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萧洋竟然爱上了娼女?这事儿我一开始就没看出来。那娼女长得确实不错,可终究是那种地方的人,我本以为萧洋只是图个新鲜,哪想到他竟然动了真感情。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萧洋竟然爱上了娼女?这事儿我一开始就没看出来。那娼女长得确实不错,可终究是那种地方的人,我本以为萧洋只是图个新鲜,哪想到他竟然动了真感情。
科考前,那娼女居然让手下送了封信过来。我打开信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郎君,妾身愿与你私奔,远离这红尘喧嚣,可好?”我愣住了,这要是让萧洋看到,他肯定就不管科考了,跟着那娼女跑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把信藏了起来,没让萧洋知道。
没过多久,就听说那娼女转头嫁给了一个富商,成了人家的小妾。我松了口气,心想这下萧洋也能安心科考了。可谁能想到,萧洋高中状元之后,竟然恨我入骨。他找到全城的乞丐,指着我大骂:“都是你,害我失去了心爱的人!今天我要让你尝尝万人践踏的滋味!”那些乞丐一个个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话。我被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连命都丢了,尸身被拿去喂了狗。
重活一世,我再也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儿了,就冷眼旁观。萧洋和那娼女倒是一起了,每天卿卿我我,甜蜜得很。不过,他这辈子要是还想在官场混出头,那可就难咯!
萧洋居然会爱上一个娼女,这事儿我一开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那娼女虽说模样不错,可毕竟出身低微,我本以为萧洋只是贪图一时新鲜,哪知道他竟然动了真情。
科考前,那娼女竟然还让手下送了封信过来。我打开信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郎君,妾身愿与你私奔,远离这红尘喧嚣,可好?”我愣住了,要是让萧洋看到这信,他肯定就抛下科考,跟着那娼女跑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把信藏了起来,没让萧洋知道。
萧洋居然爱上了娼女,这事儿我一开始根本没当回事。那娼女虽说长得不错,可毕竟出身低微,我本以为萧洋只是贪图一时新鲜,哪知道他竟然动了真情。
1
我被关在废弃的院落里,四周一片荒芜。
萧洋亲自把我手筋和脚筋挑断,疼得我直冒冷汗。
他冷冰冰地说:“周琼枝,你这般心狠的女人,不配冰清玉洁地死去。”
我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竹马,心如刀绞:“萧洋,你为啥要这么对我啊?”
他咬牙切齿地说:“谁叫你妒忌心强,让嫚嫚嫁给老男人为妾。”
我脑袋嗡的一下,像被雷劈了一样。
柳嫚嫚!
她可是春风楼曾经的头牌啊。
我回想起往事,当时她仰慕萧洋的才华,想跟他这个穷书生私奔。
科考前,我截下她送来的书信,没让萧洋看到。
结果柳嫚嫚没等到萧洋,转头就嫁给了江南的一个富商。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谁料萧洋高中状元后,竟恨我恨得牙痒痒。
他居然找来最丑最臭的乞丐,还拿出赏银让他们来对付我。
我躺在烂草堆里,浑身无力,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萧洋冰冷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周琼枝,嫚嫚吃过的苦,我要一点点还到你身上。”
我实在不堪受辱,咬舌自尽了。
可萧洋还不解气,把我的尸身丢去喂野狗,让我死后连个葬身之处都没有。
我的魂魄没法投胎,只能跟在萧洋身边。
我看着他官拜宰相,迎娶高门贵女,还让儿子娶了柳嫚嫚留下的女儿。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好一个盛世情种!
我恨不得化作厉鬼找他们复仇。
再睁眼,我发现我回到了自家酒庄。
丫鬟小圆跑进酒窖,怒气冲冲地说:“当家的,青楼那小厮又来了。”
另一个丫鬟也跟着抱怨:“按我说,那娼女根本没安好心。明知萧公子要科考了,还三天两头送信来吟风弄月,浪得没边没际。”
我眼前一黑,瞬间意识到自己重生了,回到了柳嫚嫚想跟萧洋私奔的那一天。
2
我生在酿酒世家。
“爹,这酒坊里的酒香,闻着就让人醉了。”我常这么和爹爹说。
爹爹笑着摸摸我的头,“这酒啊,可都是咱们家祖传的秘方,酿出来的好着呢。”
爹爹经营着一座酒坊,生意一直不错。
“爹,今天咱们又送酒去哪?”我问。
“外地有个大户人家订了不少,你跟着我去吧。”爹爹说。
那次送酒回来,爹爹带回了个小郎君。
“这是萧洋,以后就是咱们家的养子啦。”爹爹介绍道。
“哇,真的吗?他好可怜,爹娘都没了,还天天在大街上乞讨。”我心疼地说。
“你爹心善,把他捡回来,还请先生教他读书呢。”爹爹说。
我们算得上青梅竹马。
“萧洋,我跟着爹学酿酒,你在一旁学你的书,咱俩一起努力。”我对萧洋说。
“好啊,我一定好好学,将来考个状元给你看。”萧洋笑着说。
萧洋生得芝兰玉树,学得又快又好。
“先生,萧洋这孩子,将来考状元没问题吧?”爹爹问。
“哎呀,这孩子天赋异禀,只要努力,状元不在话下。”先生说。
爹爹听了,脸上乐开了花。
只可惜,在我十二岁那年,意外横生。
“爹,酒坊怎么起火了?”我惊恐地喊。
“快跑!有人放火!”爹爹拉着我拼命往外跑。
爹爹命丧火海,剩下我俩相依为命。
“萧洋,咱们该怎么办?”我哭着说。
“别怕,我会保护你,咱们一起撑起这个家。”萧洋安慰我。
我欲哭无泪,但为了萧洋,也为了酒庄的伙计,我咬牙坚持。
“萧洋,你读书的天赋能让你走得更远,不能放弃。”我对他说。
“嗯,我明白,我会努力的。”萧洋点点头。
好在,萧洋还算争气,早早考上了秀才。
“哇,萧洋,你真厉害!”我开心地祝贺他。
“这都是你支持我的功劳。”萧洋笑着说。
读书累了,萧洋偶尔帮忙送酒。
“今天春风楼来了新单子,我和伙计忙着,你去送吧。”我对萧洋说。
“好,没问题。”萧洋答应着。
怎知,他对花魁娘子柳嫚嫚一见钟情。
“哇,柳嫚嫚真美,我给她写首诗吧。”萧洋兴奋地说。
“别胡闹,快送完酒回来。”我提醒他。
还给她送了一首咏月情诗。
“柳嫚嫚,这是我为你写的诗,你看看。”萧洋把诗递过去。
“好浪漫啊,小郎君真有才。”柳嫚嫚夸赞道。
这是我不曾得到过的待遇。
3
中秋当晚,我早早地把团圆饭准备好,就等着萧洋一起吃呢。菜都凉了,可还是没见他的人影。小圆实在看不下去了,咬牙在我耳边嘀咕:“当家的,萧少爷最近往春风楼跑得可勤了,没有单子也一样去。”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可还是耐着性子等。
小圆又说:“当家的,找我说就不该把账房的钱全花在萧公子身上。”
我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心里五味杂陈。我娘以前说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可我当时真不懂这话的真谛。
我总觉得萧洋生得好看,又聪明,肯定只是被娼女缠住了。
“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安慰着小圆,也安慰着自己。
小圆却撇撇嘴:“当家的,您也太天真了。那春风楼的女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我赶忙出去看,只见萧洋踉踉跄跄地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个弱柳扶风般的女子。
我愣住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柳嫚嫚。她唇红齿白,腰肢纤细,白皙的双手环抱着萧洋,娇滴滴地说:“让一让,萧公子喝醉了,我扶他回房休息。”
我忍住心里的燥意,冷着脸说:“不必了,把他交给我!”
柳嫚嫚却挑衅地看着我,说:“萧郎不习惯与旁的女子接触,还是我来。”
我气得直笑:“那是,比不得柳姑娘阅人无数。”
她一听这话,表情瞬间变得羞恼又愤怒:“你……你什么意思?”
萧洋这时也清醒了些,用力捏住我的手腕,厉声道:“周琼枝,嫚嫚比不得你自幼有爹爹疼爱。一个女子在青楼卖艺不卖身已经很可怜了,你何苦羞辱她?”
我愣住了,心里一阵委屈:“我……我只是担心你。”
萧洋却甩开我的手,冷冷地说:“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分寸。”
我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圆赶紧过来扶住我:“当家的,别生气,这种人不值得。”
我擦了擦眼泪,心里暗暗发誓,不能再这么傻下去了。
我以为把柳嫚嫚跟不同男人暗送秋波的事告诉萧洋,他就能浪子回头。我还以为他只是一时糊涂,终究会返回正道,好好考取功名。
我错了。大错特错。
4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柳嫚嫚那女人可真是个厉害角色。她自个儿总说“卖艺不卖身”,可那甜言蜜语,能把男人绕得晕头转向。
“哎呀,侯爷,您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啦!就您这气度,谁能比得上呢?”柳嫚嫚对着武安侯娇滴滴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武安侯被她哄得晕乎乎的,心甘情愿地掏出大把银子。
“嫚嫚,这些钱你拿着,想买啥就买啥。”武安侯笑得合不拢嘴。
可他哪知道,他家里有个厉害的胖娘子,那可是个厉害角色。
“我告诉你,不许纳妾!那些花街柳巷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侯夫人气得脸都红了,把武安侯训得狗血淋头。
柳嫚嫚拿到钱后,心里盘算开了。
“哼,有了这些钱,我就能赎身了。再把萧洋那小子哄走,等风声过了,让他考个功名,我这辈子不就享福了?”她美滋滋地想着。
我呢,早就收到了风声。青楼的小厮偷偷把私奔的信送过来,我却瞒了下来。
“这信不能给他,不然萧洋那心思不定,科考肯定受影响。”我小声嘟囔着。
柳嫚嫚等不到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萧洋怎么还不来?难道他不要我了?”她急得直掉眼泪,最后咬咬牙,“不行,我得自己走!”
她连夜坐船南下,很快嫁给从前的一个恩客当了妾。
萧洋发现那封信的时候,已经是科考之后了。他气得脸都绿了,冲我大吼:
“周琼枝,你怎可让嫚嫚一个弱女子离开京都?”
他死死掐住我的手臂,眼睛都红了。
我气得直推他:
“弱女子?她要是弱女子,天下就没强女人了!她哄得武安侯掏空私房钱,还甩开侯夫人的追兵,跑得比谁都快,转眼就嫁人了!”
后来,萧洋当上了状元郎,那得意劲儿没谁了。可他却反过来百般羞辱我。
“周琼枝,你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靠你爹的酒坊,你能活到现在?”他冷笑着,完全不顾我为他付出的一切。
我气得直哆嗦:
“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爹的酒坊养活了你,你却这样对我?”
小圆为了救《百酿谱》,被砸死了。我心里那叫一个疼。
“小圆,我对不起你……”我哭得稀里哗啦。
既如此,这辈子就让那杀人凶手得偿所愿吧。
5
我跟小圆说:“别去管柳嫚嫚派来的人。”
“可是少爷,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小圆有些犹豫。
“她不是一直欣赏萧洋的才情,想来段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吗?”我冷笑一声,“就让她好好演下去呗。”
小圆听了,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萧洋很晚才从书院回来。他接到小厮的信,连头都没回,就直奔码头。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小厮在后面喊。
“别管,快点!”萧洋急得直催。
月光洒在码头上,萧洋看到柳嫚嫚站在那儿,穿着一身轻纱,看起来娇弱无比。
“萧郎,你终于来了!”柳嫚嫚娇声说道。
“嫚嫚,我这就带你走。”萧洋温柔地揽住她的肩。
两人正准备登船,突然,喧闹的锣鼓声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萧洋皱起眉头。
“别怕,有我在。”柳嫚嫚靠在他怀里。
火把一下子亮了起来,把整个码头照得通明。人群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萧洋和柳嫚嫚围在中间。
“谁这么大胆,敢来坏我们的好事?”萧洋怒道。
“哼,你们的好事到头了!”人群里传来一声冷哼。
轿子里走出一个人,柳嫚嫚看到他,瞬间吓得花容失色。
“你……你怎么来了?”柳嫚嫚声音都抖了。
我躲在暗处,抿着唇笑。
“好戏即将开场,这对gnn还想双宿双飞,那就等着下地狱吧!”
6
来人正是武安侯的胖娘子。
胖娘子那身材,真是有分量,走起路来,地面都跟着颤三颤。
她几步走到柳嫚嫚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瞪着眼睛,大声吼道:“jr,拿了我的钱就想跑?”
柳嫚嫚被捏得直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着说:“夫……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胖娘子冷哼一声:“误会?你还敢说误会!你趁我夫君喝醉,哄他当冤大头替你赎身,还敢说误会!”
她又扭头冲着武安侯喊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光景,没我母家撑着,盐都吃不起,你还敢被这女人哄!”
武安侯一脸羞愧,赶紧捂住脸,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提求情了。
柳嫚嫚被胖娘子掌掴了十几个耳光,那原本媚态横生的小脸,瞬间肿得像猪头。
萧洋在旁边看得心疼得不行,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挣脱了侯府下人的禁锢,冲上前护着柳嫚嫚,大声喊道:“别打了!”
胖娘子撇撇嘴,打量了萧洋一眼,不屑地说:“哼!你就是那个hlj包养的小白脸?”
萧洋气得脸都红了,他一向心高气傲,最容不得别人这样羞辱,立刻反驳道:“我不是!”
这时,一个家丁赶紧跑到胖娘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夫人,这是周家酒坊的养子。”
胖娘子听了,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冷笑道:“原来,你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啊!”
她又接着骂道:“周家这几年起起落落,可他们还是不忘供你读书。你倒好,毫不顾及周家名声,跟娼女私奔,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骂得漂亮!
不枉我送了两坛免费美酒到侯府,还贴心地把柳嫚嫚忽悠钱财私逃的事一并告诉了夫人。
就先让这对gnn尝尝,借刀杀人是什么滋味。
7
精彩的一夜过去。
春风楼不敢得罪武安侯府,将柳嫚嫚的赎身钱吐了出来。
胖娘子仍不解恨,让人按住hlj,用胖墩墩的身体压了上去。
这下,柳嫚嫚不单脸肿,肋骨也断了两根。
哼哼唧唧,只能卧床养伤。
萧洋气恼不已,心疼得不行。
“琼枝,我不能坐以待毙啊,得想想办法。”
他大清早跑到账房,支支吾吾想取五千两。
管家梁叔很吃惊,赶忙跑来酒坊汇报。
“夫人,少爷一下要这么多钱,这……”
小圆的脸绷得紧紧的,生怕我答应。
怎么可能?我不是从前那个为萧洋一掷千金的冤大头了。
“梁叔,你先出去吧,我自有主张。”
追过来的萧洋急了,扯着嗓子喊:
“琼枝,把钱给我,真有急用!”
我挑挑眉,慢悠悠地说:
“说来听听,是要寻哪位出场费高的大儒指点,还是碰见一字千金的好书想买?”
他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
“这个……”
我故意在下人面前,痛心疾首道:
“萧洋,别以为我不知你昨晚去哪了。大半夜收拾包袱跟那娼女私奔,你对得起爹爹的教诲吗?”
他的脸霎时白了,强撑着说:
“私奔之事没告诉你,是我不对!可嫚嫚她……”
我打断他,冷着脸说:
“可嫚嫚何其无辜。倘若没有赎身银子,只能重新回那肮脏之地。”
我目光冷然,继续逼问:
“若我还是不给呢?”
萧洋急得直跺脚:
“周琼枝,你生来就在富贵窝,怎生出如此恶毒的心?”
在场的人个个听得牙痒又心寒。
他还没修炼出当宰相后的城府,又急着救心上人,刺耳的话脱口而出。
8
爹爹在世的时候,对捡来的养子萧洋,那真是比亲儿子还亲。
“洋儿,这身子骨不行,可咋办呢?得找最好的大夫!”爹爹当时急得直跺脚。
萧洋打小身子弱,爹爹二话不说,砸钱请名医,那些昂贵的药材,一碗接一碗地熬。
“大夫,一定要把孩子的病治好,钱不是问题!”爹爹每次都这样说。
家道中落之后,我咬着牙撑起了酒坊。
“这酒坊要是倒了,咱爷俩可就真没活路了。”我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但还是坚持供萧洋去最好的书院读书。
我自己好几年没买过新衣,可萧洋的衣服,永远是最体面的。
可到头来,萧洋为了一个娼女,竟当着我的面辱骂我恶毒。
“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这样对我!”我心疼得直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心疼男人果然会变得不幸。”我压住心头的滔天恨意,冷笑一声,讥讽道:“是了,你最良善,你最清高!”
“那你别吃周家的大米,去找你的同窗借钱救人吧!”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萧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那清冷如玉的黑眸,闪过一丝恨意。
“你……”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头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冷笑。这人走得这般痛快,无非是笃定我在气头上,等消了气,会巴巴儿地去求和。
小时候他就是这样,性子冷僻,被惹恼了,只知躲在屋里生闷气。
“洋儿,别生气了,来,吃个糖葫芦。”我从闹市买回的糖葫芦,甜滋滋的,塞到他嘴里,没两下就哄好了。
“嗯,谢谢娘。”他那时候总是这样,被偏爱之人,被养得有恃无恐。
小圆在一旁看着,痛快地击掌叫好:“娘,您这话说得太痛快了!”
可很快她又丧气道:“萧公子在书院朋友多,万一他真借到钱,难不成真要替那hlj赎身,把人接回家里?”
我冷笑一声:“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私奔之事,我连夜找说书先生传开了。”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狠劲。
“娘,您不会真的这么做吧?”小圆有些担忧地问。
“当然做了,昨夜过去,萧洋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我冷笑着说道。
“不仅在场的人知道了才子和名妓私奔的风流事,连书院的人,考场考官,都听闻有这么一个读书人,被周家资助多年不思回报,精虫上脑与娼女私奔,用的还是武安侯的钱。”
做人嘛,风流快活可以,下流无耻可不行。
9
毁掉萧洋的名声,这不过是开胃菜。
他以前当宰相,靠的可不止是那点才华。
我当鬼那会儿,可没少瞧他那些事儿。
我亲眼看着他成了公主的入幕之宾。
不过,萧洋这人太精明了。
这么多年,愣是没让人发现他也是公主府男宠团里最神秘、爬得最高的那个。
咱们这朝的长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圣上最疼爱的。
她特爱惜人才,经常和年轻才子们吟诗作对、讨论时事。
要是看对眼了,直接就往朝堂上推。
十月初六,是长公主的生日。
宴会在画舫上办的,邀请了一大帮才子。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酒呢?
我拉着一车好酒,亲自送到岸边,再送上画舫。
等到了傍晚,弯月都爬上了树梢,长公主喝得晕乎乎的,一不小心就掉水里了。
上辈子,萧洋跟着我送酒,跳下去把长公主给救了。
后来他在金銮殿上,靠一首才情满满的诗,一下子入了长公主的眼。
那之后,他一路顺风,平步青云。
但这次,救长公主的人是我!
丫鬟和太医们乱成一团,忙着给长公主御寒、更衣。
我浑身湿透,正准备离开,一下子撞上个俊俏少年。
“哎哟,姑娘,你没事吧?”
我抬头一看,这不是长公主的男宠宋禹嘛!
我以前当鬼的时候,在公主府见过他几面。
他和萧洋一直不对付,估计是情敌眼红。
后来这宋禹,靠着长公主,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理寺卿。
长公主的大腿,那真是好抱啊!
10
长公主可真是个懂感恩的人。
那天,她专门派人来找我,说是要下更多单子。
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上一世从没享受过的待遇呀。
小圆凑过来,眼睛都亮了:“小姐,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我点点头:“是啊,看来这世上的好人还是不少的。”
我接着说:“长公主还把咱们周氏酒坊介绍给皇亲国戚了,以后生意肯定更好了。”
小圆拍手笑道:“那可不,以后咱们酒坊的名声可就更大啦!”
我看着一箱箱银子运进来,心里那个美呀,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小圆也跟着我哼哼,突然停下来,一脸惊喜地说:“小姐,你终于开窍了!”
我愣了一下:“开窍?啥意思?”
小圆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平日里你穿着酒坊工服,跟伙计们在酒窖里干活,压根不打扮,太暴殄天物啦!”
我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感慨,低声说:“以前,我为了供萧洋读书,花了不少钱。替他找书院、打点同窗,还疏通关系。到头来,他却只顾着给娼女献殷勤。”
小圆叹了口气:“小姐,你真是个傻子。”
我摇摇头:“不傻了,这辈子我可不想再委屈自己。”
我拉着小圆去铺子逛,成衣铺的掌柜看到我,热情地迎上来:“周大小姐,又来给萧公子做衣裳啦?”
我笑着摇头:“不!这次是给我自己做。”
掌柜的笑容更灿烂了,指着上好的布料说:“小姐瞧瞧,这是上好的蜀锦。您如今出入达官贵人府邸,穿这个最合适不过。”
我摸着那触感极好的布料,心里感慨万千:“从前真傻,拼命赚来的钱都花在男人身上,把自己熬成不会打扮、只懂干活的老姑娘。难怪萧洋瞧不上。”
小圆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就是,小姐你这么漂亮,以后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我点点头,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我绝不委屈自己。”
11
我大手一挥,买了好多上等布料,挑选了称心的漂亮首饰。
小圆也得了不少好东西,她兴奋得不行,笑容挂在嘴上就没停过。
主仆俩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巷口的马车前。
谁知一上车,就瞧见有个不速之客,抱着狗坐在里面。
我刚要开口,宋禹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别出声,先等等。”
过了好一会儿,旁边响起一阵急速的马蹄声。
宋禹这才松了口气,笑着拱了拱手:“叨扰了!今日我带着爱犬跟踪一伙贼人,怕打草惊蛇,所以躲到姑娘车里。”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会儿的宋禹还不是大理寺卿,只是个非常热衷办案的富家子弟,还跟长公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瞅着他怀里的狗,好奇地问:“办案就办案,带狗是怎么回事?”
宋禹有些得意,笑着说:“那伙贼人会以香制毒,我家富贵鼻子特灵,能追踪到他们的位置。”
他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们发现了这点,一门心思想毒死我的狗。”
他看着我手上提着的烧鸡,眼珠子转了转,凑近了说:“姑娘,我知道你是周氏酒坊的当家人。”
我点了点头,等他继续说。
他接着道:“案子差不多收网了,可否帮我个忙,养这只狗几日?等那伙贼人落网,我必上门买几坛好酒。”
我心想,有钱不赚是傻子,但有件事更重要。
当年,酒坊失火,爹爹葬身火海。官府给出的结论是天干物燥。
可做鬼后,我跟着萧洋去了酒楼,无意中听到当年的死对头张霸王,喝醉了酒提及此事。
他嘟囔着:“要不是我下手够狠,京城酒坊第一的位置,恐怕要被你爹占据。”
可惜,我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
我盯着宋禹,心里琢磨着,他将来成为大理寺卿,说不定能替爹爹报仇!
想到这儿,我笑眯眯地接过小狗,说:“行,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照顾好它。”
12
到了酒坊门口,宋禹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洋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下子冲到了我面前。
他看着宋禹远去的背影,一脸的不敢相信,嘴里嘟囔着:“琼枝,你对我这么狠心,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啊?”
我根本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撕下一根鸡腿,喂给了富贵,嘴里还嘟囔着:“关你啥事啊?”
萧洋赶紧凑过来,语气软软的:“别生气嘛,我就是问问。我对嫚嫚真的只有同情,没啥别的想法。”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以前你不是说只喜欢我一个吗?咋现在又变卦了?”
萧洋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哎呀,你别提那些了。只要你帮嫚嫚赎身,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好好读书,考个状元给你看。”
我抬起头,仔细打量着他。
几天不见,这家伙脸都瘦了一圈,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还带着血丝,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忍不住问:“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在外面借不到钱,被人笑话了?”
萧洋低下头,小声说:“嗯,那些人说我忘恩负义,还骂我色胆包天,我……”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期待:“琼枝,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乱成一团。
以前,我总是提醒他别骄傲,要努力读书。他躲懒的时候,我还会买好吃的哄着他。
可现在,他居然拿这个来威胁我,还说不回书院了。
我咬了咬牙,硬着心肠说:“你以为我不答应,你就赢了啊?读书人就这么点出息?”
萧洋一听,急了,抓住我的胳膊:“琼枝,你别这么说!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帮帮我吧!”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在乎的人就输了。
12
但说实话,我现在巴不得萧洋科考失败呢!
我伸出刚撕过鸡腿的手掌,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油乎乎的,黏糊糊的。
“啪!”
声音清脆,响彻整个酒坊门口。
萧洋捂着脸,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得直喘粗气:“你……你凭什么打我!”
我冷哼一声:“爱学不学,不学拉倒!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惯着你?”
萧洋气得直跳脚,挥起拳头就想还手。
我赶紧后退两步,瞪着他:“你敢?信不信我关门放狗!”
富贵似乎听懂了,立刻嗷呜着嗓子,朝萧洋扑了过去,拼命朝他嘶吼。
萧洋吓得脸都白了,他幼时被狗咬过,最怕狗了。
“别过来!别过来!”他惊慌失措地大喊,转身就跑,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哈哈,你也有今天!”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富贵得意极了,摇着尾巴围着我转,像是在邀功:“汪汪,主人,我厉害吧!”
“当然厉害!”我撕下另一只鸡腿,狠狠地奖励了它一番,“好狗富贵,今天就靠你了!”
13
萧洋这家伙,真是骄傲得不行。
为了跟我赌气,他当真就没回书院。
以前啊,我老担心他会学坏,浪费时间。
现在倒好,我反而怕他太用功了。
看他为情所困,自甘堕落,我这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连饭都多吃了两碗。
柳嫚嫚的伤好了,重新挂上牌子接客了。
萧洋那痛苦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笑。
他到处找人借钱,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就在这时,上辈子娶了柳嫚嫚的江南富商马老板,来京城做生意了。
他直接去了春风楼,替柳嫚嫚赎了身,把她当妾室养在小院里。
萧洋听说后,气冲冲地去找柳嫚嫚,怒气冲天地说:“不是说好,你要等我吗?”
柳嫚嫚抽抽噎噎,眼睛一眨,掉下好大一颗泪珠,委屈地说:“你说要筹银子,可过了这么久,你连个影儿都没着落。我不答应马老板,难道要被万人骑吗?”
你看,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儿嘛!
即使没有我拦下柳嫚嫚的信,她还是会抛弃萧洋。
穷,才是原罪啊!
萧洋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喝得烂醉如泥,科举的事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其实都是我安排的。
是我借着卖酒的名义认识了马老板,还跟他说:“京城遍地都是黄金,不捡白不捡。”
是我带着他去春风楼,怂恿他趁柳嫚嫚掉价的时候,赶紧下手。
重活一世,我能改变的事可多了。
14
萧洋毫不意外地落榜了。
可他就是不信。
瞪圆了双眼,在放榜处找了一整天,可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从小到大,夫子都夸他,说萧洋是考状元的料,是同窗中的佼佼者。
可萧洋忘了,他为了柳嫚嫚私奔的时候,旁人在书院苦读;他伤春悲秋酗酒的时候,同窗在找大儒指点。关键是,萧洋的那些恶心行径早就传遍了京城,考官看到他的名字,说不定心里早就有了成见。
那日,我拿着一壶新酿的好酒逗弄富贵。
宋禹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地说:「你教我的狗喝酒?」
我回他:「是富贵先动的口!再说我的酒传承古方,香飘四溢,一般人想喝可不容易呢!」
宋禹逗趣地说:「瞧,它现在走路能打醉拳了。」
我们正吵吵闹闹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抹落魄的身影。
萧洋眼眶通红,看着我,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琼枝,我知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宋禹忍不住噗嗤一笑,萧洋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摸摸富贵的狗头,语气冷淡得很,看萧洋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头的,你走吧!」
萧洋一下子急了,再顾不得什么骄傲,拉开衣袖,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我欠下饭馆的酒钱,付不起账单时被打的。」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啊!」
离开周家后,萧洋再没有银子进账,到钱庄也取不到钱。从前,他把账单送回周府,自然会有人结清。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看到我眼里的冷漠,骤然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不该这样的。」
他像是在回忆什么,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从前,我在树下读书,你最爱偷偷瞧我,还给我准备爱喝的杨枝甘露。在酒坊最难的时候,你不肯停掉束脩,让夫子继续教我读书。」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你怎会变成这样?不管我读书,还不顾我的死活?」
原来,我对萧洋的喜欢和付出,他都知道。可上一世,他完全否定周家的帮助,笃定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的天才,觉得就算没有我给他找名师,没有我替他寻好书,没有我不辞劳苦盯着他读书,他也一样能高中状元。
我嘴角露出一丝讥诮,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萧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我顿了顿,继续说:「多说无益!从小到大,你在周家吃喝花掉的钱,可比你替柳嫚嫚赎身的银子贵多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先把这笔钱还清,再来跟我谈感情吧!」
萧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像嗜血猛兽,盯得我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周琼枝,你果然是商贾之女,满眼都是算计。」
他狠狠地瞪着我:「将来我中了状元,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一切。」
一旁看热闹的宋禹,啧啧两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狼心狗肺,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没有难过,但心里很清楚,萧洋不会有重来的机会了。
15
萧洋找上柳嫚嫚。
“嫚嫚,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借点钱。”
柳嫚嫚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萧洋,你这是第几次了?我怀了马老板的孩子,现在日子也不容易。”
萧洋却一脸诚恳:“嫚嫚,我知道你过得不错,马老板对你也不错。我只要一点点钱,租个小院,让我能安心读书。”
柳嫚嫚叹了口气:“你有才华,这点我知道,可你也得想想我的处境。”
萧洋却说:“我答应你,高中之后,一定百倍奉还。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萧洋夜里读书,白日在闹市摆摊卖书画。
“这幅画,画得真不错,多少钱?”
“二十文。”
“二十文?太贵了吧。”
“值这个价,这可是我自己画的。”
他看起来是打定心思攒钱,重新找名师辅导,以求三年后再次科考。
不得不说,萧洋是有几分诗才的。
上一世,他用一首咏月诗俘获了柳嫚嫚的喜爱。
“萧洋,你这诗写得真好。”
“那是自然,我可是用心写的。”
后来又凭一首美人诗,成了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当诗句传到公主府时,我正在斟酒。
“公主,尝尝这壶宜城醝。”
“不错!”
“公主夸的是酒,还是诗?”
“有何区别?”
“虽然都出自周家,但人心比流霞脏多了。”
自从救了长公主后,我时时上门,也跟她聊京中的新鲜事。
“公主,您知道吗?那个萧洋,就是当初跟娼女私奔的那个。”
公主微微皱眉:“哦?是吗?”
小圆在一旁补刀:“老爷待他不薄,酒坊被烧后,小姐借钱也要供他读书。”
“萧洋非但不感恩,还逼小姐替那娼女赎身。”
“当真?”
“所有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公主喜欢才子,但生平最恨养不熟的白眼狼。
“拿走,别污了本宫的眼。”
她把那首诗丢进火盆,火光一闪,诗纸化为灰烬。
我站在一旁,嘴角勾出一道弯弯弧度。
萧洋,再有才华又如何。
德不配位,必遭余殃。
16
萧洋在租来的小院里没待多久。
“夫君是天。”他心里这么想,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红杏出墙这样的大事,我怎能不通知马老板呢!”萧洋心里琢磨着,觉得必须把这事告诉马老板。
夜黑风高,柳嫚嫚戴着兜帽偷偷摸摸地来了。
“哎呀,这屋里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柳嫚嫚刚进门就皱起了眉头。
“别管那么多,进来吧。”萧洋轻声说道,心里却暗自得意,屋子里早就被他放了催情香,就等着柳嫚嫚上钩。
“你这是要干啥?”柳嫚嫚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彻底跟我绑在一起,这样以后要钱也方便些。”萧洋凑近她,低声说道。
没多久,马老板带着几个小厮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好啊,你们这对gnn!”马老板怒吼着,一脚把衣衫不整的萧洋踩在地上。
“你个jr,吃我的,用我的,还拿我的钱养小白脸!”马老板指着柳嫚嫚,气得脸都红了。
“不,这孩子是我和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柳嫚嫚拼命辩解,可她挂在萧洋身上的赤色鸳鸯肚兜却成了铁证。
“哼,还狡辩!给我灌药!”马老板怒不可遏,小厮们立刻把堕胎药塞进了柳嫚嫚的嘴里。
“啊——”柳嫚嫚痛苦地喊了一声,喝下药后血流不止,险些丧命。
“快,把她拖回去关到柴房!”马老板冷冷地吩咐道。
“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柳嫚嫚被拖走时,绝望地喊了一声。
至于萧洋,马老板也没放过他。
“你这条腿就别想要了!”小厮们拿着棍子,对着萧洋一顿乱打,生生打断了他一条腿。
“啊——”萧洋疼得直叫,心里满是后悔。
“你这下连科考的资格都没了,看你还怎么混!”马老板冷笑着,转身离开了。
本朝对官员的仪表要求很严格,萧洋这一腿断了,这辈子科考的路算是彻底断了。
18
年关将至,街上的热闹劲儿越来越浓,可周家酒坊却一点都热闹不起来。
“小姐,你看那张家酒坊,生意好得不得了!”
小圆一脸着急,凑到我身边,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抬头望去,那张家酒坊门口人头攒动,热闹得像开了锅的粥。再看看自家酒坊,冷冷清清的,心里一阵发堵。
“小姐,那不是老爷留下的配方吗?咋就落到他们手里了呢?”小圆越说越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酒,打开瓶盖,轻轻一嗅,皱着眉头说:“我派人买回来尝了,味道跟咱们的酒十分相似,可就是少了那么点……”
“少了啥呀?”小圆瞪大眼睛看着我。
“少了周家酒坊独有的那股醇厚劲儿。”我轻轻放下酒瓶,眼神里满是无奈。
除夕夜,周家酒坊门可罗雀,愁云笼罩。而对面的张家,那叫一个热闹,客似云来,红红火火的,跟咱们这儿形成了鲜明对比。
“哈哈,一个丫头片子,也配跟我抢那么多年生意。”张霸王那嚣张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特意跑到我面前,一脸嘲讽。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一股火直往上冒,可还是强忍着,冷冷地说:“你以为,背叛过周家的萧洋,一定不会再当叛徒?”
张霸王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瞪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狠狠地拂袖离开。
“小姐,你说的萧洋是谁呀?”小圆好奇地问。
“哎,自打《百酿谱》丢失后,萧洋也消失了。”我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黯淡。
“那他去哪儿了呢?”小圆追问道。
“宋禹帮忙查探了,隐约听说他去了郊外别院养伤。”我低声说。
“那别院是谁的呀?”小圆又问。
“那庄子的地契写着张家。”我咬了咬牙,心里说不出的窝火。
宋禹这时候走了过来,摸摸富贵的狗头,笑着说:“这回放长线,怕是能钓到大鱼了吧!”
“宋公子,多谢你鼎力相助。”我赶紧道谢。
“无妨!多给我几坛好酒就成。”宋禹哈哈一笑,一脸轻松。
我莞尔一笑,往他嘴里塞了一根大骨头:“那可得看你的本事了。”
19
大年初二。
京城的医馆被迫开门待客。
“哎呀,这大过年的,咋能出这种事儿呢?”
“就是啊,都怪那张家酒庄,卖的什么破酒!”
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
都是前些日子,在张家酒庄买过碧井屠苏的客人。
“我这肚子疼得厉害,连红包都不能发个痛快。”
“我也是,拉稀放屁的,太难受了。”
众人得知缘由。
纷纷跑到张家酒庄要说法,骂他卖假酒害人。
“张霸王,你这是干的什么事儿啊?卖假酒,良心被狗吃了?”
“就是,害得我们大过年的受罪!”
宋禹带着官府的人查案。
“这事儿可得好好查查,不能放过害人的人。”
发现碧井屠苏果然有问题。
张霸王大喊冤枉。
“冤枉啊,各位!这次的酿酒配方出自周家,是萧洋偷过来的!”
“你胡说,萧洋怎么会干这种事儿?”
我拿着爹爹留下的原版《百酿谱》,对簿公堂。
“大家看,这是我家的原版《百酿谱》。”
盗版和正版的一比对。
酒方相似。
但不完全相同。
“你们看,这两味原料,相生相克,一起用就会出问题。”
张霸王手里的碧井屠苏,分明添加了两味相生相克的原料。
一并服下,会使人腹泻七日不止。
我忍不住讥讽:
“赝品就是赝品,上不得台面。”
“哼,你别得意!萧洋在你的庄子养得差不多了吧!提醒你一句,叛徒就是叛徒,别对他太好。”
张霸王怒目圆瞪:
“萧洋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他早被我踢出周家了。”
“不过,他向来城府极深,报复心又强。”
“大抵是想借着给你假东西的机会,让客人退货赔钱。等你损失惨重找我算账,他坐收渔翁之利。”
“兔崽子!”
张霸王恼羞成怒,派人到庄子毒打萧洋。
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又裂了。
20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禹冷笑着,带着人把张霸王给捉拿了。
“你残害百姓,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宋禹瞪着张霸王。
张霸王却一脸不在乎,哼了一声:“就你们这点人,还想把我怎么样?”
可谁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等等,当年周家酒坊被烧的事,你是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宋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心猛地揪了一下。
爹爹酿的酒那是远近闻名的好,可也正因如此,惹来了对家的妒忌。
“当年纵火的人,就藏在郊外庄子。” 宋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张霸王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怎么知道的?”
“哼,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我们早就查到了。” 宋禹冷冷地回应。
张霸王为了怕那人泄露风声,把他关在地窖里这么多年,那人终日不见阳光,受尽折磨。
宋禹带着富贵去搜屋,没多久就把那人给找了出来。
“你们要是敢动我,我就什么都说!” 那人被救出来后,为了逃出生天,立刻慌了神。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宋禹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地招供:“张霸王为了恶意竞争,故意杀人,还纵火烧了酒坊……”
我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拼命打他踹他:“杀人凶手,必遭天谴!”
宋禹抱着富贵,假装没看见我打人,只是淡淡地说:“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张霸王满脸鲜血直流,疼得嗷嗷直叫:“别打了,让我赔钱破产的人不是你吗?”
我停下手,冷冷地看着他:“是又如何?你作恶多端,早就该有这一天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一场戏。
我早就知道,科举之路走不通,贵人之路也被堵死的萧洋,必定会动歪心思。
所以我和梁叔演了一出戏。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萧洋,只要你帮我偷到《百酿谱》,我给你一大笔钱。” 张霸王当时信誓旦旦地说。
“好,我答应你。” 萧洋当时也装得很认真。
张霸王为人谨慎多疑,所以火烧酒坊的事,也没东窗事发。
梁叔故意在酒坊门口给我磕头,小圆在一旁气得跳脚。
“少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梁叔演得情真意切。
“少爷,你别听他的,他肯定是在骗你!” 小圆气呼呼地说。
我却只是淡淡一笑,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周家酒庄的每一个人,都是复仇者联盟。
上一世没能报的血海深仇,这辈子通通讨还回来。
21
张霸王被判秋后斩首。
“真是报应啊,这家伙终于要完蛋了。”街坊们议论纷纷。
他的酒坊原本就臭名远播,一夜之间彻底破产,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这下好了,再也不会有人受他欺负了。”有人小声说道。
萧洋也没好到哪里去。
张家折磨他的手段简直凶残到了极点。
“啊——”竹签捅入十指,萧洋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喊。
“哈哈,让你反抗!”张家的人冷笑着。
他的脚筋全被挑断,身上被烙铁弄得全是伤疤。
“疼,疼死我了……”萧洋咬着牙,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大腿被碎刀扎得鲜血直流,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把他丢到那间脏乱的破草屋。
“你快点死吧,别再拖累我了。”我冷冷地说。
柳嫚嫚也在那里。
早些时候,她偷钱想离开,被马老板痛打一顿丢出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到这步田地!”柳嫚嫚一看到萧洋就破口大骂。
情人见面,再不复当初的柔情蜜意。
“你也有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钱的事!”萧洋也不甘示弱。
他们俩互相指责,痛恨对方将自己拖累到这般田地。
“都是你害的!”
“不,是你自己不争气!”
可见,情爱是建立在风花雪月之上的。
磨难只会将爱意消耗,一点点变成恨。
夜里,讨食的乞丐们回来,看见皮肤雪白的柳嫚嫚,一窝蜂似的拥上去。
“救命啊!”柳嫚嫚撕心裂肺地呼救。
萧洋冷眼转身,捂住耳朵强行睡去。
“哼,活该。”他小声嘟囔着。
冷情的男人哪有什么真爱。
上一世痛恨我到如此地步,不过是为了弥补得不到的遗憾。
22
柳嫚嫚被凌辱致死。
犯事的乞丐全被抓入天牢。
萧洋一脸挫败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慌:“琼枝,我做了一个梦。”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继续说:“梦里,我考上了状元,成了当朝宰相……”
我实在忍不住,一个巴掌扇过去:“那你有没有梦见,我们父女对你这般好,你是怎么弄死我的?!”
萧洋捂着脸,声音里带着哭腔:“琼枝,那不是真的,求你救救我……”
我冷笑一声:“救?救你个鬼!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想我救你?”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哀求:“琼枝,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往他身上倒下一瓶酒水,冷冷地说:“这东西能让你的伤口更难愈合,混入心脉,痛不欲生,哭爹喊娘都没用。”
萧洋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在求饶:“琼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以前那么喜欢我,怎么会舍得伤我?”
我啐了一口:“呸!我为过去喜欢过你,感到恶心。你以前的甜言蜜语,全是假的吧?”
他趴在我脚边,背上满是狰狞的血痕,声音越来越弱:“琼枝,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萧洋,早些上路吧,下辈子做猪做狗,别来周家了。”
我拢了拢衣领,再不回头。
23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张家倒下后,周家生意更好了。
我在酒坊忙得脚不沾地,饭都没吃。
快饿晕时,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嘿,原来是宋禹提着烤鸡进来了。
这家伙时不时来讨酒喝,专挑最贵的,好气!
我吃得满嘴流油,打趣道:“我新酿的浮云春醪,在长公主那多得很,你怎不去喝她的?”
宋禹白了我一眼:“你老提我表姐干吗?就看不惯她有了驸马,还养一堆男人。”
我呛了一下,差点被鸡腿噎住:“什么,你说长公主是你表姐?”
宋禹小声说:“嘘!是远房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个个以为我得靠她上位。”
我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那你为啥不早说呢?”
宋禹叹了口气:“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当大理寺卿。”
我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原来是表弟,不是男宠。”
宋禹脸都红了:“周琼枝,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公主男宠,才一次次无视我的示好吧?”
我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你迟钝,怎能怪我。”
宋禹嘟囔着:“那你为啥我送绫罗绸缎、珍珠玛瑙,你都吓得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还说什么不敢跟长公主抢人。”
我拉拉他的衣袖:“哎呀,别气了,好不好!以后你送我金银珠宝,宅子田地,我照单全收如何?”
宋禹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可就真送了。”
我点头:“是你说的!本公子喜欢破案,最烦那些俗物。以后,家里的宝库和地契全交给你。”
宋禹笑得眼睛都弯了:“嗯嗯!那我可就放心了。”
他替我擦去嘴角的油花,俯身亲了下来,还意犹未尽地说:“吃东西也没个正形,我给你擦擦!”
我气得直翻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完,我洋起吃完的鸡骨头去追他。
桃花纷纷落下。
少年嬉笑跑着。
我追着他,富贵追着肉骨头。
这和和美美的画面,大抵是我想要的顺遂一生。
来源:安逸雪梨I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