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的学生,年过半百,土里刨食,顺地垄沟捡豆包,在距离大柳树不远的自家田里紧着忙活种地。微信留言,这样的活儿正经得干些日子。
文/曹利君
五月中旬了。
我的学生,年过半百,土里刨食,顺地垄沟捡豆包,在距离大柳树不远的自家田里紧着忙活种地。微信留言,这样的活儿正经得干些日子。
农谚: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山区地凉,春耕也晚,而广播喇叭里播放的歌曲和民乐,早些年间却是“红旗飘飘”,“人欢马叫春耕忙”之类,乡里乡亲的,听得多了,习惯了,多年以后,回想逝去的山区农家生活,眼前浮现的,仍是这样的景象。
这地方人懒呦!一位上面来的大人物路过,曾经这样感叹道。
哪里知道,地种早了,土太凉,种子不发芽儿,捂也捂烂了。
每年开始整地都在四月中下旬,到了五月初才开始播种。
太早,地没化透,镐头刨不下去。太早,地化了,低洼地带,人畜若进去,会插在烂泥里。
那时候不像现在,地里到处烧秸秆,到处冒烟。你在公路上跑车,车窗关严,烧荒的味道也钻得进来。
举目四望,一股股浓烟顺着风向扯着团儿,飘滚得很远很远。一根根田垄过火之后,留下一片炭黑肥地。看了这心里,瞬间替农家如释重负。
那时候哪像现在,割地收地,不仅仅是颗粒归仓,而且大车小车要把秸秆全都拉走,运回村子,房前屋后,一垛垛码起来,留作烧柴。
夕阳西下。
拉地回村的马车牛车,挤在弯曲的山道上,秸秆堆得高高的,人坐在上面,晃晃悠悠。车老板抱着鞭子,舍不得坐在车上,舍不得抽打老牛老马,车辕子太重,牛马拉起来更吃力了。坐在秸秆上面的,常常是女人,跟着车前后撒欢跑的,是黑狗黄狗,也有白狗。车上的人坐那么高,不是看远处的山林风景,是这一天起得太早了,太累了,在秸秆堆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快要睡着了。
“九月九,大撒手,遍地是猪,遍地是牛……”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东辽河畔有位叫范峥嵘的诗人,这样描述过如诗如画的秋天景象。
春天的景象与之相反,大不相同,生产队全体青壮劳力,在地头一字排开,一人掐一根垄,打头的一声吆喝“开始”,声起锄落,再看垄台,楂子被连根刨起。人们撒着欢儿,你追我赶,干燥的大田里,腾起一连片土灰。
“天连五岭银锄落,地洞山河铁壁摇”。毛主席的诗句气壮山河,是划时代的最强音。
那时候我生得又黑又瘦,浑身乏力,开春整地干农活,最怕这样的刨楂子。
旧事重提,仍害臊得不行。
心悦诚服,不是个啥正宗庄稼把式。
来源:朋友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