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小姐真好看。"一个小丫鬟为我插上最后一支发簪,赞叹道,"难怪世子爷对您不一样。"
"江小姐真好看。"一个小丫鬟为我插上最后一支发簪,赞叹道,"难怪世子爷对您不一样。"
"不一样?"我心头一跳,"世子对其他人如何?"
"世子爷从不让人进他的别院,更别说让出卧房了。"丫鬟压低声音,"昨晚您睡着后,世子爷一直守在床边,连药都是亲自喂的。"
亲自喂药?我完全不记得了。但想到卫晏那双修长的手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我的脸又烫了起来。
梳妆完毕,我随侍卫来到前院。卫晏已经换了一身正式的墨蓝色锦袍,玉冠束发,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记住我说的话。"他扶我上马车时,低声叮嘱,"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
这句承诺让我鼻子一酸。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从未有人对我说过"我会在"这样的话。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我攥着胸前的玉佩,心跳如雷。卫晏骑马跟在车旁,时不时透过车窗看我一眼,眼中是我读不懂的情绪。
皇宫比我想象中还要宏伟。朱红的宫墙高耸入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穿过一道道宫门,侍卫和宫女们纷纷行礼,却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
慈宁宫前,卫晏被拦了下来:"太后娘娘只召见江小姐一人。"
卫晏脸色一沉:"本王要见太后。"
"世子爷恕罪。"老太监躬身道,"太后娘娘特意吩咐,只见江小姐。"
我紧张地看向卫晏,他下颌绷紧,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最终只是微微点头:"去吧。"
跟着老太监走进慈宁宫,扑面而来是一股淡雅的檀香。宫内陈设古朴典雅,与我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截然不同。
"民女江映雪,拜见太后娘娘。"我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起来吧,让哀家好好看看你。"一个慈祥却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只见一位约莫六十出头的老妇人端坐在主位上。她穿着简单的深紫色宫装,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白玉簪,面容慈祥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太后仔细打量着我,突然轻叹一声:"你长得真像她。"
我一愣:"太后娘娘认识民女的母亲?"
"母亲?"太后似乎有些困惑,随即摇摇头,"不,哀家说的是...罢了,不提这个。听说你是靖安王世子举荐来的?"
"举荐?"我更糊涂了,"民女只是..."
"这玉佩是晏儿给你的?"太后突然注意到我胸前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是。"我老实回答,"世子说...这是护身符。"
太后轻笑一声:"这孩子..."她顿了顿,"听说你精通算账?"
话题转得太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略...略懂一二。"
"好,那帮哀家看看这个。"太后示意身边的宫女递给我一本账册。
我接过一看,是一本宫廷采买的账目。翻开第一页,就发现了问题:"这笔珍珠的采购价高出市价三倍..."
"继续。"太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一页页指出问题,越看越心惊。这些账目做得并不精细,明显是没把查账的人放在眼里。是谁这么大胆,敢贪污到太后头上?
"看出门道了吗?"太后问。
"回太后,这些账目问题明显,似乎是...故意让人发现的。"我谨慎地回答。
"聪明。"太后赞许地点头,"这是哀家让人特意做的假账,用来试探你的。晏儿果然没推荐错人。"
晏儿?卫晏的小名?而且太后说是他推荐我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哀家直说吧。"太后放下茶盏,"宫中有人贪污,手法高明,哀家需要个懂行的帮忙查清。晏儿推荐了你。"
我脑中一片混乱。卫晏什么时候向太后推荐了我?他不是让我不要主动提起账目的事吗?
"民女...恐怕难当大任。"我小心推辞。
"不必谦虚。"太后摆摆手,"晏儿说你不仅精通账目,还胆大心细,连王妃的锦绣阁都敢查。"
我浑身一僵。太后知道锦绣阁的事?是卫晏告诉她的?
"太后娘娘,"我决定实话实说,"民女确实在查锦绣阁的账目,但那是因为..."
"因为王妃害了你家?"太后打断我,"哀家都知道。那批药材,最后到了哀家手里。"
我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太后竟然知道王妃的所作所为?
"放心,哀家不会包庇她。"太后冷笑一声,"这些年,周家借着王妃的关系,贪得够多了。是时候清算了。"
我这才明白,太后召见我,不是为了责难,而是要联手对付王妃!而卫晏,显然早就知情。
"民女愿效犬马之劳。"我伏地行礼。
"好孩子。"太后亲手扶我起来,"你且回去,三日后带着证据入宫。哀家会在寿宴上当众发落。"
"可是..."我犹豫道,"世子知道这事吗?"
"他会知道的。"太后意味深长地说,"这枚玉佩,就是他给你的承诺。"
我低头看着胸前的玉佩,心中更加困惑。这枚小小的玉佩,到底代表着什么?
"去吧,晏儿该等急了。"太后笑着摆摆手。
我行礼告退,刚走到殿门口,太后突然又叫住我:"江丫头。"
"太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晏儿这孩子,表面冷硬,心里却比谁都重情。"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他既把这枚玉佩给了你,便是认定了你。别负了他。"
我心头巨震,张口想解释我们的关系并非如此,太后却已经转身进了内殿。
走出慈宁宫,我整个人还处于震惊状态。太后的那番话,还有卫晏的种种反常行为...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我不敢相信的可能性——卫晏对我,或许真的有情?
宫门外,卫晏正在来回踱步,看到我出来,立刻大步迎上:"怎么样?"
"太后让我帮她查宫中的账目。"我低声回答,"还说...三日后带着证据入宫。"
卫晏眉头紧锁:"还有呢?"
"她说...这枚玉佩是你的承诺。"我抬头看他,"世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晏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牵着我上了马车。直到车门关上,马车开始行驶,他才开口:"这枚玉佩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我心头一震,下意识想摘下来还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
"戴着。"卫晏按住我的手,"太后说得没错,这是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我小声问。
卫晏深深看了我一眼:"护你周全的承诺。"
这个回答既让我感动,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原来只是保护,不是...
"太后还说了什么?"卫晏问。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提太后关于"认定"的那番话:"她说知道王妃害我家的事,准备在寿宴上当众发落。"
卫晏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果然等不及了。"
"世子早就知道太后会召见我?"我忍不住问。
"猜到了。"卫晏望向窗外,"太后一直在找机会打压周家,你只是恰好提供了借口。"
原来如此。我不过是太后和卫晏对付周家的棋子罢了。心头那点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苦涩的自嘲。
"那批药材...太后说她收到了。"我低声说。
卫晏身体一僵:"她还说了什么?"
"只说不会包庇王妃。"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世子似乎很在意太后对那批药材的看法?"
卫晏沉默片刻,突然问:"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我摇摇头。王府上下对世子生母讳莫如深,我从不敢打听。
"中毒。"卫晏声音冰冷,"有人在她服用的药材里掺了剧毒。"
我倒抽一口冷气:"难道是..."
"不是王妃。"卫晏摇头,"那时她还没入府。下毒的是我母亲的亲姐姐,当时的靖安王妃。"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嫉妒。"卫晏冷笑,"她不能生育,而我母亲却生下了王府嫡子。"
这太残忍了。我无法想象年幼的卫晏是如何面对这一切的。难怪他性格如此冷峻,难怪他对药材如此敏感...
"那批药材中有千年灵芝。"卫晏继续说,"是解毒圣品。太后一直后悔当年没能及时找到它救我母亲..."
我突然明白了太后看到我时说"你长得真像她"是什么意思。她说的不是我的母亲,而是卫晏的母亲!
"世子,我..."
"不必同情我。"卫晏打断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明白太后为何会帮我们。"
我们。这个词让我心头一暖。至少在这场复仇中,我不是孤军奋战。
马车突然停下,侍卫在外禀报:"世子,王爷派人来请,说有要事相商。"
卫晏皱眉:"知道了。"他转向我,"你先回别院,不要回王府。周家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世子..."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小心。"
卫晏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拇指在我手背上摩挲了一下:"别担心。"
这个小小的亲昵动作让我心跳加速。直到他下了马车,我还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
回到别院,我坐立不安。卫晏去见王爷,会不会有危险?周家若真察觉了我们的计划,会如何反击?
"江小姐,用些点心吧。"红袖端来一盘精致的糕点,"世子吩咐厨房特意为您准备的。"
我摇摇头,实在没胃口:"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红袖退下后,我来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短短几日,我的生活天翻地覆。从家道中落的商户女,到卷入王府权力斗争的棋子;从对卫晏的畏惧,到现在...
现在我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偷吻我的额头,彻夜守护我发烧,将母亲的遗物赠与我...这些举动,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
我摩挲着胸前的玉佩,思绪万千。太后说这枚玉佩代表卫晏"认定"了我,可我们之间明明始于胁迫和利用。他真的会对我这样一个家道中落的商户女动心吗?
"江小姐。"添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晴姨娘派人来问您的去向,该如何回复?"
我这才想起,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回王府了,姨娘一定急坏了。
"就说我被世子派去办事,今晚回不去。"我揉了揉太阳穴,"别说我在别院。"
"是。"
添香离去后,我继续望着窗外发呆。天色渐暗,卫晏还没有回来。他去见王爷,到底谈了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探头望去,只见几个侍卫神色慌张地跑进跑出。
"出什么事了?"我叫住一个经过的丫鬟。
"回江小姐,世子受伤了!"丫鬟急得快哭了,"王爷大发雷霆,用砚台砸伤了世子的额头!"
什么?我顾不得多想,提起裙摆就往外跑。穿过回廊,来到正院,只见一群侍卫和丫鬟围在卫晏的书房外。
"让开!"我挤开人群,冲进书房。
卫晏坐在书案前,额角一道伤口正汩汩流血,染红了他半边脸。大夫正在为他清理伤口,地上散落着带血的帕子和碎瓷片。
"世子!"我冲到跟前,声音发抖,"怎么会..."
"没事。"卫晏语气平静,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点小伤。"
"这哪是小伤!"我接过丫鬟递来的干净帕子,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王爷为何..."
"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卫晏压低声音,"王妃告的状。"
我倒抽一口冷气:"那怎么办?计划还继续吗?"
"当然。"卫晏冷笑,"父王再宠她,也大不过太后。"
大夫包扎好伤口后,众人退下,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我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去脸上的血迹,心疼得手指都在发抖。
"疼吗?"我轻声问。
卫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为什么关心我?"
"我..."我一时语塞,"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卫晏逼近,呼吸拂过我的脸颊,"那为什么手在发抖?为什么眼睛红了?"
我无法回答,只能低头避开他锐利的目光。为什么?因为我可能已经喜欢上这个曾经威胁我、利用我,却又保护我、信任我的男人了。
"看着我。"卫晏命令道。
我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此刻竟燃着一团火,烧得我浑身发烫。
"江映雪,"他声音低沉,"我最后问一次,为什么关心我?"
"因为..."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在乎世子。"
"在乎?"他轻笑一声,"怎么个在乎法?"
这个恶劣的男人,非要逼我说出来不可吗?我羞恼交加,突然仰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这样,够清楚了吗?"
卫晏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一把扣住我的后脑,重重吻了上来。
这个吻与清晨那个轻如蝶翼的触碰截然不同,炽热、强势、不容抗拒。他的唇瓣微凉却柔软,辗转厮磨间带来一阵阵战栗。我生涩地回应着,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良久,卫晏才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这句霸道的宣言让我又羞又喜,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世子...是因为需要我帮忙对付王妃,才...才这样的吗?"
卫晏皱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小声说,"我们之间,始于胁迫和利用..."
"傻丫头。"卫晏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我,"看看这个。"
我展开一看,是一张药方,落款是三年前,署名"容县江氏药行"。
"这是..."
"你父亲开的药方。"卫晏轻声说,"三年前我途经容县,偶然在你家药行抓药。你当时在柜台帮忙,算账又快又准,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我震惊地看着他。三年前?他记得我?
"后来听说江家出事,我派人去查,发现是王妃所为。"卫晏继续道,"我本想直接处置她,却发现她背后还有更大的鱼。"
"所以你去容县接我..."
"一是为了保护你,二是为了引蛇出洞。"卫晏承认,"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会这么..."他斟酌着词句,"这么让我着迷。"
这句直白的告白让我脸颊发烫,心中却涌起一股甜蜜。原来他早就注意到我了,原来这一切并非纯粹的利用...
"所以那个吻..."我小声问。
"情不自禁。"卫晏坦然道,"看着你生病的样子,我只想..."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主子,宫里又来人了!"侍卫焦急的声音传来,"说是太后急召您和江小姐入宫!"
卫晏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但传旨的公公神色慌张,说事关重大!"
卫晏拉起我的手:"走吧,一起去见太后。"
我握紧他的手,心中既紧张又坚定。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至少现在,我们在一起。
夜色如墨,马车疾驰在通往皇宫的官道上。我紧攥着胸前的玉佩,心跳如擂鼓。卫晏坐在对面,额上包扎的白布在昏暗的车厢内格外显眼。
"世子,太后为何深夜召见?"我小声问。
卫晏眉头紧锁:"多半是王妃那边有了动作。"
"王爷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王妃会不会..."
"父王奈何不了太后。"卫晏打断我,声音低沉,"但太后这么着急,恐怕事情有变。"
我点点头,努力压下心中不安。马车一个颠簸,我身子前倾,卫晏迅速伸手扶住我。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我莫名安心。
"记住,"他紧盯着我的眼睛,"无论太后说什么,都不要轻易答应或拒绝。看我眼色行事。"
"嗯。"我轻声应下,却注意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忧虑。
宫门处,一队侍卫严阵以待。看到我们的马车,一个老太监立刻迎上来:"世子爷,江小姐,太后娘娘等急了,快随老奴来!"
深夜的皇宫比白日更加森严。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我们跟着老太监穿过一道道宫门,最终来到一处僻静的偏殿。
殿内烛火通明,太后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上,脸色凝重。见我们进来,她立刻挥手屏退左右。
"晏儿,你的伤..."太后看到卫晏额头的包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小伤。"卫晏行礼,"太后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太后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我:"江丫头,过来让哀家再看看。"
我忐忑地上前,太后拉起我的手,仔细端详我的面容,喃喃道:"像,真是太像了..."
"太后娘娘..."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太后突然问。
"家母姓林,名婉柔。"
太后眉头微蹙:"不是姓苏?"
我摇摇头,一头雾水。卫晏也疑惑地看向太后。
"罢了。"太后松开我的手,"江丫头,哀家问你,可曾听你母亲提起过京城?"
"没有。"我老实回答,"母亲说她是江南人士,因家道中落才嫁到容县。"
"江南..."太后若有所思,随即话锋一转,"今日叫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王妃已经察觉我们的计划,提前行动了。"
卫晏神色一凛:"她做了什么?"
"两件事。"太后竖起两根手指,"一,她派人去容县灭口,想除掉江丫头的家人。"
我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卫晏一把扶住我,声音冰冷:"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太后道,"不过不必担心,哀家已派人拦截,江丫头的家人现在很安全。"
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仍心有余悸。王妃竟狠毒至此,连我无辜的家人都不放过!
"第二件事呢?"卫晏问。
太后脸色更加凝重:"她去找了太子。"
卫晏身体一僵:"太子插手了?"
"嗯。"太后点头,"太子以你私自调查东宫为由,向皇上参了一本。皇上大怒,命你明日早朝自辩。"
我倒抽一口冷气。私自调查东宫?这可是大罪!
"荒谬。"卫晏冷笑,"我何时调查过东宫?"
"那批南海夜明珠。"太后提醒道,"三年前王妃从江家强取的那对,最后送给了太子。如今太子反咬一口,说你借查江家旧案之名,实则窥探东宫隐私。"
我这才明白王妃的险恶用心。她故意引太子入局,就是要给卫晏扣上更大的罪名!
"证据呢?"卫晏沉声问。
"锦绣阁的账本。"太后看向我,"江丫头找到的那本密账,上面清楚记录了夜明珠的去向。"
"那账本明明是王妃贪污的证据,怎么变成..."
"因为上面还记录了更多东西。"太后打断我,"太子这些年通过王妃之手,收受的贿赂可不止一对夜明珠。"
我恍然大悟。王妃这是要鱼死网破,宁可暴露自己的罪行,也要拉卫晏下水!
"太后娘娘,"我鼓起勇气问,"民女能做些什么?"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明日早朝,你要当众指证王妃陷害江家、贪污王府银两之事。至于太子...暂且不要提及。"
"这..."我有些犹豫。在满朝文武面前指证王妃,这压力太大了。
"别怕。"太后拍拍我的手,"哀家会在一旁为你撑腰。只要坐实了王妃的罪,太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向卫晏,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民女遵命。"我行礼应下。
"好孩子。"太后欣慰地笑了,突然从腕上褪下一只白玉镯子戴在我手上,"这个给你,明日戴着它上朝。"
玉镯触手温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我惶恐地想推辞,太后却按住我的手:"收着吧,这是哀家当年给...给晏儿母亲的嫁妆。"
我一愣,看向卫晏。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时候不早,你们先在宫中歇下。"太后起身,"明日早朝前,哀家还有话要交代江丫头。"
离开偏殿,老太监引着我们来到一处精致的院落。院中花木扶疏,一间主卧两间厢房,布置得典雅舒适。
"这是..."
"兰芷苑。"老太监恭敬道,"太后娘娘特意安排的。世子爷住东厢,江小姐住西厢,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
待老太监退下,卫晏拉着我来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月色如水,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害怕吗?"他轻声问。
我老实点头:"有一点。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金銮殿上..."
"看着我。"卫晏抬起我的下巴,"明日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两点:一,实话实说;二,我就在你身边。"
我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坚定让我莫名安心:"世子为何对我这么好?"
卫晏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还记得我说过,你不只是棋子吗?"
"嗯。"
"那现在,我告诉你原因。"他俯身靠近,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因为我心悦你,江映雪。"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我脑中炸开。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卫晏,靖安王世子,那个冷面冷心的活阎王,竟然说...心悦我?
"怎么,不信?"卫晏挑眉。
"我...我只是..."我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回应,"我不明白...世子为何会看上我这样一个..."
"商户女?"卫晏轻笑,"你以为我在意这个?"
"可是..."
"第一次在容县见到你,你正在柜台算账。"卫晏回忆道,"手指翻飞如蝶,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笑起来两个小酒窝。那时我就想,这姑娘真特别。"
我脸颊发烫,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后来听说江家出事,我派人去查,发现是王妃所为。"卫晏继续道,"我本想直接处置她,却发现她背后还有太子。为了引蛇出洞,我才设计把你接来王府。"
"所以一开始,确实是利用..."
"是。"卫晏坦然承认,"但很快,我就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勇敢。你不畏强权,不卑不亢,明明害怕却依然坚持...这样的你,让我如何不动心?"
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却又有一丝不安:"那现在呢?世子对我的好,是不是也因为我对付王妃有用?"
卫晏叹了口气,突然将我拉入怀中:"傻丫头,若只为利用,我何必守你一夜?何必赠你母亲留下的玉佩?何必..."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何必为你心动至此?"
这个拥抱温暖而有力,我能听到他胸膛中强劲的心跳。这一刻,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无论前路如何,至少此刻,他的心意是真的。
"世子,我..."
"主子!"一个侍卫突然匆匆跑入院中,"王爷派人进宫找您,说有要事相商!"
卫晏皱眉:"这么晚了?"
"王爷说事关明日早朝,务必现在过去。"
卫晏犹豫了一下,松开我:"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去。夜风微凉,我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思绪万千。太后说这是给卫晏母亲的嫁妆,如今却给了我,这意味着什么?
回到西厢房,我辗转难眠。明日早朝将是一场硬仗,而更让我不安的是太后对我身世的奇怪询问。我长得像谁?为何太后会问我母亲是否姓苏?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警觉地坐起身:"谁?"
"是我。"卫晏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睡了吗?"
我连忙起身开窗。卫晏站在窗外,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世子怎么不进来?"
"夜深了,不便入你闺房。"卫晏递给我一个小瓷瓶,"这是安神的药,喝了能睡得好些。"
我接过瓷瓶,心头一暖。这个看似冷硬的男人,竟如此细心。
"多谢世子。"
"明日早朝前,太后会派人来接你。"卫晏低声叮嘱,"无论她说什么,记住我们的计划。"
"嗯。"我点点头,"世子也早些休息。"
卫晏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俯身在我额头上轻吻一下:"晚安,我的江小姐。"
这个吻比清晨那个更加温柔,让我心头荡漾。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才依依不舍地关上窗户。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宫女唤醒。一番梳洗打扮后,我换上了太后准备的正式宫装——一件淡紫色的绣花长裙,端庄而不失雅致。
"江小姐真好看。"小宫女一边为我梳头一边赞叹,"这身衣裳就像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确实与平日大不相同。发髻高挽,只簪了一支白玉簪,与腕上的玉镯相得益彰。淡扫蛾眉,轻点朱唇,整个人看起来既庄重又清丽。
"太后娘娘驾到!"
我连忙起身行礼。太后今日穿着正式的朝服,威严十足。她仔细打量我,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江丫头,随哀家来,有些话要单独与你说。"
跟着太后来到一间静室,她屏退左右,只留下我们二人。
"江丫头,"太后拉着我坐下,"今日早朝,你要面对的不仅是王妃,还有太子一党。他们必定会百般刁难,你要沉住气。"
"民女明白。"
"记住,只陈述事实,不要添油加醋。"太后叮嘱,"尤其是关于那批药材和夜明珠的部分,务必准确无误。"
我点头应下,却忍不住问:"太后娘娘,昨夜您问起我母亲...是为何?"
太后神色一凝,沉默片刻才道:"你长得太像哀家一位故人了。"
"故人?"
"苏贵妃。"太后轻叹,"二十年前,她因罪被废,死在冷宫中。那时她刚生下一个小公主,不知所踪..."
我心头一震。苏贵妃?小公主?太后该不会以为...
"太后娘娘,"我慌忙解释,"家母确实是江南人士,与宫中毫无瓜葛。"
"是吗?"太后似笑非笑,"那你可知道,这枚玉镯为何会在我手中?"
我摇摇头。
"这是当年苏贵妃的贴身之物。"太后轻抚我腕上的玉镯,"后来给了她的贴身宫女,也就是晏儿的母亲。"
我如遭雷击。卫晏的母亲是苏贵妃的宫女?那卫晏岂不是...
"太后娘娘,世子的身世..."
"此事说来话长。"太后摆摆手,"眼下先应付早朝要紧。等一切平息后,哀家再慢慢告诉你。"
我还想追问,外面却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太后娘娘,早朝时辰到了!"
太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吧,今日这场戏,必须唱好了。"
跟着太后走向金銮殿,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前方等待我的,将是一场怎样的风暴?
金銮殿比我想象中还要宏伟壮观。高高的穹顶上绘着五彩祥云,九根盘龙金柱巍然耸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太后牵着我的手,从侧门步入大殿。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有好奇的,有惊讶的,也有敌意的。我的双腿微微发抖,手心沁出冷汗。
"别怕。"太后低声安慰,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哀家在你身边。"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此刻我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被王妃害得家破人亡的江家,以及...信任我的卫晏。
大殿正中,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约莫五十出头,面容威严中带着一丝倦意。在他下首,站着几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想必就是皇子们。我一眼就看到了卫晏——他站在靖安王身侧,额上的伤已经重新包扎过,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正紧紧盯着我。
"儿臣参见母后。"皇帝起身相迎。
"皇帝不必多礼。"太后微微颔首,拉着我走到大殿中央,"今日哀家带了一位特别的姑娘来。"
皇帝疑惑地看向我:"这位是..."
"容县江氏之女,江映雪。"太后介绍道,"也是锦绣阁一案的关键证人。"
"哦?"皇帝挑眉,"就是她发现了王妃的罪证?"
"正是。"太后点头,随即压低声音,"皇帝,哀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布,但需先处置了王妃一案。"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点头应允:"准奏。"
太后转向文武百官:"诸位爱卿,今日召集大朝,是为审理靖安王妃贪污王府银两、陷害良民一案。江映雪,你将所见所闻如实道来。"
我上前一步,心跳如鼓。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尤其是左侧那位衣着华贵的妇人——靖安王妃。她冷冷地盯着我,眼中满是威胁。
"民女江映雪,拜见陛下。"我跪下行礼,声音却出奇地平稳,"民女要控诉靖安王妃三宗罪..."
"大胆!"王妃厉声打断,"区区商户女,也敢在金銮殿上信口雌黄?"
"让她说完。"太后冷冷道。
我继续道:"一宗罪,王妃指使周管事设计陷害江家,强取豪夺我家传的千年灵芝和南海夜明珠;二宗罪,王妃利用锦绣阁洗钱,贪污王府银两;三宗罪..."
我顿了顿,看向站在皇帝下首的一位华服男子——想必就是太子:"三宗罪,王妃将部分赃物贿赂东宫,包括那对从江家夺来的南海夜明珠。"
大殿内一片哗然。太子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胡说八道!本宫何时收过什么夜明珠?"
"太子殿下,"我不卑不亢,"锦绣阁的密账上清楚记录了这笔交易,时间是三年前腊月初八,经手人是王妃的弟弟,也就是锦绣阁的掌柜。"
"荒谬!"太子怒道,"一本不知真假的账本,也敢拿来污蔑本宫?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伪造的!"
"账本在此。"太后示意太监呈上一个锦盒,"皇帝可以亲自过目。"
皇帝接过账本翻看,眉头越皱越紧。太子见状,突然转向卫晏:"靖安王世子,你指使这女子诬陷本宫,是何居心?莫非...你想借机谋反?"
谋反?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连太后都变了脸色。卫晏却面不改色:"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只是查明真相,何来谋反一说?"
"查明真相?"太子冷笑,"你私自调查东宫,就是大不敬!来人,把这逆臣拿下!"
一队侍卫冲进大殿,直奔卫晏而去。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太后一把拉住。
"慢着!"太后厉喝,"皇帝还未发话,太子就要在金銮殿上拿人?这是要造反吗?"
太子被问住了,悻悻地挥手让侍卫退下。皇帝合上账本,面色阴沉:"此事确有蹊跷。江氏,你可有证据证明这账本是真的?"
我咬了咬唇。账本确实是真的,但要如何证明?突然,我灵光一闪:"陛下,民女有过目不忘之能。若陛下允许,民女可以当场背诵账本内容,与实物对照。"
大殿内又是一阵哗然。皇帝显然也很惊讶:"哦?那你背来听听。"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诵:"景和二十三年正月初五,收靖安王府周管事送来纹银二百两,记为'杂项收入';正月十五,收王妃私房首饰三件,兑银四百五十两..."
我一字不差地背诵着账本内容,连小数点后的数字都分毫不差。随着我的背诵,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妃更是面如死灰。
"...三年前腊月初八,送南海夜明珠一对至东宫,记为'年节孝敬'。"我背完最后一条,大殿内鸦雀无声。
皇帝震惊地看着我,又翻看账本对照,最终长叹一声:"一字不差...太子,你还有何话说?"
太子额头渗出冷汗:"父皇,儿臣...儿臣确实收到过夜明珠,但不知是赃物啊!"
"不知?"太后冷笑,"那账本上可清楚写着'年节孝敬',你收了多少这样的'孝敬'?"
太子哑口无言。皇帝面沉如水:"此事朕会彻查。至于王妃..."
"陛下!"王妃突然跪地哭诉,"臣妾冤枉啊!那账本分明是世子伪造的!这江映雪与他早有私情,合谋陷害臣妾!"
"私情?"太后挑眉,"王妃可知江映雪的真实身份?"
我一愣。我的真实身份?太后要在这里揭露吗?
王妃也愣住了:"她...她不就是一个商户女吗?"
太后牵起我的手,面向满朝文武:"诸位爱卿,二十年前苏贵妃一案,想必还有人记得。"
大殿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卫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苏贵妃临终前,将刚出生的女儿托付给贴身宫女,也就是靖安王世子的生母。"太后继续道,"那孩子流落民间,如今...哀家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脑中一片空白。苏贵妃的女儿?我?这怎么可能!
"江映雪,就是苏贵妃的遗孤,皇帝的亲生女儿!"太后声音洪亮,"她手腕上的玉镯,就是当年苏贵妃的贴身之物!"
皇帝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颤抖着抓住我的手腕:"这...这确实是贵妃的镯子!孩子,你母亲...可还安好?"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一切太突然了,我完全无法消化。我是公主?皇帝的女儿?那卫晏...
我下意识看向卫晏,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痛苦?为什么痛苦?
"陛下,"太后轻声道,"此事千真万确。江氏养母林婉柔,就是当年苏贵妃的贴身宫女之一。苏贵妃遇难前,将孩子托付给她带出宫去。"
皇帝老泪纵横,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朕的女儿...朕对不起你母亲,更对不起你..."
我僵硬地站着,完全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情。满朝文武已经跪倒一片,高呼"公主千岁"。只有两个人还站着——卫晏和太子。
太子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出认亲大戏!父皇,您就这么轻易相信她是您的骨肉?万一这是有人设计的骗局呢?"
"太子!"皇帝怒喝,"你太让朕失望了!"
"儿臣只是为父皇着想。"太子阴冷地看了我一眼,"即便她真是苏贵妃的女儿,那也是罪妃之后,有何资格称公主?"
"你!"皇帝气得浑身发抖。
太后却平静地开口:"皇帝,哀家已命太医取了江映雪的血样,与你的血做了滴血认亲。结果...两血相融。"
皇帝大喜:"果真?太好了!"
太子脸色铁青,再无话可说。太后继续道:"至于王妃贪污一案,证据确凿,请皇帝圣裁。"
皇帝看了看跪地发抖的王妃,又看了看太子,长叹一声:"王妃削去诰命,贬为庶人,交由大理寺审理;太子...禁足东宫,等候发落。"
处置完毕,皇帝拉着我的手,温声道:"孩子,跟朕到后殿去,朕有许多话要问你。"
我机械地跟着皇帝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卫晏。他还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微笑。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的痛苦——如果我是皇帝的女儿,那么我和他...就是兄妹?
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让我浑身发冷。
后殿内,皇帝细细询问了我的成长经历,听到江家被王妃所害时,更是怒不可遏。
"朕一定会严惩那毒妇!"他拍案而起,"还有太子,竟敢收受贿赂,构陷忠良!"
我低着头,心思却全在卫晏身上。他现在在想什么?会不会后悔对我说过那些话?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映雪,"皇帝突然唤我,"朕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个身份,但血脉相连,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陛下..."我艰涩地开口,"民女...儿臣斗胆问一句,苏贵妃...我母亲,她是怎么死的?"
皇帝脸色一黯:"她是...被朕赐死的。"
我浑身一颤,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如遭雷击。
"当年有人告发她与侍卫私通,证据确凿..."皇帝痛苦地闭上眼,"但现在想来,那很可能是皇后...也就是太子的生母设计的。可惜为时已晚..."
太后轻叹一声:"苏贵妃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两个贴身宫女,一个是卫晏的母亲,另一个就是养大你的林婉柔。她们带着你逃出宫去,隐姓埋名。"
"那卫晏..."我忍不住问。
"卫晏是靖安王与宫女所生。"太后解释道,"他的母亲后来被靖安王妃毒杀,与你并无血缘关系。"
我长舒一口气,随即又羞红了脸。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担心情郎变兄长?"
"母后!"皇帝惊讶道,"映雪与卫晏..."
"两情相悦。"太后直言不讳,"哀家觉得挺好。卫晏那孩子虽然性子冷了些,但重情重义,能力出众。"
皇帝若有所思:"若映雪真是公主身份,这婚事..."
"陛下,"我鼓起勇气跪下,"民女...儿臣斗胆请求,不要公开我的公主身份。"
"为何?"皇帝不解。
"儿臣习惯了民间生活,不想卷入宫廷纷争。"我诚恳地说,"再者,若公开身份,太子一党必定会借苏贵妃之事攻讦陛下..."
皇帝和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皇帝长叹一声:"罢了,朕尊重你的选择。但朕要补偿你,赐你公主府邸,食邑千户,你可随时入宫见朕。"
"谢陛下恩典。"我叩首谢恩。
离开皇宫时,已是黄昏时分。太后特意安排卫晏送我回府。马车内,我们相对而坐,却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卫晏先开口:"恭喜...公主殿下。"
这个称呼刺痛了我。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世子何必如此生分?"我低声说,"太后已经解释过了,我们并无血缘关系。"
"但你是公主,我是臣子。"卫晏苦笑,"身份悬殊..."
"我不在乎!"我冲动地抓住他的手,"你说过心悦我,难道就因为一个身份变了,心意就变了吗?"
卫晏深深地看着我,突然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我怎么可能会变?我只是...怕委屈了你。"
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鼻子一酸:"我才不怕委屈。我只怕...你不要我了。"
"傻丫头。"卫晏轻吻我的发顶,"我卫晏此生,非你不娶。"
这句承诺让我泪如雨下。所有的惊惶、不安、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世子,王府到了。"
卫晏松开我,替我擦去眼泪:"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来接你,一起去见你父母。"
"嗯。"我点点头,依依不舍地下了马车。
三个月后,皇帝下旨,恢复我"永宁公主"的封号,但允许我继续以江映雪的身份生活。王妃被判流放,太子被废,卫晏因查案有功,被立为靖安王。
而我父母在得知真相后,既惊讶又释然。母亲告诉我,她确实是苏贵妃的宫女,当年奉命带着我和另一名宫女(卫晏的母亲)逃出宫去。后来我们失散,她带着我隐居容县,嫁给了我父亲。
"你父亲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世。"母亲轻抚我的脸,"他是真心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的。"
我含泪点头。无论血脉如何,养育之恩大于天。父亲永远是我的父亲。
一年后的春天,卫晏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我过门。婚礼上,皇帝微服出席,亲手为我盖上红盖头。
"孩子,朕欠你母亲的,会加倍补偿给你。"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卫晏是个好孩子,朕很放心。"
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卫晏在外是冷面王爷,在家却是个体贴的夫君。而我凭借经商才能,不仅重振了江家药行,还帮卫晏打理王府产业,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靠在卫晏怀里,把玩着他送我的玉佩:"夫君,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去醉仙楼冒险,没有在太后面前据理力争,我们现在会怎样?"
卫晏轻笑一声,捏了捏我的鼻子:"没有如果。我的江小姐,从来都是最勇敢的那个。"
我笑着仰头,迎上他落下的吻。是啊,没有如果。从商户女到公主,从棋子到爱人,这一路走来,虽有惊险,却从不后悔。
因为最终,我们都得到了最想要的——彼此。
来源:九月秋风影视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