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文化创意产业曾是城市发展的 “香饽饽”。千禧年初,官方斥资扶持电影长片、民间艺术表演遍地开花、原创独立品牌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形成了 “全民文创” 的热潮。然而,新冠疫情的冲击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市场的热情。政策的摇摆不定让创作者举步维艰,地方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文化创意产业曾是城市发展的 “香饽饽”。千禧年初,官方斥资扶持电影长片、民间艺术表演遍地开花、原创独立品牌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形成了 “全民文创” 的热潮。然而,新冠疫情的冲击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市场的热情。政策的摇摆不定让创作者举步维艰,地方特色在工商民生融入邻近地区的浪潮中逐渐被同化,文创产业沦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 “鸡肋”。曾经承载着文化交流与创意梦想的艺墟,也从特色化走向形式化,成为城市记忆中的 “过去式”。
今年春季的艺墟虽然官宣有 200 多个参与单位,但现场所见却令人失望。来自中国内地、本地、香港、台湾地区和马来西亚的摊主,摆卖的手作产品高度雷同,集中在佩戴饰品和小型摆件,使用材料和制作方式大同小异。例如,某摊位的手工项链与相邻摊位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包装。这种 “千摊一面” 的现象,让消费者感到审美疲劳,创意被淹没在重复的商品海洋中。
除了商品同质化,艺墟的体验也缺乏创新。音乐表演区观众疏落,互动活动寥寥无几。消费者在市集上只能走马观花地浏览商品,缺乏参与感和沉浸感。相比之下,五・一黄金周期间议事亭前地区域的热闹场景,与艺墟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让人难以相信两者位于同一个小城。
官方作为活动的筹办单位,在策划和运营上存在明显不足。与大型展销活动相比,艺墟缺乏主题化和差异化策略。例如,本地定期举办的婴幼儿、生活百货、婚嫁、汽车甚至游轮的商贸展销活动,虽然产品形式单一,但通过创造活动主题、区分产品特色,成功吸引了大量人流。而艺墟的主办方却未能从众多商品中找出推销重点,导致活动缺乏吸引力。
借鉴苏州狮山市集的成功经验,艺墟可以定期设定不同主题,如 “非遗文化周”“环保创意市集”“国风拾翠” 等,将地域文化、非遗技艺、潮流艺术与市井烟火有机融合。例如,狮山市集以 “最中国・文博市集” 为主题,邀请故宫博物院、河南博物院等 50 多家文博机构参与,推出千种特色文创好物,吸引了超 22 万人次参与,总销售额突破 500 万元。
除了手工艺品,艺墟可以增加美食区、手作体验区、文化讲座等多元业态。例如,苏州的 “创意无界” 大学生原创非遗市集,不仅展示了缂丝、苏扇等非遗文创作品,还设置了古琴演奏、桃花坞木版年画制作体验等活动,吸引了大量客流。
参考日本东京跳蚤市场的做法,艺墟可以设立摊主审核机制,优先选择具有原创性和故事性的摊主。例如,东京跳蚤市场由专业团队严格挑选摊主,确保每个摊位的产品独特且符合活动理念,吸引了大量消费者。
为摊主提供设计培训、营销策略指导等支持,帮助他们提升产品竞争力。例如,莆田学院举办的 “中匠杯” 文创伴手礼设计大赛,通过培训和评选,推动了优秀作品的成果转化。
利用 AR/VR 技术增强消费者的体验感。例如,湖北文创市集的 AR 明信片,消费者扫描二维码即可进入虚拟世界,欣赏与明信片内容相关的立体动态信息;豫园商城的 AR 导览系统,让游客通过手机扫描楼宇、街区,获取 IP 形象讲述的故事,提升了游园体验。
通过线上平台进行宣传和预售,扩大艺墟的影响力。例如,苏州的 “市集游” 通过社交媒体和电商平台推广,吸引了大量年轻消费者;台湾的闽台文创市集通过线上直播和线下活动结合,实现了两岸文化的深度交流。
政府可以提供资金补贴、场地支持或税收优惠,鼓励摊主创新,并吸引更多优质品牌参与。例如,上海市杨浦区出台政策,对新引进的文创企业给予最高 300 万元的购房补贴或 150 万元的租房补贴。
将艺墟纳入城市文化发展规划,建立品牌化、内容差异化、体验沉浸感和文化共情力的长效运营机制。例如,苏州通过打造 “市集游” 品牌,将市集与文旅消费相结合,推动了城市文化的传承与创新。
艺墟的困境不仅是文化创意产业的缩影,更是城市发展中如何平衡商业价值与文化传承的挑战。要让艺墟重焕生机,需要官方、摊主和消费者的共同努力。通过主题化与差异化策略、摊主审核与培育机制、科技与文化的深度融合,以及政策支持与长效运营,艺墟可以从 “形式化” 走向 “体验化”,成为促进贸易、文化交流和人文联通的重要平台。唯有如此,艺墟才能避免沦为互联网里的一段文字、一些图片和零星的视频,而是成为城市文化的 “活态载体”,让创意与文化在市集的烟火气中永续传承。
红河蒙自何伶/供图
来源:文化是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