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现在插播一则新闻:根据市疫情防控指挥部要求,东城区、沿江区、下普区的酒吧、KTV、网吧、桌游吧等场所即时起暂停营业。具体复工时间……”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灵活就业
“现在插播一则新闻:根据市疫情防控指挥部要求,东城区、沿江区、下普区的酒吧、KTV、网吧、桌游吧等场所即时起暂停营业。具体复工时间……”
在网约车后座上的聂凡听到车载收音机里传来的突发新闻时,忍不住骂了一声“我去!”
更具体的脏话还没骂出口,手机响了。
“老聂啊!你出门了没……噢!今晚酒吧不让开工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挂掉电话后,聂凡直接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点燃了一根香烟后,郁闷地吐起了烟圈……
……
自从一年前从省音乐学院毕业后,聂凡先后参加了近十档音乐类真人秀综艺节目的海选,无一不在海选中就被筛掉。
眼看着大学时在琴行兼职教琴的积蓄快要花得干干净净,聂凡只好答应了高中同学的邀约,成为了酒吧驻场的职业乐手。每天晚上背着吉他游走在市区的各间酒吧,为一个个水平参差不齐、但外貌却是光鲜靓丽的酒吧歌手弹响伴奏。
这样的日子很累,但收入却很是可观。然而这样的工作大多是日结的工资,也就养成了聂凡花钱大手大脚的坏习惯。
如今酒吧停工了,他不禁悲伤地打开了微信钱包,开始估算剩下的三千来块钱在交外房租和水电费后,究竟还能够支撑自己多久的生活。
一个小时后,聂凡出现在网络直播间里。
之前工作过的其中一间酒吧曾经搞过几次网络直播,貌似也赚了点钱。在这个没工开的晚上,他打算也学着弄一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能不能搞点钱回来也好。
给酒吧的电工打了个电话咨询过后,聂凡总算是搞好了设备,并注册了直播间。又在书柜里翻出了去年万圣节演出时用过的熊猫面具戴上后,灵活就业人员聂凡的第一次直播开始了。
2.直播首秀
每一个人在创业之前都有过雄心壮志以及对收入的美好设想。但这些壮志和设想往往会在升至最高点时被现实掐住喉咙,然后狠狠地砸往地上。
聂凡已经开播一个小时了。
在这一个小时里,他已经在家里的电子合成器上弹完了从中世纪巴洛克到现代流行钢琴风格的七、八首曲子,但直播间的围观人数一直都保持在个位数。而仅有的两个小红花打赏,竟然还是围观的网友给点错的。更过分的是,那家伙点错了之后还不忘说了一句“对不起,按错了,请问能退回给我吗?”
在一首律动强烈的《FunkNo.1》弹完后,聂凡长叹一声,不想再弹了。
“大熊猫,你会唱歌吗?”
就在聂凡正要关掉直播间时,一个名为“二丫”的网友突然在屏幕上刷出了一个问题。
聂凡没声好气地直接回应道:
“不会。”
“可是你的琴弹得这么棒,不可能不会唱歌啊!”
聂凡平时在酒吧里最烦的就是那种没事找自己尬聊的小女生,如今这个二丫的话就正是聂凡最讨厌的那种演出后的尬讪。
但伸向屏幕要去关闭直播的手却停了下来。
“二丫为主播打赏10个火箭!”
10个火箭,每个100元。好家伙!这丫头是直接给自己刷了1000块啊!
“熊猫头,现在我是榜一大姐了!你给我唱首歌吧!”
面对二丫的金元攻势,聂凡实在是伸不出手去关闭直播间。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心态后,挤出了一个笑容——尽管他此时戴着面具,网络另外一边的网友并不能看到他脸上生硬的表情:
“恭喜二丫成为本直播间的榜一大姐!请问我的榜一大姐现在想听什么歌呢?”
等了好几一阵,都没见二丫回应,聂凡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丫头该不会也是按错了吧?
这继续弹也不是停播也不是的尴尬状况持续了大概两分钟,二丫又再说话了:
“随便吧!我就想听你唱歌。”
于是聂凡想了想,在合成器上按下了Bm7和弦……
一曲深情但轻快的《PlasticLove》唱完后,聂凡抬起头看向手机屏幕,却发现二丫早已下线,直播间的围观人数变成了刺眼的“0”,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失落,便随手关掉了直播间,瘫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
3.回忆
夏侯涓本随父姓夏,但无奈家里还有个姓侯的母亲。父母为了秀恩爱,在孩子的姓后面又加上了母亲的姓,结果二十多年来一直被各种误会成复姓夏侯。
但作为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夏侯涓的日子过得算是写意。
只维持了半年婚姻的前夫给她留下了一家广告公司。公司主要靠着出租几个广告资源,加上平时接点演出活动代理之类的,竟在每个月交租交水电费交税交网费之余,还成功地养活了自己和手下的三十来号员工。
今天晚上,夏侯涓被相亲对象放了鸽子。在餐厅里生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闷气之后,才百无聊赖地在手机上刷起了直播。
在刷掉了两个跳舞直播和一个探店吃播后,夏侯涓被屏幕里那个戴着熊猫面具的男人所吸引住了。实际上,吸引她的并不是熊猫面具,也不是男人,而是男人的十个手指所驾驭的那台红色的Roland合成器给吸引住了。
记忆里,她也曾经有过这么一架合成器。
就这样,夏侯涓留在了这个直播间。戴上耳机后,开始沉醉在熊猫头的演奏之中。
突然间,夏侯涓发现屏幕里的一切很有一种行为艺术般的滑稽感:这个播主明明在一个小时里都毫无收益,但却坚持着他的直播表演。然而他的演奏虽然充满了技巧,但却没有一点情感,活脱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演奏机器。
于是她心血来潮地在手机上打上了一行字:
“小熊猫,你会唱歌吗?”
夏侯涓想看看,没有感情的演奏机器会不会唱出没有感情的歌。
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个要求立刻就被播主给拒绝了!想起了几个小时前才刚刚被相亲对象放鸽子的夏侯涓当场就飙了,气不打一处来的她立刻就点开了打赏页面:
“你这孙子竟然还敢在老娘面前装大爷?看老娘不拿钱砸到你乖!”
果不其然,十个火箭刷出去后,那个熊猫头当场就乖了。但当播主让自己点歌时,夏侯涓却没有了想法。想了半天后,还是决定让对方自己发挥。
反正自己本身就没有想要听什么歌的想法,主要的目的是想听对方开口唱歌而已。
清脆的电钢琴声从耳机中响起,带着霓虹国梦幻情感的小调和弦与Citypop特有的慵懒律动突然将夏侯涓带回了记忆中。
“该不会是那首歌吧……”
随着熊猫头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一滴豆大的泪珠从夏侯涓的脸上滑落……
音乐结束后,夏侯涓默默地关掉了直播间,任由已流成河的泪水在在双颊上淌过……
4.网友初识
聂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躺在床上不愿动弹的他拿起了插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想看看这疫情管控究竟什么时候结束——毕竟这直接影响到了自己这个月能不能按时交房租。但锁屏界面上的一大堆推送却让他吓了一跳!
怎么这直播平台还有交友信息推送的?
解锁了手机,27条好友申请让聂凡有些紧张。因为这27条申请全部都是来自于一个叫做“二丫”的用户,正是昨晚怒刷十个火箭后又突然消失的家伙。
“该不会是真的刷错了,找我退钱吧?”
通过了二丫的好友申请后不到一分钟,对话框突然就弹出了一条信息:
“这里聊天超过三句要付费,你微信多少?我加你微信聊!”
看着这丫头直接了当的好友申请,聂凡一阵无语。现在的小姑娘也太过直接了吧?连“你好”都懒得说一声?
纳闷归纳闷,聂凡还是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给发送了过去。
“神经病啊!你发个收款码给我干嘛?”
聂凡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习惯性晒码了!于是连忙重新截图,让对方能在三句聊天内加上自己的微信。
嗯……终于加上了……
“熊猫头,你怎么给自己的网名起做‘浪人’啊!太俗了……你有40岁了么?”
微信好友通过后,二丫直接就是劈头盖脸的嘲笑,让聂凡差点就有直接将对方拉黑的冲动!但念在昨晚十个火箭的面上,他强忍着生气,劈里啪啦地在屏幕上敲起了回复:
“那‘二丫’又是什么鬼名字?乡里拔草的小姑娘吗?”
二丫立刻回复了一个表情。那是一只猫生气地将另外一只猫摁在地上的动图,上面还有“给老子死”的表情配文。
这两个刚认识的网友斗了好一阵的图,二丫终于步入了正题:
“喂!我看你琴弹得不错,有没有兴趣教我弹琴?”
“没兴趣。”
“我给钱!”
“那给多少?”
“嗯……先试课,要是你教得好的话,价钱倒是好说!”
“你不会是想白嫖骗课吧?”
“十个火箭老娘不眨眼就刷给你了,会稀罕这点钱吗?就怕你教不好而已!
聂凡想了想,对方似乎说得有点道理。于是向她回复道:
“如果是要上网课的话,我还需要配点设备。等我弄好了,回头联系你哈!”
“行!那我下午也去买台电钢琴。对了,我在同城直播刷到你的,咱俩应该在同一个城市。要不中午出来吃个饭联系一下感情?在东城区有家叫‘乐升’的茶餐厅,味道很不错的!”
“算了吧!瞧你这抠门劲,哪有人请客去茶餐厅的?你还是好好存钱交学费吧!”
与二丫有一句没一句地扯了一阵后,聂凡还是选择结束了这段没营养的对话,把手机插上充电,便去洗漱一番。
收拾过后,聂凡的肚子传来了一阵“咕咕”声,他才想起了昨天连晚饭都还没有吃。正计划着中午吃点啥时,突然想起二丫说的那家乐升茶餐厅其实就在街角不远处。于是拿起了手机和钥匙后,踢着人字拖就出门去了。
5.抓小偷
跟往常的每天一样,夏侯涓在清晨六点准时醒来,并在简单的打理后,换上了运动服到小区花园里跑步去。
早上七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夏侯涓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拿起了手机想要刷刷八卦新闻,突然却想起了昨晚在直播间里听到过的《PlasticLove》。虽然夜间的哀伤情绪已经被清晨的太阳扫得一干二净,但回忆里的情愫却使她鬼使神差地再次打开了直播软件,找到了那个戴着熊猫头的播主。
浪人?这是什么鬼名字……
……
虽然夏侯涓的公司一直有稳定的业务,但每天早上回公司处理工作却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
终于检查完一堆文件后,夏侯涓的手机适时响起,看来自己给熊猫头发去的27条好友申请终于有回应了!
上午十一点,虽然熊猫头拒绝了自己的吃饭邀约让夏侯涓略感不爽,但对方倒也算是答应了自己的拜师要求。想着多年前的追求似乎可以不明不白地实现了,心里倒是有点小高兴。于是拿出了个小镜子补了补妝后,便拎起了小包,准备出门。
“小珊,我去吃饭了,要给你带一份吗?”
“好的涓姐!我要虾仁滑蛋饭加一杯冻柠茶!”
来源:搞笑到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