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姑子,我求你了,就当看在多年姐妹情分上,借我十万周转一下。"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忙音。
"小姑子,我求你了,就当看在多年姐妹情分上,借我十万周转一下。"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忙音。
我放下老式转盘电话,手指微微发颤。连小姑子都不肯帮我,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1992年春天,我和丈夫王建国带着全部积蓄在县城批发市场租下一间店面,开始了服装生意。
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中国大地,"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响彻大街小巷。
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致富梦。
我原本在县纺织厂当车间组长,每月固定工资加奖金七十多块,在当时也算是体面收入。
王建国是县机械厂的技术员,手艺不错,在厂里是响当当的人物。
我们都有铁饭碗,日子过得安安稳稳。
可眼看着隔壁李婶辞了供销社的工作开了个小卖部,短短半年就盖起了两层小楼。
街坊邻居陈大爷的儿子跑运输,一年下来买了辆摩托车,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
我们年轻气盛,坐不住了。
"咱们也下海试试吧,趁着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我对王建国说。
王建国是个老实人,做事一板一眼。
"你想好了?辞了工作可就没退路了。"他叼着一支大前门,烟雾缭绕中眼神里带着犹豫。
"当官的都下海了,咱们怕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我拍着胸脯保证。
就这样,我们顶着亲戚朋友"不知好歹"的非议,毅然离开了厂子,成了第一批"个体户"。
王建国的小妹王丽比他小八岁,在县一中教书,嫁给了县医院的医生陈志强。
小两口都是有文化的人,吃的是"公家饭",生活稳定,在单位受人尊敬。
王丽从小被家里捧在手心里长大,脾气急性子,嘴不饶人,但心地不坏。
我们姑嫂关系不错,逢年过节少不了走动,她女儿小雨也常来我家玩,嘴甜地叫我"香香舅妈"。
记得刚开店时,王丽还带着陈志强来帮忙,两人搬货、整理货架,忙得满头大汗。
"姐,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适合我吗?"王丽拿着一件鲜红的呢子大衣在身上比划。
"好看,年轻人就该穿鲜亮点的。"我笑着说,顺手就把衣服包起来,"拿去穿,不用给钱。"
王丽不好意思地推辞:"那哪行,你们刚开店,本钱要紧。"
最后她还是付了钱,只是我私下少收了她一半。
开店初期,我白天看店,晚上赶去广州批发市场进货,每次都要倒三趟车,风尘仆仆赶回来时常常已是凌晨四点。
王建国负责送货上门、对账收款,还要张罗店面大小事务。
我们租住在市场附近的一间小平房,十几平米的空间,除了一张床,就只能放下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
夏天闷热,冬天漏风,但我们无暇顾及这些。
辛苦没白费,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县城的经济正处在腾飞期,人们消费水平提高,我们店里的牛仔裤、风衣和时装越卖越好。
当时"三大件"已经从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变成了彩电、冰箱、洗衣机,可见老百姓的日子多滋润。
两年下来,不仅还清了借款,还在县城新小区买了套三室一厅的商品房。
搬家那天,我们请王丽一家来吃饭,厨房里的新冰箱,客厅里的29寸彩电,全都是崭新的。
"姐,你们真行!"王丽环顾着宽敞明亮的房子,满眼羡慕。
"别的不说,你姐这股子拼劲,我服气!"陈志强举杯敬我。
我心里美滋滋的,这些年的拼搏总算没白费。
1995年,看到生意红火,我铤而走险,贷款五十万扩大经营,在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租下一整层楼面,开了"时代风尚"品牌服装店。
那时候,五十万可是一笔巨款,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一两百块,得干几百年。
开业那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特意印了大红请柬,邀请了王丽和陈志强,想在亲戚面前露一手。
"姐,你这店气派啊!比省城的都不差!"王丽环顾四周,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有商业头脑。"
店里水晶灯闪闪发亮,实木柜台一字排开,全都是从广州专门定制的。
导购员穿着统一的制服,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迎客。
"都是瞎折腾。"我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谦虚地说,"靠的是你哥踏实肯干。"
陈志强抱着五岁的小雨,看着琳琅满目的服装,若有所思:"这行业风险大,你们要小心经营,别冒太大险。"
我当时只当是他的客套话,没往心里去。
谁知厄运很快降临。
1996年底,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我的梦想和积蓄全部吞噬。
那天晚上,我正在清点货物,准备年前最后一次大促销。
店里新进了一批羽绒服和貂皮大衣,价值不菲。
突然闻到一股焦味,随后就看见隔壁店铺冒出浓烟。
我还没反应过来,火势已经蔓延到我店里。
"着火了!快跑啊!"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抓起账本和钱箱就往外冲。
等消防车赶到时,整栋商业楼已被大火吞噬。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我站在寒风中,看着火舌舔舐着我的心血,泪水模糊了视线。
所有库存、装修和预付的房租,连同未还清的银行贷款,一共损失五十多万。
那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王建国整夜没合眼,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嘴唇都抿得发白。
我知道他心疼,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抓着我的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冻得发紫的手背。
"没事,咱再来过。"他哑着嗓子说。
重头开始何其艰难。
火灾后,我们住进了城郊的老房子,三间土坯房,茅草屋顶,一下雨就到处漏水。
每到下雨天,王建国就搬着脸盆在屋里四处接水,墙角的霉斑像地图一样蔓延。
我们省吃俭用还债,大米换成了粗粮,连早上那碗热气腾腾的豆浆都成了奢侈。
王建国去建筑工地做小工,天不亮就出门,满身泥浆地回来。
我在市场摆了个小摊,卖些便宜货,风吹日晒,手脚冻得发紫。
每当夜深人静,看着丈夫疲惫的睡脸和粗糙的双手,我心如刀绞。
春节前,银行的贷款催收电话像雪片一样飞来。
负债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我想到了王丽。
她和陈志强都是体面人,家境殷实,借我十万周转一下应该不成问题。
鼓足勇气,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小丽,姐有事想求你帮忙......"我把境况和盘托出,声音不由自主地发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王丽的声音有些犹豫:"姐,这么大一笔钱,我得和志强商量一下。"
"行,你商量好了告诉我。"我急忙说,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第二天,王丽回电说:"姐,真对不起,我们最近也有点紧张,可能帮不上忙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理解,十万元不是小数目。
但接下来几个月,每次我打电话给王丽,她总是匆匆结束通话;去她家拜访,保姆说她不在家;过年时,她甚至找借口没回老家。
我渐渐明白,她是在躲着我,怕我开口借钱。
人情冷暖,我算是尝透了。
过去在店里大把挥金如土时,亲朋好友纷至沓来;如今落魄了,连小姑子都避之唯恐不及。
记得我们最风光的那段日子,王丽和陈志强几乎每周都来我家吃饭,带着小雨,总是手里提着水果或点心。
"我姐家的饭菜就是香!"王丽常常这样说。
可现在,连个电话都不肯接了。
那年春节,我们连肉都舍不得多买,只用几块五花肉熬了一锅白菜炖粉条,咸咸的,却不知怎的,越吃越觉得寡淡无味。
王建国看出我的心事,拍拍我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我强忍泪水,笑着点点头。
那年夏天,我摆摊时碰到了我们村的老李。
他骑着自行车路过,看见我蹲在地摊边,大热天里汗水浸透了衣背。
"王姐,你以前不是挺风光的吗?怎么现在..."他递给我一支冰棍。
"生意失败了呗,东山再起嘛。"我笑着掩饰尴尬,接过冰棍却没舍得吃,装进保温桶里准备带回家给王建国。
老李摇摇头:"做生意哪有不赔的。我侄子去年投资养猪亏了二十万,现在照样东山再起,又开了个小超市。"
老李说得轻巧,却不知我们已经负债累累,压得透不过气来。
"哎,我要有十万块周转资金,早就东山再起了。"我叹气道。
说这话时,手里正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衬衫在比划,多可笑啊。
老李沉思片刻:"要不这样,我侄媳妇在信用社上班,你去申请个小额贷款试试?当年你们夫妻俩的信誉不错,应该有戏。"
就这样,在老李的引荐下,我从农村信用社贷到了八万元。
看着折子上的数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加上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一些钱,我在县城郊区租了个小店面,专做中老年服装批发。
这次我吸取教训,稳扎稳打,货款到账才发货,不赊账,不贪大求全。
王建国也辞去建筑工地的活,专心帮我跑业务。
我们每天起早贪黑,从不敢懈怠。
慢慢地,生意又有了起色。
批发店后面我隔出一小间当卧室,晚上就住在店里,省下房租。
一张木板床,一个煤油炉,一口小锅,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
晚上王建国骑自行车送完货回来,我们就在批发店后面的小天井里生炉子,烧一锅热水洗澡。
天气好的时候,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乘凉,听隔壁大爷的收音机里播放评书《水浒传》。
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有说不出的踏实。
到2000年底,我们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攒下了十几万。
那天,我和王建国去银行还最后一笔贷款,出门时迎面碰上了王丽。
她挽着陈志强的胳膊,提着几个购物袋,看上去很是惬意。
看到我们,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姐,好久不见!"
我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
气氛有些尴尬,王丽东张西望,似乎在找话题:"这是来银行办事?"
"嗯,还贷款。"我简短地回答。
"那挺好的......改天来家里坐坐啊。"王丽说完,就匆匆拉着陈志强走了。
王建国拍拍我的肩膀:"别放在心上,人各有志。"
我点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
然而,与王丽的关系却一直没有修复。
逢年过节,我们虽然会打个电话,但话不投机,总是草草结束。
我心里有委屈,也有怨气,但更多的是无力感。
记得97年春节,我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往年这时候,全家人早就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包饺子,电视里放着春晚,桌上摆着瓜子糖果。
可是那年,婆婆病了,公公一个人在老家,王丽一家不知所踪,只剩我和王建国相对而坐,沉默地听着窗外的鞭炮声。
"别想那么多,有我陪着你呢。"王建国憨厚地笑着,给我夹了个饺子。
2002年春节,我正在店里忙年前最后的发货,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王舅妈吗?我是小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小雨已经十二岁了,我们有三年没见面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一时竟有些恍惚。
"小雨?是舅妈。你怎么想起给舅妈打电话了?"我放下手中的账本,靠在椅子上。
"舅妈,我偷偷打的。"小雨压低声音说,"妈妈生病了,已经住院一周了,不想让您知道。"
我心头一震:"什么病?严重吗?"
"医生说是肺炎,但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妈妈最近总是咳嗽,很瘦。"小雨的声音里带着恐惧,"舅妈,我怕......"
不等她说完,我就决定去医院看望。
放下电话,我对王建国说明情况后,立刻动身。
路上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路上,我思绪万千。
无论过去有多少不愉快,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记得小时候,王丽生病,是我熬夜照顾她;她第一次考试得了第一名,是我千里迢迢去学校看她;她结婚那天,我一大早就去帮她梳妆打扮。
这些年的隔阂,难道就这样成了永远的伤痕吗?
县医院的病房里,王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比我记忆中消瘦了许多。
看到我推门进来,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微红。
"姐......"她虚弱地唤了一声。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握住她的手:"你这傻孩子,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们?"
王丽低下头,眼泪滚落:"我...我怕见你,怕你怨我......"
陈志强坐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了:"姐,实在对不起。当年你来借钱时,我们刚刚把所有积蓄都用来给我父亲治病,还借了亲友的钱。"
原来,当时陈志强的父亲患了重病,他们没法开口向别人说,只能四处借钱应急。
他们不好意思告诉我实情,只好选择躲避。
陈父去世后,他们又背负了一身债务,王丽因此心存愧疚,不敢面对我。
"傻丫头,这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我眼眶湿润,"当初你不帮忙,肯定有你的难处。我虽然一时心里不舒服,但哪会真的记恨你?"
王丽抽泣着说:"姐,这些年我总在想,如果当初能坦诚相待,也许就不会这样......"
我轻拍她的手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眼前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看着小雨担忧的目光,我柔声说:"舅妈在这里照顾你妈妈,你安心上学,有什么事给舅妈打电话。"
小雨扑到我怀里,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去医院照顾王丽,给她熬汤煮粥。
我记得她最爱吃小时候我做的红豆粥,甜而不腻,还有淡淡的桂花香。
现在我又端到她面前,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检查结果出来后,所幸只是普通肺炎,经过适当治疗就能康复。
王丽住院期间,我无意中发现她床头柜里放着一个旧钱包。
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和她小时候在院子里荡秋千的情景。
照片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最好的姐姐,永远爱你。"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无论发生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都在那里,从未改变。
病房里,我给王丽捏着肩膀,说起这些年的起起落落。
"你知道吗,小丽,那次火灾后,我一度很绝望。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次挫折反而让我学会了稳健经营。如果没有那次失败,我可能还在盲目扩张,最终赔得更惨。"
王丽握住我的手:"姐,你总是这么豁达。我这人心眼小,受不得半点委屈,却不知道自己也在伤害别人。"
我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你的坚持和执着是你的优点,只是有时候需要学会换位思考,理解他人的难处。"
"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那张小时候的照片吗?"王丽忽然问。
我摇摇头。
"因为那是我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记得那年夏天,我发高烧,是你背着我走了五里地去医院。路上你唱歌给我听,说只要我不怕,就什么都不怕。"王丽眼眶泛红,"我一直记得这句话,可我却没能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手。"
我鼻子一酸:"傻丫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看你现在这样,姐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王丽出院那天,我和王建国一起去接她。
阳光明媚,春风拂面,仿佛预示着新的开始。
回家的路上,小雨挽着我的手,好奇地问:"舅妈,你和妈妈以前闹别扭了吗?"
我摸摸她的头:"大人之间有时候会有些误会,但亲情永远不会变。就像你妈妈生病,舅妈第一时间就来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以后你会常来我家吗?我和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当然会,我们以后要多走动。"我笑着回答,心里涌起暖流。
2003年,我的服装批发生意越做越大,仓库从一间扩展到三间,每天都有不少批发商上门取货。
我开始有了一些积蓄,在市场旁新盖的小区买了套两居室,总算告别了那间漏雨的老房子。
王丽和陈志强也还清了债务,生活渐入正轨。
我们姑嫂之间的关系也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亲密。
每个周末,我们轮流在对方家里吃饭,有时候只是简单的几个家常菜,却吃得比饭店还香。
一个周末,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桌上是红烧肉、清蒸鱼和几个小炒,酒是王建国从老家带来的自酿米酒,清香四溢。
屋外下着蒙蒙细雨,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联播》,厨房里传来阵阵饭香。
酒过三巡,王丽突然红着脸说:"姐,这些年是我不对,当初你有难,我却躲着不见你。我一直内疚。"
我连忙摆手:"都过去了,别提了。"
王丽坚持道:"不,我必须说清楚。当时我们家确实困难,但最主要的是我太要面子,怕别人知道我借钱给你,又怕你还不上,影响我们的关系。现在想想,真是太自私了。"
她眼角泛着泪光,声音哽咽。
我拍拍她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境和考虑,我理解。其实我那时也不对,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伸手向亲人借钱,没考虑你们的难处。"
王建国举起酒杯:"来,咱们不说这些了。人生起起落落,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陈志强也举杯附和:"对,家和万事兴。来,为我们的亲情干杯!"
吃完饭,我和王丽一起收拾碗筷。
厨房里,她小声对我说:"姐,你知道吗,那次你店里失火后,我夜里常常做噩梦,梦见你和哥在风雪中挨家挨户地讨债。"
我愣了一下:"你还做这种梦?"
"嗯,我心里有愧疚。好几次我想去看你们,但又怕你们怪我当初不肯帮忙。"王丽低着头,"后来听说你们开始东山再起,我才稍微安心一些。"
"傻丫头,"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王丽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的起起落落是常态,金钱的得失不足挂齿,真正宝贵的是那些经历风雨后依然在身边的亲情和友情。
如今,我的服装批发生意蒸蒸日上,还在市场附近开了两家分店。
王丽也升为了教研组长,小雨考上了省重点高中,陈志强在医院的职位也有了提升。
每逢周末,我们两家常常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规划未来。
有时候,我们会翻出老照片,看着照片里年轻的自己,忍不住感叹岁月如梭。
那张我和王丽小时候荡秋千的照片被装进了相框,摆在我家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照片里,我们姐妹俩笑靥如花,无忧无虑。
回首那段艰难岁月,我不再有怨恨,只有感恩。
感恩那场大火教会我稳健经营;感恩那次借钱被拒让我学会自强自立;感恩小雨那个电话让我们冰释前嫌。
人生如棋,输赢只是过程,情感的传承与成长才是永恒的主题。
那些曾经的伤痕,最终都化作了人生路上的养分,滋养着我们走向更远的未来。
记得有一次,小雨问我:"舅妈,你和妈妈吵架那么久,怎么又能和好如初呢?"
我摸摸她的头:"因为亲情不是用来计较的,它是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无论经历什么风雨,家人永远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
小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站在新世纪的门槛上,我和王丽相视一笑,明白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将不再孤独。
因为我们懂得了,亲情不是用来索取的筹码,而是生命中最温暖的依靠。
夕阳西下,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我和王丽坐在阳台上喝茶,看着远处的晚霞。
她忽然说:"姐,你说我们这辈子,到底什么最重要?"
我想了想,轻声回答:"大概就是懂得珍惜眼前人吧。金钱、地位都是浮云,只有亲情和友情,才是真正的财富。"
王丽点点头,握住我的手。
我们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温暖而宁静。
来源:那一刻的思绪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