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王,你听说了没?咱村刘家那小子举报你年龄不够当兵了!"村支书的一句话让我心凉半截。那是1981年盛夏傍晚,知了叫得震天响,我刚拿到入伍通知书,满心欢喜准备着三天后到县武装部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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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听说了没?咱村刘家那小子举报你年龄不够当兵了!"村支书的一句话让我心凉半截。那是1981年盛夏傍晚,知了叫得震天响,我刚拿到入伍通知书,满心欢喜准备着三天后到县武装部集合。
当时我只有17岁半,差几个月才到18岁入伍标准。为了圆这个军旅梦,我和村里开了个假证明。可谁能想到,从小一起滚泥巴长大的发小刘铁根,居然背地里举报了我。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土炕热乎乎的,额头上全是汗。窗外知了"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就跟我乱糟糟的心一样吵。
第二天我直奔刘铁根家。他妈见了我,眼神躲闪:"小坤啊,铁根刚出去了..."
"刘婶,我知道铁根告了我的状。"我直接问,"我就想知道为啥?咱俩从小一块长大,我啥时候得罪他了?"
刘婶叹气道:"娃啊,不是铁根存心害你。他也想去当兵,报名时说他视力不达标给刷下来了。听说你年龄不够还能去,心里不平衡..."
回家路上,我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五味杂陈。到家后,爸看出我不对劲:"咋了?脸拉得比驴还长。"
"爸,铁根告我年龄不到,说不让我去当兵了。"我垂头丧气地说。
爸点着旱烟,狠吸一口,烟雾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沧桑:"去找你三叔,他在武装部当干事,看能不能想办法。"
三叔听完事情经过,眉头紧锁:"这事麻烦了。部队对年龄卡得挺严的。你先回去等消息,我试试看能不能补救。"
三天后,我没能和其他新兵一起坐上大卡车。看着大伙儿满脸兴奋地出发,我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心如死灰。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泪差点掉下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两周后,三叔骑着自行车来家里说武装部特批我可以补录。"运气好,今年有个名额没用上,领导特批你可以顶上。你抓紧准备,后天就走。"
那天晚上,妈给我缝被面,爸一遍遍叮嘱我在部队要听话。弟弟妹妹围着我转,说等我穿上军装回来看他们。
带着全家人的期盼,我终于踏上了前往部队的火车。一路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麦田和村庄,心里发誓一定要在部队好好干,别辜负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新兵连的生活比想象中还要苦。早上五点起床,刷牙洗脸后立马出操。天还没亮,我们就得在操场上跑步、做操。然后是一整天的站军姿、匍匐前进、队列训练,一个接一个。
班长老李是个东北大汉,留着平头,嗓门特大:"新兵蛋子们,给我挺直了腰板!谁要敢动一下,晚上全班加练!"
第一次站军姿,半小时腿就开始抖,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打湿了领口。但谁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被班长逮到。
宿舍是上下铺,我睡上铺。晚上熄灯后,腰酸背痛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老郑看我难受,小声说:"兄弟,忍忍就过去了,咱不比别人差。"
宿舍里八个人,来自全国各地,大家都叫我"小坤子",因为我是班里年龄最小的。老郑是陕西人,爱吃辣;小胖是四川的,话特别多;老高个儿来自山东,力气最大,每次俯卧撑都是第一个完成的。
一天晚上整内务时,老郑突然问我:"小坤子,听说你还没到年龄就来当兵了?有种啊你!"
我一愣:"你咋知道的?"
"咱班长跟指导员嘀咕,我刚好听见了。说你小子有股子狠劲,虽然瘦得跟猴似的,训练从来不掉队。"
我心里暖暖的,原来领导们都知道我的情况,但并没有因此看轻我。
新兵连那三个月可真不容易。天天起早贪黑地训练,手上磨出了老茧,脚上起了血泡。擦枪、叠被子、站岗,我拼命在每一项上争先。"豆腐块"被子叠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能放上一分钱硬币不掉下来。
记得有天夜里我值哨,北方冬天冷得要命,零下十几度,冻得我直打哆嗦。身上的棉大衣跟纸片似的,挡不住刺骨的寒风。手冻得跟冰块一样,握枪的手指都没了知觉。
班长来查岗,见我冻得鼻涕都快结冰了,却还挺直腰杆站着,递给我一包"大前门":"抽一根暖和暖和,别让指导员看见。"
我没接:"班长,我不会抽。"
"那就揣兜里暖手。"班长笑着把烟塞我口袋里,"你小子不错,有股劲。"
第一次发津贴,每人60块钱,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可不少。有人买了收音机,有人买了手表,我存了40块寄回家,剩下的买了点零食和洗漱用品。
分配到连队后,我被分到了通信班。每天背着十几斤重的电台设备训练,肩膀磨得生疼。夏天训练场上像蒸笼一样,汗水湿透了衣服;冬天冷得鼻涕都能结冰,手指冻得发麻还得接线路。
班里有个老兵叫大牛,山东人,手特别巧,教了我不少窍门。
"小坤,电台天线这么架,信号才好。线路这样接,不容易短路。"大牛总是不厌其烦地教我,"这活儿看着复杂,其实有窍门,多练几回就熟了。"
部队的饭菜比家里强多了。记得刚入伍那会儿,看到食堂一大盆红烧肉,我激动得手都抖。在家一年难得吃几次肉,这里常有。早上大米粥、馒头、咸菜;中午荤素搭配,晚上有时还能加个鸡蛋。虽说伙食不算太丰富,但比起家里已经好太多。
每次写信回家,我都不忘提一句:"爸妈,部队伙食好着呢,你们别惦记。我天天吃得饱饱的,都胖了。"其实哪有胖,训练那么累,吃得再多也补不回来。
最难熬的是想家的夜晚。每次收到家信,我都偷偷躲在被窝里,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好几遍。妈妈写的字歪歪扭扭,但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牵挂。爸的信总是很短,就问问我在部队怎么样,有没有适应,末了总要叮嘱我好好表现。
有次收到妈寄来的自家腌的咸菜,那熟悉的味道瞬间把我带回了老家的土炕和饭桌前。我和室友们分着吃,那点咸菜很快就被抢光了。
"你小子真有口福,这咸菜香!"大牛嚼着咸菜感叹。
"下次我妈再寄,多给你们留点。"我笑着说,心里却是满满的自豪和想家的滋味。
军营里最热闹的是每周的文化娱乐时间。大家围坐在一起,有拉二胡的,有吹笛子的,还有会拉洋琴的。班长最爱唱《十五的月亮》,每次唱得眼睛都红了,说是想起了他在东北的媳妇。
电视是个稀罕物,全连共用一台,每周播放两次电影。记得有次放《少林寺》,大家都挤破了头去看,第二天训练时还有人偷偷模仿里面的动作,结果被指导员逮个正着,罚打扫了一周厕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第二年年底,我收到家信说刘铁根也当兵了,去了空军。看到这消息,我心里那点芥蒂反而消失了——当兵不容易,他能去也是好事。
转眼到了第三年,我已经是班里的老兵,负责教新兵使用电台设备。一天,连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小坤,考虑留队不?看你这几年表现不错,通信技术也学得好。"
我犹豫了。家里弟弟妹妹还小,爸妈年纪大了,农活越来越吃力,我想回去帮衬家里。最终,我还是选择了退伍。
临走那天,战友们给我送行。大牛送了我一个他自己做的小木匣,里面装着我们几个人的合影;老郑塞给我一包他珍藏的家乡辣椒;连长拍着我肩膀:"回去好好发展,有机会去看看你。"
退伍那天,我穿着崭新的军装,胸前别着立功奖章,怀里揣着荣誉证书和退伍证,坐上了回家的列车。车窗外,一个个熟悉的场景渐渐远去——操场、哨塔、营房,还有站得笔直的战友们。
那一刻,鼻子莫名有点酸。
回到村里,我用退伍费买了台"东方红"拖拉机,跑起了运输。那时候农村刚改革开放,搞运输的不多,生意还不错。
白天满头大汗地开着拖拉机,晚上回来还得修理保养。部队里学的机械维修知识派上了用场,拖拉机坏了我自己就能修,省了不少钱。
几年后,我攒了点钱,在县城开了家电器修理店。部队学的电子技术又派上了用场,修收音机、电视机,帮人调频道,生意越来越好。有时候电视机坏了,一家人围着干着急,我上门一修,全家人马上笑开了花,那感觉特别好。
1990年代,我开始代理一些家电品牌,慢慢发展成了县里有名的家电商场。2000年后,又拓展到了房地产开发。部队里养成的习惯——做事认真、雷厉风行、不怕吃苦,让我在生意场上比别人占了不少便宜。
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唯一遗憾的是,再没见过当年举报我的刘铁根。据说他退伍后去了南方打工,一直没回来。村里人提起他,都说日子过得不太如意。
直到前年,县里举办退伍军人联谊会,我作为企业家代表被邀请讲话。讲的就是我当年入伍差点受阻,后来在部队如何锻炼自己的故事。会后,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挤过人群走到我面前:"小坤...还记得我吗?"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才从那张沧桑的脸上认出了刘铁根的影子。他头发稀疏,眼角的皱纹像蜘蛛网一样密布,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至少十岁。
"铁根?真是你啊!"我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么多年哪去了?都没消息。"
他面色暗淡,眼神闪烁:"在深圳打工,后来做点小生意,亏了本。看到你现在这么成功...真没想到。"
我们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喝着二锅头,聊起了这些年的经历。他在部队立过功,退伍后去了深圳打工,后来开小店亏了钱,四处打零工,最后回到县城,在一家小工厂当保安,一个月工资两千出头。
"孩子上大学,家里一直紧巴巴的。"他苦笑道,眼里满是疲惫。
临别时,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当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举报你,你可能会比现在更好。"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哪有那么严重,都过去了。要不是当年那事,我可能还不会那么拼命证明自己呢。"
分手前,我留了他电话,说有合适的岗位会联系他。回去后,我真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我公司做安保主管,工资比原来翻了一倍多。
这事我媳妇还不大乐意:"那人当年举报你,你还帮他?"
我笑笑说:"都是一个村的,又是战友,帮一把怎么了?再说了,要不是当年他那一举报,我还真不一定有后面的这些拼劲儿。"
现在铁根在我公司干得不错,逢年过节还带着他媳妇来家里坐坐。有时候想想,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40年前那个举报我的人,现在却在我公司上班呢?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而我,一个当年差点没能当成兵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人了。每次看到电视上播放阅兵仪式,看到那些挺拔的军人,我就会想起自己的军旅岁月。虽然只有短短几年,却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它教会我坚持、拼搏,教会我做人做事,也让我明白,有时候看似的坎坷,或许是人生转机的开始。回想那个站岗冻得直打哆嗦的夜晚,那个背着沉重电台爬山的下午,那些和战友们一起吃饭、训练的日子,我的嘴角总会不自觉地上扬。
这,就是我的军旅故事,平凡却真实,苦涩却甜蜜。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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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