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接触障碍X口欲期旺盛

360影视 2024-12-08 11:52 4

摘要:戚晚柠从学校骑车回程,马尾辫的发梢热得黏腻地贴在脖间,她几次拨弄下去复又粘上,浑身都汗津津的。

1、遇见 ...

A城,临近海边的夏季空气潮湿闷热。

戚晚柠从学校骑车回程,马尾辫的发梢热得黏腻地贴在脖间,她几次拨弄下去复又粘上,浑身都汗津津的。

到达戚家庄园,她没有从华丽宏伟的庄园正门停留,而是径直拐到侧面。

侧门紧挨着她住的房间,一般来说这里会是专门存放东西的杂物间,但是戚晚柠从小就跟母亲住在这里。

母亲去世后,她就独自居住。

走上木质楼梯,戚晚柠进门就随手将门锁好。

她的长相偏清冷,五官不算精致但胜在娟秀,不笑的时候自带疏离感,碎发下是一双冷淡缄默的黑瞳。

看见黑白遗像中的母亲时,她的眉眼才会稍稍柔和。

她照例拿起龛边的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

“晚柠妹妹,你回来了?”戚向军的声音突然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房门被他大力扭动了两下,发出两声不堪重力的声响。

“干嘛锁门呢?”他不甘心地扭着门把手,“你该不会是在里面换衣服吧?”

令人头皮发麻的扭门声爬满了戚晚柠的每一根神经。

早在门响的第一下,她就快速裹紧了外套,不动声色摸向枕头下面的水果刀。

“有事吗?”她蹙眉盯着门缝外的那道黑影,将刀拔开。

戚向军似乎放弃了,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暂停:“晚柠现在长大了,换衣服的时候确实要注意一些……不过你要快些,老头子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后半句话,戚晚柠都感觉戚向军是趴在门上说的,仿佛在试图寻找哪里有破损的缺口,将恶心的目光填充进来。

戚晚柠胸口漫长起伏一下,收起刀后从衣柜里找出来深秋的运动服,直接套在身上。

她无所谓自己穿得有多奇怪、多闷热,径直将房门打开。

戚向军趴在门边,被她突然开门的举动闪了个踉跄。

戚晚柠很少攻击别人的长相,但每次看见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戚向军,她是真觉得像只难看的癞蛤蟆。

戚向军上下看了看她身上的长衣长裤,失望地啧啧两声:“晚柠你穿得太多了,你看,脖子上都是汗……”

说着,他就抬起手想要帮她擦汗。

“别碰我!”戚晚柠皱着眉躲开,快速将卫衣的兜帽衫戴起。

她看了眼旁边可以溜走的缝隙,赶紧侧身走过,和戚向军见面的每一秒她都觉得窒息。

可即便是远离,戚向军那恶心黏腻的视线都让她无法忽视。

“戚晚柠,你该不会还以为可以嫁给黎夙鸣吧?”

“实话告诉你,黎夙鸣那个短命鬼已经死了,你嫁不了他了,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见后面这句话时,戚晚柠刚刚走下木质楼梯,脚步一滞。

她没有回头,继而像没听见一般往前走。

开始是走,很快就变成了跑。

戚晚柠知道,戚向军的嘴再贱,也绝不会拿黎家的人胡乱耍嘴。

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黎夙鸣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不断在她脑中晃荡,她不由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一个月前,是她将黎夙鸣送到了机场。

作为自由画师,黎夙鸣几乎每个月都会独自出去采集颜料,大概一周左右就能回来。

“等我回来完成那幅画,就作为送给你的新婚礼物。”这是黎夙鸣对戚晚柠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时机场里人来人往,他俯下身几乎是贴在她的耳畔说的,清泉般好听的嗓音丝滑入耳。

戚晚柠轻易就红了耳朵,如未婚妻般贴心叮嘱:“注意安全。”

她记得当时黎夙鸣还微微向她张开了双臂,似乎要来与她个拥抱。

可是戚晚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这种亲昵行为。

她有异性接触的障碍症,被异性触碰容易应激产生干呕,本来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男生,直到遇见了黎夙鸣。

那日黎夙鸣没有坚持拥抱,转而妥协一般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下。

算是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最亲密的行为。

回忆浅浅划过,戚晚柠几乎是冲到了园林正门的别墅:“是夙鸣有消息了吗?”

她的体质不算好,这种运动量已经让她身体有些告急,扶着大门喘得不行。

父亲本来是在专心致志练毛笔字,闻声看了看她这乱七八糟的打扮,眉头皱得更深:“……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戚晚柠满脑子塞满了黎夙鸣,根本无暇顾忌父亲的责备,深呼吸缓了下后又问:“听说您找我,是夙鸣有消息了吗?”

父亲看了看戚晚柠毫无血色的脸,叹了口气,放下毛笔:“黎家来信了,说是在那座山中找到了黎夙鸣破掉的冲锋衣,上面有很多血,人……应该是没了。”

戚晚柠听见自己脑子轰隆一声。

“仅凭一件衣服说明不了什么——”

“你觉得黎家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宣布他的死亡吗?”

戚晚柠张了张口,声音艰涩:“……他们还找到了什么?”

“据说还在一条鳄鱼的肚子里找到了两根没来及消化的指骨,经过DNA比对,就是黎夙鸣的……”

胃部突然涌起一阵灼烧,戚晚柠忙不迭捂住,她情绪激动时就会这样,胃部像抽筋一样阵痛。

根本不敢去想象,那个斯文温柔的男人会被鳄鱼啃食入腹,落得一个尸骨无全的结局。

屋外的蝉鸣声阵阵,吵闹得好像在叫魂。

戚晚柠如同掉落冰窟中寒凉,面色惨白呆怔落座。

“黎家那边的意思是。”父亲看着她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婚约作废,还有,黎夙鸣的葬礼你也不要参加了。”

戚晚柠含着泪扬眸。

父亲避开与她责问的眼睛对视:“……黎夙鸣这次是为了谁才出去的,你又不是不清楚,黎家怎么可能不怪你!”

“黎家人体面,没有上门来闹已经很够意思了,你就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知不知道?!”

戚晚柠闻言看了看父亲,牵出一个冷笑。

那种无奈的、痛苦的、难以置信的笑。

……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闹,也没有痛苦至极的嘶吼,黎夙鸣的死亡在戚晚柠这里仅体现为愈发剧烈的胃痛。

还记得和黎夙鸣初见的时候,他十八岁,她十四岁。

那天的戚家很热闹,打扮名贵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谈笑。父亲严厉制止她现身于人前,戚晚柠也没有想要掺和的意思,独自一人蹲在池塘边看鱼。

没有人想要会和一个私生女说话,除了黎夙鸣。

那天,他穿着裁剪得当的白色西装,矜贵清俊,如同童话里的王子般翩翩走来,连光都偏爱他。

少年温柔蹲在她身边,浅色的眼眸如琥珀一般熠熠生辉:“在看什么呢?”

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完美无瑕,如清澈的山泉缓缓流过。

模模糊糊的梦境飘远,思绪愈发清明,戚晚柠翻了个身,手臂砸在硬邦邦的衣柜门上。

像触碰到了冰凉的鳄鱼。

而它的血口中正咀嚼着黎夙鸣的断臂。

当英俊帅气的黎夙鸣与一滩血红色的肉泥重叠时,胃部的不适感更加严重,她猛地睁开眼。

入目漆黑一片,幽闭狭窄的衣柜空间里充斥着灰尘的味道。

戚晚柠打了个喷嚏,捞起手机照明,浅蓝色的屏幕微光扑在她的脸上。

有一条姐姐发来的文字信息。

【明天上午九点,黎夙鸣葬礼。】

……

凌晨的惊雷昭示了第二天的天气有多恶劣。

连成片的大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乌云压城。

戚晚柠刚打开门,就看见房门上抹有一滩白色的、被人蹂躏成泥的蛋糕,随着动作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一定是戚向军干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用着令人作呕的眼神。

昨晚她睡在衣柜里时,隐约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但没有在意。

戚晚柠无视了这片狼藉,打车赶去墓园。

墓园靠近郊外,空阔的地方惊雷声更大。

刚刚摸到出租车的门,她就感觉雷声仿佛从高处坠落砸在地面,缓了缓才将车门推开。

一辆黑色宾利不偏不倚停在了墓园门口。

紧接着,车门打开,黑伞如黑色曼陀罗花般于车门处倏然绽放,迎接下锋利笔挺的西装裤腿。

下车的男人高大修长,手中拿着一株白菊,庄严肃穆,应该是来祭奠某人。

短短的几秒钟动作,就将戚晚柠的目光吸引了去。

人在注意到好看的事物时总是会失神,细细看过男人笔直的双腿……覆盖着挺括身体的黑色衬衫……视线最终落到他的那张脸上。

仅一眼,戚晚柠就被扼住了喉咙。

伞下,陷在阴影中的脸清隽斯文,眉眼深邃,眼型很是漂亮,冷白色的皮肤在黑衣的映衬下多了几分独特的苍白、精致。

是被造物主偏爱、精心雕饰过的俊美。

和黎夙鸣一模一样……

“夙鸣,你回来了!”

“你没有死?”

戚晚柠顾不上打伞,冒雨跑到在男人的面前,像重新找回了失去的宝物,眉梢眼角都侵染着喜悦。

站在面前的男人出乎意料的高大。

她不得不再将视线向上挪,才捕捉到了那双眼睛。

男人微眯着眼,碎发下是一双浅琥珀色的瞳孔,像某种冷血动物,触及视线的那一刻会有被牢牢锁定的感觉。

不是黎夙鸣。

戚晚柠在撞入这双眼睛的刹那,心底就确认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平静而深邃,像一汪不可见底的深潭,冷冽、神秘。

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有一种莫须有的情绪在男人眼底悄悄绽放,他眼眸微动,将黑伞追随了过来,蔓到了她的头上。

为她挡住滂沱的大雨。

在他移步上前的刹那,戚晚柠陡然感觉压迫感遍体,伞下这块方寸之地氧气一下子告急。

“这位小姐。”男人原本平静的目光赫然有了粼粼波动,声音微颤,“有什么事吗?”

2、求婚 ...

听着这如砂砾般粗糙的声音,戚晚柠心更沉了几分。

黎夙鸣的声音清冽好听如涓涓细流,和这样沙哑粗糙的声线有很大不同,不可能是他。

黎夙鸣可能真的死了。

再度意识到这点,戚晚柠的鼻头泛起一阵酸,失落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然后她撑起自己的伞,转身离开。

余光瞥见那位男人似乎有了动作,但戚晚柠没有在意,径直根据黎家布置的白菊路,走到灵堂之外。

转过拐角时,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墓园外空无一人,也没有看见那辆黑色宾利。

黑沉沉的天气,四周的景色如噩梦一般,戚晚柠只认为是自己对黎夙鸣思念过深产生的幻觉罢了……

她独自站在灵堂之外,注视着葬礼的开始与结束,像朵孤独而倔强的花,扎根在风雨中。

黎家不欢迎她,她也不想去打扰,只是单纯想过来最后送她的未婚夫最后一程。

黎家的人和其他宾客来来去去看了她好几眼,都知道她来了,但没有一个想要上前来搭话。

戚晚柠只收获了一堆白眼以及“丧门星”的谩骂。

她自然是权当听不见。

葬礼最终落幕,戚晚柠将怀中被雨水打湿的白菊花束轻轻放在地上。

身体刚起身半程,一抬眸,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打着伞向她走了过来。

这个人她认识,是黎夙鸣的母亲方樱的助理。

“晚柠小姐,夫人有话跟你说。”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戚晚柠亦步亦趋跟着来到墓园的偏厅,黄白菊花簇拥着盛开在脚下。

隔壁就是送别黎夙鸣的灵堂,但大门紧锁,好像怕她这个未婚妻一时情绪激动冲进去,门口还站有两个保镖。

“夙鸣这次出门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方樱开门见山问道。

方樱一直都是个优雅的女人,哪怕今天是她儿子的葬礼上,真丝的黑色旗袍也满带着豪门贵族的气质。

戚晚柠看了一眼隔壁,淡着嗓回:“夙鸣说找到颜料矿石后,完成那幅画就作为送我的新婚礼物。”

她本来是想忍的,但黎夙鸣那温柔俊秀的面容在她脑中一晃,眼眶还是有些泛酸。

“就没有再说别的了?”

戚晚柠摇了摇头。

“我以为黎家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方樱起身,抚平旗袍上的皱褶,“怎么你今天还是来了?”

“夙鸣的确是为了我去的山里。”戚晚柠收敛起情绪,面无表情道,“但是我与他的死没有直接的联系……他死了我也很难过。”

说着,她拿出一枚在掌心攥了很久的玉佩。

是当初黎夙鸣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也是来还这个东西的。”她递向方樱。

方樱淡淡扫了一眼,拂了下耳边的碎发:“这个东西值不了多少钱,你可以留作纪念。”

“不是钱的问题。”戚晚柠见她不接,将玉佩放在桌边,“只是婚约既然解除了,我拿着它,名不正言不顺。”

她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灵堂,两个保镖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没有想闯进去的意思,不必这么防着。”她甩了甩满是雨水的伞,不卑不亢地转过身。

方樱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戚晚柠已经先一步身姿挺拔走出偏厅。

助理盯着戚晚柠远去的背影讥笑了一声:“不过是戚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脾气还挺倔。”

方樱拿起玉佩看了看,也牵了下唇:“跟她那个逆来顺受的妈妈倒是不同。”

磕哒!

玉佩从女人手中“不小心”滑落掉在地面,发出一声清冽的脆响。

垃圾一般,掩在黄与白交织的花瓣下。

……

傍晚时分,雨停了,天际依然黑沉。

佣人阿姨赶来喊吃饭的时候,戚晚柠刚刚处理掉门上乱七八糟的蛋糕痕迹。

她随口应了一声,将包好的蛋糕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

佣人阿姨多看了她几眼。

戚晚柠回眸:“有什么想说的?”

阿姨干巴巴笑了两声,摆摆手,疾步离开。

戚晚柠返回去将房门反锁好后,才拿着钥匙走向餐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一点都不意外,黎夙鸣死亡这件事一定会被许多人编成许多版本广为流传的。

“这下可麻烦了。”餐桌上,后母喝着汤叹息道,“还没过门就克死了未婚夫,这事传出去以后可就不好嫁人了。”

戚晚柠正在皱着眉挑鱼刺,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刚准备说话,一只温热的手抚到她的小臂。

坐在旁边的姐姐向她摇了摇头。

如果说戚家还有人是戚晚柠可以依靠的,那么就只有同父异母的姐姐戚舒婉。

和她的遭遇差不多,戚舒婉的亲生母亲也早早去世,大概因为是同病相怜,戚舒婉对她很照顾。

戚舒婉轻轻拍拍她小臂,示意她继续吃饭。

在这个后母做主的家中,她们两姊妹都只能低着头生活。

戚晚柠妥协,继续乖乖垂着睫毛挑鱼刺。

戚向军见长桌前的父亲没有要接话的意思,翘起嘴角不慌不忙说道:“嫁不了就嫁不了,晚柠一辈子留在戚家,咱们也养得起。”

后母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打得什么算盘,用筷子不耐烦地敲敲碗:“吃你的饭!有你什么事。”

戚向军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笑吟吟将排骨汤推到戚晚柠的手边。

戚晚柠扫了一眼,无视,继续食之无味嚼着米饭。

“今天你还是去了葬礼对不对?”

父亲忍了又忍,看着戚晚柠这浑身带着刺的样子,还是极为不悦地开口。

戚晚柠嗯了一声。

父亲气得摔下筷子:“狗脾气!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跟你妈妈一样,你妈妈她……”

后面父亲应该说了很多。

但戚晚柠在听见母亲和父亲联系在一块时,那些不愿回想的恶劣记忆就突然倾巢而出。

她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干呕。

旋即快速捂住嘴,几乎是夺门而出,将后母不悦的尖叫声和父亲暴怒的责骂声远远地甩在背后。

恶心过后,随之而来就是巨大的窒息感。

戚晚柠没有跑回房间,因为那里的任何角落都残留着父亲和母亲的画面,每次这个时候她都需要离开戚家才能够获得一丝喘息。

戚家庄园的门口有一条护城河,柳树下的那张长条木椅几乎每次都是她作呕之后的救赎。

坐在这里,看着平静的河面,目光放空地清空大脑。

每次戚晚柠都这样坐很久很久,才能慢慢找回自己的正常状态。

她想要尽快嫁给黎夙鸣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母亲为她要来的那栋别墅只能作为她的新婚礼物,她迫切想要拿回这些东西离开戚家,然后和这里一刀两断。

现在黎夙鸣死了,她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可能找到一个新的结婚对象……

乌云散去,天际露出几缕天光,一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停在女孩的背后。

听见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戚晚柠缓缓回眸。

刚刚在脑中浮现的容貌竟然如此清晰具体的出现在眼前——

男人穿着很正式的西装,裁剪得体的白衬衫与挺阔修身的黑色西服包裹着身体,有种严肃而庄重的审美。

戚晚柠怔怔地站起身:“……夙鸣。”

回答她的是一声不轻不重的笑。

几分无奈,几分纵容。

“这位小姐好像是第二次将我认错了。”

男人砂砾般的嗓音瞬间包裹住她,细细密密的尖刺好像刺进了肌肤,让她痛得一下清醒。

不是幻觉?

真是和黎夙鸣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

戚晚柠忍不住在这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找出不同。

硬要说的话,两人只能从气质上将区分。

黎夙鸣的那张脸偏柔和温暖,如春风和煦的微风,而眼前这张脸,在五官俊美的基础上还带有一丝野性。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弯下的眼眸与眼角的泪痣仿若拥抱的月亮与星辰,形成极为自然的引诱。

戚晚柠都没注意到自己陷了进去。

直到男人将手抬起来,不断冲破社交距离来到她眼前,虎口处那狰狞蜿蜒的疤痕一下子就将她吓醒。

戚晚柠下意识后退。

男人似乎也因她这反应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些复杂的情绪。

“……你的头上有叶子。”他没有再往前,伸出修长的手指示意。

戚晚柠仿佛灵魂出窍复而回归,激得周身震荡,胡乱拨弄了一下头顶。

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鬼迷心窍,或者别的一些难以解释的情绪。

总之,看着这张脸,戚晚柠突然就脱口而出几个问题。

“你是不是单身?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的意思是说——要不要跟我结婚?”

……

书房里。

刚刚被自己“求婚”的男人在与父亲相谈甚欢,在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戚晚柠站在门口,紧张焦躁地咬着唇。

她想狠狠敲醒自己发昏的脑子,怎么就一时冲动,向才见过第二次面的男人说出了那些话?

甚至连那个男人的名字她都是刚刚才偷听到的。

裴景忱。

感觉她就是被对方那张和黎夙鸣一模一样的脸迷惑了……

戚晚柠摸不清那个男人的态度,因为在她求婚后,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明确拒绝,只是眸光熠熠地牵起好看的唇角。

难道是在嘲笑她?

戚晚柠越想越有这个可能,焦躁得转着圈。

忽然,里面的对话短暂的静默下来。

男人的嗓音好似摩擦碎玉边缘的粗糙凸起,又低又哑。

“其实这次拜访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是来提亲的。”

3、领证 ...

戚晚柠尴尬得想撞墙。

至于接下来里面是怎么聊的,以及父亲听完会有什么反应,她根本不敢去细想,灰溜溜转身就想逃。

刚蹑手蹑脚走了两步。

客房门一下被拉开。

裴景忱高挑挺拔的身影从房间走出:“抱歉,我好像还没有问清楚我未婚妻的名字——”

像是判断她要逃跑,他的眸光暗了暗,旋即疾步迈动双腿走了过来,挡住了她的路。

“可以告诉我吗?”

男人问得极为认真,简直像是要将她的名字奉为圭臬……

戚晚柠败给了这种期盼的、湿漉漉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戚晚柠。”

“戚晚柠。”裴景忱很快咬字重复了一遍,声音似乎在因为某种未知情绪而微微颤抖着,“很漂亮的名字。”

不知道是因为男人的嗓音独特咬出她的名字实在深情,还是因为他后面那句自然而然的夸赞,戚晚柠的耳垂突然燃烧。

……

父亲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尤其是在听见裴景忱提出的价值五千万的彩礼,可以形容是两眼放光。

戚晚柠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位才见过两面的男人了,干嘛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一般来说,当个笑话听听不就可以完了?

怎么还真娶她啊。

“你很紧张吗?未婚妻。”

走到三角梅盘绕的长廊,头顶突然响起一声懒懒的声音。

戚晚柠抬头,反应到裴景忱真的很高大,那株她需要跳起来才能碰到的三角梅,此刻正搭在男人的头顶。

极为自然美丽的装饰,与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十分相称。

戚晚柠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答应娶我?”

这个角度,裴景忱可以看见她颤动的睫毛以及红润的耳垂,不自然地滚了滚喉结。

他错开眼,故作镇定地:“第一,我是单身。”

这句话刚出,戚晚柠就意识到了什么,倏然抬头。

阳光下的男人垂着眼,目光定在地面的一个未知点,似乎有意避开她的眼神:“第二,我……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第三,我缺一个结婚的对象。”

说完,裴景忱才缓缓抬起眼眸,如等待判词似的认真注视着她。

他的一字一句都对应着她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些问题,充满了合情合理。

低哑的声音如砂纸轻轻刮过耳际,留下一阵酥麻,戚晚柠本能就摸上了耳朵。

果然烫了。

被他极为虔诚的眼神烙到,她都来不及仔细思考这几句话,别扭地偏过头。

有什么气氛丝丝缕缕在两人间蔓延,戚晚柠果断终止了送裴景忱出去的任务,指着院中的那扇拱形门。

“你直走,出了这扇门就能出去了。”

她搞不清楚男人的目光为何如此深情,就像一块寒冰受不了热情的炙烤,只得匆匆逃离。

裴景忱将女孩再度红润的耳垂收入眼底,毫不在意被人扔下,心情大好目送她疾步离去的背影。

“晚柠的耳垂红红的。”

“好想咬一口啊。”

……

裴景忱为什么会和黎夙鸣长得那么像?

双胞胎吗?可是从没听黎家说过。

戚晚柠一路上都被这个问题纠结,进入房间顺手锁好了门,便一头扎在软乎乎的床铺上。

模模糊糊的昏睡中,喉咙突然像数只蚂蚁在爬,她不适地低咳了两声。

晕乎乎的大脑以及如同灌了铅的四肢昭示着她应该是感冒了,早有预料般伸手扒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感冒药。

每次面临死亡,她都会生病一场,母亲去世的那次也是这样。

戚晚柠从来都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性格,大概也是因此,身体容易因藏匿的情绪染病。

刚刚喝下暖和的感冒冲剂,门外就猝不及防响起两声门响。

“我都听老爷子说了。”

“戚晚柠,没想到你这么盼嫁,门口随便捡的一个野男人都愿意嫁!”

戚向军难听的、恶心的嗓音如同一条泥鳅,沿着门缝钻进来,滑溜溜地洒落一地。

戚晚柠烦躁地皱了皱眉,将头埋在被子里。

大约过了五分钟,戚向军的挑衅与发泄一如既往以她的漠视结束。

最后砰地一声,房门代替戚晚柠承受了那充满怒意的一脚,震得房间的玻璃窗都抖了抖。

盯着遮光的黑影从门边消失,戚晚柠才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尽管裴景忱那个男人来路不明,但也是滂沱逆流之中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只要能离开戚家,就是新的开始。

领证是在三天后。

戚晚柠的感冒没有好转的趋势,反而好像愈发加重了。

不知道是不是即将嫁给裴景忱的缘故,曾经的未婚夫黎夙鸣夜夜都会到她梦中,如绵密和煦的春雨在她耳畔诉说温柔。

恶魔低语一般,让她夜夜不得安适。

就这么软绵绵地走到庭院外,裴景忱的轿车早已在侧门等候已久。

第三次看见这个男人,还是会被他的美貌惊艳。

戚晚柠下意识将口罩往上提了提。

“我其实可以自己打车去的……”不咸不淡的语气,伴随着两声低咳。

裴景忱本来绅士将门打开,听见这两声轻微低咳,表情突然一变,急切走过来。

浅琥珀色的眼眸认认真真地凝视着她:“你感冒了?”

带有疤痕的手下意识抬起,似要靠肌肤接触来丈量她的温度。

戚晚柠迅速偏头躲开:“嗯,有点。”

裴景忱露出很担忧的表情,眉头微微折起,好看的桃花眼覆着薄薄水雾,莫名给她一种很自责很内疚的感觉。

好像他才是她这次发烧生病的罪魁祸首。

戚晚柠搞不懂男人的情绪,低头坐进车里。

很长时间里,坐在旁边的裴景忱都是垂眉敛目。

戚晚柠自然是喜欢这种安静,将身体小幅度又挪远了些,几乎贴着车门而坐。

与裴景忱拉出的距离还可以轻轻松松再塞进一个成年人。

突然,男人开口:“很难受吧?”

戚晚柠循声转头。

“听说感冒传给另一个人就会痊愈的。”

“要不要来接吻?”

……

要不是看他一副认真无辜的样子,戚晚柠绝对会认为他是在故意占她便宜。

车速稍快了一些。

似乎前面那位不苟言笑的助理也被这句话惊到,将脚下的油门也踩得实了些。

戚晚柠惊觉自己居然是个隐藏颜控,若是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她定然会狠狠剜对方一眼。

而裴景忱足够温润、斯文,以至于这句话说出来也有点正人君子的味道。

惊觉这句话有点冒犯,裴景忱急忙解释:“不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交换唾液可以让感冒好得快……”

“我只是想你的病尽快痊愈……”

这种解释倒不如说越描越黑,他的脸红得几乎要冒热气,潋滟的桃花眼闪着一丝无措。

戚晚柠轻咳两声,及时终止这尴尬的气氛,埋下头:“不需要。”

裴景忱如得到了拯救,放松下来:“好,那晚柠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戚晚柠有点别扭男人对她自然叫出的亲昵称呼,点点头。

车辆到达民政局。

大约是顾忌她生病,裴景忱一直在努力催领证的流程。

盖戳的大姐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有说完,他就率先双手接过了这两个红本本。

男人拿着两本结婚证看了很久,纤细好看的手指来来回回在中摩挲,仿佛在一遍遍确认他们两个的名字有没有挨在一起。

“戚晚柠。”他突然郑重其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戚晚柠就在身边,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严肃:“怎么了?”

一抬眸,正好与那双清澈明晰的目光相缠。

裴景忱轻垂着眸,仿佛盛夏夜空中徐徐绽放的烟火,绚烂的亮光从眼底闪过。

他微笑着将两本结婚证紧贴,放进她的手提包里:“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戚晚柠看了看在男人宽大手掌中变得小巧起来的手提包——裴景忱说她生病了,不宜太过劳累,连她的包都绅士地接在了手中。

像真正的丈夫那样。

这一幕是在民政局大厅完成的,配上男人这张完美无瑕的脸,简直是所有人的目光诱捕器。

所以流程一结束,戚晚柠就赶紧戴上了口罩,避免被其他人打量的眼神所吞噬。

等回到车上,她才仔细看起这两个红本,不禁又因为这张实在相同的脸恍惚了一下。

如果能和夙鸣结婚,他们两个的结婚照应该也是这样的。

不,或许她还要再发自肺腑地高兴一些……

“这么喜欢我们的结婚照吗?”

突然耳畔响起的声音吓了戚晚柠一跳,她仓皇地合上红本,抬头。

裴景忱偏着头,浅琥珀色的眼眸如波光粼粼的寒潭,深不见底,仿佛藏匿了很多她轻易不可窥见的东西。

“没有。”她不动声色地将两个红本随意塞进包里。

没想到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异常固执:“不喜欢吗?哪里不喜欢?”

戚晚柠听着裴景忱认真的询问,想着总不可能说出“她想嫁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黎夙鸣”,立即斟酌措辞敷衍道:“……因为我没你好看。”

裴景忱似乎不太相信,定定看了她两秒。

“怎么会呢,晚柠很好看。”

戚晚柠突然被这句夸赞冲击到失语,心漏一拍。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顶多能算是个干净清秀,和眼前这张脸相比根本算不上好看。

两张相同的脸从脑中一晃,藏在心底的那个疑惑如气球快速膨胀扩大,戚晚柠脱口而出:“你认识黎夙鸣吗?”

低头的一瞬,裴景忱看见了她抱有审视的目光。

那么锋利地、毫不遮掩地想要翻开他眼底的情绪细细揣摩。

这场对视不失为一场直白的鞭笞,他的身体本能想要作出反抗,却又暗暗享受对方这种抽丝剥茧、主动探索他的快/感。

裴景忱克制着突然翻涌起的情绪,紧急避开她的视线审问:“是那个晚柠总将我认错的男人?”

戚晚柠嗯了一声,盯着他:“你和他长得非常像。”

“我不认识他。”他淡淡转过头,视线扎根在窗外的街边。

真的吗?

戚晚柠下意识表示怀疑,世界上真的存在毫无血缘关系却能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就在她思想斗争之际,裴景忱突然哑着嗓开口:“晚柠非要在我们领证的当天,提你的前未婚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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