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与孩子一起到来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21 12:12 2

摘要:怀孕七周时的产检,医生确认了胎心,为我开具了妊娠证明书。当天,我去本地区政府提交了 妊娠证明 ,这一手续类似国内的 “孕妇建档”。 我领到了《母子手账》与各种文件,还有直径 5厘米多的圆形孕妇徽章——绘有包裹在粉色爱心里的孕妇形象,注明“肚子里有宝宝”,可以挂

一览扶桑

从日常开始,带你重新发现一个深度日本

怀孕七周时的产检,医生确认了胎心,为我开具了妊娠证明书。当天,我去本地区政府提交了 妊娠证明 ,这一手续类似国内的 “孕妇建档”。 我领到了《母子手账》与各种文件,还有直径 5厘米多的圆形孕妇徽章——绘有包裹在粉色爱心里的孕妇形象,注明“肚子里有宝宝”,可以挂在随身小包上。 起初我还不好意思挂上这徽章,因为外表看不出太大变化,也不敢贸然坐到公交车或电车的爱心专座上。

《母子手帐》与孕妇章

生活已发生重大改变,未来更不可预知。区政府育儿支援窗口的工作人员递来一张心理状态调查表, “知道怀孕后心情如何”。大家都会老实作答吗?心里一面疑惑着,一面避开了“很不安”这一选项,在“虽然非常意外但还是很高兴”前打了勾。

京都的盛夏似乎一年比一年漫长难耐。昏昏沉沉地捱过酷暑,秋季学期开始,我早已坦然地在随身小包上挂好孕妇章。不过,在高龄少子化严重的京都市,公交车的爱心座席基本是敬老专座,很少空出来。偶尔有机会坐下,也得时刻关注有没有颤巍巍的老人站到跟前。在身体沉重的孕晚期之前,都随时准备起身给老人让座。通勤电车里老人没那么多,但早晚高峰挤满疲惫的人,爱心专座时常形同虚设。 “怀孕又不是生病,凭什么要让座?”网上不乏这样的讨论。当然还是有人给我让座,不论性别,有时是海外游客,这非常值得感恩。

起初,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打开 ninaru(日本很受欢迎的孕期app,类似中文世界的“美柚”),看看最新推送的注意事项,预产期倒计时仿佛遥遥无期。后来心情日渐松弛,也懒得天天看推送。一晃居然到了学期末,产假即将开始。结课那天,几个女生围到我跟前,问孩子还有多久出生。“加油啊!”她们握拳鼓励我。

一开始,我就选定了离家很近的综合医院产科,那儿的医生和助产师都是女性。一位友人二十多年前也在这家医院生下过女儿,她说那时产科还都是男大夫。十余年前我曾去过这家医院筛查子宫颈癌 ——京都市每两年一次对20岁以上的女性发放子宫颈癌筛查券,当时接诊的也是男医生。后来我更多去个人经营的妇产科诊所,排队时间短,大夫也更亲切一些。据厚生劳动省的统计数据可知,1976年日本从业医师中女性比例仅9.4%,2018年上涨至21.9%;妇产科女医师比例2018年为37.7%,其中年轻女医师占比尤高。这个数据略有滞后,近年妇产科女医师比例已超过四成。 2024年,日本出生人口数跌破73万人,为历史新低。全国倒闭的妇产科不在少数,不过妇产科医生总体增多,主要集中在大城市和围产期医疗中心。 十多年前,银阁寺附近的十字路口有一家私立妇产科专门医院,前些年因为产妇太少而关门,如今改成了普通公寓。这家综合医院产科年均分娩数仅两百多件,且逐年减少,但有六名全职医师,人手称得上充足。这些小样本的观察也与统计结果相符。

怀孕初期,有几次很慌张地去医院急诊。我跟主治医师原田医生说: “中国有不少保胎的方法,因此我国内的家人强烈建议我保胎。”她道:“你的情况不需要药物,也不需要静养。平常骑自行车、坐飞机,这些都没问题。早期流产绝大多数是因为胎儿染色体异常,并非母体的问题,你不要过度紧张,顺其自然就好了。”尽管这些道理我也明白,但依然很紧张,为此取消了一场海外旅行。原田医生为人亲切,甚至有些羞涩,她在各地大学附属医院积累了多年经验,几年前才来到这家医院担任产科主任。“这里的医生都有孩子,有几位还是新手妈妈,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跟我们讨论。”她安慰我。

这是一座教会医院,附近好几家大学,来这儿看诊的留学生、传教士很多,医护人员对外国人也见怪不怪。怀孕第九个月时,我和从周参加过医院的母乳喂养培训课,六对夫妇里只有三对是日本人。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对欧洲夫妇,一对跨国婚姻夫妇(丈夫是日本人)。一开始, 助产师让大家做自我介绍活跃气氛,询问家务如何分工。日本丈夫们的答案简直加重了我的刻板印象,有人说妻子怀孕后他周末开始帮忙做饭,有人说我家的活儿都是妻子全包,我负责上班挣钱。那位欧洲丈夫严肃地说: “怀孕很辛苦,我尽可能地承担大部分家务。”话音刚落,助产师和其他人都鼓起了掌。

医院的祈祷室

多年前,母亲在预产期当日生下了我,因而我也有一种莫名的信心,认为自己会像她一样准时。预产期前一周的检查,大夫说并无早产迹象,让我如常生活。这更增强了我的信心,预产期前三日还去听了一场学会。我很早就预约了无痛分娩,这家医院 2019年才开始推行无痛分娩,正好是产科全面引进女性医师的时候。好在麻醉师人手充足,休息日和夜晚也能及时应对,产妇可以选择等待自然发动。 日本无痛分娩普及率很低, 2023年仅占总分娩数的11.6%。有人认为不经历生产的痛苦,对孩子的爱也会减弱。 我连拔牙都非常恐惧,当然也不好奇生产痛度如何。

在日本,自然分娩所产生的费用不在公共医疗保险报销范围内,不过 所有生活在日本的产妇都能收到政府一次性发放的生育补助金( 50万日元),基本可与普通顺产所需费用相抵。 剖腹产是手术,公共医保可以报销。而无痛分娩则需全额自费(比普通顺产多出的医疗费用,约 15至20万日元),这也是日本无痛分娩普及率低下的原因之一。由于麻醉师不足、私人产科不具备综合急救的医疗条件,此前私人产科医院出过一些无痛分娩的医疗事故,也导致日本社会对无痛分娩评价较低。2025年1月11日,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宣布,自本年10月起,都内产妇若选择无痛分娩,均可获得最高10万日元的补助金。不知这类政策是否会稍稍挽救日本的低出生率。

预产期前两天的早上,偶然发现体重减轻,电话医院,询问是否正常。助产师说孕妇体重波动很正常,让我安心待产。即将挂电话时,她忽而问胎动感觉如何。我没什么把握,答说好像变轻了一点,看到网上讲,孕晚期胎动频度和力度可能都会降低。助产师语气立刻变得很严肃: “网上信息不可轻信,直到临产,胎动也应当很有力。”她让我下午就来医院一趟。午后遵嘱前去,做了一个多小时的胎心监测。助产师仔细看了测试纸的结果,认为其中有一小段胎心率偏低。不久原田医生也来,告知胎心可能不好,让我次日午后就来住院,“我们需要提前催产,尽快让孩子出生”。不料当天夜里就感到陌生的腹痛,猜测大概是假性阵痛。很快还发现出血,又电话医院,值班助产师让我马上过去。匆忙洗了澡,拿上待产包与住院包,与从周去了医院。当下安排入住产科病房,仍做胎心监测。一个多小时后,助产师说胎心率看起来尚好,暂不必担心。家属不可在病房多留,从周便回家了。

次日清晨很早醒来,眼见窗帘外天色渐明,五点前就听到鸟鸣。掀帘看去,是一片山,近处几树染井吉野樱,只微微开了一点。七点后,当值助产师推来仪器,继续监测胎心。原田医生也来,看了测试纸,说胎心正常。又说昨晚听说我提前入院,很担心,便留宿医院,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下午开始催产,顺利的话明天就能见到宝宝了。”

当时我还不太清楚具体的催产方式,只觉得已经住院,诸事安心。又后悔前一晚出门太匆促,没有带电脑,简直百无聊赖。好在去医院超市采购零食时发现有《生活手帖》,赶紧买了一册。翻开第一页,就是川内伦子的摄影作品,垂樱和雪柳盛开的庭院,她的女儿在花下。

突如其来的提前入院,在医院超市买到了《生活手帖》

每隔一两个小时,都有助产师来病房监测胎心。她们问我病房餐食是否吃得惯,吩咐我好好休息,务必保存体力,又提醒催产之前记得洗澡, “万一发动了就没法洗澡了”。午后三时许,助产师来病房,领我去隔壁处置室,说即将开始催产。原田医生已在室内,告诉我要放置“气球”,便是传说中的“子宫颈扩张球囊”。之后又在左手腕打了留置针。为了避免焦虑,我一直刻意避免阅读太多生育体验谈,因此到这一刻,都没有对球囊的威力有什么心理准备。体内随即到来的强烈异物感令我艰于行走,助产师却让我多散步,有利加快产程。又说初产产程多半漫长,是考验体力和耐心的持久战。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开始感觉到比较痛楚的宫缩,不再有闲情看杂志,只是躺平休息。黄昏,下班后的从周前来探视,带来了电脑,而我已完全没有力气打开。 医院探视时间很短,每天下午两点到夜里八点,只允许父母、丈夫、孩子等至亲前来,最多可停留一小时。日本很多医院都保留了若干新冠时代的制度,严格限制探视时间。我曾询问探视时间是否有延长的余地,助产师表示为难,说前几年疫情严峻时,一概不许家属陪产、探视, “那时我们只好在产房用ZOOM跟产妇家人直播分娩现场,现在毕竟好多了”。

当晚,送来病房的食物附有 “产前食”的小标签,比前几餐丰盛,味噌白身鱼,蛋黄酱空心粉,鸡蛋炒胡萝卜洋葱菠菜,大碗米饭,我在宫缩的间隙慢慢吃光了。零点以后,宫缩到来得逐渐频繁。大约五分钟被痛醒一次,意识到这也许是阵痛。忍耐到凌晨三时许,觉得腰腹疼痛已难无声地忍耐,终于摁了呼叫铃。值班助产师顷刻赶来,坐在床边抚摸我的腹部,确认宫缩情况。当疼痛袭来时,指导我如何呼吸,随后绑上胎心监测带。天又缓缓亮了,我已无法直起身体,不知窗外樱花开了几分,今年春天比往年来得迟。

病房窗外

清晨五时许,助产师让我进分娩室,距病房几步之遥。室内堆满各式医疗器具,当中一张产床。孕晚期时曾来这里参观过,当时助产师为即将在这里生产的孕妇们解说室内各项设施,并演示产床如何由平床变形成供产妇踏放抬高的双足、娩出婴儿的装置。我瞥见踏足处的皮革已磨损严重,想必是产妇们竭尽全力留下的痕迹,不敢细想,迅速转开了视线。

分娩室

已是预产期当日,入院第三天。早上六点多,值班医生查房,确认球囊情况,告知已开三指,为我除去球囊,顿时轻松不少。助产师说,可以联系家属,今天就要正式开始生产。从周很快赶到,原田医生让助产师为我输催产素和葡萄糖液。阵痛逐渐加强,剧烈的腰痛仿佛要把人当中掰断,无论怎样调整姿势都很难缓解。

“你现在感觉痛度为多少?”助产师拿了一张痛度参照表给我看,高度近视的我几乎把那张纸贴近鼻尖才勉强看清。“非常痛”,下面画着一张哭脸,四到五度,我犹豫着回答:“四度。”原田医生道:“虽说无痛会延长产程,但我们也不用太忍耐,否则就不能叫无痛了。”稍后,她告诉我,已经可以上无痛。从周被请到门外等待,有多位助产师进来围在床边。一位跪在产床上,为我套上蓝色发网固定头发,指导我将身体蜷缩成弓状,背部紧抵床栏,头尽量埋向胸前,眼睛看肚子,腿用力蜷缩。宫缩到来时,这个姿势令我无法呼吸。原田医生在我身后,安慰说马上就好,现在开始消毒。感觉背部一大片凉意,紧接着是有针刺入。孕中期时,原田医生曾向我仔细解释过无痛分娩的原理、经过,说背部麻醉针的感觉“和拔牙时的麻醉痛感差不多”。我看过无痛分娩的视频,心道怎么可能。而此刻我确信,虽然阵仗比拔牙大了许多,但与阵痛相比,的确并不可怕。麻醉过程很迅速,原田医生把镇痛泵固定在我右前胸的衣服上,我便可以躺平了,从周也被叫回床边。我感觉腿部、腹部、胸口多处微有针刺感,伴随着的是原田医生询问:“这里感觉冷么?”我说不冷。原来是用保冷剂在各处触碰,确认麻醉效果,结论是效果良好。果然,疼痛逐渐缓解,困意袭来,甚至还有力气稍微吃了一点早饭。

调节镇痛泵的权力在原田医生手里,若我觉得阵痛加剧,便可向她申请加麻药。中午她来内检,说仍是只开三指。 “三指后才是漫长的过程。”她说,“初次生产,又是无痛,大概率不会很快。”然而午后一时许,原田医生内检后,告知已开九指,她也颇意外,说进程甚速。只是胎心监测的数据又开始不稳定,另一位医生搬来腹式超声波仪器,查看胎儿位置。她告诉我,如果胎心持续不稳,很可能需要立刻进行剖宫产。我早听说过顺转剖之常见,所谓受两茬罪。但事到如今,只能听命于天。好在原田医生随后告知,已开全指,正式进入第二产程。模糊中看到她拆了一件工具,听到她说“别害怕,我们要人工破水”。到此时我才知道自己一直没有破水,因为有麻醉,破水后也没有什么感觉。

一位助产师来到我身边,指导我在阵痛到来时先深呼吸一次,再深吸气、屏气、用力、缓缓呼气,如此往复许多次。感谢麻醉,阵痛来时并没有多少痛感,只觉腹部紧绷,便意强烈。阵痛的间隙,助产师问我感觉如何,又问中国无痛分娩是否普及。或许是恐惧与兴奋交织,又或者是麻醉影响,我竟异常亢奋地与她聊天,被阵痛打断的话头,在阵痛退潮后也不忘滔滔不绝地继续下去。不知过去多久,原田医生来到床边确认一番,告诉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了。

来不及细想什么叫 “正式开始”,产房内就涌入多位医生与助产师。平床突然变形,成了抬高双腿的分娩台。原田医生说,胎心略有异常,需加快分娩,因此要用吸引器将孩子吸出,避免危险。一位医生爬上登床踏板,跪到我身边,模糊中感觉体内被塞入一个巨大的物体,大概是吸引器的漏斗——好在我完全看不清,也减少了诸多恐惧。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始料未及,当我依照指示报告阵痛到来时,原田医生如将领般大声发令,命我吸气、屏气、用力。与此同时,身边跪着的那位医生突然猛力按压我的腹部,仿佛人工呼吸的节奏与力度。纵然有无痛,我还是忍不住大声惨叫。这一次阵痛的屏气和用力就被浪费了。众人停下来,原田医生宽慰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有无痛应该没有那么痛,我们再来试一次。”心想事已至此,惨叫徒然浪费体力,不如节约力气。很快,又一次阵痛来临,仍是腹部被猛烈按压,身下被大力拖拽。“加油!看到孩子的头了。”助产师们说。下一刻,感觉身体突然一阵难以言喻的轻松,紧接着竟听到断续的啼哭。

“恭喜你!孩子出生了。”原田医生说。居然如此迅速,我也难以置信,而 我也确实在预产期当日生下了她,和我的母亲一样。 孩子被抱到隔壁处置室,接受儿科医生的检查。耳边是众人的祝福,我视力和神志都不清晰,问身边的从周是否看到了孩子。他也如梦方醒般,说上一秒才看到头,下一秒就是一个小人儿,现在一群医生围着她。

幸亏有麻醉,第三产程的娩出胎盘、缝合撕裂处、内检确认子宫内出血情况等等,我均没有多少感觉。儿科医生检查完孩子,助产师把她抱给从周,又把她放在我臂弯里: “她真可爱,恭喜你。”

“我看不清楚,我的眼镜在哪里?”

终于有人为我拿来眼镜,我也总算看清了女儿的样子,比想象中更小,眉毛很淡,头发十分细软,手指非常细,指甲更是只有一点点大,头上戴一顶医院的粉色小帽。她止住哭,眼周涂了抗菌眼药水,亮晶晶的。我还没有乳汁,助产师问我是否接受奶粉喂养,我说没问题,孩子就被暂时抱走照料了。

接下来,我在医院住了五天,病房窗外的樱花已盛开,山坳里涌出一团团洁白。 医院有多位助产师,二十四小时轮班制,每天早晚各有一位到病房打招呼,说今天是她值班,请多多关照。这家产科提倡 “母子同室”,即尽量让孩子与母亲共同相处。我因产后虚弱,一再请求助产师夜里代为照看,幸好也都同意了。母乳不足,医院采取混合喂养法,助产师每天教我如何哺乳、泡奶粉、洗奶瓶、消毒奶瓶、换尿不湿、给孩子洗澡。孩子大约三小时醒来一次,被小车推到我房内,助产师从旁指导照顾的细节。

出院前夕,病房窗外的樱花已盛开

助产师们性格各异,有人健谈,乐于跟我分享育儿经验,说自己有三个儿子,最小的也已念初中,近来米价高腾,男孩们饭量又大,很令她头疼。有人爱好中国电视剧,说中国演员俊男美女,十分好看,还说很馋一种细细的中国笋,刷 TikTok 时看到播主们吃得非常香。我一边哺乳,一边用手机搜出手剥笋的照片给她看,她连连说正是这个。她让我帮她在亚马逊上找到可靠的购买链接,我推荐了评分比较高的一种。她说很想去中国旅游,想吃地道的中国食物。

产后食物

一天上午,原田医生来到病房,问我恢复得如何。又道: “此前胎心不好,我很担心,幸好平安无事。孩子真可爱。”我忽而百感交集,深深感谢了她。

她也低头回礼,眼里有光芒闪动: “你的感谢对我而言,是人生至高的赞美。”我们都动了情,又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匆匆离开去工作了。

出院那天,途经哲学之道附近,一路樱云霭霭,游人无数。襁褓中的孩子正在熟睡,并不在意外间热闹的一切。 那一刻,心中或许有感慨,为自己身份的转变,为即将过去的春天;但这些都因身体虚弱而无法聚拢成形,只有祝福是清晰的,温柔地怀抱着我们。

来源:金钱猎人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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