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攥着B超单的手沁满冷汗，真丝裙摆被揉成皱巴巴的咸菜。诊室消毒水味呛得人发晕，耳边嗡嗡回响着三年前那个雨夜。
验孕棒上的两道红痕，彻底撕碎了我精心编织的谎言。
"戚小姐，孕六周。"医生推了推眼镜，"现在建档还能预约四维彩超......"
我攥着B超单的手沁满冷汗，真丝裙摆被揉成皱巴巴的咸菜。诊室消毒水味呛得人发晕，耳边嗡嗡回响着三年前那个雨夜。
祁砚掐灭雪茄，漫不经心解开袖扣："省省避孕药的钱吧。"他俯身咬住我耳垂，温热的檀香混着血腥气，"我这辈子都当不了爹。"
此刻我死死盯着B超单上模糊的阴影。26岁，存款七位数，法国签证还差最后一道手续——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叮——"
林悠悠的语音弹出来："你还在医院？祁砚提前回来了！司机说看见他车往云水湾去了！"
我踉跄着撞翻候诊椅，高跟鞋在瓷砖上发出刺耳摩擦声。
（2）推开云水墅大门时，水晶吊灯投下惨白的光。祁砚倚在玄关，指尖捏着沾血的验孕棒，黑色衬衫领口歪斜，像是刚经历一场恶战。
"解释。"他扬手将验孕棒砸在我脚边，塑料壳在地毯上弹了两下，"上周才做过体检，你哪来的胆子？"
我下意识护住小腹后退，后腰撞上玄关柜的尖角："我...我可以自己处理......"
"处理？"他猛地掐住我下巴，虎口卡得颧骨生疼，"用祁家的钱养野种？戚冉，你当我是死人？"
泪水模糊了镜片，我透过水雾望进他猩红的眼底。那里翻滚着比三年前更暴戾的暗涌，那时候他刚接手家族企业，被亲叔叔捅了三刀，血淋淋地压在我身上说："别怕，死不了。"
"是江临？"他指节咯咯作响，"上个月在酒窖......"
"和江助理没关系！"我尖叫着打断，"我明天就走！孩子不会......"
（3）"走？"祁砚突然笑出声，拇指重重碾过我下唇，"你当云水湾是快捷酒店？"他拽着我手腕往二楼拖，实木楼梯被踩得咚咚闷响。
主卧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我被甩进飘着雪松香的床褥。他单膝压住我挣扎的腿，扯开领带绑住我手腕："现在做穿刺还来得及。"
"你疯了！"我抬脚踹他胸口，"这是你的孩子！"
空气突然凝滞。
祁砚动作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你说什么？"
"三年前你刚做完化疗......"我哽咽着摸上他左腹那道狰狞疤痕，"医生说存活率低，不是完全没有......"
他瞳孔骤然收缩，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江临焦急的声音外放出来："祁总，老夫人带着三位叔公往云水湾去了，说接到举报您藏了......"
（4）"砰！"
雕花木门被踹开的瞬间，祁砚将我整个裹进被子里。苏明慧踩着十公分红底鞋踏进来，身后跟着三位白发老者。
"阿砚，听说你养的金丝雀揣崽了？"她蔻丹点在真丝被上，"祁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
"二叔公。"祁砚突然出声，慢条斯理系着衬衫纽扣，"您上个月在澳门输掉的七千万，找到冤大头填窟窿了吗？"
拄拐杖的老者脸色骤变。祁砚掀开被子一角，露出我哭红的眼尾："正好跟各位介绍，戚冉，我未婚妻。"
满室哗然中，江临抱着文件袋闪身进来："这是戚小姐的孕检报告，以及......"他意味深长地瞥向苏明慧，"三少爷的亲子鉴定样本。"
（5）苏明慧涂着唇膏的嘴张了又合，最终冷笑出声："演得挺像。就算真是祁家血脉......"她突然伸手扯我衣领，"这种货色也配......"
"啪！"
祁砚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吓人："三年前您往我酒里加雌激素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浑身发冷。原来他当年突然消瘦暴怒，是因为......
"江临，送客。"祁砚甩开苏明慧，转头对呆滞的老者们微笑，"下季度分红，就看各位怎么选了。"
纷杂脚步声远去后，他忽然单膝跪在床边。我缩在床角看他解开我腕间领带，暴戾神色褪去后，眼下青黑格外明显。
"为什么不早说？"他掌心贴在我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周吐得厉害，是不是......"
（6）落地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时，我正被按在衣帽间试婚纱。祁砚指尖绕着绸带，从背后把我箍在怀里："明天去领证。"
"我要签婚前协议。"我对着镜子里他骤然阴沉的脸，"孩子归我。"
绸带"唰"地抽紧，他咬着我后颈闷笑："行啊。"温热手掌覆上小腹，"等生完三胎，我带着他们入赘。"
手机在妆台上疯狂震动，林悠悠的名字不断闪烁。祁砚扫过屏幕，突然将我转过来："上个月你说去见高中同学......"
我踮脚堵住他的唇，在他愣神时摸走手机。林悠悠的尖叫穿透听筒："冉冉！你让我找的代孕妈妈资料......"
祁砚眯起眼，我猛地推开他往露台跑。积雪打滑的瞬间，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戚冉！"
（7）祁砚接住我的瞬间，西装袖扣在栏杆上刮出刺耳声响。雪粒扑簌簌落进他领口，我听见他胸腔里雷鸣般的心跳。
"你他妈不要命了？"他把我打横抱起来往室内冲，声音抖得不成调，"江临！叫陈医生过来！"
我揪着他浸透冷汗的衬衫小声辩解："是林悠悠要移民，帮她问......"
"闭嘴。"他把我放在沙发上单膝跪地，撩开裙摆检查我脚踝的动作却轻柔得像触碰蝴蝶，"当年你说要报恩才留在我身边，现在拿孩子当筹码？"
陈医生提着药箱冲进来时，我抓住祁砚解领带的手："如果我说，三年前你胃出血昏迷喊妈妈的时候，我就......"
"祁总！"江临突然破门而入，"老夫人买通营销号发了戚小姐孕检报告，现在热搜爆了！"
祁砚捏着冰袋的手背爆出青筋，转头却对我笑："正好省了官宣文案。"他解锁手机拍下我们交叠的手，"祁氏官微皮下是公关部王经理？让他......"
"不要！"我扑过去抢手机，"孩子会被说成私生子......"
（8）次日上午十点，祁氏集团发布会现场闪光灯如暴雨。我躲在休息室看直播，祁砚把股权转让书拍在桌上："即日起，我名下23%的股份转给戚冉。"
全场哗然中，他对着镜头扯松领带："有人说我未婚妻是捞女？"大屏幕突然亮起我翻译专业的毕业证书，"戚小姐十六岁保送A大，二十岁同声传译时薪五位数——"
苏明慧的尖叫声被掐断在后台。江临笑眯眯递给我热可可："祁总把老夫人挪用公款的证据交给经侦了。"
直播间突然刷过弹幕：【卧槽！戚冉是《浮生记》的法语译者！】我手一抖，那本被祁砚摆在床头的诗集突然翻开扉页，露出我十八岁在签售会写给他的to签：【致穿灰毛衣的男孩，愿文字替你止痛。】
门突然被推开，祁砚带着风雪气息将我按在落地窗上："当年签售会为什么逃跑？"
"你经纪人说我像私生饭......"我被他咬住耳垂，"等等，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掏出钱包里泛黄的便签纸，龙飞凤舞的"止痛"二字旁，竟用钢笔画了只打瞌睡的小狐狸——那是我学生时代所有课本的涂鸦标志。
（9）孕32周时我撞见祁砚在婴儿房发脾气。德国空运的榉木摇篮被他拆得七零八落，地上散着《爸爸必读100问》。
"说明书是法文。"他耳尖通红地举起木板，"这两个齿轮......"
我扶着腰笑出眼泪，窗外玉兰树突然抖落积雪。他慌忙搂住我后腰："慢点笑，上星期医生说宝宝压到坐骨神经......"
温热掌心突然僵住，我低头看见漫过脚踝的透明液体。祁砚打横抱起我往外冲时，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别怕，我查过资料，现在去医院......"
产房外此起彼伏的"祁总冷静"声中，我攥着他的手哭骂："王八蛋......再也不生了......"
"我的错我的错。"他胡乱擦我额头的汗，"等你好了把我绑游艇上打......"
小葡萄满月宴那天，苏明慧穿着监狱统一马甲出现在社会新闻。祁砚关掉电视，把哇哇哭的儿子塞进我怀里："这小祖宗怎么比并购案还难搞？"
我晃着奶瓶踢他小腿："祁总上周不是考了育儿师证？"
落地窗外飘着鹅毛雪，壁炉里榉木噼啪作响。祁砚突然单膝跪在地毯上，掏出枚戒指套在我粘着奶渍的手指上："补个求婚仪式。"
"用儿子压岁钱买的？"我晃着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暴发户审美。"
他低头吻我无名指上的疤——那是三年前他胃出血时，我徒手捏碎玻璃杯留下的。小葡萄在我们中间发出响亮的奶嗝，祁砚突然轻笑："法语里有个词叫déjà vu。"
我望着壁炉上我们的结婚照，十八岁签售会上惊鸿一瞥的灰毛衣少年，此刻正把草莓慕斯喂到我嘴边。窗外风雪呼啸，玄关那支验孕棒被做成琥珀标本，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暖的光。
来源：舟舟故事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