快放下金簪,伤到你怎么办?”
沈清婉瞥他一眼,眸光暗淡。
手上毫不留情,金簪的尖端刺入脖间,划出血色,吓得谢祈昭停步。
她目光扫过逼迫她的谢母和谢祈昭的脸,不顾脖间的血色流淌,狠狠咽下喉间的苦涩恨意。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这时候,床上睡着的云生忽然哇哇大哭。
沈清婉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出通牒:“要么你们抱走云生逼死我这个孤女,要么都滚出去别来打扰我和孩子。”
她以死相逼,谢母终于不甘罢手。
但临走前,谢母恨恨盯着她,放话道:“等我宝贝金孙满月宴后,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清婉没有回应,满月宴后,被收拾的只会是他们谢家这种狼子野心的人!
她轻轻抱起哭闹的云生,温柔哄着。
但云生似乎真的被吓得不轻,一直哭闹不休。
沈清婉心疼,便决定亲自出门找大夫来看看,谁知路过花园拐角,却见到谢祈昭正和云念念抱在一起。
云念念正故作担忧问:“表哥,马奴毕竟是你和沈姐姐的孩子,我们下药毒傻了他,等沈姐姐发现马奴是她的儿子后,会不会很生气。”
沈清婉呼吸一窒,气得整个人都颤抖。
却听谢祈昭叹息:“傻子不能继承爵位,我这么做也是彻底绝了马奴和你孩子抢镇国公爵位的资格。”
“你的孩子若是没有镇国公的爵位,以后很难出人头地。但马奴是沈家唯一的血脉,就算成了傻子,他也能在清婉的庇护下安稳过一生。”
沈清婉被恶心透了。
她不知道自己靠多大的毅力,才忍着没冲出去杀了他们。
一直到请到大夫,哄睡了哭泣的云生,沈清婉心头的滔天怒火才慢慢平息。
她的掌心已经被自己掐的鲜血淋漓。
丫鬟翠儿心疼给沈清婉上药。
“小姐,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会把沈家族老和沈家军老将请到小公子的满月宴来,他们都知晓,但凡沈家血脉,肩上必生有凤凰胎记。”
“小公子的胎记和您的一模一样,铁证如山,谁也抢不走小公子。”
沈清婉重重点头。
满月宴之时,就是她和谢祈昭彻底撕破脸之时!
第6章
大梁朝人均信佛,孩子满月前一天,父母会亲自去寺庙为孩子祈福。
沈清婉把信任的仆从全派到云生身边照顾,一个人出门祈福。
到了寺庙门口,却一眼看见谢祈昭和云念念头碰头亲昵说话。
他们二人都拿着写了云生名字的签文,云念念撒娇道:“表哥,我们一起在佛前磕99个响头,祈求云生满月宴后一生康健,好不好?”
谢祈昭笑着点头。
沈清婉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亲昵的两人都是一僵,谢祈昭立刻推开云念念,上前把沈清婉拉到一边。
“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说了,你需要静养,不要来人多的地方?给云生祈求安康的事我来就好。”
沈清婉目光平淡,语带讥讽:“不来怎么能知道你和云念念约定替云生磕响头求平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夫妻,以为云念念是云生的亲娘呢。”
闻言,谢祈昭肉眼可见心虚。
他不自在解释:“我只是和念念恰好撞到一起,她说很喜欢云生,所以也想求云生一生安康。”
沈清婉静静看了他半晌,看得他惭愧避开视线。
才故作疑惑:“那马奴呢?你们不替马奴祈求一次吗?”
谢祈昭摇头,随口答道:“念念可能已经帮马奴求过了吧。”
云念念怎么可能求过,马奴过得越惨云念念估计越高兴。
沈清婉没了继续了聊下去的兴致。
收回思绪,沈清婉走进佛堂,虔诚跪倒在佛前,诚心磕头。
身边的蒲团传来动静,谢祈昭和云念念也进来跪下磕头。
巍峨佛像前,他们都怀着诚心,嘴里齐声喊——
“愿佛祖保佑,云生长命百岁!”
99次响头下来,三人都是额前青肿,鲜血直流。
看着谢祈昭诚心狼狈的模样,沈清婉差点恶心的要吐出来。
她真恨自己眼瞎,给孩子挑了个这么虚伪狠心的父亲……
从寺庙回到家,沈清婉无意跟谢祈昭云念念多待,抬脚就要走。
谢祈昭却叫住了她:“念念做了一身给云生的新衣,明天满月宴让云生穿着。”
沈清婉眼角狠狠一跳,一口拒绝:“不需要,云生的衣裳,自然有我这个亲娘准备。”
她扭头回房。
刚踏进门却发现房间被人砸烂,给云生准备的衣裳东西被片片剪碎。
看着那些碎布,沈清婉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
这时,谢祈昭带着云念念准备好的一车衣裳玩具进了院门。
见她房中狼藉也不意外,反而提议道:“明日就是满月宴,再准备来不及了,就给云生用念念准备的衣裳吧。”
沈清婉冷冷看向谢祈昭。
她用力扣紧气到颤抖的指尖,深吸口气指了指院门外:“扔出去,我的孩子云念念别想沾边!”
她叫人把那车东西丢出门外,连夜开了库房,找出沈家曾准备过的小衣裳,亲自洗过、烤干给云生穿上。
一夜无眠到天明。
满月宴终于到了。
天光亮起,宾客满堂。
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驾到,册封云生为镇国公。
沈清婉抱着云生刚踏进门,却见谢祈昭端来一碗黑色汤药,当众说:“大夫说你得了失心疯,你不喝药怎么就出来见人?”
宴上所有人都看向沈清婉。
沈清婉就知道今天的满月宴,谢祈昭会继续闹事。
她抬手冷冷打翻药碗:“我没病,不需要喝药。”
滚烫药汁烫得沈清婉手一缩,谢祈昭见了立刻心疼抓她手:“你不想喝就算了,别激动伤到自己。”
又压低声音说:“清婉,前阵子大夫诊断你失心疯的事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未来的镇国公不能有个疯了的亲娘。”
“我会让念念替你操持今天的满月宴,你回房休息吧。”
第7章
沈清婉气红了眼。
她紧紧揪住谢祈昭的衣襟质问:“满月宴历来只有孩子的生母操持,你这么做是想告诉所有人,云念念才是孩子的生母吗?”
“云念念一个寡妇,也配当我孩子的娘?”
谢祈昭脸色一变,握住她失态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口中却不赞同道:“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孤女,也父母双亡,你和念念没什么不同。”
沈清婉直直盯着他。
积压的情绪再也忍不下:“在你眼里,我和云念念是一样的?难道她也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娘?”
谢祈昭从没见过这样偏激的沈清婉,似乎下一秒,她就要和他鱼死网破。
心头莫名涌向一丝不安,但他依旧没有让步。
只说:“我和念念没什么,让她主持满月宴只是因为她恰好合适。”
“更何况现在宾客都知道了念念会替你主持宴会了,你也别让念念下不来台。”
沈清婉退后一步,冷冷盯向谢祈昭:“谢祈昭,属于我的东西,属于我孩子的东西,我绝不会让人抢走。”
她眸光锐利,直直看到谢祈昭眼底,毫无温度的视线像是看透了他所做的事。
谢祈昭心底隐隐升起不安,这一刻竟有会彻底失去她的错觉。
两人僵持,惹得宾客议论纷纷。
谢母也赶来帮腔:“清婉,我儿祈昭为了你的疯病四处求医,几天几夜没睡了,你别跟他闹别扭。”
“是啊,沈姐姐,神医都说了你的疯病需要静养,表哥让你休息是为了你好。”
云念念穿的一身大红走了过来,生怕没人注意到她:“沈姐姐,满月宴就要开始了,快把未来的小镇国公交给我吧。”
“要是误了吉时,可就挡了小镇国公的荣华富贵了。”
云念念眼里的贪婪快要溢出来了。
沈清婉冷笑。
这三人一唱一和,不就是想坐实她疯了,以后好把她关到庄子上。
她冷道:“稍后陛下驾到,我们有没有病自然会请陛下定夺。”
话落,就听大门传来公公的高喊——
“陛下驾到!”
所有人纷纷跪拜:“陛下万岁!”
御前太监手捧册封文书,掷地有声道:“沈家满门忠烈,如今终于有后,着封沈云生为镇国公,袭镇国公爵位。”
圣旨一下,不可更改。
沈云生就是板上钉钉的镇国公继承人。
沈清婉正要谢恩,跪在她身边的云念念忽地开口大喊:“陛下,民女有事要禀报!”
“镇国公沈云生其实是民女的儿子,沈清婉生下的孩子是被毒傻的马奴!民女愿意滴血认亲,证明沈云生是我的血脉。”
话如惊雷,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沈清婉。
这时,谢母也迫不及待接话:“臣妇也能作证,沈清婉生产时人多太乱,婆子一不小心就把云生和马奴抱错了。”
皇帝的脸色一沉,他亲封的镇国公怎么能不是沈家血脉?
他冰冷看向没反驳的谢祈昭,威严质问:“谢祈昭,你来说,朕刚刚亲封的镇国公到底是谁的孩子?”
谢祈昭被皇帝的威压逼出了冷汗。
他看了一眼一脸期盼的云念念,又看向一脸恨意的沈清婉,咬了咬牙,高声回答。
“陛下恕罪,沈云生确实是我表妹云念念的孩子。”
话一出口,现场死寂。
沈清婉看着这一幕,却笑了起来:“谢祈昭,我给过你机会了。”
淡淡的一句,却如重锤砸在谢祈昭的心上,叫他原本的不安迅速加剧。
还不等他说什么,却见沈清婉竟从怀里掏出另一封和离圣旨,抱着孩子叩首大喊——
“陛下明鉴,我有证据!能证明沈云生就是我的亲生骨肉!”
“我还要控告谢祈昭不配为夫不配为父!伙同外人谋夺我沈家镇国公之位!臣女无比感谢陛下赐我和谢祈昭和离!”
这一幕,刺的谢祈昭心头的不安骤然升到极点。
两个孩子是他亲自掉包,云生怎么可能是沈清婉的孩子!
沈清婉又是什么时候请下了和离圣旨?
他抬头,顾不得仪态大喊:“清婉,你失心疯又发作了吗?欺君是死罪!”
话落,一直等着作证的沈家族老和沈家老将,终于出声:“陛下,但凡沈家血脉,肩上都有凤凰胎记,沈云生是不是沈家人,一看便知!”
与此同时——
沈清婉干脆利落,将云生的衣服扯开!
第8章
厅内炭火很足,云生并不冷。
小公子被养得很好,浑身肉嘟嘟的,肩上还有白胖的肉窝。
而那露出的肩膀上,清晰的凤凰胎记映入眼帘。
黑色的印记勾勒出祥瑞的模样,只要稍有见识的人便能一眼认出。
云生并不怕生,见有人来看他,还咯咯笑着,眉目间依稀能瞧出父母的影子。
沈家族老颤巍巍上前,一个个仔细看过,纷纷点头。
“就是沈家的血脉没错,当年清婉这丫头的父亲老沈老将军也是这样的胎记。”
沈家宗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更是笃定:“清婉小时候的胎记和云生一模一样,凤头朝左,乃是沈家嫡脉的象征。”
一位族老抹了抹泪,怀念道:“这凤凰胎记,曾经被认为是不祥,我沈家族人从不敢展示于人前,还是当年沈老将军立下军功之后,族人与有荣焉,才把这胎记当做荣耀。”
“只是,我等平日也不会对外说,怕给沈老将军惹出麻烦。”
这些族老都已经花甲之年,个个老弱,想起沈老将军都有些失态。
沈家军将士也有同感,纷纷出言证明:“沈老将军和曾经的沈将军领兵出征,身先士卒受伤之时,属下曾见过二人身上的凤凰胎记,只是没有外传。”
“他们是清婉小姐的父兄,血脉确实是一致的,不容易混淆。”1
随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出言,沈家血脉的秘密真相大白。
满堂的宾客恍然大悟,看向脸色渐渐发白的云念念。
“原来是这样,那沈家的血脉要混淆太难了,这女人安的什么心,打得什么主意?当众行骗,要抢沈家的血脉,怎么一点没有传言中的心善纯良。”
云念念已经手脚冰凉。
她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的沈清婉,人太多,她根本看不到那所谓的胎记。
可大家都言辞凿凿,她心里慌乱难安。
云念念求助般看向一旁的谢祈昭,苍白辩解:“我没骗人,云生就是我的孩子,对不对表哥?”
谢祈昭终于回神。
他抬眼看去,正好对上沈清婉的视线,看到她眼底的寒凉与讥讽。
沈清婉从没对他这样冷淡过,用着好似看陌生人的视线。
他有一瞬空茫,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不安。
他是见过沈清婉肩上的胎记的,两人亲密时,那胎记晃在他眼前,总叫他心生喜爱。
他们那时新婚燕尔,浓情蜜意,他没有多想。
谁知道这就是沈家血脉的象征。
谢祈昭恍然,却又生出更大的恐慌。
他急切上前,问着沈清婉:“云生肩上的印记,我怎么从没见过?”
一个月了,他从没发觉云生身上的胎记。
沈清婉笑了笑,她就是故意的。
否则让谢祈昭发现胎记的事,又故意换了云生和马奴吗?
世人皆知谢祈昭爱她入骨,又有官位在身,只要随口在朝堂上抹黑她,她在府中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不像如今,皇帝在上首看着,没人敢算计她。
只是沈清婉不答,倒给了谢母借口,老太婆忙道:“对,祈昭跟我都没在云生身上见过这胎记,谁知道你是不是造假?把云生给我,我来证明,这胎记绝对是假的!”
说着,谢母就扑上前抢孩子。
沈清婉眼神一冷,把云生往怀里抱得紧了些,正想推开谢母,却见谢母高高扬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打下:“反了你了!”
第9章
谢母的右手带着宝石戒指,一巴掌下来,脸都会被划破毁容。
沈清婉不再忍让,用力扣住了谢母的手腕,把人推得踉跄倒退,差点摔倒。
谢母又惊又怒,正想骂,却见沈家族老沉下了脸。
颤巍巍的老人反应跟不上,但脑筋清明,声音洪亮,斥责:“你这老妇想做什么?当着我沈家宗族的面,打我们沈家的女儿?”
“沈老将军就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他戎马一生,挣下偌大家业,死了身后无人,竟然让人欺负到脸上来!”
“你谢家人沾我们沈家的光,吃我们清婉丫头的,用我们清婉丫头的,还敢打清婉?真是无法无天!陛下,请陛下为我们沈家做主!”
沈家族老纷纷跪倒,哭着求着皇帝。
皇帝目露不忍,不赞同看向谢祈昭:“谢祈昭,你母亲如此作为,实在太过无法无天,朕就夺去她的诰命夫人称号,你可有意见?”
谢母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晃着身体差点站不稳。
但她只能被谢祈昭扶着,颤着身体跪下谢恩。
谢祈昭谢恩起身,又和沈家族老道歉:“母亲也只是太过激动了,平日里家中事忙,母亲总是头痛,才会今日这么失态。”5
“清婉,母亲这些天替你管家操劳,难免会心烦气躁,你别放在心上。”
他一向说话好听,且从未站在谢母那边对沈清婉红过脸。
二人还是两不相疑的夫妻时,沈清婉也常常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夫君爱她入骨,婆婆虽有些挑剔,却总会被夫君挡下。
曾经的沈清婉,是真的被捧在手心里,没吃过一丝委屈的。
所以,就算为了谢祈昭,沈清婉也会护着谢母,让谢母不被人指责,面子上过不去。
但现在,沈清婉根本不想再跟谢家人谈温情。
她直白道:“你说得对,婆婆确实暴躁易怒,我把她当亲娘一样尊敬爱戴,要什么给什么,管家之权都给了她,可婆婆却动辄得咎,连我早膳多喝了一碗汤,都会责罚我。”
她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哗然。
谢母强忍下的怒气再次直冲天灵。
但这次谢母没有打人,反而是哭诉道:“沈清婉,你还敢说你孝顺?”
“你日日在外面打鸡骂狗败坏我的名声,我病重时,你假意伺候,实则故意加重药量害我,只为了刷孝顺名声,我危在旦夕,你却连药材都不肯给,你怎么有脸说自己孝顺?”
“你一直都是这么恶毒的人,还敢指责我?”
……
一句句哭诉指责,让所有人看向沈清婉的视线都变了变。
眼神或谴责,或嘲讽。
沈清婉静静听着这些话。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对谢母的好,全部都被曲解成了坏。
她教训故意害谢母出丑的贵妇人是坏谢母名声,她日夜不眠伺候生病的谢母是想刷孝顺之名,怕谢母虚不受补不给千年灵芝是她小气……
这一刻,她说不清是可笑还是心凉。
谢母毫不收敛继续哭:“你绝对是作假了胎记,你把云生给我,不给就是心虚!”
第10章
谢母话落,沈清婉终于抬眸。
她没有跟谢母争辩,而是扑通跪下,抱着云生求请皇帝:“陛下,云生的胎记绝没有作假,沈家族老和沈家军将士为证,请陛下明鉴!”
她清楚,无论谢母对她多少句指责,最重要的还是云生的身份。
只要云生坐实了镇国公的身份,是她的儿子,任何诋毁和谩骂都不会再妨碍到她。
到时,她可以反告谢祈昭意图欺君,让他万劫不复。
皇帝端坐上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沉吟半晌开口道:“沈家血脉关系到爵位归属,确实应当慎重,既然有人质疑,便当众检验真假,御医上前,细细查看沈云生的胎记。”
皇帝话落,候在一旁的御医领命上前。
沈家族老这时也开口,颤巍巍上前道:“陛下若不介意,草民愿意露出肩膀上的胎记,和云生公子的进行比对,以免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其他族老也纷纷出言:“陛下,我等也愿意一道验证。”
皇帝挑眉,随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道检验,来人,叫女医给沈清婉和沈姓女眷查验。”
皇帝发话后,沈家人纷纷领命。3
除了女眷要另外起一道屏风到内屋查验外,颤巍巍的老头子都是当堂解开衣襟,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胎记。
众目睽睽下的检验公正无比,御医们纷纷看过,随后证明胎记确实一模一样。
就连云生,都有御医伸手小心摸过那胎记。
云生怕痒,被摸得咯咯直笑,小短手还去抓御医的手指,可爱的模样令御医也不由慈祥了眼神。
不久后,查验完毕。
御医恭敬禀报:“陛下,所有沈家血脉均有凤凰胎记,已经确认无误。”
皇帝点头,正想说话,忽地一声大喊:“陛下!”
厅堂里,被忽视已久的云念念终于有了动静。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关键,眼神亮得吓人,大声说道:“陛下,今日来的沈家族老和沈家军将士都是沈清婉特意请来的,沈家血脉的证据全凭这些人一张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民女听说有一种针刺之法,叫做纹身,用些偏门方法可以充做胎记来骗人,说不定就是沈清婉故意串通他们,全部在肩膀上纹身,想蒙骗陛下。”
“陛下千万不能相信!”
云念念这话一出,倒是确实让人犹豫了。
皇帝皱眉问道:“用针刺之法纹身极其疼痛,云生才刚满月,怎么可能受得住,又怎么有人能下得去手?”
云念念理所当然道:“陛下,沈清婉就能下得去手!她连没满月的孩子都能下毒,马奴就是被她毒傻的,她心肠恶毒,什么都干的出来!”
越说,云念念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她指着面无表情的沈清婉道:“之前她因嫉妒民女,以为马奴是民女的孩子,便毒傻了马奴,后来,不知何时她发现了真相,为了不认马奴,才会对我的云生下手,真是最毒妇人心。”
众人听得惊诧。
皇帝便看向沈清婉:“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清婉冷静道:“陛下,这是污蔑,我从没对马奴下毒,云念念所说根本没有证据,不可信。”
话音才落,却见一旁的谢母忽然身体晃了一下,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所有人齐齐变色,宫中侍卫立刻上前护住皇帝:“护驾。”
慌乱中,谢母颤巍巍捂住胸口,指着沈清婉道:“一定是你害我!你对我下毒!”
来源: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