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罗丹是想和尹松断绝,不想理他的,可是隔着电话,她听到他的欲言又止,安慰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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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彬是想争取的,可是他争不过他妈。
罗丹是想和尹松断绝,不想理他的,可是隔着电话,她听到他的欲言又止,安慰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不自禁和不得已。
初一中午,安彬匆匆过到罗家,到二楼给罗家爷爷奶奶和罗海洋夫妇拜了年。
安彬满身疲惫,满眼血丝,牵着罗丹上了三楼,他满是歉意地看着罗丹:“我妈病了,罗丹,昨天没有回来陪你,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罗丹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强求他,她伸手摸了摸安彬的脸:“你回去陪你爸妈吧,他们生你养你,这大过年的,闹得不开心,多不好,我们的时间长着呢,以后慢慢来。”
安彬有些哽咽:“罗丹,你要等等我,不要离开我。”
罗丹踮起脚,勾起安彬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你放心,我一直在的。”
安彬来了一会,又匆匆离去。
王秋红问罗丹:“安彬会来吃饭不?”
罗丹看了一眼她爸妈,笑:“回不回来 ,都给他留点?”
王秋红马上应道:“好。”
罗海洋和王秋红对安彬是相当的满意。
安彬刚刚过来,满身疲倦,第一时间将那张卡很慎重地重新递给了罗海洋和王秋红,他对罗海洋和王秋红说:“爸,妈,我和罗丹是结过婚的了,我妈有些小情绪,不肯来,但这礼不能废,您先收了吧。”
前天罗丹话在那里,再不收,可能就会没有了。王秋红马上抢过卡来:“那我不客气,收了哦。”
王秋红的动作,让罗丹看了很不舒服,但她站在一边什么都没有说,她转头时,发现罗天星的嘴角明显上扬。
罗丹并没有和宁锦瑟有过太多接触,不过从安彬对他妈的唯唯诺诺,还有安悦的娇纵的模样,就知她母亲是不好相处的。
安彬在努力地争取,罗丹看到了,她看到了安彬的痛苦,看到了他的挣扎。
罗丹真的很心疼安彬,她伸手抱着安彬,想安慰他,又不知说什么。
后面结果,罗丹不敢细想,他们都知道,有些事,好像不是安彬和罗丹可以掌握的。
走火入魔的宁锦瑟像疯了一样。
安悦不争气,让宁锦瑟受够了别人的白眼和闲气。安彬是她唯一一个可以让她站直腰杆说话的人,安彬娶谁都不能娶罗丹。
宁锦瑟不喜欢罗丹,她瞧不上罗家,罗家的人,她最讨厌的就是罗丹。
宁锦瑟的印象中,罗丹除了一双眼,没一个地方好看,小姑娘家的,好像没有一件衣服,常年都是穿着她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小小年纪,很少说话,见人也不叫,给人一种很阴郁的感觉,很不讨喜。
宁锦瑟觉得罗丹这样的女孩,从小心眼子多,没有朝气,别说和安悦和陈清妍比,她甚至不如罗佳讨喜。
看到儿子安彬夹在报考指南中的纸条,宁锦瑟更加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觉得她没有看错人,罗丹小小年纪,十六七岁,就学会了勾引男人,她骨子里就觉得罗丹是水性杨花的。
关于罗丹的那些坏话好多是她放出去的。
外面的人若知道安彬娶了罗丹,她这张脸就真的没地方搁了,这个县城,她是没法待再下去了。
宁锦瑟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安彬和罗丹在一起。
有时候父母并不是真正爱他们的孩子,他们爱自己的脸面多过孩子许多。
宁锦瑟以命相拼,逼罗丹和安彬分手。
安彬冷处理,不说话,不反驳,不争,静静地看着宁锦瑟闹。
罗丹那天在江边的话,安彬听到心里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罗丹。他不傻,罗丹对她的好,他怎么会不清楚?罗丹的退意,他马上感觉到了。
这个世上,谁都有缺点,就算罗丹真的爱过尹松,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安彬就觉得足够,他有缺点,但他真的爱罗丹。
听到罗丹说等过他,从希望等到绝望,从开心盼到灰心,安彬就心扯着疼,他的懦弱,几次错过罗丹,才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如果罗丹离开他了,这个世上,他真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安彬想想自己,当初只是认为罗丹看上了熊炜,转身就接受了陈清妍,他拿什么要求罗丹在等他等到绝望的时候不能转身呢?
安彬不来硬的,他绝不能退缩,他要为自己和罗丹争取一个未来,就算与家人决裂也在所不惜。
罗丹叹气,她和安彬以后怎样,最终权,罗丹还是将它放在安彬手上。
安彬能立住脚,肯站在她这一边,她就有继续这段婚姻的勇气。
安彬若争不赢他的父母,不被祝福的婚姻,就算在一起了,罗丹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罗丹不大会和人吵架,她不会和宁锦瑟安悦去撕破脸。她早早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安彬将那二十万的卡再次拿给罗海洋和王秋红,王秋红马上收了,罗丹没有阻拦,她站在一边,有些悲哀地想着:若是分开,这些钱可以抵我付出的那些家具家电款。房子,是安彬全款买的,我不会要,我不会占安彬便宜的。
正月初三,新女婿上门。
罗佳带着姜维文回门,罗佳皮肤光洁,白净许多,眉眼皆是笑意。
姜维文很宠罗佳,他的眼睛眼着罗佳转,宠溺地看着罗佳笑和闹。
罗丹一直在看手机,安彬说了会来的,快到吃饭时间了,还不见影子。
罗丹知道安彬为难,连催都不敢催他。
家里很热闹,罗丹有些压抑,她站到楼下等,正当她失意地准备转身上楼时,听到安彬的叫声:“罗丹。”
安彬没有开车,他是跑着来的。
罗丹伸开双手,向安彬奔去,在大街上紧紧抱住了他。
安彬伸手摸着罗丹的脸,他大衣都没有穿,毛衣上都是油渍的味道,他伸手轻轻拭去罗丹眼角的泪,轻声地说:“罗丹,我来了。”
今天在本地,是新女婿上门的日子,宁锦瑟一直在防着安彬。看到安彬一直在睡觉,没有出门的迹象,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宁锦瑟做好饭菜,到房间叫安彬出去吃饭,他看到安彬正一只手拿着手机和车钥匙,正在穿外套,看着就是准备出门的模样。
宁锦瑟一把扯下安彬正在穿的衣服,声音尖且细:“你要干什么去?”
安彬任宁锦瑟扒下他的衣服,他从枕头下摸过他的钱包,还是要出门。
宁锦瑟吼道:“那车是我买的。”
安彬愣了一下,将车钥匙放到床上,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和车钥匙放在一起,他声音波澜不惊:“你们卖房子的钱,全在这卡上,我一分没用,密码是爸爸的生日。”
安彬想甩开宁锦瑟,宁锦瑟抱住他,不肯松手。
安彬就那样,直直站着,不言不语。
安百康进来,对宁锦瑟说:“你松开他,成什么样子?”
宁锦瑟不得已地松开安彬。
安彬颓然地坐在床边,长叹了一口气,板着一张脸,面上无任何表情。
宁锦瑟气着往外走,刚刚转身到厨房,安彬抓起床上的东西就往外跑,宁锦瑟从厨房快速转身,看抓不到安彬,伸手一把掀翻了桌子,汤汁溅得安彬一身都是。
安彬听到后面哭骂声,但他没有回头,他想着罗丹在等他,他是跑着去的找罗丹。
看到街边一直等着自己的罗丹,安彬眼里有泪,这个时候,他的心空空的,他觉得他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罗丹。
罗丹伸手跑向安彬的那一刻,安彬觉得一切都是值的。
安彬的衣服都在三楼,罗丹帮他穿上衣服,将他冰冷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捂着,她看到了安彬的狼狈,看到了安彬不顾一切向她跑来,让她有了坚持这段婚姻的力量。
罗家欢天喜地,安家一片狼藉。
安彬和姜维文两个很开心,俩人喝了不少酒,罗丹扶安彬上楼休息。
安彬躺在床上,脸通红,他伸着手,将罗丹脖子勾了下来,在罗丹的脸上不停地蹭,嘴里不停地说:“罗丹,我爱你。”
罗丹和安彬初四中午在罗家吃过中饭,搭了下午三点的高铁,回到了广东他们的小窝。
罗丹去附近超市买菜,安彬在家里收拾。
回到属于自己的小窝,安彬终于舒坦了,他将他和罗丹的衣服放到洗衣机洗,拖完地,煲好饭,上楼,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等罗丹回来。
可刚躺上床没多久,安彬的电话就响了,是安百康:“安彬,你在哪?有什么事,回来我们爷俩慢慢聊。”
安彬刚刚的好心情,马上跌回到了谷底,他声音平淡,甚至有些冷:“我回广东了。”
安百康叹气:“你妈她……”
安彬打断了父亲的话:“妈要跳楼,你让她跳吧,我没什么好赔她的,她给了我一条命,她跳了,我还给她,我家住在十八楼,我跳下去,就让我下到十八层地狱,永远不要有来世。”
安百康吸了一口凉气:“安彬,你不要做傻事。”
安彬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上次是因为陈清妍,我不想和她在一起,你们逼我非她不娶,直到快逼死我,还不肯松手。如今我有了爱的人,我们结婚了,我们过得很好。你们疯了一样要拆散我们。爸,我三十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选择我的伴侣都不行吗?我不要管别人的眼光。我自己知道幸不幸福,和罗丹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我每天想回家,我就想和她待在一块,我如果连追求幸福的权利都没有,我作为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安百康许久没有说话,最后默不作声地挂断了电话。
罗丹回来了,她在楼下,听到安彬和他爸的电话,眼泪又出来了:这样的安彬,我不能再负他,我要好好对他。
罗丹做好饭,上楼去叫安彬。
安彬闭着眼,平躺在床上,被子都没有盖,罗丹悄悄坐在床边,小心爬上床去,将耳朵贴着安彬的心口,听着他心口有力的响声。
安彬的手,慢慢伸出,抚上了罗丹的头。
罗丹上班第一天,还没去工地,先到的单位,没过一会,总经办就有电话来,让她过去一趟。
罗丹心中犹疑起:今天刚上班,能有什么事?
总经办的何秘书将罗丹带到了一间小办公室,里面有一个长条桌,里面有两个穿西服的男人。
两个男人面部表情很严肃,板着脸,其中一个指着他们对面的位置,对罗丹说:“罗丹,是吧?你坐。”
这架式好像是审犯人的。
罗丹有些惶恐,她小心地坐了下来。
其中一个男人开了腔:“我们是市纪委的,关于你和尹松的不正当关系,你说说吧。”
罗丹的脑子嗡的一声响,整个人呆住了。
罗丹惊诧地瞪大了眼,抬头直直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对方脸上毫无表情。
罗丹脑子转得飞快:尹松教过我的,做事要急,拿主意要稳,越急的时候越需要冷静。想尹松和我在一起时,都是分开开车去外地,他开一间房,我到时再开一间,我没有同行记录,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再说,当初我提出分开,他马上答应了,后面我和他根本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就一个小蝼蚁,这些人未必是针对我。找我,应该是对付尹松吧?
罗丹想明白过后,脑子里就有一个念头:我可以声败名裂,他不能。
罗丹自己都不清楚,她的第一反应为什么就想护着尹松。
罗丹坐了下来,装作很吃惊地问:“我和尹工?我和尹工有什么关系?”
对方好像看穿了罗丹一样:“你别装了。我们有证据,你最好坦白。抗拒会从严处置的。尹松究竟对你做了什么?给了你什么好处?”
罗丹前几天和安彬在江边摊牌时,将脉胳梳理过一遍的,其中真真假假都有,她脑子非常清楚,所以张口便来:“我和尹工就上下级关系,他是领导,我是下属,工作关系。就算你们是领导,也不能红口白牙,任意诬陷我。”
对方拿出一叠照片,递给罗丹:“你自己看看,你还不承认?”
那是当初水投总经理给尹松的照片。
罗丹仔细地看着那些照片,看到自己当初花痴的模样,脸上竟然起了慢慢泛起了红晕。
罗丹抬头看着纪委的人,笑得很不好意思,声音小了许多:“我刚到工地,尹工和毛主任是我的直接领导,我的工作,都是尹工、余工和毛主任指导的,尹工在他们三个里面是最帅的,我曾对尹工花痴过一段时间。”
罗丹挠挠头,红着脸继续说:“我还去向尹工表白过,你知尹工怎么对我说的吗?”
对方马上追着问:“怎么说?”
罗丹叹了口气,脸耷拉了下来:“尹工对我说:罗丹啊,你还小,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感情。我和你说吧,我和我老婆在大学里认识,我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很久才追到她,我很爱她,我们有个可爱的女儿,我们一家很幸福。罗丹,你听好了,将你的那点小心思给我收好了,我看重的是你的工作能力,才将你调到这个项目组,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存了这样不该有的心思,我马上调你出项目组。”
罗丹学得惟妙惟肖,和平常尹松训人的语气如出一辙。她直视着对面两个男人:“我能怎么办?我从小县城考出来,好不好容易才到了考到水投集团,这个工作机会,对我来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工作更重要。我这时才知道,尹工并不像同事们说的那样温雅,他是个阎王。从那以后,我就收起了对尹工的喜欢,再也不敢多靠近他了。”
对方并不相信罗丹的话:“你不要辩解,这些都是无用的。老实交待,尹松给了你哪些好处,你们在哪里约会?”
罗丹脸也黑了,她将桌子一拍:“我交待什么?我要是有点事我才交待啊。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我在哪里找事交待啊?你们说,我和他有关系,就靠这几张照片?是,我是喜欢过他,可是他警告过我,让我离他远点。我真的很怕他开除我,我很着急,想和尹工马上撇清关系,让他知道我再也没有对他存任何心思,我们老家一个学长,说暗恋我好多年,他来找我,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现在他是我老公。”
对方皱眉,追问:“你结婚了?怎么你的档案中没记录。”
罗丹回答道:“我刚到工地,毛主任就找我谈过话,说我工作特殊,工作强度大,四年之内最好不能要孩子,我担过保的。我怕领导不放心,早就结了婚,对外人还说我老公是男朋友。”
对方问:“有证明吗?”
罗丹老实回答:“我们三年前就一起买了房子,房子不大,小复式,就在我们单位附近的擎天公寓,我老公说这样方便我上下班。去年十月我们领了结婚证。过年年会我都没有参加,我们俩人回老家摆酒请客了。”
罗丹不再看他们,低着头看着那些照片:“啧啧啧,我那时这么花痴啊?我这样看尹工,他都没有动心一点的,看来还是我魅力不够啊。”
对方没理罗丹,继续问道:“你老公在哪个单位?”
罗丹没抬头,答道:“就城南高新产业基地,占基地有一半地的一个公司,是里面自动化工程师。”
罗丹翻出手机,将自己和安彬的合影照片翻出来给对方看:“我老公很帅的,像明星,赚的钱全都给我,对我又好,我可是无心捡到宝了。对了,我老公还去过我们工作单位呢,我们单位的好多同事都认识他,大家还一起吃过饭,不信,你们问余工。”
罗丹追问了一句:“你们要不要看结婚证和房产证,我老公电脑上都有,我让他发过来。”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信:“好啊。”
罗丹当着那些人的面给安彬打电话,开了免提:“老公,你将我们房子的房产证和我们的结婚证发给我一下,我们单位说有福利。”
安彬笑:“什么好福利啊?“
罗丹答:“还不清楚,晚上回家告诉你。“
安彬的声音轻快:“你等会啊,我找找。老婆,今天第一天上班,我们不忙,我下午下班早,等会我买菜做饭,我露一手给你看。”
罗丹声音软了几分:“好,谢谢老公,老公真好,爱你哟。”
罗丹将过年时候家人群里家人一起的图片给那两个人看:“我老公多帅,年轻多金,对我很好。”
对方看着罗丹的眼,罗丹坦荡荡,毫不躲闪,并不惧他们。
好久,其中一个人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罗丹收起手机,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她又转过身来,她对那两个人说:“我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的,我也知道他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举报我和尹工?”
对方一下子来了劲:“谁拍的?”
罗丹肯定地说:“周霄。”
罗丹坐了下来,对那两人说:“除了周霄没有别人。他追求过我,我没答应。尹工对我们这些下属要求极严,周霄做的工作,不止出现过一次错误,我那里都有记载,尹工当众骂了他好多次。周霄这人心眼很小,很早就开始造我和尹工的谣。还有就是周霄结婚当天,别人在大屏幕上放了他的新娘子和别人洞房的视频,他那新娘子我认识,他看到我就觉得丢了面子。周霄这人,油腻,又没责任感,又不帅,我以来看上他。他离婚后还来追我,我生气还骂过他,我就知道他会给我找事,除了他,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对方愣了一下:“有这回事?”
罗丹点头:“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余工,周霄他骚扰我多次,余工还帮我骂过他。”
那两人看着罗丹离开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在另外一个办公室里的投屏上,集团的主要领导、纪委的人、尹松、毛奇志都坐着看着罗丹和那两个男人的应答。
尹松、毛奇志一到单位,就被人叫到总经办办公室开会。
两人进门,就被收了手机,什么也不许说。
看到罗丹进那办公室的门,毛奇志转头看了尹松一眼,看到尹松面无表情。
尹松哪能不急,这些人问他,他打死也不会承认,他会有借口为自己开脱。他本来以为已经结束的事 ,又被这些人咬了出来。
他们一见罗丹就开始诈她。
罗丹嫩稚,肯定会上当,看到屏幕上罗丹进那办公室的门,尹松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他已经预计到了自己的结局,他知道自己十多年的努力,终是前功尽弃。
尹松知道,罗丹根本斗不过他们这些人,他不怪罗丹,也不怪自己,情之所至,谁也挡不了。就这几天,尹松没看到罗丹,一直很想她,今天一见,就很想要她。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尹松知道输了。
尹松做梦也没有想到,罗丹那么老道,处处维护他。
苏曼用最卑劣的手段要毁了他,而罗丹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来保全他。
尹松心中已经没有天平,他不再纠结苏曼,从现在开始,只有罗丹。
尹松站了起来,对着纪委的人说:“年前,我出了车祸,那天正好是我开车,司机坐在我平常坐的位置,受了重伤,到今天还没有出院。我们查了行车记录仪,发现,撞我的那个人,跟踪了我许久。人,今天已经抓起来了。去年告我贪污,年前想用车撞死我,一过年,就给我和同事安上男女关系不检点的帽子,真正是用各种方法想置我于死地啊,我真想看看,究竟是谁,这样不择手段要亡我?咱们一起等几天吧,很快就有结果了。”
在座的几位,有一两个脸色马上变了。
罗丹从总经办那个小会议室出来。她为稳定情绪,走得极慢。
只有罗丹自己知道,她脚步虚浮,浑身无力,大冬天的,手心、后颈和背后都是细汗。她赌上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赌上了她的名誉前程,一心只想着为尹松开脱。
这一个小时,罗丹像个演员,绷紧了全身的弦,她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红脸,那么多表情,那么多动作,只是为了隐藏心底的那份紧张和害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罗丹她做过了啊,她心虚啊。
说过一个谎,就必须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做过一个件错事,就必须用千百件事去堵。
这世上,我们总觉得不公平,其实在某些地方,还是有平衡准则存在的。
罗丹如今活得胆颤心惊,都是对她贪心的惩罚,是她以前走过捷径的报应。
罗丹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她紧紧抓住安彬,她觉得自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她装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爱安彬的。
可爱是装不来的啊,罗丹的心底,一直藏有尹松。
在罗丹最难过的时候,尹松什么也不说,站在她身边,教她工作,教她做人,给她经济上的支持,给她力所能及的帮助,他是慢慢渗入到罗丹心里去的。
罗丹和尹松是有过肌肤相亲的,两个曾经坦诚相对、抵死缠绵的人。就算罗丹说分开,尹松同意了。
可是罗丹熟悉尹松,就像熟悉自己一样,罗丹不抬头,就能从众多人的脚步声中分辨得出哪一双才是尹松的;尹松经过自己时稍稍的停留,就能扰得她心神不宁;过年时那个不说话的电话,那种不用言说的暧昧,罗丹怎会不懂?
罗丹一直努力想逃,但想到如果因为自己露馅 ,尹松便会万劫不复,她就忘了要怎么护着自己,只想着为尹松开脱。
这个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一段露水情缘,搭上自己,是不明智的。灾难来临,每个人都想自保,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罗丹自爆自黑,承担所有一切为尹松开脱,让人觉得是不可思议,反而让两人逃过一劫。
罗丹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去了工地,她硬撑着到了资料室,拿茶杯去接水时,手还是颤抖的。
毛奇志好像很开心,他在群里说,今天中午他请项目组的人吃饭,在工地附近那个饭馆里。
罗丹不想去的,毛奇志专门叫了她:“罗丹,你在哪?今天你可一定得来。”
罗丹马上收拾东西下了办公楼,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罗丹刚到车边,看到她的车位边上,尹松坐在他自己的车里,车窗开着,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满城的烟雨,却像隔着一层永远无法捅破的纱。
罗丹读懂了尹松眼中的深意,她心中酸楚,自知犯过的错,不能再错,他和她,无法再进一步。
尹松声音轻柔,对罗丹说:“上车,别淋病了。”
罗丹才失魂落魄地上了车。
看着尹松开着车从她眼前经过,罗丹说不出的难过。
那天的聚会,尹松没有去,他有很多的事要办,第一件,就是离婚。
尹松是家族的希望,他从小就比别人早熟,连谈情说爱都是带有目的。但他也有底线,如果只知钻营而无能力和底线,尹松他也走不到今天。
苏曼很娇,尹松一直纵着,他出了一半钱买的房子,住了这么多年,心中并没有家的感觉,他总觉得是寄人篱下。
如果不是苏曼伙同她爸设计尹松被尹松发现,就算对岳父有意见,尹松也不会迁怒苏曼,他隐忍了那么多年,一直想着以后官做大了,可以自主和自由,不再寄人篱下,不看岳父母眼色,可以带着苏曼和女儿离苏保平夫妻远一点,过自己的小日子。
苏曼是尹松这辈子跌的最大的跟头。
苏保平利用苏曼一步一步设计尹松的时候,苏曼不仅没帮他,反而在一也帮着添油加柴,甚至出谋划策。
看着不起眼的罗丹,一次一次救他于水火。
尹松不懂苏曼。苏曼就是不想让尹松升官发财,她想尹松和以前一样纵她宠她听她的话多陪她,而不是这样成天忙碌,不见人影,越来越大男人主义。
今天的罗丹的话,若不严谨,被人捉住破绽,不仅尹松会出事,罗丹也会赔上她的职业和名誉。她表现出来的勇敢,让尹松看了心疼。
是人,再坚强,也还是希望有人疼和理解,人生中的另一半,是要相携走过一辈子的人,尹松也曾经想着那人就是苏曼,他也想与她相亲相爱相扶走完一生。
除了父母,很少人宠爱尹松,现在他竟然被罗丹纵着,怎让他放得下。
罗丹下楼时,眼中的空洞和无助,尹松都看在眼里,他好想上前拥住她,将她搂到怀里,嵌在身体里。可是现在,他却无法踏出一步。
一城的烟雨,一层的纱,他隔着雨雾看着她。眼波流转,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那天下班很早,罗丹回时,安彬还没有到家,罗丹洗了个澡,好像有点感冒,她钻到床上,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安彬回来时,换了家居服,上楼摸了摸罗丹的头,问她:“怎么了?感冒了?”
罗丹看到安彬,她双眼迷蒙,满脸红潮,伸手勾住安彬的脖子,亲上了安彬的唇。
罗丹只想放纵,她在欲望中沉沦,她知道今天的思想和行为,又是对安彬的背叛,她极力取悦安彬,用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罗丹的主动,让安彬疯狂,安彬喘着粗气,在她耳边低语:“丹丹,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罗丹随着安彬起伏,她回应着他:“好。”
尹松并没有回家,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见了他该见的人,他该收网了。
尹松不回家,苏曼没有人宠,她也曾向父母求情:“爸妈,我们让尹松回来吧,我和笑笑真的很想他。”
苏保平眼睛一瞪:“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还没笑笑懂事。”
尹松家里,苏曼和尹松的夫妻关系,主导权从来不掌握在他们两人手中,苏曼在婚姻中是从来没有话语权的。
苏曼和尹松的爱情和婚姻,一直在苏保平的算计中。
当初苏保平同意尹松娶苏曼,也是权衡了许久的,尹松能进水务局也是他首肯的,尹松一到水务局便下放到下面修水闸,也是苏保平指使的,为的就是戳了尹松的锐气。
没有苏保平的默许,尹松怎么可能在水务局立足?
那时,苏保平快要退了,他对权利的欲望极强,他需要一个听话的白手套,任他驱使,好让他继续掌控他弄了这么年权的单位。这个人,最好是他的女婿,官不要太大,做到科长就好。这官不大不小,他指哪,能为他打到哪,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不能再升,不然他难以控制。太差没天赋没有头脑的,也不行,因为那只会坏事。
尹松,苏保平是考察过的,是认可的,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可以掌控尹松的。
尹松是有志向的,岂可久居人下?他有着七窍玲珑心,抓住了每一个到来的机会,每一个人都是他向上的台阶。
在修水闸时,尹松就和现在市里这位领导攀上了关系,那时对方还没有如今的地位。
尹松调回到水利局后,苏保平正准备让尹松照自己的路走。没想到这位领导给水务局头头打了招呼,尹松得到重用,两年,就出了成绩。
尹松跳出苏保平手心,没按他的预期来,自己对他很快就会失去掌控,这种失重感让苏保平大怒,他马上要退了,尹松不听话,他将失去全部。
男人的斗争,向来都是名和利的争夺,并不是什么爱情,苏曼与尹松的感情在苏家夫妇眼里不值一提。
苏保平夫妻给尹松的定位,就是个赘婿,应该排在他们家所有人之后,供他们所有的人驱使,不得反抗,否则就是忤逆。
尹松一直忍气吞声的,苏曼母亲的闲言碎语,他不知听了多少,他都忍住了。
男人蛰伏,都是为了一飞冲天一雪前耻。
苏保平是掌权的男人,他要操纵一切,他当然懂尹松。
尹松早就在布局,他想的是带妻儿离开,但妻子苏曼的做法和女儿笑笑的态度,让尹松对女儿灰心。
尹松回家,笑笑对他这个爸爸没有以前的亲密,过年想带她爷爷奶奶那里,笑笑怎么都不肯,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尹松就知道他和这个女儿的缘份差不多就这样了。
尹松是悲哀的。
人都是向往自由的,苏家困得了尹松一时,哪能困得他一世?为了今天,尹松隐忍了这么多年,最后关头,就算功亏一篑,这样的妻女他也不会再要。
年前的那场车祸是尹松设计的。
新来的司机,警觉性极强,很快就发现了有人跟踪,尹松知道这人不是妻子就是岳父派来的,他让司机搜集证据。
年前某天,尹松开车,载着司机,故意带着那车逗圈子,在某酒店停车场逗留过一会,尹松下了车,进了酒店,没过一会又出来了,着急地在酒店门口打电话,仿佛要去见什么人,对方以为有戏,这个机会他们等得太久了。
没想到尹松带着他逗圈子,并让他成功撞上了自己的车。
警察成功地将跟踪的人控制。
上班前一天,毛奇志就找了领导,他们以蓄意谋杀重要工程总工程师的罪名正式逮捕了跟踪人。
苏保平接到水投内部人的电话时,手都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中了尹松的计。
尹松那天得意,护着罗丹,脱口而出:“你们若嫌弃她,哪日我走了,将她带走。”
这句话泄露了太多的信息,不是十拿九稳,尹松不会这样胸有成竹。
这么大工程完工,政绩在此,只有上升,不可能低就,也就是说尹松上升是内定的。
尹松无意识地护着罗丹,多少表示罗丹是他的人,是他盖过章的了。
苏保平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熄了的斗志又扬了起来,刚好这时,周霄找到苏曼,将罗丹和尹松的那些照片给到苏曼。
苏曼回来哭着找苏保平拿主意,没想到她爸大喜过望。
苏曼原本想打电话叫尹松回来,让她爸妈帮她收拾他,让他悔过的。
没有想到这想法一提,就被苏保平骂了下去:“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的?他敢负你,爸来收拾他,这种白眼狼,丢了不足惜,你看他这一年,怎么对我们一家的,别说我们,连你和笑笑都不管了?这世上,好男人大把,这种上高台就丢了你的男人,有什么好要的?到时候让你妈给你找个年轻的。”
苏曼不愿,苏保平手将桌子一拍,苏曼便哑了火,苏保平在家有绝对的权威。
尹松跟随的领导,也有对头,苏保平最清楚其中的关系。苏保平打了个电话,向对方借人。
不要领导自己出面,人家岳父检举,纪委前去拿人,出事与领导无关,领导乐见其成。
苏保平准备先下手为强,直接让人从罗丹这里下手,撬开罗丹的嘴,拉不下尹松,也可以让他升不上去,上不去他就有能力让尹松出局。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诬陷谋杀市府重要工程总工程师这一条罪名,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吃得下的。
苏保平示弱,亲自打电话给尹松:“尹松啊,什么时候有空,回下家,咱们爷俩好好谈谈。”
尹松很冷淡:“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
苏保平冷笑:“你不就是想和曼曼离婚,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吗?我成全你,你回来,有条件你提。”
尹松声音平淡无波:“和别人不相干。”
苏保平呵呵笑:“我是过来人,你那点小伎俩瞒得过我?我奈何不了你,我还奈何不了她?”
尹松心里紧张:“你要做什么?这不关别人的事。”
苏保平卑鄙,对自己做什么,尹松还可有防范,罗丹一个人,真出什么事,尹松不敢想像。
涉及到罗丹,尹松不得不作出退让。
尹松净身出户,除了他开了五年多的车子,孩子房子车子存款全都归了苏曼,尹松不再追究跟踪之事。
从民政局出来,苏曼红了眼,尹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曼曼,以后,你的日子,要自己拿主意过。笑笑,我交给你了。”
苏曼拉住尹松的手:“松,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尹松并没有挣脱苏曼的手,他眼底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曼曼,我们结婚和离婚,不是你和我可以决定的,你知道吗?”
苏曼两眼汪汪,仍然留不住尹松,看着尹松驱车离去,她放声大哭。
尹松并没有将离婚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罗丹。
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苏曼在尹松的生命中,是谁也不可替代的,十多年的时光,他们有过幸福,有过挫折,他利用过苏曼,也是真的爱过苏曼,苏曼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曾经。
尹松一直计划着离婚,真离了,他的心里又空空的。
工作在继续,罗丹没有和尹松提起她遭纪委问询之事,她没有想到在尹松面前争功,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往后余生,罗丹真的想和安彬好好过日子,过往一切,就让它随风去吧。
现在换了尹松时不时偷偷地看罗丹,他看到罗丹有意避开自己,只能无奈笑笑,他能怎么办?工程结束,他离开水投之前,现在他不能,也不敢动,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他和罗丹呢。
那天去工地检查,余九思先走,尹松和罗丹在后面,尹松突然扭头,看着罗丹,他对罗丹宠溺地笑:“罗丹,我离婚了。”
罗丹吃惊地抬头看着他:“啊?”
尹松看着罗丹的眼:“我在等你。”
罗丹低下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等我。”
尹松没有理她,抬脚向前走去。
尹松笃定罗丹是他的人,他比罗丹更了解她,他现在做不了什么,他知道罗丹的心思,他看着罗丹在挣扎,他不逼她,时间会证明一切,罗丹会选择。
罗丹的心并未因尹松离婚而起涟漪,她不想再和尹松有纠缠,她要和安彬好好过下去,她再也不会犯以前同样的错误。
罗丹还没有想好怎样对尹松说,那人已经甩开她走好远了。
罗丹紧张了许多天,看到尹松除了工作,再也没有和自己多话,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就算离了婚,也不会是因为我。
工程已到尾声,预计八月份可以完工,地下工程,和一期二期工程的分段竣工验收提上了日程。
所有人都在看着罗丹。
尹松问罗丹:“第一期工程的验收预计是六月,你什么时候可以将材料整理出来?如果早一点,会更好,不然整体时间后移,会影响以后的验收进度。”
尹松一句话,罗丹就开始忙。
罗丹忙得昏天黑地,安彬有些心疼,罗丹抱着他,对他说:“我忙过了今年,以后,就轻松了,一生中,再也没有这样的几年了,你等等我,好不好?”
安彬能怎么办,只得说好。
罗丹她真的感谢这几年的自己,没有耍滑偷懒,她的资料库分门别类,所有东西整理得齐齐整整,找起来,非常顺手,尹松专门给她申请了一台复印机放在资料室,方便罗丹工作。
罗丹经常加班到很晚,安彬不放心,借口送夜宵找过来几次,办公室里,不止罗丹一人,都会有其他同事在,罗丹在那图纸的山海里,看到他来,会兴奋地朝他奔来,牵他手,叫着:“老公,你来了。”
有两次,尹松也在,他和其他人在谈事,他们看到安彬,他礼貌地对安彬点点头,神情平淡,并无异样。
工作仍在继续,罗丹的资料整理出来后,很多资料上需要领导补签字。
罗丹抱着资料,来往水投总经理办公室和市府之间,罗丹严谨的工作态度和务实的工作作风,在这一次,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水务局领导笑着当着水投集团经理的面问罗丹:“罗丹,我调你到我手下来,怎么样?”
罗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尴尬地笑笑。
预计六月份进行分段工程验收的,罗丹的资料四月份就整理了出来,第一期工程的验收工程提前到了五一前。
工程验收那天,市领导、水务局领导和一众行业内专家,在毛奇志的领导下参观了水投集团,并参观了罗丹的资料室。
从此以后,罗丹在行业内声名鹊起。
罗丹工作认真是一个方面,尹松的托举,让罗丹上了另一个高度。
那天的验收活动非常隆重,领导合影的时候,尹松就算是总工,台上也没有他的位置。
人群散后,尹松与项目组的同事握手拥抱,轮到罗丹,他握罗丹的手握得极紧,一把将罗丹拥在怀里,为了这项验收,罗丹瘦了许多,在尹松怀中显得娇小很多,尹松有些心疼,他们之间很久没有亲密接触了,只是抱了罗丹一下,他就想要她。
不过尹松是什么人,他极清醒,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他什么也不能表露出来,他很快放开了罗丹,与别的同事相拥。
尹松搂着余九思,拍着余九思的胳膊,感慨万分:“老余,我们终于熬过来了。”
余九思回握着尹松的手:“尹工,这几年,咱们都不容易啊。”
以前,尹松和余九思并不熟,这几年共事,余九思帮着尹松死守着工地的工程质量,帮着尹松挡住了不少外来的风风雨雨,他的头发白了一半。
可是大家都有成就啊。
工程验收资料上面,尹松是总工,余九思是副总工,项目工程师兼工程资料员罗丹全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个工程结束以后,尹松会上去,毛奇志至少会升到集团副总的位置,以后工程部,那就是余九思的天下。
有这些人在,就算没有尹松,罗丹在水投也就真正站稳脚了。
不说爱与不爱,没有尹松,罗丹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发挥自己光和热的机会,他将罗丹托举到了行业内,罗丹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大家都在相互成就,离了谁,都没有今天这么成功,他们已经是同一战线的盟友。
毛奇志和余九思是尹松以后从政的有力支持,尹松是他们在水投立足的后盾,以后几年,罗丹在水投必有一番成就。
罗丹她并未意识到这一点,这一天,她晕乎乎的,只知道傻笑,想到这工程有她的功劳,她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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