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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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一方面联系律师商讨对策,试图从法律角度寻找突破点,争取抚养权。
另一方面,我四处奔走,调查闫珊珊的近况,想着能否从她的弱点入手,逼她让步。
功夫不负有心人,律师找到了一些闫珊珊在婚姻存续期间未尽抚养义务的证据。
虽不算确凿如山,但也足以在谈判桌上给她施压。
一周后,又约了闫珊珊见面,这次我抢先开口。
“闫珊珊,你那五千万的要求,我不可能答应,还有保释杨明哲,更是天方夜谭。”
“你别忘了,你在婚姻里做过什么,我手里也有证据,真闹上法庭,你未必能占到便宜。”
闫珊珊脸色微变,但仍嘴硬道:“哼,你少吓唬我,有本事就打官司。”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打就打,我不会再让你得逞,为了悠悠,我什么都不怕。”
“要么五百万你拿走滚蛋,要么我们就法庭见!”
闫珊珊双手抱臂,一脸不屑地看向我:“五百万?”
“沈识檐,你当我是要饭的吗?你从前送我一套珠宝都不止这个价!”
可笑。
到底是我这些年将她宠的忘了本,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我定了定神,目光直视着她:“你还记得你以前是从哪里来的吗?闫珊珊。”
这话一出,她的表情明显有些怔住。
当年,我和她初相识,她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到处找工作屡屡碰壁。
夜晚凌晨两点,她独自坐在公交站台抹着眼泪,天还下着大雨。
我当时正值创业期,被谈合作的老板放了鸽子,自己独自喝了点闷酒准备回家。
叫了酒驾刚从酒馆出来,就看见小姑娘梨花带雨。
或许是觉得感同身受,同病相怜,我走过去递了纸巾给她。
她泪眼婆娑,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哥,你公司招人吗?我什么都会!”
醉意醺醺的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她旁边,听她诉说着心里的苦闷。
“从小到大,大家都瞧不起我,我家里穷,就靠着低保生活。”
“爸妈出去打工就再也没回来,家里仅剩一个奶奶天天靠种的那点菜养我到大学。”
“这些年全靠贫困生补助,本以为出来工作就会好了,现在工作没找到,奶奶又病了……”
桩桩件件,听着都喘不过气,和我一样苦命。
我有些心疼她,于是把叫来的代驾暗自退了,坐在路边陪了她一夜。
后来,我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她朋友圈发布奶奶的水滴筹,我以匿名的方式捐了五万。
她感激涕零连发了五条朋友圈,说感谢这位匿名的捐赠者求她于水火,愿当牛做马回报恩情。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告诉她是我捐的钱,其实当时我的卡里也只有六万。
再后来,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也把她娶回了家。
她奶奶去世那天,我抚着她额前的发丝告诉她,这辈子我不会再让她受一点苦。
十一年来我的确做到了,可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了。
当初五万块的能买她当牛做马,现在的五百万却是打发要饭的。
第17章
“不要跟我提以前的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五百万就是不够!”
“有本事你就把我告上法庭,反正我也烂命一条!”
闫珊珊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我看着她这般面目狰狞,明白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于是起身朝外走去,只留下一句:“那就随你,法庭上见吧。”
闫珊珊似乎没料到我会这般回应,以为我会给她开出更高的条件。
她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则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刚迈两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一看是助理打来的电话,我立刻接起。
“喂,什么事……”
电话里瞬间传出助理焦急的声音。
“沈总,您快到医院来,您女儿突然在家昏倒,检查结果不太好,医生说是……是白血病!”
一瞬间,大脑“嗡”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我手止不住地颤抖,手机差点滑落,眼眶也不受控制地酸胀发热。
怎么会这样?
早上出门时悠悠还笑着跟我道别,怎么突然之间就……
我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闫珊珊在身后正巧注意到了这点,缓缓走上前来。
阴阳怪气讽刺道:“沈总该不会是公司快倒闭了吧,怎么站都站站不稳了……”
说着,她便尖酸的笑了起来。
我定了定神,转过身双眼猩红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刺骨。
闫珊珊从未看过我这般眼神,笑声也被吓得戛然而止。
“悠悠在医院被确诊了白血病,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替她陪葬!”
听到这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微微颤抖。
我根本无暇再理会她,转身快步朝医院奔去。
一路上,心脏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胸膛。
脑海里不断闪过悠悠平日里的欢声笑语。
她撒娇时软糯的模样,还有那纯真无邪的笑脸,每一幕都如刀般割着我的心。
到了医院,我直奔病房,就看见悠悠的心理辅导老师夏媛坐在她的床边。
走近些,就看到悠悠躺在床上,嘴上还挂着呼吸器,我的心瞬间揪紧。
呼吸器的面罩紧紧贴合着她的口鼻,随着她微弱的呼吸,面罩上不时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小手冰凉得让人心颤。
助理在一旁轻声说着病情,可我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进太多。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庞,紧闭的双眼,忍不住眼眶瞬间湿润。
医生恰好进来查房,我赶忙起身询问病情。
“医生,我女儿她究竟是怎么了?今天早上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
医生神色凝重,翻看着手中的病历,低声回答。
“经过初步检查,你女儿患的是儿童白血病里较常见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骨髓造血干细胞恶变,大量异常白细胞抑制了正常造血功能,这才导致她突然昏倒。”
第18章
听到这话,我的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
满心都是对她病情的担忧与恐惧,只恨不能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医生继续说道:“接下来要尽快化疗,用药物杀死异常细胞控制病情,不过过程艰难。”
“孩子会出现脱发、呕吐、免疫力下降等副作用,家属得做好心理准备,全力配合。”
我抬起头看向医生,声音哽咽道:“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麻烦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医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便离开了病房。
我转头看向悠悠,她躺在床上那么瘦小脆弱。
呼吸器面罩上的雾气一起一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夏媛老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沈先生,您别太着急,现在医学发达,悠悠一定能挺过去的。”
我强忍着泪水,冲她微微点头。
此刻,我十分懊悔,之前只想着怎么从闫珊珊手里夺回悠悠的抚养权。
怎么就没多留意悠悠的状态,要是能早点发现异常,或许病情不会恶化得这么快。
就在这时,助理的一声呼唤将我从自责的泥沼里拽出。
“沈总,那个……”
他的眼神瞟了一眼夏媛,我皱着眉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闫珊珊现在在医院门口,说是担心女儿,吵着要见女儿,已经被安保拦下了。”
我一听这话,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来添乱!
我腾地站起身,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她来干什么?她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对悠悠的吗!”
“把她赶出去,轰得越远越好!”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手被一阵冰冷触碰。
转过头,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悠悠睁开了眼。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像是拼尽全身力气想要说些什么。
我眼眶瞬间泛红,俯身贴近她,哽咽着轻声唤道:“悠悠,悠悠你醒了,别怕,爸爸在这儿。”
悠悠的目光缓缓扫过病房里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我脸上,她艰难地抬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衣角。
我赶忙握住她的小手,那手凉得让人心疼。
“爸爸……别赶妈妈走……”
悠悠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却如重锤般砸在我心上。
一时间,病房里寂静无声,只有呼吸器有节奏的运作声。
夏媛见状,也在一旁轻声劝道:“沈先生,您先别生气,悠悠生病了,肯定也想见见妈妈。”
“说不定闫珊珊是真的担心悠悠,您要不要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我胸膛剧烈起伏,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夏媛老师说得不无道理,现在悠悠的病情最重要,不能因一时意气乱了阵脚。
我大步朝医院门口走去,远远就看见闫珊珊正和安保拉扯。
远远就听见她嘴里叫嚷着:“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女儿,我是她妈!”
安保人员一脸无奈,只是尽职地阻拦。
看到我过来,闫珊珊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又被焦急取代。
我走到她跟前,眼神怒视着她。
“你到底还想干什么?之前你把悠悠害得差点抑郁还不够吗!”
第19章
听到这话,闫珊珊表情呆滞了一瞬。
似乎没想到自己之前的话会让悠悠留下心理阴影。
接着,她朝我走近了一步,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听说悠悠病了,我没有恶意,我……我就是想看看她,我很担心……”
我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闫珊珊低下头,泪水簌簌滚落。
“我知道我对不起悠悠,以前太糊涂,可她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求你让我见她一面吧。”
我沉默片刻,想到悠悠刚刚说的话,或许也想见妈妈,终究还是心软了。
“跟我来吧,但不许闹事,要是影响悠悠休息,我立刻让你走。”
闫珊珊忙不迭地点头,跟在我身后朝病房走去。
一路上,她脚步虚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推开病房门,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悠悠,闫珊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疾步走到床边,颤抖着握住悠悠的手,泣不成声:“悠悠,妈妈来了,你醒醒啊……”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悠悠的眼皮缓缓颤动,随后,睁开眼睛,看见了站在床边满脸泪痕的闫珊珊。
短暂的愣神后,悠悠的嘴角微微上扬,气若游丝地唤道:“妈妈……”
“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看悠悠的,你没有抛下悠悠,还爱悠悠对不对?”
这简短一句话,我才恍然大悟,这些天悠悠的抑郁倾向和内心真实的想法。
原来她一直害怕的,是怕被抛下,怕不被爱。
这话也如同在寂静湖面投下的巨石,瞬间击碎了闫珊珊最后的防线。
她双手紧紧攥着悠悠的手,额头抵着悠悠的手背,哭得肝肠寸断。
“悠悠,我的宝贝,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之前是妈妈做错了,是妈妈不好……”
我眼眶泛红,别过头去,悄悄抹了把泪,才重新看向她们。
悠悠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伸向我,我赶忙握住。
接着又抬起另一只手,伸向闫珊珊,把我们的手握在一起。
“爸爸,妈妈,我们终于又是一家三口了……”
听到悠悠那微弱却满含期待的声音,我即使怨恨闫珊珊至极,也要强忍着把这出戏演下去。
闫珊珊轻轻抚摸着悠悠的额头,泣不成声。
“对,悠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爸爸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
陪了悠悠许久,她才放心下来安稳睡着。
于是我让夏媛留在病房照顾悠悠,眼神冰冷地把闫珊珊叫了出去。
走到医院走廊,我才开口说话。
“人你也见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见我态度强硬,闫珊珊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就停住了脚步,转身朝我走来,一脸祈求。
“识檐,看到悠悠这个样子,我心里真的不好受,能不能求求你,让我留下来照顾她?”
我看着闫珊珊这张如同变戏法的脸,想不通她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明明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利用悠悠的抚养权跟我拍桌叫板,索要钱财。
现在却说要留下来照顾悠悠,简直虚伪至极。
第20章
“闫珊珊,你别在这惺惺作态了,收起你这套假把式。”
我怒目圆睁,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临时起意的‘好心’?当初为了钱,你连悠悠的死活都不顾,现在跑来说照顾,图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闫珊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慌乱地摆手,眼中满是急切。
“不是的,识檐,之前是我鬼迷心窍,被钱蒙了心智,可现在不一样了,悠悠病成这样,我是真的醒悟了。”
“身为母亲,看着她躺在病床上,我这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我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赎罪。”
我冷哼一声,满脸讥讽。
“赎罪?说得轻巧。这些年悠悠缺失的母爱,你拿什么补?”
“之前你对悠悠做的那些事,那么恶毒的咒骂你都忘了?现在想浪子回头,晚了!”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映照着我们剑拔弩张的身影,仿佛要将这紧绷的气氛无限拉长。
闫珊珊泪水汹涌,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腿,声嘶力竭地哀求。
“我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悠悠是无辜的啊,她现在需要妈妈!”
“你就看在我生了她的份上,再信我一回吧。哪怕让我当个免费的护工,只要能陪着她,我什么都愿意。”
我用力挣开她的手,嫌恶地后退几步。
“你这副样子,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想照顾悠悠,门都没有,赶紧滚,别逼我叫保安。”说罢,我转身欲走,不想再跟她多费口舌。
闫珊珊绝望地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我离去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
“我不会放弃的,悠悠是我的命,我一定要守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医院。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闫珊珊又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她双眼红肿,像是一夜未眠,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手里还拎着个保温饭盒。
我正巧去探望悠悠,门口的安保向我汇报,说她一整夜都守在病房门口,赶也赶不走。
直到早上才回去一趟,就带来了这个保温饭盒。
看到我,她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挺直脊背,低声说:“我给悠悠做了点她爱吃的粥,求你让我送进去吧。”
我正要开口呵斥,病房里却传来悠悠虚弱的呼唤。
“爸爸,是妈妈在外面吗?我想见妈妈……”
悠悠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也砸乱了我原本坚定的决心。
一时间,我站在原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究竟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夏媛从病房里走出来,将我叫到一旁,劝解着我。
“沈先生,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可悠悠现在这情况,她是真心盼着妈妈能陪在她身边。”
见我不说话,她又朝闫珊珊看了一眼,凑近我低声说着。
“闫珊珊这一夜守在门外,咱们也都看在眼里,要不就先让她进去陪陪悠悠?”
“孩子心情好了,对病情恢复说不定也有帮助。”
第21章
我眉头紧皱,满心纠结。
一方面实在厌恶闫珊珊过往的作为,怕她又耍什么心眼伤害悠悠。
另一方面,悠悠那充满渴望的呼唤就在耳边回荡,让我根本狠不下心拒绝。
犹豫再三,我咬了咬牙,走向闫珊珊,冷冷地说:“进去可以,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要是敢让悠悠掉一滴眼泪,我立刻让你滚蛋,这辈子都别想见她!”
闫珊珊忙不迭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脚步急促地往病房里走去。
我和夏媛跟在后面,只见闫珊珊走到床边,轻轻在悠悠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保温饭盒。
柔声道:“悠悠,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粥,快尝尝,看还合不合口味。”
悠悠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虚弱地抬手:“妈妈,我想你喂我……”
闫珊珊眼眶一红,连忙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悠悠嘴边。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五味杂陈。
既欣慰悠悠能得偿所愿,又担心闫珊珊只是一时伪装。
夏媛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声在我耳边说:“沈先生,给她个机会吧,人是会变的,说不定这次悠悠的病真能让她彻底醒悟。”
接下来的日子,闫珊珊果真说到做到,她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照顾悠悠当中。
化疗时,她紧握着悠悠的手,轻声哼唱童谣,安抚悠悠的恐惧。
悠悠胃口不好,她变着花样做各种营养粥,哄着悠悠多吃一口。
夜晚,悠悠疼得睡不着,她就彻夜不眠,抱着悠悠,轻声哼着摇篮曲,哄她入睡。
而我,也在一旁默默观察,渐渐发现她眼中的母爱愈发真切,不似作伪。
于是我开始慢慢公司医院两边奔波。
但还是我还是不敢完全信任闫珊珊,于是让夏媛留下来一同照顾。
每次回病房,看到闫珊珊悉心照顾悠悠的模样,心中的怨恨虽未完全消散。
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似乎真的变了。
悠悠的病情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逐渐趋于稳定,脸上也慢慢有了血色。
偶尔还会和我们说笑打趣,病房里渐渐有了久违的温馨。
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直到一个月后,我在办公室收到了夏媛的电话。
“沈总,快来医院,悠悠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手机从手中滑落。
我慌乱地冲出办公室,一路狂飙至医院。
冲进医院大楼,我脚步踉跄,心好似要跳出嗓子眼儿。
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悠悠那虚弱的面容不断闪现。
赶到手术室门口,我看到闫珊珊瘫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泪流满面。
嘴里不停呢喃着:“悠悠,你一定要挺住,妈妈不能没有你……”
我顾不上和她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她身旁坐下,双手抱头,满心懊悔与自责。
明明知道悠悠身体已经病重,我还是没有全盘放下手中的工作。
如果我能够多在医院陪陪悠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如油煎般难熬。
第22章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那扇门仿佛隔开了生死两界,让我恐惧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门缓缓晃动——医生走了出来。
我和闫珊珊几乎同时弹起身,扑到医生面前。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我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闫珊珊更是泣不成声,死死拽着医生的白大褂。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孩子情况很危急,手术虽然暂时稳住了病情。”
“但后续还需要密切观察,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还要看她自身的恢复能力,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闫珊珊双腿一软,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就要摔倒在地。
我强忍着泪水,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无声的泪水肆意流淌。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守在悠悠的重症监护室外,寸步不离。
闫珊珊不吃不喝,眼睛死死盯着监护室的门,仿佛这样就能用目光将悠悠唤醒。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满心焦虑,公司的事彻底抛诸脑后。
一门心思只盼着悠悠能平安无事。
夏媛老师忙前忙后,帮我们处理各种杂事,给我们送来吃食,可我和闫珊珊都毫无胃口。
每一次护士进出监护室,我们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询问悠悠的情况。
得到的回复却总是让人揪心。
好在,悠悠的生命力极其顽强。
在鬼门关徘徊了几天后,她的各项指标逐渐好转,终于转出了重症监护室。
看到悠悠那消瘦却仍带着一丝倔强的小脸,我总算松下一口气。
从那之后,我们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悠悠,就连我也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直到一个月后,悠悠的主治医生手机上通知我去他办公室一趟,还特别提醒只能我一个人来。
一路上,我都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提心吊胆,担心悠悠的病情又会像上次一样恶化。
心里默默祷告,希望是病情好转的好消息。
一到办公室,主治医生就神情凝重的关上门。
看医生这样,我更加慌张了,生怕悠悠有个什么变故。
医生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缓缓开口。
“是这样的,沈先生,我这次叫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此时,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明白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要做好准备。
却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的话,远不止悠悠的病情这么简单。
“两个月前,您女儿生病之后,身体上就陆陆续续会有小块的淤青,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白血病的并发症。”
“后来有两次凌晨,护士在医院的走廊看到您女儿,她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发呆。”
“最初我们也听了她心理老师说,她有抑郁的表现,就没再过多干预。”
“但是本着为了她的健康着想,我们还是暗自安装了一个监控在她的病房。”
说着,我正满脸疑惑,医生就拿了平板递到我的面前。
“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第23章
打开平板,就看见闫珊珊和悠悠一起相处的画面。
起初,没什么异样,只要我和夏媛在,她表现得规规矩矩。
可一旦我们离开,只剩她和悠悠在病房时,闫珊珊就变了脸。
监控里,悠悠不慎打翻水杯,水弄湿了床铺。
闫珊珊瞬间暴跳如雷,竟直接倒了杯水泼向悠悠的脸,还扯着嗓子吼。
“死孩子,要不是怕你死了我拿不到钱,我才懒得管你!”
悠悠被这一吓,浑身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小声嗫嚅:“妈妈,我……我不是故意的。”
单单这一个视频,就看得我怒火攻心,没想到,后面还有更过分的。
好几个视频里,悠悠因化疗副作用疼得哼哼唧唧。
闫珊珊听得心烦,趁着没人,竟将手探进被子,狠狠掐悠悠身上那些不易察觉的地方。
悠悠疼得哭出声,闫珊珊却恶狠狠地威胁。
“哭什么哭!再哭我还收拾你!要么,你想办法让你爸回心转意,咱们一家三口和好,我就饶了你!”
看到这些令人发指的画面,我只觉气血上涌,理智全无。
双手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没想到这些日子,闫珊珊装作一副改变了的样子,每天尽心尽力的照顾悠悠。
全部都是假的,通通是她演的戏!
我明明都已经很小心提防她了,却还是中了她的圈套。
悠悠本就病重,还要遭受这般非人的虐待,简直是丧心病狂!
我一刻也等不了,拔腿就往病房冲去,一边跑一边让助理报警。
一路上,我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恨不得立刻将闫珊珊千刀万剐。
冲进病房时,闫珊珊正坐在床边,装模作样地给悠悠削苹果。
见我进来,扯出一抹笑意,和平时一般从容:“你来了,这么早……”
我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她的衣领,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怒吼道:“闫珊珊,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悠悠!”
闫珊珊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捂着脸,满眼惊恐地看着我。
似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我听到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仪器警报声。
接着就是夏媛大喊:“医生,快叫医生!”
转过头,我就看到病床上的悠悠,脸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双唇微微颤抖着,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我双脚像是被钉住一般,怔在原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悠悠!”
我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双腿却似灌了铅般沉重。
身旁刚刚起身的闫珊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又瘫倒在地。
医生和护士们如潮水般涌进病房,迅速将悠悠围了起来。
他们表情凝重,手中的医疗器械快速而有序地忙碌着。
各种指令声、仪器的蜂鸣声交织在一起,让本就慌乱的病房更加混乱不堪。
与此同时,警察也匆匆赶到,将瘫在地上的闫珊珊立刻带走。
我被挤到了一旁,满眼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第24章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悠悠一定要挺住。
走廊里,闫珊珊拼命挣扎着,眼神中满是懊悔与恐惧,却没有一丝愧疚。
“不,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我干的,她自己有病怪得了谁!”
直到这一刻,她都不知悔改。
我想不通她身为悠悠的亲生母亲,心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甚至半分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给悠悠带来了多么致命的伤害。
我双眼猩红的朝她剜了一眼,眼底除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恨意,也再无其他。
直到她彻底被警察带离医院,我才放下心来,看向病床上危在旦夕的悠悠。
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油煎般煎熬,我在心中疯狂祈祷,愿上天垂怜,放过我的悠悠。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们的动作终于停下。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地看向我。
“沈先生,孩子暂时稳住了,但……”
看医生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急转直下。
“您说吧,医生,我能承受得住。”
医生缓缓摘下口罩,无奈说道:“您女儿的病情急剧恶化,当下,我们认为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是唯一有可能挽救她生命的办法。”
“但这项手术风险性极高,经评估,手术成功的概率仅30%。”
听到医生说出这犹如宣判般的话语,我本以为自己能够承受。
却还是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30%的成功率,就意味着手术有70%失败的风险。
即使她与我没有半分血缘关系,但她是我从小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我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永远离开这个世上。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医生,真的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这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
医生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同情。
“沈先生,我们也知道这个概率很不乐观,但以目前她的病情来看,手术是唯一的希望。”
我咬着牙,拳头紧握,指关节泛白,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
一方面,这么低的成功率让我害怕得要命,我不敢想象如果手术失败,悠悠会离我而去。
另一方面,我又怎能眼ωωʏ睁睁地看着她在病痛中挣扎,而不去抓住这一丝渺茫的希望。
犹豫再三,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医生,做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给悠悠一个机会。”
医生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您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的。接下来我们会马上启动寻找合适供体的程序,这需要一些时间,您也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我点了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嗓子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待医生护士们离开,病房里陷入死寂。
我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悠悠的手,那小手冰凉刺骨,如同我此刻的心。
夏媛也默默起身,走到床的另一侧,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
却又只是发出几声哽咽,最终化为无声的泪水。
第25章
许久之后,我走出病房。
到了吸烟区,我掏出烟盒,点燃香烟猛吸了几口。
身后突然响起了夏媛的声音。
“沈先生……”
我扭过头,就看见她正站在不远处。
我立刻掐灭掉手中的烟,皱着眉看向她焦急道:“怎么了?是不是悠悠她又……”
说着就要往病房跑,却被夏媛叫住。
“不是的!沈先生,我过来……是想跟您说一声对不起。”
“当初要不是我劝您留下闫珊珊,就不会让悠悠遭受这样的伤害。”
只见她低下头,满脸的懊悔与愧疚。
眼眸里心疼悠悠的眼神,比闫珊珊这个亲生母亲都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我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靠在墙上,又拿了根烟放进嘴里。
夏媛见我不语,继续连连道歉。
“当时看闫珊珊那几天对孩子尽职尽责,我以为她已经改变了,却没想到她隐藏的这么好。”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都有责任,我愿意不收取这几个月的工资,无偿留下来继续照顾悠悠……”
看着眼前这个如此真诚对待悠悠的女人,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她还在不停说着,我轻吐出一丝烟雾,打断她:“夏媛老师,你愿不愿意当悠悠的妈妈?”
这话一出,夏媛的表情瞬间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
说话有些结巴:“沈……沈先生,虽然我真的很喜欢悠悠,但是我和你互相都并不了解,我相貌平平恐怕也配不上你……”
夏媛一边说着,一张脸涨得通红,我听到她这话不禁被逗得笑出了声。
“夏老师,我想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你和悠悠有缘,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充当母亲的角色。”
“让她知道真正的母爱应当是如何的,或许这样对病情也会有所帮助。”
听到我的话,夏媛这才明白过来,但脸颊上两团红晕却更加红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手上动作也显得局促,说话比刚才更加结巴了。
“原……愿来是这样,当然可以,这件事本来我也有错,我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去弥补!”
说完,她便眼神坚定地抬起头看向我。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我,脸颊红扑扑的,本身清秀的脸庞显得更加动人。
倒是让我莫名有些慌乱了。
我不自觉躲避她的眼神,绕过她,将手中的烟头丢进了旁边的桶里。
“这件事不怪你,是闫珊珊的错,我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的工资我会照常发放,还有让你当悠悠妈妈也是我要求的,我会额外支付你一笔费用。”
眼看着夏媛就要张口拒绝,我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不必推辞,就当我感谢你这几个月细心照料悠悠的奖金了。”
说完这句,夏媛这才没再多说,我也转身准备回病房。
刚迈往前迈两步,我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微微侧脸,朝身后留下一句。
“夏老师的眼睛很漂亮,相貌一点都不平平,配得上任何品性好的男人。”
第26章
我不知道那天,夏媛听到我的话后是怎样的表情。
但自从那一天之后,她比平时对待悠悠更加上心了许多。
悠悠是在被抢救后的第二天醒过来的。
可惜的是,自从那一天起,悠悠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根据夏媛和医生的推断,应该是因为悠悠这两个月遭受闫珊珊对她的折磨。
再加上亲眼看到我和她争吵,心里产生了严重的创伤,导致她陷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态。
起初,看着病床上沉默不语的悠悠,我的心像被重锤狠狠敲击,痛得无法呼吸。
曾经那个活泼可爱、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如今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整日蜷缩在病床上,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
更加令人心疼的是她只有七岁,却要遭受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但为了能让悠悠重新打开心扉,重新开口说话,我和夏媛变着花样陪悠悠。
给她读她喜欢的绘本,播放她爱听的音乐,带她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夏媛还给悠悠带来亲手做的小点心,和她一起画画。
在我们的陪伴下,悠悠的眼神里偶尔会闪过一丝光芒。
虽然只是短暂的瞬间,但这也让我看到了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悠悠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但她开始愿意主动拉着我的手。
会在我讲故事的时候,轻轻靠在我的怀里。
我知道,她在慢慢放下心中的防备,虽然这个过程很缓慢。
但只要她在一点点地变好,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除了引导悠悠让她开口说话,我们还在等待医院寻找合适的供体。
直到一个月后的今天,悠悠的主治医生终于把我叫到办公室。
“沈先生,经过不懈的努力,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匹配您女儿的供体。”
听到这个消息,我满心激动,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但同时,也代表距离手术开始的时间近在咫尺了。
30%的成功率,也让我提心吊胆。
回到病房,我望着悠悠那毫无血色的脸,暗暗发誓。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与死神争分夺秒,我也要把悠悠从鬼门关拉回来。
只要手术成功,不管花多长时间,我都要陪着悠悠。
帮她重新找回曾经的快乐,让她的世界再次充满阳光。
收回思绪,我走近病床,摸了摸悠悠的头,又看了旁边的夏媛一眼。
“悠悠,爸爸带你出去抓蝴蝶吧。”
悠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眸里有一丝高兴被我捕捉到。
夏媛便推了轮椅,手里拿着毛毯到床边。
如今的悠悠已经瘦的身上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
我将她抱起,感觉像轻飘飘的云一样,随时就要飞走。
将悠悠抱在轮椅上后,我和夏媛就推着她到医院外面的公园里散步。
两旁的花丛里,有蝴蝶飞出来,悠悠缓缓抬起手去接,一只蝴蝶居然真的落在她的手掌。
她溢于言表的兴奋,看着蝴蝶不自觉就发出了声。
“爸爸,看……蝴蝶!”
第27章
我和夏媛都没来得及反应,悠悠自己也似乎没反应过来。
说完之后,她立马低下了头。
我和夏媛都抑制不住的激动,这是自从悠悠自我封闭以后,第一次说话。
我立刻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眼眶也忍不住有些湿润。
“悠悠,爸爸看见了,和爸爸多说说话好吗?”
悠悠撇过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
夏媛在一旁安慰我说道:“沈先生,悠悠既然已经开口,相信会慢慢恢复的,别太着急。”
这几个月为了悠悠,我耗尽了力气,精疲力竭。
能看到她有所好转,我比谁都要高兴,眼泪止不住就往下流。
悠悠看着我,虽然没有说话,却伸出她的小手替我擦拭眼泪。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都有了回报。
那些日夜的煎熬、满心的焦虑仿佛都在悠悠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中烟消云散。
我轻轻握住她替我擦泪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掌心。
内心祈祷着接下来的手术一定要成功……
……
很快,医院就通知了我们手术的时间,就定在了三天后。
这意味着如果手术成功,我和悠悠的父子生活还有源源不尽的三天。
但若是失败,这将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三天。
这几天晚上我总是睡不着,总会突然想起悠悠的小时候。
想起她第一次咿呀学语奶声奶气的叫我:“爸……爸……”
我高兴的举着她满屋乱跑,大声喊着:“我们悠悠会叫爸爸咯!”
也想起第一次给她换尿不湿她没忍住,尿的我满身都是。
我嫌弃的脱下西装,佯装要打她,她立刻瘪着个小嘴委屈的不行,样子又可爱又俏皮。
还想起我下班回家应酬完时她跳到我身上,扯着我的耳朵问我:“爸爸,是不是又喝酒了?”
我尴尬地挠着头撒谎说:“哪有,爸爸就喝了一小口而已。”
一幕幕可爱的瞬间,仿佛电影倒带,毫无保留地在我眼前放映,清晰得仿佛如同昨日。
可如今,病魔和心魔将一个七岁的孩童折磨的木讷,连话也不会说了。
我恨闫珊珊将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搅得支离破碎。
可我更狠天道不公,让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失去健康。
现在,我正躺在悠悠病床旁的小床守夜。
看了眼窗外的繁星,又看了看她。
突然,她睁开了眼看着我,许久之后才说话。
“爸爸,你需要悠悠吗?”
我怔了一瞬,没有犹豫,立刻回答。
“爸爸当然需要悠悠,悠悠是爸爸最最珍贵的宝贝,没有悠悠,爸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悠悠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指引的灯塔。
“爸爸,我害怕。”
悠悠的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哭腔,“我怕我到时候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我起身轻轻将悠悠拥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悠悠不怕,爸爸会一直在你身边,手术一定会很顺利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做你喜欢的事情。”
悠悠在我怀里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我,一脸认真。
“爸爸,如果我好了,我想要养一只小狗,我想叫它‘希望’,可以吗?”
我眼眶一热,用力地点点头。
“当然可以,只要是悠悠想要的,爸爸都答应你。”
第28章
手术当天,我和夏媛站在手术室门口,坐立难安。
这几天我们陪着悠悠去体验了她想体验的事。
因为前几天我问她,现在心里最想做的三件事是哪三件,我们通通陪她去实现。
她说第一件事是她想吃冰淇淋。
按照悠悠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是不可能的,于是夏媛用纯手工奶油替她做了一个奶油冰淇淋。
悠悠收到的时候,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第二件事,想再去一次游乐园。
游乐园那些刺激的项目悠悠也体验不了,我们只能带她进去逛了逛,坐了一圈旋转木马。
她也很开心,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夏媛。
第三件事,她说想写下来,等手术做完,我们再一起拆开看。
我点了点头答应:“好,等悠悠出来我们陪你一起看,一起去实现。”
早上,进手术室时,悠悠反倒没有我和夏媛紧张。
她躺在床上冲我们笑了笑,好似在安慰我们,接着就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夏媛安慰我说:“没事的,悠悠这么乖,上天一定会眷顾她的。”
我点了点头,但其实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一个上午我都在手术室里来回踱步,夏媛也坐在旁边等着,两人全然忘了进食。
这台手术十分漫长煎熬,看着手术室上方红色的时间显示器一分一秒走着。
我的心跟着扑通扑通的跳,一刻也无法停歇。
直到傍晚,天黑沉下来,突然,医生猛地冲出手术室。
冲外面大声喊道:“不好,手术有大出血情况!”
外面的护士也赶过来支援,一阵慌乱之际,接着,就是一份病危通知书摆在我面前。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病危通知书,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差点站立不稳。
夏媛连忙扶住我,她的声音也带着哭腔:“沈先生,你一定要撑住,悠悠还在等着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通知书上签下名字。
然后急切地问医生:“医生,悠悠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她还能撑得住吗?”
医生的表情十分凝重,他匆匆说道:“目前情况非常危急,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但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这次大出血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我们已经联系了血库,可是很遗憾,血库里没有符合她血型的血。”
听到这话,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说道:“医生,用我的血,我是她父亲,肯定可以!”
但血型采样后,医生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沈先生,您的血型不匹配,没办法用。”
我这才猛然想起来,悠悠的亲生父亲不是我,是杨明哲。
可是杨明哲已经进去了,闫珊珊也还在看守所等待法律的审判。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叫上助理,准备去一趟看守所找闫珊珊。
这时,夏媛的话让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站在医生旁边,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血型单。
大声说:“用我的,我和悠悠是一个血型!”
第29章
医生看了看夏媛,迅速说道:“情况紧急,马上安排血型复检和采血准备!”
还来不及反应,夏媛被护士匆匆带走,我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
悠悠此刻在生死边缘挣扎,而我却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
过了一会儿,夏媛脸色苍白地被护士搀扶着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这一次,我感觉时间都凝固了。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煎熬着我的灵魂。
我不停地在心里祈求着,希望悠悠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我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
我急切地迎上去,希望医生能像电视剧里一样,通知我喜悦的消息。
可是,医生却只是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沉痛说道:“进去最后看她一眼吧,时间不多了。”
我听到医生的话,仿佛遭受了一记雷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不顾一切地冲进手术室。
手术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滴滴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悠悠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我颤抖着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地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悠悠,别怕,爸爸在这儿……”
我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上。
这时,夏媛也走了过来,她的眼神里满是悲伤与愧疚。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悠悠她……”
我抬起头,看向夏媛,她的脸色同样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悠悠的小手微微动了一下,我立刻转过头,紧紧盯着她。
只见她睫毛微微颤动,双眼缓缓张开,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轻声说道:“爸爸,别难过。”
接着,又努力地朝夏媛伸出了手,喊道:“夏媛……妈妈。”
这是悠悠第一次叫夏媛“妈妈”。
夏媛顿时泣不成声,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悠悠的手臂上。
悠悠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微笑,可那动作却艰难无比。
“爸爸,原谅悠悠之前不懂事,等下辈子,悠悠还想做您和夏媛妈妈的女儿……”
话一说完,悠悠就缓缓闭上了眼睛,仪器的滴滴声也越来越缓慢。
最后,变成了一条直线。
我的心仿佛也跟着停止了跳动,整个世界在瞬间崩塌。
“悠悠,你不是说好要和爸爸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吗?你快醒来啊!”
我放声痛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紧紧地握着悠悠的手,怎么也不愿松开。
仿佛只要我不放手,她就不会离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夏媛和护士们轻轻地拉开,她们将悠悠推了出去。
我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她们把悠悠推进了太平间。
那扇门缓缓关上,将悠悠和我彻底分隔开来。
我知道,这一别,便是永别。
第30章
三个月后。
悠悠去世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沉浸在失去悠悠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我常常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可如今,那些美好的回忆却成了我心中最刺痛的伤口。
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直到这天,夏媛来找我。
“你还记不记得,悠悠临终前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这几个月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导致我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要不是夏媛,我估计都忘了这件事。
“悠悠将第三件事写在了一个信封里,一直放在我的包里。”
夏媛说着,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信封,信封已经有些褶皱,看得出被人反复摩挲过。
她缓缓递给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打开看看吧。”
我双手接过信封,手指微微颤抖着。
拆开信封,里面有三张不同颜色的信纸,淡蓝色的信纸,是写给我的。
上面是悠悠歪歪扭扭却无比认真的字迹:
“爸爸,悠悠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能做您的女儿。
悠悠虽然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但是是您给了我完整的家,给了我无尽的爱和温暖。
做您的女儿真的很幸福。
悠悠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您能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知道,您恨妈妈,但是悠悠希望爸爸不要一直活在仇恨里。
如果我不在了,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难过。
也希望您能找一个像夏媛妈妈这样漂亮的妈妈。”
看到这些话,我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心中像是有无数的情绪在翻涌,愧疚、感动、悔恨交织在一起。
粉红色的信纸是写给夏媛的:
“夏媛妈妈,很高兴这几个月和您的相处,是您让我拥有了一段不同的母爱。
也谢谢你愿意做悠悠的妈妈,在悠悠的心里您很漂亮。
还有,你和爸爸很般配。
不要因为总是因为悠悠难过喔,要经常笑,您笑起来很美。”
第三封,红色的信纸,是写给闫珊珊的。
闫珊珊的最终审判结果法院早已经通知了我。
但我一直沉浸在悠悠的离世,根本没有功夫理会她。
现在,是时候去见她一面了。
探监室。
“编号5839,有人要见你!”
狱警的声音在寂静的监狱通道里格外响亮。
闫珊珊缓缓走进探监室,她曾经的一头长发如今已变成利落短发,眼神空洞。
丝毫没留意到进来的人。
直到她拿起电话,与我目光交汇,整个人才猛地一震,随即大声吼道:“沈识檐,你还有脸来?滚出去!”
话音刚落,她的表情陡然转变,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
急切地说:“识檐,救我出去吧,出去后我一定好好带悠悠,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冰冷打断:“悠悠不在了。”
闫珊珊似乎没听懂,恶狠狠地说:“这孩子跑哪儿去了?等我出去,非得好好教训她……”
看着她不可理喻的样子,我忍不住大声喊道:“我说悠悠已经死了!”
闫珊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可很快又恢复茫然,尖声说:“死了?你骗我,你就是想报复我!”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电话听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悲痛与愤怒。
“闫珊珊,你醒醒吧!悠悠因为生病,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她临终前留给你的信。”我把信交给狱警递给她。
只见闫珊珊慌乱的拆开了信,一脸不可置信地读了起来。
接着,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悔恨。
这时,狱警在一旁提醒探视时间快到了。
我站起身,冷冷地抛下一句:“闫珊珊,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家,失去了悠悠。”
转身刚迈了几步,背后传来她凄惨的哭声。
走出看守所,外面晴空万里,我眼睛有些酸涩,低声呢喃。
“悠悠,爸爸帮你完成第三件事了。”
……
三年后,海边。
“希望,快来,看看谁跑得更快!”
我和小狗‘希望’在沙滩上奔跑着。
“你们俩慢些,小心别摔着了……”
不远处,我的妻子夏媛正坐在凉亭下喝着果汁。
我停下脚步,朝着她走去,‘希望’也跟着我一道。
“老婆,怀孕了不能喝这样的冷饮,要不我给你换成别的吧。”
我伸手准备去夺夏媛手中的果汁,却被她躲开。
“我这不是冰的,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就让我喝一口解解馋嘛。”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冲她宠溺一笑。
“好好好,只准这一次啊,下不为例!”
……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