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方砚辞第一次见到楚清窈,是在长安大剧院的后台。深秋的穿堂风卷着脂粉味,他倚在消防通道口点烟,砂轮擦响的瞬间,追光灯突然打亮舞台。
霓虹在玻璃幕墙外流淌成河
高跟鞋敲碎寂静的夜
他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白玫瑰上
她说方砚辞,我们两清了
源自网络
(一)
方砚辞第一次见到楚清窈,是在长安大剧院的后台。深秋的穿堂风卷着脂粉味,他倚在消防通道口点烟,砂轮擦响的瞬间,追光灯突然打亮舞台。
素白水袖破开黑暗,楚清窈在光束里折腰。青丝垂落时露出半张瓷白的脸,眼尾描着桃花妆,泪光却在转身时坠成珍珠。方砚辞夹烟的手顿了顿,烟灰簌簌落在西装袖口。
"方总?"助理林默抱着羊绒大衣追来,"程小姐问您......"
"告诉她我在透气。"
方砚辞掐灭烟头,目光仍锁在台上。楚清窈正踮着足尖后退,绣鞋在木地板上拖出细响,像小猫挠着谁的心肝。
(二)
化妆间暖气开得燥人,楚清窈对着镜子卸妆。假睫毛黏在眼睑,扯得生疼。
"楚小姐。"雕花木门吱呀推开,程雪宁裹着银狐披肩斜倚门框,"听说你母亲又住院了?"
化妆棉在掌心攥成团,楚清窈盯着镜中艳光四射的女人:"程小姐消息灵通。"
"灵通谈不上。"程雪宁抚着新做的美甲轻笑,"方家要注资长安剧院,你猜他们最想裁掉哪个赔钱部门?"
铜制发簪突然摔在梳妆台上。楚清窈转身时戏服广袖带翻粉盒,纷纷扬扬的脂粉里,程雪宁看见那双含情目泛起寒光。
(三)
"方先生要包养我?"
楚清窈裹着羽绒服站在会所后巷,路灯把影子拉得伶仃。方砚辞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积水里,倒映着破碎的月光。
"是资助。"林默递上黑卡,"方总说......"
"说人话。"她突然笑出声,睫毛结着霜,"要我每周几去跳脱衣舞?"
车窗缓缓降下,方砚辞的侧脸浸在阴影里:"楚小姐,令堂的肾移植手术排在三个月后。"他转动铂金打火机,火苗蹿起时照亮腕表,"或者你现在回剧院,看程雪宁怎么把你编的《洛神赋》改成艳舞。"
(四)
翡翠吊灯在穹顶摇晃,楚清窈赤脚踩在方砚辞的羊毛地毯上。真丝睡裙滑过腰窝,她突然被攥住脚踝。
"你抖什么?"方砚辞的拇指摩挲她凸起的踝骨。
"冷。"
"撒谎。"他把人拽进怀里,雪松香混着威士忌气息压下来,"当年在后台瞪程雪宁的胆子呢?"
楚清窈偏头躲他的吻,发丝扫过红木茶几上的白玫瑰:"方砚辞,我们只是在做交易。"
"是吗?"他咬住她耳垂低笑,"那你哭什么?"
(五)
程雪宁摔碎第三个水晶杯时,方砚辞正在给楚清窈戴翡翠镯子。春带彩的料子衬得腕子更白,他忽然皱眉:"怎么又瘦了?"
"方总不知道?"林默抱着文件进来,"楚小姐连吃三天泡面,说要攒钱......"
"林助理!"楚清窈猛地抽回手,镯子磕在茶几上铮然作响。方砚辞钳住她下巴逼人抬头,却看见她眼底血丝。
"怕我死得太早?"她笑得像淬毒的刀,"放心,在方先生玩腻之前......"
响亮的耳光声惊飞窗外麻雀。方砚辞看着自己发麻的掌心,突然发现她左脸有颗小痣,藏在粉底下像粒朱砂。
(六)
楚清窈离开那天下着冻雨。林默替她撑伞,黑色迈巴赫碾过满地枯叶。
"方总让您接电话。"林默第叁次递来手机。
楚清窈望着航站楼闪烁的LED屏:"告诉他,手术费我会慢慢还。"
"方总说不用......"
"要还的。"她摸出褪色的平安符扔进雨中,"不然这辈子都扯不清。"
飞机冲破云层时,方砚辞正站在别墅露台。脚边躺着摔碎的翡翠镯子,春带彩的断面像道狰狞的伤疤。
(七)
三年后的慈善晚宴,方砚辞在拍卖厅看见那枚翡翠镯。主持人说捐赠者是青年舞蹈家楚清窈,大屏幕播放她在悉尼歌剧院的独舞。
"三千万。"方砚辞举牌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方总,赝品也值得抢?"
他转身看见楚清窈裹着墨绿丝绒旗袍,胸前别着白玫瑰胸针。程雪宁挽着未婚夫经过,突然嗤笑:"楚小姐傍上新金主了?"
"程小姐说笑。"楚清窈晃了晃左手婚戒,"我先生是顾氏医疗的......"
拍卖槌重重落下。方砚辞扯松领带冷笑:"顾明城知道你在床上......"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大厅。楚清窈揉着发红的手掌微笑:"方砚辞,我们两清了。"
(八)
方砚辞舌尖抵着发麻的腮帮,拍卖厅的水晶灯在视网膜上炸成碎芒。楚清窈转身时旗袍开衩掠过他西装裤管,带起三年前熟悉的茉莉香。
"楚小姐!"顾明城从贵宾室疾步出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记者都在拍......"
"正好。"楚清窈将碎发别到耳后,婚戒在镜头下泛着冷光,"方总当年资助我的转账记录,明天会出现在顾氏官网。"
程雪宁突然拽住方砚辞的袖扣:"砚辞你看她多嚣张......"
"程小姐。"方砚辞抽回胳膊,盯着楚清窈颈后淡去的红痕,"你未婚夫挪用公款养的情妇,上周刚在妇产科挂号。"
(九)
地下车库冷得像停尸房。楚清窈的高跟鞋卡进排水槽,被顾明城拽进迈巴赫后座。
"利用我气他?"顾明城扯开领带,"方砚辞刚拍下镯子就往你账户打八千万。"
"顾总不也利用我洗白医疗事故?"楚清窈按下车窗,由着冷雨扑在脸上,"三个月前你递名片时我就说过——各取所需。"
顾明城突然掐住她下巴:"如果我现在想要更多呢?"
金属碰撞声乍响,苏小小举着防狼喷雾踹开车门:"姓顾的!当年你在悉尼灌醉窈窈偷拍裸照,真当老娘死了?"
(十)
方砚辞踹开别墅门时,楚清窈正蜷在沙发里煮红酒。肉桂棒搅碎月光,她晃着酒杯笑:"来要回八千万?"
"为什么装结婚。"方砚辞扯掉领带压上来,威士忌混着血腥气喷在她颈侧,"顾明城碰过你哪里?"
"方总以什么身份问?"楚清窈用高跟鞋尖抵住他胸口,"金主?仇人?还是......"
玻璃杯突然炸裂在墙头。方砚辞赤红着眼撕开她衣领,却在看到锁骨下的手术疤时僵住。楚清窈趁机扇他第二耳光:"这道疤是你当年逼我打胎留下的!"
程雪宁冲进病房时,楚清窈正在给母亲剥橘子。点滴管突然被扯断,程雪宁攥着水果刀抵住氧气管:"给砚辞打电话!说你要跳楼!"
"程家破产了才知道疯?"楚清窈将橘子瓣塞进母亲嘴里,"你买通护士给我下避孕药时,没想过方砚辞会查银行流水?"
刀尖划破氧气面罩,程雪宁突然被保镖按倒在地。方砚辞站在门口擦眼镜片:"程小姐,楚阿姨病房有六个隐形摄像头。"
"为什么......"程雪宁口红糊了半张脸,"我十八岁就跟你......"
"因为十年前剧院后台。"方砚辞将监控截图甩在她脸上,"往清窈舞鞋里塞刀片的,是你吧?"
(十二)
初雪落在长安剧院屋顶时,楚清窈在跳最后一支《洛神赋》。方砚辞站在三年前的位置,看月光缠在她足尖。
"方先生来讨债?"楚清窈裹着羽绒服哈白气,"钱都汇到你账户了。"
方砚辞忽然单膝跪地,捧出碎镯子粘成的玫瑰:"我把方氏股份转到你名下,能不能......"
"方砚辞。"她蹲下来与他平视,眼尾桃花妆被雪水晕开,"你永远分不清爱和占有欲。"
救护车鸣笛刺破雪夜时,方砚辞还攥着那朵玻璃玫瑰。楚清窈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身影,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痕——这次是真的两清了。
(终)
三年后悉尼歌剧院,方砚辞在贵宾席看楚清窈谢幕。她小腹微隆,顾明城正弯腰给她穿棉袜。
"方总还不死心?"苏小小递来喜糖,"窈窈现在可是顾太太。"
大幕落下时,方砚辞摸出震动的手机——【楚清窈 向您尾号1314的账户存入80000000.00元】
雪松香混着奶香飘过座位,他忽然想起初见那晚,她眼角的泪光其实是追灯故障落下的玻璃渣。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