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走了我整理他的小卖部账本,发现还钱的都是曾经嘲笑过他的人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8 08:01 2

摘要:村里人都管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叫”懒刘”。他那小卖部开在村头拐角,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平房,外墙的白粉早就被雨水冲刷得斑驳不堪。门口摆着两个用啤酒箱子叠起来的凳子,上面垫着几年前过节领的红色坐垫,边角处已经磨得露出了黄色的海绵。

老刘走了,这事我到现在还有点恍惚。

村里人都管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叫”懒刘”。他那小卖部开在村头拐角,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平房,外墙的白粉早就被雨水冲刷得斑驳不堪。门口摆着两个用啤酒箱子叠起来的凳子,上面垫着几年前过节领的红色坐垫,边角处已经磨得露出了黄色的海绵。

我跟老刘说不上多熟,就是隔三差五去他那买包烟,有时候买两瓶啤酒。每次去,他都坐在那张老旧的竹椅上,要么翻着一本泛黄的《故事会》,要么就是对着一个半旧不新的收音机发呆。那收音机还是九十年代的款式,一侧的旋钮已经掉了,他用一个剪短的铅笔头代替。

“懒刘,来包中华。”我记得上周我还这么叫他。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慢悠悠地从柜台下摸出烟来,声音像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四十五。”

“咋又涨价了?”

“不买拉倒。”他眼睛都没从报纸上挪一下。

我掏钱的功夫,老刘的猫从柜台后面窜出来,一只花猫,半边脸是黑的,显得特别凶。但凡有小孩来买东西,这猫准吓得孩子直哭。老刘从来不管,任由那猫趴在收银台上,跟个门神似的。

谁能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活着的样子。

老刘是昨天早上走的,心脏病。发病时他正在搬一箱啤酒,就倒在了小卖部门口。邻居发现时,他已经没了呼吸,那只花猫趴在他胸口,不知道是在守着还是在等着。

村里的人都说,懒刘这辈子活得太窝囊了。年轻时在县机械厂当过技术员,据说手艺不错,但厂子倒闭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整天无所事事。后来媳妇嫌他没出息,带着儿子跟人跑了,老刘更是一蹶不振,靠着那点赔偿金在村头开了这家小卖部,这一开就是二十多年。

我是村委会的会计,村长让我去清点一下老刘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遗言或者亲人的联系方式。毕竟这么些年,从没见过他儿子回来,也没听他提起过亲戚。

小卖部里的空气闷得厉害,夹杂着烟草和陈年灰尘的气味。柜台后面的凳子上还放着老刘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和领子都磨出了毛边。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件衣服突然鼻子一酸。

老刘的东西不多,除了小卖部里的货物,就是后屋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抽屉里放着一沓照片,最上面是个年轻姑娘抱着小孩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他媳妇和儿子。照片已经泛黄,但被塑料袋包得很严实。

柜台下面有个铁皮盒子,上了把锁。我在他枕头底下找到了钥匙——这老头还挺谨慎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几本账本,还有一沓零零散散的借条。我翻开最上面那本,密密麻麻记录着日常的销售,字迹工整得让人意外。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3月15日,王婶,挂面两袋,5元;3月16日,李大爷,白酒一瓶,30元;3月16日,小张,香烟一包,15元……

还有几本看起来更旧的账本,我随手翻开一本,发现记账的方式不太一样。这是一本借款记录:

“刘能,借50元,2010年5月3日” “张大勇,借200元,2012年8月15日” “李红,借100元,2013年4月22日”

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已还”或者”未还”。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已还”的那些名字旁边还有一些其他符号,像是星号或者圆圈。

我又翻了几页,忽然注意到每个借款人名字旁边还有小字备注。我定睛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刘能,借50元,2010年5月3日。(说我是废物,活该媳妇跑了)已还,2015年8月” “张大勇,借200元,2012年8月15日。(喝醉酒骂我没种,连个女人都留不住)已还,2018年2月” “李红,借100元,2013年4月22日。(当着全村人面说我是靠低保过活的懒汉)已还,2019年10月”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些备注写的全是借钱人曾经对老刘说过的难听话。翻到后面,这样的记录越来越多:

“王德,借500元,2015年6月。(说我开小卖部就是为了偷税漏税)已还,2021年” “赵家兄弟,借800元,2016年9月。(背后叫我’活死人’)已还,2022年”

最让我震惊的是,几乎所有的借款,无论是多少年前的,最终都标记了”已还”。而那些从来没有说过老刘坏话的人,借了钱后,有很多都是”未还”状态。

我记得村里人都说老刘脑子有问题,经常借钱给那些明显不会还的人。原来,他心里都有数。他只是在等,等那些嘲笑过他的人,有一天低下头来还钱的那一刻。

我把账本合上,手里的重量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窗外传来村里大喇叭的声音,在播报明天老刘的葬礼事宜。

那只花猫不知什么时候蹿了进来,跳到柜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阳光从窄小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猫的半边脸上,那只黄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在审视我,又像是在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摸了摸猫的头,它没躲,只是尾巴微微地抖了一下。

柜台上摆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插着几支圆珠笔,笔帽都被咬得坑坑洼洼。旁边是一个计算器,按键上的数字都快磨平了。货架上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从洗衣粉到酱油醋,从糖果到香烟,虽然种类不多,但应有尽有。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老刘的小卖部刚开张那会儿,他还会给我们村里的孩子免费发糖。那时他还不”懒”,会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笑容满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沉默寡言,整天坐在店里发呆,被人叫”懒刘”也不生气。

盒子底下还有几张照片,一张是年轻时的老刘站在机械厂门口,穿着干净的工装,神采奕奕。还有一张是他和媳妇的合影,背景是县城的人民广场,两人都笑得灿烂。最后一张是他儿子的小学毕业照,背面写着”儿子,爸爸为你骄傲”。

我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酸。

盒子最底层是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这卡里有十万块钱,是我这辈子的积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把这钱捐给村里的希望小学,给那些贫困的孩子们买书本和文具。别告诉任何人是我捐的。——老刘”

我握着这张纸条,手心微微出汗。村里人都说老刘是个自私的人,舍不得花一分钱,没想到他竟然…….

手机突然响了,是村长打来的:“小李啊,老刘那边清理得怎么样了?有找到亲人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就一些日常用品和小卖部的货物。”我顿了顿,“对了,老刘好像没有存款,可能连葬礼费用都成问题。”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就这样自然地从嘴里冒了出来。

“哎,我就知道。这老头一辈子抠抠搜搜的,临了连个棺材本都没留下。”村长叹了口气,“那就先用村集体的钱给他办了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

挂了电话,我又看了一眼那纸条,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和银行卡一起放回信封,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我得找个时间去银行确认一下这卡里到底有多少钱,然后按照老刘的遗愿办事。

晚上七点多,葬礼前的守夜。老刘的遗体被安置在村委会的大院里,四周点着白蜡烛,上面盖着一块白布。来的人不多,大多是村里的老人,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

“这老刘也是够可怜的,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听说他儿子都不回来送他最后一程。” “谁让他当年那么窝囊,连老婆都留不住。” “是啊,这辈子活得真没劲,开个小卖部二十多年,啥出息都没有。”

我站在角落里,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阵发堵。大家都在讨论老刘这一生有多失败,却没人知道他的账本,没人知道他捐给学校的钱,更没人知道他内心深处的那些伤痕和骄傲。

守夜结束后,我一个人留下来,坐在老刘的遗体旁边。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白布上,显得格外冷清。

“老刘,我看了你的账本。”我轻声说,不知道是对着他,还是对着我自己,“你这人真够倔的,记了这么多年的账。”

夜风吹进来,烛光摇曳,影子在墙上跳动。

“知道吗,村里人都说你小气,可我发现你比谁都大方。借钱给那些说你坏话的人,却从不催他们还钱。那些没说过你坏话的,你反而不太借给他们……”

我笑了笑,“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每个人一个机会啊。”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老刘的那只花猫。它轻巧地跳进来,径直走到老刘的遗体旁,围着转了两圈,然后蹲坐下来,尾巴一甩一甩的。

“你这猫倒是挺忠心的。”我伸手想摸它,它却躲开了,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第二天,葬礼很简单。村里出钱买了口普通的棺材,找了几个壮劳力把老刘抬到村后的山上。来送行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村干部,就是几个平时跟老刘有来往的老人。

下葬后,大家三三两两地散了。我留到最后,看着新堆起的土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墨镜,一看就是城里人。

“你是……”我疑惑地问。

“我是老刘的儿子。”他摘下墨镜,眼睛红红的,“路上堵车,来晚了。”

我愣住了。二十多年没回来的儿子,居然在老刘走后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你爸……”

“我一直有关注他。”他打断我的话,“每个月我都会给村委会打电话,问问他的情况。只是他不想见我,我也就不强求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来老刘并非被儿子遗忘,只是他自己选择了这种方式生活。

“听说你整理了我爸的遗物?”他问道。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你爸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说要把钱捐给希望小学。”

我本以为他会有异议,没想到他轻轻笑了:“这倒像是我爸会做的事。他年轻时就喜欢资助贫困学生,只是从来不张扬。”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

“为什么变成大家眼中的’懒刘’?”他苦笑了一下,“因为他觉得对不起我妈和我。工厂倒闭那年,他本来有机会去县里一家私企当主管,薪水很高。但因为要照顾一个生病的工友,他放弃了。结果那个工友康复后翻脸不认人,我妈受不了这种窝囊气,就……”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所谓的”媳妇带着儿子跟人跑了”,可能并不是事实的全部。

“其实我妈后来一直很后悔,但她太要强,不肯回来。我十八岁那年,她告诉我所有的事,让我回来看爸爸。但他把我赶走了,说他活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我想起那本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和备注,想起那些”已还”的借条,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爸其实一直很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我轻声说。

“是啊,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老刘的儿子叹了口气,“小时候他总教育我,做人要有尊严地活着,宁可清贫,也不能卑躬屈膝。”

这时,老刘那只花猫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直接跳到老刘儿子的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

“黑仔?”他惊讶地蹲下身,抚摸着猫的头,“你还活着啊……”

猫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亲昵地用头顶着他的手。

“这是你家的猫?”我问。

“嗯,我上大学前养的,名叫黑仔。”他抱起猫,眼里闪着泪光,“没想到我爸把它养得这么好。”

我突然想起老刘小卖部里那些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货物,那个被咬得坑坑洼洼的笔帽,还有那本记满了嘲笑与还款的账本。

原来,所谓的”懒”,只是他选择的一种活法。他不争不抢,不与人解释,却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着生活的点点滴滴,守护着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

两周后,村里的希望小学收到了一笔匿名捐款,十万零八千三百二十一元四角。

这个数字很奇怪,校长百思不得其解。我知道,那多出来的八千三百二十一元四角,是我根据老刘的账本,把所有”未还”的借款都加了进去。

当然,我没有去找那些欠钱的人要钱,而是用自己的积蓄补上了。我想,这可能是我能为老刘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那天下午,我又去了老刘的小卖部。新来的村干部已经决定把这间房子收回来,改造成村里的文化活动室。

小卖部的招牌已经摘了下来,门口的啤酒箱凳子不见了,窗台上落了一层新灰。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空荡荡的柜台上,那里曾经放着搪瓷缸子和计算器,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站在门口,仿佛还能看到老刘坐在竹椅上看报纸的样子。

“懒刘,来包中华。”我轻声说。

仿佛还能听到他那懒洋洋的声音:“四十五。”

“咋又涨价了?”

“不买拉倒。”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路过村委会时,看到黑板上写着大字:“表彰我村好人好事,老刘同志一生俭朴,捐资助学,精神可嘉……”

黑板旁边站着几个小学生,正在好奇地议论着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的”老刘同志”。

我没停下来解释什么,继续往前走。村口的大树下,老刘的花猫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见我走过,抬了抬眼皮,又闭上了。

真像它的主人。

入秋了,村里的树叶开始发黄。我时常梦见老刘,梦里他既不是年轻时站在机械厂门口的意气风发,也不是晚年坐在小卖部里的沉默寡言,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站在路口,微笑着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本账本。那些被嘲笑的记录,那些年复一年的等待,最终换来的”已还”二字。

老刘用他的方式,证明了什么?也许他只是在告诉自己:即使被全世界看轻,也要有尊严地活着。

又或者,他在等一个道歉,一个认可,一个让他重新相信人性的理由。

无论如何,他等到了。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最终都还了钱,某种程度上也是还了一份尊重。

这也许就是老刘的胜利吧。不张扬,不声张,但实实在在地,以自己的方式赢得了最后的尊严。

村里人还是会说起”懒刘”,但渐渐地,称呼变成了”老刘”。孩子们在希望小学的新图书室里读书写字,那里挂着一块牌子:“无名氏捐赠”。

没人知道这位无名氏是谁,只有我和那只花猫心里清楚。

有时下班经过老刘的坟,我会站住脚,点上一支烟,放在坟前。

“老刘,你那账本我还留着呢。”我轻声说,“你放心,那些欠你钱的人,我不会找他们要的。就像你等了他们这么多年一样,我也等着,等他们自己想明白了,自己来还。”

秋风吹过山坡,卷起几片黄叶。远处,夕阳西下,村庄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

老刘走了,但他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账本,那些记录,那个隐藏在”懒”字背后的骄傲与坚持,将会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悄悄地融入这片土地,成为养分,成为来年新生的希望。

来源:默默Mo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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