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沃伦·巴菲特在过去六十年间经营的投资控股公司——于2月底发布了人们期待已久的年度报告。在报告中，巴菲特深入探讨了资本主义、美国与资本主义的关系。在报告的开场白部分，巴菲特就暗示了通胀与政府渎职之间

本文选自https://mises.org/。

作者：阿尔蒂斯·谢泼德（Artis Shepherd）

发布时间：2025年3月31日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沃伦·巴菲特在过去六十年间经营的投资控股公司——于2月底发布了人们期待已久的年度报告。在报告中，巴菲特深入探讨了资本主义、美国与资本主义的关系。在报告的开场白部分，巴菲特就暗示了通胀与政府渎职之间的联系：

如果愚蠢的财政政策横行，纸币的价值就会蒸发。在一些国家，这种鲁莽的做法已经成为习惯，而在美国短暂的历史中，美国也已接近这一边缘。固定息票债券无法抵御货币失控。

接着，巴菲特又描述了资本主义在更广泛的经济范围内的必要功能：

……公民（明智地）部署储蓄是推动社会不断产出所需商品和服务的关键。这个系统被称为资本主义。它有其缺点和滥用——在某些方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严重——但它也能创造出其他经济体系无法比拟的奇迹。

上面两段话表明，巴菲特认识到了官僚控制下法定货币所造成的危害，他同时含糊地描述了创造财富的正确形式，即个人选择和储蓄行动——合理地将储蓄用于生产性投资而非消费。巴菲特明白无误地指出，财富不是靠印钞创造出来的，而是通过储蓄和之后的资本配置过程创造出来的。随后，他指出了“美国的发展历程”中的弊端，他显然是把这个词与“资本主义”混为一谈了：

美国的发展历程并不总是美好的，这片土地上永远充斥着无赖和骗子，他们伺机利用轻信他们之人的积蓄。纵使这种恶行到今天仍然大行其道，更不用说许多资本布局最终因为残酷的竞争或破坏性创新而深陷困境，美国人的储蓄仍然催生出任何殖民时代人士都难以想象的产出数量和质量。

在深入探讨商业问题之前，巴菲特用以下一段话结束了开场白，这段话提到了开场白前的讨论——巴菲特自豪而响亮地说到，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所缴纳的联邦所得税超过1010亿美元，比任何其他公司都多：

伯克希尔不会在美国以外的任何地方取得如此成就，而即便伯克希尔从未存在过，美国依然会取得成功……所以，谢谢你，山姆大叔。未来某天，伯克希尔的子侄辈们希望向你缴纳比2024年更多的税款。请善用这笔钱。请照顾好那些并非因自身过错而在生活中倒霉透顶的人。他们值得得到更好的生活。也请永远不要忘记，我们需要你来维持货币的稳定，而这需要你保持智慧和警惕。

分析巴菲特的报告总是很有启发性。几十年来，他一直是投资智慧和常识的宝库。他极少（如果有的话）屈服于投机风潮，而是更倾向于用理性的方法配置资本，而在今天这个meme币热潮和公司市值数万亿美元但商业利润为零的时代，这种方法显得有些过时。巴菲特在伯克希尔任职期间，历经多次繁荣和萧条，但他的投资理念——受本杰明·格雷厄姆等人的影响——一直保持着坚定和理智。

鉴于此，我们该如何理解他对资本主义（“美国的发展历程”）和税收之间看似矛盾的观点？

一叶障目

对于巴菲特关于“山姆大叔”的言论，以及他以伯克希尔公司累计缴纳上千亿美元所得税而自豪，一种宽容的解释是，他混淆了背景与因果关系。巴菲特在二战后的体系下成长并取得巨大成功，他错误地将自己和美国的成功归功于这一体系。他似乎将“美国”与政府混为一谈。

但粗略一看就能发现，他的前提是大错特错。美国在维多利亚时代后半期到爱德华时代——这一时期的时间跨度大约为1870~1910年——取得了最大的文明进步。在此期间，美国拥有稳健的货币，与大多数发达国家一样实行强有力的金本位制。这时的美国没有所得税，没有中央银行，没有福利制度，并且与20世纪相比，还避开了国际纠葛。

这不仅是经济上的富有成效，道德上也是如此。毫无疑问，巴菲特知道但选择忽视，征税是政府对有生产力的公民进行不道德的、犯罪性的征用。征税不涉及任何法律合同，也不提供任何服务，只是破坏经济劳动成果和个人动力。它是一把象征性的（有时是字面意义上的）枪，顶在美国公民的头上。吹嘘自己是最多产的纳税人可谓疯狂，有严重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迹象。

此外，巴菲特还间接指出了资本主义的一些所谓缺点和滥用，如资本分配不当和骗子泛滥。然而，这些恰恰是法定货币和社会民主制度的结果，这种制度取消了个人财产的优先权，代之以政府管理和再分配。一个多世纪以来，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家们一直认为，投资不当和高时间偏好是官僚机构控制下货币不稳健所带来的两个直接结果。如果资本配置不当确实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巴菲特也许应该在写下一封年度致股东的信之前，减少对福利制度的欢呼，并读读哈耶克或米塞斯的著作。(请记住，沃伦·巴菲特的父亲霍华德·巴菲特曾阅读过默里·罗斯巴德的著作并与之通信。）

最后，巴菲特对纸币的警告是错误的。我们不能在哀叹纸币失去价值的同时，要求纸币印刷厂（他们直接受益于纸币的印刷）遵守纪律。这就像要求纵火犯不烧你的屋子一样。法定货币体系是巴菲特发表个人观点的背景，显然扭曲了他综合理解经济和货币历史的能力，同时削弱了他对该体系策划者和助纣为虐者的批判能力。

稳健货币错乱综合症

沃伦·巴菲特可能与他所宣称的理念言行不一。从他的行为来看，可以有力地证明他是一个纯粹的资本家，且受到奥地利经济学的启发。他所表现出的低时间偏好也证明了这一点。然而，凯恩斯主义的谈话要点——支持疯狂且不道德的政客——以及不愿批评法定货币体系明显损害普通美国人的利益（他声称自己很关心这一点），是这位投资者令人遗憾之处，不然他绝对堪称伟大。

来源：志雄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