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阿雪攥紧背篓的藤条,里面刚采的草药还带着山间的湿气。她数着脚下的石板缝,第七块裂开的纹路在月光下像道狰狞的疤。空气突然凝固。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十五岁的少女阿雪独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月光洒在她清秀的脸庞上。露水浸润的石板路泛着冷光,两侧荒草在夜风里沙沙作响。
阿雪攥紧背篓的藤条,里面刚采的草药还带着山间的湿气。她数着脚下的石板缝,第七块裂开的纹路在月光下像道狰狞的疤。空气突然凝固。
阿雪的脖颈泛起细密的颤栗,那是野兽逼近时特有的压迫感。五双绿油油的眼睛从槐树后、灌木丛里次第亮起,像五盏忽明忽暗的鬼火。
狼的呼吸声混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最近的那匹灰狼前爪已经踏进月光,竖起的鬃毛在夜风里起伏如浪。
阿雪的后背渗出冷汗,却缓缓松开了攥疼的手指。她记得阿爹说过,遇到狼群千万不能逃,那会激发它们的狩猎本能。
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保持清醒,目光扫过狼群战位 —— 两只在左,三只在右,头狼还藏在暗处。
“别怕。” 阿雪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她轻轻解下背篓放在脚边,草药的清香混进血腥气里。最靠前的灰狼突然低吼一声,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震颤。
阿雪这才看清它左前爪结着暗红的痂,想必是踩了猎户的兽夹。
“伤着了?” 她慢慢蹲下,膝盖碾碎枯叶的脆响让狼群集体后退半步。阿雪从背篓掏出捣碎的草药,青汁顺着指尖往下滴。
受伤的灰狼歪着头,喉间的威胁声弱了些。就在这时,右侧灌木丛传来枝叶断裂的脆响,头狼终于现身。
那是匹通体银灰的巨狼,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它缓步走出阴影,尾巴始终贴紧后腿,耳朵却直直竖起。
阿雪与它对视的瞬间,仿佛掉进深不见底的寒潭,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头狼突然仰天长啸,震得阿雪耳膜生疼,其余狼群立刻呈扇形包抄过来。
阿雪猛地抓起背篓,将剩余草药扬向空中。粉末在月光里炸开,狼群同时闭眼甩头。她趁机后退三步,后背撞上冰凉的树干。
头狼率先睁眼,眼神变得凶狠,前爪刨着地面扬起尘土。阿雪摸到腰间的火折子,这是进山前阿爹硬塞给她的,此刻金属外壳被掌心汗浸得发烫。
“呼 ——”
火苗窜起的刹那,狼群集体发出凄厉的嚎叫。阿雪却在火光中看见头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转身钻进树林。
其余狼崽子犹豫片刻,也跟着消失在黑暗里。她举着火把的手还在发抖,直到火把燃尽最后一寸,才发现自己倚着的是棵百年老槐,树皮上密密麻麻全是爪痕。
下山的路走得比来时更慢。阿雪盯着地上若隐若现的狼爪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枯叶摩擦声。她猛地转身,火把余烬中只看见半截灰毛卡在荆棘上。
风穿树林的呼啸声里,似乎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是受伤的灰狼在呼唤同伴。
拐过最后一个弯时,阿雪看见自家竹篱笆透出的昏黄灯光。她刚要加快脚步,却听见篱笆外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火把凑近的瞬间,阿雪倒抽一口冷气 —— 正是那只受伤的灰狼,此刻瘫在泥地里,腹部插着根带血的箭镞。
“谁......” 阿雪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五个举着火把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领头的男人腰间别着猎弓,看见阿雪时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落在灰狼身上。
“丫头运气不错,这家伙可是值不少银子。” 男人舔了舔嘴唇,抬脚要去踢灰狼。阿雪下意识挡在狼身前,后背撞上冰凉的箭杆。月光照亮男人脸上狰狞的刀疤,他身后的同伴已经抽出麻绳。
“让开。” 刀疤脸的声音像块生铁砸在地上,“别跟野兽共情,这玩意儿咬死过人。”
阿雪攥紧染血的草药,感受到身后灰狼虚弱的呼吸喷在后颈。山道尽头突然传来悠长的狼嚎,这次不再是五只,而是数十声此起彼伏的回应。刀疤脸的火把剧烈晃动,照亮他突然苍白的脸色。
“快...... 快走!” 他转身就跑,同伴们连滚带爬跟在身后。阿雪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灰狼。远处的狼嚎越来越近,槐树梢在夜风中疯狂摇晃,像是某种巨兽即将破土而出。
槐树梢的阴影在阿雪脸上摇晃,头狼的啸声未落,最近的灰狼已腾空扑来。阿雪闻到它呼出的腥风,在利爪触及脸颊的瞬间,侧身一记鞭腿横扫。
狼的喉骨发出脆响,庞大的身躯像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断两根碗口粗的灌木。
“嘶 ——” 阿雪倒抽冷气。这一踢震得她小腿发麻,狼群却趁机呈三角阵型包抄。右侧灰影一闪,第二只狼贴着地面窜来,目标正是她暴露的脚踝。
阿雪旋身跃起,落地时膝盖微曲卸力,顺势扣住狼颈。皮毛下凸起的脊梁硌得掌心生疼,她咬牙发力,将狼狠狠掼在青石上。
“嗷呜!” 狼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口鼻渗出鲜血。阿雪抹了把额头的汗,余光瞥见其余三只狼压低身子,耳朵紧贴脑袋 —— 这是准备群攻的前兆。她握紧腰间的火折子,金属外壳早已被捏得变形。
“来啊!” 阿雪大喝一声,故意露出破绽。最急躁的黄眼狼果然中计,率先扑向她虚晃的左肋。少女侧身躲过致命撕咬,手肘重重砸在狼背上。
这一击没能阻止攻势,反而被狼咬住衣袖。阿雪感觉布料撕裂的瞬间,右腿横扫狼腿关节,借着反作用力翻身跃起,在半空扯断衣袖。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受伤的狼们围着她打转,喉咙里发出呜咽与低吼交织的怪声。阿雪后背紧贴老槐树,数着树干上爪痕的深浅。
树皮粗糙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提醒她必须速战速决 —— 火把余烬即将熄灭,而她的体力也在飞速流逝。
头狼突然仰头长嚎,其余狼崽子如接到命令般同时发动。阿雪看准左侧空隙,旋身避开正面冲击,却被右侧狼咬住发辫。
头皮传来剧痛的瞬间,她反手抓住狼耳狠狠一拧。狼吃痛松口,她趁机蹬住树干借力,膝盖重重撞在狼鼻梁上。
“砰!” 狼的哀鸣混着骨头碎裂声。阿雪落地不稳,踉跄着撞上另一匹狼。这次她没有闪躲,双臂死死箍住狼颈,用尽全力往后仰倒。人和狼同时摔在地上,阿雪翻身骑上狼背,拳头雨点般砸向狼头。
当第五只狼夹着尾巴逃窜时,阿雪的手掌已血肉模糊。她瘫坐在地,看着狼群消失在树林深处,月光照亮它们拖在地上的血痕。
夜风裹着血腥味拂过,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犬吠,像是回应狼群不甘的哀嚎。
阿雪挣扎着起身,却听见灌木丛传来细微响动。她屏住呼吸,从地上捡起半截断枝。枯叶摩擦声越来越近,灰影一闪而过 —— 竟是那只受伤的灰狼。此刻它右前爪血肉模糊,腹部的箭镞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你......” 阿雪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三个骑马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火把照亮为首男人腰间的弯刀。灰狼突然发出哀鸣,拖着伤腿躲到阿雪身后。
“小娘子好本事。” 男人勒住缰绳,目光扫过满地狼尸,“这狼崽子可是狼王的心头肉,你闯大祸了。” 他身后的喽啰哄笑起来,弯刀出鞘的寒光映在阿雪苍白的脸上。
灰狼突然低嚎着扑向最近的喽啰,却被对方一脚踹飞。阿雪冲过去护住狼,后背贴上冰凉的刀刃。
“别碰它!” 她的声音在发抖,却死死盯着男人腰间的药囊 —— 那里面露出半截青绿色的草药,正是阿雪白日里在山崖采摘的止血草。
马蹄声突然密集起来,远处传来更多狼嚎。男人脸色骤变,收起弯刀翻身上马。“这事儿没完!” 他的声音被夜风撕碎,马蹄扬起的尘土中,阿雪看见他身后飘着半块绣着狼头的黑巾。
受伤的灰狼在她脚边呜咽,阿雪解下腰带为它包扎。树林深处传来窸窣响动,月光下,数十双幽绿的眼睛正在向这里逼近。
阿雪蹲下身,将最后一圈布条缠在灰狼受伤的腿上。四周的狼嚎声愈发清晰,可当她抬头时,那些幽绿的眼睛却如潮水般退去。
头狼站在树林边缘,银灰色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阿雪对视片刻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走吧。” 阿雪轻声说。灰狼舔了舔她渗血的手背,一瘸一拐地钻进灌木丛。少女望着它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半点灰影,才弯腰捡起散落的草药。
沾着狼血的艾草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她仔细将它们重新放进背篓,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采药。
石板路在脚下延伸,露水打湿的裙摆贴着小腿,凉丝丝的。阿雪数着路边的野菊花,第七朵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夜风掠过树梢,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先前的血腥气正在消散。
她摸了摸腰间完好无损的火折子,突然想起阿爹教她习武时说的话:“真正的功夫不是用来逞强,是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
竹篱笆的影子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油灯的光晕透过窗纸,在地上投出温暖的轮廓。阿雪还未走近,木门便 “吱呀” 一声打开,阿爹举着灯笼冲出来,腰间的猎刀在月光下晃出冷光。
“雪儿!”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裹着碎花围裙扑过来,“这都什么时辰了,可急死我们了......” 她的手突然僵在半空,借着灯笼的光,看见女儿衣袖撕裂,手背结痂的伤口。
阿爹的灯笼猛地凑近,火光照亮阿雪染血的裙摆。“谁干的?”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手指已经按上刀柄。
阿雪轻轻按住父亲的手,将路上的遭遇娓娓道来。说到与狼群搏斗时,母亲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手臂;讲到受伤的灰狼,阿爹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她说那些骑马的人离开,二老紧绷的身体才同时松下来。
“我的闺女啊......” 母亲抹着眼泪,转身去厨房端来热汤,“快喝口姜汤驱驱寒。”
阿爹摩挲着阿雪受伤的手,粗糙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的茧子。“明日起,爹教你用刀。” 他的声音有些发闷,“拳脚功夫再厉害,也敌不过......” 话没说完,他突然望向窗外。
夜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屋檐,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阿雪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月光下,墙角的泥土里,半枚陌生的马蹄印正在露水的浸润下渐渐模糊。
次日清晨,整个村子都在谈论阿雪的壮举。王婶端着刚蒸的馒头来打听细节,李叔非要请她去教自家小子防身术。
阿雪坐在门槛上捣草药,听着院外传来的赞叹声,目光却落在院角那株老槐树上 —— 昨夜狼群撤退的方向,此刻正有几只乌鸦盘旋不去。
日头偏西时,邻村的货郎带来消息,说官道上发现几具尸体,死者胸口都插着狼牙形状的短刀。阿雪捣药的木杵突然顿住,她想起那个腰间挂着药囊的男人,还有他身后飘着的狼头黑巾。
暮色渐浓,阿雪又一次踏上进山的小路。这次她背着阿爹新打的短刀,刀柄缠着母亲连夜缝制的红布条。
山道上,几缕银灰色的毛发挂在荆棘间,在晚风中轻轻摇晃。远处传来悠长的狼嚎,像是呼唤,又像是警告。
来源:命苦打工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