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5年5月12日，菲律宾如期举行了中期选举。此次选举意义重大，涉及众议院全部317个席位、参议院半数（12个）席位的改选，以及各地行政长官和议员的选举。它不仅是对现政府执政能力的一次关键检验，更是菲律宾政治复杂性的生动写照，为洞察其未来政治走向提供了重要线

2025年5月12日，菲律宾如期举行了中期选举。此次选举意义重大，涉及众议院全部317个席位、参议院半数（12个）席位的改选，以及各地行政长官和议员的选举。它不仅是对现政府执政能力的一次关键检验，更是菲律宾政治复杂性的生动写照，为洞察其未来政治走向提供了重要线索。选举结果在维持现有政权优势的同时，也透露出政治力量的微妙变迁、家族政治的延续以及地方势力崛起的新信号。​

高投票率与民众热情

根据菲律宾选举委员会（COMELEC）报告显示，本次选举投票率高达81.65%，创下历史新高。这一数据直观地反映出菲律宾民众在社会与经济不确定性高企的背景下，对选举给予了极高关注，并积极通过投票表达自身意愿。放眼全球，如此高的投票率也颇为突出，彰显出菲律宾民众对政治事务的热情。近年来，随着菲律宾社会信息化进程的加速，民众获取政治信息的渠道日益多元，政治参与意识逐步增强。社交媒体在选举期间成为关键的信息传播平台，候选人借助各类社交网络发布竞选纲领、宣传活动，全力吸引选民关注；选民之间也通过社交媒体交流选举看法，进一步激发了参与热情。高投票率不仅展现了选民的政治参与积极性，也为选举结果的有效性和公信力筑牢了基础。​

参议院选举的激烈博弈

本次选举的参议院席位改选尤为引人注目。截至5月13日，新当选的12位参议员所属政党和阵营呈现鲜明的分布，反映出激烈的政治博弈。以下是详细的选举结果：

在此次选举中，马科斯总统领导的新菲律宾联盟（Alyansa para sa Bagong Pilipinas）阵营取得了6个参议院席位。该阵营联合了菲律宾联邦党（PFP）、Lakas-CMD和民族主义人民联盟（NPC）等多个党派。阵营中的主要成员包括现任参议员皮娅·卡耶塔诺（Pia Cayetano），她专注于教育和公共卫生政策；前拳击冠军曼尼·帕奎奥（Manny Pacquiao），他将贫困和教育问题作为重点；前参议院议长提托·索托（Tito Sotto），致力于社会福利和老年人权益等方面的工作。这些成员凭借各自的影响力和政策主张，为阵营的稳定和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值得注意的是，选举前夕，前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的妹妹艾米·马科斯（Imee Marcos）宣布转投杜特尔家族支持的DuterTen阵营。艾米·马科斯原本是马科斯阵营的一员，但由于内部文件曝光，显示马科斯阵营在提名阶段未兑现承诺为她保留司法委员会主席席位，反而提名了亲信，艾米因此决定加入莎拉·杜特尔特的参议员竞选阵营。这一转变标志着两大家族之间的复杂互动，但同时，马科斯家族的盟友依然取得了一定成绩：他们赢得了全国一半的参议院席位，并在国会和州长选举中占据主导地位。小马科斯的堂兄马丁·罗穆亚尔德斯（Martin Romualdez）胜选后，预计将继续担任众议院议长。

与此相对，杜特尔家族支持的DuterTen阵营，由PDP-Laban党派主导，表现同样突出，赢得了12个参议院席位中的4个，实现了与马科斯阵营在席位数量上的基本平衡。杜特尔家族候选人在菲律宾南部的达沃市以及中部各大城市和首都马尼拉均占据了主导地位，进一步巩固了他们在地方政治中的影响力。除了艾米·马科斯外，克里斯托弗·戈（Christopher Go）和前国家警察局长罗纳德·德拉·罗萨（Ronald dela Rosa）等候选人的当选，标志着杜特尔家族在菲律宾政治中的影响力持续扩展，特别是在支持杜特尔特的禁毒政策方面。艾米·马科斯在公开场合明确表示反对弹劾莎拉·杜特尔特，这无疑进一步稳固了莎拉在菲律宾政治舞台上的地位。菲律宾政治分析员黄安德烈娅在采访中指出，从此次中期选举的结果来看，莎拉·杜特尔特的支持基础没有因弹劾案而受到削弱，反而巩固了她在2028年总统选举中的领先地位。黄分析认为，“目前尚未出现任何能够击败莎拉的竞争者，她很可能会在三年后赢得大选。因此，现在与马科斯阵营结盟的议员，可能会转而支持莎拉，以期继续维持在政治中的影响力。”

地方政治的回归与家族政治的延续

杜特尔家族在菲律宾地方政治中的影响力依然强大，尤其是在该家族的发源地——菲律宾南部的达沃市。尽管杜特尔特本人由于国际刑事法院（ICC）针对其“禁毒战争”的指控而被引渡到海牙监狱，但杜特尔家族在地方政治中的控制力未见丝毫削弱。在2025年中期选举中，杜特尔家族的候选人几乎包揽了达沃市的所有地方选举，杜特尔特的支持者在各级选举中占据了主导地位。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杜特尔特尽管身处海外，并未亲自参与选举活动，仅依靠他的照片和海报出现在选举现场，却仍然以超过其竞争对手八倍的票数，轻松当选达沃市市长。这一结果不仅展现了杜特尔家族在该地区的强大政治基础，也突显了菲律宾地方选民对杜特尔家族政治影响力的深度认同。即使在杜特尔特本人无法参与竞选的情况下，家族的政治遗产依然是其选民支持的关键因素。

杜特尔特的个人困境没有削弱其家族在菲律宾南部尤其是在达沃的根基。相反，这一局面似乎使得杜特尔家族的支持者更为团结。杜特尔特通过其女儿、现任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发声，保持着与民众的联系。在杜特尔特入狱后，莎拉代为公开发言，并通过社交媒体与公众保持互动，确保了家族影响力的延续。莎拉在选举结果确认后表示，将与律师及团队商讨如何在6月30日前为杜特尔特安排宣誓就任以及后续履职事宜，这一安排将进一步体现杜特尔家族的政治连续性与影响力。随着萨拉·杜特尔特的崛起，杜特尔家族在国家层面的政治影响力将有可能进一步加大。尽管国际社会对杜特尔特的指控不断，地方选民似乎对其政策继续表现出极大的支持，家族在菲律宾南部的基础性力量似乎没有受到挑战。杜特尔家族的成功不仅仅依赖于个人的政治魅力和政策，而更多的是基于长期累积的政治资本和强大的地方影响力。从达沃到菲律宾其他地区，杜特尔家族与地方政治之间紧密的联系，使得他们的政治势力愈加根深蒂固。

自由派反对阵营的崛起

尽管家族政治在菲律宾政坛占据主导地位，但自由派反对阵营的崛起同样是此次选举的一个亮点。在过去的几年里，自由派势力在菲律宾的政治舞台上处于边缘地位，然而此次选举中，由前副总统候选人弗朗西斯·潘吉利南（Francis Pangilinan）和前参议员班·阿基诺（Bam Aquino）领导的KiBam反对阵营却取得了显著进展。虽然他们仅获得了2个参议院席位，但他们的崛起为参议院带来了新的政治声音，也为其他阵营提供了有效的制衡力量。潘吉利南与阿基诺代表的自由派阵营主张社会改革、教育改革以及农民和劳动者的权益保障，他们的当选不仅向选民传递了反对家族政治和现有政治权力结构的信号，也表明了菲律宾社会中对政治改革和更多民主参与的需求。尽管他们的席位有限，但这种政治势力的崛起无疑为菲律宾的政治多元化带来了新的希望。

未来展望：家族政治的加剧与总统选举的前景

未来几年，菲律宾政坛的竞争将围绕马科斯与杜特尔特两大政治家族展开，尤其是2028年的总统选举，将成为两家族争夺最高权力的关键战场。在当前的政治格局下，马科斯家族虽然在中央政府和众议院中占据优势，但杜特尔家族在地方政治中的强势回归，以及其在参议院选举中的突破，使得家族政治的影响力进一步加深。菲律宾需要在家族政治与国家整体利益之间找到平衡，推动政治体制的改革，以确保国家的政治稳定、社会和谐与经济发展。如果家族政治依然主导，可能会加剧政治资源的不公平分配，影响国家的民主发展。然而，随着自由派反对阵营的崛起，政治格局也有可能发生变化，更多的政治力量将加入其中，推动体制改革。总体来说，菲律宾的政治未来充满变数，尤其是在两大家族的博弈下，政治走向的不可预测性也将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如何处理家族政治与国家利益的关系、如何推动政治改革以确保全民受益，将成为菲律宾政坛亟需解决的问题。

来源：澎湃新闻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