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界首次观察到熊在树上交配

摘要:秘鲁,一头名叫鲁鲁(Ruru)的眼镜熊在麻醉药效退去后悠悠醒转。科学家给它戴上了可以追踪行为和动向的GPS项圈,另外四头熊则佩戴着动物摄像机(Crittercam)。摄影:THOMAS PESCHAK

秘鲁,一头名叫鲁鲁(Ruru)的眼镜熊在麻醉药效退去后悠悠醒转。科学家给它戴上了可以追踪行为和动向的GPS项圈,另外四头熊则佩戴着动物摄像机(Crittercam)。摄影:THOMAS PESCHAK

撰文:Jason Bittel

当鲁斯梅里·皮尔科·华尔卡雅(Ruthmery Pillco Huarcaya)打开电脑,连上最近从一头眼镜熊身上取回的项圈,她还不知道即将看到怎样的画面。

“我们记录了一千多条视频,所以我只是随机选取一些播放,”秘鲁非营利组织“保护亚马孙”(Peruvian nonprofit Amazon Conservation)的野生动物生态学家、国家地理学会探险家皮尔科说,“最开始,看到这些相机有用就已经很令人惊喜了。”

在前后四个月的视频中,一头名叫克里斯(Chris)的公熊用一系列最新行为记录让皮尔科与同事们目不暇接。

当皮尔科看到录像中这头佩戴着项圈、七八岁左右的熊游过一条河的时候,她欣喜地尖叫起来,然后好奇地观看它吞食水果和凤梨科植物、昆虫,甚至还有荨麻——它过去从未被任何人记录在这个研究不足的物种的食谱上。

但随后,从2023年12月18日开始,一头雌性眼镜熊开始出现在每小时录制15秒的项圈视频中。

皮尔科与同事惊叹不已,他们观察到,这两头熊在秘鲁安第斯山东南坡上相伴了一整个星期。求爱仪式包括彼此交好,相依而眠……最后,八条独立视频呈上了迄今有关眼镜熊交配的第一批影像证明。

要问哪一部分最出彩,那显然是眼镜熊们在树顶保持平衡同时完成交配的环节。

有趣的是,直到科学家开始翻阅科学文献、试图寻找树顶繁殖的其他记录却一无所获时,他们才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多么独特。毕竟我们都知道,美洲黑熊可以爬树,甚至会睡在树上。

“我们原本以为树上交配可能在其他熊科里也很普遍。”皮尔科说。她领导了一项研究,并将结论于12月4日发表在《生态与进化》期刊上。

“但结果,这是个崭新的发现。没有人报告或发表过相关内容。”

比一般熊类更树栖

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易危物种的眼镜熊原生于南美洲山区,在这里的各种栖息地和不同海拔高度,你都能找到它们的身影。不过它们最喜欢在树上活动。

“它们后肢的肌肉比前肢稍大一些,这是为了树栖生活而形成的适应性演化。”现居玻利维亚的英国切斯特动物园动物保护科学家西梅娜·贝莱斯-利恩多(Ximena Velez-Liendo)说。

它们还有别的树栖生物学特性,包括适于攀爬的弯曲的利爪,以及建造大型树顶平台的能力——眼镜熊们就在那里睡觉,确保安全无虞。

“它们甚至可以把猎物带到平台上去。”贝莱斯-利恩多说。她补充到,在那些高处的巢穴里,各种动物骨头并不罕见。

虽然贝莱斯-利恩多说,她的团队有眼镜熊树顶求偶行为的音频记录,不过,此前无人证实它们会在树上交配。

“这将是有史以来我们第一次见证这种故事。”未有参与新研究的贝莱斯-利恩多说。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狩猎委员会的前黑熊研究生物学家艾米莉·卡罗洛(Emily Carrollo)说,她从未听说过美洲黑熊在树上交配。

一连串“第一次”

皮尔科首先在两头更年幼的熊皮尔科(Pillco)和桑楚(Sunchu)身上试验了国家地理的动物摄像机,然后才为克里斯戴上这套装备。正是最后这位带来的视频片段提供了了大部分新发现。

在某条片段中,克里斯正在进食土壤或粘土。这种习性叫做“食土癖”(geophagy),此前有过棕熊食土的记录。科学家认为,食土能帮它们避免腹泻。但过去我们从未见过眼镜熊这么做。

无独有偶,相机还记录了克里斯咀嚼绒毛猴的画面。看起来,它在地面上找到这只猎物,随后将之带上了树顶。科学家无法断言它到底有没有杀死绒毛猴、抑或只是拣到了后者的尸体,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眼镜熊吃绒毛猴的首条记录,也是所有熊科动物中唯二一次进食非人灵长类的记录。

最后,资料中还出现了一则更出乎意料的内容。

“最令人惊骇的是我播放了眼镜熊吃什么东西的视频,”皮尔科说,他们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于是重新播放了一遍:“接着我们意识到,那实际上是一只熊宝宝。”

与绒毛猴事件一样,虽然不清楚克里斯是否杀死了那只幼崽,或者它只是路遇了幼崽的尸体,这都是首个眼镜熊杀婴(infanticide)案例。

在有些动物中,雄性杀死同类幼崽以刺激母亲进入发情期。而克里斯吃幼崽恰好发生在交配活动之前一个月,这或许解释了它的行为。

保护森林就是保护熊

不久前,皮尔科为第四头熊戴上了项圈,那是一头名叫阿德里安-马尤(Adrian-Mayu)的公熊。它的视频资料尚未发表,不过,皮尔科已然发现了不同熊性格的巨大差异。

举例来说,阿德里安-马尤似乎全部时间都待在秘鲁的原始竹林里,而克里斯时而在低地,时而去往高山云雾林。

不消说相机项圈只能展现熊的生活的一小部分,而恰恰是这一小部分,却包含了树顶交配等等内容——说明这些行为实则很常见。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提示——告诉我们树木是多么关键。”皮尔科说。它还提醒我们,保护眼镜熊的大片栖息地对于熊的保护来说不可或缺。栖息地丧失是该物种面临的主要威胁之一,除此以外,它们也面临着偷猎以及捕食人养牲畜后招致的报复性杀戮。

“美丽的物种”

皮尔科的研究还表明,我们正开始填补有关眼镜熊的知识空白。

“要我说,过去10—15年间,研究已获得极大的进步。”贝莱斯-利恩多说。这主要归功于技术的进步,例如可由动物携带的相机的出现。

事实上,早在1999年,贝莱斯-利恩多开始研究这一物种的时候,她就梦想着能有一台野生动物相机——当时的相机采用实体胶片,而且由于电池巨大,所以使用时长极短。但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那项技术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它们让我们得以一瞥这个神奇而美丽的物种的自然生活。”

非营利组国家地理学会致力于照亮和保护我们世界的奇迹,为学会探险家鲁斯梅里·皮尔科·华尔卡雅(Ruthmery Pillco Huarcaya)的工作提供了资助。

来源:国家地理中文网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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