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门板无声地滑开,一位身着素白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轻移莲步走进屋内。她的视线在触及沙发上的我时骤然转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我记得说过,不必专门候着我回来。"面对她的质问,我只是平静地牵动嘴角:"这么晚才回,又去照顾他了吧?"虽是询问,字字句句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门板无声地滑开,一位身着素白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轻移莲步走进屋内。她的视线在触及沙发上的我时骤然转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我记得说过,不必专门候着我回来。"面对她的质问,我只是平静地牵动嘴角:"这么晚才回,又去照顾他了吧?"虽是询问,字字句句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陈雪的初恋爱人身患重症,时日已然无多。这些日子她总是黎明即出,深夜方归,寸步不离地守在那人病榻前。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如今竟为那人洗手作羹汤。可她似乎全然不记得,烛光下那桌渐渐冷却的佳肴正无声诉说着今日的特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宴,等了你整整一晚。"随着我的示意,陈雪终于注意到餐桌上精心烹制的菜肴,眼底掠过一抹愧疚,转瞬又被更汹涌的怒意吞没。
"你何时变得这般斤斤计较?阿川命在旦夕,我多照顾他有何不可?"她声音陡然拔高,"别忘了当初若非我与他分手,又怎会下嫁于你!"诚然,这段婚姻自始至终都是我痴心妄想。她对我毫无情意,选择与我缔结婚约,不过是因顾川远渡重洋后,她无法忍受异地相思的煎熬,一气之下才接受了我的追求。
想到这里,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还没等我开口,陈雪就气冲冲地闯进了卧室,房门被狠狠甩上。黑暗里,我只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伸手拿起茶几上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仔细翻看起来。这段支离破碎的感情,或许真的该画上句号了。
深夜十点,陈雪罕见地来敲我的房门——谁能想到结婚才三年的夫妻,居然沦落到分居的地步。她穿着睡裙站在门外,依然是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的模样,手里捧着杯热牛奶。她轻声说:"该睡了,把这杯牛奶喝了吧。"接着又柔声道:"蒋峰,刚才是我太冲动。等陪阿川走完最后这段路,我们就重新开始。再给我两个月时间..."我被她的温柔打动,却没察觉她眼底暗藏的异样。
喝完牛奶后,我的意识渐渐模糊。陈雪小心翼翼地扶我躺下,替我掖好被角。恍惚间,我听见她低语:"先把我忘了吧,就两个月..."这话让我困惑不已。接着,她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粒药片,熟练地拆开包装,塞进了我嘴里。
我很想阻止她,但身体无力,只能被迫吞下那颗药丸。
苦涩的药片在口中化开,意识逐渐变得混沌不清。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陈雪的泪水,但我清楚地知道,这泪水并非为我而流。"实验室最新研制的药剂,"她轻声说道,"能让人选择性遗忘,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蒋峰,请理解我,我只是想给青春一个交代。和你在一起才是真实的生活。"
如果和我是生活,那与顾川之间又算什么?我张了张嘴想要质问,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眼睁睁看着与她有关的记忆被慢慢剥离。刺耳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母亲急促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儿子,快开门!"刚打开门就迎上蒋夫人不悦的神情:"听说你和雪雪又闹矛盾了?""谁是雪雪?"我茫然地问道。
母亲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夫妻间闹点小别扭很正常,但装失忆就过分了。雪雪工作那么忙,生日和谁过不是过?"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温饭盒,"给你们准备了午餐,你吃完记得给雪雪送去。"听着母亲的絮叨,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明明一直单身,怎么突然就有了妻子?
难道是我妈年纪大了,脑子有点糊涂?
况且,即便已经成家了,我的住所为何丝毫看不出有女性居住的迹象?房间里除了一张床空荡荡的,衣柜里也只有我一个人的衣物。就连卫生间的洗漱用品,也找不到第二套的踪影。
我在屋内四处查看,完全找不到共同生活的证明。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力推了我一把:"看来还是得我亲自联系你媳妇。"她动作利落地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所谓的"妻子"的号码:"喂,雪雪,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疏离而平淡的女声:"阿姨好。"还没等我母亲开口询问,对方便率先解释道:"我和蒋峰昨天已经办完离婚手续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可以作证。"强忍着内心的震动,我夺过电话质问道:"既然你说我们离婚了,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原因又是什么?"
对方停顿了片刻,才冷冷回应:"三观不合。我注重事业,而你希望我放弃工作做全职太太,矛盾无法调和——""简直荒谬!"
我妈扔掉手中的饭盒,叉腰怒气冲冲地打断:“陈雪,你怎么说我儿子都行,但不能说他想找个保姆。你扪心自问,结婚三年你做过一顿饭、洗过一次衣服、打扫过一次家吗?论家庭主夫他才当之无愧吧?!”
我眉头微蹙,心中不禁生疑:莫非我们真有过夫妻之实?
陈雪显然被我母亲一语道破心绪,慌乱间丢下一句"我手头还有事"便匆匆挂断。
母亲却不依不饶地卷起衣袖,"这个陈雪肯定藏着猫腻,我看她准有事瞒着我们。儿子,妈这就去查个水落石出,有眉目了立刻通知你。"
数日后,母亲不由分说地将我从办公场所拽到了城中最大的教堂。
现场显然正在筹备婚礼,纯白的装饰显得格外庄重,门前停满了各式车辆。
我环顾四周,好奇问道:"妈,这是谁家的喜事?布置得还挺有情调。"
丝毫未曾察觉蒋夫人早已面沉似水。
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你那位前妻要和她的新欢完婚,听说那男人命不久矣,她竟想陪他走完最后时光。今天我特意带你来,就是要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别再犯糊涂!"
婚礼仪式很快拉开帷幕。
身着雪白婚纱的女子在神父的指引下郑重宣誓:"我在此立誓。无论顺境逆境,健康或疾病,都将与他携手同行。"
那位叫顾川的男子眼泛泪光,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婚戒。
霎时,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共同庆祝这对新人的联姻。
我独自陷入难以自拔的思绪中。虽然陈雪在婚礼上说的誓言只是寻常的承诺,却意外唤醒了我内心深处被遗忘已久的片段——那是同样发生在教堂里的画面。但彼时的陈雪与今日判若两人,她看向我的目光里没有半分温情,只有令人心寒的疏离,仿佛我们素不相识。
若是如蒋夫人所言我们曾为夫妻,那婚姻破裂的缘由想必是她对我已毫无爱意了吧?可假若是我先不爱她了,为何此刻我的心会如此撕心裂肺地疼痛?短暂的休息时间,我去了趟洗手间,返回时恰好撞见换好敬酒服的陈雪和顾川。
与我不期而遇的陈雪明显慌乱了一瞬,继而恼羞成怒地冲我喊道:"蒋峰,我记得清清楚楚告诉过你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样跟踪我有什么意义?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她激动的嗓音引来了不少探究的目光。顾川则漫不经心地安抚她:"别理他,不过是个放不下你的可怜虫,看到我们修成正果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我差点被他们的无耻震惊到,毫不示弱地回应:“你们俩脸皮怎么这么厚?我还没指责你们一个婚内出gui,一个勾搭有夫之妇,你们倒先给我扣帽子了。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良心。”
当我刻意拖长尾音说出最后那句话时,他们脸上果然浮现出难以掩饰的阴郁神情。陈雪怒气冲冲地拽着顾川转身离去,擦肩而过时她咬牙切齿地甩下一句"蒋峰,这辈子你都别想我再回头",我轻描淡写地回敬道:"这正合我意。"
回到座位后,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便带着母亲提前离场。刚启动车子准备返程,顾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得意地告诉我雪雪已经辞职专心照顾他,甚至要为身患绝症的他孕育后代。"这么多年给你机会又如何?她最爱的始终是我",他不断强调着雪雪对我的种种敷衍——从缺席我的生日却精心准备他的礼物,到给我买廉价衣物却为他购置名表,更讽刺的是当初她坚持避孕如今却甘愿为他生子。我平静地听完,只回了一句"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接下来的时光如常流转,我保持着朝九晚五的规律作息,下班后自己下厨做饭,隔段时间会去看望蒋夫人。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反而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倒是周围的同事对我的态度感到惊讶:“我以为你会因为离婚而受不了,没想到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我为何要感到悲伤?"或许陈雪确实曾是我的伴侣,只是关于她的记忆已从我脑海中消失,因此对她再婚的消息才会如此平静。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谁知某个深夜,陈雪突然来到我家门前,见到我时情绪失控地紧紧抱住我,"蒋峰,我现在就想帮你找回记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我刚要开口拒绝,就被迫咽下了一颗药片。"上次那个药片让你暂时失忆,这次这个能恢复你全部记忆。只需要三分钟,你就能想起所有事情。"转眼间,她所说的三分钟就到了。
她收起手机,满心欢喜地想要亲吻我,"我和阿川只是办了婚礼,实际上并没有登记,婚后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我终于知道自己真正爱的是谁。蒋峰,我还是你的妻子,我们重新开始吧!"但我却后退一步,满脸疑惑地问道:"您究竟是谁?"这位女士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在我的印象里,我一直都是独自生活,从未有过任何伴侣。听到我的回答,陈雪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她靠近我,坚定地说:“我真的是您的妻子陈雪,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而且您已经吃了药,怎么还会不认得我呢?”
我:"……"
我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仿佛在看一个失去理智的人。
这样的反应显然刺痛了陈雪。
她眼眶湿润,在原地僵持片刻,终于拨通了电话,声音带着颤抖:"药我已经给他吃了,可为什么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明明做了三年夫妻,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电话那头似乎给了她某种承诺,让她重新燃起希望。放下手机,她又取出一粒药片,恳求我服下,眼中满是迫切。
"蒋峰,这是实验室剩下的最后一粒药,吃下它,你的记忆一定能恢复。"
在她的注视下,我再次吞下了药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认真端详着面前的女人,除了出众的容貌,脑海中依然一片空白。
"抱歉,我确实不记得你。"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一定是装的,对不对?"
"蒋峰,你曾经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当初阿川还在我身边时,你就对我动了心,后来他离开,你说即使我不爱你,你也愿意娶我。"
“你甚至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我,即使知道其中的大部分都会被我用在他在国外的生活上;我提出分房睡是因为我嫌弃你,想每晚睡前和阿川视频聊天……”
陈雪的嗓音不知不觉染上了哽咽:“我身上所有的缺点你都能包容,为什么唯独这次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听到她的话语,我目光愈发冰冷,毫无波澜地将她推开。
“陈小姐,我的记忆确实出现了问题,而且我已经决定,即便找回过去的记忆,也不会选择与你复合。”这段感情里,从一开始就是我太过卑微,毫无原则地迁就陈雪的任性,甚至容忍她的摇摆不定。放低姿态换来的,不过是对方的不屑一顾。
回头不是解脱,唯有向前才是出路。我没有理会陈雪含泪的挽留,直接将她送出门外,随后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次日清晨准备上班时,竟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蜷缩在楼梯角落。陈雪一见我便冲上前来:“我就猜到你在撒谎,你肯定已经想起来了!实验室的教授说过,那两剂药的剂量极大,不可能让你持续失忆。”见我神色漠然,她又急切地说道:“如果你真想打消我的疑虑,不如和我一起去实验室做个检测,如果结果证明你依然没有恢复记忆,我发誓再也不会打扰你。”
我耐不住陈雪的再三请求,只好向单位请假,陪她去了科研室。
躺在刺眼的实验灯光下,冰冷的金属床面让我感到一阵阵眩晕。检测仪器在头部游走时,传来令人不适的麻木感和隐约的刺痛。除此之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我的感官隔绝了。
实验结束后,我注意到不远处的陈雪正和一位被称作教授的男士低声交谈,两人神情都异常凝重。陈雪紧盯着手中的报告单,声音里充满困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教授叹息着解释:"可能是脑部神经受到了永久性损伤,导致记忆恢复药物无法发挥作用。"当陈雪追问蒋峰为何会神经受损时,教授只能无奈地表示这不是他能够解答的问题。
得知我无法恢复记忆的消息让陈雪深受打击,离开实验室后她一直闷闷不乐。直到与我对视时,她才重新打起精神:"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相信终有一天你会记起一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深刻了解到她是个极其执著的人,只要认定的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班的时间越来越长,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尽量减少与她的接触。
陈雪同样不愿示弱,她坚持每日专程来公司陪伴我工作,生怕我加班时饿着,总精心准备各式餐食,这样的贴心举动整整持续了三十天。同事们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却出言讥讽道:"要是我没记错,你不是已经和蒋峰分开,跟那位传说中的初恋结婚了吗?现在又舍不得丢下这个痴心人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让陈雪瞬间涨红了脸,一时语塞无言。毕竟当年那场婚礼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被人说成以死殉情。
即便如此,陈雪依旧雷打不动地继续来公司陪我上班。偶尔工作到太晚,我会主动提出送她回去——坦白说,换作是谁我都会这么做。当车停在地库时,那个叫顾川的男人早已泪眼婆娑地守候在车边。见到陈雪和我一起出现,他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从顾川现身那一刻起,陈雪的视线就再没离开过他,目光中透着罕见的怜惜与痛楚,这种神情连那晚发现我失忆时都未曾流露。而顾川的状态比她更为糟糕,初秋的夜色中,那个瘦得裤子都空荡荡的男人呆立在原地。
“雪雪,这些天你说的忙工作,就是在陪他上下班吗?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也是和他住在一起吗?”
一系列疑问让陈雪陷入了迷茫,她刚要说些什么澄清,对方就打断了她:"你在乎的是他对不对?"
"根本不是这样!"她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失言,转而对我露出愧疚的神情:"蒋峰,其实我......"
我已经厌倦了卷入他们的情感纠葛,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她紧紧拉住:"别抛下我,我要和你一起离开。"
虽然她表现得决绝,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犹豫还是暴露了真实想法。这段持续了十多年的感情,终究在她心底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可我们还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只见顾川因体力不支昏倒在地,她立即松开我的手飞奔过去,声音颤抖:"阿川!你怎么样?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一直都爱着你啊!"
她紧紧抱着昏迷的顾川,泪水决堤般涌出:"我和蒋峰在一起只是将就,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如果可以交换,我宁愿替你承受这一切。"
撕心裂肺的哭喊中,仿佛怀中之人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她彻底崩溃在了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里。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拨打了120,然后默默地开车离开了那个地下停车场。
陈雪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我,这与从前那个口口声声说只钟情于我的她简直天壤之别。而顾川仅仅用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全神贯注。感情就是这么现实,爱与不爱的区别一目了然。
我驾车返回住所,刚驶入小区大门就接到了急救中心的来电。对方告知顾川已经平安入院,目前正在病房休养。"他难道不该在急诊室吗?"我疑惑地问道。电话那头解释:"这位先生只是普通的着凉,并无大碍。"我追问道:"你确定他只是普通感冒?"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顾川被确诊为胃癌晚期。医护人员忍俊不禁:"请您放心,我们做了全套检查,确诊只是季节性流感。"
那一瞬间,我内心犹如引爆了炸弹,事实再清楚不过——顾川根本没有患癌。若是失忆前的我,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将这个真相告诉陈雪,盼着她能改变心意。但此刻的我选择了缄默。已经毫无意义了。这时陈雪又发来信息,声称顾川病情恶化,恐怕时日无多。
她希望我能再给她一些时间,等她送走自己的初恋,她就会回来继续我们的婚姻。
我既没有回复消息,也没有选择删除她的微信,只是默默期待着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然而还没等到那一刻来临,顾川就主动找上门来了。隔着一段距离,我就注意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面色红润得根本不像病人——既然没病又怎么会有病容呢?
还没等我靠近,顾川就冷笑着开口:"你应该已经听说我根本没得癌症的事了吧?"我坦然地承认了这个事实。他威胁道:"你最好别告诉陈雪真相,她有多爱我你心知肚明,就算现在知道了也不会离开我。但你就不同了,万一她突然醒悟选择和我在一起,你就要永远失去你的梦中情人了。"我平静地注视着他,反问道:"你不也一样害怕她知道你在骗她吗?"
顾川顿时恼羞成怒,挥起拳头朝我袭来。我敏捷地侧身闪避,他的拳头擦着我的耳际划过。偷袭失败让他更加暴躁,他歇斯底里地喊着我的名字:"蒋峰!"得益于多年的跆拳道训练,躲开他的攻击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见我如此轻松地避开,他越发愤怒地扑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得上陈雪?要不是当年你从中作梗,陈雪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不,也许她已经是了。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们高中时就……”
他不再言语,但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和嘴角勾起的冷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心头,并非源于对方表现出的占有欲,而是他竟将这种事当作向情敌示威的筹码。他的言语愈发尖锐,我低声咒骂了句"简直无耻",随后终于按捺不住挥出了拳头。
顾川的脸被我打得歪向一侧,眼中满是猝不及防的错愕。"蒋峰!"身后骤然响起一声暴喝,竟是陈雪不知何时赶到了现场。她快步上前,扬手扇了我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随即俯身扶起倒在地上的顾川。确认他没事后,她再度朝我逼近。这次我抢先一步攥住了她扬起的手腕,她怒目圆睁地吼道:"松手!谁准你碰我了?""我当初真是昏了头才会嫁给你这种人,要不是阿川出现,我这辈子就被你毁了!蒋峰,你让我作呕!""是,我是恶心,可你心心念念的旧爱又好到哪去?"既然撕破了脸,我也懒得再虚伪周旋。
我直接打开手机,开始循环播放刚才的录音。
顾川显然没料到我如此迅速地开启了录音功能,手机刚一开始记录,他便猛然冲过来想要夺走我的设备。陈雪面色阴沉得可怕,厉声呵斥道:"既然话都说了,还怕被人听见不成!"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录音中那段对话显得格外刺耳:"或许她早就是了。你大概不清楚,我们高中那会儿就......"余下的内容,已然心照不宣。
"雪雪,你听我说。"顾川慌乱地攥住陈雪的手腕,生怕她转身离去。然而陈雪早已泪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她颤抖着手指用力戳向顾川的胸口,随后捂住脸啜泣:"我从未怀疑过的爱情,原来在你心中不过是场儿戏。十年啊顾川,整整十年,我才明白自己在你心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求你让我解释——" "闭嘴!"陈雪嗓音沙哑地嘶吼着,突然瘫坐在地,情绪彻底崩溃,"都是我的错...蒋峰才是真心待我的人,可我居然为了你这个混蛋骗他喝下失忆药水,现在连他也厌恶我了。"而作为这场闹剧的另一个当事人,我早已在陈雪提及我的名字前,悄然抽身离去。
今晚,她和顾川注定会有一场激烈的争吵,我只希望这场战火不要烧到我身上。
可惜现实往往与期待背道而驰。清晨我照例出门工作,却在单元楼下再次与陈雪不期而遇。她显然在门口守候通宵,裸露的皮肤上全是蚊虫叮咬的红肿,双眼布满血丝,发丝散乱地贴在脸颊上。女人本该如鲜花般被细心呵护,而她此刻憔悴的模样,显然是感情重创后的写照。
这次重逢,我的内心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即便目睹她哭肿的双眼,也激不起半分怜惜。原来曾经的悸动根本不是爱情。我不禁自问,往昔那些体贴与牵挂,在她眼中是否只是场滑稽戏?正当我出神之际,陈雪已走到跟前,语气平稳地说道:"昨晚我带顾川做了详细体检,结果正如录音所言,他编造患癌的谎言只为拆散我们的婚姻。蒋峰,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了。"她死死盯着我的脸,试图捕捉愤怒或失落的痕迹。
可惜从见面那一刻起,我的神情就未曾有过丝毫波动。"嗯,我早已知情。"这位女士显然不愿放弃,带着最后一丝期待追问:"那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蒋峰你要明白,我也是受害者。若不是顾川的阴谋,我们怎会走到今天这步,全都是那个混蛋在捣鬼!"
我本不想和她多费口she,但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紧紧盯着她的双眸,毫不退让地质问:"难道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她支支吾吾地回答:"要不是他突然出国,我们怎么会分开?嫁给你之后我们明明过得很好,是他突然出现,求我在他临终前陪陪他。都是他先来招惹我的,我现在恨死他了!"
我不由得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或许我早就该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总是顽固地坚持己见,内心自私又虚伪,永远不懂得反省自己。"你笑什么?"陈雪的脸色因为我的话瞬间变得难看。我挂着讽刺的笑容回应:"我笑你太自以为是。当初你完全可以选择和他断干净回归家庭,但你既惦记着旧情人,又舍不得我对你的付出,才会在婚后还和他藕断丝连。"
"你厌倦了婚姻的柴米油盐,所以当顾川回国找你时,你立刻就答应了。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实际上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陈雪,你真的配不上我的感情。""蒋峰..."陈雪难以置信地轻声唤着我的名字,眼中满是震惊,"你恢复记忆了?还是说你一直在装傻,其实什么都记得?""不是这样的。"
说起来也要感谢她,我是在那天被她那一巴掌打回记忆的。
陈雪,既然我们走到了这一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只希望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彼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陈雪泪流满面地抓着我的衣角不愿松手,声音哽咽地哀求道:"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蒋峰,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她不停地忏悔着,"当初都是我糊涂,被顾川蒙蔽了双眼。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好好爱你行吗?"我冷漠地掰开她紧握的双手,望着她满脸泪痕的模样,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我决绝地推开她转身离去,发动车子渐行渐远。透过后视镜,只见陈雪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曾经那个高冷骄傲的女神形象荡然无存。原来褪去爱情的光环,她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当车子彻底驶离小区,我在心里暗暗道别:陈雪,这次是真的永别了。后来我悄然搬走了所有物品,无论她如何打听,都没能再找到我的下落。
陈雪彻底崩溃了,在此之前她为了和顾川双宿双飞辞去了工作,处于失业状态。而且因为实验室的缩招计划,她现在就算有心也回不去了。
她寻不到我的踪迹,转而冲进顾川的住所大闹天宫,歇斯底里地控诉对方摧毁了她的感情生活。或许是顾川的某句无心之言触碰了她的逆鳞,她突然从手包里抽出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刺向对方的腹部。虽然经过紧急抢救保住了性命,但由于伤及重要器官,顾川极有可能余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当蒋夫人告知我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时,陈雪早已经被关进了监狱。"怎么样,这两个人的遭遇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吧?那个陈雪当初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你,如今也算是咎由自取!"面对蒋夫人幸灾乐祸的态度,我表现得异常平静。每个人的命运都握在自己手心,陈雪如今的境遇完全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次年春天,我踏上了前往伦敦的航班,准备赴任海外分公司的总经理职位。关于这座城市的点点滴滴,都将成为被尘封的记忆。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我必须坚定不移地向着未来迈进。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