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铁皮盒里的银镯子似有感应,微微震颤起来。隔壁老周补鞋的锤击声,透过薄墙传了过来,震得401室门框上的陈年灰絮纷纷飘落。
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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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库货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素老三手中的扳手在工具箱边沿磕碰,溅出点点火星。
铁皮盒里的银镯子似有感应,微微震颤起来。隔壁老周补鞋的锤击声,透过薄墙传了过来,震得401室门框上的陈年灰絮纷纷飘落。
“我的退伍证一直在老宅,你们给藏着,要不是素媛在直播间炫耀,我都忘了。
当年要不是我……”素国栋的吼叫被二楼传来的尖叫声打断。
素媛的直播间里,“石榴花开”又豪爽地刷了二十个火箭,那绚烂的特效音效,惊得念儿在二楼爆发出更尖锐的哭嚎。
“2013年7月6日,收国栋代缴公证费3000元整。”
素老三念出声时,楼道里煤球炉的烟忽然倒灌进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账本夹层掉出一张农信社汇款单,2014年3月17日,素红梅往澳洲汇款五万元的凭证上,
汇款人赫然写着李秀兰的名字,那字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年你说自愿让出顶职机会。”素国栋的喉结像卡住的电梯,上下抖动着,“建材市场老刘能作证。”
素国栋突然想起自己手机相册里还有一张翻拍的老照片:1982年全家福背景里,青砖房山墙的排水管闪着崭新的金属光泽——那是用素老三顶职进机械厂的名额换的镀锌管。
他眼神有些慌乱,赶紧删掉了那张照片,随后拨通视频电话,
镜头里出现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背后是堆满PVC管的仓库,仓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PVC管堆积如山,散发着淡淡的塑料味。
老刘的烟嗓混着电流声传来:“老三当年确实说‘让给大哥’……”话音未落,视频背景传来女人的尖叫:“刘德贵!你又把假发票藏洗衣机里!”
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滚筒洗衣机转动的波纹上,那抖动的波纹仿佛也在搅动着素家的秘密。
老三从工具箱夹层抽出一个塑封袋,里面是张泛黄的《顶职自愿书》。
素父清秀的钢笔字填在“申请人”栏,那字迹工整而有力,透过纸张仿佛看到素父当年填写时的情景。
东安市机械厂职工顶职申请表:
因本人高血压合并肾炎,无法继续从事纺织车间三班倒工作。
根据国家“子女顶替”政策,自愿将机械厂顶职机会转让给配偶素长林(素老三本名),并放弃本人工龄折算待遇。
一、素长林同志顶职后须承担本人全部医疗费用(红星街道卫生所证明:每月透析费用23.6元)
二、长子素国栋已享受1978年退伍安置政策(附城西公社安置办文件),故不再享有家庭顶职优先权
三、此顶职关系仅限本人与素长林同志之间,不得二次转让。
申请人:素明学
见证人:刘德贵(建材市场采购科,私章为“市建材公司革委会物资组”)
审批单位:东安市劳动局调配科。
经厂党委研究,同意素明学同志以“特殊困难户”名义保留纺织厂工龄(钢笔字覆盖此处,改为“工龄清零”),
素长林顶职后按学徒工待遇(月工资18.5元)。
最后落款日期,1980年11月7日。
素国栋:“……”,
面对竞争对手长起杀心的素国栋,面对自己的亲三弟,这只老虎再也说不出任何狡辩的话语,
……
拆迁补偿款最终按建房证明分配——素国栋占35%,素老三40%,剩余25%存进母亲医疗基金。
这个数字也是素媛直播时网友扒出《物权法》第七十六条算出来的。
“过渡房再不你留着。”素老三突然开口,铁皮盒里的止血钳撞出颤音,“但二姐的钱从公证费里扣。”
“我住长明社区,你们家几口人住大街上吗?老三你别给我假惺惺的,下周你给我抓紧搬完,别耽误我事儿。”
拆迁办小王抽协议时,公文包飘落的老照片上,“光耀门楣”的匾额正被撬下——那是上周搬离老宅时的事,匾额上的灰尘在阳光下飞扬,仿佛在告别过去的时光。
晨露顺着长明小区临时板房的防盗网蜿蜒,在素国栋锃亮的鳄鱼皮鞋上碎成珠串。
他弯腰时领口的金貔貅晃出虚影,素老三望着大哥后颈新冒的老年斑,恍惚看见三十年前背他趟洪水的那截古铜色脖颈,那时大哥的脊背是那么宽阔而坚实。
蝉鸣炸响的刹那,奥迪A6碾过工地碎砖,溅起一片泥沙。
……
长明小区三期工地,素国栋的奥迪碾过检测报告。
后视镜里,拆迁办小王正往基坑倒建筑垃圾,混凝土碎块上粘着老宅的雕花窗棂,那雕花窗棂曾经是老宅的精美装饰,
如今却成了建筑la圾,让人不禁有些唏嘘。车载广播突然插播新闻:“我市开展在建工程建材质量专项整治……”
暴雨冲刷着长明小区基坑,周振东蹲在积水里绑扎钢筋。
安全帽檐滴下的水珠串成帘子,他摸出震动的手机,直播间里素媛正举着甲醛检测仪微笑,背后飘过弹幕:“姐夫在工地搬砖养家呢!”
素媛在15栋过渡房直播,背景里素母把降压药撒进塑料盆,水面漂着“长明建材”的包装袋,那包装袋在水面上漂浮着。
“东子!”工头突然踹翻水泥桶,“三号楼的螺纹钢换这批!”周振东望着泛青的劣质钢材,从心里面杵逆,
想起昨夜素媛枕着他胳膊说:“东子,你要真不愿意干,就跟着老娘我卖检测仪直播带货吧。”
“国栋啊……钢筋要浸桐油……”素母突然出现在素媛身后。瞳孔映出周振东放在桌子上的安全帽,安全帽上“永固建设”的反光贴映在眼里。
布满白翳的瞳孔突然收缩,枯枝般的手指戳向手机屏幕:“永固……永固要浸桐油!”指甲盖敲在“永固建设”反光贴上,震得安全帽滚落床底。
直播间观众看到突然入镜的苍老面孔,弹幕炸开锅:“奶奶是质检专家?”“求同款护甲油!”
周振东攥着发烫的手机冲出工棚。
基坑里泡烂的建材发货单上,“永固建设”的钢印正在雨水里晕染,那钢印仿佛也在雨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想起素老三说过,岳父当年在长林机械厂出事,就差一点被永固的起重机钢索砸断了腰,那惊险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东子!”工头叼着烟踢开配电箱,“三号楼七层等着浇混凝土呢!”
周振东盯着螺纹钢切口泛起的青灰色,突然抓起半截钢筋往水泥墩上砸。
闷响惊飞塔吊上的灰斑鸠,断口处簌簌掉落的铁渣就像老宅墙皮剥落的样子,那是铁渣掉落的声音。
素媛的直播还在继续。她把甲醛检测仪对准母亲捣药的塑料盆,数值突然从0.08飙到2.6。“
家人们看!这水质比化工废水还毒!”弹幕疯狂刷起礼物,素母依旧正把“长明建材”包装袋撕成符纸般的条状,她的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永固的料子浸过桐油能承千斤。”素母的呓语和雷声同时炸响。
周振东在暴雨中狂奔。安全帽里塞着那截断裂的螺纹钢,工装裤兜里还揣着素媛直播用的微型摄像头。
经过19栋304室时,他看见素老三正在阳台晾晒母亲的中药渣,那些褐色的药末似乎在排成一个模糊的“危”字。
周振东摸到螺纹钢断面渗出的锈水,突然想起念儿满月时,素老三用银镯子敲着婴儿床说:“真金不怕火炼,真钢不怕火淬,钢要淬过火才硬气。”
暴雨冲刷着长明小区新刷的楼号。周振东站在质检局台阶上,安全帽里的雨水混着铁锈,在他脚边汇成蜿蜒的溪流。
玻璃门映出他工装背后“永固建设”的反光条,像条苏醒的蜈蚣,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变革的到来。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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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素老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