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爸爸看了计划，发现村里的路不修到咱家，这事让他跟村长吵了起来，你快回来看看。”

本内容纯属虚构

“辉子，你快点回来，村里的修路图纸已经贴出来了。”

一大早，妈妈给我打了电话。

“村长的效率还真不错，图纸都弄好了？”

“反正我又不懂修路，也帮不上忙，不用特意回来吧？”

我一边刷牙，一边开口说道。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这点小事也要上纲上线。

修条路还让我专门跑一趟，我不回去那路就不能修吗？

“不是啊辉子，村里要修的路跟咱家没关系！”

妈妈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没咱家？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懵，没完全抓住妈妈说的。

“你爸爸看了计划，发现村里的路不修到咱家，这事让他跟村长吵了起来，你快回来看看。”

听起来妈妈真的很着急。

“啥？”

我手里握着牙刷，愣了一下。

“妈，别着急，我这就回去。你看好我爸，别让他出去。”

我快速漱口，抓起毛巾随意地擦了把脸，随便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一路上我紧踩油门，往村里赶。

刚一进村，路的状况就差得令人心碎，坑坑洼洼，满目皆是。

要不是我开的是越野车，这样的路根本没法走。

我家在村子最尾，算是最后一户。

这一路颠得让我差点吐出来，勉强把车开回家。

“辉子，你回来了！快去劝劝你爸，他还在生气。”

听见动静，妈妈早早就站在院门口等着，拉着我的手小声说。

一进屋，我就看到爸爸炸着脸坐那抽烟，心情明显不佳。

“爸，儿子回来了，给您送点好东西！”

说着，我把从车上拿来的两条烟放到了爸爸面前。王二旦那狗日的，村里居然修路，把我们家给落下了。

我去找他理论，他竟然跟我瞪眼，说什么要听村里的安排，服从他奶奶个腿的！

爸爸气得把手里的烟头扔了，怒骂说道。

村长的名字正是王二旦。

“爸，不如给您沏杯好茶，找根好烟，开电视看会动画片，然后让妈炒几个小菜，中午再来瓶 AD 钙奶，那不舒服得多好？”

我拍着老爸的肩膀，带着笑意说。

“臭小子，别回来逗我开心！”

爸爸冲我翻了个白眼，但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也就修个路，至于为此生气吗？这不值得。”

我劝道。

“你在家待着，我去村委会溜达溜达。要真有人欺负我们，我让你瞧瞧我儿子如何收拾他！”

我拍着胸脯勇敢说道。

“你收拾他？三十年前，若是王二旦敢跟我叫嚣，早就让他五眼朝天了！”

爸爸抽了口烟，满不屑地说。

“是是是，您当年简直从村头打到村尾，没人是您的对手。”

“要不是今天心情好，王二旦早就变成王一旦或者王无旦了！”

我赶紧附和着。

“你小子每天学些乱七八糟的，真没个正形。滚，滚远点，见到你我就烦！”

爸爸一愣，随即抓起烟盒朝我扔。

“得嘞！”

我笑眯眯地敬了个礼，朝村委会走去。

不管怎么说，至少把老头哄高兴了。

这里是东山村，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

高中毕业后我外出打工，慢慢开始做药材生意。

如今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在村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前几个月，村子的道路因为年久失修出现了问题，所以大家决定共同出资修路。

我作为村集体的一员，慷慨解囊，贡献了一百万，算是出了一份力。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花了这么多钱，居然没能修到我家门口。

这并不是因为我想借此获得特权，而是觉得事情实在太荒唐了。

村委会公示栏上贴着新修村道的规划图，上面还有特别的说明：“东山村村道规划图，公示期七天，任何意见建议请到村委会反馈。”看起来不伦不类。

我仔细研究着图纸，愤怒不断升起。难怪我爸会去找村长理论，如果换作是我，或许早就动手了。

审视完图纸，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走进了村委办公室。这里虽叫办公室，其实就是一间简陋的平房，几套桌椅摆在这里，平时没有人来，还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才建的。

今天倒是不同，里面坐满了人。“呦，大家都在啊？”我扫了一眼，发现都是村委成员，便随口打了个招呼。

“辉子回来了？快，把你那好烟拿出来，让我们也享受享受。”村长看到我，立刻伸出手想要烟。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全新的华子，随手扔在桌上。

几只手瞬间伸了过去，眨眼间烟盒就空了。就算是不抽烟的人，也得拿上几根。我对村民们这份为所欲为的性格深有体会，有便宜不占，就相当于吃亏。

“村长，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我对村长示意，让他出来说话。“呼！”村长一边喷着烟雾，一边斜眼看了我一眼，找借口说道：“村委在研究一些重大事项，等忙完再说吧。”

呵，这么快就来找我了，还在抽我的烟，真是没意识到人情的短长。

「有多重要的事？我也想听听。」

我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辉子！」

村长拍了拍桌子，声音高了几度，显然对我这样未经邀请就坐下心里不太高兴。

「算了吧，我们村里能有什么大事？顶多也就是东边的婚事西边的丧事，怎么也算不上机密啊？」

我毫不在乎，抽出一盒大重九，点上一根，开始自顾自抽烟。

其实确实如此，村里这一帮人，吃喝玩乐样样不缺，干点正事却是个个无能，指望他们谈什么机密？

他们嘴里所谓的机密，不是哪个媳妇勾搭了汉子，就是哪家的男人找了寡妇，全都是些琐碎的破事，连老太太的裹脚布都不如。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从我脸上转到了烟盒上。

村长咽了口唾沫，但手里那根华子还没抽完，也不好意思再问我要烟。

「再说了，按照国家法规，村民是有权利参加村委会议，发表意见的。」

我轻咳了一声，拉回大家的注意力，继续说道。

「真有这回事？」

村长的脸上满是疑惑，几个人互相对视，谁都没说话。

「村长，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情况？」

我带着嘲讽的笑容，毫不掩饰我的不屑。

真的有这规定吗？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说服这群人倒是轻松。

「呃，那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散会。」

村长的脸色一瞬间僵住，拍了拍桌子宣布散会。

真是的，扯了半天根本没解决什么事。

我突然冒出个想法，想跳到桌子上，把烟头摁在村长脸上。

“村长，咱们村的道路规划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修到我家？难道我家就不配有条路吗？”

等屋里的人都走了，我立刻走到村长旁边，开门见山地问。“辉子，修路这事儿可不简单，需要考虑总体情况。你家在村尾，修到你那得多铺几米，这不太划算。”

村长掏出一根自己的烟递给我，努力显得为难。“别跟我讲这些，最后一户就不算一份子了？”

“全村一百一十三户，每家每户的路都修到了大门口，唯独我家落下。”“村长，你这事儿是不是有些不公平？还是觉得我家好欺负？”

我没接过村长的烟，斜着眼睛不耐烦地问。“辉子，你误会了，这修路是全村的事情，我不可能一个人做主。”

“要真让我做主，别说修到你家门口，连院子里我都能修道！”村长一边说，一边看起来也有点委屈。

“行了，规划图不就在我家院里贴着？要不要我撕下来给你看看？”“你做不了主，为什么到你家连后院和鸡窝都修了？”

“这是为了省钱？这跟搞特权有什么区别？”我一甩手，不耐烦地说。

我家确实在村尾，可这根本不是修路落下我家的理由。那张规划图上，村长家前后的路，连鸡窝的位置都清清楚楚标注着。

咋的，我家连村长家的鸡都不如吗？

「辉子，你这么说也没用，修路是村民们共同决定的，怎么修都得听大伙的意见。」

「我是村长，村里的大小事务都和我脱不了关系，多修几条路也是为了方便村民们来我这儿办事。」

「你说我假公济私，那是对我冤屈，我这全是为了村民们着想。」

村长还在辩解。

「为村民服务？咋的，你家的鸡也要为大家服务？」

「行，村长，这些年你也没白当，能力方面可没见得有所长进，倒是会说一些空话。」

「就你这水平，换身衣服说你是乡长都有人信。」

我冷笑着嘲讽。

「真有这样的说法？」

村长眼睛一亮，似乎真觉得我在夸他。

「我不过是一句玩笑，你居然还信以为真。」

我撇撇嘴，惹得村长脸色都变了。

「好了，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争论。」

「修路这事，无论是出于你个人的想法还是他人的意见，这条路必须修到我家门口。」

「你听清楚了，这是要求，不是请求！」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辉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点生意就了不得了？还敢对我下命令？」

「不论你愿意不愿意，这路就得按照图纸修，这是我的话。」

村长怒了，拍着桌子冲我吼。

「王二旦，我到底给了你多少面子？竟然敢跟我摔桌子，你真把自己当干部了？」

「跟我爸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怎么还敢跟我吃撑？」

「对我说话不带好声好气的，是吧？来，你再拍一下看看！」

我居高临下看着村长，指着他的鼻子训道。

是不是这几年太低调，让这家伙忘了之前在我面前低声下气是什么样子，以为又能行了？

真以为我辉子已经无法反击了？

「辉子，村里的路是大家自己的路，修到哪里、怎么修，全得大家一起说了算，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做主。」村长吓得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低调了许多。

“啪啪啪！”

我鼓掌，觉得他说得真是太有水平了。

“既然村长你想替大家做决定，那这条路怎么修就怎么修，我不打算跟你争辩。”

“村里的路是大家的路，但我的钱可不是大家的钱吧？我不会出这修路的钱！”

看到村长被掌声搞得一脸懵逼，我突然做出一个临时决定。

村长顿时愣住了。

我真正生气并且对村长发火的原因，不是因为修路没有修到我家门口。

修路是为了惠及村民，是给全村带来便利的事。

如果上级部门可怜我们村，拨款来修路，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哪怕这条路离我家有十万八千里，我也不会抱怨半句。

但问题是，这条路是村民们自己出钱修的。

而且钱的一大部分，还是我出的钱。

我支持修路，出钱我也没脾气。

但最后，这条路跟我家毫无关系，我怎么能接受？

这就像是种地一样。

村里有块空地，大家商量一起种，避免浪费这块地。

从翻土播种，到浇水施肥，我一样没落下，还是最卖力的那个。

结果忙活了一整年，到了秋收的时候，却被别人踢了出去。

别人跟我说，这块地的收成和我无关。

再说了，我也不是想多分多少，只希望跟大家一样分就行。

可这样的心愿，都无法实现。

换做是谁，能不生气？

村里就只有一条土路，从我记事起就存在。

据村里的老人说，这好像是上个世纪打仗时修的。

这条路时宽时窄，时高时低，尤其是下雨，那更是泥泞不堪。

走路得像在练轻功一样，跳来跳去，不小心就崴了脚。这条路让村民们遭了不少罪。这些年，修路的建议时常被提，可因为缺钱一直没能实现。

上个月一场暴雨不停，村里好多人受了伤，连村长的母亲也摔进了医院。修路的提议再次浮上水面。这些年，村民们的生活水平提升不少，家家都有点积蓄。

说起来，东山村从省级贫困村蜕变为富裕村，我功不可没。为什么呢？高考落榜后，我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放弃了复读，开始打工养家。

但打工的收入微薄，长时间的加班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我不想一辈子被贴上“穷乡僻壤”的标签，决定主动改变。

街头摆过摊儿，做过中介，卖过水果，甚至开过饭店。在不断尝试中，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进入了药材生意。

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虽然不能说人人都富裕，但吃饭的问题基本不再是困扰。

大家兜里有零钱，银行里有存款，越来越关注自己的健康。

地球上这么多亿人，谁能不生病，谁又不怕死呢？我刚干这一行的第一个月，看着银行卡的数字，甚至怀疑自己在卖的是不是某种灵丹妙药。

那些所谓的毒品与炒股，真比不上我这个行业的暴利。而且我的生意还是合法的。从那以后，我全心投入这一行业，专心耕耘。不久的几年，我迅速积累了财富，生意不断壮大。

至于我的存款有多少，这我就不敢说了。怕有人心生嫉妒，甚至想不开。我在会所喝十万一瓶的酒，点十个美女给我背《出师表》的时候。

东山村的村民们正琢磨着，是现在买十三元一斤的猪肉，还是等赶集时再买十二块九的。

村里的耕地本就不多，种粮食除了让人挨饿别无选择。

若不是上级领导的体恤，很多人一年都吃不上肉。

村子里的种田方式真是不知道从哪个辈开始，已经开始转向种药材了。

在同样的面积上，药材的经济效益明显高于传统的农作物。

恰好我也是做这行的，就把村里的药材销售接了下来。

无论出于对村民的同情，还是想给自己家增光添彩，反正我每年都以市场最高价定期收购。

短短几年的时间，村里的变化可见一斑。

家家户户都住进了大瓦房，存折上的数字也在逐年增加。

说实话，东山村的药材收购，我根本赚不到什么，有时甚至要自己贴钱。

虽然早就商定了千三的抽成，可这点收入根本不够。

别的不说，光是进村拉货的车队，临时加价就是必然。

为什么呢？

因为路实在太难走了。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跟村民商量，让他们来承担增加的费用吧。

我只能自己亏本，把村民们带着致富。

我只想让大家记得我的好，让他们知道我辉子即使有钱，也不忘记乡亲们。

幸运的是，我的生意够大，一个村也没让我亏得太厉害。

说句实话，东山村一百一十三户，除了我自己，其他人都是仰赖我的收购才能谋生。

我不指望他们给我建庙塑像，只希望他们对我爸妈好一些。

毕竟，我的父母还在村里生活。

可是，事实证明，倾心付出并不一定有回报。

村里想修路，所有人都支持。

但是修路的钱，得靠村子自己来出。村委会除了那间办公室，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用，修路所需的费用只能由村民自己承担。

王二旦忙里忙外联系工程队，不知道从哪个渠道得的报价。

想要把这条路修好，预算得多达一百三十万。

东山村有一百一十三户人家，平均分摊到每家差不多也就是一万多一点。

可一百和一万有天壤之别，一听到这个数字，大家都不愿意出。

这笔钱虽然每户都能拿出来，但没有人愿意掏腰包。

村里开了几次全体村民会议，结果倒成了哭穷大会。

这样拖下去，恐怕下辈子都没希望把路修好。

为了避免我的父母重蹈村长老婆的覆辙，我毅然决定先掏出一百万。

剩下的三十万，分到每家也就几千块。

修路的事情当天就敲定了。

没想到，我家作为主要出资方，竟然跟这条路没有关系。

这简直比白白得利还要可恶。

全村的人都靠我这笔钱来养活自己，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想占我的便宜，这是什么人心？

不狠狠罚他们几下，是不是搞不清楚大小王的分量？

“辉子，修路是大事，大家一开始就商量好了，临时改变主意可不行，要是你不出钱，那路可就没办法修了。”

村长见我不愿再出钱，立刻转变策略，开始劝我。

当然，他的劝说表面和善，实际上是对我施加压力！「别老拿全村的事说事，我又不常住村里，难道我不出钱就要受到责怪？这算什么道理？」

我满脸不屑地回答道。

「这事得召开全村大会，这是个集体的决策。」

村长见我没被愣住，低声嘟哝着。

「那就开吧，村委会不是有扩音器吗？你现在就去通知大家。」

「我出钱修路，最多的，结果却被忽视了。我就想看看，谁能跟我解释个明白。」

我一口回绝了。

村长的小把戏我当然明白，他想借全村的力量来给我施压，逼我让步。

「这样不太合适吧……」

村长摇摆不定。

全村大会这种事情，几辈子都没发生过。

就算是决定修路这种千年难遇的事情，也只是跟每户人家沟通一下，征求点意见而已。

「那你慢慢处理吧，路不修到我家门口，我是绝对不会出这钱的。」

我摊了摊手，满不在乎地说。

「辉子，这样会得罪人的。」

村长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气恼地去宣布了。

得罪人？

这时候我再怕得罪人，那我们家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还好意思一副关心我的样子，真当我不知道他王二旦是什么人吗？

无论什么事情，他总是出力少，获利最多。

「全体村民注意！全体村民注意！」

「村里的修路工作有变动，所有能动的村民请迅速前往村委会！」

「再重复一遍，村里的修路工作发生变动……」

村长的普通话不太标准，通过扩音器在村庄上空回荡。

不久后，村民们陆续到达，没过半小时，能来的人几乎全到了。

本就不大的院子很快挤满了人。

村长四处奔走，联络他的「亲信」。

我爸妈也赶到了。

「辉子，怎么搞得还开起全村大会来了？」

看到我，爸爸满脸疑惑地问。我让王二旦把人叫过来，村里这帮人实在有点欺负人了！

我没好气地说着，低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母。

「辉子，这样不好吧？」

「这么一来，不就等于是得罪了全村的人，哪怕以后路修到我们家门口，日子还怎么过？」

「要不就算了，不修就不修，大不了我和你爸自己弄点砖头铺一铺，反正就那几十米，也没啥影响。」

我妈是个老实的农村妇女，听到我要跟全村人刚硬，立刻就担心了，生怕因为修路的事跟村民关系搞得很僵。

「担心什么，咱们又不欠他们的，凭啥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村里修路，各家各户都出了钱，为什么咱们就得落下？」

「谁敢拿这事刁难我们家，试试我不大嘴巴抽他！」

还没等我开口，爸爸就霸气地说道。

「讲道理就行了，没必要动手，都是乡亲，撕破了脸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妈一向听爸爸的，但还是有点担心。

「别担心，趁是我们家有理，您和我爸先回去，我来处理这事。」

我安慰着妈妈，让她和爸爸先回去。

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是两句话不对付就开打，我可不想让父母看到后又担心。

「没事，我们就在这儿看着，真有那不给面子的，我不会放过他。」

爸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知道，实际上他并不是想看热闹，而是担心我吃亏。

「行吧，但可别一上来就跟人动手，我顶不住了你再出手也来得及。」

我明白劝不动他，只好提前提醒一声。

「村长，聊个天要紧不，赶紧把事情办正经的！」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村长还像个跳蚤似的蹦来蹦去，我抓住他不耐烦地说。辉子，叔叔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我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让村长有些心里不舒服，他故意用力瞪着我。

可惜他的眼神再怎么显得威严，也只是看上去有点搞笑，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尊重就行，赶紧的吧。”

我随便应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大家安静一下！”

村长找了把椅子，一跃而上，声音很大。

院子里虽然稍微静了一点，但村民们都转头盯着他。

“村长，前几天广播说修路的事情有变动，这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着急把我们喊过来，有话就快说，家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村长身边的李旺和王福趁机发问。

“我们村不是同意修路吗？辉子却不愿意村里的方案，所以他决定不掏钱了。”

“修路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已经落实，马上就要开工，怎么能因为这事影响进度呢？”

“所以我把大家叫到这里来，讨论一下，这路到底修还是不修。”

村长用高声解释。

虽然事情确实是如此，但听他一说，感觉像是我在阻止村里修路。

这是巧妙的转移视线，明显是想把我推到村民的对立面。

我冷冷一笑，瞥了村长一眼，心里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反正钱在我手中掌握，出与不出都得我说了算。

不让我满意，我就不相信还有人能逼我给这笔钱。

“什么？辉子，你这是想干嘛？大家都同意的事，怎么能说改就改？”

“是啊，辉子，之前开会时你不是也支持修路吗？怎么临到开工又不愿意了？”

“辉子，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修路也是为了村里，你这样做太不厚道了！”

“辉子……”

村长引出的不是小问题，而是引发了一场热烈的讨论。

村民们纷纷对我冲口而出，意见各异。很显然，他们对我撤资的决定无法接受，也不想让我这样做。

“你们在吵什么？仗着人多想要欺负我家辉子？”

我还没开口，我爸就忍不住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谁敢动你家辉子？现在可是他在对我们使劲呢！”

“修路的事我们全村都盼了好几年，终于有所进展，他却突然不想参与，这不就是在坑大家吗？”

一个村民毫不客气地对我爸反击道。

“怎么？没了辉子这条路还修不了？我家辉子何时变得这么重要了？”

“整个村子为了修路集资，就缺你家那一份钱吗？”

“再说了，这条路还没修到我家门口，我们不出钱也无可厚非吧？”

“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嚷什么？还有你那个狗日的王二旦，别在这儿添乱！”

“大老爷们儿就知道在这里耍嘴皮子，有本事就站出来，咱们刀枪见真!”

我爸酒劲上来了，一拍袖子大喊。

我妈急忙拉住我爸，生怕他冲动跟人动手。

“这到底是啥情况？村里集资修路你打算不出钱了？”

“我以为你找到王二旦能有点好结果呢，结果不过是这个坏主意？”

“真以为赚了点小钱就能飘，像这种小计谋能把谁压住？到最后还得被人笑话你小气！”

怼完村民，我爸转头又对我训了一通。

他以为我是不想出这笔集资款。

我无奈地笑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叔，真就差你家那一份钱！”

“村长算过了，总共修路得一百三十万，你家辉子出一百万。”

“如果他不出这一百万，这条路也修不成啊！”

李旺嘟囔着说。

“要不是看在多年的邻里情分，我儿子再实在，也不会出这一百万！”

我爸轻蔑一笑：“不过如果他不出钱，那我也支持他！”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没打算出这么多，既然是大家一起集资，那应该按照村里的人平摊。

在村里开会筹款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家人愿意拿出钱来。 有的人是因为家里已经捉襟见肘，有的人甚至连孩子的学费都给凑不齐。

毫无疑问，他们的神情就像是刚从乞讨现场赶回来的一样。眼看会议没法继续进行下去，村长却让我站出来发言。

难怪我爸总是狠骂村长，说他毫无作为，这个老家伙真是个不靠谱的角色。

“辉子，你可是咱村里最有出息的人，见过大世面！” 村长用一种很夸张的语气对我说。

“要不是考虑到影响你的生意，我都想把村长这个位置让给你！”

“我们这地方偏远，大家文化水平也不高，一提到出钱，脸上就愁云密布，没办法帮上忙。”

“你能不能给大家带个头做个示范？”村长竟然直接让我先表态。

那时候我也没想太多，就简单说我同意修路，对集资的事没有异议。 然后村长和村民们开始默契地合作，联合起来催促我。

“辉子你可是大商人，钱多得是，这修路的钱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那还用说？辉子当然要在前面带头，肯定得出不少！”

“咱村几百年没出过你这样的优秀人才，真是为村里争光啊！” “我上次去城里，提到辉子，大家都认识，真是了不起！”

就这样，在这阵阵的奉承和威逼下，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原本我只打算出五万，结果被一提再提，最后涨到了一百万。

其实我真没那么好糊弄吗？当然不是，听了几句好听话就失了分寸，那可真是傻乎乎的。 我心里明白，村长和这些村民都是一伙的，想把我套进来，可我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因为我的父母还在村里。 我多次想把他们接到城里去住。

爸妈每次都以不习惯、太麻烦、没熟人等各种理由拒绝我的提议。我真搞不懂，乡下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们住了一辈子却不愿意离开。

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要是有一天出门，像村长的老母亲那样出了什么事，我可就后悔莫及。

为了这条路花一百万就算了，修好路后我回家会方便，爸妈出行也能更安全。

再者，我家可是村里最有钱的，就当是为村子做点贡献，也给我爸妈在邻里面前争点脸面。

只要爸妈过得好，这笔钱花得就值得。当然，虽然是一百万，但在我看来不过是零花钱而已。

不过，为了能修一条直通家门的路，我心甘情愿当这个冤大头出钱。

但这点小心愿都不能实现，我要是再说要出钱，那不是气人吗？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修路是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就差那么几十米的路了。

「再说一句，这条路不修了，这钱我们也不出了！」

看到村民还想争辩，我爸又提高了声音。「叔，事情都定下来了，怎么可以说反悔就反悔呢？难道不算欺负人吗？」

「是啊，最开始可是辉子自己说要出一百万的，我们谁都没逼他，现在说不出了，难道是在拿我们当猴耍？」

「这路修不修可不是为了谁家，而是全村的事，难道你说不修就不修了？」

听我爸也说不出了钱，那些人立刻不满了，纷纷将矛头指向我爸。「闭嘴！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我当初答应出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修路？」

「你竟然还敢说修路是全村的事？出钱的时候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现在可真牛气了？」

「你们就是这样，有一户算一户，路修到你们家门口了，凭什么到我这儿就断了？」

「大头让我出钱，修的路跟我家无关，真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你们一个个还有脸在这里喧嚷，我家欠你们的？」

我将爸妈护在身后，冲那些人冷冷地问道。「我怎么了，牛逼吗？有意见就咬我啊？」

「还敢给我泼脏水，你算是什么东西？」

「跟我嚷嚷，你配吗？我到底损害了谁的利益，给我解释清楚！」

「这笔钱我就是不出，怎么着？报警？上法院？我倒想看看谁能逼我掏腰包！」

「这话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说，做事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王二旦，你还躲着呢？村里修路是你们自己决定的，一百万我不会出的，连分都不出，想办法去吧，没办法的就自生自灭！」

我不再忍让，干脆和村里的人对着干。

「辉子，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真以为东山村离了你就不行了是吧？」

「告诉你，没有你我们照样能修路，多出的那点钱貌似谁都出得起。」

「你们这一家以后别想再待在东山村，给我滚！」

村长被我骂得无处可去，气得厉声叫道。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村民们的声音一步高过一步，齐心呼喊。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好，好，好！」

「爸，妈，我们走！」

我的心一阵寒冷，不再多说，拉着爸妈回家。

「辉子，你这么一闹，等于得罪了全村，以后我们还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回到家，妈妈担心地说。

「他们早就骑在我们脖子上作威作福，还指望着我们忍气吞声吗？我认为他们根本不值得手下留情。」

「一群没脸没皮的人，竟然合伙来欺负咱们！」

爸爸顾不上后果，气愤不已。

「爸、妈，咱们搬家吧！」

我想了想，突然提议。

「什么？」

爸妈被我的话震惊了。"辉子，今天的事虽然让人不愉快，但也不至于要搬家吧？你真觉得他们会对咱们有什么报复？"

爸爸疑惑地问。

"是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敢这么做！"

爸爸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怒火。

"爸，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明白吗？”

我扶他重新坐下，点上一支烟给他。

"你和我妈在村里生活了这么久，我们一家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按理说咱们的人缘应该不错吧？”

"我一直想不透，村里修路我们也有支持，投入的钱也不少，为什么偏偏把咱家给落下了。"

"刚才我突然醒悟，他们这是在故意针对我们！"

"你听听他们说的话，简直把我做生意的成功都说成是靠他们的帮助。"

"他们心里不平衡，为什么咱家就能过得比他们好？”

"一旦人心里滋生了嫉妒，心思就会变得邪恶。"

"从我开始做生意以来，这帮村里的人表面上不言语，背后却不知道打了咱们多少小算盘，剥削了我们多少利益。"

"就拿李旺来说，去年他结婚，缠着我不放，既要和我拉关系，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让我在城里为他订酒店，雇车队，还死乞白赖让我给他厚礼，真是讨好我让他面子上好看。"

"好家伙，他几乎想要把彩礼的钱也让我出。"

"看他刚才的样子，简直就像想扑上来咬我一口，这样的人根本没情义可言。"

"村里这些人一辈子都在贫困中挣扎，不想着赚钱过好日子，反而整天琢磨着算计别人，简单说，就是一群刁民。"

越说我也越气，点上烟狠狠地抽了几口。

爸妈都沉默了。

我说的这些，他们心里又怎么会不明白？

不过在农村生活多年，人情世故早已植根于心。

明明知道自己吃了亏，有时候也只好忍耐。

当初我第一次赚到自己的财富时，心里还停留在农村人的思维方式上。衣锦还乡，心里想着再建一栋大房子，让村里的人都看到我这赚钱的样子，我家的日子也好过了。

一个也是农村出来的老板听到我的想法，便给我讲了个锦衣夜行的故事。

“人有笑人无”，这不是许多人的真实写照吗？

因此引发的矛盾还少吗？

我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在城里买套房子，想接爸妈一起住。

可是父母不乐意。

我只能尽力让他们吃好、穿好，过得更舒心。

同时我反复叮嘱他们，别把家底晒出来。

可我已经低调到这种程度，仍然没隐瞒多长时间。

村民们去我家串门，看到我桌子上的美食。

每次我开车回家，都会给妈妈带营养保健品，给爸爸买好的烟酒。

后来我帮村里销售药材，村长他们在城里也见识到了我的生意规模。

从那时起，村里谁家要办喜事，或有个病痛，都会来我家“借钱”。

嘴上说是借，其实一两次过去后从没还过。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对我们不满意。

他们心里在仇恨我们一家。

如今借着修路的理由，先从我这里敲一笔，顺便还想欺负我家。

修路真的就差我家那几米吗？

怎么可能？村长家的鸡窝都能修上，偏偏就不愿意铺到我家门口？

他们不过是借此机会获得一丝报复的快感。

在他们心里，我比他们过得好，那就是我最大的罪。“唉，咱们村里的人都太善变了！”

爸爸默默抽完一根烟，叹了口气说。

“那我们是不是该跟着辉子走？”

妈妈向爸爸征询意见。

“在这儿住了一辈子，转身就走，心里真有点不舍。”

爸爸犹豫了一下，接着说。

我心里一喜，这说明他在动摇。

“爸，这地方这么偏僻，真的没什么好留恋的。”

“进城生活，两口子做啥都比村里强，过得也舒舒服服。”

“我家旁边就是个公园，满是老年人在那儿锻炼、下棋和跳舞，你们去那边肯定能结交新朋友，远比守着这帮无情的白眼狼强得多。”

“实话实说，今天的事一出，我真不放心你们再留在村里。”

“谁知道这些人能有多疯狂呢？”

“万一来个什么火灾或者中毒的，这种事可不是没发生过，到时算是把他们撕了也没用。”

“再说你们去城里能帮我分担些压力，要是两年后有了孙子孙女，我还要靠你们来带。”

我绞尽脑汁想出各种理由来说服爸爸。

“行，去城里，农民当得久了，咱们也去体验一把城市生活，享享福！”

爸爸一拍大腿，做出了决定。

我明白，真正打动他的其实就是那句话。

说走就走，我其实什么都不缺，家里那些破烂根本不需要带到城里去。

让爸妈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和贵重物品，锁好大门，立马回城。

村里这条尚未开工的路，与我们家无关，他们想怎么修就怎么修，哪怕是给村长的家也铺上路，我都不在乎。

至于那些村民，对我来说更是无关紧要。

时光转瞬，三个月过去了，我们一次都没回过村里。

爸妈已经完全融入了城里的生活。妈妈加入了广场舞的行列，每天早晚都坚持跳两个小时，还和一帮舞友组成了舞队，隔三差五就有团建活动。

爸爸也交到了不少爱好健身的老年朋友，凭借在地里干活锻炼出来的力气，迅速在朋友圈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每天一到点就出门，兴致一来绝对不会轻易回家。

我估计现在如果想提他们回村，肯定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让我感到头疼的就是爸妈对我抱孙子的执念。

每天都要唠叨无数遍，要我尽快兑现承诺。

问题是，我现在连老婆都没有啊！

这天我正在谈业务，突然收到了村长的电话。

过去三个月，我们可一点联系都没有。

“辉子，最近务必回来一趟，越快越好！”

电话里，村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你是谁，叫我回哪里？”

我心里明白，故作不知。

“我是你旦叔，这都几月了？你怎么还不回村里？”

村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快。

“说什么，我听不懂，手头还有事，挂了啊！”

我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掉。

我当然知道现在是几月，也明白村长叫我回去的原因。

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随后村长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我无情地忽略了。

今年药材市场行情不佳，药厂价格压得很低。

想卖出好价钱，必须保证质量过硬。

幸好我手里有不少靠谱的供应商，都是一手货源。

最近我忙得不可开交，甚至一天要应酬七八场。

爸妈也算体谅我，没再提抱孙子的事了。

第二天，我办公室突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是村长带着一群村民涌进了我的办公室，十几个人几乎把地方挤满了。

这么多人来，是为了干什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示意秘书先离开。「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我还要去见客户。」

我冷淡地说道，眼睛盯着手里的资料。

「辉子，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村长几步走到我桌前，带着怒火质问。

「我已经说过，有事就快说。」

我头也不抬地回应他。

「辉子，村里的药你什么时候去取？大家都在等着呢。」

「你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这不是耽误事情吗？」

村长不满地抓起我办公桌上的烟盒，随手抽出一根，点上火，嘴里吐出一口烟，将剩下的放进了口袋。

「滚出去！」

我靠在椅背上，冷冷地对村长说。

他竟然还用那种欠债的口气，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什么？」

村长愣了一下。

「在我的办公室，未经允许不准抽烟，听明白了吗？要抽烟就出去抽！」

「还有，以后抽烟请抽自己的，不问这是偷！懂吗？」

我盯着村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提醒他。

「辉子！你怎么能这么跟村长说话？」

李旺急忙替村长辩护。

「让你说话了吗？你算什么角色？不想让我叫保安来把你赶出去，就乖乖站着！」

「真是的，什么死蛤蟆烂耗子也敢在我面前嚷嚷！」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加重。

自从上次的事以后，我跟这些人，或者说整个东山村，已没有任何情谊。

不给他们好脸色，我一点负担都没有。

「你……」

李旺气得说不出话。

村长默默把手里的烟摁灭，又从兜里掏出另一盒烟，放好给我，并朝李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门口站着。

这样一来，跟着村长来的那群村民也立刻老实了。所以我欠他们一个人情，得时刻想着要回报。

“谁针对你家了？你可别在这随便造谣！”

村长像是踩到兔子的尾巴，立刻变得激动。

“怎么，你想让我一件件说出来吗？”

我直盯着村长，反问道。

他顿时无言以对。

对于他是否算计过我家，以及算计了多少，他心里清楚得很。

“辉子，我知道你因为修路的事心里别扭，但你是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揪着这事不放？”

“现在路也已经修好了，关键是你没有出一分钱，这事就算过去了，先去解决药材的问题。”

村长话题一转，显得颇为得意，他那语气仿佛在说，没有你我们照样能把路修起来。

“修好了？那通到我家了吗？”

我来了兴趣，坐直身体问道。

这也太正常了，全村一百多户，只要我这个冤大头不在，每家多花几千块，就能把路给修好。

“呃……”

村长再次沉默不语。

不用问，肯定是没修。

“算了，我也没时间跟你们闲聊，回去吧，药材的事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挥挥手，发出逐客令。

“辉子，做人别太过火，是不是觉得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好欺负？”

“告诉你，今天村民代表都在这，你必须把药材的事办理好！”

村长见我一直在冷嘲热讽，无奈之下，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怎么？仗着人多来威胁我？还想搞强买强卖？”“就你们这十来个人？啧啧，我这栋楼里有四十多个保安，要不你再嚣张点试试看？”

我缓缓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俯身靠近村长，冷冷一笑问道。

村长的脸一下子涨得像紫茄子似的。

“辉子，你这是准备跟整个东山村对着干，别忘了你家还在村里，你得认真想想这样做的后果！”

村长怒目而视，咬紧牙关说道。

“呵呵，威胁我？就这一点水平?”

“告诉你王二旦，东山村还有我家的宅基地、房子和田地，你得好好看着。”

“如果哪怕少了块砖头、一片瓦，我让你倾家荡产都不信你试试！”

我揪住村长的衣领，轻轻一推。

“行，看来你现在硬气了，咱们走着瞧！”

村长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上说得强硬，心里却怂得要命，带着那群乌合之众狼狈离开。

我早已见识过这些人的德行，给点甜脸就自以为是了。今天我只要稍微一吐露心声，明天他们就会趁机来压我。

至于东山村的药材，质量也就勉强算中等，卖了也挣不了什么。

既然没什么利润可言，又不值得留情，何必去做这种无谓的事呢？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不再奢望有什么良好关系，随便怎么处理，就按规矩来，以我的利益为优先。

过了十来天，我正准备和那位跟我讲过锦衣夜行的前辈一起去参加商务会议，却在公司楼下被围住。

整个东山村的村民，从老人到小孩，全都来了。

我知道，他们手中的药材根本无法出售，急得团团转。

“辉子，帮帮忙，把药材收了吧？我们全家就指着这钱过日子呢。”

“辉子，王二旦那家伙心肠坏透了，都是他在挑拨，是时候把他赶下台了，我们家门口的路给他挖了。”

“辉子，乡亲们凑了一些钱，把路重新铺了，直通你家院子。”

“辉子……”

村民们围着我，七嘴八舌地求着。「喂，你们这些人要不要脸啊？」

「之前喊着让辉子他们全家滚出东山村的时候，可比现在要强硬得多！」

前辈老板知道我的遭遇，他没等我开口，就站出来了。

「你是谁啊？我们找辉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轮不到你说话吧？也没问你！」

「看你嘴巴挺硬啊！」

这时，村民们对我还算客气，但对前辈老板就没那么友好了，直接开始反击。

「我是辉子的哥哥，他当然得听我的话，你们还敢跟我吵吗？」

前辈老板制止了正准备解释的我，微笑着对那些村民说。

这下没人敢插嘴了。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明里用人，暗里却把人往后推，良心全都喂了狗！」

「怎么了，现在手里的药卖不动了，就想给辉子家修路了？早干嘛去了？」

「你们知道这些年辉子为了给村里卖药材亏了多少吗？你们村种的药材根本没人要，就像野草一样！」

「用得着他就叫辉子，没用了就赶他走，你们真是太狠了！」

「那个王二旦不是跟你们一伙的吗？药材卖不出去就把人贱卖，还有没有点义气？」

「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只要影响到自己的利益，亲爹也能出卖？」

「你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小人，饿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再在这里闹事，我可就要报警了！」

「你爸看了图纸，村里的路如果不修到我们家，他可为此跟村长争吵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前辈老板指着一群人，毫不留情地训斥道：“你们种的药材，我替辉子做主，不收任何费用，自己解决去吧！要是不服，来找我，咱们好好聊聊！”

说完，他拉着我就走了。

“辉子，别觉得我话说得难听，良禽择木而栖，良人择邻而居！”

“做生意讲究运势，你身边围着这样的人，会影响财运。”

“听我的，离这些人远点，他们眼里除了利益什么都没有。”

上车后，前辈老板认真地对我说。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是这个想法。

果不其然，远离东山村后，我的生意开始一路顺风，陆续谈成了几笔大单。

生意越做越大，生活也越来越轻松，真如前辈老板所言。良禽择木而栖，良人择邻而居。

至于东山村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几年后，他们种的药材全都以极低的价格销售，赔损严重。而挑起事端的村长，也遭到了一顿暴打。他的家被人闯入，结果对他动手了。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很多村民暗地里给我打电话，向我表达歉意，但……

信任可不容易再建立，一旦失去，就真的回不来了。

来源：村庄全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