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买回来的妾(完结)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07 18:56 2

摘要:我念着舅舅家的小表姐,央告他带我去,我娘却给杏娣一个眼色,杏娣就笑着来把我哄开。

最近我爹总是往外公家跑。

我念着舅舅家的小表姐,央告他带我去,我娘却给杏娣一个眼色,杏娣就笑着来把我哄开。

“大姐儿,咱们去捉蛐蛐。”

蛐蛐捉了一个夏天又一个秋天,我还是没捉到想要的紫金壳,正在那里生闷气,我爹提着一个小笼子来了。

“麟至,来,给你。”

这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我爹送给我礼物,他看起来喝了很多酒,脸红红的,身上有很浓很浓的脂粉香气,高兴得合不拢嘴。

我吸吸鼻子,这香气有点熟,好像我在如烟身上也闻到过。

我提着笼子跑进屋,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娘和杏娣。

她们对视一眼,我娘说了一句我没听懂的话:“可算『破镜重圆』了,不枉费咱们想办法让那个卖茶李住在了徐家对面。”

徐家就是我外公家。

杏娣则小声道:“不知道卖茶李走到哪里了?得叫那奸夫淫妇没有防备才好。”

娘笑道:“这个容易。”

她手一翻,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我好奇地凑上去看,原来是卖茶李寄回来的家书,被我娘派人拦截了。

那家书中说,他下个月就要回来,让香兰在家里恪守妇道,好好等他。

否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姐姐,你这是……”

我娘不答话,只是将这封家书揉皱成一团,然后重新铺开一张纸,将原来信件的内容全部默写下来。

只改了几个字,那就是卖茶回来的时间。

从下月,改成明年。

14

我再次见到这封信,是在我爹书房里。

它被精心放置在一个团花锦袋中,跟一双小巧的大红睡鞋紧紧挨着。

我娘的脚也小,但小不过鞋的主人,杏娣更是根本没有裹脚的。

看了一会儿,我爹回来了,我就赶紧把东西都放好,悄悄地溜了出去。

我爹是来问我娘要那个小皮箱的。

他说,我娘一个妇道人家,拿着这么多钱是招祸,还是他自己拿着妥当。

我娘只是看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是吗?只要你不是给外面的相好收着,自然妥当。”

我爹一下子就脸红脖子粗:“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知道这些荤话,可见你素日贤良都是假的!”

说着,他自己翻出皮箱和钥匙,拿着就走了。

他走后,杏娣端着红豆汤进来,和我娘一起立在窗边看我爹的背影:

“拿走了?”

“嗯,拿走了。”

“卖茶的回来了?”

“打探说是今晚回来。”

“那女人不知道吧?”

“不知道。”

“得叫他深夜回来才好,狗 男女睡熟了,撞个正着。”

“嗯,我找人在路上绊住了他的脚,必然是半夜才到家的。”

“那就是今晚了?”

“就是今晚了。”

她们俩咕咕哝哝地说话,很催眠,我倚在杏娣怀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好像也没睡多久,就被嘈杂声吵醒了。

我娘和杏娣都不见了,我身边只剩一个哆哆嗦嗦的小丫头,外面院子里,灯影憧憧,被拉得细长的人影进进出出,依稀夹杂着一些我娘的啜泣和杏娣唱戏似的哭声:

“老爷啊,姐姐素日里劝你学好,你就是不听,如今非得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你才算消停啊,我的老爷啊,你狠心地去了,撇下我和姐姐孤儿寡母,你叫我们怎么过啊——”

15

第二天清晨,我才见到我爹。

准确地说,是我爹的身体,他的头不知道去哪里了。

光溜溜一个身子,没穿衣裳,一层白布盖着,怪滑稽的。

好像是怕吓到我,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不要我近前,还是舅舅家的小表姐打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悄悄跑来告诉我。

原来,我爹是被卖茶李杀了。

卖茶李捎信给他的老婆香兰,说好了明年春天回家,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就回到了镇上,又因为路上被一点小事绊住了脚,耽误了半天,一直到深夜,才醉醺醺地回家。

然后他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香兰,正酣睡在我爹怀里。

小表姐描述得很详细——据说,当时香兰手里还抓着我爹的阳物,我爹嘴嘬在她胸脯上。

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是卖茶李杀了人之后亲口说的。

他说,他当时一见到这场景,气得怒火中烧,一低头看见门外放着一把崭新的镰刀,顿时恶向胆边生,出去取了镰刀,回来先一刀扎透了香兰,然后提着我爹的头发,把他叫醒,问他可认得自己是谁。

我爹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急忙大叫饶命,还说,他虽然嫖了卖茶李的老婆,但他也把家私都带过来送给香兰了,他愿意用六百两雪花白银,买自己的一条命。

卖茶李把他叫醒,却不急着杀他,正是这个意思,听他如此上道,就用镰刀逼着他找出银子。

我爹哆哆嗦嗦找出那只皮箱,亲手打开,跪着抓了几个银元宝,赔笑着给卖茶李看。

卖茶李一开始也笑,但是当他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之后,脸色大变,一手挟持着我爹,另一手的镰刀就把银锭子划开了。

我爹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因为,他看见,那根本不是什么银锭子,是包着锡皮的铁锭!

可他没有机会解释了。

卖茶李已经认定他是在耍自己,一镰刀下去,就割下了他的脑袋。

杀完人,卖茶李把我爹的脑袋一裹,想找个地方抛尸。

结果“运气不好”,才出门,就碰上了我娘特意派去的、找我爹的小厮。

16

卖茶李被扭送去了县衙,县官几板子下去,他就全招了,当下被判斩监候。

城里的男人们都说他是个男人,杀了奸夫淫妇,城里的女人们却都笑开了花,直说这是老天报应。

外公领着舅舅们去了县衙,帮忙领回了我爹的头,又寻了个缝尸匠给他缝回到脖子上。

虽然是秋末的天气,但尸体毁坏成这样,也不能久放,等我再次见到我爹时,他已经像发面枣糕一样又紫又肿的。

他就这么一副尊容,接受亲朋好友的吊唁,可以想象,哪怕是跟他关系好的,也是哭不出来。

不仅哭不出来,他们看着哭得泪人儿似的我娘和杏娣,都窃窃私语:

“这老程,有福不会享啊。”

“谁说不是呢,放着贤妻美妾,还出去偷腥。”

“偷腥咱们谁没有?可偷成这样,啧啧。”

“死得可真不成模样,我当时可是进到屋里瞧见的,俩人那可是白花花的,搂在一块儿。”

“他对那女人也就是玩玩,没看他把家里的银子还是给嫂子收着,倒拿假银子哄人玩。”

“哈哈,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死得这么难看,恐怕是风流不了了。”

“就是可怜了他的妻妾,这么齐整又贤惠的人儿,被连累做了寡妇。”

“可不是,知县大人可是亲口对我说,他着实怜惜这孤儿寡母的,准备给嫂子送个牌匾呢。”

说着,他们就津津有味地讨论起我爹的死相,他的嘴是怎么嘬着女人的胸脯……说到高兴处,都忍不住嗤笑起来。

我爹如我娘所愿,死得新奇、响亮,死得声名远播、遗臭万年。

而我外公也没得着好。

因为我爹死得离他家太近了,就在府门对面。

大家面上虽然不说,但私下里都怀疑,我外公其实跟香兰也有一腿,翁婿两个一锅里吃饭。

外公听说后,气得丢了文人的体面,跳脚要打人。

人家看他急了,就改了说辞,说他一定是图谋我家的家产,所以设计把我爹害死了。

外公当时就气病了,到现在还没起得来床。

再没有一个人怀疑到我娘和杏娣头上。

毕竟,她俩只是柔弱可怜的小寡妇。我娘挺着七个月的孕肚,已经哭晕了三次,杏娣更是厉害,已经第五次闹着要撞死在棺材上了。

至于我,就更没有人注意了。

我才七岁,我怎么会趁去我外公家找小表姐的机会,偷偷跑进对面的宅子里,然后把崭新的镰刀放在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呢?

我长大了,早就长大了。

我那些孩子气,是想逗我娘和杏姨开心。

现在我爹死了,没人能让她们伤心了,我终于不用装小孩了。

17

守灵第二日,我娘和杏娣带着我去买白幡。

在路过街口时,看到了那个香兰的尸体。

她死得比我爹还要难堪,心肝都被挖了出来,血淋淋地垂在肚子上,光裸着被扔在外面,没人替她收敛。

“姐姐,咱们……”杏娣刚开了个头,就被我娘截住了,“是她一脚踢死了如烟,你忘了?”

“人死如灯灭。”杏娣说,“她害死如烟不是故意为之,一命换一命,报应也够了。凭什么罪魁祸首的老爷死得这么体面风光,有灵堂有白幡,她就这么孤零零地光屁股躺在街上?”

我娘一怔。

凭什么?凭我爹是个体面的男人,而她是个下 贱的女人。

她沦落风尘,到为富商妾,到强卖茶商。

每一次皆不是她心甘情愿。

就是对我爹,又有几分真心?不过是与如烟一样,要给自己博个出路。

她正愣神,我却眼尖,看到天边不知何处飘来一朵紫云,轻飘飘地盖在了如烟身上。

“娘,你快看!”

我娘和杏娣都定睛瞧,却都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嘴巴。

那不是紫色的云,而是一件紫色的衣裳,正是如烟曾经穿过的。

她死后,娘将她的衣服都救济了穷人。

却不知道,这一件又是从哪里飘了来的。

或许是从天上,是如烟原谅了这个跟她一样命苦的女人。

当天,我娘就买了一副柳木的棺材,衣服被褥齐全,将香兰的尸体缝合,封在了棺内。

再单独请了两个和尚,给她念往生咒。

这边正安排妥当,就听外面喧哗,原来是我爹乡下的族亲们来吊孝了。

18

这群人来者不善。

我不大认得他们,不过听我娘的语气,应该是我爹的从堂兄弟、族兄弟们。

平日里没什么往来,到了这种时候,突然气势汹汹地上门。

就是我这个小孩子,也能看出他们的来意。

我爹死了,家里没有儿子,只有寡母弱女。

这个绝户,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他们用贪婪的目光将灵堂里刮了一遍,就大马金刀地自己找椅子坐下:

“弟妹,俗话说,嫁夫从夫,无夫从子,你如今丈夫没了,儿子也不曾有,留这么一个没用的丫头,也承袭不了家业。所以我们叔伯们这就住进来,替你主事,你看如何?”

说着,他们也不等我娘答话,一抬手,就乌压压地走进一群族人,霎时间就占了灵堂。

我娘早知道,我爹死后,族人们要来闹一场,却没想到他们这么直截了当,连面子都不做,上来就是明抢!

是啊,谁不知道,我娘其实是个没娘家可依靠的人呢!

杏娣气得发抖,站起来就骂,却被当头的那个男人一巴掌扇在地上。

我娘急忙去扶她,也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推开:“站远点,别在这碍事!”

我娘“哎呦”了一声,突然就抓住了杏娣的手,脸上的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冒出来的。

“杏娣,”她尽可能维持着声音的平静,“我发动了。”

而这时候,我爹的那些族人们,已经乱哄哄地在我家里开始抢占屋子、搜刮东西了。为数不多的丫头、婆子、小厮、乳母们上来阻拦,却都被他们连骂带打,一时乱成一团,大门也被全然堵住,我们根本出不去!

“别嚷。”我娘又大口地呼吸了两次,低声道,“他们是急着抢东西,才没顾得上我肚子里这块肉,要是这会儿知道我要生了,这孩子就完了!”

“那,那……”

杏娣已经全然慌乱了,还是我拉住她:“杏姨,咱们把我娘送去花园里的那个绣楼,把门锁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上不去!”

19

我和杏娣连扶带抱的,把我娘弄上了楼。

那些族人的吵嚷声小了一些,却越来越近。

我娘咬紧牙关,下身已经湿了一片。

“这样不行,他们一会儿到了花园子里,姐姐就完了!”

杏娣猛地站起来,招呼我跟两个丫头,“你们看顾好她,我出去看看!”

说着,她就抄起园子里的一把砍刀,大踏步往外走。

“杏娣!”我娘又痛又急,“你去做什么!”

“我杀了他们去!”杏娣咬着牙道,“就是不能全杀,砍死几个,也叫他们不敢近前!”

说话间,她已经下了楼,我娘吃力地挪动身体,也想跟着她去。

她却在这时突然回头,手起刀落,一阵乱砍。

楼梯轰然倒塌。

“姐姐,你就在上面好好待着,这下子,没人能上去了!”

没人能上去,也没人能下来。

她这是准备跟那些族人拼命!

我意识到了这件事,我娘也意识到了,她已经忍不住开始痛呼,却还是大声叫杏娣,求她回来:“要死咱们也死在一处,杏娣!”

可是她的杏娣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提着刀,往前院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听着我娘的惨叫,也是攥紧了拳头。

突然,我看到,这绣楼角落里,有一捆结实的麻绳,顿时有了主意。

“娘,”我握住我娘的手,“你坚持小半个时辰,我找人来救你!”

我让丫头们用绳子把我从窗口吊下去。

然后再从后院的狗洞里钻出墙外。

我必须要尽快找人来救我娘和杏娣,找谁呢?

我只迟疑了一瞬,就拔腿往县衙跑去。

我记得,在我爹的灵堂上,有人说过,知县怜惜我们孤儿寡母。

而且我一贯听说,我们的知县是个不错的官。

再者,我娘好歹是监生夫人,算半个官身……

我一路跑得飞快,等到了县衙门前,已经气喘吁吁,却还是拼尽全身的力气,擂响了门前的鸣冤鼓。

20

等我带着知县回到家时,情况已经完全失控了。

前院,横七竖八地躺着我家的小厮、婆子们,还有七八个我不认得的,一个个捂着身上的伤口呻吟。

杏娣浑身是血,手里抓着砍刀,正疯了一样追着人砍。

“……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我们只是想过安生的日子,为什么你们要这么逼我们!”

“就因为我们是女人吗?就因为我们比你们体弱吗?就因为出了事儿,这律法向着你们,不会向着我和姐姐吗!”

“我们被老爷打骂折辱的时候你们在哪,我二姐儿死的时候你们在哪,如烟那贱蹄子死的时候你们在哪儿!现在好了,那王八蛋死了,我和姐姐有好日子了,你们来了!”

她似乎已经杀红了眼,那些族人们大约从来没遇到这样彪悍的女人,一时都被吓坏,一个个都躲避不及,稍有不慎,就要吃上一刀半刀。

甚至已经有一个,少了一条胳膊,却不知道是在哪里被砍下的。

县官见状也不苛责,只叹气:“难为她,古有梁红玉守国门,今有程氏妾守府门。”

我扯着嗓子喊杏姨,她动作稍缓,县官带来的衙役们急忙上前,把她的刀夺了下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制服了那些凶神恶煞的族人们。

“县、县太爷!”族人们看清了来人,顿时一个个吓得跪拜不迭,内有胆子大的,连连磕头说:“太爷,不是我们霸占族兄家产,实在是这家没有子嗣,难道这家产要归三个女人不成?”

杏娣被衙役押着,闻言怒道:“你放屁!这镇上谁不知道,我姐姐怀孕七八个月,被你们吓得早产,你这怎么知道没有……”

我急得掩住她的嘴,但是已经晚了。

县官转动着扳指:“哦,夫人早产了?来人,去叫一个接生婆来。正好本官也看看,若生个男丁,这些狗头罪加一等,若是女儿,本官也从公决断,看看是否能给夫人过继一个养老的儿子。纵使没有好的,本官也从厚处置,将四分之一的家产留给夫人,以后给两位小姐做嫁妆。”

21

我的冷汗也下来了。

我面见县官时,告诉他我娘怀有身孕,生产在即,而且肚子圆圆,一定是男孩。

因为我知道,县官正直、善良、是包青天。

但那是男人的正直、男人的善良、男人的包青天。

就譬如那杀了三个妻子的卖茶李,他明明审明了案情,却依旧只判了一个相当于缓刑的斩监候。

可他却分明曾经判一个因妒杀夫的女人凌迟处死。

我知道,他会保全我们母女的性命,却不会保全我们的家产。

因为律令就是那样写的,如无男嗣,家产充于公族,女嗣仅可得嫁妆少许。

我娘和杏娣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时她们的方案是——生产时,找一个信得过的稳婆,如果是男孩自然无事,如果是女孩,则对外宣称男孩。

一切的一切,只是想保全我们应得的一切。

可现在,现在……

我和杏娣都眼睁睁地,看他找来了一个眼生的接生婆。

县官让人在绣楼下搭了木梯,接生婆先爬上去。

杏娣一咬牙,拉着我也往上爬。

听着门内我娘的惨叫,杏娣恨得扇自己嘴巴。

她后悔说漏了嘴,引来了县官这毫无必要的善意。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我娘的声音渐渐弱了,紧接着,突然又爆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

下一秒,婴儿的哭声响起,接生婆怀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她也不说话,只是给杏娣看了一眼孩子的屁股。

杏娣顿时手脚瘫软:“是……是……”

是个妹妹。

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张大嘴,惨笑了一声:“……真是不甘心啊……”

可那接生婆却瞥她一眼,提高音量道:“真是没出息,夫人好好地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们程家有后了。小夫人不高兴,怎么还哭哭啼啼起来?”

22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接生婆其实是香兰的姐姐。

香兰名声糟透了,接生婆也不是体面的职业,她不敢去给妹子收尸,正暗自着急的时候,我娘和杏娣却突然出手,体体面面地为香兰办了身后事。

“好好过,以后你们好好过。”接生婆把孩子递给杏娣时,轻声嘱咐, “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了。”

说得这样轻巧。可我们都知道,她这样做, 是冒着生死大罪的。

因着她那一嗓子, 县官看那些族人愈发可恨,全都拉到街上,狠命地打了四十板子。

据说,有两个瘦弱的,当场就断了气。

杏娣砍伤了不少人,也没受到任何惩罚, 相反,县官还给她送来了一块“女中豪杰”的匾额, 用以嘉奖她保护主母的勇气。

我冒死鸣冤救母, 也被传为美谈, 成为远近闻名的孝女, 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是啊,这个世道,对女人最好的褒奖,就是娶她为妻。

可我娘和杏娣把所有的亲事都拒了, 甚至连县官给他的小儿子提亲,也被她们以守孝为名婉拒了。

她们有自己的打算。

娘的身体养好后,放开了小脚,用棉花塞在鞋里, 咬牙忍痛,开始跟人学做生意。

如烟留下的银子还有几百两, 她就用这个作为本金,开了一间南货铺子,生意颇为做得。

杏娣则留在家里, 照顾我和妹妹。

她尤其喜欢妹妹,因为她觉得,这是她的铮铮转世投胎来了。

当然,对外, 我们宣称这是个弟弟。

对了, 我的名字也改了,不再叫象征着麒麟到来的“麟至”, 而是改成了林下风致的“林致”。

我娘说, 以后,她要为我招赘夫婿,然后让妹妹好好念书, 争取有个举人的功名。

举人不必去做官, 没有被人发现的风险,又能支撑得起门面。

其他的事, 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和杏娣, 两个于闺阁中长大的女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接下来,如何改变这个世界, 还需要我、妹妹,以及我们的女性后代们,生生不息地努力啊。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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