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这个坏女人!不配动我妈妈的花!我告诉你,等你死了,我妈妈就回来了!”
姐姐扔下老公孩子和白月光跑了的第八年,我被她女儿推向了车流。
就因为我打扫卫生打碎了她房间里的花瓶。
我被大卡车撞得血肉模糊,哭着求陆沧廷救我。
结果他抱着女儿居高临下嘲讽我:
“你这种贱人本来就是伺候人的命,当了八年保姆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我一心一意从出生就照顾的女儿也刻薄极了:
“你这个坏女人!不配动我妈妈的花!我告诉你,等你死了,我妈妈就回来了!”
我明明身子很疼,但是心脏的疼更让我喘不上气。
被好心人送进医院抢救后,我打通了前公司的电话:
“黎总,我愿意去土耳其分部。”
全身像是被撕裂过一样,哪怕只是轻轻一动,都疼得窒息。
我刚打完电话,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陆沧廷站在门口,陆盼蓉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而在他们身后的,是我爸妈。
我现在看见他们我都脑袋疼。
陆盼蓉小小的脸上满是恶意,她冲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带着倨傲:
“你凭什么要我给你道歉?”
我张了张嘴,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都没做错,都是你故意弄烂了妈妈的东西!”
她眼里满是厌恶,“而且你本来就是个贱人,你不配动!”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厉害。
八年了,我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女儿一样带大,事无巨细地照顾她,连陆沧廷都不怎么管的事情,我一件件耐心去做。
可到头来,我换来的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的神色。
“孩子哪有什么坏心思?”
我妈柔声劝我,仿佛我是个胡搅蛮缠的小丑:
“肯定是你平常做了什么,让孩子不满意,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问题。别生气了,你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从我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我从照顾这个孩子开始,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把这个孩子带大,平日里陆沧廷根本不管她,什么不是我亲力亲为?
“到头来,我还是比不过她心里那个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负责的亲生母亲。”
只要一提到我姐姐,所有人都沉了脸色。
话音落下,陆沧廷的脸色微微一沉,语气带上了不耐:
“你这么大人了,当了八年的假夫人,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陆家的夫人了吧?”
他的目光里带着冷漠,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割进我的心口。
我明明应该早就习惯了他这种看不上我的样子。
“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开口了。
“我们离婚吧。”
整个病房,瞬间寂静。
我看着陆沧廷,心里却只剩下疲惫和空洞。
当初我姐姐林佳蓉和陆沧廷有婚约,两个人婚前就有了这个小孩,结果在婚礼前一天,她跟着她的初恋跑了。
陆家一瞬间成了全城的笑话。
但是陆家怎么可能一个人吃这个亏,他拼命地打压我们林家,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了我们身上。
我的父母哭着求我,一个说自己心肌梗塞,一个说自己就要不久于人世,两个人合伙把我从巴黎骗了回来,直接下药送上了陆家的床。
于是我被迫接盘姐姐的烂摊子。
这么多年我从来都尽心尽力,对待女儿更是要什么给什么,原本拉小提琴的手都变得粗糙。
我说要离婚的瞬间,陆沧廷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我的爸妈已经炸了。
“你疯了?!”
我妈的音量陡然拔高,脸色又惊又怒,“你怎么能离婚?!你要是离婚了,盼盼谁来照顾?你真是疯了!”
“就是!”
我爸铁青着脸,目光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白眼狼?!你是要让我们全家都跟着你丢脸吗?!”
白眼狼?
如果我算白眼狼,那那个把我们全家弃之不顾、和初恋跑得无影无踪的林佳蓉,又算什么?
可在他们眼里,林佳蓉永远是他们的骄傲,而我,无论做得再多,都永远比不过她。
我爸妈看我沉默,似乎以为我被吓住了,逼近一步,死死抓着我的肩膀,声音带着强硬的威压:
“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
他们的手劲大得惊人,而我被车撞得脊骨碎裂,剧烈的疼痛让我全身发抖,额头渗出冷汗。
但他们仿佛看不见,只是拼命摇晃着我,在陆沧廷面前表态。
“婉怡绝对不会离婚!”
我妈急切地看向陆沧廷,“她肯定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一时生气,等她冷静了,就不会再闹了!”
“是啊,你放心,陆家绝对不会少了她!”
我爸信誓旦旦地说,仿佛是在做一场交易。
他们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在向陆沧廷保证――你们陆家不会少了这个保姆,我们家会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伺候你们。
陆沧廷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闹这一出,就是想要个名分?”
我抬头看他,声音冷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要名分?”
可他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既然如此,等你好了,我们就去给你买钻戒。”
我怔住,抬头看他。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嗓音低沉,语调嘲弄:
“还说你不想当陆家夫人?就这么一点点施舍,你就已经开心成这样?”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施舍?谁稀罕他的施舍?
可我刚刚的诧异似乎取悦了他,他的嘴角勾得更深了。
就在这时,陆盼蓉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敌意和厌恶,仿佛在看一个多余的外人。
陆沧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语气淡淡:
“马上盼盼就要参加小提琴比赛了,你还需要指导她,好好教她。”
这话一出,我妈立刻在旁边附和:
“就是啊!孩子现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闹着离婚?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我垂下眼睫,已经懒得再争辩。
可看着陆盼蓉的眼神,我的心却忍不住沉了下去。
她的恨意,太明显了。
可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恨我的。
曾经,她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第一次喊出“妈妈”这个词时,喊的是我。
那时候,我惊喜地抱住她,心里满是感动。
可当我爸妈和陆沧廷听到时,他们的脸色全都变了。
我妈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盼盼,你在胡说什么?!她不是你妈妈!”
我爸脸色铁青,一把将陆盼蓉抱走,语气严厉:“以后不许再喊错了!”
陆沧廷的反应更是让我不寒而栗。
他大步冲过来,一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脸上,力道大到让我摔倒在地。
“你别妄想着能在这个家里取代蓉儿的位置!”
他的声音充满暴怒,“让你来是伺候我们的!你怎么敢让盼盼叫你妈妈?!”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捂着脸,看着他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睛,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割裂了一下。
无论林佳蓉做了什么,他都无条件地向着她。
而我在他眼里,连林佳蓉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从那天开始,陆盼蓉再也没叫过我妈妈,她只叫我婉怡阿姨。
在他们离开前,陆沧廷突然回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公事:
“买个钻戒就行了,不要公开。公开你就别想了,万一被我的蓉儿知道了,不肯回来了怎么办?”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着林佳蓉?
他到现在都觉得,我闹着要离婚只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他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对这个家的彻底失望。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我只想远离。
“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在这个家再呆下去。”
我平静地说,“我们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陆沧廷微微皱眉,目光中浮现一丝诧异,像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医生说了,我可能会落下残疾。”
我缓缓道,“你们陆家,恐怕也不想要一个行动不便的少夫人吧?”
陆沧廷的眉头蹙得更深,语气不耐:“瞧不起我们陆家?我们给你什么医生找不到?”
我刚想开口,他便冷冷地挥手打断: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无理取闹。我时间很宝贵,别在我面前作妖刷存在感。”
说完,他皱着眉头,转身走了。
他甚至不愿意再听我多说一个字。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后便回了家。
陆沧廷嘴上说不离婚,但我绝不会再继续留在这个家里。
当初我爸妈哄骗我回国时,曾信誓旦旦地告诉我:
“只需要八年,等盼盼长大了,你就自由了。”
如今八年已到,我该走了。
盼盼的行为让我心寒至极,但我终究照顾了她八年,已经习惯了每天早起给她做早餐。
即便人心已冷,但身体依然按照惯性行事。
我艰难的推着轮椅进厨房,花了一个多小时,做了她最喜欢的早餐,端上桌后,喊她过来吃饭。
可她只吃了一口,竟然直接掀翻了餐盘!
“你是不是在饭里下毒了?!”
她尖叫着,双手抱住肚子,蜷缩在地上打滚,脸色扭曲,仿佛痛得快要死去。
整个陆家瞬间炸开了锅。
佣人们慌乱地冲过来:“小姐怎么了?”
“夫人是不是在饭里动了手脚?!”
“小姐刚刚好像吃了一口,立刻就痛成这样了!”
骚乱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陆沧廷和我爸妈,他们匆匆赶回家,看见盼盼倒在地上,立刻心疼得不得了。
“盼盼!”我妈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眼里满是心疼,“哪里疼?告诉外婆!”
“你这个毒妇!”我爸指着我怒吼,脸色铁青,“你对一个孩子下毒?!你还是不是人!”
陆沧廷冷冷地看着我,眼神比往日更加冰冷:
“林婉怡,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坐在轮椅上,平静地看着他们的闹剧,心里最后的一丝情感终于彻底磨灭。
我早该明白的,在这个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错的永远是我。
“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
我妈心疼地摸着盼盼的头,语气充满指责,“肯定是你平时虐待了盼盼,她才会这样对你!你自己反省过吗?!”
我低笑了一声,他们果然能颠倒黑白到这种地步。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有问题。”我淡淡地说,“那我们去警察局吧。”
所有人一怔。
“看看我做的饭到底有没有下毒。”
最终,我们闹到了警察局。
鉴定结果出来――我根本没有下毒,一切都是盼盼自己自导自演。
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下,盼盼低着头,嗫嚅道:“我……我只是……不想去上学了……”
可我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她看我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我不想深究,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在签完调解协议时,民警看着我,低声说:
“小孩子虽然不会说谎,但他们不分善恶。有些时候,该放手就放手吧。”
他只是随口一句话,却让我心口骤然一缩,鼻尖发酸。
这么多年的委屈,我都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我的眼眶却忽然红了。
从警局出来后,因为我行动不便,加上和民警聊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等我,也没有一个人来推我。
我只好自己慢慢地推着轮椅,缓缓往家里走去。
结果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气氛热闹极了。
我皱起眉,心中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抬头看去,客厅里,陆沧廷、我爸妈、盼盼,全都围在一个女人身边,脸上满是笑意,语气亲昵,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那是林佳蓉。
那个失踪八年、抛夫弃子的女人,如今风光无限地回来了。
我妈一把抱住林佳蓉,眼里满是心疼和喜悦:
“你怎么当初一走就是八年?你这八年在外面过得好吗?怎么都瘦了?”
我爸也在旁边激动地搓着手,眼中带着难掩的激动:“终于舍得回家了?”
陆沧廷站在林佳蓉身旁,温柔地牵着她的手,低声道:
“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在后面等你。”
盼盼的脸上也没有了平日看向我的冷漠和厌恶,取而代之的是八岁小女孩该有的天真烂漫。
她扑进林佳蓉的怀里,撒娇地喊着: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再也不是没有妈妈的小孩了!”
她们母女相拥,画面温馨至极。
哪怕已经心寒过一次,如今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林佳蓉和初恋跑了撂下一堆烂摊子,我爸妈为了她几乎毁掉整个公司,几十亿资产蒸发;
陆沧廷因为她的离开整日酗酒抽烟,是我拉着他,从崩溃边缘一步一步地走回来;
他曾低声对我说:“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像你这样有耐心的女人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还有小时候的盼盼,她在幼儿园被同学欺负,说她没有妈妈,是我蹲下来告诉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是我带着她,一点一点地学会重新融入集体,才让她慢慢敢去上学。
可如今,仿佛当初的一切都是假的。
仿佛,这一切,只是他们设计好的局,把我骗回来做替代品。
就在这时,林佳蓉终于看到了我,她笑着朝我举起手,语气轻快:
“好久不见啊婉怡。这八年我不在,辛苦你照顾家里了。”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愧疚,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她说“辛苦你照顾家里了”,可我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我爸妈的脸色有些尴尬,我妈干笑了两声,说:
“我们还以为你会晚点回来……”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我会撞上这一幕。
陆沧廷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只是随意地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语气命令般自然:
“去给蓉儿倒杯水。”
我冷笑了一下,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这种事情,有佣人做,不需要我来。”
话音刚落,盼盼忽然从林佳蓉怀里钻出来,站到我面前,奶声奶气地喊道:
“你还赖在我们家干什么?”
她叉着腰,昂着头,眼里满是厌恶和鄙夷:
“我妈妈已经回来了!我妈妈可精致可漂亮了,和你这样一个邋遢的黄脸老太婆在一起,真是丢人!”
我曾经细心呵护的孩子,如今用最刻薄的语言羞辱我。
可笑吗?
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啊。
我曾经也穿着时髦、气场强大,甚至还被时尚博主拦下采访过。
可自从我回国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盼盼和这个家上,从来不敢用昂贵的护肤品,害怕自己花销太大,不敢穿太亮眼的衣服,生怕自己太过夺目……
我以为,只要我尽心尽力,总能换来一点温情。
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转动轮椅,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个家,我待够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李总。”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小姐,你确定了吧?去土耳其分公司的时间我这边要确认一下。”
我顿了顿,轻声道:“嗯。”
李总停顿了一下,又低声问:“你真的确定吗?”
“当初,你可是因为那个孩子才辞职的。”
“公司是因为你之前的业绩很好,才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别再因为这个孩子放弃了。”
我垂下眼帘,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是啊,八年前,我为了盼盼和这个家,什么都可以放弃。
我轻声开口:“放心吧领导。这八年,我早就看明白了。”
“呵。”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带着熟悉的讽刺和不屑。
“林婉怡,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我回头,看到陆沧廷正站在我身后,目光冷漠,嘴角带着嘲讽。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看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
“怎么,现在蓉儿回来了,你有危机感了?呆了八年,真把自己当成少夫人了?!”
我看着他,心里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好笑。
这些年,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如此。
即便我照顾这个家、照顾盼盼、照顾他,也从未换来一句真心的感谢,反而得到越来越深的厌恶。
我懒得再跟他掰扯这种无聊的话题,转身继续收拾行李,不想理他。
但他却不打算放过我,自顾自地说道:
“蓉儿回来,确实,这个家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我们还是找时间把婚离了吧。”
我头也不抬,声音平静:“没问题。”
他显然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沉默了一秒,目光定定地看着我:“你刚刚在干什么?”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我平静地回他,“反正我们就要离婚了,我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陆氏集团。”
他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盼盼脆生生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叫那个贱女人给妈妈化妆花了那么久时间?妈妈还在下面等着呢!妈妈说等会儿还要带我出去玩!”
陆沧廷听到这话,收回了刚刚想说的那些话,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最终只冷冷道:
“别想着耍那些歪把戏,赶紧下来给蓉儿化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人来推我的轮椅,仿佛我根本不值得他们浪费哪怕一点力气。
我往电梯方向走去,可当我按下按钮,电梯门纹丝不动。
我微微皱眉,准备走旁边的滑道下去。
可刚走到一半,我的轮椅忽然不受控制地倾斜,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从轮椅上摔了出去!
砰!
我狠狠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撞到地面,疼得整个人蜷缩了一下。
腿……动不了!
我的轮椅也翻倒在旁边,距离我有点远,根本没办法自己爬上去。只要稍微一动,腿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痛。
这个时候,我听到佣人从我身边经过的声音。
我向他们伸出手,可是他们却没有停下,反而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林佳蓉吩咐了,不让我们去扶。”
“而且电梯是她让人暂停的。”
“啧,她果然是回来针对少夫人的。”
“她以前就最会折腾人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
我早该知道的。
林佳蓉从小就喜欢使唤我,而我爸妈却总是笑着说:
“你是妹妹,伺候姐姐是应该的。”
我曾经天真地问过:
“可是我也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只有林佳蓉是姐姐,我不是妹妹呢?”
他们却冷淡地说:“我们家就只有林佳蓉一个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伸手扶着墙,手指因为用力太大,指尖几乎抠进了墙缝里。
可是腿实在是太疼了。
我试着往前挪动,可是膝盖一动,疼痛就像潮水一样袭来,几乎要让我窒息。
我浑身是汗,脸色发白,狼狈地蹭到轮椅旁,一点一点地扶着它,努力让自己坐回去。
整个过程狼狈不堪。
终于,我成功坐上了轮椅,整个人却已经满脸通红,后背被冷汗浸湿,浑身的痛意让我几乎快要昏厥。
我慢慢地移动轮椅,下了楼。
楼下空无一人。
只剩下一个佣人,低着头说:
“刚刚林小姐说,她不想在家里化妆了,所以所有人都陪她去影楼了。”
我轻轻笑了一下。
他们所有人都陪着她去了影楼,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像个笑话一样挣扎着从楼梯爬下来。
我坐在轮椅上,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膝盖红肿,狼狈不堪。
但我心里很平静。
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我从小就知道的。
林佳蓉是林家的掌上明珠,而我只是个附属品。
小时候,她要什么,爸妈就给她什么;她累了,就让我端茶倒水;她要出去玩,就让我当替罪羊,替她挨骂。
她被养成了一个被所有人宠着、捧着的公主,而我则是她身边最忠诚的仆人。
之前,我和林佳蓉,还有陆沧廷,其实是青梅竹马。
那时候,陆沧廷也不是这样对我冷漠瞧不起的。
甚至后来上大学时,陆沧廷曾对我表白。
可就在那时,我无意间听到林佳蓉说她喜欢陆沧廷。
于是我选择了退让。
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赢过林佳蓉。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她抢走的感觉,所以我主动放弃了。
后来,她带着陆沧廷的孩子,却和初恋私奔了。
所有人都陷入混乱,我答应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点点私心。
当时我想,或许他终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好。
可我终究还是天真了。
八年的感情,我没能拉回陆沧廷。
相反,他对我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看不上我。
而如今,林佳蓉回来了。
他们的故事,又可以重新开始了。
天刚亮,我便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动作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婚姻已经走到尽头,我再没有留下的必要。
该结束了。
我走到客厅,把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沙发中央的位置,醒目得任何人进门都会第一眼看到。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冰冷的家,我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砰”的一声,我的腹部猛地被撞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盼盼。
她仰着脸,狠狠地瞪着我,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敌意。
“我爸爸说得没错,你果然就是个贱人!”
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
“你是不是发现我妈妈回来了,所有人都不管你了,就想离家出走刷存在感?你就这么想让所有人都关注你,然后忽视我妈妈吗?”
“你真是太贱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阿姨!”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子,狠狠剜在我心上。
可我早已麻木,没有力气反驳。
她已经被教得足够清楚,她的妈妈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而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我抬头看着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头吩咐司机:“带她回去。”
盼盼挣扎着想扑过来打我,被司机拉开,气得脸色涨红:
“林婉怡,你给我等着!你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我垂下眼眸,没有回应,径直上了车。
透过车窗,我看到盼盼站在台阶上,眼里满是愤怒和恨意。
下一秒,她忽然跑进屋里,接着便是一声接一声的碎裂声。
我抬起头,看见她站在二楼窗边,狠狠地把我曾送给她的礼物一件件砸下来。
我亲手给她捏的陶瓷娃娃,从空中坠落,摔得粉碎。
清脆的碎裂声,在清晨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些曾经的回忆,曾经的温情,在这一刻彻底化为尘埃。
两眼放空,我的心仿佛也随着那碎裂的陶瓷,一点点沉入深渊。
最终,我收回视线,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没有再回头。
这一切,都该放下了。
我坐在登机口附近,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登机牌,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手机突然震动,我低头一看,是陆沧廷的来电。
接通后,那边的他语气暴躁,带着隐忍的怒火:
“林婉怡,你发什么疯?!大早上的你要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生吗?!”
我皱了皱眉,声音冷淡:
“我干什么了?我只是离开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放在家里,你签一下,带去民政局,我们也就算离婚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冷笑一声:
“你走了?你让盼盼大清早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听到这里,我微微扬起嘴角,语气平静:
“那我就只能对不起你们了,反正我也是最后一天在家,你们多担待。”
正说着,机场的播报声响起――
“请乘坐前往伊斯坦布尔的乘客尽快登机……”
电话那头的陆沧廷猛地沉默了一瞬,接着语气骤然低沉:
“你还真跑到机场去了?你到底要跑多远?!”
“我让盼盼给你道歉行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耐,“你真是疯了!你在家里做了这么久的家庭主妇,出去之后还能干什么?!你真是疯了,还要跑那么远!陆家什么不能给你?!”
来源:德才兼备香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