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母亲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贤妻，父亲和情人苟且了45年，她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却从来不过问，从不让父亲难堪，从未为难过那些女人。

我母亲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贤妻，父亲和情人苟且了45年，她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却从来不过问，从不让父亲难堪，从未为难过那些女人。

因此哪怕她只生下我和姐姐，没给父亲生个儿子，父亲也不愿和她离婚。

毕竟像她这样省心的妻子，他找不到第二个了。

父亲是个最要面子的人，家里有端庄大气将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母亲，外面有温柔小意、知冷知热的情人们。

哪怕这是整个圈子人尽皆知的秘密，但没人敢在他面前捅破。

然而，他体面了一辈子，却在68岁生日那天，出了这辈子最大的洋相，可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1、

我叫陈思薇，今年36岁，是陈氏医药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我的父亲是陈氏医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陈鹏先生，母亲是蔷薇与玫瑰服装品牌的创始人肖玫女士。

我还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姐姐陈意薇，十年前难产去世，给我留下一个小外甥女佳音。

从我记事起，我的父母就是分居状态了，我很少见到父亲，他好像总是很忙。

如果没事情，他基本上不回家。我问过姐姐了，她和我的情况差不多。

我们是由母亲一手养育长大的，母亲对我们一视同仁，从来不偏袒任何一方。

也许是因为在法国留学的经历，她格外开明。

她尊重我们的性格、尊重我们的喜好，从来不会因为我们是孩子，她是大人就武断的替我们做决定。

她说我们姐妹只要不违法乱纪，她希望我们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而不是父母希望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们是她的孩子，但也不止是她的孩子，我们先是我们自己。

她从来没有停止工作，哪怕是在孕期、月子期间和哺乳期。

她对我们姐妹说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哪怕是婚后。

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句“我养你呀”，这是条捷径，可是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手心向上的日子，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

为工作拼搏努力虽然很艰苦，但一定是最可靠的。

我和姐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父亲背叛了母亲呢？

那一年姐姐9岁、我6岁，我们从课外兴趣班结束课程后，被司机送回家。

路上我们想起母亲生日快到了，于是进了一个商场给母亲买礼物，希望能给她一个惊喜。

你猜怎么着？父亲先给了我和姐姐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

各自精心挑完礼物打算回家的我们，意外撞见了总是“忙工作”的父亲陪着一个陌生女人逛街，两个人举止亲昵，父亲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在奢侈品店里豪掷千金。

姐姐先反应过来，脸色难看起来，我虽然年纪小，但也发现情况不对劲。

回家后，我们找到了在花园阳光房插花的母亲，她将盛放的蔷薇和玫瑰错落有致地插进花瓶里，并且非常满意地将成品画下来。

知女莫若母，发现我们的表情不对，母亲立刻停止了作画。

还不等她问我们发生了什么，我就将商场里看到的事情愤愤不平地告诉母亲，姐姐补充细节部分。

母亲听完我们姐妹俩的叙述，没有丝毫愤怒、怨恨、震惊，她平静得如同听了一个无聊的故事，眼睛里根本没有一点波澜。

按理来说哪怕是听见别人家这样的八卦，也会有很大的情绪起伏吧，更何况母亲是当事人。

可是她只是温柔地笑着说她知道了，冷静得完全不像一个得知丈夫出轨的妻子。

她的语气和平时与我们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母亲是伤心太过了?还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呢？

母亲将我们拥入怀中，说让我们担心她了，说我们都是她的宝贝，说谢谢我们我们好贴心。

最后她告诉我们不要在意这些事情，过好自己的日子，她心里有数。

我打心眼里替母亲不值，她在忙完自己的工作后，还要替父亲操持这个家，养育我们姐妹俩，爷爷奶奶也很认可她这个儿媳妇。

父亲呢？总是讲自己工作忙，忙到没时间回家陪父母、妻子、女儿们，但却有时间陪情人逛街。

连一向温婉腼腆的姐姐也觉得父亲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母亲呢？可是他除了自己对得起谁呢？

我想起自己从小就要强好胜，事事不肯落后于人，又有些桀骜不羁。

曾经就因为听到某个有生意往来的中年商人的一句“女孩子怎么能比得上男孩呢？”，就什么都要和男生较劲。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圈子里的男孩子人人都怕我。

但我就是喜欢他们比不过我，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憋屈样。

父亲其实是窃喜我总是能碾压那些有儿子的人家，嘴上却总教育我一个女孩子这样实在是太强势了，这样不好。

从前我不乐意搭理他，总是沉默着左耳进右耳出。

那天后他再说这句话，我直接一句那是他们太菜了菜就多练，别总出来丢人现眼。

给他噎得说不出话，但我确实没说错，他们什么都比不上我，就因为多了胯下二两肉，就能“光宗耀祖”了。

2、

我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同桌是个活泼的小姑娘，我们还挺聊得来的，她总说自己的父母吵架。

她还挺会讲故事的，绘声绘色的，有一次可能讲得太好了，还引起了前后桌好几个同学的附和。

我问他们，他们父母都会吵架吗？

后桌的女班长想了想认真地说，别说夫妻了情侣都是会吵架的。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吵架的两口子，她说她母亲看的某个电视剧上是这样说的。

电视剧骗人，我就从来没见过我父母吵架。

父亲很少回家，母亲好像也不在意他回不回家。

后来我想想也是，母亲有工作、有我们姐妹俩、爷爷奶奶也喜欢她，一个背叛她的男人，她大可不必在意。

我们姐妹俩本来就和这个鲜少关心我们的生物学父亲就不亲近，何况发现了他如此丑恶的一面。

我们是一定要和辛苦养育我们、疼爱我们的母亲统一战线的。

父亲背叛她，我和姐姐是不会背叛她的，我们因为不舍得让母亲伤心。

其实我有些好奇，虽然父亲和母亲看上去就那样，可是母亲第一次发现父亲背叛她的时候会伤心吗？

毕竟父亲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我们姐妹俩的父亲。

也许她也伤心过，也许是彻底死心了吧。

我父母结婚十周年，父亲是个最要面子的人，何况他的生意需要夫妻和睦的形象。

而我的外公是个最传统的人，他和我外婆婚姻幸福美满。

我的舅舅们婚姻幸福美满，我母亲自然也该是婚姻幸福美满的。

那一天的晚宴格外隆重，父亲穿着母亲搭配的西装，炫耀是母亲特意设计的。

可是我母亲的品牌只做女装，原因就是她不擅长做男装。

母亲没有穿高定礼服，而是一件月白色绣着紫色蔷薇花的苏绣旗袍，意外地衬得她娴静优雅、落落大方，连父亲都多看了她几眼。

我和姐姐自然也穿着母亲设计的精致又舒适的裙子被父母簇拥着，看起来真有几分幸福一家人的感觉，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当我发现当年和父亲一起逛街的女人也在宾客里，爷爷奶奶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知道他们和父亲说了什么。

父亲借整理衣服离席，那个女人随后也出去了，回来的只有父亲。

母亲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个细节，我知道她在大庭广众下演了一晚上戏，甚至亲生父亲和哥哥们面前还要演，我想想都觉得累。

总而言之，她全程扮演一个夫妻恩爱、家庭美满的夫人，她要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

是的，这个微笑确实只出现在她工作中的社交场合中，私底下面对我们，她从来不这么笑。

我和姐姐都替母亲觉得委屈，她不应该困在这样的失败又腐烂的婚姻里一辈子的。

她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她值得更幸福的人生。

为什么不和父亲离婚呢？难道是因为我和姐姐吗？

那她大可不必，我们讨论过都是希望她离婚的，我们都愿意跟她一起生活。

3、

“我的宝贝们长大了，妈妈真的很开心，你们能这样为我着想。可是我不能离婚啊，没有你们爸爸，还有别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和姐姐劝母亲离婚时，她坐在阳光房中插花，听见我们的话，她看着花瓶里的蔷薇花愣了一下，轻声这样说。

我们不懂她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要这样容忍背叛她的父亲。

她和父亲离婚了，就算我们母女三个人一起生活总比现在幸福吧。

而且她有工作、有能力抚养我们，父亲是过错方，我们又是她一手养大的，她离婚带我们走的几率很大。

为什么啊？别告诉我我母亲其实是个恋爱脑?那她藏得太深了，我和姐姐都没感觉到。

不然她为什么不离婚呢？大人的事情好复杂，我们两个孩子不懂，但我能感觉到母亲其实是想离婚的，因为她说不能离婚，没说不想离婚。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收回大人的事情复杂的说法，我成年后，以高考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国外某名校金融系，姐姐也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上国内某知名艺校。

哪怕我们毕业后，能熟练处理难缠的甲方、复杂的人际、奇葩的客户……

但我们仍然想不通母亲明明不爱父亲，为什么年复一年容忍他的背叛，而不是选择和父亲离婚，难不成父亲救过她的命吗？那我要喊救命了。

如果说是因为爷爷奶奶对她好，确实挺好的。

小时候我们觉得她遇见了好的公公婆婆，但我们渐渐长大看出来那是希望她能包容出轨惯犯的父亲，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啊。

为什么我和姐姐问她，她还是那个回答呢？

我们真的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呆在这个火坑里呢？我们这么想救她，她到底怎么想的啊？

母亲不会真的爱那个烂人父亲吧？还是被他下什么降头了？否则真的很难解释她不离婚的原因。

我们家的情况在圈里人尽皆知，那些男人谁不羡慕父亲有母亲这么个“绝世贤妻”，任凭他在外面怎么彩旗飘飘，她都不管不问、不哭不闹。

女人们有的同情她忍者百级的能力，有的则暗中嘲笑她窝囊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

不管外人怎么想反正父亲觉得自己御妻有道，这么省心的妻子实在难得，对于她没生儿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只有我们两个女儿，但是他还是坚信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会有儿子的。

而母亲还是数十年如一日地过自己的日子，我们长大后她也更频繁的出差、出国，每年都要去两次法国。

不过她是服装设计师，法国是艺术者的天堂，何况她还是巴黎美院的优秀毕业生。

4、

随着我们姐妹俩的年龄增长，姐姐从小学习钢琴，长大后开了自己的钢琴培训学校，培养一个又一个钢琴艺考生。

而我凭借出众的商业头脑和能力，在公司从基层干起，渐渐站稳脚跟。

父亲还是没生出儿子，而我已经成年，能力和手段比起当年的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比他更大胆也更果决。

他们说女性娇弱怕疼怕流血、女性不适合学习理科、女性不合适做某方面的工作……

他们在女性身上贴各种各样的刻板标签，她们用事实一个个撕掉。

女性似乎从出生起家人就教育她温柔、贤惠、香香软软、利他性，他们希望她是孝女、烈女、贤妻、良母，而不是他们职场中的竞争者。

甚至很多女性也在这种洗脑下，自发地拥护这种思想，于是“娇妻”诞生了，他们养“她”和养宠物有什么区别呢？

女性每个月都会流血，一半的女生会痛经，另一半要接受分娩之苦，所以她们会怕痛怕流血吗？

其实她们是最能忍痛的人，就算她们晕血也能熟练地清理内裤、床单上的血渍。

前不久火爆全网的女数学家王虹女士，攻克了百年难题三维挂谷猜想。

这个90后女性用实际行动证明，学科不应该有性别歧视，女生也可以学好理科，男生也可以凭借兴趣和天赋学文科。

女性全面接受教育不过五十年，而各行各业涌现出的杰出女性却数不胜数。

就以我国为例，诺贝尔奖获得者研究出青蒿素的屠呦呦女士，

“万婴之母”林巧稚女士，“中国龙芯之母”黄令仪女士，“北京时间之母”叶叔华女士……

她们都自己的领域为国家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她们用行动证明，职业发展与性别无关，与努力和天赋有关。

在大自然中雌鹰是要大于雄鹰的，负责狩猎的也是她们。

智商颇高的象群和虎鲸群其实都是母系社会，母亲和女儿是一辈子不分开的。

如同我国最后一个母性社会的摩梭族一般，实行走婚制度，他们没有嫁娶，女儿由母亲、外婆抚养。

冷知识只通过女性遗传的线粒体，由女性始祖开始稳定的代代相传，直到某一代完全没有女性才会断绝。

两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能通过追溯线粒体发现她们源自同一个女性始祖，这才是真正的传宗接代吧。

话说回来，随着我和姐姐年龄增长，我们是真听母亲的话，姐妹俩都是工作狂。

我那便宜父亲大概年纪大了，没有儿子就开始盼孙子。

他以为母亲也是这样想的，难得回家找她，结果她人在法国。

到公司找我，我在忙着和大客户签单子。

他懒得跑了，给我们打电话占线，给姐姐打，姐姐以为是客户，一句“您好，请问是项目合作还是学生艺考呢？”他一句“是我。”姐姐以为是自己忘记了哪位客户，但声音实在陌生，“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老板啊？”“我是你爸…

5、

姐姐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听他长篇大论的催婚，她像母亲从小就好脾气，要是我从他自报家门是父亲，我就直接挂了。

一个有生物学关系的陌生人，别耽误老娘发财、起飞。

最后姐姐还是找了个借口挂了，能让我姐姐忍无可忍，他是个人才。

他蹲不到我们姐妹又去蹲母亲，毫不意外又跑空了。

母亲回来了，不过她是直接回我家倒时差了。

姐姐把老登催婚的事情发到我们母女三人的小群里，我们姐妹赚钱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个属于我们的房子，有母亲喜欢的花园和阳光房。

虽然不如从小时候的地方大，但是是我们三个人的家。

母亲觉得应该和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感情了，我们母女和姐妹间感情一直很好，也很了解对方，有些事情就算不说也多少能感觉到。

母亲应该担忧过她和父亲异于常人的婚姻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观，确实我和姐姐多少都被影响了。

姐姐是不婚主义者，别的不说父母的婚姻就是前车之鉴，但她挺喜欢孩子的，尤其是女儿，去年她去医院冻卵了。

而我从中学起分别对音乐老师、学姐产生过微妙的感情。

成年后出国留学，追求者有男有女，我仔细思考并且实践后，发现自己完全不喜欢男人。

母亲听了我们对于感情的想法，完全不意外，她是个开明、包容的人。

我还记得15岁那年，奶奶让我们姐妹和某家女儿以后不要来往了，那是个很温柔、知性的姐姐，小时候我们玩得不错。

虽然我从小和圈子里的男生关系差，但是我和大部分女生关系挺好的。

尤其是和漂亮姐姐。问及原因，一向疼爱我们的奶奶却变了脸色、避讳莫深。

回到家母亲告诉了我们，那个姐姐的父母意外发现姐姐和一个女生关系过分亲昵。

原来以为是闺蜜，毕竟东亚女生，尤其是我国女生关系好就格外亲密，但是谁家好闺蜜不穿衣服躺一张床上。

她父母血压都高了，立刻回去给那个姐姐安排相亲。

结果一向被称为“乖乖女”的那个姐姐，居然不顾父母威胁和那个女生走就断绝关系，她跪下磕了三个头，选择了那个女生。

我记得母亲说完这个事情，我当时正处于对于学姐的特殊好感中，我开口问母亲对这件事怎么看？母亲看着某个方向，缓缓开口

“感情这种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在不欺骗伤害他人的前提下，可以尝试去爱，就算最后结果不尽人意，至少没有遗憾。不要去定义感情，在那个人没出现之前，你不知道你会爱上谁，在ta出现的那一刻，你的心脏会告诉你答案。”顺着她的视线我看见天青色花瓶里插着一束野蔷薇，这是母亲最喜欢的花。

6、

在我26岁那年，姐姐通过精子库，试管了一个孩子。

就在我们沉浸在迎来新生命的喜悦中时，我父亲也被一个巨大惊喜砸中。

这么多年他除了我们姐妹，有众多情人却再没有好消息的原因就是他有弱精症，能有我们俩已经是意外之喜。

当他得知这个噩耗时，本来都破罐破摔判外孙了，结果跟他最久，也就是当年和他逛街的那位居然做试管怀上了。

那位年纪也不小了，我父亲58岁，她比我父亲小5岁，18岁就跟着他。

她叫柳嫣，从小跟着做舞女的母亲长大，她是私生女，从来没见过父亲。

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满心希望是个儿子，妄想能母凭子贵攀上富豪，结果是个女儿，连富豪的面都见不到。

那富豪也是在外面彩旗飘飘的主儿，家里的原配与他门当户对、儿女双全，他们的婚姻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家人的利益。

他在外面私生子、私生女连他自己都数不清，除非原配的孩子们出事，否则哪有那些私生子女的事情。

她的母亲很美丽也很懂得拿捏男人的心，靠着做男人们的情妇，把她抚养长大。

她从小就耳濡目染地受到母亲最好看准一个有钱的男人，把他勾住再生个儿子。

做情人不要紧，只要他惦记你，惦记儿子，除了名分什么都有了。

18岁那年她遇见了23岁的陈鹏，对方对她一见钟情，在她的欲擒故纵下很快沦陷。

她比她母亲手段还高，凭着床下解语花，床上花样百出还放的开，极大的反差让他格外着迷。

后来哪怕他有无数情人，甚至结婚了，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她一直陪着他身边。

万事俱备只欠孩子，这些年她西医、中医甚至各种偏方她都试过了。

尤其是在听说他的妻子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后，她想生一个儿子的心到达顶峰。

她试过无数方法都没有怀上，也不是没怀疑过是他的问题，可是他的妻子生了两个孩子，他应该没问题吧。

她自己也没问题啊，她前前后后去了很多医院，每一次的检查都是没有问题啊。

明明陪他最久，和他同房最多的是她，可是为什么那个和他根本不合拍、同房没几次的女人能怀孕。还是两次，虽然都是女儿但有胜于无啊。

直到后来他体检意外查出弱精症，她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还是嫉妒那个女人的运气好，凭什么她出身好、长得比自己好、连子女运都比自己好。

不过想想这个女人样样都好，可她的男人更喜欢自己。

也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太高傲、太端着了、太强势，男人不喜欢的。

她又暗自窃喜，终于有一样抢过她了。

没想到她五十多岁了，居然还老蚌生珠。

我父亲乐坏了，她好不容易等到三个月，终于有底气找我母亲了。

她和我母亲是在咖啡店见面的，她迫不及待地告诉我母亲她怀孕了，她找大师摸过脉是男孩。

她以为我母亲会大惊失色、会慌乱不已。

没想到母亲平静地给她讲了

自己记得的几条孕期注意事项。

她对这个孩子宝贝的很，这些日子也在看孕期指南，她再不敢相信，也发现母亲说的都是书上标注的重点。

母亲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了然表示她不是第一个来找自己的女人，要一个个算估计能凑成五六桌麻将了。

她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很快调整状态，挑衅母亲有了这个儿子，她很快就有名分了，毕竟一直拦着她进门的老太婆和老头都没了。

母亲淡然地表示只要父亲肯离婚，别的都好说。

她却说父亲说是母亲一直不肯离婚的，母亲一针见血指出他不肯做决定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推给别人。

母亲反问她如果她成为父亲的妻子，那么她能做到操持家务、在外工作、孝敬老人、教育子女一手抓，还不管他在外面找多少女人，不天天追问他回不回家吗？

她哑口无言，她确实做不到，可是母亲做到了。

所以，她终于相信母亲说的是真的了。

她说她还是想要名分，不明不白跟了他35年，如今有了孩子，她想要名分了。

母亲看着她，忽然笑了说还是一句话找他去，只要他肯离婚她才有名分。

她说如果他同意了呢？母亲不会反悔吧。

母亲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居然觉得母亲在怜悯她，母亲说他同意自己这边立刻就拟离婚协议书。

她欣喜若狂，母亲离开前最后给了她一个忠告，说如果她聪明一点，不应该和他要名分，应该和他要钱。

她对上母亲的眼睛发现我母亲居然真的在怜悯她，那眼神看不出对情敌的憎恶、怨恨，仿佛是对迷途少女的悲悯。

她不明白我母亲为什么会这样看她，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不过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秒她温柔地看向微微隆起的小腹，畅想着苦尽甘来后能正式站在他身边，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他的继承人。

7、

这一年注定是沉重的，先是柳嫣怀孕5个月突然胎停。

她这一胎怀相很不好，她年纪大了很辛苦，而我父亲年纪也大了，本来就弱精，再加上精子质量更差了。

她这个孩子能怀上本来就是奇迹，可惜这世上奇迹太少。

她孕期闹着让父亲和我母亲离婚，父亲这个老狐狸只说等她把儿子生下来再说。

一来二去，她发现好像真的是父亲不想离婚的。

毕竟我外公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两个舅舅都对他生意上帮助颇大，而柳嫣除了儿子不能给他任何助力。

现在儿子没了，她也认清现实了，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跟了他几乎是一辈子，现在和别的男人也不现实，她这辈子根本没工作过，都是靠男人养，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离开他。

她想起母亲的话，开始不动声色地和他要钱。

姐姐的孩子出生在这个冬天，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她早就取好名字了佳音，和我母亲姓肖。

她的生产本来很顺利，一声咳嗽让医护人员变了脸色，是羊水栓塞。

这世上奇迹太少，我姐姐永远留在了这个冬天，永远留在了她的29岁。

父亲见到生下来的是女儿，连姐姐的状况都没问一句转身就走。

听说没见到姐姐最后一面，又假惺惺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我们母女为姐姐办了葬礼，将小佳音抱回家，我们的家。

第二年春天，我去法国谈生意，母亲在家照顾小佳音。

在南法的山茶花树下，我遇见了她，她和我一样爱山茶花。

这种花和别的花不一样，别的花凋零时是一片片花瓣落下，而山茶是开到最盛时，整朵花坠落枝头，所以又被称为“断头花”。

我爱山茶的热烈与决绝，没想到她也爱。她叫李暄禾，比我大一岁，是个芭蕾舞演员，刚刚结束在当地巡演的舞剧《茶花女》，这是她作为主舞的第一部作品。

可能是因为母亲和姐姐，我对艺术方面其实天赋，小时候我也学过画画、插花、钢琴，都还不错。

我和她约定去看她的下一站巡演，地点在伦敦。

我本来计划结束后回国陪母亲和小佳音的，我一向喜欢做计划并且按照计划行事，我其实并不喜欢改变。她的出现是变数，但我说实话并不反感这个变数。

飞往伦敦的航班上我发现我们是同一个航班，我如约去看她的演出。

她是个优秀的舞蹈演员，她的肢体表现力实在出色，将我一下子带进了茶花女的故事。

我其实很喜欢这个故事，虽然她是东方女子但她的演绎反而为这个故事增色几笔。

现场的反响也很热烈，我也订了一个粉色山茶花应援，还有一束粉色的山茶花。

她惊喜地收下我的花，邀请我到后台，作为女主角她有一个独立的小化妆间。

她卸下浓重的舞台妆，素颜的她也好漂亮。

我问她可不可以给我联系方式，她笑吟吟地用眼线笔一笔一画留在我左手腕。

纤细的笔锋和我的皮肉相触，这个晚上我的心脏跳动了101下。

要给喜欢的女孩子送花，和她分享秘密，为她流眼泪，我忽然想起最喜欢的女演员在微博写的这句话。

8、

她和我同样在上海，她是上海歌舞团的舞蹈演员。

平时热衷于工作加班的我，居然开始到点下班，去看她彩排、去歌舞团门口等她、去看她的舞剧。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

母亲发现我最近总是往外跑，总是对着手机傻笑。

我新买了一款香水，是她常用的，前几天我和她微信聊天时装作不经意问她的，她给我发了链接。

我立刻下单购买了，不过我只敢私下用，在她面前我又不敢了。

母亲听了我的叙述，她刚刚哄睡小佳音，轻轻对我说“思薇，妈妈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想清楚了就去吧，勇敢一点”，她的眼神那样温柔，但我总觉得她像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和她关系升温是在一个雨天，我到机场接巡演结束回来的她，出机场下了大雨，我们都没带伞浑身湿透了，好在很快上了车。

到了她家，路上她问了我详细住址，有点远了。

她担心我穿着湿衣服回家会着凉。

我们身形相仿，于是我在她家洗了个澡，穿上了她洗过的洗睡衣。

当天晚上我还是留在了她家，第二天是她轮休的日子，我当即决定请假。

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了《燃烧女子的肖像》，这部电影我其实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我觉得她应该也看过。

所以我们的注意力，根本没集中在电影上，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山茶花味的，嗯，明明我也用山茶花味的洗浴用品，为什么她用的这么好闻呢？

嗯，她为什么突然开始玩我头发啊。她离我好近，我们洗过澡都没穿内衣，我感觉到手臂上柔软的触觉，根本就不敢动。

她的发丝也时不时划过我的小臂，淡淡的山茶香味萦绕在我鼻腔，我却觉得飘进了我心里。

她租的房子只有一个房间，都是女生当晚我们自然是睡在一张床上。

看完电影已经凌晨两点半了，躺在她身旁时，我的心里还是轻飘飘的，仿佛在云间。

她的床上、枕头上全都是淡淡的山茶花味，很快她的呼吸变得匀称起来，而我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很快我就在香气和她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我们相识的一周年，她特意空出时间和我吃饭、看电影。

其实我闻到了她身上药膏的味道了，我知道作为舞蹈演员，她们身上是有很多伤的。

腰伤基本上是每个舞者的职业病了，还有各种扭伤、骨折、错位。她从来没说过，直到我曾经闻到药膏味，问起，她才轻描淡写地两句话带过。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看见她坐在后座，脸色发白。

她一向是坐在我的副驾驶的，估计晚上是怕我看出来她身体不适才坐在后面的。

到家的时候，她已经不能自己下车了。我打开车门，才发现她在发抖。

她的腰伤因为高强度排练又复发了，甚至前两天她还打了封闭上台。

今天确实腰伤还没好全，但是想起晚上我和她约好了，她还是吃了几片止痛药来赴约。

结果因为这些年频繁吃药，产生耐药性，吃饭的时候她就在强忍。

她是个很擅长忍痛的人，如果不是痛得受不住了，她不会在我面前表露的。

我护住她的腰，抱着她回到她3楼的家。她疼得浑身冷汗，却还是笑着安慰我说“思薇让你担心了，没关系，是老毛病了，我没事的。”

实在没办法，问了医生后又给她打了一针封闭，帮她洗澡换了衣服后，我又一次留在她家，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想起她笑着安慰我的模样，我轻轻翻身落下泪。

9、

父亲彻底放弃生儿子了，但他还是不放弃外孙的，小佳音是女孩，又随母亲姓肖，他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母亲早就不回家了，住在我家里安心照顾佳音。

而我带着暄禾和母亲吃过饭后，直接搬进了她家，也是当晚她知道我的所有故事，心疼地落下泪。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落泪。还是好漂亮，但如果可以我不希望看她掉眼泪，更不希望她因为我落泪。

父亲找了母亲两次，受不了她的冷淡，来公司找我，本来还想拐弯抹角，结果差点被我直接请出来。

他摊牌不装了，表示他看了几个青年才俊很不错，让我去相亲。

他表示我已经29岁了，再拖就是老姑娘了，真的嫁不出去了。

我直接表示自己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孩子，母亲也有外孙女了，一切都很圆满。

他听了脸上的笑都扭曲了，他说他是我爸，我说哦，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工作了。别耽误我下班，晚上暄禾巡演回来，我们约好一起和母亲一起吃饭的。

他这两年可能是年纪大了，渐渐开始有些怕我，所以根本不敢真的和我撕破脸。

主要是心虚，我小时候他压根就没怎么关心过我，怕我记恨他，不给他养老。

我母亲就不怕，我是她的女儿，也是她的底气，这就是区别。

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和他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年纪大了，我会按照规定每个月给他赡养费。

反正他年轻时不喜欢回家，那么多情人呢，他年轻时养她们，老了该她们尽一份力了。

轮着来呗，不想养他啊，别忘了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的钱在我手上呢。

一晃又过了9年，前不久我的二舅舅也去世了。

我母亲的娘家人全都不在了，可是我觉得她好像有了些精气神，这不上个星期带着放暑假的小佳音去了一趟法国。

回来后又忽然大病一场，小佳音悄悄告诉我，她在法国见到了一个婆婆，那个婆婆在单独和她说了什么。

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好像还哭过了，眼睛红红的，结果回来后就病了。

等她病好的那天忽然告诉我，她想和我父亲离婚了。

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哪怕她已经65岁了，但是她依然可以重新开始。她说自己忍了父亲一辈子，她不想再忍了。

他的生日快到了，我们母女会给他办一个印象深刻的生日宴。

父亲的生日办的很隆重，今年是他和我母亲结婚40周年，他自然不会忘记和我母亲扮演恩爱夫妻。

母亲又穿上那身月白色修紫色蔷薇花的苏绣旗袍，这些年她保养得很好，65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三四十岁一样。

生日宴到了高潮，屏幕上是母亲精心做的他们的过往，播到他们隆重的婚礼，父亲也深情对母亲表白。忽然画面一转，

是他和所有情人分屏亲热画面，接下来滚动播放他是如何勾搭她们，连说的情话都一模一样，实在敷衍。

然后他和她们成为情人，他按照流程带着给她们购置房子，带着她们逛街买奢侈品，分别和她们幽会。

我的便宜父亲看着交头接耳、兴奋吃瓜的来宾们，为了挽回颜面，匆匆关掉视频，虽然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但亲眼看到还是让在场的宾客忍不住八卦。下一秒，打开的会场门让他脸色彻底变绿。

他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的情人们怎么能不来给他祝寿呢？

所以宾客们看着刚刚滚屏播放的女主角们纷纷闪亮登场，一个都不少。

她们都穿着婚纱，齐齐冲向我的便宜父亲，现场争宠献媚，使劲浑身解数，哄他开心。

被二十多个女人团团围住，我父亲真是开心坏了。这可都是他的女人，每一个他都说过“我爱你”，说过想和她结婚，今天我的孝顺女儿和他的好妻子一次性满足他。

宾客们看着这劲爆的一幕，纷纷忍不住举起手机拍照，我和母亲当然是把舞台让给父亲和她们了，辛苦她们做了他见不得光的情人这么多年，今天让她们都成为女主角。

不出预料地上了热搜，我看着乐得捂住胸口的父亲，没忘了正事让他签离婚协议书。

他不想签，那些女人们如狼似虎的眼神，让他觉得如果自己敢说不，她们会把他生吞活剥了，我和母亲会把他剥皮抽筋。

他还是乖乖签字吧，签了两份合同后，不对离婚协议书是一份合同。

他看清离婚协议书下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啧，我父亲过生日太难忘太愉悦了，他心脏本来就不好，这不乐极生悲，直接中风瘫痪了。

现在我才是给那些情人们钱的人，她们可由我养着，当然是争着抢着照顾我父亲，尤其是柳嫣照顾得最勤快，给她加钱。

下雨天推他出去晒太阳，天气好带他去广场上看他们和老头跳舞。夏天穿棉袄，冬天穿短袖。饿了就吃脖子上挂的饼，夏天喝热水，冬天喝冰水……都是她们想的招，父亲还是太全面，找了二十多个情人，个个卧虎藏龙，只要钱给到位，损招都不带重复的。

10、

我没想到母亲居然走在了老登父亲前面，离婚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没多久就不太好了。

我和暄禾还有小佳音轮流陪她，她睡着的时间越来越久。

梦里她总是喊“薇薇”，这天晚上来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人。

母亲那天晚上难得精神头不错，她清醒时我问过她“薇薇”是谁，听了这个名字她居然一下子红了眼眶，母亲向来情绪稳定，我基本上没见过她流泪。

母亲换上天青色绣紫色蔷薇花的苏绣旗袍，她是个服装设计师，但很喜欢苏绣旗袍。看见这个阿姨，她似乎料到对方会来。两个人对坐着，母亲先往地上敬了一杯酒，阿姨紧跟着。

母亲哽咽着说今天是她的祭日，居然已经40年了。然后向我们介绍这个阿姨叫“于茉”，是她挚友的亲妹妹，而她的挚友叫“于薇”。对方点点头，然后说她要回家了。母亲起身送她，随后给我讲了一个相隔45年的故事。

45一个很有意思的数字，我的父亲和在一起最久的情人柳嫣过了45年。

而我的母亲在45年前认识了这个叫“于薇”的女人，那一年我的母亲肖玫20岁，是巴黎美院油画系二年级的留学生。于薇比她大一岁，是北京服装学院的交换生。

肖玫和她的相遇并不是在学校里，而是她在外租的房子里。大二的她和宿舍里的室友作息不一致，所以大二后她就搬出来自己住，反正她家里不差钱。

她见过于薇问了对方的作息和兴趣，发现对方是中国人，居然作息也和自己一致，而且对方又是服装设计专业的。于是在异国他乡的两个中国女孩惺惺相惜，一拍即合成为室友。

和北京富三代的肖玫不同，来自苏州镇湖区的于薇是个孤儿，只有一个比她小3岁的妹妹于茉。镇湖是苏绣的发源地，7岁那年她幸运地遇见了苏绣国手姚老师。

姚老师不仅心灵手巧，并且为了苏绣传承她会在孤儿中寻找有天赋的孩子收养。

她就因为眼力超群，能分辨出比常人更多的色彩，而被姚老师收养。

她天赋超群又刻苦，在姚老师的众多弟子中算是数一数二的。

长大后她考上北京服装学院，梦想成为苏绣旗袍设计师。听了于薇的经历，又收到了她送的苏绣玫瑰荷包，肖玫更加欣赏这个女孩子。

渐渐的她们俩关系越来越好，在于薇回国后两个人还是没有断了联系。

于薇毕业后，来到了法国，两个人继续住在一起。

两个人互相勉励，互相支持对方的梦想。

肖玫觉得和于薇这么过一辈子也很好，两个人再养一只猫，每天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见到喜欢的人，她愿意这么和于薇一块生活下去。

直到她24岁那年，父母派了一个叫陈鹏的人来法国见她，父母告诉她希望她能和这个男人商业联姻。

她的家庭很传统，父母和两个兄嫂都过着婚姻幸福美满的日子，所以也自然觉得她能有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

她第一次反抗了父母，她说自己不喜欢男人。

父母却觉得她在说胡话，哪有女人不喜欢男人的，她就是没遇见过男人，没尝过男人的好，男人的爱。

可是肖玫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爱了，在她心里没有人比于薇还好了。

她的父母还是发现了她和于薇的过分亲昵，他们警告了她，她知道父母的手段，让一个籍籍无名的孤儿设计师失踪对他们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她时隔45天，终于再一次见到于薇，她听见于薇对父母说如果自己在意，她可以永远不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如果自己不在意，没有人能让她闭嘴，除了她肖玫。

她的薇薇好勇敢，可是肖玫还是做了选择，她还是放不下以死相逼的父母。

薇薇，此去山高路远，我不再是你唯一的红豆。

肖玫狠心告诉于薇，她说“薇薇，我爱上别人了，祝你前途似锦”。

于薇看着她忽然笑了，她说“阿玫，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想清楚了就去吧，勇敢一点。最后，祝你如愿以偿”。

这是肖玫最后一次亲眼见到于薇了，一年后，她在父母和哥哥们的欢声笑语中，嫁给了陈鹏，婚礼很盛大，那天晚上放了一晚上烟花。她故意灌醉陈鹏，在窗边看了一晚，她知道这是她的薇薇送给她的。

还记得那是她们认识一年后，两个人一起看电影，看到主人公离开心爱的人嫁给别人，于薇问她想不想结婚，她说没想过和男人结婚。于薇笑了，对她说如果有一天她结婚了，自己会送她一整夜的漫天烟火。如果她的新婚夜看见烟花，那是于薇对肖玫最后的祝福。

于薇兑现了承诺，真的在她的新婚夜送给她一整夜的烟花，肖玫流着泪靠在窗边抬着头直到烟花散去，她的脖子早就麻木了，她的心也从此麻木。

她答应父母再也不见于薇，不会和主动和陈鹏离婚，只要于薇平平安安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此山高路远，她不是于薇唯一的红豆，于薇会遇见更爱她的人，会获得属于她幸福的。

后来她生下两个女儿，意薇和思薇，她将于薇的名字加到女儿的名字里，这样她叫她们的名字时就会想起她，这个她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人。陈鹏刚开始挺喜欢她的美丽和气质的，她像一块注定捂不热的石头，而他没有那个耐心。生下我后，他就彻底在外面撒欢找情人。

然而那次她和外孙女小佳音的法国游，遇见了于茉。于茉嘲讽她抛下于薇，她的父母和丈夫将她赶尽杀绝，如今过成这样是她的报应。

于茉说于薇没活过她新婚的那个冬天，因为她父母打压她让她找不到工作，她丈夫暗示于薇只有她死了，肖玫才能彻底忘了她。而于薇为了她居然真的自杀了，永远留在26岁。

肖玫以为她和于薇分别，能让对方前程似锦、幸福美满。可是往前走的只有她，那一年她25岁，于薇26岁，如今她65岁，于薇还是26岁。她是间接害死于薇的凶手，她父母已经下去和于薇赔罪了，陈鹏别想好过，让他轻易死太便宜他了，肖玫要他生不如死。

原来母亲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她的服装品牌叫“蔷薇与玫瑰”，她最喜欢蔷薇花，我和姐姐的名字“意薇、思薇”，母亲离婚后迫不及待给我们改姓肖，还有她昏睡时那一声声的“薇薇”，我终于明白了。

母亲还是没有活过这个晚上，临终前她好像看见了什么，她反复说着“薇薇、薇薇，对不起，我好想你……”，她是笑着闭上眼睛的，她是不是见到于薇阿姨了呢？还是于薇阿姨来接她了呢？

来源：甜蜜仙女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