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裴聿之撕掉我给他的情书，还讽刺被我看上会倒大霉，害我成为圈子中的笑柄。

《裴氏破产》

裴聿之撕掉我给他的情书，还讽刺被我看上会倒大霉，害我成为圈子中的笑柄。

为了打他的脸，裴氏破产后，我砸千万逼迫他做我男朋友。

一年未满，裴聿之假破产真订婚的消息传来。

众人笑我不自量力，又栽他身上。

我冷静地扔下一张他违约，违约金十倍的合同，潇洒离开。

五年后再遇，他视我作陌生人。

却在我被欺负时，踩上那人腕骨，声音狠厉：

「我说过，再招惹她，你要倒大霉。」

1

我握着手机，指尖用力到发白。

对面的语音还持续外放。

「虞荔，我们都被裴聿之骗了，裴氏根本没破产，昨天他向庄瑶求婚了。」

确实，听闻裴氏破产，我从未去证实消息的真假。

发小许戊发来庄瑶的微博截图。

她微博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鲜花包围的场景。

另一张，她指间的粉钻戒指璀璨夺目，仿佛聚集了世间光彩。

照片边角，出现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心脏狠狠一缩，我怔住。

没人比我更熟悉裴聿之，更何况，他袖口佩戴的宝蓝色袖扣还是我亲自挑选的。

微博配文：十六岁相识的少年，二十六岁还在。

庄瑶出道至今，拿过不少奖项，因此关于她的话题热度一直很高。

她发的这条微博，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

而庄瑶只在点赞最多那条，问她是不是好事将近的评论，回复了一个脸红的表情包。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回复相当于默认。

两分钟后，庄瑶编辑了这条微博，将图片中裴聿之不小心出镜的手截掉了。

聊天框又弹出一条语音。

我点开，许戊近乎恳求的声音传出：

「虞荔，算我求你了，别再喜欢他了，我不想你受伤……」

听见「喜欢」二字，我垂下眼眸。

所有人都以为，我用钱逼迫裴聿之是为了报复。

只有许戊知道，我就是不甘心，还一直喜欢他。

我抹掉屏幕上的水渍，回了一个字。

「好。」

2

来电铃声不合时宜响起。

裴聿之三个字在屏幕上方跳跃。

我挂断，利落地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随手拎了个包，下车库挑了辆骚粉色跑车，驱车直奔京市最大的酒吧。

再不发泄，我会憋死。

我选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叫酒保开了瓶威士忌。

一杯杯酒下肚，口中辛辣顺着喉咙往下，冲淡了胸腔那股占据已久的苦涩。

许戊来的时候，我正趴在桌子上，哭得毫无形象。

他拿走我手边的酒杯。

「虞荔，你喝多了。」

我抬起头，不出意外受到了嫌弃。

许戊拿湿巾盖住我的脸。

「擦一下，妆全花了。」

他坐我身旁，勉为其难道：

「算了，我帮你。」

一张俊脸在我眼前放大，许戊视线专注，擦去我眼角的泪。

我的脑子乱得像团糨糊，慢慢反应过来。

他耳朵为什么那么红？

好像，也靠太近了。

我有些不自在，抽走他手中的湿巾。

「我自己来。」

许戊看出来了，他站起身想和我拉开距离，后背被撞了下，往我的方向跌。

我被许戊扑倒，整个人直挺挺躺皮沙发上，脑袋一碰，更晕了。

他双手撑在我身侧，将我圈怀里，垂眸看着我，也愣住了。

撞许戊的大哥被人搀扶着，他朋友连声道歉。

「抱歉啊，我兄弟喝多了，没站稳。」

许戊喉结滚动，睫毛轻轻颤动，声音喑哑：「虞荔，我……」

「唔——」

我顾不得他想说什么，捂着唇一把推开他。

胃里翻江倒海似的，我冲进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收拾干净，我扶墙走出卫生间，还没缓过劲来，撞上一堵肉墙。

熟悉的木质香冲入鼻腔。

3

腰间环上一只手臂，稳稳托住我。

眼前的人像叠了几重影子，看不真切。

下巴传来一股力道，迫使我抬头，唇瓣被微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

「醉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盯着对面一张一合的薄唇，咽了咽口水。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好吵，想堵住他的嘴。

我踮起脚尖，吻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你——」

质问声戛然而止。

终于清净了。

亲过后，我低头翻包，取出一张卡。

豪气地拍在男人胸膛上。

「姐不白亲，姐有钱，拿去。」

「虞、荔！你真是、好得很！」

……

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坐起身。

我是怎么回来的？

浴室水声断断续续从门缝中传出。

灯光熄灭，裴聿之走了出来，腰间仅围着一条松垮的浴巾。

他的发还湿，水珠沿着脖子滑落，顺着胸膛淌下，没入暗处。

床边压下一角，他递给我一杯温牛奶。

「清醒了？」

我撇开头没接，把他当空气。

他也不生气，牛奶放到一边，过来搂我的腰，握住我的手一路往下。

暧昧地贴我耳边道：「你点的火，你灭。」

我穿的是浴袍，他轻轻一扯就散开了。

我拢紧浴袍，不让他继续。

「裴聿之，我不玩了。」

裴聿之动作蓦地停了。

「什么意思？」

「我们结束——唔！」

裴聿之发狠地扣住我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袭来，吞没了我的话。

眼泪像打开阀门一样止都止不住，我对身上的人连踢带打。

「你走，我不要你！」

裴聿之眸色渐暗，握住我乱动的小腿，折成更方便的姿势，猛地一撞。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刺激到，脑中空白了片刻。

他却抱紧我的腰，俯下身来吻去我脸颊的泪。

「那你要谁，嗯？」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流得更凶了。

我使劲推他。

「反正不是你！」

他绷紧唇，捂住我的眼睛，声音冰冷：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扯下裴聿之的手，张嘴用力咬他腕骨，直到隐隐尝到血腥味。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意，随即强硬反剪我双手，让我背对着他。

我看不见他的脸，也知刚才那一下惹恼了他。

无论我怎么挣扎，裴聿之始终箍着我的手，像是为了惩罚我，浅慢地磨着。

我死死咬着唇。

我绝不会求他。

就当嫖了一只不听话的鸭！

4

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床头柜贴了一张裴聿之写的便签。

字迹力透纸背，有如松柏。

「我订了方粤居的餐点，你醒来应该到了，多少吃点。」

方粤居，人均千元的私房菜。

我冷脸把便签揉皱，不吃白不吃，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

不对，裴氏没破产。

他不仅吃我的，穿我的，住我家，还睡我！

我翻来覆去想，怎么都是他赚了。

岂有此理，我恨啊！

我揉着腰下床，腿软得像踩棉花上，脚一滑差点劈叉了。

心里把他问候了八百遍。

刚在餐桌坐下，许戊打来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没事吧？」

「没事。」

我莫名有点心虚，毕竟昨晚才大放厥词要和裴聿之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转头就和他滚床上去了。

裴聿之常年健身，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该有的都有，脸也长在我审美点上，不然这么多年我也不会对他念念不忘。

电话那头，许戊欲言又止；

「你说不会再和他有瓜葛……」

我忙不迭回他：

「当然作数！」

我虞荔向来说话算数。

对面似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变得轻快：

「那就好。」

我不由得想起昨晚。

裴聿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发疯般索取，我累得睁不开眼，他一边做恨，一边问我舒不舒服，爽不爽。

我其实爽麻了，还想他像平时那样，温柔点吻我。

可我忍住了。

偏不如他的意。

木着脸，昧着良心嘲讽：

「没感觉，天天对着同一张脸，腻了。」

他猛地停住，黑沉的眸子蕴着凉意。

结束后，我们罕见地谁也没说话，比起以往事后拥抱温存，像回到最初。

「虞荔，你有在听吗？」

许戊忽然出声，我回神。

「怎么了？」

「今晚姜栎的生日会，我来接你。」

姜栎是我们的共同好友。

我应了声好。

5

每年姜栎的生日都会大办，她喜欢热闹，把能请的朋友都请来了。

送上礼物后，我兴致不高坐在角落独饮。

我没想到，方月龄也在。

也对，姜家和方家沾亲带故，姜栎还要叫她一声表姐。

我和方月龄一直不对付。

我喜欢什么，她都要横插一脚。

从小到大，方月龄跟我比爸妈、比成绩、比包包首饰高定，甚至我喜欢裴聿之，她也对他芳心暗许。

我追求裴聿之，她数次暗戳戳给我使绊子。

所幸，我在裴聿之落魄的时候捷足先登，砸钱逼迫他做我男朋友。

方月龄得知后，气了个半死。

她趁我不在，跑到裴聿之跟前说我的坏话：

「她就是为了羞辱你。」

「我也有钱，她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裴聿之不知和她说了什么，方月龄失魂落魄地走了。

大概率不是好话。

这还是朋友撞见，告诉我的。

回家后，我心情不佳，强硬把裴聿之睡了。

虽然裴聿之是假破产，但我得到了他的身体，不算亏。

那么久过去了，方月龄依旧一点都没变，爱在背后说人坏话。

「你们说，裴聿之多久会把虞荔甩了？」

方月龄的小姐妹附和：

「甩她迟早的事，谁不知道当初虞荔死乞白赖跟裴聿之身后，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过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像个小丑，使劲蹦跶。」

几人哄笑，不过几秒，笑声戛然而止。

这些人家里或多或少和虞家有合作，也只敢在背地里蛐蛐。

我勾唇笑，站起身从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慢悠悠踱步到几人身后。

方月龄背对着我，笑声尖锐。

「等裴聿之甩了她，我就把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拍下来，让所有人都瞧瞧！」

丝毫没看见她身边的人使眼色。

「是吗？」

我幽幽地说。

听见我的声音，方月龄见鬼似的回头，脸上有震惊，唯独没有歉意。

我抬起手肘，倾斜酒杯，红色的液体顺势从她头顶浇落，一滴也没有浪费。

「啊——」

趁方月龄尖叫间隙，我抓拍了好几张她出丑狼狈的照片。

我端着空酒杯举高，侧身笑盈盈转向其他人。

「要来点吗？」

或许我笑得太过瘆人，其他人纷纷摆手后退，谁也不敢上前触霉头。

方月龄猛地上前，伸手推我。

我穿的是高跟鞋，一时被她得逞，身体控制不住后仰。

糟了，身后是泳池，我不会游泳。

身体下落瞬间，一只手牢牢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回平地。

裴聿之惊魂未定，环着我的腰上下打量。

「没事吧？」

他怎么来了？

裴聿之身后，方月龄拳头紧握，她视线紧紧追随着裴聿之环在我腰间的手，若怒火能化成实质，我早已被她戳得千疮百孔。

6

福至心灵，我拽着裴聿之的领带。

命令他：「吻我。」

他被我拽得微弯下腰，淡漠的神情难得有了一丝波澜。

裴聿之紧盯我的脸，眉宇微蹙，想从中辨认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

「怎么，不愿意？」

看清他眼中的犹豫。

我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松开他领带。

收回手瞬间，手腕被猛地圈紧。

裴聿之将我拉得更近，眸光紧紧盯着我，桃花眼中似乎有火光跳跃。

我最抵抗不了他用这种眼神看我，心跳逐渐失频。

他掌握主动权，抬高我的下巴。

唇瓣覆上另一片唇，像品味珍肴般舐咬过。

周遭的喧嚷仿佛被隔绝，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余光中，方月龄气愤得快要喷火，却也只能攥紧掌心干瞪眼。

呵。

气死她。

似是不满我分神，唇瓣刺痛，裴聿之轻咬了我一下。

我倏然清醒，推开他。

「够了。」

身后早没了其他人的影子。

裴聿之的唇沾染了我的口红，水光润泽又不失艳色。

意识到什么，他眼神冷了下来，扣住我手腕，咬牙一字一句道：

「虞荔，你拿我气别人？」

我拧眉。

「注意措辞，我是你的雇主。

「要干什么还需要经过你同意？」

裴聿之怒极反笑。

「雇主？」

「不然呢，真以为我喜欢你？」

他欺瞒我，把我耍得团团转，这一点让我很不爽。

所以，我也不想让他高兴，故意挑难听的话气他。

另一只手被握住。

许戊不知何时来的。

手中带着力度，把我拉近他身侧。

目光略过我的唇，许戊愣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但很快恢复正常。

「我们走。」

我下意识要挣脱裴聿之攥在手心里的手。

「松开。」

「如果我说不呢？」

他话是对我说的，却瞥向许戊。

裴聿之视线和许戊撞上，二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一人抓着我一只手，谁也不退让。

我讽刺地看了裴聿之一眼。

「别让我更加厌恶你。」

我冷漠的神情刺痛他的眼。

他松开手，眸底翻涌起不甘的情绪。

7

车内气压极低，许戊一针见血。

「即使他骗了你，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我缄默，看向窗外。

车窗映出我的脸。

经过隧道，落在我脸上跳跃的色彩忽暗忽明，就像我此刻的心情，起起落落。

裴聿之是别人十六岁时相识的少年，又何尝不是我情窦初开时的天上月。

初见裴聿之，我正与方月龄较劲。

她明知我不会水，故意刺激我。

我自然没着她的道，两三句话把她气得跳脚。

一气之下，方月龄伸手扯断我脖子上的项链，抛入泳池。

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一瞬间，我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全然忘记自己不会游泳的事。

她扔的是我从小不离身，奶奶替我求来的护身符。

那是奶奶走后，她唯一给我留下的念想。

曾经溺水的恐惧令我浑身僵硬，我甚至没有挣扎，直直沉入水底。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跳下水。

在我绝望之际，一条结实的手臂托着我，将我从池底带离。

靠在他怀里，我听见强有力的心跳。

那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每一处都恰到好处长在我的心巴上。

是的，我对裴聿之一见钟情。

方月龄害我溺水，我爸妈震怒，方家一连丢失好几个项目，损失上千万，她爸险些打断她的腿。

我还记得，知道我喜欢裴聿之，许戊很无语，他吐槽：

「你喜欢他什么，就因为他救了你？」

「是，也不是。」

我喝了口奶茶，想了想。

「男大学生，长得帅，裴聿之都占了。」

「就这？」许戊听后，觉得我死心眼，非要吊死在一颗树上，「长得帅的男大多的是。」

我高深莫测摇摇头，嚼碎嘴里的芋圆，心里默念了句，这可不是两个优势，而是五个。

想到什么，我耳根慢慢地烧了起来。

裴聿之把我从泳池救上来，看我没大碍，转身就走了。

我追上去想跟他道谢，却误闯男更衣室。

我看得分明，裴聿之不仅脸好看，其他地方更是堪称……优秀。

遗憾的是，没看够，就被人恼羞成怒轰了出来。

后来，我变着花样跟在裴聿之身后，各种吸引他的注意力。

为此，许戊跟我闹过别扭。

方月龄也没少给我找事。

我就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越挫越勇，每当要放弃时，罚自己看一眼裴聿之的帅脸，又打起精神。

我出神地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做事三分钟热度，唯独在喜欢裴聿之这件事上，坚持了好久。

现在，我不想坚持了。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挺累的。

……

三天后，我接到中介的电话。

「虞小姐，房子买家很满意，您这边什么时候能空出来？」

我把裴聿之的号码发给中介。

「联系他，让他搬走。」

我将我位于紫珲苑的房子卖了。

只给裴聿之留下一张他违约，违约金十倍的合同。

广播正播报着我所乘坐航班登机的提醒。

我转身，走入人流。

8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五年后。

回国第二天，我跟姜栎约了饭。

她穿着白色西装套装，脚踩同色细高跟，活脱职场女强人既视感，比五年前成熟不少。

见我单独一个人，她有些失望，托着下巴嘟囔：

「还以为能看见你的小宝贝呢。」

我笑笑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在家倒时差，下次吧。」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她告诉我，为了回去搞音乐，她跟她爸打赌，进了自家的公司。

吃过午饭，姜栎下午还要上班，她动作飒爽勾起车钥匙，邀请我上车。

「走吧，我要去一趟平京大厦，正好顺路送你。」

我没有拒绝，坐上副驾驶。

路上，姜栎面色逐渐苍白。

我察觉不对，喊她在路边停车。

姜栎捂着小腹。

「痛经，老毛病了。

「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

她懊恼道：

「再回去换也赶不及了，待会还要送个合同，快到和对方约定的时间了。」

我握住她的手，和她商量：

「要不这样，你到最近的商场买件新的换了，我先过去送合同，你稍后过来。」

姜栎满脸感动，给了我一个熊抱。

「荔荔，有你真好。」

……

此时此刻，我不由得感叹。

京市真小，竟然在这遇见他。

眼前一大群人迎面走来。

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举手投足气质卓然，硬朗的面部轮廓让他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

走到一半，他猛地停下脚步，身后的人跟随他的脚步及时刹停，眼神八卦，越过他看向我。

视线相撞，他率先别开眼，没再停留，和我擦肩而过。

刚才那抹转瞬即逝、灼热不加掩饰的目光，仿佛是我的错觉。

同行的人问他：

「裴总，您认识那位小姐？」

我抿唇，抱紧怀中的合同。

电梯门关上前，我听见男人冷漠的声音：

「不认识。」

意料之中的回答。

9

到达姜栎说的楼层。

推开门，我对上一双蓄满厌恶的眸子。

男人蹙眉。

「是你？」

我内心讶异，面上未显。

潘亦洲？

大学时，他和裴聿之一个宿舍。

我和他并没有多少交集，更不记得有得罪过他。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大二那年，裴聿之不知因何在校外跟他打了一架，闹得挺凶。

那时我正处于被裴聿之拒绝的悲伤中，这些消息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不知真假。

我压下心里的疑惑，双手把手中合同递给潘亦洲身旁的负责人。

负责人看过合同，面露满意，将合同交由潘亦洲过目。

「小潘总，合同没问题，您签字即可。」

潘亦洲随意翻看几页，阖上文件，往我手边一扔。

傲慢又轻蔑地抬起下巴。

「倒胃口，不用签了。」

负责人显然没想到潘亦洲突然变卦，刚开口要说话，被他用眼神按下。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尽量平和：

「潘亦洲，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是又如何？」

「我只是受托来送合同，并不是舟暨公司的人，你可以不用有顾虑。」

姜栎喜欢音乐，但她爸爸却让她回家继承家业，她不愿意，跟她爸爸关系僵了很久。

最后她爸爸提出，若她隐瞒身份，在公司做出一番成绩，便答应不再干涉她。

如果连职场里的艰辛都承受不了，他怎么信她的选择没错？

事关姜栎，我不想因我的缘故让她错失机会。

「你要怎么才肯签？」

潘亦洲耐人寻味地看了我一眼。

推倒面前的杯子，指了指他的鞋。

「签也行，你过来舔干净。我心情好了，一切好说。」

我皱眉，火气在胸腔中翻滚，觉得他真的不可理喻。

还没说话，他先炸了。

「你什么眼神？」

我冷冷扔下一句话，带上合同意欲离开。

「既然贵公司没有合作的意向，我先告辞了。」

一条手臂横在我眼前，拦住我的去路。

潘亦洲面色扭曲，越过桌子，一把扣住我的后脖颈拉近。

「我这条腿，都是拜你那封破情书所赐，别跟我装。」

「要不是裴聿之突然发疯，我也不会被车撞上，成了跛脚。」

「现在倒好，你亲自送上门来！」

我躲闪不及，磕到桌角，胯骨阵阵疼痛袭来。

听得云里雾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给裴聿之的情书，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潘亦洲的样子让我寒毛倒竖，我挣脱开他的钳制伸手拉门，门却不知何时上了锁。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