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和他结婚的当然不是他的初恋,而是我,自然无法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我的老公是一名画家,他在一栏节目里画了一副女人的画像。
他对着镜头目光柔情的说,
“这是我的爱人,我很爱她。”
我心里一暖,结婚七年,这是他难得在大众面前提起我。
可当我仔细看清画像上的人时,我僵住了。
画像上的女人眉间有一颗痣,而我却没有。
那一刻我意识到了,画里的女人是他的白月光。
一瞬间,我想离婚了。
1.
我坐在沙发上带着笑意,看着电视里正在同主持人介绍画像的老公,
“这是我的爱人,我很爱她。”
他目光柔情似水,仿佛要透过画像见到里面的人。
我心里一暖,方时屿是个含蓄的人,几乎没有在大众面前提起我。
我没想到这次节目组让他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时,他会选择画我。
视线聚焦,我想好好看清方时屿为我所做的画。
可看清的那一刻我僵住了,画中的女人眉间有一颗痣,但是我没有。
我手颤抖的握紧遥控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方时屿不小心画错了。
主持人和嘉宾发出艳羡的声音,赞叹着他画技高超。
“您和您的爱人认识多久了?”
方时屿嘴角含笑没有丝毫迟疑答道,
“十二年了。”
我呼吸一窒,指甲嵌进掌心里。
明明我们才认识十年啊,画像里面的女人果然不是我。
我的脑海几乎是瞬间蹦出了一个名字,沈熙,他的初恋。
“那你们现在应该结婚许多年了吧。”
方时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只有电视机外的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和他结婚的当然不是他的初恋,而是我,自然无法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画像里的女人不是我。
心里宛若有一只大手紧紧抓握着我的心脏,让我喘不上气。
2.
我枯坐在沙发上不知多久。
方时屿回来,他似乎心情不错的将包放到了一边。
“今天怎么没做饭?”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声问,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方时屿脱外套的手一顿,皱眉答道,
“第十年。你在考我?”
我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果然不是记错了。
我心里最后一丝希翼也消失了。
方时屿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步伐轻快的向书房走去。
客厅播放着热播剧,我却看不进去,我盯着书房门许久。
直到方时屿从书房出来,转身去了浴室我才站起身。
书房门是虚掩的,方时屿似乎笃定我不会随便进去。
也是,我曾经一直告诉自己要给他留有私人空间。
以至于我婚姻近七年,到现在才知道,他在书房里画的全是沈熙。
我知道方时屿画技精湛,能以画抒情。
可是今天却是第一次从他的画里感受到如此浓烈的爱意。
书桌正上方挂着一副沈熙的侧颜,她眉间的痣刺痛了我的眼睛,右下角题着一行字。
“年少不可得之人,终将困其一生。”
困其一生?
那我们七年的婚姻算什么?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我伸出手抚摸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谁准你进来的!”
方时屿裹着浴巾,带着怒意走了进来,将我的手拍开。
方时屿力道极大,我捂着发红的手背怔怔的看着他。
“她是谁?”
他抚了抚画上被我摸过的地方,冷声道,
“我是一个画家,我画的每一个人都要和你交代清楚吗?”
“林婉音,我们就算是夫妻,你就能一点边界感都不懂吗?”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身后传来巨大摔门声。
我知道这是方时屿发起冷暴力的信号,从前我都会主动低头。
可这一次我不想了,我觉得没意思透了。
3.
躺在卧室床上,我却久久无法入睡。
我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有两副画被裱着精致的画框。
说来可笑,和方时屿结婚快十年,他画完过无数摞厚厚的画纸。
唯二这两张薄薄的画像,一张是我们刚在一起时他主动画的。
另一张是我央求着他画的。
后者笔触凌乱,看得出作画的人当时的敷衍。
与书房里一副副用心的作品对比,倒显得我曾经小心保存有些可笑。
我将画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轻声和自己说了句
“算了,这段婚姻或许也到头了。”
第二天我起床后,方时屿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这是七年来我罕见的没有为他做好早餐。
我洗漱完方时屿却喊住了我。
他将面前的盘子朝我推了些,
“吃吧,吵架了也不能不吃早餐。”
我看了看盘子那片焦糊的面包片,又看了看和他手里那片火候刚好的,并没有说话。
“晚上有个慈善晚会,记住你还是以经纪人的身份陪我。”
我明白了他主动示好的意图。
从前只需要他有需要我的时候,只要施舍一些关心,我便会原谅他。
“嗯,我知道了。”
这次就当履行工作职责吧。
我像往常一样陪着方时屿来到宴会厅。
可今天的方时屿与人寒暄时总是用余光望着别处,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几乎一瞬间我认出了她就是沈熙。
她注意到了我和方时屿的目光,端起酒杯朝这边走来。
“时屿,好久不见。”
话落,她的视线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方时屿刻意将无名指上的戒指藏住,像对着沈熙解释一般道,
“好久不见,这位是我的经纪人。”
我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和沈熙握了握手。
虽然我早已习惯,方时屿在人前不告诉别人我是他的妻子。
可我看到他向沈熙解释那一刻,爱了七年的心还是泛起苦涩。
4.
方时屿和沈熙两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惹的宴会厅里其他人频频看过来。
我站在一旁倒显得有些突兀,我转身想离远一些。
在路过沈熙旁边时,我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身形一晃,手中的香槟杯里的酒液撒到了沈熙礼服上。
杯子碎裂声和沈熙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很俗套的使绊子戏码。
可方时屿却怒目瞪着我,仿佛认定了我是故意泼沈熙酒的恶毒女人。
“林婉音!你想装作不小心,也得去练练你拙劣的演技吧!”
我叹了口气,无力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被绊了。”
方时屿无视了我的解释,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毛巾,细心替沈熙擦拭着酒渍。
可沈熙穿的是浅色礼裙,领口那块湿的几乎要走光。
方时屿扭头看向我,嗓音里压抑着怒气,
“把外套脱下来!”
我没有说话,对上方时屿的眼睛。
他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失态过,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都看得见的情况下动怒。
“别让我再说第二……”
我没有等他说完,将礼裙外套脱了下来,丢了过去。
方时屿看见我里面穿的是一条吊带裙后楞了下,然后还是给沈熙披上了。
“时屿,谢谢你,你经纪人真好。”
“谢什么?这是她泼的,就该她承担责任。”
我穿着单薄的礼服裙出了宴会厅。
A市的初冬已经很冷了,我冻的手指颤抖打了辆车。
然后抱着双臂蹲在路边等车过来。
思绪突然把我拉回过去。
我记得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冬,方时屿没有成名。
我是个穷学生,他是个穷画家。
A市那年的冬天比以往还要冷。
我们没有钱买厚衣服,夜里只能多套几件衣服,和衣而卧。
白天靠出太阳撑着凑合过一天。
后来有天夜里,我冷的迷迷糊糊,和方时屿说想要一件棉服。
他隔了几天真的捧到了我的面前。
他笑着和我说有人买了他的画,于是便有钱了。
可是我知道,他骗我。
他那时的画根本没有人买。
在我逼问下,我知道了他夜里背着我去送外卖。
求着老板预支才买到了这一件棉服,他说他宁愿冻死也不想看我喊冷。
我那时抱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想这辈子真是爱对人了。
可就是回忆里这个人,今天在宴会上逼着我将外套脱下。
一阵冷风刮过,吹凉了心的同时,也将回忆中断。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感觉头昏昏沉沉,粘床便睡。
5.
第二天清晨,我被方时屿大力摇醒。
他脸色阴沉的盯着我,
“看着我和阿熙都被骂上热搜了,你应该睡得很好吧?”
我坐起身来,感觉头沉沉的,身体发软,无法分辨他在说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
方时屿眼里盛满了厌恶,
“你买通了记者,引导舆论攻击我和阿熙。自己做的事情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我意识到自己是发烧了,
“方时屿,我想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我既然是你的经纪人,你被骂我难道能得到好处吗?”
方时屿抿着唇,脸上写满了不悦的走了出去。
我没心思琢磨他究竟为什么生气。
我缓了一会,扶着墙走去客厅找药吃。
方时屿这时刚挂完电话,看见我后脸色缓和了些。
“现在查清楚了,误会你了。”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他伸出手想摸下我的额头,却被我躲开了。
“嗯,发烧了。”
方时屿皱着眉头端来了一杯热牛奶。
“怎么搞的?还发烧了。喝点牛奶会好受些。”
我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牛奶,
“昨天吹风冻的。”
方时屿脸上挂着尴尬,他将牛奶有往我面前端了些。
“喝吧,我不知道昨天那么冷。”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接。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杯子被他砸到了地上。
“林婉音!昨天是你有错在先。你冻发烧了我不也主动哄你了吗?不要给你台阶不知道下!”
我淡淡道,
“我乳糖不耐受你不知道吗?”
方时屿眼里怒火熄灭,升起了尴尬与慌乱。
“我一时太心急了……”
我没有力气再理他,吃下一粒退烧药便躺会了床上。
6.
药效上来,我正昏昏欲睡时却又被方时屿吵醒。
他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因为舆论还没过去,我让阿熙到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
我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不会让她知道你结婚了的。”
方时屿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意外,
“婉音……你不生气吗?”
我只觉得有些厌烦,他打扰到我睡觉了。
方时屿离开后我也没睡多久好觉。
他很快把沈熙接了过来,客厅里嬉笑声透过门板,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只觉得好吵。
我走出了卧室,沈熙诧异的看着我。
方时屿用眼神向我暗示着,我明白他让我不要说错话。
“我的经纪人为了监督我创作,所以才跟我住一起。”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附和着。
沈熙没有说话,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戒指。
她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笑容里带着着挑衅和说,
“婉音,你也喜欢这个戒指吗?我送你。”
“我看时屿手上戴的,我夸了句好看,他还一直藏。最后不还是送我玩了嘛。”
方时屿紧张的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
“不用了,戒指看起来挺旧了。也该扔掉了。”
沈熙没在我这寻到开心,便将戒指丢到了垃圾桶里。
“时屿,你应该不心疼吧。毕竟你说只是带着玩玩的,对吧?”
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又朝我勾起了唇角。
过了一会,沈熙过了拉扯我,让我陪她去逛超市。
方时屿则是满脸写着担心对她说,
“阿熙,现在附近说不定都是记者。”
沈熙朝他眨了眨眼睛,
“时屿,没事的。这不是有你经纪人在嘛。”
方时屿思考了会开口,
“也好,婉音。你开车带她吧,会安全些。”
全程两人都没有询问过我的想法,我被沈熙拖拽到停车场。
手机这时弹来一条消息,
“婉音,你别生气。戒指我不是有意给她的,我没想到她会丢掉。”
我面无表情的敲下几个字,
“没生气,都戴很多年了,确实该扔了。”
就像这段感情。
7.
我和沈熙走到了车旁边,发现我的车上被泼了红油漆。
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了一群人,他们嘴里喊着。
“就是她!她就是方时屿的经纪人,真不要脸!”
“这种人就该打!人家方大画家和自己初恋十几年的感情,她也要破坏!”
吵闹间还伴随着闪光灯。
我很快明白了,这群人把我当成插足方时屿和沈熙感情的第三者。
他们冲到了我的脸上,有的已经上手来打我。
我只能赶紧拉开车门,先到车里报警。
可我低估了这群人的疯狂程度,他们将车围住。
拿出了破窗锤,开始拼命敲击车窗。
车窗玻璃开始出现裂缝,沈熙尖叫着给方时屿打了电话。
在我报警电话拨出去的瞬间,车玻璃被砸碎了。
玻璃四溅,我下意识护住了头,玻璃渣划伤了我的手臂。
一只手伸进车里,头上传来一阵撕扯感
有人扯住了我的头发。
混乱间,有人把车门锁打开了。
我和沈熙被拽下了车,我的大腿被人踹了一脚。
头晕目眩间我看见了慌乱跑来的方时屿。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是在犯罪知道吗!”
方时屿挤开人群看清地上的我后,脸色吓得苍白。
“婉音,你疼不疼……我现在带你走!”
沈熙看见方时屿后伸出血流不止的手,
“时屿,你终于来了,我好痛……”
方时屿犹豫的看了我一眼,又转身将沈熙抱起,
“婉音,我得抱着阿熙,你跟在我身后。”
来源:纯黑色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