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男友和秘书领证那天,我坐上了飞德国的航班,去嫁救过我的特种兵(完)深秋的夜晚,京城的犯罪团伙藏身之地。
男友和秘书领证那天,我坐上了飞德国的航班,去嫁救过我的特种兵(完)
深秋的夜晚,京城的犯罪团伙藏身之地。
乔听雨经历了长达十天的折磨,被救出来时满身是血,曾经光彩照人的千金小姐如今眼神空洞:“我好脏,你们杀了我吧…”
一位高大的特种兵,眼眶红润,紧紧抱着她,轻吻她那肮脏的伤痕:“不!你不脏,嫁给我吧,我会带你离开京城,去德国开始新生活。”
“我用我的生命和信仰发誓,我会永远对你好,用一生来治愈你的伤痛。”
永远对她好…
乔听雨的泪水滚滚而下。
但就在十天前,那个曾经承诺永远对她好的秦深,却拒绝支付赎金,说要让她受点教训,就这样毁了她。
乔听雨压下心中的绝望,含泪闭上了眼睛:“好,我嫁给你。半个月后我们去德国,我需要时间处理父母在京城留给我的遗产。”
如果有人愿意救她,愿意疼爱她,谁又想死呢?
父母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幸福地活着。
那位充满正义感的特种兵,温柔得不像话:“好,我都听你的,半个月后,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事情就这么定了,乔听雨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直到夜晚才回到家。
站在熟悉的别墅门前,她心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爱意。
在秦深放弃救她的那一刻,他们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情谊,就此终结。
她输入密码,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走到玄关,她听到里面的对话。
秦深的公关助理何姣姣声音柔和:“深哥,听雨姐只是说了我几句,你却故意不交赎金惩罚她,都十天了,你不担心她出事吗?”
“不用管她。”
是秦深的声音,那个曾经对乔听雨百依百顺的男人,现在语气冷淡:“也该让她受点教训了,不然她总是针对你。”
乔听雨身体一颤,后退一步,心中充满了寒意。
她从未想过,短短半年时间,曾经爱她的秦深会变得如此陌生。
以前,她哪怕只是手指破了点皮,他也会大动干戈地请来京城所有的外科专家为她治疗,说:“听雨是比梵高还厉害的天才画家,你的手受一点伤我都心疼。”
后来,知道她要去德国留学,他就改变了自己的志愿,陪她一起去国外读书。
还说:“我们从小就订了婚,你迟早要嫁给我,我不跟着看着,你要是被别的男人追走了,我找谁哭去?”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半年前他从德国回来后,秦深认识了公关助理何姣姣,他就变了。
被他捧在手心的人变成了何姣姣,而她乔听雨成了不能容忍的恶毒女人…
乔听雨进屋时,秦深正在温柔地喂何姣姣喝汤。
秦深看到她,一脸惊讶,随后皱眉:“回来了还站在外面吹风,被绑匪关傻了吗?还不快进来。”
乔听雨脸色瞬间苍白。
何姣姣似乎被她的样子吓到,可怜兮兮地躲进秦深的怀里:“听雨姐,我没惹你生气啊,你瞪着我干什么?”
秦深立刻沉下脸,冷声道:“绑匪没把你教乖是不是,你再背着我欺负姣姣,我就把你再送给绑匪折磨,过来吃饭!”
乔听雨麻木地看了他一眼,坐在餐桌前。
何姣姣见状,夹了一块红烧肉到乔听雨碗里,怯生生地笑了笑:“听雨姐,你看起来瘦了好多,多吃点吧。”
乔听雨看着那块红烧肉,脑海中却满是绑匪们的狞笑。
被烙铁烫伤的皮肤,就跟眼前的红烧肉一模一样。
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姣姣给你夹的,不想吃也给我咽下去!”
秦深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克服着生理上的恶心,乔听雨用筷子将肉送入嘴里。
然而,肉刚一进嘴,乔听雨差点就吐了出来。
“啪!”
秦深板着脸放下筷子:“你还敢吐?”
乔听雨一惊,本能地跪在桌边,抱着头求饶:“不要,求求你不要……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曾经那个自信满满,骄傲如凤凰的乔大小姐怎么会跪地求饶?
秦深皱着眉头,惊讶地说:“你在说什么胡话,谁打你了,乔听雨,你怎么了?”
乔听雨只是恐惧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深心中涌上一股烦躁,说:“不想吃就回你房间去,别在这里惹人烦。”
男人眼中的厌恶,让乔听雨瞬间失去了力气。
她像逃跑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后,她才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她的房间是别墅中视野最好的,有宽大的落地窗,豪华的装修,按照她的喜好定制的公主风格家具。
这些都是秦深亲手为她准备的。
但现在,看到这些,她只觉得痛苦,全身都痛……
过了一会儿,她苦涩地笑了笑,低声自语:“秦深,你放心,我半个月后就走,到时候就不会惹你讨厌了。”
她颤抖着手从桌上拿起一本画册,上面画着她设计的婚纱,各式各样的婚纱,她曾经幻想着有一天会和秦深一起穿上。
但现在,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了。
她数了数,正好有十五张。
她拿出一张,摸了摸彩笔下的绚丽婚纱,然后含泪撕掉了。
画册上的婚纱,只剩下十四条。
距离她去德国的期限,只剩下十四天。
乔听雨合上画册后,口袋里的新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
打开一看,一个陌生的头像发来消息:婚纱你想要什么样的?
紧接着,是几张婚纱的照片。
这些婚纱或梦幻或优雅,和她画册上的婚纱风格惊人地相似,确实是她喜欢的类型。
还没等她询问对方是谁,对方又发来消息:你是不是没存我的备注?
我是救你的特种兵,你的未婚夫,京城陆氏集团的继承人陆庭深。
陆庭深?
乔听雨愣住了,救她的特种兵化了妆伪装,她当时迷迷糊糊,根本没看清是谁。
在京城,秦家算是一流豪门,那陆家就是豪门中的顶尖。
陆庭深可是京城财团的巨头,跺一脚能让全国金融震动的陆氏总裁,他怎么还兼职特种兵?
接着,对方又发来了一张自己的证件照。
乔听雨正要点开看,房门突然被推开。
她本能地关掉手机,然后就迎上了秦深冰冷的视线:“偷偷摸摸干什么?”
视线相对,男人眼中的冷漠让乔听雨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被绑架后,绑匪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秦深要五百万赎金,可他却说:“乔听雨一条命值五百万?被你们打死也是她活该。”
可明明她父母去世后,留下的千万遗产都是秦深帮忙打理的,只不过五百万,只是她平时买一个包的钱,他却不肯拿出来。
生生毁了她……
见乔听雨不回答,秦深不耐烦地吩咐:“你这房间暖气足,又在我隔壁,方便姣姣和我交流工作,今晚姣姣就住你房间,你去住客房。”
乔听雨木然地点头,转身要走。
可秦深却拉住她,皱眉:“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你真的是那个任性的乔大小姐吗?不会是别人整容伪装的吧?”
他俯身,想要抓住乔听雨的下巴仔细检查。
乔听雨被强行抬起下巴,眼中满是屈辱。
那个曾经骄傲的乔大小姐确实已经在被折磨的七天里死去,留下的只是乔听雨,一个只想完成父母遗愿活下去的女儿……
男人又嘲讽地说:“不交赎金让你受点苦,你果然变得听话了,都不闹了。”
乔听雨身体又是一颤。
她曾经全天候缠着他,不允许他和异性多说一句话,只是因为她爱他。
但在被折磨的十天里,每次被打,她都被迫一遍遍听秦深的厌恶之声从音响中传出。
现在只要一听他的声音,她的身体就像被针扎、电击,被水淹火烫……
对秦深的爱,早已化作痛苦。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缠着他。
十四天后,她要彻底离开他。
她强压住身体的疼痛,脸色苍白地说:“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们处理一下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我过几天就离开……”
话没说完,男人抓住她手腕的力度突然加大:“离开?你爸妈都死了,离开我你能去哪里?”
“姣姣是客人,只是看中了你的房间,你让让她怎么了?”
“不是的,我……”
乔听雨颤抖着,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昏暗的灯光洒在她精致白皙的脸上,她咬着唇,看起来有种莫名的诱惑。
秦深眼神一暗,像被迷惑一样将她推到墙角,低下头。
这时,“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何姣姣出现在门口,温柔地催促:“深哥,你和海城合作商的线上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
秦深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乔听雨,这才放开了她。
但在离开前,他命令道:“去客房等我。”
说完,他转身进了书房。
乔听雨感到无力,她本想和秦深提归还遗产,彻底切断两人的关系。
但没想到刚提起,秦深就生气了,他一生气,她就控制不住全身的疼痛。
她虚弱地扶着墙,颤巍巍地往客房走。
没想到没走几步,身后的何姣姣突然低声说:“乔听雨,你不知道吧,我和深哥早就睡在一起了,就连你被绑架那天,他也在我的床上。”
乔听雨猛地转身,却见何姣姣炫耀般掏出手机,怼到她面前——
屏幕上的照片,是秦深赤裸着上身搂着何姣姣,他背上都是暧昧的痕迹。
所以,她被匪徒折磨的时候,秦深却在和别人寻欢?
乔听雨眼中满是痛苦,何姣姣却还不满意,恶意一笑,手指又划开一张照片,阴毒地警告——
“你要是还敢继续纠缠深哥,我就把这照片传到网络上,让你‘好好风光’一把。”
照片上,是乔听雨一丝不挂被三个男人压在肮脏的地板上!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
乔听雨惊恐地退到墙边,恍惚间,好像在何姣姣的影子后又看到那群狞笑的男人!
难以言喻的恶心涌上心头。
她也突然明白过来:“你和绑匪是一伙的,何姣姣,你好恶毒,就不怕遭报应?!”
何姣姣笑得一脸得意:“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证据呢?”
“与其诅咒我遭报应,我劝你还是听话一点,连你‘主演’的劲爆小视频我都有,你要是还妄想勾搭深哥,我可不保证这些东西会不会出现在网上。”
和小人讲不了道理。
乔听雨强忍着怒意,想稳住何姣姣:“你想多了,从秦深拒绝拿赎金救我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对他彻底死心。”
“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再和你抢秦深,我已经有新的未婚夫了。”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什么未婚夫?”
秦深皱着眉头走过来,盯着乔听雨,声音里满是不满:“你又在跟姣姣说什么胡话?你就不能不炫耀我们之间的婚约吗?”
乔听雨心里一阵苦涩,以前秦深总是喜欢提起他们的婚约。
自从何姣姣出现后,婚约就成了一个秘密。
她后悔没有早点看透这一切,才落得如此境地…
秦深不是她的真命天子,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好。
深呼吸一口气,乔听雨鼓起勇气说:“我没胡说,我真的有新的未婚夫了,以后我不会缠着你了。”
她打开手机,把陆庭深的照片给秦深看。
“我选的未婚夫就是他。”
“未婚夫”三个字一出,秦深也看清了屏幕上的人。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这种话也能乱说?你就是因为我对姣姣好而吃醋,也该有个限度。陆庭深是出了名的冷酷禁欲,不近女色。”
“之前有个国际明星向他示爱,不到十分钟就被他封杀送去南非挖矿了。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居然敢拿他开玩笑?你都吃过绑架的亏了,还不改你那顽劣的性子。”
乔听雨心里一痛,难道她说真话也成了错?
还没等她开口,秦深就不耐烦地命令。
“总之,以后不要再为了气我而说什么新未婚夫的胡话,也不要再背着我欺负姣姣。”
说完,他就带着何姣姣进了书房。
乔听雨的心渐渐变冷。
她知道,秦深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还以为她像以前一样吃醋求关注。
但这次不一样,她要结婚是真的。
乔听雨回到房间,拿出行李箱,把护照等证件放进去,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最后把婚纱画册也放进去,就拎着箱子去了客房。
关上门后,她给律师打电话,处理遗产事宜。
既然和秦深沟通不了,那她只能寻求法律手段,毕竟,父母留给她的资产虽然是秦深在打理,但她才是资产的所有人。
律师回复很快,大概需要十来天时间,就能完成财产清算,找到新的职业经理人替她管理遗产。
既然决定分开,她希望能和秦深彻底断绝关系。
以后就不用再见面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深晚上并没有来找乔听雨。
乔听雨抱着手机,一晚上都在做噩梦。
清晨,她被疼痛唤醒。
肚子剧痛,像是有锋利的刀在割,她疼得眼前发黑,勉强下楼找药。
但刚走下楼梯,就无力地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间,似乎有人抱住了她,耳边传来秦深的声音:“你怎么了?”
“疼…我肚子好疼…”
乔听雨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没过多久,又听见秦深说:“给你拿了止痛药,快吃了。”
嘴里被塞进一颗苦涩的药,被喂水咽下去。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小心翼翼照顾她的秦深又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起,小腹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唔!”
乔听雨感到下半身疼痛到几乎失去知觉,这时,何姣姣尖锐的声音突然在大厅里响起——
“深哥,听雨姐下面突然流了好多血,她不会是流产了吧!”
乔听雨没听到秦深说了什么,只觉得秦深担忧的目光一闪而过,然后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乔听雨已经在医院,一睁眼就看到秦深坐在床边。
看到她醒来,秦深急忙握住她的手问:“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乔听雨对秦深的关心感到有些不习惯,她抽回手,稍微一动,肚子就一阵剧痛。
秦深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轻声说:“姣姣一时心急,拿错了药,导致你出血过多。”
“姣姣不是故意的,她内疚得嗓子都哭哑了,你就别追究她了。”
乔听雨立刻明白,秦深的关心不过是为了给何姣姣求情。
接着,秦深又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子,语气中带着施舍:“你好好养病,你住院这几天我都会陪着你。”
但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立刻站起身说:“你先休息,我去接个公司的电话。”
乔听雨已经听出,这铃声是何姣姣的专属。
她想起何姣姣之前给她看的照片,忍着痛下床跟了上去。
在楼梯拐角处。
秦深毫不避讳地和何姣姣视频调情。
“昨晚不是陪你一整夜,这才半天不见就急着找我,又想要了?”
“深哥,人家是公关助理,需求当然大,都给你打电话了,自然是想你想到不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乔听雨听不下去,脸色苍白地离开。
她一直以为,秦深的变化是半年前开始的。
但现在她发现,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相处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圈子里的富二代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但他连一句暧昧的话都不会说,始终只守着她一个人。
他从不和异性玩暧昧,他说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他说,他要宠她,让她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女人。
他说,他永远只爱她一个。
他们的第一次,她哭得很伤心,他发誓说永远不会让她受委屈,永远对她一心一意。如果做不到,就让他不 得 好 死,永远失去她…
回到病房,乔听雨已经泪流满面。
不久,她就收到了秦深的短信:公司有急事,我叫了阿姨来照顾你,想要什么就叫阿姨去买。
经历过绝望的痛苦,秦深现在的反悔对她来说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或许对现在的秦深来说,她就算死在那场绑架里,他也不会为她流一滴眼泪…
接下来住院的日子里,秦深也没再出现。
这些天,乔听雨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画册撕掉一张婚纱画。
画册上的婚纱只剩五件。
距离她去德国的时间只剩五天时,秦深终于来医院接她出院。
也不知道是医院这几天的治疗有效,还是因为离开秦深的日子越来越近,再次见到他时,乔听雨已经没有强烈的疼痛感。
回到家,何姣姣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迎了上来。
“听雨姐,你终于回来了,这段时间工作忙,我一直没机会去给你道歉,拿错药是我的错,今天我特地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赔罪,你待会儿好好尝尝。”
乔听雨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满桌子的辣菜。
耳边,秦深还附和说:“这段时间公司忙,姣姣的房租刚好到期,住在这里方便我和她交流工作。”
乔听雨笑笑:“你决定就好,都听你的。”
毕竟,这里是秦家的地盘。
秦深就算把整个别墅送给何姣姣,她这个外人也没权利说什么。
停顿了一下,乔听雨又补充道:“那何小姐继续住我的房间吧,我住客房就行。”
秦深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了?”
乔听雨还是微笑着:“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工作忙,她住你隔壁更方便。”
至于是更方便工作,还是更方便其他事情,那跟她无关了。
反正,秦深她已经不打算要了。
乔听雨乖巧地说完,就转身上楼:“我有点累,也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我先上去休息了。”
秦深深邃的目光看着乔听雨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发现她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她不闹了,他应该觉得轻松,但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滋味,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乔听雨进了客房后就没再出来。
但何姣姣却一直给她发着和秦深的亲密互动照片。
他们互相喂菜,在餐桌旁旁若无人地接吻,最后一张照片是秦深只围着一条浴巾,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
乔听雨,深哥说你现在已经不干净了,他以后只会要我,只会和我结婚,只会和我生孩子。
乔听雨合上手机,虽然知道何姣姣是故意挑衅,但那个“脏”字还是刺痛了她。
画册上的婚纱又被撕掉了一件。
一夜难眠,直到早上。
乔听雨一醒来,就收到了陆庭深发来的信息。
听雨,我查到了伤害你的绑匪和何姣姣的父亲有五十万的金钱交易,证据图片刚刚发给你了,需要我帮你处理后续事宜吗?
乔听雨盯着消息,打开图片看到转账记录,一时感到呼吸困难。
她勉强平静下来,颤抖着手回复:“谢谢你的证据,但比起你帮我处理后续事宜,我想直接报警。”
消息刚发出去,房门突然被踹开。
秦深暴怒的声音刺入耳膜:“乔听雨,你给我解释一下,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他说着,眼睛通红地把手机扔到她面前,屏幕上是一段极具冲击力的视频,标题是——
豪门千金乔听雨私生活糜烂,一女N男视频大曝光!
乔听雨瞳孔一震。
这是她被绑匪折磨时拍下的视频!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机强行镇定,直视着秦深暴怒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是你没有及时交赎金救我,绑匪们才对我下手,我才被拍下这些视频!”
秦深突然愣住,不可置信地说:“你在说什么,虽然我没有及时交赎金,但后来答应给他们一千万,他们只是关你几天……”
“够了,秦深。”
乔听雨实在听不下去,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后悔认识秦深。
记忆中那个飞扬跋扈溺爱她的少年,好像真的已经彻底消失了。
忍着泪,她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秦深看,语气镇定地说:“何姣姣的父亲给绑匪转了五十万,雇佣绑匪害我,我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屏幕上,是何姣姣父亲的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
“还有网上那些视频的传播,一定也跟何姣姣有关,我要报警!”
“不行!”
秦深几乎想都没想就阻止:“听雨,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真相,你先不要报警,万一是误会怎么办?”
短短一句话,像最狠的刀深深扎进乔听雨的心。
乔听雨极力忍着胸口奔涌的委屈,盯着他的眼睛质问。
“我伸冤为什么不能喊?证据确凿,是何姣姣毁了我!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凭什么现在让我息事宁人?”
秦深忙过来拉她,哑声说。
“听雨,我不知道你这些信息是从哪来的?大家都知道姣姣是我的助理,她要是卷入刑事案件,我和秦氏的形象都会受损。”
“你千万别被人利用了。”
“再说,姣姣没有你那样的背景,万一这事搞错了,对她的名声影响会很大,她刚步入社会,你这样会毁了她的...”
眼前的男人不停地说着,句句都是对何姣姣的维护。
乔听雨原本已经麻木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临走时,秦深再次叮嘱:“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别轻举妄动。”
“网上的视频我会处理的,你好好休息。”
秦深离开后,乔听雨才打开手机。
屏幕上,她已是泪流满面。
虽然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但他总能一次次刷新下限,深深伤害她。
她打开手机,正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热搜和视频都消失了,那些攻击她的评论也不见了。
秦深的动作这么快?
刚这么想,陆庭深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别怕,我已经处理了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四天后,请安心做我最纯洁美丽的新娘。
乔听雨一愣,原来是陆庭深出手了。
她想了想,又问:“谢谢你处理热搜,你有没有遇到秦氏集团也在压热搜舆论?”
对方很快回复:秦氏集团?秦深?据我所知,他现在应该在医院妇产科。
乔听雨的心猛地一沉。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何姣姣之前的挑衅——
乔听雨,深哥说你现在已经不干净了,他以后只会要我,只会和我结婚领证,只会和我生孩子。
她关掉手机,没有拨打报警电话。
她想看看何姣姣还有什么手段。
也想看看,秦深的心究竟会偏到哪一步。
...
夜晚降临。
秦深果然带着何姣姣来找乔听雨。
一进门,何姣姣就泪眼婆娑:“听雨姐,求你放过我爸爸吧,我爸爸给绑匪转账,只是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被逼无奈才给坏人打钱。”
“他绝对没有和绑匪合谋害你。求求你不要报警,一旦报警查出我爸爸赌博,他也会被抓的。”
“我给你磕头赔罪了。”
说着,何姣姣就要跪下,秦深如预期般地拦住了她。
“不能跪,医生说你上午动了胎气,需要好好休息。”
他心疼地抱着快要哭晕的何姣姣,转头对乔听雨劝道。
“你也听到了,绑架的事和姣姣无关,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坐牢的外公,孩子的未来就毁了。”
“所以,绑架这事...你忍一忍,别报警了。”
乔听雨气得紧紧捏住手机,深呼吸几次才勉强站稳。
她忍着心中的苦涩,最后问了句:“那我呢?秦深,视频已经被全网看过了,我的名声和未来已经被毁了,我该怎么办?”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发誓说会保护我一辈子?”
下一瞬,秦深微微一笑,似乎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听雨,我和姣姣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会补偿你,我和她也会永远照顾你,从今往后,我们三个就一起生活。”
乔听雨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听雨?”见她不语,秦深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补偿你。”
乔听雨推开他的手,心中是彻底失望后的平静。
在他看来,她的名誉和未来难道只是用补偿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乔听雨再次清晰地意识到,离开秦深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属于同一条路上的人。
她摇了摇头:“我有点累,想去休息了。”
秦深松了口气,以为已经安抚了乔听雨:“好,那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乔听雨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
她不知道秦深是怎么想出三个人一起生活的主意的。
但她不打算和秦深有未来了。
她和他,确实没有未来了。
…
接下来的三天,乔听雨没有再提绑架案的真相。
她一直保持沉默。
如果是以前那个高调的乔大小姐,她一定会反击,但现在她不想为这种无意义的争执浪费口水。
距离离开京城的倒计时,只剩下一天。
她只等着离开那天,把所有证据交给警方。
今晚,她回到房间,像往常一样拿出画册准备撕掉今天的一页。
但她正要动手,突然一道黑影笼罩过来,接着手腕被紧紧抓住。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本画册吗?你不是说我们以后的婚纱会从这里面选一个,你现在撕了它,结婚时穿什么婚纱?”
来人是秦深。
乔听雨抬头,对上了秦深通红的眼睛。
他固执地握紧她的手,等待一个答案。
但撕掉画上的婚纱还能有什么原因?自然是因为这画上的婚纱永远用不上了。
她永远不会穿着婚纱和秦深结婚了。
但她只是笑了笑,敷衍地说:“撕了可以再画,没必要这么紧张。”
秦深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何姣姣突然出现在门口,轻声提醒道:“深哥,我们还有个线上会议要开呢。”
秦深沉着眼瞪了乔听雨一眼,这才慢慢往外走。
乔听雨看得出来,他这种态度,是在等她认错服软。
对于撕婚纱画的回答,他显然不满意。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顺着他的台阶,缠上去解释原因,寻求原谅了。
但这一次,直到秦深走出视线,乔听雨都没有追上去,而是冷着脸找出打火机,点燃了撕下来的那张画。
看着火光一点点吞噬画上的璀璨婚纱,她的心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痛了。
是秦深,亲手把他从她的心里拔了出去。
画册的婚纱只剩最后一张。
等明天婚纱烧完,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
因为撕婚纱的事,秦深又不再理乔听雨,看见她也当作没看见。
这半年来,他没少为何姣姣而对她冷暴力。
直到下午下楼喝水,楼下传来何姣姣娇羞的一句,
“深哥,你从小就和听雨姐有婚约,明天却要和我去领结婚证,听雨姐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乔听雨握紧杯子,停在原地。
很快,秦深坚定的话传来:“听雨想要的婚礼我会给她,我和你领结婚证,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她肯定不会介意。”
长廊深处一股冷风吹过,吹得乔听雨心凉。
她直接走了出去,冷声说:“秦深,你替我做决定,问过我的意见吗?”
她突然的出现,让秦深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迅速恢复了冷静,带着乔听雨走进了房间。
“听雨,姣姣怀孕了,你知道她家境不好,一个人养不起孩子。我得和她结婚,这样孩子才能上户口,我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
乔听雨有些听不下去,打断了他。
“你误会了,我没想阻止你和何姣姣领证,只是在你领证前,先把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交接一下。”
秦深愣了一下,皱眉问道:“怎么突然要交接遗产?”
“这些东西是叔叔阿姨让我帮你保管的,你之前买基金被人骗,这些东西还是让我先收着吧。”
他下意识不想交出,不是因为秦氏集团缺那几千万资产,而是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好像这些东西一交出去,就再也抓不住乔听雨了。
他压下不安,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放心,即使我和姣姣结婚了,我答应给你的婚礼不会变,我们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表面上,只有你才是我的秦太太,姣姣很听话,她不会和你争什么。”
乔听雨刚想提出取消婚礼,何姣姣就哭着冲了进来。
“听雨姐,求你成全我和深哥吧,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个意外,我知道深哥只爱你一个,我不会和你争什么。”
“只是这个孩子已经来了,他已经有了心跳,已经是个生命,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以后我们完全可以三个人带着孩子一起生活。”
乔听雨冷眼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何姣姣和秦深真是一对,连道德绑架别人的方式都那么相似。
乔听雨转向秦深,反问:“如果我接受不了呢?”
秦深皱眉,半天才说:“我会给你时间冷静。”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亲的人只剩下我了,我相信你会接受的。”
原来,他就是明目张胆地利用她对他的爱,才如此肆无忌惮地践踏她。
乔听雨突然感到无力,也彻底失去了对话的兴趣。
她只是淡淡地说:“随便你们。”
说完,她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后,乔听雨联系了律师,全权委托他们负责遗产交接事宜。她给过秦深选择,既然他不爽快,那她只能通过法律手段拿回她的合法权益。
可能是出于愧疚,秦深晚上特意带来了一套她以前最喜欢的温莎牛顿水彩颜料。
“我记得你说过,这种颜料画出来的婚纱最美,之前的婚纱撕掉就算了,等你以后画出更美的婚纱,我们一起挑一件,在我们的婚礼上穿,好吗?”
乔听雨笑了笑:“谢谢。”
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那十天的折磨,她的手已经毁了,连拿筷子都不稳,怎么可能还能做精细的绘画工作?
她明明和秦深一起吃过饭,他还送她去过医院,他竟然连她身上的伤都没发现。
秦深…
他这样对她。
但愿明天警察找上何姣姣时,但愿他知道她永远离开他时,他依旧如此从容。
秦深离开后不久,乔听雨收到了陆庭深发来的信息。
“你明天上午十点乘坐T叁佰陆拾陆次航班,飞来德国柏林,我会在机场等你,不见不散我的新娘。”
乔听雨心中的阴霾,仿佛被陆庭深发来的这条信息驱散了一些。
她回复:好,不见不散。
她并不是非秦深不可。
…
第二天,清晨六点。
乔听雨早早起床,整理好个人卫生,检查了行李。距离飞往德国的时间只剩下四个小时。她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之前已经把所有必要的证件都带到了这里。洗漱完毕后,她拎起行李箱就能出发。
在离开房间之前,她拨打了报警电话,并将所有证据发送给了相关人员,同时聘请了一位刑事律师。何姣姣恶意伤害了她,而秦深知情却选择包庇。法律将会对他们的行为做出裁决,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切处理妥当后,乔听雨拎着行李箱下楼,时间已是早上八点。在大厅里,她遇到了打扮华丽的何姣姣。何姣姣故意挺着平坦的小腹,看到乔听雨拿着行李,冷笑一声:“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吗?我和深哥马上就要去领证了,你再怎么闹也没用。”
乔听雨没有回应,径直向外走去。何姣姣见她不搭话,轻蔑地哼了一声:“乔听雨,你得明白,能陪在深哥身边的人只能是我。你是千金小姐又如何,最后和深哥领证的还是我。”她继续说,“今天之后,深哥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我的孩子将来也会成为秦氏集团的继承人!”
乔听雨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心中冷笑,希望何姣姣在警察到来时还能这么得意。
走到院子时,她遇到了亲自开车的秦深。看到乔听雨拿着行李箱,秦深脸色一变,急忙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乔听雨挣脱他的手:“你昨天不是说让我冷静一下吗?我打算回我爸妈的房子住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秦深听后,心中的不安感却愈发强烈,皱眉说:“既然这样,你不如搬到我公司附近的公寓去。那里离公司近,你找我也方便。”
乔听雨没有说话。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而且,说不定警察很快就要来了,秦深可能根本没时间管她。
秦深见她不回答,心中涌起一股焦躁,忍不住上前抱住她,似乎只有这样,心中的不安才能稍微平息。“听雨,你这两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这样让我很不安,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乔听雨挣脱他的怀抱,退后一步静静地看着他:“你说。”
秦深看出她的不情愿,只好压抑着心中的不安,郑重承诺:“虽然我和姣姣要领证,但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到大爱的都是你。我保证,领完证后,我会给你一个全国瞩目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秦太太,好吗?”
可惜秦深不知道,乔听雨已经不再需要他了。爱他的那个乔听雨已经在那场持续十天的折磨中死去。今天,她要去和别人结婚,成为别人的太太。他不珍惜真心,自然有人珍惜。
乔听雨没有说话。秦深不放心,正想补充,不远处的何姣姣催促道:“深哥,我肚子不太舒服,我们快点去领证吧,中午还要去医院产检呢。”
不知为何,秦深的心慌感再次加剧,竟让他有一种感觉,这次和乔听雨分开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怎么可能呢?乔听雨的爸妈葬在京市,她又从小说要嫁给他,连她爸妈给她的遗产也都是他在打理。
她离不开他,也永远不会离开他。
想着,秦深最后抱住乔听雨,散去心底的慌:“听雨,不管以前发生什么我们都翻篇过去,婚礼过后,我门回到从前吧。”
乔听雨被紧紧箍着,有些窒息。
刚想挣扎,但秦深已经放开了她,笑着说:“去公寓等我,今晚我陪你。”
乔听雨垂下眼眸,心头又是痛又是自嘲,嗓子干哑说不出话。
早上九点。
看着秦深消失的车尾,乔听雨呢喃:“秦深,不是所有的痛都能翻篇,我们两人也注定回不到从前…”
听着渐渐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乔听雨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拉着行李箱,迎着清晨的阳光坐上了开往机场的车。
秦深,做错了事总要接受判决,付出代价。
而我给你的判决,是今生今世,我们永不再见。
乔听雨的飞机落地柏林勃兰登堡机场时,是德国时间凌晨五点。
从飞机的落地窗往外看,柏林的天还是和一片灰蒙,整个城市像是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中,凄清静谧。
乔听雨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德国,但心境不一样,感受都不同。
她有些迷茫的着人群往外走。
陆庭深说让她等着婚礼,做她的新娘。
她虽然回的没问题。
但心头还是紧张。
特种兵是国家选拔出来的顶尖人才,他的一身正气令她有天然的好感。
正想着,她从转盘处拿到行李出来,一个华人模样的青年就朝她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你是乔小姐吗?”
乔听雨愣了下,攥紧了行李箱把手,点了点头:“是。”
青年见她有些警惕,失笑道:“您不用担心,我是陆先生派过来接您的,您可以和陆先生打电话确认。”
自从被绑架后乔听雨就提高了警惕,闻言立马拿起手机给陆庭深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在等着他一般,几乎是一拨出去电话就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乔小姐,见到我的助理了吗?”
乔听雨不自觉的有些紧绷,只得说:“谢谢陆先生,见到了。”柒
她说完,助理已经接过她的行李,带着她往外走。
但耳边的电话还没有挂断。
“黑色宾利,车牌号是柒佰壹拾伍。”
乔听雨抬眼悄悄往前,果然在前面看到了陆庭深的车。
助理把她带到车前,微笑道:“乔小姐,您先上车吧,行李我来放就好。”
乔听雨点头道了谢,后车车窗玻璃是单面的,乔听雨以为后面没有人,所以在拉开车门,看到双腿交叠坐在另一边的男人时,心脏猛地跳了下。
男人骨相优越,眸深如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反射出有些冷峻的光芒。
远远看去,像是卢浮宫博物馆里,被陈列在中心的古世纪油画。
两个人上次见面已经是半个月之前,那时候的乔听雨狼狈不堪,他却紧紧将自己抱在怀里…
想到这里,乔听雨莫名有些不自在。
“乔小姐,这里不能长久停车。”
助理的提醒让乔听雨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后拉上车门,有些紧张的目视前方。
车辆缓缓开启,乔听雨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陌生的建筑。
“抱歉,我最近在德国风头太盛,被人盯住了,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亲自去接你。婚礼的事我想和你细聊,我想给你一个你喜欢的,全程参与的美好记忆,可以吗?”
一上车,乔听雨就听到男人温声和她解释。
乔听雨立马摇摇头说:“没关系,还是很谢谢你。”
她知道,他有一个身份是特种兵,职业特殊,她能理解,也不会过问不该问的事情。
陆庭深默然两秒,岔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想去外面吃饭,还是去家里吃?”
乔听雨搅着手指,垂眸低声说:“都、都可以。”
陆庭深点点头,说:“那就去家里吃。”
乔听雨听到“家”这个陌生字眼,眼中透出孤寂。
如乔听雨所想象的那样,陆庭深的家在一处辽阔的郊区,有一片很大的前坪后院,绕过喷泉池的花园,才是家里的大门,像是一座小古堡。
内里的装潢也带这种古欧世纪的沉稳低调,是深棕色调,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乔听雨身上,在地毯上投落一个拘谨的跟在陆庭深身后的影子。
家里的佣人已经做好了饭在等他们。
乔听雨坐在餐桌前,发现桌上居然都是国内的特色菜,而且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
她诧异的抬眸看陆庭深一眼。
陆庭深眉眼淡淡,见她看过来,解释说:“我也吃不惯这里的菜,以后你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和家里的厨师说,他们听得懂中文。”
乔听雨点点头,小声说:“谢谢陆先生。”
陆庭深笑了下,又说:“等吃完饭,我们再聊聊婚约的事情。”
乔听雨握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故作镇定“嗯”了一声。
飞快的吃完饭,陆庭深让她先在沙发上坐下,不久后拿来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推到了她面前。
乔听雨愣了下,伸手接过发现是‘婚前协议’。
陆庭深两手交叉搭在膝上,温声说:“我想过了,之前仓促准备婚礼还是不妥当,我想跟你一起准备。”
“我会很享受和你一起准备婚礼的幸福。”
“这协议,你仔细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改。”
乔听雨点点头,翻开文件时其实已经做好了例如未来他们感情破裂,自己可能要面临净身出户,又或者两人之间的财产要分清之类的条约。
然而她没想到这上面每一条都没有提到过离婚后怎么样,基本都是在保全她的婚后权益。
乔听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结果陆庭深的神情瞬间变得认真,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将自己卷入他眼中的漩涡。
“乔小姐,在婚前我必须告诉你,我只结一次婚,这也就意味着,你和我结婚后,不可能再离婚。”
乔听雨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下意识问:“那如果…你爱上了别人,又或者你觉得我这个人不好,怎么办?”叁
陆庭深失笑道:“如果我真的会爱上其他人,那么就不会等到现在才结婚了。”
乔听雨心跳了下,看着面前男人温和的笑颜,忽然觉得有些不忍。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
她合上文件,深吸口气,下定决心般说:“你知道的,我在绑架的时候我…”
“签了文件后把我们的婚期也定下来吧。”
陆庭深打断了她没有出口的话:“我如果介意,当初就不会跟你求婚,相信我,在我心里,你是最纯洁的玫瑰。”
乔听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却没有在陆庭深的眼中看到半分嫌恶或者同情,沉静如初到让她的内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旁边的助理及时的递过来一支笔。
乔听雨颤着手接过,在两份已经签好的名字旁边一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确定陆庭深的承诺可以持续多久。
但是目前眼下,她只是急需一个依靠,一个可以帮他彻底脱离秦深,脱离京市阴霾的依靠。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以她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佣人带着乔听雨去了她的房间。
那房间有些过于大了,一整片的落地窗,柔软纯羊毛地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衣帽间和配饰间,隔出来的书房、客厅,三米乘三米的大床,浴室里有着如游泳池般的圆形下陷浴池。
佣人笑着说:“衣服都是先生临时购置的,先生说他不知道您的穿衣喜好,您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拿抽屉里面的卡去买。”
乔听雨有些懵然,小声问:“陆先生以前有过情人吗?”
佣人立马道:“从前我不知道,但是我在先生身边工作了壹拾伍年,从没见先生带人回来,这个房间从先生搬进来开始就一直空着,前段时间先生才派人出来。”
乔听雨点点头。
乔听雨自小也是养尊处优,倒不是被陆庭深的豪横大方震惊,而是这个男人的用心。
她刚才看了一眼,所有的衣服、鞋子、包包都是当季的高定新品,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结果却被他像陈列一样摆在衣橱里。
给乔听雨介绍完房间,临走前,佣人又对她说:“夫人,旁边就是先生的房间。”
石破天惊般的一声‘夫人’,让乔听雨面颊泛上红晕,几乎是慌乱的点点头。
“那夫人你多睡会儿吧,先生说让您倒到时差,之后再带你去柏林逛一逛。”
“好。”
佣人离开后,乔听雨在房间里好自己的行李,然后从衣帽间拿了条睡裙,泡了个澡。
躺到柔软的床上,望着窗外景色时,乔听雨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哪怕是秦深最爱的自己,也从没有这样用心的对待过自己。
精确到连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包包、珠宝都一清二楚。
陆庭深这个人看起来有些深不可测,但很奇怪的是乔听雨并不害怕他,反而看到他时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她也想不了太多了。
她的人生迄今为止已经一团糟,再糟又能糟到哪里去,先睡个好觉才是正经的。
乔听雨醒来时,已经是德国时间,第二天的凌晨三点。
她也没想到自己一觉能睡这么久,肚子饿的咕咕叫,爬起来下楼去找吃的。
结果没想到楼下还亮着灯,但是厅中又空无一人。零
乔听雨做贼似得溜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时看到里面有一个很漂亮的草莓蛋糕。
她有点想吃,但这是人家的东西,她不好意思拿,就只拿了一个西红柿。
正要合上冰箱门时,却被一只从后伸长的大手拦住。
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对上了陆庭深深邃的视线,手里的西红柿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肚子饿了吗?”
陆庭深的嗓音还带着淡淡的哑。
乔听雨咽了口口水,小声说:“我吵醒你了吗?”
陆庭深说:“没有。”
话音落下,他越过乔听雨,拿出了冰箱里的草莓蛋糕,温声说:“蛋糕是买给你的,本来想昨天就给你吃,但你没醒。”
“现在吃也可以,不过先吃点热的垫垫肚子吧。”
男人的身形高大,乔听雨抬头都只能看到他的下巴,阴影落下带着种莫名的压迫感。
乔听雨咽了口口水,说:“好。”
陆庭深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将手里的蛋糕递给她,挽起睡衣袖子,说:“我去给你下面。”
说完,合上冰箱,转身去了厨房,把落在地上的西红柿捡起来扔进了垃 圾桶里。
乔听雨拿着蛋糕乖巧的坐到了餐桌前,撑着下巴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
昨天陆庭深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年长者的魄力,让乔听雨多看一眼都觉得很有压力。
但现在的陆庭深身上穿着宽松的浅灰色睡衣,头发也柔软的耷拉在额前,瞬间像是年轻了十岁,好看的有些惊为天人了。
乔听雨鼻尖现在都仿佛还萦绕着他身上的乌木沉香。
这样的陆庭深,高贵的出身,特种兵的背景,怎么可能三十五岁了还没有爱人呢?
难道是…那方面不行?
乔听雨开始做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
直到一碗热腾腾的葱花面摆到自己面前。
香味扑鼻,乔听雨眼睛一亮,味觉雷达开始启动,尽量控制自己不在陆庭深面前狼吞虎咽。
陆庭深似乎坐在她身旁看了她一会儿,又起身端来了一杯热牛奶。
在乔听雨风卷残云般吃完这碗面条时,他端坐着,淡笑道:“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领结婚证吧。”
乔听雨差点被牛奶呛住,舔了舔唇,瞪着清澈干净的双眼看着他,抿抿唇说:“这么快吗?”
陆庭深又说:“也可以再等等。”
乔听雨喝了口牛奶,眼珠子转了转,小声说:“别,就明天吧。”
陆庭深立马说:“好,听你的。”
乔听雨的手指捏紧了牛奶杯,看向陆庭深,“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认真的说:“今天吧。”
不快一点的话,乔听雨总会想着这个事情,害怕陆庭深突然悔婚,又怕秦深突然找过来—
不过,她临走前报了警,秦深这会儿应该自顾不暇,没时间来找她麻烦吧?
陆庭深挑了下眉,镇定道:“好。”
吃完早餐,乔听雨去楼上换了身衣服,又难得心情很好的化了一个淡淡的妆。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乔听雨的双眼还是不自觉的被一片水雾迷蒙。
很多年前,她也这样期盼着有一天自己会穿着最漂亮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容,挽着所爱人的手臂幸福的踏入民政局的大门,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现在,她竟是连幸福都不敢奢想了。
贪心的代价过于惨痛。
她只求陆庭深对她不要像秦深对她那样残忍,给她一个自由成长的小空间,这就够了。
她下楼时,发现陆庭深也已经换了一身低调的深黑色西装等在楼下。
不过唯一不同的时,他系了一条深红色的领带,那是他身上唯一的一抹鲜彩,却衬得他格外的妖冶惑人。贰
陆庭深看到她时,眼中的笑意加深:“很好看。”
乔听雨的心漏跳一拍,抿唇笑了下,抬眸看他,认真说:“你也是。”
在国外的国内公民可以在大使馆领证,而且流程很快。
递上资料,拍照宣誓,盖章拿证全程不超过半个小时。
出来时乔听雨还盯着手里的结婚证发呆。
“听雨。”
忽然被陆庭深喊名字,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他。
男人似乎心情很好,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庆祝新婚,我们去外面用午饭?”
“好。”
陆庭深带乔听雨去了一栋私人临江餐厅,在大厦的顶层。
等餐时,陆庭深问:“听雨,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婚礼场地?”
乔听雨现在仍有种不真实感,闻言只道:“我都听你的。”
“婚纱呢?我之前给你挑的那几款,你还喜欢吗?”
乔听雨立马道:“可以的,我都很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乔听雨的错觉,她总觉得陆庭深的笑意淡了下来。
餐上来后,乔听雨胃口出奇的好,吃了很多。
柏林的白天没有国内明媚,从顶层的落地窗往下看,整个城市都带着一种忧郁的迷蒙。
又或许是乔听雨自己内心惆怅。
“听雨。”
她最近总是喜欢发呆,直到陆庭深喊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发现他递了一个东西给自己。
乔听雨垂眸,看到了丝绒盒子里,泛着璀璨亮光的钻戒。
“我对设计不在行,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不敢定制,直接买了最大的。”
乔听雨的双眼都被这枚有她大拇指那么大的钻戒闪瞎了。
都这么大了,还在乎什么设计啊。
她咽了口口水,内心震撼的同时,将戒指又重新递到了陆庭深面前。
陆庭深愣了下,问:“不喜欢吗?”
却见女孩把纤细漂亮的左手伸到了自己面前,笑吟吟道:“你帮我戴上。”
陆庭深眸色翻涌,小心地将她微凉的手轻轻握在自己手心,然后将闪烁的戒圈推上她的无名指。
灯光迷乱中,乔听雨神色郑重的对男人说:“谢谢你,陆庭深。”
回去的路上,乔听雨还看着自己手上的大钻戒发呆。
过了会儿,又探头去看陆庭深的手,发现他右手无名指上也已经戴上了一个点缀着细钻的戒圈。
乔听雨试探道:“陆庭深,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指尺寸的?”
陆庭深笑了下,如实说:“目测,我给设计师看了你的照片,她根据你的身形、体重,测出来的。”
乔听雨目瞪口呆:“好厉害。”
陆庭深玩笑道:“其实刚才给你戴戒指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担心戒指大了或者小了。”
乔听雨偏头看着他,好奇道:“陆先生也会担心这种事吗?”
陆庭深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有些无奈:“我担心的事情很多,在你到我面前之前,我在担心你会不会真的过来。”
她愣愣看着他,指腹拂过钻戒的边角,道:“我也在担心你会不会后悔…”
毕竟她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他,只是想寻他做自己的庇护,没有想过这样的自己真的能和他结婚。
陆庭深可是年少成名、名动京市的金融天才,连秦深提到他也不由要忌惮三分。
别说是现在破败不堪的乔听雨了,就是从前的自己,也未免配的上他。
“陆家人从不随便许诺。”陆庭深说。
陆庭深已经给过自己很多次承诺,乔听雨觉得自己也应该给他一个承诺。
“陆庭深,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但是我能绝对保持这段婚姻中的忠诚,只要你不说结束,我会陪你…到老。”叁
“好。”
陆庭深嘴角带着笑,但是眼中却凝着一种让乔听雨看不懂的神色,让人的心都跟着发麻颤动。
陆庭深说婚礼安排在了两个月后,由陆父陆母按照传统的习俗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在十二月中旬。
但婚礼场地和婚纱却迟迟没有定下来。
这件事情还是家里的佣人悄悄告诉自己的。
于是晚上陆庭深回来的时候,她在餐桌上就问了。
陆庭深面上带着无奈的笑,说:“我没有艺术细胞,又有选择困难症,关于婚礼场地和婚纱,总是拿不定主意。”
乔听雨咬了咬筷子,陷入沉思。
视线落在自己现在除了日常生活外仍不能太过用力的右手,有些恍然。
陆庭深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忽然说:“你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们可以一起去试试婚纱。”
乔听雨回过神来,点点头说:“好啊。”
她能够感受到男人对她的尊重,也确实能感受到自己回答之后,男人放松的高兴。
这种感觉真不赖,是和秦深在一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很舒服。
第二天,乔听雨一下楼,陆庭深就递给了她一个手册。
“关于婚礼的场地,你帮我参考一下吧。”
乔听雨接过来,一直在车上都看的入神。
“我想要草地婚礼,蓝天、白云…但是十二月的柏林应该没有阳光明媚的时候吧。”
陆庭深看着她眼中逐渐黯淡的光,温声说:“那就把婚期订在明年的春天或者夏天。”
乔听雨一愣,忙道:“不不不,我再选一个好了。”
陆庭深没说话,只深深看着她,笑意里都是温柔。
车在一家私人订制的搞定婚纱工作室前停下,乔听雨跟在陆庭深身后往里走。
才踏进门槛,手腕就倏地被从后拉住。
她吓了一跳,受惊般用另一只手抱住了陆庭深结实的手臂。
陆庭深立马伸手将她护在怀中。
乔听雨紧攥着陆庭深,愕然抬眼时,对上了秦深阴沉的视线。
“乔听雨,过来。”
乔听雨的心砰砰跳的厉害,喃喃道:“不要。”
秦深面沉如水,上前就要来拉扯她,结果还没靠近,就被旁边陆庭深的保镖制住了。
陆庭深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人,沉声道:“秦先生想要对我的妻子做什么?”
“什么妻子!乔听雨是我的未婚妻,人尽皆知!”
秦深眼睛都红了,可他哪里是那保镖的对手,只能狼狈的抬眸瞪向乔听雨。
乔听雨攥紧了陆庭深的手,眸色晦暗的看着他,道:“秦深,你已经结婚了,我也结婚了,我们的婚约也已经结束了。”
秦深猩红着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怒气冲冲道:“乔听雨,就算你因为我和姣姣结婚的事伤心,但是你也不应该一走了之,还找了警察和律师告我们,现在他们一家人都抓进去了,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乔听雨镇定道:“没错,是我提交了所有证据把他们一家送进去的,他们害我被绑架、凌辱,我不仅想告他们,我还要告到他们牢底坐穿,就连你包庇纵容何姣姣的事情,我也不会放过。”
乔听雨感受到身侧男人的体温,还有鼻尖萦绕的那股乌木沉香,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很有底气。
秦深眸色震颤,嗓音也哑了:“听雨,我说了绑架案的事情和娇娇没有关系,而且姣姣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对她负责,但是在我心里,你还是我最爱的人…”
“有没有关系让警察查查就知道了。”
她深吸口气,别开视线,淡淡道:“我不想和你多说了,何姣姣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至于你…我离开秦家的时候只带走了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而你在绑架案中对我的伤害,已经足够抵偿这些年秦家对我的好了。”
乔听雨面无表情的打断他,带着婚戒的那只手在陆庭深手臂上下滑,最后钻入他的掌心中,和他十指相扣。
她感受到了男人紧绷的肌肉,却也因此更加有了勇气。陆
“你滚吧,我看在秦叔叔和秦阿姨的份上,没有对你下狠手,但我也绝对不会再对你心软。”
“现在我也已经结婚了,庭深是我的丈夫,我会留在德国和他在一起,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陆庭深将乔听雨的手紧紧的包裹在了宽大的掌心里。
而秦深望着两人恩爱的姿态,一脸不可置信,脑子里面翻江倒海的涌过许多他和乔听雨从前的画面。
他找过来的时候,其实脑子里面并不是因为何姣姣的事情在生气,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见她,一见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开始口不择言,又再妄想用从前那种伤害她的方式博取她的注意和伤心,然后再服软,让她妥协。
然而在秦深发现这些伎俩都没有用了之后,他终于气急了,等着乔听雨和陆庭深牵在一起的手,大声怒道:“乔听雨,你敢结婚?我说了我会给你一个盛大婚礼,而且我们是有婚约的!我都不嫌弃你,你凭什么招呼都不打就和别人结婚!陆庭深知道你被绑匪…啊!”
没等他话音落下,陆庭深已经一脚踹在了秦深的胸口。
那一脚没有收力,秦深登时痛的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在乔听雨脑袋空白的嗡鸣声中,她听到陆庭深沉声对保镖说:“把他带走,扔远点。”
紧接着,是一声极尽温柔的问候和关心:“听雨?”
“对不起…”
乔听雨的眼睛红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整个人都发起抖来,嘴里不断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陆庭深…”
陆庭深心如刀割,将乔听雨抱起来,拢在自己怀中。
“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乔听雨登时在他怀中挣扎起来,红着眼睛挣扎着摇头:“不要、不去医院,不要去医院!”
温厚的大掌轻抚过她单薄的脊背,勉强带给了正处于惊吓中的乔听雨一丝安全感。
“好,不去。”
“回家。”
直到陆庭深将乔听雨抱进家门,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乔听雨还在哭。
女孩的眼泪像是山上的泉水,怎么也流不尽,连带着陆庭深的心上的血一起流。
吩咐佣人打电话去喊家庭医生后,陆庭深就坐在乔听雨床前,像是大人哄小孩睡觉般,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
“听雨,别怕。”
乔听雨的眼泪止住了,抬起通红的双眼看向陆庭深,哽咽着说:“陆庭深,秦深说的对,我脏了,我配不上你,我的手断了,我再也不能画画了。”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和你结婚也只是为了寻求你的庇护,我是在利用你,我这么卑劣…对不起,对不起。”
陆庭深无措的用指腹擦过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压下心底积攒的暴虐情绪,拂过她苍白的眉眼,心中的阴霾难以散去。
“我真后悔,那一年没有把你抢到我身边。”
“乔小姐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医生扶了扶眼镜,叹道:“我建议你带她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心理检查,这样也更有利于她的恢复。”
“还有她的手,我看了你发过来的病历,她的手腕是中度骨裂,但是因为治救不及时,所以靠药物恢复几乎不太可能了,不过你可以再带她去我老师的私人医院看看,我老师肯做手术的话,说明还有恢复的可能。”
陆庭深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低声说:“谢谢。”
医生看他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玩笑道:“还从来没有见过我们传闻中不近女色的陆先生这幅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上人?”
陆庭深淡淡道:“我的妻子。”
无视医生朋友震惊的询问,陆庭深‘礼貌’的将人请出了家门。
将医生送走,陆庭深给国内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
“把关于乔听雨那场绑架案,调查到的资料都好,务必详细无比发给我。”
本来陆庭深是想等把乔听雨养好一点再提这件事情,因为有乔听雨的配合,这件事情才能处理的更加完美,那些人付出的代价也更加惨痛。
但是既然他们都找上门来了,陆庭深意识到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
要早点解决,才能让她的妻子真的安下心来配合治疗。
做完这些,陆庭深转身去了乔听雨的房间,坐在她床前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还紧皱的眉眼,他的心也跟着压抑。
…
乔听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睡梦中一直有人在追自己。
她在泥泞的道路上一直跑一直跑,可是就是看不到终点。
终于,她跑累了,摔在了地上,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听雨。”
她倏然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然后猝不及防对上了床边陆庭深担忧的视线。
“你没有吃晚饭,胃难受吗?”
陆庭深俯身,探手自然地摸过她的额头。
乔听雨懵然的看了他一会儿,眼眶又红了,紧抿着唇不说话。
陆庭深蹙眉:“怎么了?”
乔听雨吸了吸鼻子,想和他说很多,可是落到嘴边,却只剩三个字。
“我饿了。”
陆庭深松了口气,失笑道:“我让阿姨去热菜。”
乔听雨点点头,却忽然有点不想使力气,在陆庭深起身时拉住了他的手,小声说:“你…可以抱我下去吗?”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