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诗歌说新丰一个八十八岁的老翁,右臂骨折,左手扶在玄孙(孙子的孙子)肩膀上,走向小店。作者问老翁为何断臂,老翁说自己躬逢盛世,在和平年间听着梨园子弟们从华清宫飘出的的戏曲声,不识旗枪与弓箭。(新丰老翁八十八,头鬓眉须皆似雪。玄孙扶向店前行,左臂凭肩右臂折。问翁臂
唐宪宗元和四年(公元809年)起,白居易写了《新乐府》五十篇,其中第九首是《新丰折臂翁》。新丰,在今陕西西安临潼东北,骊山华清官所在地。
诗歌说新丰一个八十八岁的老翁,右臂骨折,左手扶在玄孙(孙子的孙子)肩膀上,走向小店。作者问老翁为何断臂,老翁说自己躬逢盛世,在和平年间听着梨园子弟们从华清宫飘出的的戏曲声,不识旗枪与弓箭。(新丰老翁八十八,头鬓眉须皆似雪。玄孙扶向店前行,左臂凭肩右臂折。问翁臂折来几年,兼问致折何因缘。翁云贯属新丰县,生逢圣代无征战。惯听梨园歌管声,不识旗枪与弓箭。)
然而,天宝年间朝廷征兵,家有三个男丁的征一个男丁入伍,在五月时渡过泸水(雅砻江下游及金沙江会合雅砻江以后的一段江流)去云南打仗。五月的南方河水热如汤,没过去十人就死两三人。(古传泸水三四月瘴气最严重,五月稍好,五月就冒险渡江说明军情紧急。)朝廷征兵时,全村都是哭声,儿子告别父母,丈夫告别妻子。都说前后去征战云南的人,千人万人也没一个活着回来。(无何天宝大征兵,户有三丁点一丁。点得驱将何处去,五月万里云南行。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村南村北哭声哀,儿别爷娘夫别妻。皆云前后征蛮者,千万人行无一回。)
当时老翁24岁,名列兵部的征兵名册,夜间偷偷用大石头砸断自己手臂,从而失去张弓射箭和举旗的能力,因此不被征召。骨折筋伤虽然痛苦,但保全了性命。六十年来,骨折处一到阴雨天就疼痛彻夜,但自己并不后悔,因为还活着。如果当初不砸断手臂,自己要么成为金沙江边的孤坟野鬼,要么与其他战死将士一起被埋在万人冢,成为望乡鬼,每日思乡痛哭。(是时翁年二十四,兵部牒中有名字。夜深不敢使人知,偷将大石捶折臂。张弓簸旗俱不堪,从兹始免征云南。骨碎筋伤非不苦,且图拣退归乡土。此臂折来六十年,一肢虽废一身全。至今风雨阴寒夜,直到天明痛不眠。痛不眠,终不悔,且喜老身今独在。不然当时泸水头,身死魂孤骨不收。应作云南望乡鬼,万人冢上哭呦呦。)
最后,白居易以宋璟和杨国忠为正面和反面人物,告诫统治者不要鼓励开边战争。不然,“边功未立人生怨”,看看新丰折臂翁就知道了。(老人言,君听取。君不闻开元宰相宋开府,不赏边功防黩武。又不闻天宝宰相杨国忠,欲求恩幸立边功。边功未立生人怨,请问新丰折臂翁。)
这首诗中提到的攻打云南的战争就是著名的唐与南诏之战。
南诏的统一与壮大
南诏,位于今云南一带,其首都在今云南大理市。隋末唐初云南洱海一带有六个部落国,分别是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它们被统称为六诏。六诏中,蒙舍诏位置最南,因此被称为“南诏”。
六诏中位于北方的诏与吐蕃亲善,对唐朝西南边疆造成威胁。南诏则与唐朝关系最好,一直积极配合唐朝。经过一百多年的经营,原本在六诏中最弱小的南诏逐渐强大。
第四代南诏王皮逻阁开始意图统一六诏。为此,皮逻阁重金贿赂剑南副节度使兼采访使王昱,让后者向朝廷提出这个建议。
这个建议正合唐玄宗之意,因为南诏吞并亲吐蕃的部落且统一后的南诏亲唐反吐蕃,这不仅有利于削弱吐蕃对唐朝西南边境的威胁,还可以牵制吐蕃,缓解唐朝西部边境的压力。
在唐朝的支持下,南诏于唐开元二十六年(738年)完成对其他五诏的吞并。唐朝封皮逻阁为云南王、越国公、赐名蒙归义。作为六诏统一体的南诏正式建立。
在正式建国的次年,南诏迁都太和城。太和城位于今云南省大理市辖区,大理古城以南,位于苍山脚下,洱海南部海岸之边。洱海与险峻的苍山成为它的天然屏障。在此基础上,南诏精心修建南北方向的据点,以抵御外敌。
太和城位置
南诏统一后,确实牵制并攻击了吐蕃,这让唐朝很满意。
南诏都城太和城制高点金刚城旧址(来源:朱忠华《天宝战争始末》http://www.ynkgs.cn/view/ynkgPC/1/27/view/1146.html)
矛盾激化
开元二十七年(739年),章仇兼琼(姓章仇)任剑南节度使。
剑南节度使管辖的剑南道是唐贞观元年(627年)所划分的十道之一,因位于剑门关以南而得名。剑南道管辖区域为今四川大部、今云南省澜沧江、哀牢山以东及今贵州省北端、甘肃省文县一带,治所在益州蜀郡(成都)。
唐初开始,唐朝廷就将这一区域作为管理西南边疆区域的前哨,西南有事,就直接从剑南道派人出去解决。
章仇兼琼名气虽然不大,但他后来提拔的一个人名气很大,他就是杨国忠。这两人与鲜于仲通一起深刻影响了唐与南诏的关系。
他们是这样搭上线的:章仇兼琼与宰相李林甫不和,因此派四川富豪鲜于仲通前往长安打点贵妃杨玉环一家,以提升自己在朝内的竞争力。鲜于仲通将此前已依附他的杨国忠推荐给章仇兼琼,章仇兼琼将杨国忠任命为推官,让他到长安进贡,带上大量值钱的蜀地土特产。
到长安后,杨国忠将土特产分给杨玉环及其姐妹,并说这是章仇兼琼所赠。杨氏姐妹因此经常在玄宗面前替杨国忠和章仇兼琼说好话,并将杨国忠引见给玄宗。杨国忠因此迅速获得提拔。
随着南诏的扩张,尤其是向东和向北的扩张,南诏和唐的关系开始变紧张,南诏王与附近的唐朝地方官的关系越来越差。天宝四年(745年),章仇兼琼遣使至云南,与皮逻阁话不投机,多次产生矛盾,后者怀恨在心,南诏与唐的关系出现裂痕。
天宝七年(748年),皮逻阁死,其子阁逻凤继承其位,然后出兵灭爨(今云南曲靖一带),将爨区20余万人迁徙到永昌(今云南保山一带),南诏的势力因此向东扩张到原来的爨区。
南诏灭爨,打乱了唐朝的战略,因为唐王朝此前也试图控制爨区,以保持前往安南都护府(今越南北部,治所在今越南河内)一带的道路畅通。南诏的扩张表明,当初唐朝支持南诏吞并其他五诏的行为是养虎为患,现在到了被反噬的时候了。
随着南诏的不断扩张,唐朝地方官对南诏的遏制也不断加强,二者关系更加紧张,矛盾进一步激化。不过,双方的矛盾还未发展到兵戎相见的程度,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
然而,唐朝在剑南的人事任免以及唐朝任命的地方官的腐败蛮横加剧了局势的恶化。
在杨国忠的安排下,章仇兼琼于天宝五年(746年)离任,前往京城担任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鲜于仲通则于天宝九年(750年)任剑南节度使。
西南烽火
就在鲜于仲通任剑南节度使的那年秋天,剑南道的云南郡出事了。
历史上,云南郡名称多次变化。隋开皇三年(583年),隋朝废云南郡,设南宁州总管府。唐武德四年(621年),因此地人多姓姚,唐朝置姚州。唐天宝元年(742年),改姚州为云南郡,下辖姚城县(位于今云南姚安县)、长明县(位于今云南姚安县)、泸南县(位于今云南大姚县)。
简单说,云南郡是今天云南省的一部分,当时是唐朝领土,而不是南诏领土。
阁逻凤路过云南郡时,时任云南郡太守张虔陀私通阁逻凤妻子和女儿,并勒索阁逻凤;此后张虔陀又多次派人勒索阁逻凤。阁逻凤大多数情况下不答应。张虔陀派人去辱骂阁逻凤,同时向朝廷报告阁逻凤向东扩张的事实,并诬告阁逻凤想叛唐。
阁逻凤大怒,起兵攻破云南郡,杀死张虔陀。接着,南诏攻破安宁(今昆明滇池附近的安宁市),杀死城使王克昭。此役,南诏夺取唐羁縻州三十二处,并掳掠大量人民和财物。
这次矛盾的最终爆发,张虔陀的恶劣行径只是起到导火索的作用,给了阁逻凤发兵的借口。南诏的壮大及其与唐在西南区域控制权的矛盾才是炸药包。
如果阁逻凤只是对张虔陀不满,杀死他即可,不必攻打安宁、占领唐的三十二处羁縻州并抢夺人民与财物。即使现在走高速公路,从洱海附近的太和城到安宁的路程也有320千米,见下图(下图中圈出的大姚县就是当年云南郡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充分的谋划与兵力准备,南诏军队不可能打到那么远。
一征南诏
消息传到唐朝中央,唐玄宗君臣大怒,下令征讨南诏。鲜于仲通于天宝十年(751年)率兵八万从成都出发,向南诏进军。
唐军一路攻入曲州、靖州,南诏节节败退。阁逻凤遣使谢罪求和,表示愿意归还所掳掠的人民与财物,重修云南郡,并继续归附唐朝。同时表示,吐蕃大兵压境,如果对方执意攻打南诏,南诏就归顺吐蕃。
鲜于仲通拒绝了南诏的求和。唐军一路打到洱海南岸的江口,与南诏守军隔西洱河相望。西洱河为洱海出水口,流向西南方向(见下图红圈中的河流)。
江口与太和城的距离仅约6千米(见上图)。唐军一旦跨过西洱河并攻破河畔的龙尾城,就可迅速抵达太和城。生死存亡之际,阁逻凤很害怕,再三率领大臣求和。
如果此时鲜于仲通接受南诏的求和,不但可以避免大量将士阵亡,还可以继续继续利用南诏牵制吐蕃,为已经处于危机中的唐朝迎来珍贵的喘息空间。
鲜于仲通性格急躁而缺乏谋略(“褊急寡谋”),他并不能深入体会唐朝扶植南诏的主要目的就是牵制吐蕃。他被愤怒和过度的自信冲昏了头脑,拒绝了和谈请求,丧失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时机。
鲜于仲通制定了两路夹击的战略。他派部将率精锐绕道到苍山西坡,翻越苍山攻打太和城,自己则率军强渡西洱河,强攻龙尾城与太和城。
阁逻凤不能坐以待毙,他请求吐蕃出兵,联合抵抗唐军。吐蕃乐见南诏与唐朝兵戎相见,立即出兵援助南诏。阁逻凤亲自上阵,率军迎击鲜于仲通率领的唐军,并派长子凤伽异等人率军拦截还在苍山西坡的唐军。
南诏与吐蕃联军大败唐军,唐军六万将士阵亡。加上一路上因为战斗与疾病导致的死亡,八万唐军几乎全军覆没。
鲜于仲通抛弃部下,在夜晚偷偷逃跑,“仅以身免”。杨国忠得知鲜于仲通战败的消息后,对玄宗谎称胜利,并将鲜于仲通提拔为京兆尹。
为应对唐朝的再次征讨,南诏与吐蕃迅速建立正式联盟。天宝十一年(752年),吐蕃册封阁逻凤为“赞普钟”(意为赞普之弟),改国名为“大蒙”,以示与唐朝彻底决裂。
天宝十一年(752年),唐朝试图屯兵云南郡,为进攻南诏做准备,被南诏与吐蕃联军攻破。
天宝十三年(754年),南诏与吐蕃联军又一次攻破云南郡,并占领此地。
二征南诏
杨国忠不顾安禄山反叛的巨大风险,执意要派军队平定南诏,因此煽动玄宗,下令在南方五个州以及北方的洛阳、长安、河南、河北等地征兵,凑成十万大军(不包括负责后勤的民夫),准备从南北两个方向进入南诏境内,二征南诏。
虽然杨国忠谎报战功,但朝野上下还是知道此前唐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被征集的人都陷入极度恐惧之中,有些人不惜自残以逃避征兵令,“新丰折臂翁”就是其中之一。
李白的《古风·羽檄如流星》也写了这次征兵给平民带来的生离死别:“怯卒非战士,炎方难远行。长号别严亲,日月惨光晶。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
由于大多数人担心有去无回,拒绝征兵令,杨国忠因此采用抓捕、欺骗等方式获得大量壮丁,并废除烈士后人不必从军的规定,强制大量烈士后人从军。
天宝十三年(754年)五月,侍御史、剑南留后李宓奉命率十万(一说七万)大军二征南诏。
进至洱海东岸陇坪(见下图)时,李宓吸取了鲜于仲通的教训,不以西洱河附近的龙尾城为主攻方向,也不分兵绕道翻越苍山,而是打算造船从洱海东岸横渡洱海,登陆洱海西岸,攻打太和城。
李宓大军进攻图,以紫色线表示进军路线,炸点表示战场。最后在太和城附近的溃败未在图中标记。鲜于仲通的进攻路线与战场以红色线表示。(来源:朱忠华《天宝战争始末》http://www.ynkgs.cn/view/ynkgPC/1/27/view/1146.html)
南诏派军袭击造船的唐军水师,捣毁船只。水路进攻的计划失败后,李宓率军沿洱海东岸北上,进攻洱海北岸的邓川城与龙首城,然后沿洱海西岸南下,进攻太和城。
南诏军队故意示弱,诱敌深入,将李宓大军引诱到太和城附近后,守城不出,坚壁清野。吐蕃军队则堵住北边退路。
李宓军进退维谷。此时正是农历五月,南方夏天酷热。粮尽之后,唐军士兵因疾病与饥饿死去大半。
六月初一,日偏食,徒劳无功的李宓率余部撤军。南诏军队与吐蕃军队趁机攻击,李宓大军全军覆没,大量将士还没来得及抵抗就死在洱海沿岸区域,尸体铺满近岸水面,甚至堵塞了西洱河。主帅李宓被俘杀。二征南诏完全失败。
唐军二征南诏之前,李白的《古风·羽檄如流星》就预言此战必败:“困兽当猛虎,穷鱼饵奔鲸;千去不一还,投躯岂全身?”结果不幸被李白言中。
二征南诏失败后,李白还写了《书怀赠南陵常赞府》,里面部分句子描述唐军大批死亡的惨状:“云南五月中,频丧渡泸师。毒草杀汉马,张兵夺云旗。至今西二河,流血拥僵尸。将无七擒略,鲁女惜园葵。”
西二河,即西洱河。李白的诗歌写得这么清楚,说明二征南诏惨败的消息很快就在全国范围传播开了。
谁怜枯骨卧黄昏?
唐军南征惨败后,阁罗凤下令在发生战争的各地各自收集唐军阵亡将士遗体,集中埋葬。其中一个成为“万人冢”,位于云南大理市下关街道,西洱河南岸,江口战场区域。白居易诗中提到的“万人冢”指的就是它与其他同类万人冢。
万人家坐南朝北,以让唐军将士之魂可遥望北方的中原故乡。他们成为正如白居易诗中说的“云南望乡鬼”,在“万人冢上哭呦呦。”
万人冢落成之日,阁罗凤率军民前往祭奠,并致悼词:“君不正而朝纲乱,奸佞起而害忠良。生乃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呜呼悲哉!唐师阵亡兄弟!”
明朝嘉靖年间,大理人在点苍山斜阳峰下为李宓塑像,建造庙祠,供奉香火。
明朝万历年间,云南点兵官邓子龙将军参观了这个万人冢后,不胜感慨,题诗曰:“唐将南征以捷闻,谁怜枯骨卧黄昏?唯有苍山公道雪,年年披白吊忠魂。”并刻成石碑立于墓前。
“唐将南征以捷闻”指杨国忠谎报军情,讳败为胜。最后说苍山的雪最公道,每年披上白色,凭吊忠魂。
1986年,相关部门修缮万人冢,并将其周围区域圈起来,辟为天宝公园。
维修好的万人冢高4米,直径8米,基方约30平方米,用石块围砌成圆形。前立着刻有“大唐天宝战士冢”的大理石墓碑,高1.8米,宽0.9米。邓子龙的诗被重新刻在石碑上,嵌在墓碑右侧位置。
与万人冢的直线距离约6千米处的千人冢也在江口战场区域。此外,苍山西坡也曾有埋葬着唐军将士的集体墓葬。
如何舞干戚,一使有苗平
在二征南诏之前,李白就在《古风·羽檄如流星》的结尾感叹:“如何舞干戚,一使有苗平!”
当年舜面对不服管辖的有苗氏,不是直接出兵,而是修德政,并在三年后进行了一场以干(盾)与戚(斧)为道具的武舞,有苗氏在舜的道德感化与干戚舞的武力威慑之下归顺了。李白感叹唐玄宗不能像舜那样通过修德与威慑并重的方法解决问题。
实际上唐朝本来有机会利用威慑解决或缓解南诏问题的。当时鲜于仲通率领的唐军兵临太和城附近时,已经把阁逻凤与南诏军民威慑住,阁逻凤与大臣多次求和,愿意归还占领地、重修云南郡并重新归顺唐朝。
如果鲜于仲通答应和谈,将因此成为一代名将,唐军也就可以保存至少二十万的有生力量。然而,鲜于仲通过度自信,一意孤行,把一手好牌彻底打烂;然后在杨国忠的安排下,大唐再次孤注一掷,再次输个精光。
南诏与唐决裂后,阁逻凤虽然立碑喊冤,两头下注,并把责任都推到唐朝官吏与将领头上,但看清唐军实力的他并没有打算回头与唐朝和谈,而是彻底倒向吐蕃,让南诏军队充当吐蕃马前卒,成为唐朝西南边境的严重祸患。
安史之乱的前奏
两次征战南诏,唐军不仅损耗了二十万军队、大量随军民夫与大量物资,削弱了唐朝国力,还让安禄山和史思明看到了唐军的衰落,加速了安禄山起兵的进度,也加大了此后平定叛乱的难度。
二征南诏失败后,唐玄宗还没充分意识到唐帝国的危机,或者不愿意面对危机,他对高力士说:“朕现在老了,朝廷的事交给宰相,边疆的事交给诸位将领,还有什么可忧愁的呢?”高力士回答:“臣听说出师云南多次战败,边疆武将拥兵自重的情况太严重,陛下用什么来解决这些问题呢?臣担心一旦祸发,就无法挽救,怎么能说无忧无虑呢?”玄宗说:“爱卿不要说了,朕慢慢思考这些问题。”
(原文:上尝谓高力士曰:“朕今老矣,朝事付之宰相,边事付之诸将,夫复何忧!”力士对曰:“臣闻云南数丧师,又边将拥兵太盛,陛下将何以制之?臣恐一旦祸发,不可复救,何谓无忧也?”上曰:“卿勿言,朕徐思之。”)
然而,历史不会给玄宗慢慢思考的机会了。
就在二征南诏失败的第二年,即天宝十四年(755年),安禄山和史思明以“清君侧”之名,起兵反叛,“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白居易《长恨歌》)安史之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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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史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