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了救儿子付安,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自己被砸在了倒塌的书架下奄奄一息。
决定离婚的那天,乔愿差点死在了幼儿园的那场大火。
为了救儿子付安,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自己被砸在了倒塌的书架下奄奄一息。
而她拼了命救下的亲儿子,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反而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关心着另一个女人。
“小姑姑,你没事吧,你别吓安安,安安害怕。”
吕薇的手只是轻微灼伤,却瘫在地上,模样虚弱不堪。
“姑姑没事,安安别怕。”
印象里,儿子付安和他爸付洺是一个性子,性情内敛,情绪平稳。
如今他却抱着吕薇哭的像个泪人,甚至害怕的浑身发抖。
心口被狠狠刺痛,下一秒,乔愿的老公付洺就冲了进来。
付洺的视线只是扫了书架下的乔愿一眼,便满眼担忧的跑到吕薇的面前,将吕薇和付安抱在了怀里。
“安安!小薇!”
“爸爸,你快先救救小姑姑!小姑姑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付洺紧张的检查着两人的伤势。
乔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俨然一副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三口,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外人一般。
纵然心口窒息般的疼痛,但求生的意识还是让乔愿唤出声来。
“救我,救我……”
三个人的视线这才落到她的身上。
乔愿清楚的看到,儿子和老公担心的目光,在看到自己的瞬间变的冷淡。
“妈妈,小姑姑的身体虚弱,我们要先救她,你再等等,消防员马上就到了。”
“吕薇救了安安,我不能坐视不理,吕薇,我们走。”
说着,付洺将吕薇抱在怀里,付安拽着他的衣角,三人转身就要走。
“你们别这样,太危险了,救救她吧。”吕薇一副担心的样子。
可付洺和付安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不会有事的。”
“就是小姑姑,她平常身强体壮就爱装病,能有什么事,消防员马上就来了。”
说完,付洺便带着两人往外走。
火势越来越凶,很快将整个幼儿园吞噬,乔愿呆滞的目光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离去,心也彻底跌入谷底。
这就是她十月怀胎,豁出性命也要救的儿子?
这就是她爱了八年,心心念念的丈夫?
两个最亲的人,却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就这样放弃了自己,把自己独自丢在火场自生自灭?
乔愿甚至流不出眼泪,不知道是火烤的,还是早已失望至极。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前半生活的像个笑话,情不自禁下嘲讽的笑出声来。
视线在此时又一次陷入模糊,浓烟滚滚让她难以喘息,再次闭上眼的瞬间,乔愿只有一个想法。
若是能活着出去,她再也不要把自己变成笑话。
不知道睡了多久,乔愿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她走马观花似的以第三视角重温了一遍这场糟糕至极的婚姻。
十八岁那年,乔家和付家为了生意定下了婚约,在乔愿十八岁成人礼的当天,她第一次见到了付洺。
那时候的付洺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回到付家刚刚接管家族企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乔愿见他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以后要嫁的人,自此,情窦初开的少女便毫无表留的爱上了他。
但付洺的心里一直都有自己的白月光,付家的养女吕薇,吕薇的母亲和付洺的母亲是关系十分要好的闺蜜。
几年前吕薇的母亲车祸去世,她便被接到了付家,和付洺算得上青梅竹马,十分受付洺母亲的喜爱。
在乔愿二十岁的时候,付洺二十六岁,因为在工地检查施工情况的时候,不小心砸伤了腿,被医生下了通知说可能会落下一辈子的残疾。
吕薇就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离开,去国外留学,是乔愿一直守在病床前照顾他。
那时候的付洺一蹶不振,是她想尽办法鼓励他,带着他做复建,才最终让付洺恢复如初。
那之后,付洺向她求了婚,乔愿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付洺,并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生下了付安。
乔愿还记得,生付安的时候自己难产,顺转剖吃尽了苦头,但看到付洺没日没夜不合眼的照顾自己,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乔愿本以为,自己会和付洺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下去。
直到付安满月的时候,吕薇回国了,白月光到底是白月光,在付洺看到她回来的一瞬间,一切都变了。
他开始忽冷忽热,夜不归宿,乔家的生意也开始一蹶不振,几年的时间就已经临近破产。
付洺的父亲也在一年间病重去世,家里只剩下了付洺的母亲董淑芬。
眼瞧着乔家大势已去,董淑芬便将付安接到了家里。
以乔愿生孩子伤了身体,帮她带孩子分担为由,董淑芬和吕薇开始带付安。
乔愿一直安慰自己说,吕薇的事已经过去了,董淑芬是安安的奶奶,她不会教坏安安。
直到四年后的今天,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到幼儿园接付安,却遇到幼儿园起火。
在看到付安和付洺带着吕薇逃离火海的那一刻,乔愿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梦境的最后,炙热的大火将她吞噬,乔愿痛苦的叫喊,猛然间睁开眼睛。
看到的却是医院的天花板。
她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身上的伤口已经打好了包扎,右腿上被打了石膏。
大抵是刚才做梦的原因,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乔愿只觉得一呼吸,嗓子就火辣辣的疼。
吃力的想要喊人,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大抵是刚刚被浓烟熏得。
费力的拄着一旁的拐杖下了地,乔愿来到桌前喝了口水,嗓子这才缓和了许多。
下意识的想到安安,便拄着拐往外走,想要找人询问情况。
可刚出病房,她的注意力就被隔壁病房其乐融融的声音所吸引。
乔愿走过去,透过门缝,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场景。
吕薇躺在病床上,董淑芬坐在一旁削苹果,付安趴在吕薇的旁边,乖巧的抱着她。
“姑姑,你还疼么?”
付安的声音软绵绵的。
吕薇揉了揉她的脑袋:“姑姑没事的,安安不用担心。”
董淑芬削好苹果切成块:“要说就是乔愿那个女人克的,平常谁去接安安都没事,怎么偏偏她一去幼儿园就起火了,把乔家克破产了,如今又来克我们付家。”
吕薇看着董淑芬摇摇头:“董妈妈,安安还在呢,当着孩子面,别说这些。”
付安拿着苹果喂她,小嘴一嘟。
“姑姑,我觉得奶奶说得对,我不喜欢妈妈,要是你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吕薇宠溺的揉了揉付安的脑袋,他像是小孩子跟妈妈撒娇一样蹭了蹭她的手。
一字一句,每一帧画面,都狠狠地刺痛着乔愿得心。
付安从没对她撒过娇,如果不是这一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有这一面。
董淑芬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初我就不同意和乔家联姻,要不是付洺的爸爸定下了婚约,乔愿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家门,现在乔家就是个拖油瓶,与其让他们连累了付家,倒不如让付洺和她离婚算了。”
付安也连连点头:“爸爸要是和她离婚,姑姑你可以嫁给爸爸吗?这样你就是我的妈妈了。”
吕薇面色为难:“董妈妈,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早就看不上她,要是你能做我们家儿媳妇,我老婆子这辈子也就没有遗憾了。”
吕薇带着羞涩地笑了笑:“董妈妈,这还要看阿洺的意思。”
乔愿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样子,只觉得心口抽痛得厉害。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全然没有注意到,买饭回来的付洺已经走到了身后。
“你醒了?怎么不进去?”
被付洺的声音唤回思绪,乔愿抬手擦了擦眼泪,这才回头看着他。
“我怕我进去,打扰了你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戏码。”
付洺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你不要一醒了就无理取闹。”
说完,他越过她推开门,见他回来了,付安高兴的跳下床,却在看到他背后的乔愿时,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董淑芬的脸色也顿时黑了下来,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吕薇见状就要坐起身。
付洺生怕她扯到了伤口,赶紧上前扶着。
“你躺着,不用起来,小心伤口。”
吕薇笑了笑:“我没事,乔愿妹妹,快进来坐。”
乔愿拄着拐走进门,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心疼的护着另一个女人,而把腿受伤的自己晾在一边。
“你来干什么,姑姑受伤了需要休息。”付安说话的语气十分冰冷。
分明吕薇只是伤了手,分明伤的更重的人是自己,分明这是自己的家人。
可如今,自己却才好像是那个外人。
董淑芬瞪了她一眼:“有些人啊,就是克星,克完这个克那个,也不知道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招来这么个克星进门。”
付洺把餐盒打开:“妈,别瞎说。”
又看了看乔愿:“我不知道你醒的这么快,所以饭菜没带你的份,楼下有食堂,你要是饿了,自己去吃一口吧。”
说着,一家四口就开始吃饭了,全然没人顾忌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乔愿。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可笑至极,这就是自己苦心经营的家庭?
既然老天没让她死在那场大火,那她就应该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时光。
这样想着,乔愿往前走了两步,视线定格在付安身上。
“付安,你不想要我这个妈妈,是么?”
被她问的一愣,大家都停下了筷子看着乔愿。
付安到底是个孩子,听她这么问,便直接点头。
“是的,我喜欢姑姑,如果可以选择,我更希望她是我的妈妈。”
不出意料的回答,乔愿嘴角勾起冷笑,又将视线看向董淑芬。
“妈,你也不想要我这个儿媳妇,是么?”
董淑芬一听直接站起身。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和安安一样,要是能选,我也不选你。”
付洺一直没说话,装作若无其事的喝着粥,到是吕薇假惺惺的拽了拽董淑芬的衣角。
“董妈妈,别这么说。”
董淑芬来了劲:“薇薇,你别拉着我,有些话今天我就要说明白了,当初我就是不喜欢她的,要不是付洺的爸爸活着的时候死活要认这门婚事,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认她这个儿媳妇的,这么多年,她动不动就把生孩子时候落下病根挂在嘴边,好吃懒做不出去工作,全靠我们付家养着,跟个废物有什么两样?”
废物?好吃懒做?
乔愿的确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落下了病根,但生产后她想要出去工作的。
是付洺当初宠溺的劝她,说既然伤了身子就要好好调养,养家的事他来做,自己在家照顾好家庭,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明明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可如今却都成了自己的错。
而面对别人的指责,付洺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好似没听见一样。
乔愿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心灰意冷。
她通红的眼眶最终看向付洺。
“你呢?付洺?你也不想要我这个老婆,是么?”
付洺这才放下了勺子,抬头颇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一醒了就无理取闹,我现在很累,没精力回答你这些无聊的问题。”
有些问题,没有正面回答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这一刻,乔愿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她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家,这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她如今都不想要了。
嘴角冷漠的笑意加深,乔愿最终将视线看向了吕薇。
“恭喜你,恭喜你们,都得偿所愿。”
吕薇看似担忧的样子,一双眸子却隐约透露着得意。
付洺起身,更是不耐烦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们,离婚。”
付洺的眉头皱的更紧:“你非要这么无理取闹是么乔愿,你别以为我不敢。”
乔愿嗤笑:“呵?不敢?我当然不会以为你不敢,想必你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乔愿!”付洺提高了嗓门。
乔愿只是冷笑:“离婚协议这两天我会拟好发给你。”
在这多呆一分钟,她都觉得痛苦至极,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付洺的声音唤住。
“乔愿,你要是想离婚,以后都别想见到安安。”
说离婚的是自己,可想离婚的明明是他,如今却还要装作被甩了的样子,用孩子做威胁?
简直可笑至极。
乔愿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略作停顿:“付安的抚养权归你,以后,我不在是他的妈妈。”
说完,乔愿便径直的走出了病房。
吕薇的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的冷笑,很快又换做一副焦急地模样。
“阿洺,你不要义气用事,快去追乔愿回来。”
付洺此刻也没了耐心:“她要闹就让她闹,咱们吃饭。”
说着,他坐下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董淑芬也赶紧给吕薇剥了个鸡蛋。
“不用担心,离了好,早离早痛快。”
付安也体贴的递给她牛奶:“就是姑姑,以后妈妈走了,你就能一直陪着安安了。”
吕薇宠溺的揉了揉付安的脑袋,喝着他递来的牛奶。
医院的消毒水味冲鼻子,让乔愿忍不住的彤红着眼眶,硬是憋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想呆在这,只想快点回去收拾东西,然后离开付家,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两天。
身上的伤口已经麻木,她大脑空白的拄着拐,行尸走肉般的往外走。
上了出租车,才拨通了闺蜜司清的电话。
彼时的司清由于昨晚宿醉,头脑还不清醒,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听着乔愿带着哭腔的声音,才猛地清醒过来,立刻穿了衣服去付家接人。
她到的时候,乔愿刚收拾好东西,一手拄着拐,一手拎着皮箱往外走。
司清跑下车迎过去,接过皮箱把人扶住。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狼狈?”
乔愿摇摇头:“先离开这吧。”
司清扶着乔愿上了车,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听她描述了昨天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气的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什么?付洺那个渣男,还有你那个白眼狼儿子,居然这么对你,走,去医院!老娘给你报仇!”
乔愿赶紧把人按住:“都要离婚了,没必要闹得难看。”
司清喘着粗气,气的不轻,半晌又问。
“你真想好了?真离?”
“离婚哪有开玩笑的。”
乔愿从未觉得,内心如此平静过,八年的青春喂了狗,好在迷途知返总不算晚。
“清清,还要麻烦你,帮我找个律师。”
司清仗义的拍着肩膀:“放心吧,交给我,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该咱们的,咱一分都不让,绝对不能便宜了吕薇那个小贱人。”
离开的突然,身上还带着伤,临时找房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乔愿便带着东西,暂时住进了司清家里。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医生做了进一步检查,确定付安和吕薇都没有大碍后,付洺才办理了出院手续。
董淑芬以他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为由,将付安和吕薇接到了付家老宅照顾。
付洺则接到了电话就重新投身到工作中。
这一晚,他出去应酬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回到家,就觉得胃疼的厉害。
往日里他应酬回来,乔愿都会给他做醒酒养胃汤,效果到是出奇的好,喝上后胃就不疼了,第二天头也不会疼。
但今天,他没看到乔愿的身影。
“吴嫂,把乔愿叫下来,给我做醒酒汤。”
吴嫂听了声音走过来:“少爷,夫人上午就走了,还带走了所有的证件和东西。”
付洺闻言一怔,眉头微微蹙起。
“呵,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付洺拿出手机,不耐烦地给乔愿发了个语音。
“赶紧回来,你在闹,我真的要生气了。”
发出去,却显示红色感叹号,您不是对方好友。
付洺的脸色当即难看的厉害,拨通了乔愿的手机号,也显示拨不通,显然是被拉黑了。
“真是蹬鼻子上脸。”
付洺几乎是咬牙切齿,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看向一旁的吴嫂:“你,给她打电话。”
吴嫂拿出手机,拨通了乔愿的电话。
彼时的乔愿正在换药,看到吴嫂电话,还以为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便按下了接听键。
“夫人,您快回来吧,少爷喝多了酒,胃疼的厉害,想喝您做的醒酒汤。”
乔愿只觉得可笑,她隐约还记得,以前自己做醒酒汤的时候,付洺嫌弃的表情。
甚至不耐烦的说:“怎么又是汤?”
如今都要离婚了,他还惦记上这口了。
“胃疼就去找大夫,想喝汤就请厨师,吴嫂,我们两个已经要离婚了,以后他的事和我无关,别再打给我了。”
说完,乔愿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放的免提,一字一句付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脸色黑的更加难看,一双手握紧了拳头。
吴嫂顿感情况不对,以前不管乔愿在干什么,都会以付洺为中心,如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怕不是要变天。
强烈的求生欲让吴嫂咽了咽口水:“少爷,要不……我去给您煮?”
付洺咬着牙,疼的只冒冷汗:“不用了。”
出于好奇,吴嫂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少爷,您和夫人……真的要离婚啊?”
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乔愿对付洺的爱她都看在眼里,说乔愿没了付洺活不下去都毫不夸张。
况且这么多年俩人不是没有吵过架,乔愿也闹过小脾气,但都是小打小闹,付洺都不用哄,用不了一会功夫,乔愿自己就好了,然后继续回来洗手做羹汤。
这么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呢。
被吴嫂问的头也疼了起来,付洺生气的咬着牙。
“离婚?呵,她会舍得离开我?闹闹脾气罢了,随她。”
随后拨通了手机:“把乔愿得卡封了。”
他倒要看看,没了钱,她乔愿能坚持多久。
第二天一早,乔愿醒后按照习惯做了早餐,司清闻着味这才起了床。
看到满桌子丰盛的早餐,当即瞪大了眼睛。
“你这几年婚后生活,不会每天都做这么多早餐吧?”
乔愿讪讪得笑了笑,付洺的胃不好,吃东西口味也刁钻,所以为了他,她的确是学了很久的厨艺,每天变了花样的做。
司清不由得撇撇嘴:“真是便宜了这狗男人了。”
乔愿坐到她面前,两人开始吃饭。
“对了,律师的事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
说着,司清用手机给她推了个名片,微信名——司栩。
“司栩?这名字这么耳熟。”
司清往嘴里塞了个煎蛋:“是我堂哥,大咱们两届,说起来还是你的学长,你们两个都是陈教授的徒弟,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有?”
一说到这,乔愿的确有了点印象,她大学也是学的法律,当时这个司栩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也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
法学院的高材生,又是校草,听说一毕业就收到了法院的录取通知书,但他拒绝了,一毕业就创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昨天我跟他说了你的情况,本来想让他在事务所找个律师办了,没想到他这个大忙人挺感兴趣的,想要亲自操刀。”
司清又塞了个包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套了个外套:“总是,你先跟他联系,你们见面谈,我先去上班。”
“好,你路上小心。”
司清走了后,乔愿就加了司栩的微信,对方很快通过了好友验证。
她率先发了一句:司律师您好,我是司清的朋友乔愿,您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约您见面谈谈。
很快,对方发来了回复:中午十二点,槟城花园餐厅。
乔愿是在出门买水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卡被封了的。
彼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有点可笑,她明白,付洺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打电话给他,甚至是服软。
可他不知道的是,从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给自己备了后路。
用另一张卡付了款后,乔愿拎着水果往回走。
刚到楼下,就又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老师的语气很着急。
“安安妈妈,您快来新校区接一下安安吧,他刚才和小朋友玩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孩子一直哭呢。”
女人到底是女人,再怎么狠心,在听到付安扯到伤口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
乔愿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赶紧打车往学校跑。
但很快,脑海中又想到付安昨天抱着吕薇要认妈的样子,顿时停住了脚步。
“安安妈妈,你在听么?”
老师着急的声音唤回思绪,乔愿咬了咬牙,开口时声音冷淡。
“老师,我和付安的爸爸已经离婚了,以后他的事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老师听了这话狠狠一怔,看着坐在凳子上疼的小脸都发白的付安。
“安安,要不你和你妈妈说?”
付安接过电话:“赶紧来接我去医院,我的伤口裂开了。”
他的语气甚至是命令的,乔愿也习惯了。
以前自己随叫随到,付安有一点感冒发烧,她都紧张的恨不得去学校跟读。
这也养成了付安理所当然把自己当保姆指使的习惯。
但他既然不想要自己这个妈,她也没必要在惯着他。
“付安,你忘了昨天我说什么了么?从昨天开始,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妈妈了,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乔愿生怕自己在听到付安的声音会忍不住关心,便赶紧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付安狠狠地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就算是掉根头发,乔愿都会嘘寒问暖的关心半天。
可今天,她居然无动于衷,甚至说出这样的话来?
到底是小孩子,身上伤口又疼的厉害,付安来不及多想,就赶紧给付洺拨通了电话。
彼时的付洺正在开会,接到安安的电话紧急叫停,回到办公室用座机拨通了乔愿的电话。
“安安伤口疼,你赶紧去新校区接他,送他去医院处理一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乔愿将洗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嘲讽的冷笑。
“你们父子俩还真是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我说的还不清楚么?以后你们父子俩的事和我没关系了,我也不再是付安的妈了。”
付洺听了这番话,气的一巴掌狠狠地排在桌面上。
“乔愿!你过分了,安安可是你的孩子,就算要闹脾气,也别针对孩子!”
乔愿只觉得这话可笑至极,当初他妈要抱走付安的时候,他怎么不说那是她的孩子?
现在孩子受伤需要人照顾了,才想起来自己。
“付洺,是付安亲口说的,不想要我这个妈妈,我只是满足他的想法,在离婚协议递交给你之前,请你,还有你们付家所有人,都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乔愿立刻挂断了电话。
付洺从没想过,有一天乔愿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他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气的脸色惨白。
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不安,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以前不是没和乔愿吵过架,但她从未态度这么坚决过,对付安更是从来狠不下心来。
看来这一次,她是铁了心的要闹上一闹了。
付安的情况紧急,他这边开会走不开,无奈之下,只好给还在修养的吕薇打了电话。
吕薇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付家的花园里悠闲的浇花。
得知乔愿闹脾气不愿意接孩子,又听出付洺的情绪似乎不高,她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然后第一时间给董淑芬打了电话。
“董妈妈,安安在学校伤口不小心扯到了,学校给来了电话,阿洺让我去接。”
彼时的董淑芬正在逛街,一听这话急了。
“什么?安安的情况严重么?”
“应该不严重,否则学校就送去医院了。”
董淑芬这才松口了口气:“你现在也有伤在身,这付洺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去接,安安的那个贱人妈是摆设不成?”
吕薇闻言嘴角勾起冷笑,语气却尽是担忧。
“董妈妈,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想着打电话给您问问情况,是不是昨天的事乔愿生气了,和阿洺闹矛盾了,所以才不去接孩子啊?”
董淑芬一听果然急了。
“生气?她有什么资格跟我儿子生气?这么多年她都是靠着付洺养的,她一个金丝雀还有资格生气?”
吕薇故作为难的语气:“董妈妈,我是怕,我去接安安,让乔愿妹妹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
董淑芬越说越生气:“你尽管去接安安,那孩子喜欢你,她要是敢生气和你闹,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好吧。”
挂断电话,吕薇脸上得意的笑容难以遮掩,这才开车去了幼儿园。
她到的时候,付安正坐在学校的医务室,疼的小脸煞白。
看到是吕薇来接自己,付安从床上蹦下来,小跑过来一把就抱住她。
“姑姑,你终于来了,安安疼。”
吕薇装作多担心的样子,把孩子抱在怀里:“没事了安安,姑姑带你去医院。”
好在伤口裂开的不严重,到医院简单的处理后,付安的脸色才终于恢复过来。
确定没问题了,吕薇才领着他往外走。
“姑姑,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你打电话么?“
吕薇闻言蹲下身看着他:“安安,你如果直接给姑姑打电话,你妈妈会生气的。“
果然,一提到乔愿,付安的小脸就又皱在了一起。
“她生不生气有什么重要的,她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妈妈,今天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来接我,她说她再也不是我的妈妈了,让我以后不要再找她。“
吕薇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转瞬即逝。
“安安,你妈妈真的这么说?“
付安点点头:“真的,我本来就不想要她这个妈妈,今天她又这么对我,我再也不要理她了,姑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做我的妈妈?“
吕薇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乖安安,姑姑也想做你的妈妈,但是只有爸爸妈妈离婚了,姑姑才能嫁给爸爸做你的妈妈。“
付安一听当即急了:“那他们什么时候离婚?“
“安安真的想让他们离婚?“
付安闻言连忙点头。
吕薇笑了笑:“那姑姑教你怎么做,但是你不能告诉爸爸是我教的,好不好?“
付安一听高兴的都快要蹦起来了一般。
吕薇四处看了看,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姑姑带你去吃冰激凌人,然后偷偷交给你。“
乔愿为了身体健康,从不让付安吃太多凉的东西。
一听有冰激凌吃,付安更是高兴的笑容都收不回去。
而彼时的另一边,乔愿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本想着宁可自己等人家,也不能让人家等自己。
结果她到的时候,约定好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人。
男人穿着一身浅色的休闲运动装,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时尚杂志随意的翻看。
乔愿走过去才看清,男人五官精致发型干练,剑眉星目,右边的额头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疤,显得英俊中带着几分的痞气。
这张脸的确是司栩没错,但要说他是个律师,确实可信度不高。
看到她走过来,司栩也放下了手中的杂志,微微抬手朝着她挥了挥。
乔愿走过去,礼貌的伸手要和他握手:“司律师您好,我是乔愿。”
司栩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没有要回应的意思,打量的目光不加掩饰的在她身上来回游走。
“乔愿,我认识你。”
乔愿见状略有几分尴尬的收回手,坐到了他的对面。
“看来司清和你介绍过我。”
司栩撇撇嘴:“不是通过司清。”
“那是?”
“咱们学校法学院有两大传说,你知道么?”
乔愿摇摇头:“愿闻其详。”
司栩喝了口咖啡:“一是陈教授最得意的弟子,还没毕业就收到了法院的录取通知书,但却放弃金饭碗自己创业,至今在法庭上从无败绩。”
乔愿记得,当初学校里传说的这位司栩学长是个性格清冷的人,但她今日这么一见,倒是觉得这股子得意的劲,和司清真不愧是堂兄妹一家人。
“学长是在说自己?”
司栩颇有几分得意的点点头:“二是陈教授在我之后另一个得意弟子,明明取得了硕博连读的机会,却为了一个男人甘愿放弃,甚至洗手做羹汤成了金丝雀。”
乔愿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颤。
这话说的是谁,她心里最清楚。
当初她放弃学业的时候,陈教授那一脸惋惜的样子,她至今还觉得历历在目。
那时候陈教授再三询问她,为了一个男人,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值得么?
她义无反顾,坚定不移的回答值得。
可如今,却是输的一败涂地。
看出她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司栩将餐前甜品推到她的面前。
“和你说这些是想要告诉你,人在什么时候迷途知返都不晚,可怕的是入了穷巷还执迷不悟。”
乔愿放下杯子,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司清跟我说过你的情况,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以你现在的情况,想要得到孩子的抚养权,很难。”
乔愿抬头,目光淡然的看着他:“学长误会了,我没想过要孩子的抚养权。”
司栩闻言微微一怔:“既然不要孩子的抚养权,你何苦起诉离婚?”
“我了解付家人,如果协议离婚,他们不会给我一分财产,我要起诉离婚,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财产,该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让。”
这个回答倒是让司栩有些意外,他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修长的手指饶有兴趣的摸索着下巴。
过了半晌,他才主动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乔愿这才同他握了手。
两人点餐后,便开始说详细的情况。
董淑芬就是在这个时候进了餐厅的。
逛街逛的累了,本来准备吃点东西,谁成想一进门就看到乔愿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
上午吕薇的话还在脑海里回想,董淑芬当即怒火就冲了上来,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乔愿!你个小贱人,居然背着我儿子,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司栩看了看董淑芬,饶有趣味的将目光定格在乔愿的身上看她的反应。
乔愿先是微微一怔,几年来下意识的反应,她起身开口欲要解释。
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和付洺已经分手了,连他自己都不在乎了,又为什么要在乎他妈?
想到这,乔愿的脸色冷了几分。
“阿姨,请你说话嘴巴放干净一点,第一,我和你儿子已经在走离婚手续了,我做什么都和他没关系,更和你没关系,如果你执意要管,就是干涉我的人身自由,第二,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和这位先生不清不楚?如果有证据就拿出来,如果没有,那就是诽谤,并且损坏了我和这位先生的名誉,我们有权告你。”
董淑芬被乔愿说的一怔,反应过来之际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你,你叫我什么?”
随后又猛然拍桌:“真是反了天了,你还要告我?我看真是给你带你脸了!”
说着董淑芬还觉得不解气,目光扫过桌子上放着的咖啡杯,当即端起来就要朝着乔愿泼过去。
乔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紧闭双眼,空气却似凝固一般,咖啡没有如预期般泼在脸上。
董淑芬的手刚悬在空中,就被眼疾手快站起身的司栩一把钳住。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教训自己的儿媳妇,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董淑芬气的想要抽回手,奈何司栩的力气更大。
“这位女士,你的家事我是无权管,但是我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这杯咖啡没泼下去之前,只是言语攻击,一旦泼下去了,那就是人身伤害,这位小姐有权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司栩的目光看向回过神的乔愿。
“喂,如果她伤害你,你是否要追究法律责任?”
董淑芬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得意的冷笑。
“还追究我的责任?你也不问问她敢么?她爱我儿子爱的死去活来,没有我儿子她都活不下去,她敢惹我,就不怕儿子不要她!”
这边的动静闹的大了些,毕竟是公共场所,周围已经引来了一圈围观的人。
众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目光刀子一样的盯向乔愿。
乔愿稀稀落落的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着董淑芬脸上得意的样子,忽而觉得很可笑。
为了一个男人,她居然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不堪。
感觉到乔愿的愣神,司栩再次开口:“乔愿,我在问你,是或否?”
董淑芬的笑容像是挑衅一般,刺的乔愿眼睛生疼。
“是。”
乔愿的声音不算大,但十分坚定。
一个字说出口,现场议论纷纷的声音更大了,夹杂着唏嘘声。
司栩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猛地一把推开董淑芬的手。
董淑芬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在地,站稳身子后,顿时炸了锅。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乔愿你真是出息了,你还要追究我的责任?大伙快来给我评评理啊,她是我儿媳妇,却为了和别的男人私会,连自己儿子受伤都不管不顾,现在还这么对我?她这种人别说不配当人媳妇,连孩子妈都不配当!”
董淑芬加大了分贝,周围的人顿时议论声又大了起来。
“不是吧?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这女人怎么这样?”
“给自己老公戴绿帽子被婆婆抓了正着,这要是我,我都羞死了!”
“谁说不是呢,真是金玉在外败坏其中。”
众人的议论声不加遮掩的传到乔愿的耳中。
她原本不打算过多纠缠,想要和司栩离开。
但在听到这些难听话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忍?过去她一直在忍,但现在自己连离婚都不怕了,又凭什么在被付家人欺负抹黑!
想到这些,乔愿走到董淑芬的面前,她的脸色异常平静,一双眸子死寂漆黑。
董淑芬仰着脖子和她对视,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司栩就在一旁看着,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甚至颇有几分期待。
“有些人自己的眼睛脏,所以看什么都脏,如果说和男人吃顿饭就是暧昧不清,那你的宝贝儿子,都和别的女人夜不归宿了,这又算什么?”
乔愿的话,顿时让现场的人又来了兴致,大家纷纷屏足了气等着反转。
董淑芬自知理亏,说不心虚是假的,当即眼睛转了转,气势都弱了不少。
“你,你说什么?少在这泼脏水冤枉我儿子!”
乔愿不由得冷笑:“呵?我冤枉你儿子?我有没有冤枉他,你心里不是最清楚了么?毕竟你儿子夜不归宿,就是去了你家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的!”
“你!”董淑芬脖子一梗就要强词夺理,但话还不等说出口,就被乔愿堵回了嘴里。
“你纵着你儿子,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而你还亲自做红娘恨不得给两个人牵绳破坏我的婚姻!你还强走了我的儿子,从小养在那个女人的身边,让我的孩子厌弃我这个亲生母亲而和别的女人亲密,这些难道都是我冤枉你了?”
董淑芬从未见过这样的乔愿,印象里,她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脾气好到几乎没脾气,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会顺着依着。
而如今,这么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居然当众反驳自己,甚至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周围的围观的人也开始一边倒,议论声顿时倒向乔愿。
“原来是这样?着婆婆怎么能这么坑自己儿子嗯?”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姻,这老太太真是造孽。”
“这要是我的婆婆,我早离婚了!”
“女人本来在婚姻里就不容易,她这么还这么为难自己的儿媳妇,都是女人,良心不会过不去么?”
一时自知理亏,董淑芬咬了咬牙,却还是瞪着眼睛不肯服输。
“你少在这扯开话题,就算是你们两个闹离婚,那跟孩子什么关系?安安今天伤口裂开了,你管都不管,你也配当安安的妈?”
乔愿嘴角的冷笑掺杂了几分的自嘲。
“是啊,你说的对,我不配,所以他的妈妈我不做了,毕竟一个在火场上丢下我去关心其他女人的孩子,也不配做我的儿子。”
“你!”
董淑芬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孩子肯定是被奶奶带坏了,居然连自己的妈妈都不管,关心别的女人。”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的孩子这么对我,我肯定也不要这对白眼狼父子了。”
董淑芬一时间哑口无言,气的脸色铁青。
乔愿方才转身,看了看一直看好戏的司栩。
“我们走吧。”
直到两人出了餐厅,董淑芬被人围观的没了面子,气的直跺脚。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人被她吼了一顿,方才纷纷散去。
董淑芬咬着牙,也没了吃饭的兴趣。
“该死的乔愿,真是反了天了,我一定要让付洺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还能嘚瑟多久!”
另一边,出了餐厅,乔愿有些麻木,没有方向的往前走,看出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司栩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车在那边,我送你。”
乔愿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
“你现在住在司清那?”
乔愿点点头。
“不打算自己找个房子?”
乔愿又点点头,随后很快摇头:“如果有合适的房子,我会搬出去。”
司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没有接话。
过了半晌才又开口。
“说实话,我一直都不太相信,一个恋爱脑成这样的女人,回事法学院的高材生,还是陈教授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得意门生。”
乔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司栩摇摇头:“相反,你刚刚的样子,的确有几分气势。”
他看得出来,刚才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乔愿,只不过为了男人她早就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所以哪怕刚才只是正常发挥,她还是觉得这样自己的陌生。
“我接手过很多离婚的案子,但说实话,能成功离婚的没几个。”
乔愿看了看他:“大多数人都舍不得?”
“错,大多数人都只是想通过离婚的手段去恐吓对方,试图引起对方的关心和愧疚,来挽救这段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婚姻,所以他们之中只要有一方做出妥协,就不会真的离婚。”
乔愿抿了抿嘴。
司栩顿了顿,嘴角浅浅的笑意加深了些。
“但我觉得,你是真的要离婚。”
乔愿讪讪得笑了:“为什么?你在我的脸上看到了决绝?”
“错,是平静。”
没有爱也没有恨的平静,才是最无声的失望。
车子很快在司清家楼下停下,没有亮灯,应该是人还没回来。
乔愿下了车,司栩摇下车窗。
“今天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让你看到我这么失态的狼狈样子,等以后有机会,我在请你吃饭。”
乔愿有些累了,没有别的过多寒暄,和司栩挥挥手后,便转身上楼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司栩的眼神愈发深邃,嘴角的笑意也越深。
“乔愿,谁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彼时另一边,付洺开完会打开手机,就看到董淑芬和付安的未接来电。
想着估计两人是有事找自己,付洺下了班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付家老宅。
一进门,就看到付安和坐在沙发上哭的厉害,吕薇在旁边哄着他。
董淑芬坐在一旁气的喘着粗气,家里的气氛不太对。
见付洺回来了,付安从沙发上下来,冲过去抱住他的腿。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付洺弯腰把孩子抱在怀里。
“怎么哭成这样?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老婆做的好事!”董淑芬的语气十分恼火。
安安当即就抹着眼泪道:“爸爸,今天我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接我,她不去,还跟我说,就算死了都和她没关系,让我以后不要给她打电话。”
付洺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她这么和你说的?”
“是的爸爸,她还说,她以后会有新的孩子,再也不是我的妈妈了,今天要不是姑姑去接我,安安就痛死了。”
吕薇闻言起身,从付洺的怀里接过付安。
“安安,别跟爸爸说这些,爸爸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
付安随即抱着吕薇就不松手:“我不管,我不想要妈妈了,姑姑,我要让你做我的妈妈,求求你做我的妈妈吧!”
吕薇哄着付安,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小孩子心直口快,阿洺哥,你别放在心上。”
付洺黑着一张脸,还不等他说什么,董淑芬就拍桌而起。
“什么心直口快的,我看安安说得对,你赶紧和她离婚算了,那个贱人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还当众羞辱我,这种贱人根本不配做咱们家儿媳妇!”
付洺当即眉头紧皱:“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董淑芬立刻鼻涕一把泪一把,添油加醋的将今天的事说了出来。
“我在餐厅撞见那个贱人和一个男人暧昧不清的,我就过去问她怎么回事,谁成想,那个贱人和那个男人就对我动了手!”
董淑芬说着,将被司栩攥的发红的手腕给付洺看,委屈的红了眼眶。
“非但如此,我都一把年纪了,他们两个还要告我,说要让我去坐牢,还……”
“还什么。”付洺咬牙切齿声音冰冷。
“还叫我阿姨,说要和你离婚,孩子也不要了,要和那个男人永远在一起。”
董淑芬的话刚说完,付洺一把拿起桌子上的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董淑芬被吓了一跳,当即就把话憋了回去,付安也擦了擦眼泪不敢出声。
眼看着气愤紧张到了极点,吕薇率先开口。
“阿洺哥,说不定是误会呢,你别吓到孩子,要不,打电话叫乔愿回来问问清楚?”
看到付安吓得不敢出声,付洺的情绪才收敛了几分。
阴沉着一张脸:“乔愿把我拉黑了,我打不通她的手机。”
吕薇一听,拿出自己的手机:“乔愿没有我的电话号,用我的打吧,总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冷着吧?”
付洺接过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乔愿的电话。
彼时的乔愿刚打扫完房间刚要休息,接到电话就听到付洺阴沉的声音。
“现在立刻,到妈这里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命令的语气让乔愿心里有些不爽。
“付洺,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已经准备和你离婚了,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听到乔愿不留情面的拒绝,付洺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你还没闹够是么?好,很好。”
乔愿根本不给他继续发作的机会,一下按下了挂断键。
意识到自己被挂断了电话,付洺先是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当即就要把电话狠狠的摔出去。
下一秒看到一旁的吕薇,才硬生生的把手机收了回来递给她。
董淑芬看他脸色难堪,不用想也知道乔愿说了什么。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乔愿是不是要造反,她是不是要上天!”
付洺几乎咬紧了牙关:“她说要离婚,很好,既然如此,我满足她的要求。”
吕薇闻言当即面色委屈起来。
“乔愿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还在生气,她肯定是在生我的气,如果我的存在注定会破坏你们的婚姻,那……我走。”
吕薇说着转过身就要离开,付安见状一把冲上去保住她。
“姑姑别走!爸爸答应了妈妈离婚了,那以后姑姑就能做我得妈妈了!”
“安安别瞎说,阿洺哥,乔愿是个好姑娘,你跟她好好过日子。”
吕薇作势将安安抱到沙发上,欲要离开。
付洺见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和你没关系,是她乔愿作妖,凭什么要你离开。”
董淑芬也起身挡住她的去路。
“就是!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儿?要走也是那个乔愿走!”
“可是……”吕薇孤独为难的样子。
董淑芬拽着她坐到了付安的身边。
“没有可是,你妈妈去世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我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
付安抱着吕薇,嫣然一副亲密的样子。
付洺被吵的头有些疼了,便转身上楼休息。
以前乔愿也不是没闹过,但她都是用不了几天自己就好了,然后讪讪的回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总觉得,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
坐在书房里,付洺深呼吸强迫自己放轻松。
那可是乔愿,是哪怕他差点落下残疾,都会陪在自己身边说爱自己的人。
她怎么可能离婚,离了自己,她根本就活不了。
既然她要闹,那就由着她闹就是了,等后面没了台阶下,他但要看看乔愿怎么收场。
到了晚上,吕薇哄着付安睡觉。
付安躺在床上搂着她的胳膊。
“姑姑,我今天按你说的去演,我演的像不像?”
吕薇拍了拍他的小脸:“像,我们安安最厉害了。”
“那姑姑以后就可以当我的妈妈了吗?”
吕薇笑了笑:“放心,只要安安想,姑姑早晚会是你的妈妈。”
这付夫人的位置,她早晚要夺回来。
收到司栩发来的离婚协议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司栩还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我建议你还是先协议离婚,如果他不同意,在起诉。”
乔愿打开协议看了看,上面对财产分割写的非常清楚。
所有两人婚后财产和不动产,皆各百分之五十,孩子抚养权归男方所有。
乔愿回复他语音。
“好的学长,明天我会找他谈谈。”
语音刚发过去,手机就接到了电话,打来的是公安局。
“请问是乔愿女士么?”
“我是。”
“这里是红旗路派出所,你的朋友司清和人发生了争斗,需要有人来领,她让我们和您联系。”
闻言,乔愿顿时起身穿衣服。
“好的,我这就过去。”
司清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虽然冲动好战,能动手的绝对不吵吵,但她是个十分有分寸的人。
而且讲道理,不会无缘无故的伤人。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等她到的时候,还没等进办公室,就已经听到了里面司清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他手脚不老实,对我酒吧的女服务生动手动脚,我教训他,那是教他做人,凭什么让我陪他钱!”
接着,就是警察安慰的声音。
“你先别急司女士,不管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的确是你先动手伤人,对方愿意调节也是好事,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他就要告你故意伤害,这对你来说影响也不小。”
司清猛地拍桌而起:“告就告,老娘还怕他不成!”
乔愿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司清一看到乔愿来了,当即就扑过去。
“愿愿,你给我评评理,他欺负我的员工,我教训他两巴掌,凭什么还要赔他钱!”
乔愿赶紧安慰情绪紧张的司清,生怕她情绪一激动在袭警。
“你先别急,我来处理。”
司清气的喘着粗气,还是乖乖的坐到了一旁,双手环胸瞪着小警察。
乔愿走过去:“警官,怎么称呼?”
“叶瑾。”
“叶警官您好,我是司清的朋友乔愿,这件事情我刚才在门口听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不是不能赔偿,对面要求赔多少?”
叶瑾叹了口气:“两千。”
乔愿点点头:“倒是不多,那这样吧,麻烦您带他过来,我和他说两句话,您看可以么?”
叶瑾瞧着乔愿的态度好,情绪也算稳定,这才点点头。
“好,那你稍等。”
叶瑾一出去,司清顿时就围了上来。
“你可别傻,这件事情我没错,就算只赔两千,我也是不会同意,一分都不能赔。”
乔愿点点头:“放心吧,我有办法。”
话音刚落,叶瑾就带着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司清怒气冲冲的盯着他,那男人却满脸挑衅的笑意。
“人我带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叶瑾坐在中间,乔愿和司清坐在一边,那男人坐在对面。
“这位先生,首先我先替我的朋友跟你说声抱歉,无论如何,动手打人都是我们不对。”
那男人一听,瞬间下巴都扬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你们这叫故意伤害,我如果去医院验伤,是可以告你的,不过我这人也是善良,想着她一个小姑娘,我太咄咄逼人也是不好,这才想着赔点钱算了,可你朋友不识趣,居然还不答应。”
司清作势就又要撸起袖子动手,乔愿赶紧把人拦下,往身后拽了拽。
“你看到了吧!她这是知法犯法死性不改!她要再这样,我可真告她了。”
叶瑾见状赶紧从中调节:“你们情绪先不要激动,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司清气的脸色铁青,可还是被乔愿拉住了。
乔愿又看向那个男人。
“这位先生,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件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朋友的确有错,但毕竟是你有错在先。”
那男人一听话不对劲,就要起势。
却被乔愿打断。
“你要的赔偿,我们可以赔给你,但是我们会以猥亵罪把你告上法庭,毕竟凡事都是一码归一码,我朋友打了你,赔钱是我们应该的,同样的,你欺负了我们的员工,我们也要追究责任。”
一听这话,司清顿时明白了乔愿的意思,当即安静了下来,扬起了下巴。
那男人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显得有几分心虚。
“你,你有什么证据!”
“酒吧里的监控就是最好的证据,酒吧里还有人证,这位先生,你毫无胜算。”
“你!”男人气急败坏,却又知道自己不占上风。
眼看着钱是捞不到了,搞不好还要惹上官司。
他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哼,算你们走运,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说着,男人起身就要走,司清猛地站起身拦住去路,吓得男人一个哆嗦。
“你你你,你干什么!这可是警局。”
司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打你老娘都怕脏了手,这件事情想一了百了,不是不行,但你必须道歉!”
男人眼看着有些没了面子,欲要耍无赖。
叶瑾站起身:“道个歉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做过了事就要敢于承认错误,你说是吧同志?”
听警官都这么说了,那男人实在没了办法,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便给门口坐着的小姑娘道了歉。
虽说不算诚恳,但小姑娘也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那男人道歉后便一溜烟的跑了,司清领着自家的小服务生到门口坐着。
乔愿随叶警官进了办公室签字。
“签完字就可以带你朋友离开了,回去劝劝她,现在是法治社会,以后不要冲动。”
乔愿点点头:“麻烦你了叶警官。”
乔愿和司清回到家的时候,司清已经没了刚才女战士的斗志。
一回家就赶紧洗了个澡,等她出来的时候,乔愿已经把夜宵做好了。
看着热乎乎的汤圆,司清当即就红了眼眶。
“愿愿,有你真好。”
乔愿是知道司清的,在外面一副自己多不敢欺负的样子,其实一回到家比谁都比哭鼻子。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是应该理智行事,万一遇到凶悍的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司清吃的脸蛋都鼓了起来。
“嗨,要真伤到我,我就去找我哥,让他给我做主。”
提到司栩,司清来了劲头:“怎么样?你们今天见面了么?”
乔愿点点头:“你哥建议我先协议离婚,我已经想好了,这事不能拖,明天我就约付洺出来谈。”
司清连连点头:“那就好,姐妹我永远支持你。”
第二天一早,乔愿把付洺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犹豫了许久终于按下了播出键。
彼时的付洺正在办公室坐着,昨天到现在他的情绪都不高。
许浩听说了他和乔愿的事,特意来办公室吃瓜。
“这回,嫂子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付洺闻言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却还是扯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来真的?她乔愿敢么,现在乔家再走下坡路,她乔愿和我结婚以来从来没有工作过,和我圈养的一只金丝雀有什么区别?真的离婚,她连吃饭都是难事。”
许浩撇撇嘴:“嫂子是没钱,但你有啊,你的钱就是你俩的夫妻共同财产,万一嫂子离婚要你分财产呢。”
付洺一听,嘴角不屑的笑意更深。
“要财产?这个家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辛苦工作赚来的,乔愿应该很清楚,她如果要离婚,什么都得不到。”
许浩一听点点头。
“不过也是,圈里人都知道,乔愿十八岁情窦初开就爱上你了,这几年跟你是死心塌地,要说谁能离开你我都信,她的话,我还真不太信。”
有了许浩的这番话,付洺的心情才算是好了几分,脸上不屑的笑意掺杂了几分的得意。
乔愿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的。
看到来电显示是她,付洺脸上的阴霾都褪去几分。
许浩一看是乔愿来电,更是笃定了她是来求和的。
“我就说嘛,乔愿离不开你,这不,求饶了,你也是,差不多的了,哄两句这事就过去了。”
付洺接通电话。
“你终于闹够了?”
乔愿冷哼:“我打电话是想和你约个时间见一面,我把离婚协议交给你。”
来源:小小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