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话说当年,少室山巅风云骤起,那虚竹本是少林寺中籍籍无名之小僧,机缘巧合之下,误破珍珑棋局,得无崖子以七十年北冥神功灌顶传功,自此脱胎换骨。其后于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以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相授,李秋水亦将小无相功倾囊相授,三股雄浑内力汇聚于一身,二百年修为集于虚
话说当年,少室山巅风云骤起,那虚竹本是少林寺中籍籍无名之小僧,机缘巧合之下,误破珍珑棋局,得无崖子以七十年北冥神功灌顶传功,自此脱胎换骨。其后于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以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相授,李秋水亦将小无相功倾囊相授,三股雄浑内力汇聚于一身,二百年修为集于虚竹体内,其内力之深厚,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逍遥派掌门之位,本为武林中神秘莫测之所在,虚竹竟因缘际会,承此大任;灵鹫宫素以“生死符” 统御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令江湖群豪闻风丧胆,此刻亦落入其手,万千部属尽皆听命。
少室山上,星宿老怪丁春秋作恶多端,以化功大法残害武林同道,虚竹挺身而出,运起浑厚内力,施展逍遥派绝学,一招一式间尽显宗师风范。但见他掌影翻飞,如行云流水,丁春秋的邪功在其面前竟无还手之力,片刻间便被降伏,引得群雄喝彩,威震武林。
命运之神似对虚竹格外眷顾,西夏国招选驸马,虚竹乔装赴选,机缘巧合下与西夏公主李清露暗生情愫。公主温婉贤淑,虚竹朴实憨厚,二人情投意合,终成眷属。自此,虚竹既为武林中举足轻重之人物,又为西夏驸马,风头无两,天下豪杰莫不交口称赞。
然盛极之时,隐忧暗伏。这日,阎王敌薛慕华匆匆求见,袍袖间犹带霜雪,眉间尽是忧色。甫入殿中,便长揖到地,声如裂帛:“尊主有所不知,昔日天山童姥令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俯首帖耳,全凭生死符这等催魂索命之术。彼等惧于奇痒钻心之苦,岁岁贡奉钱粮,堆积如山,灵鹫宫方能稳居天山之巅。”
虚竹垂目抚案,神色恬淡如月下寒潭,缓声道:“以他人性命为要挟,强索供奉,此等行径与绿林宵小何异?今解去众人生死符,不过是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至于宫中日用,公主丰厚嫁妆与朝廷赏赐,足敷开支,何须挂怀?”
薛慕华急上前半步,双手颤抖,眼中忧急更甚:“尊主仁心,日月可鉴!然此乃权宜之计,非长久之道。公主赏赐终有尽时,若不广开山门收纳英才,于四方购置田产商铺,我派根基不稳,他日何以立足?”
虚竹闻言,双掌缓缓抬起,似要拨开云雾,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慕华兄岂不闻逍遥二字真意?若整日汲汲于门派声势,陷身于武林纷争,机关算尽,与那樊笼中困兽何异?天地万物,自有定数,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强求不得,顺其自然方为大道。”
薛慕华望着虚竹超然物外的神态,喉间涌上一声长叹,如孤雁哀鸣,回荡在空旷殿中。他心知多说无益,只得抱拳一礼,黯然退下。
忽忽数十载,恰似春梦无痕。檐角铜铃犹自叮咚,却已换了人间。昔日西夏国势如日中天,而今残阳如血,渐渐西沉,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国力日衰。公主李清露香消玉殒后,朝廷对公主府赏赐锐减。
虚竹本就心怀江湖大义,自公主离世后,更如闲云野鹤,常年踏遍千山万水,只为寻觅“降龙十八掌” 与 “打狗棒法” 的传人。他这一走,灵鹫宫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少了主心骨。往日里,灵鹫宫高手如云,门庭若市;如今,殿宇间蛛网遍布,落叶堆积,曾经的鼎盛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人才凋零,不复昔日荣光。
江湖本就多生是非,不知从何处传来消息,道灵鹫宫内藏有无数惊世武学秘笈,犹如在平静湖面投入巨石,顿时激起千层巨浪。那些心怀不轨的江湖宵小,如同嗅到血腥的蚊蝇,蠢蠢欲动,暗中窥探。然而,虚竹威名犹在,恰似一座巍峨高山横亘在前,令人望而生畏,纵有觊觎之心,却无人敢率先踏足这龙潭虎穴,只能在暗处徘徊,徒叹奈何。
倏忽间,虚竹已至期颐之年,鬓发如霜雪,眉梢眼角尽染岁月沧桑。每当夜阑人静,望着窗外冷月高悬,他便能感知生命之火渐趋黯淡,大限之期悄然而至。
灵鹫宫藏有逍遥派千年武学精要,更不乏天山童姥、李秋水毕生绝学,他深知,若这些秘笈流入江湖,必将引得群豪纷争,掀起无边腥风血雨,顷刻间便会酿成大祸。
早在数年前,虚竹便唤来“函谷八友” 中最擅机关术的冯阿三,在灵鹫宫深处设下天罗地网般的机关。那机关精巧绝伦,暗藏玄机,一旦触发,整座宫殿便会轰然崩塌,砖石瓦砾将化作齑粉,所有武学秘笈也会随之烟消云散,彻底断绝江湖纷争之源。
临终前夕,虚竹将一众弟子召集于大殿之中,目光温和而坚定,缓缓遣散众人。唯有何二,为人忠诚可靠,做事细致入微,深得虚竹信赖。虚竹紧握着何二的手,语重心长道:“待我离去后,你便按下机关,而后速速离去,莫要在此逗留。灵鹫宫的兴衰荣辱,便在此一举了。” 言罢,他望向空荡荡的殿宇,仿佛看到了往昔的热闹景象,一声长叹,满是对江湖的牵挂与释然。
何二方欲躬身拜别,忽闻殿外金铁交鸣之声骤起,十余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光剑影裹挟着刺骨寒意,直取虚竹榻前。为首之人目露凶光,森然笑道:“老和尚,灵鹫宫秘笈今日该易主了!” 虚竹本已气若游丝,此刻却猛然睁眼,枯瘦手掌挥出,竟带起呼啸风声,直逼众人面门。他强提残余内力,身形如风中残叶却招式凌厉,与来敌缠斗在一起,每一招都似在燃烧最后的生命。
“何二快走!” 虚竹闷哼一声,肩头已被划出一道血痕,却仍奋力将敌人逼退半步,转头朝何二怒喝。何二望着师父摇摇欲坠的身影,眼眶通红,心中念头百转:若此刻离去,机关或被歹人破坏,师父一番心血恐成泡影!他牙关一咬,转身如离弦之箭,直扑密室。
密室中烛火摇曳,机关按钮静置于中央桌台,宛如蛰伏的巨兽。四周四把古朴木椅分立四方,看似寻常,却暗藏乾坤。何二不及多想,掌心重重拍下按钮。刹那间,地底传来轰鸣如远古巨兽苏醒,整座灵鹫宫剧烈震颤。气浪如排山倒海般涌来,何二躲避不及,被掀飞出去,重重摔在东侧椅上。那椅子竟瞬间化身为铁,金属触手如灵蛇出洞,将他周身要害牢牢护住,裹挟着他冲破密室,飞向半空。
坠落途中,牛皮如鲲鹏羽翼般舒展,猎猎作响,将呼啸的狂风化为缓冲之力。何二望着下方已成火海的灵鹫宫,耳畔犹响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心中五味杂陈。
待何二惊魂稍定,方知此中暗藏玄机。原来,当年冯阿三奉虚竹之命设此机关,非但要令灵鹫宫秘籍永绝江湖觊觎,更念及日后触动机关者,必是舍生取义之辈,当有厚报。他耗尽十载心血,以机关术之大成,于密室四角设下四把“逍遥椅”。
平日里,四椅如寻常木具般静默,嵌于地面纹丝不动。然一旦有人落座,椅中机括便如蛰龙惊起,刹那间精铁流转,万千金属细索自椅背、扶手处激射而出,宛如天罗地网,将人体周身大穴尽数护住,其精巧处,竟能在瞬息间依身形变换防御。与此同时,地下暗格应声而启,借灵鹫宫爆炸之威,推动座椅如离弦之箭,破窗而出。
更妙者,每张座椅背后皆覆有特制牛皮,其上以蝇头小楷抄录绝学。何二所坐之椅,恰藏有“小无相功” 的心法精髓,辅以 “函谷八友” 毕生钻研的棋道精要、琴谱绝章,更有那巧夺天工的机关秘术。此等机缘,恰似冥冥中自有天意,既保得何二周全,更将逍遥派不传之秘,以这般奇诡又精妙的方式传承下去。
何二死里逃生,抚过怀中沾染硝烟的牛皮秘笈,忽觉掌心沁出冷汗。江湖险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八字箴言如黄钟大吕,震得他灵台清明。
当夜,他趁着月黑风高,踏遍荒山野岭,终于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洞窟中,以枯枝藤蔓遮掩洞口,又搬来巨石封住入口,将秘笈层层包裹,深埋于洞内隐秘之处。自此隐姓埋名,于市井间娶妻生子,每日粗茶淡饭,倒也平安度日。
岁月匆匆,何二垂垂老矣。临终之际,他将儿子唤至榻前,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腕,浑浊的眼中满是郑重:“我何家藏有绝世秘笈,然江湖风波诡谲,若无天资卓绝者,取出反为祸端。日后若子孙中有人天赋异禀,再做定夺,切切不可轻忽!” 言罢,颤抖着将藏宝之地一五一十相告,言毕长舒一口气,溘然长逝。
此秘密如暗河潜流,在何家代代相传。直至第四代,一声清亮啼哭划破夜空,何家诞下一子,取名何许人。此子自幼便显非凡,三岁时,便能指着街边招牌,咿咿呀呀念出文字;五岁起,见家中武师练拳,竟无师自通,有模有样地比划,招式间暗含章法;七岁那年,当地名士前来拜访,他当场赋诗一首,才情四溢,更与家中武师过招,三招两式便将对方击败。邻里皆叹,此子天赋异禀,世间罕有。
何许人七岁生辰那日,其父望着儿子灵动聪慧的双眼,想起祖父临终遗言,心中一动。他连夜赶往藏宝地,小心翼翼取出尘封多年的秘笈,郑重地交到何许人手中:“吾儿,此乃祖上机缘所得,望你善加修习,莫负先辈苦心。” 何许人双手接过,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自得了祖传秘笈,何许人如痴如醉,将自己锁于柴房之中,窗外花开花落,他皆充耳不闻。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只见他时而闭目凝神,运功行气,周身似有薄雾萦绕;时而伏案疾书,将“函谷八友” 杂学一一拆解钻研。
那“小无相功” 的心法,被他反复揣摩,每一个字都仿佛刻入了骨髓,十年光阴转瞬即逝,竟将这门绝学练得出神入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韵。而 “函谷八友” 的琴棋书画、机关杂学,在他手中更是信手拈来,尤以琴艺、棋艺,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何许人十七岁那年,其父望着他日益沉稳的气度,深知家中已无可传之艺,遂托尽人脉,将他送至昆仑派门下。掌门青灵子见何许人眉清目秀,举止不凡,心下已是欢喜,待得知他竟有“小无相功” 的根基,更是大喜过望,当下便收为关门弟子。
在昆仑派中,何许人凭借深厚的“小无相功” 底蕴,修习昆仑内功竟如有神助。两种内功在他体内水乳交融,相互滋养,精进一分,另一门也随之更上一层楼。他能随心所欲,在两门内功之间自如切换,当真如鱼得水。有了这雄浑内力的支撑,他习练剑术更是突飞猛进。
每日清晨,他便在昆仑之巅,迎着朝阳舞剑,剑光闪烁,如寒星点点;深夜里,他仍在月下揣摩剑招,一招一式,都力求尽善尽美。三年光阴,“迅雷剑法” 在他手中已使得出神入化,那凌厉的剑招,精妙的变化,竟与师父青灵子相比,也不落下风,令昆仑派上下无不惊叹。
何许人于武学一道虽臻化境,然其于文墨之事亦不曾懈怠分毫。案头常年摆着经史子集,纵使练剑至深夜,亦必展卷诵读。晨起挥毫泼墨,笔下龙蛇飞动;暮归抚琴吟诗,清音绕梁不绝。如此寒耕暑耘,待到弱冠之年,但见他一袭青衫,面如冠玉,谈吐间引经据典,举止处尽显儒雅,端的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恰似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君子。
在昆仑派中,他奉师命行走江湖,或锄强扶弱,或调解纷争,屡立奇功。于沧州府,他以精妙棋艺破解江湖赌局黑幕;在雁门关外,一曲琴音化解了门派间的十年仇怨;更在数次正邪交锋中,以“迅雷剑法” 力挽狂澜。其剑若惊鸿照影,琴如流水高山,棋似星罗云布,这般文武双全的风采,渐渐传遍江湖。
江湖中人素爱品评俊杰,那些好事之辈,见他剑法、琴艺、棋技皆登峰造极,堪比当世圣贤,便冠以“昆仑三圣” 之名。此号一出,江湖间茶余饭后皆以此为谈资,更有不少武林豪杰、文人雅士慕名而来,只为一睹 “三圣” 风采。
青灵子素知何许人天赋卓绝,早将他视作昆仑派衣钵的不二人选。见徒儿声名如日中天,引得江湖豪杰竞相折节,表面虽不动声色,实则暗喜于心,常抚须自语“昆仑派振兴有望”。
一日,师徒二人于松涛阁对弈,棋盘上黑白子错落如星斗。青灵子执白子轻敲棋盘,忽而笑道:“江湖盛传‘昆仑三圣’剑术通神、琴艺夺魄、棋术入圣,这般风采,当真是我昆仑派百年来第一人。” 话音未落,便见何许人离席长揖,神色恭敬如对泰山:“虚名误人,‘昆仑三圣’何足道哉!弟子愿弃此浮名,更名何足道,惟愿潜心武道,不负师门教诲。” 言罢,腰间玉佩轻晃,叮咚之声清越,恰似他澄澈心性。
青灵子见他言辞恳切,却仍不愿就此放弃。第二日,特将何足道唤至掌门密室,取出象征昆仑派至高权柄的玄铁令,郑重道:“为师观你才德兼备,他日执掌昆仑,必能光耀门楣。这掌门之位,非你莫属。”
何足道闻言,面色骤变,疾步上前扶住师父手臂,言辞中满是惶惑:“承蒙师父错爱!然弟子生性疏懒,于门派事务一窍不通,亦无争雄之心。掌门之位干系重大,还望师父另择贤能,莫要因弟子耽误门派前程。” 他双目灼灼,神情不似作伪,额间更渗出细密汗珠,显是心中焦急。
青灵子望着徒儿决然的神色,手中玄铁令缓缓垂下,长叹一声,似有千钧之重。良久,方将玄铁令收入匣中,拍着何足道的肩膀道:“罢了罢了,强求不得。”
何足道仗剑西行之际,忽闻沙砾间传来微弱呻吟。循声而去,但见一人倒卧黄沙,血染征袍,正是西域名侠尹克西。那人气若游丝,却死死攥着一封密函,见何足道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拼尽最后气力将信函托付:“此信... 关乎武林气运... 务... 务必送至少林...” 言罢,气绝而亡。何足道轻抚逝者双目,将密函贴身藏好,调转马头,径往中原而去。
行至潼关古道,忽闻一阵清越笑声穿林而来。但见一位绿衫少女足踏青骢马,手持金铃,正与三名西域僧人对峙。那三人正是西域少林潘天耕、方天劳、卫天望,手中禅杖舞得虎虎生风,口中却叫嚷着要夺少女腰间玉佩。
何足道折扇轻摇,信步踏入战局,笑道:“三位大师以多欺少,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话音未落,折扇已化作点点寒星,招式看似随意,却暗含昆仑绝学,三僧只觉手腕一麻,禅杖竟脱手飞出,跌落在十丈开外。少女抚掌而笑,自报姓名郭襄,二人一见如故,结伴同行。
待至嵩山脚下,何足道孤身潜入少林寺。夜色如墨,他施展绝顶轻功,如鬼魅般掠过十八铜人阵,直入罗汉堂。三丈高的降龙罗汉雕像手中,竟凭空多出一封密函,而寺中武僧毫无察觉。然而,正当他欲悄然离去时,忽闻一声“阿弥陀佛”,觉远大师携徒张君宝拦住去路。
三人交手间,觉远大师以九阳真经浑厚内力化作无形气墙,张君宝虽初涉武道,却天赋异禀,招法奇诡。何足道虽未落败,却在这番较量中惊觉中原卧虎藏龙,自己终究是井底之蛙。
月照嵩山,寒意沁骨。何足道仰天长叹,声震四野:“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何足道自今而后,终生不履中原半步!” 言罢,衣袂飘飘,转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殊不知,他这番离去,留下了多少江湖传说。其深厚内力,除修炼《九阳真经》的觉远大师外,少林寺内鲜有人能敌;那如鬼魅般的轻功,更成了武林中经久不衰的谈资,令无数后辈武者心驰神往。
来源:文化学堂天天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