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说青梅竹马的月月更需要这个名额，说我足够优秀去哪都能发光，却独独没问过我抽屉里藏着的哈工大邀请函。

故事所有人物、情节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你能把保研资格给月月吗？我…”我：不了，哈工大老师来接我了（完）

我盯着保研名单上紧挨着的两个名字，指尖还在因宋亚文的请求发颤。

他说青梅竹马的月月更需要这个名额，说我足够优秀去哪都能发光，却独独没问过我抽屉里藏着的哈工大邀请函。

实验室的白炽灯下，李教授的消息框还亮着，那句 "直博名额为你留着" 像根细针扎进心脏。

此刻走廊传来他喊我小名的声音，带着两分急切三分理所当然，而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樱花，终于听见自己说 ——"不了，哈工大老师过几天会来接我。"

这话未落，手机又震，是月月加好友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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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刚刚刷新的保研名单，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林婉星三个字赫然列在第二位，而第一位是宋亚文。我们俩的名字又一次紧紧挨在一起，就像过去两年里每一次考试排名一样。

"婉星！你看到了吗？"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宋亚文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看到了。"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雀跃，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我们做到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抱起来转了个圈。我的白大褂下摆飞扬起来，露出里面浅蓝色的牛仔裤。

"放我下来！"我拍打着他的肩膀，却忍不住笑出声，"实验室里不能这样！"

"管他呢！"宋亚文把我放下来，双手捧着我的脸，"我们终于可以一起读研了，继续做实验室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我望着这张熟悉的脸——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那道在右眉上方的细小疤痕，那是大二时他帮我搬实验器材不小心划伤的。那一刻，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是啊，终于..."我轻声说，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两年了。从大二确定关系到现在，我们一起泡图书馆，一起熬夜赶实验报告，一起在食堂抢最后一份糖醋排骨。所有人都说我们是机械工程系的金童玉女，连导师都开玩笑说我们俩的脑电波可能是同步的。

"晚上庆祝一下？"宋亚文松开我，开始收拾实验台上散落的零件，"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火锅店。"

"好啊。"我点点头，顺手帮他把游标卡尺放回工具箱，"不过我得先把这个数据整理完，张教授明天要用。"

"工作狂。"他捏了捏我的鼻子，"那我先去图书馆还书，七点宿舍楼下见？"

"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保研成功意味着我们还能在一起至少三年，不用像其他校园情侣一样面临毕业即分手的困境。这个念头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重新坐回电脑前，屏幕右下角的微信图标突然跳动起来。是哈工大李教授发来的消息：

"小林，看到你们学校的保研名单了，恭喜！上次跟你提到的航天与自动化方向直博名额还给你留着，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三个月前参加全国大学生机械创新设计大赛时，我认识了担任评委的李教授。他对我的"微型航天器姿态控制系统"设计赞不绝口，赛后专门找我长谈，邀请我毕业后加入他的团队。

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研究方向。从小迷恋星空的我，把全部热情都倾注在了航天相关课题上。但这件事，我还没告诉宋亚文。

"婉星？在忙吗？"

一个轻柔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看去，高月月站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捧着一叠资料。她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整个人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樱花。

"月月？"我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高月月是宋亚文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虽然她和我们同专业，但平时交集并不多。她性格内向，除了宋亚文，很少主动和别人交流。

"我...我来送一下期中实验的报告。"她走进来，把资料放在桌上，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电脑屏幕，"恭喜你保研成功。"

"谢谢，你也是第七名，替补第一位，希望很大。"我微笑着说。

高月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嗯...不过替补毕竟不确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我正想安慰她几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宋亚文。

"喂？"

"婉星，"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你能来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现在？"我看了看表，"我的数据还没..."

"很重要。"他打断我，"就十分钟。"

挂断电话，我歉意地看向高月月："抱歉，亚文找我有急事。报告我会转交给张教授的。"

"没关系。"高月月笑了笑，那个笑容让我觉得有些勉强，"你们...感情真好。"

我匆匆收拾好东西离开实验室，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宋亚文很少这样急切地叫我出去，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是我们常约会的地方。初春的傍晚，樱花刚刚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宋亚文坐在我们最熟悉的那张长椅上，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亚文？"我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他抬起头，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他示意我坐下，然后深吸一口气。

"婉星，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这么严肃？"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不会是你要甩了我吧？"

我本想开个玩笑，但他的表情丝毫没变，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是关于保研的事。"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你能不能...把保研资格让给月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盯着他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

"月月排在第七，只差一名，月月更需要这次机会。"他的语速变快了，像是在背诵准备好的说辞，"她家庭情况特殊，父亲去年下岗了，母亲身体也不好。如果她能保研，不仅能减轻家里负担，还能继续拿奖学金..."

"等等，"我打断他，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发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这很突然。"他伸手想握住我的手，但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但你不一样，你这么优秀，就算不保研也能考上理想的学校。而且..."

"而且什么？"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而且你不是一直说想换个环境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哈工大、西交大，那么多好学校..."

"宋亚文，"我直呼他的全名，声音冷得不像自己，"你知道我为了保研付出了多少吗？"

过去两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无数个通宵的夜晚，为了保持成绩几乎放弃所有娱乐活动，甚至在他生病时一边照顾他一边复习功课。而他，现在轻描淡写地要我放弃？

"我当然知道，"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月月真的需要这个机会。你就不能为别人考虑一下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我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为别人考虑？那谁为我考虑？"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你知道航天研究院的实习机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我有多想跟张教授做那个卫星项目吗？"

宋亚文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他站起来想拉我，但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婉星，冷静点。我只是提个建议..."

"建议？"我冷笑一声，"你是在要求我放弃自己的未来，为了你的青梅竹马！"

"不是这样的！"他也提高了声音，"月月就像我妹妹一样，我只是想帮她！你就不能理解吗？"

"理解？"我感到一阵荒谬，"那谁来理解我？我们在一起两年，你甚至不知道我真正想研究的是什么！"

宋亚文的表情僵住了："什么意思？"

"哈工大的李教授三个月前就邀请我加入他的航天团队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但你从来没问过我比赛回来后有什么打算，没问过我对未来的规划。你只关心你的实验，你的成绩，还有——"我停顿了一下，"你的月月。"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知道...你从来没说过..."

"因为你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我，宋亚文。"我感到一阵疲惫，"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成绩好、听话的女朋友，随时可以为你和你的青梅竹马牺牲。"

"不是这样的！"他急切地说，"我爱你，婉星。正因为爱你，我才觉得你这么优秀，在哪里都能发光..."

"够了！"我打断他，"爱不是要求对方放弃自己的梦想。爱是尊重，是支持，是即使不理解也会站在对方身边。"

我们陷入沉默。樱花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落在我的肩上，又轻轻滑落。

"所以，"宋亚文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的决定是？"

我看着这个曾经以为会共度一生的男孩，突然感到一种释然。

"不了，"我平静地说，"哈工大老师过几天会来接我。"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但脚步却异常坚定。穿过樱花纷飞的小路，我仿佛穿过了一段青春的幻梦。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李教授发来的第二条消息："对了，下周有个卫星控制系统研讨会，有兴趣来听听吗？我可以安排车接你。"

我停下脚步，擦干眼泪，回复道："谢谢李教授，我很感兴趣。关于直博的事，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手机屏幕的光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我盯着自己刚发出的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已经做好决定"——这简单的六个字，却像一把刀，斩断了我与过去两年生活的某种联系。

"婉星！等等！"

宋亚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脚步声急促地接近。我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步伐。樱花花瓣被风卷起，扑在我的脸上，凉丝丝的，像无数个轻柔的质问。

他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你就这样走了？我们还没谈完！"

我被迫转身，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睛里布满血丝。这样的宋亚文让我感到陌生——我们争吵过，但从不像现在这样，仿佛站在对立的两端。

"还有什么好谈的？"我挣开他的手，"你要我放弃保研资格，我拒绝了。就这么简单。"

"不，不简单！"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引得路过的几个学生侧目而视，"我们在一起两年，林婉星！两年！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次？"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抖："宋亚文，你还记得我生日那天你在哪里吗？"

他愣住了，眉头皱起："什么？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去年我生日，"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说要参加月月父亲的生日宴，所以只陪我吃了午饭。"

"那是因为..."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月月家情况特殊，她父亲那段时间刚查出心脏病..."

"那你知道我为了等你回来，一个人在实验室待到凌晨两点吗？"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你知道那天是我母亲去世四周年忌日吗？"

宋亚文的表情凝固了。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你不知道。"我替他说完，"因为你从来没问过。就像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航天这么着迷，不知道我电脑桌面那张星空照片是在哪里拍的，不知道..."我的喉咙发紧，"不知道我为了和你一起保研，放弃了多少其他机会。"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在我们之间投下长长的阴影。宋亚文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恼怒，最后定格在一种奇怪的冷漠上。

"所以你一直在计较这些？"他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觉得我不够关心你？那你呢？你又了解我多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不是因为没有反驳的理由，而是突然意识到这场对话多么可笑——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在争辩谁更不了解对方。

"算了。"我转身要走，"到此为止吧。"

"是因为哈工大那个教授吧？"宋亚文在我背后说，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尖刻，"你什么时候联系他的？背着我都做了什么？"

我猛地转身，震惊于他话中的暗示："你什么意思？"

"保研名单刚出，他就给你发消息？"宋亚文冷笑一声，"这么巧？"

血液冲上我的头顶，耳边嗡嗡作响。我从未想过他会这样想我，这样侮辱我两年来的真心。

"三个月前，全国机械创新设计大赛。"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唯一一个本科生获奖者，李教授是评委。赛后他找我谈过，欣赏我的研究方向。"我盯着宋亚文的眼睛，"那天你本来答应来看我答辩，但最后因为要陪月月去医院复查而没来。记得吗？"

他的表情变了，像是被击中要害。我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转身离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婉星..."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哀求，"我们别这样...我错了，好吗？我不该那样说。我只是...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没有停下脚步。

"月月的事我们再商量！或者...或者我可以找别人帮忙！"他追上来，这次抓住了我的肩膀，"别走，求你。"

路灯下，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泪光。那一刻，我的心还是软了一瞬——这个男孩，毕竟是我爱了两年的人。但下一秒，理智又占了上风。

"亚文，"我轻轻拨开他的手，"问题不在月月身上。问题在于，你从未真正尊重过我的选择。"

"我怎么不尊重了？"他的声音又提高了，"我一直支持你学习、做研究..."

"但那必须是在你的计划之内，符合你的预期。"我打断他，"一旦我的选择与你的安排冲突，比如这次保研，比如哈工大的机会，你就会想方设法让我放弃。"

他沉默了，这沉默比任何反驳都更有力地证实了我的话。

"我送你回宿舍。"最后他说，语气中带着一种放弃争辩的疲惫。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校园小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夜风带着初春的凉意，吹散了我耳边散落的碎发。我想起大二那年冬天，也是这样凉的夜晚，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说宁愿自己感冒也不愿看我发抖。那时的温暖，现在想来竟像上辈子的事。

宿舍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的脚步猛地停住。高月月站在路灯下，穿着那件淡粉色外套，看到我们时眼睛一亮，小跑着迎上来。

"亚文哥！"她先喊了宋亚文，然后才像是刚看到我似的，"啊，婉星学姐也在..."

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宋亚文的表情变得尴尬，而高月月则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

"月月，你怎么在这？"宋亚文问，声音里的温柔让我心头一刺。

"我...我来给你送笔记。"高月月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封面上还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你昨天落在我那里的。"

"昨天？"我看向宋亚文，他避开我的目光。

"谢谢。"他接过笔记本，动作有些僵硬，"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

高月月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她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咬了咬下唇："学姐...关于保研的事，你别怪亚文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他诉苦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他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了，而且显然达成了一致——由宋亚文出面说服我放弃资格。

"月月，"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祝你得偿所愿。"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回应。宋亚文的表情则变得复杂，像是既松了一口气，又更加担忧。

"婉星..."他欲言又止。

"我上去了。"我转身走向宿舍楼，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

"等等！"宋亚文突然喊道，"你的决定...真的不再考虑了吗？"

我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这个动作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

宿舍里空无一人，室友们大概都出去庆祝保研成功了。我瘫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那张星空照片——那是大三暑假在青海天文台拍的，银河横贯天际，美得让人屏息。宋亚文当时说实习更重要，没有陪我去。

手机震动起来，是李教授的回信："太好了！周五上午十点我派车去接你，方便把地址发我吗？"

我回复了学校地址，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整理需要带走的资料。动作机械而迅速，仿佛只要停下来，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就会决堤。

屏幕右下角的微信图标不断闪烁。是宋亚文，一连发了十几条消息。我点开最上面一条：

"婉星，我们好好谈谈。我刚才和月月说了，不会勉强你放弃保研。我只是一时糊涂，你对我比什么都重要。"

接着是几张我们的合照，从大二第一次约会到上个月在实验室的合影。最后一条写着："我爱你，别这样对我。"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不知该如何回复。两年的感情确实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但今天的种种，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这段关系中我一直忽视的裂痕。

正当我犹豫时，一条新消息跳出来。是一个不熟悉的头像，名字显示"月月的小天地"。

高月月加我好友？我皱眉点开验证消息："学姐，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关于我和亚文哥。"

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通过了验证。对方立刻发来一连串照片——宋亚文和高月月在各种场合的合影：餐厅里他为她擦去嘴角的奶油，电影院里她靠在他肩上，还有...昨天，在他告诉我他要在实验室通宵的晚上，他们俩在他租的公寓里，她穿着他的T恤，对着镜头比耶。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一直说只把我当妹妹，但你真的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胃里翻涌着恶心的感觉。那些宋亚文说"在实验室通宵"的夜晚，那些"月月心情不好需要人陪"的周末，那些我以为他只是在照顾青梅竹马的时候...

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亚文"。我按下拒接键，然后关机。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我盯着那冰冷的清辉，想起母亲去世前说的话："星星，别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把保研相关材料整理好，准备去教务处确认。刚出宿舍楼，就看到宋亚文站在树下，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眠。

"婉星！"他冲过来，"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我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是因为月月发给你的那些照片？"他追上来，声音里带着慌乱，"那都是误会！她只是..."

"只是什么？"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只是碰巧穿你的衣服？只是碰巧在你告诉我你要通宵的晚上去你公寓？只是碰巧你们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约会？"

宋亚文的脸色变得惨白："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我打断他，"我们已经结束了，宋亚文。从你要求我放弃保研那一刻起，不，从你第一次为了她对我撒谎那一刻起，我们就结束了。"

"你不能这样！"他突然抓住我的双肩，力道大得让我吃痛，"两年感情你说放就放？就因为这些小事？"

"放开我！"我挣扎着，引来几个路过的同学侧目。

"听着，"他压低声音，却更加用力地捏着我的肩膀，"我知道你生气，但别冲动。哈工大那么远，你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

"万一什么？"一个沉稳的男声插了进来。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写着我名字的牌子，"林同学，你没事吧？"

我愣住了。宋亚文也松开手，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是谁？"

"哈工大航天学院，李成儒。"对方微微颔首，然后看向我，"我们约好今天十点见面，但我提前到了，想顺便参观一下贵校的机械实验室。"他扫了一眼宋亚文还搭在我肩上的手，眉头微皱，"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宋亚文抢在我前面回答，语气不善，"我们在谈私事。"

李教授没理他，只是看着我："林同学？"

"我没事。"我挣脱宋亚文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谢谢您来接我，李教授。我们走吧。"

"婉星！"宋亚文急了，"你真的要跟这个陌生人走？你了解他多少？航天研究？那多危险你知道吗？你一个女生..."

"宋亚文！"我终于忍无可忍，"你了解航天研究多少？你知道我大二就开始自学轨道力学吗？你知道我为了参加那次比赛熬了多少夜吗？"我的声音哽咽了，"你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对星空这么着迷。"

李教授适时地递来一张纸巾。我接过，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婉星..."宋亚文的语气软了下来，"我只是担心你..."

"不，你不是担心我。"我摇摇头，"你只是不能接受我脱离你的掌控。但宋亚文，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自己的梦想和选择。"

说完，我转向李教授："我们走吧。"

宋亚文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就在我们转身要走时，他突然喊道："你会后悔的！那个什么航天梦想根本不切实际！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没有回头，只是挺直了背脊继续往前走。奇怪的是，那些话并没有如预期般伤害到我，反而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李教授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上车后，他递给我一瓶水："还好吗？"

"谢谢您。"我接过水，声音还有些发抖，"抱歉让您看到这些。"

"不必道歉。"他启动车子，"每个研究者都会面临选择。重要的是，你选择了尊重自己的兴趣和潜力。"

车子驶出校园时，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斑驳陆离，像极了这段即将成为过去的感情——有过美好，但终究支离破碎。

"对了，"李教授打破沉默，"研讨会上有位校友会分享最新的卫星姿态控制技术，我想你会感兴趣。"

"真的吗？"我的眼睛亮了起来，"是王院士团队的研究吗？我读过他们所有论文！"

李教授笑了："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熟悉的校园渐渐远去。但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到恐惧或留恋，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仿佛终于卸下了一个背了很久的重担。

飞机冲上云霄时，我望着舷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想起母亲病床前那个承诺——"妈妈，我会飞得比星星还高。"

舷窗外的云海在夕阳映照下呈现出绚烂的金红色，像是一片燃烧的海洋。我轻轻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银色吊坠——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礼物，一颗小小的星星，里面封存着一粒据说来自陨石的尘埃。

"第一次坐飞机？"李教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我摇摇头："第二次。第一次是去参加母亲的葬礼。"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种话题太过沉重。

但李教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母亲已经..."

"我高三那年。"我简短地回答，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颗星星吊坠。

机舱广播提醒我们即将降落。透过薄薄的云层，哈尔滨的城市轮廓逐渐清晰。这座陌生的北方城市，将成为我新生活的起点。

三个月后，我站在哈工大航天实验室的中央控制室里，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数据流。凌晨三点的实验室空无一人，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与我作伴。

"又通宵？"

我猛地回头，看到李教授端着两杯咖啡站在门口。他穿着整齐的衬衫，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这个时间应该出现在实验室的人。

"您怎么来了？"我接过咖啡，温热的触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得发僵。

"项目进度报告显示你连续四天没离开实验室了。"他在我旁边的转椅上坐下，"微型航天器姿态控制系统的模拟测试？"

我点点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一丝焦糖的甜味。"第56次模拟了，还是无法在极端温度下保持稳定。"

李教授没有立即给出建议，而是认真地看着我的屏幕。这种尊重让我想起在原来学校时，宋亚文总是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然后给出他认为"更好"的方案。

"林婉星，"李教授突然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关注你的研究吗？"

我愣住了，咖啡杯悬在半空。

"不只是因为你的天赋。"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星星吊坠上，"你母亲...是林墨吧？"

咖啡杯从手中滑落，褐色液体在地板上溅开一朵难看的花。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林墨——这个名字我已经五年没有听人提起过了。

"您...认识我母亲？"

"我们是同期进入航天系统的。"李教授弯腰擦拭地板，声音平静，"她是我见过最优秀的航天器导航系统专家。直到那场意外..."

我的喉咙发紧。那不是什么意外，是母亲长期超负荷工作导致的心脏衰竭。她倒在实验室里，手里还握着一份未完成的卫星轨道计算书。

"她经常提起你，"李教授继续说，"说她的星星将来一定会飞得更高。"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记忆中母亲苍白的脸与实验室刺眼的灯光重叠在一起。那天在医院，她虚弱地握着我的手说："别像我一样，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光。"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哽咽了，"她从未提过同事，也从不带我去工作的地方。"

李教授叹了口气："那时候航天系统保密级别高，加上你母亲独立要强...她离婚后更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我擦掉眼泪，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那次比赛，您不是偶然注意到我的..."

"我看到报名表上的名字和学校，就猜到了。"他坦率地承认，"但你的作品确实是最出色的，这点毋庸置疑。"

这个深夜的对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许多未解的锁。母亲模糊的形象突然清晰起来——她不只是那个病床上温柔告别的人，更是一位为航天事业奉献一生的科学家。

"我想完成她的研究。"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坚定得陌生，"不只是微型控制系统，还有她未完成的轨道算法。"

李教授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下周有个国际航天技术研讨会，我想推荐你参加。"

窗外，哈尔滨的夜空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我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微妙而永恒的倾斜。

一年半后，北京国家会议中心。我站在演讲台上，面对来自全球各地的航天专家，展示我的微型航天器姿态控制系统。大屏幕上，模拟器在极端环境下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稳定性。

"通过引入这种新型合金材料，我们解决了温度变形问题..."我的英语流利而自信，完全不像半年前那个在感情中迷失自我的女孩。

台下掌声雷动。提问环节，一位德国专家站起来称赞这是"革命性的设计"。我的目光扫过会场，突然在最后一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宋亚文。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与周围学术界人士格格不入。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笑容。

我的演讲节奏没有被打断，但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激光笔。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会后的小型酒会上，我正与几位日本学者讨论材料科学的应用前景，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看来哈工大确实适合你。"

我转身，宋亚文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香槟。两年不见，他的轮廓更加分明，眼神却比记忆中更加世故。

"谢谢。"我简短地回应，然后对日本学者道歉，"失陪一下。"

我走向露台，宋亚文跟了上来。北京的夜空难得清澈，几颗星星隐约可见。

"你怎么会来？"我直接问道，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公司派我来物色技术合作。"他晃了晃香槟杯，"没想到遇到老同学。"

"老同学。"我重复这个词，感到一丝荒谬，"所以是巧合？"

他耸耸肩："我确实查了参会名单。"这个坦白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婉星，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正在谈。"

"不是这种客套话。"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两年，我一直在关注你的动态。国家专利、最佳青年研究者...你做到了我们曾经一起梦想的事。"

"我们？"我忍不住笑了，"宋亚文，你梦想的是机械工程学院的教授职位和安稳生活。航天研究对你来说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记得吗？"

他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人是会变的。我现在在一家航天科技公司做项目经理，负责卫星部件研发。"

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转身靠在栏杆上，等待他的下文。

"婉星，"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香槟杯差点打翻，"我错了。这两年我越来越清楚，没有你，再大的成就都没有意义。"

我抽回手，感到一阵荒谬的既视感——两年前在小花园里，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高月月呢？"我直接问道，"她不是更需要你吗？"

宋亚文的表情变得复杂："她...毕业后去了深圳，我们早就没联系了。"他急切地补充，"那些照片真的只是误会，她一直把我当哥哥..."

"够了。"我打断他，"不管你们什么关系，都与我无关。"

"婉星，"他的声音带上哀求的调子，"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你的研究方向和我们公司很契合..."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这才是他突然出现的原因——不是旧情难忘，而是看中了我的研究价值。

"宋亚文，"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的研究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如果今天我依然是个默默无闻的研究生，你还会站在这里吗？"

他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当、当然..."

"不，你不会。"我替他说完，"因为你从来只尊重成功者，而不是梦想本身。"

露台的玻璃门滑开，李教授探出头："林博士，国际航天组织的代表想见你。"

"马上来。"我回应道，然后转向宋亚文，"失陪了。"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腕，"至少考虑一下合作提案！我们公司可以提供三倍于学术界的薪资..."

我甩开他的手，突然感到一阵释然。这个曾经让我爱得卑微的男人，如今在我眼中如此渺小——他的眼界从未超越过金钱和地位，而我早已飞向更广阔的星空。

"再见，宋亚文。"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祝你的卫星部件生意兴隆。"

酒会结束后，李教授告诉我国际航天组织对我的研究非常感兴趣，邀请我参加下个月在日内瓦举行的技术交流会。

"这是难得的机会。"他说，眼中闪烁着与母亲照片中相似的光芒，"林墨如果知道，一定会为你骄傲。"

回到酒店房间，我站在窗前望着北京的夜景。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知道我搞砸了。但请相信，我真心为你的成就高兴。你确实飞得比星星还高。——亚文"

我没有回复，只是删除了短信。然后从项链上取下那颗星星吊坠，轻轻放在窗台上。月光透过它，在地板上投下一个模糊的光斑。

母亲，我终于明白了。你不必依附任何人发光，你自己就是星辰。

颁奖典礼上，当主持人宣布我获得"年度最具创新力研究奖"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走上台，聚光灯有些刺眼。

"这项研究始于一个简单的想法..."我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特别是我母亲，她教会我追逐梦想的勇气..."

台下，我看到李教授欣慰的笑容，还有来自各国的研究者们专注的目光。这一刻，我忽然明白，真正的认可不是来自某个人的青睐，而是来自志同道合者的尊重。

回到哈尔滨的飞机上，我翻开会议资料，发现里面夹着一封信——国际航天组织的正式邀请函，提议我参与他们下一个深空探测项目。

舷窗外，云海之上，群星璀璨。我轻轻抚摸胸前的星星吊坠，不再感到沉重。它不再是过去的枷锁，而是未来的指南针。

飞机开始下降，哈尔滨的灯火如同地上的星河。我闭上眼睛，想象母亲站在某颗星星上对我微笑。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坦然地说：妈妈，我做到了。不是为你，不是为任何人，而是为我自己——我飞得比星星还高。

来源：故事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