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317个国会席位和近1.8万个地方职位的竞逐，菲律宾5月12日的中期选举结果对全国民众的意义各异。然而，尽管非官方结果在数小时内就已公布，基本情况已然明朗。

费迪南德·“邦邦”·马科斯在选举前的竞选集会上向支持者挥手致意。

随着317个国会席位和近1.8万个地方职位的竞逐，菲律宾5月12日的中期选举结果对全国民众的意义各异。然而，尽管非官方结果在数小时内就已公布，基本情况已然明朗。

在地方选举中，市长、省长及国会席位的争夺如预期般由根深蒂固的地方“政治世家”掌控。现任者通过对国家资源与监管权力的掌握，成功确保了许多现任市长、省长及国会议员连任。

此次中期选举还包括了24名全国选举产生的参议员席位中的一半。因此，这些选举不仅是对总统任期过半的考验，也是对即将于2028年举行的下届总统选举的前瞻。

本次选举的另一大焦点是其对菲律宾政治高层的重大家族纷争的影响。此纷争的两大对立方分别是现任总统费迪南德·“邦邦”·马科斯家族与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家族。

尽管此次选举未能使任何一方家族获得决定性优势，但这一结果表明，两大阵营的激烈竞争可能会在马科斯总统的剩余任期内继续进行。

这场家族纷争可追溯至2021年底。当时，杜特尔特同意在次年总统选举中与马科斯搭档参选，尽管马科斯在全国选民意向调查中明显领先。

马科斯·杜特尔特搭档最终以压倒性优势获胜，得益于当时现任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的支持，以及杜特尔特强大的民间支持基础，后者的支持延续至其女儿莎拉。

然而，随着马科斯于2022年6月底上任，总统与副总统之间的裂痕逐渐显现。马科斯开始适应总统职务，并逐渐与前任政府拉开距离。

与杜特尔特政府强化与中国关系的做法不同，马科斯倾向于加强与美国的联系。此外，马科斯未延续杜特尔特推行的“禁毒战争”，而是着力揭露菲律宾国家警察（PNP）中的腐败问题。

到2024年，马科斯政府开始表态，愿意配合国际刑事法院对杜特尔特“禁毒战争”中的法外处决行为展开调查。2025年3月，杜特尔特被逮捕并移送海牙，预计将在未来几个月接受审判。

总统与副总统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2024年，萨拉·杜特尔特因腐败指控辞去内阁职务，随后的数月里，马科斯与杜特尔特家族之间的公开敌对情绪愈演愈烈，甚至爆发了死亡威胁与暗杀阴谋的指控。

2025年2月，众议院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对杜特尔特的弹劾案，为当年晚些时候的参议院审判铺平了道路。在此背景下，中期选举成为两大家族之间的预审代理战争。

萨拉·杜特尔特于5月8日在马尼拉出席由其父亲、前菲律宾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支持的参议员候选人竞选集会

杜特尔特阵营推出了10名参议员候选人，统称为“杜特尔特派”。此外，他们还支持了马科斯支持的“菲律宾新联盟”（Alyansa para sa Bagong Pilipinas）中的两名候选人。竞选活动期间，媒体与社交媒体上充斥着两派的相互攻击，最终的选举结果可谓喜忧参半。

一方面，杜特尔特支持的候选人凭借其广泛的民众支持，以压倒性优势获胜。马科斯前总统支持率下滑，这一趋势在杜特尔特被捕及副总统遭遇弹劾后的形势中愈加明显。

杜特尔特的亲信克里斯托弗·“邦”·戈成功连任，并以最高票数领先。杜特尔特的前警察局长罗纳德“巴托”·德拉罗萨也成功连任，名列第三。

另一位杜特尔特支持的候选人罗丹特·马尔科莱塔——电视播音员及基督教教会成员——则位居第六。该教会拥有约300万信徒，长期被视为具有凝聚力的选民团体。

另外，马科斯家族的两名候选人——总统的疏远妹妹伊梅·马科斯和房地产大亨、前参议员曼努埃尔·“曼尼”·维拉尔的女儿卡米尔·维拉尔——也顺利当选，并得到了杜特尔特家族的明确支持。

另一方面，马科斯阵营在争夺参议院控制权的斗争中，最终收获了更多席位，进一步增强了自身的政治影响力。值得注意的是，埃尔温·图尔福，这位受欢迎的电视新闻主播、马科斯的前社会福利与发展部长，成功当选并获得了第四名席位。

与此同時，其他四名参议员当选，其中包括前菲律宾国家警察局长潘菲洛·“平”·拉森、长期电视名人维森特·“蒂托”·索托三世、塔吉格市的皮娅·卡耶塔诺，以及前动作片明星利托·拉皮德。

然而，尽管马科斯阵营在席位上取得胜利，选举似乎并未改善萨拉·杜特尔特被定罪的前景。除“联盟”候选人外，反对马科斯政府的两名知名参议员——保罗·“巴姆”·阿基诺与弗朗西斯·“基科”·潘吉连也顺利连任。

与此同时，已有12名参议员的立场出现了分歧，这为启动弹劾程序所需的16名支持者增添了更多挑战。

杜特尔特与他的律师萨尔瓦多·梅迪亚尔德在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院的法庭上，2025年3月。

尽管杜特尔特及其父亲——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后者刚在海牙等待审判期间成功连任达沃市市长——仍在棉兰老岛的南部大本营拥有强大支持，参议员们对于公众舆论及自身未来连任的前景非常敏感。因此，许多人可能选择保持中立，观察审判进展和局势变化。

显然，主导全国政治舞台的家族纷争，在未来数月乃至数年内仍难以平息。

作者：约翰·西德尔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国际与比较政治学教授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