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出于好奇,我听了一场就起了隐。于是每天晚上7点,我准时成了茶舘的“座上宾”。每听一场,给钱一两分。这钱都是从零食中省下来的。由是享有“专座”。那座位就在讲台上那评书围帐之后、先生的脚边。
姚文俊
我的发蒙,伴随了一个“武侠梦”。
读初小,我便成了个“评书迷”。
1955年,我6岁半,进了小学。去学校的街边,有一个茶館,名叫“西门客棧”。客棧常常有评书听。
出于好奇,我听了一场就起了隐。于是每天晚上7点,我准时成了茶舘的“座上宾”。每听一场,给钱一两分。这钱都是从零食中省下来的。由是享有“专座”。那座位就在讲台上那评书围帐之后、先生的脚边。
几年下来,我听过的评书有《三侠五义》、《乾隆皇上游江南》等等5、6部。
随着小学学业的完成,那些“侠客”、“英雄”、“贤臣”、“清官”,等等,也在我的脑海中生了根。以至那“扶危济弱、抱打不平,德艺双馨,武艺高强的侠士”成了我追求的梦。
高中时,我的武侠梦下落实地。
1966年,我读资中二中高二。遇“停课闹革命”,经武岷同学引荐,我们认识了在外贸部门工作的年纪较我们稍长的张德忠。他习家传武艺,愿意传授我们。于是,包括武岷同学,还有沛然、江岚、茂刚、金胜、成俊和我共7人,一起学武。
是时,“文革”的序幕已经拉开,“红”、“黑”五类己经成派。虽然我出身为“自由职业”,但因看不惯红五类的飞扬跋扈,不愿与之为伍。故我们今日之习武,不过是为来日之防身。
第一次见德忠老师,他教给我们“武八段”,并在讲解了“抢手”及“避裆”等方法和要领之后,便将我们学生7人,分成几组,进行“抢手”实战。
我们学得认真,打得认真,效果远超于德忠老师的预料,使他大感滿意。
其实,我们这几个学生,一直就是体育的爱好者。个头虽然不大,但各类运动都能参与,并自信:“比20项全能,必拿冠军”。自然,武术基本功的底子深厚,故只要在打法上稍有老师指拨,便能做到举一翻三。
是年年底,德忠老师回金李井镇老家过年时,将收徒的情况讲给了他的老师张富恒听。第二年,德忠老师因工作调动去了内江。张富恒便叫他另一个徒儿,即资中川剧团的谢茂清来带我们练武。不久,张富恒到了资中县城,便直接收了我们为徒。
张富恒,童颜鹤发,目不识丁,但强闻博记,逻辑严谨,口诀倒背如流。犹其他重开“武术抢手”之风,胆识过人,闻名遐迩,并令“花拳绣腿”者汗颜。
由此,我们受到了民间传统武术的熏陶,武艺精进。
果然,不久,我的抱打不平的武侠梦成了真。
那是“文攻武卫”前夕。全国被两派的武斗阴影笼罩。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我临危受命,肩负起了武术的公开教练的任务,以落实“文攻武卫”的准备。是时,我派学生受训者多达6、70人,基本达到了防身的目的。
从1966年至69年的三年间,我独步江湖,一边参加“文革”,一边习武。粗算一下,“抢手”不下300场次。我脚上挨的“铲腿”伤,疤上重疤,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时隔5、60年的今天仍清晰可见。但我每逢抢手,几无败绩。由是,众人敬佩,声名远播。此后,无论下乡和工作,每到一地,都令当地人信服,而保得一方安静。
时间来到1989年。我路见不平,决心要讨个说法。
事情起因于1989年,适遇“四川省第二届峨眉武术擂台赛”在内江举行。我当时已在报社工作,于是以采访记者的身份参加。比赛三天下来,我写了一篇综合报导——《洋拳入主中原 国粹安在?》。此文,从传统武术的角度对官方及院校倡导的“洋拳+腿”的打法予以了批评。然而,批评不久,他们便又加进了“摔跤”。自认为“摔跤”就是中国的地地道道的真功夫了。于是形成了擂台“洋拳+腿+摔跤”的打法,以封吾口,并长期霸占了中国擂台近30年。
笔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复兴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遂萌生了著书立说之意。
1998年,当我从报社一线而转到了研究室之后,便将我的武术之学,和采访经历、见闻,以及近十年在各地采访收集的历史武术资料,进行整理研究,着手写作。
2001年,迎“千禧”,我著书《中国武功盘破门》。
我将此书寄给了时任国家体育局局长袁伟民。虽然未见官方的反馈消息,但几年后,“洋拳+腿+摔跤”从擂台消逝。代之而起的,是“民间传统武术”的擂台赛。据称,全国的民间武术门派就有200余家,但擂台比赛结果,差强人意,空有其名。使得传统擂台武术的回归难见希望。正在这青黄不接的当口,所谓“国际自由搏击”之类的泊来品等,趁此机会,又占领了中国擂台,延续至今。
为了恢复传统擂台赛,内江武协在我和师兄弟们的推动下,2007年,举办了“资中擂台赛”。
擂台打法及效果,得到了省武协的首肯,并认为是自擂台开赛以来打得最好的一次。但也有不足。出现了有3、4人受伤严重的情况,而且有一人的肋骨被打断3根。显然问题出在裁判规则上。如果当时我坚持要将“见血为输”这条纳入其中,就不会有内伤的情况出现。但不管怎样,也许“打起内伤”和“见血为输”这些都不是政府官员所想看到的,故这样的擂台打法后来搁浅。
在“资中擂台赛”期间,我参加了“盘破门武术”研究会,并作了主题发言,在盘破门武术沿流变革、技艺特色、重大意义等方面凝聚起了大家的共识。
此后,我申请注册了“盘破门”商标,以进行保护性的研究。
2017年,笔者退休住成都,与川内各地盘破门弟子一起,创建了“四川省武术协会盘破门联合会”,进一步扩大了盘破门武术的影响。
在我的武术生涯之中,还写作不断。计在《武林》等杂志和学报上发文30余篇。且著书立说。著有长篇武侠小说《峨眉恩仇记》、《上柱国荣禄大夫姚允先》,发表于早期网络;有专著:《盘破门与当代人物》、《重庆盘破门一代宗师谭普连》、《老子武学与国学》、《完解道德经》。
今天,笔者依然笔耕不辍,将“武术”和老学研究成果公诸网络。得到了强烈反响。令人欣慰。
笔者今年七十有六。算起来,对中国“武术”和老学研究,从发蒙开始至今,有60年余。似乎这才是我的人生和事业。实际上,我成了“老子道家武术门下的现代弟子”。而我所从事的工作,不过就是支撑志向的“饭碗”而已。
我对“武术”的钟爱,一以贯之,但又事出“偶然”:
偶然去听了一次评书,便萌生了“武侠”梦;
偶然遇见了民间武师张富恒,便开始了武术的求学之路;
偶然在“文革”中遭遇近在咫尺的“手榴弹走火”擦伤了皮肤,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偶然在“恢复高考”时考上了大学,并将我“中文系”的自愿換成了“政教系”,却提高了我政治理论的辩识水平;
偶然在申请进步的时候,介绍人把我的申请书弄丢了,使我看到了天意而顺其自然;
偶然遇见师叔即道教平真派第18代教主王強,鼓励我对《道德经》研究,努力成为“大德”、“高德”;
等等。
而偶然之中包含了必然。
因为:
难道说面对国人对武术的迷茫和无知,还不应该恢复武术传统,还武术一个公道吗?
难道说面对“愚民”、“奴才”文化的普遍劣根性,还不应该恢复发扬老子的“柔弱胜刚强”所蕴含的智慧和进取精神吗?
难道说面对今天世界时局动荡、国运不倡的危险状况,还不能用老子的“武术”和“德治”的法宝去战而胜之吗?
因此,“老学”救民族于水火,必然出现于今天。
只有恢复和振兴“老学”,中国才能敢上世界先进潮流,而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来源:姚尧文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