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萧冉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齐彦曾说这枚戒指是“勉强配得上她”的临时替代品,可直到如今,他仍未兑现“买最好”的承诺。倒不是他吝啬,而是萧冉主动拦下了——“戴着它,总能想起你在餐厅装穷的蠢样子。”她笑着戳他胸口,齐彦
番外篇:潮汐之间
1
婚后的齐彦比从前更忙。
萧冉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齐彦曾说这枚戒指是“勉强配得上她”的临时替代品,可直到如今,他仍未兑现“买最好”的承诺。倒不是他吝啬,而是萧冉主动拦下了——“戴着它,总能想起你在餐厅装穷的蠢样子。”她笑着戳他胸口,齐彦便佯装吃痛,顺势将她拽进怀里。
可此刻,怀里的温度是冷的。
齐彦已经连续一周凌晨归家,身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烟味。他从前不抽烟,至少在萧冉面前从未碰过。
“公司的新项目出了点问题。”他解释时眼神飘忽,指尖蜷缩着扣紧西装袖口。萧冉没追问,只是默默替他熨烫第二日的衬衫,却在衣领内侧发现一道口红印——浅粉色,甜腻的草莓香。
她盯着那抹刺眼的红,忽然想起徐幼。
自从婚礼后,徐幼仿佛人间蒸发。直到三天前,萧冉在商场偶遇她——徐幼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妆容精致,笑容却像被扯紧的弦。两人目光相撞时,徐幼仓皇低头,拽着男伴匆匆离开。
“齐彦,你到底在瞒我什么?”萧冉攥紧衬衫,指节发白。
2
齐彦的手机在深夜响起时,萧冉正蜷在沙发上看文件。
来电显示是“徐董”。
她犹豫片刻,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徐幼父亲沙哑的嗓音:“齐彦,幼幼进了医院……她怀孕了。”
萧冉的手指蓦地僵住。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酸。徐幼躺在VIP病房里,脸色苍白如纸。见到萧冉,她下意识拽紧被角,嘴唇颤抖:“嫂子,你怎么……”
“齐彦在开会,手机落家里了。”萧冉将保温桶放在床头,目光扫过她平坦的小腹,“孩子是林墨的?”
徐幼猛地摇头,眼泪砸在手背上:“是齐哥的。”
萧冉的心脏骤然收缩,耳边嗡嗡作响。
“两个月前,齐哥喝醉了……”徐幼哽咽着捂住脸,“他说他压力太大,说你不理解他……我、我当时糊涂了……”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齐彦喘着气冲进病房。他额角沁着汗,西装皱成一团,却在看到萧冉的瞬间僵在原地。
“冉冉,我……”
萧冉抓起包转身就走。齐彦追上来拽她手腕,力道大得生疼:“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酒后乱性,还是解释你这两个月的夜夜晚归?”她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齐彦,你演得真好啊……破产是装的,深情是装的,现在连出轨都要装成受害者?!”
齐彦的脸色瞬间惨白。
3
萧冉搬回了婚前租住的老公寓。
窗台上摆着一盆枯死的绿萝,是她三年前和林墨分手时扔下的。如今藤蔓干瘪蜷曲,像一团纠缠不清的旧梦。
齐彦的电话和短信疯狂轰炸,她索性关了机。
第四天傍晚,门铃响了。门外站着徐幼,她裹着宽大的羽绒服,小腹微微隆起。
“孩子不是齐哥的。”她开门见山,声音沙哑,“是林墨的。”
萧冉愣住。
“那晚齐哥确实喝醉了,但他推开我了。”徐幼扯出一抹苦笑,“我撒谎是因为……林墨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配合,就把我当初明知他有女友还勾引他的事曝光。”
她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徐幼,你以为齐彦真看得上你?他连萧冉抽烟都管,能忍得了你这种下作手段?”】林墨的声音阴冷黏腻,【“乖乖按我说的做,否则明天头条就是‘徐氏千金知三当三’!”】
录音结束,徐幼捂住脸蹲在地上:“我错了……我只是太怕失去现在的生活……”
萧冉沉默着扶她起来,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
这一刻,她忽然看清了徐幼面具下的裂痕——和曾经的自己一样,都是被“爱”逼到悬崖的困兽。
4
齐彦找到公寓时,萧冉正对着电脑处理工作邮件。
他站在玄关,身上沾着夜雨的潮气,手里拎着一袋便利店关东煮——是她大学时常买的口味。
“冉冉,徐幼都告诉我了。”他嗓音沙哑,“那两个月的晚归,是因为我在查林墨。”
萧冉敲键盘的手顿了顿。
“他勾结了齐家的对头公司,想用徐幼怀孕的事逼我让出项目。”齐彦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最上方是林墨与竞争对手的密会照片,“我假装中计,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他蹲下身,仰头望着她:“那支口红……是徐幼故意蹭的。她需要向林墨证明‘计划成功’。”
萧冉瞥见文件角落的日期——正是他夜夜晚归的那段时日。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他苦笑,“更怕你……不再信我。”
萧冉闭上眼。记忆倏地闪回多年前的雨夜——少年齐彦蹲在猫窝前,用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幼猫,转头对她笑:“萧同学,秘密要说给愿意听的人才有意义。”
她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他的头发:“齐少爷,你低估我了。”
5
林墨被捕那日,天空阴沉得骇人。
他涉嫌商业欺诈和敲诈勒索,证据链完美得令人心惊。徐幼作为关键证人,挺着孕肚出庭时,全程未看林墨一眼。
休庭间隙,萧冉在走廊遇见她。
“孩子怎么办?”
徐幼抚摸小腹,眼神平静:“生下来,姓徐。”她顿了顿,“嫂子,你说人是不是非得摔碎一次,才能看清自己几斤几两?”
萧冉没有回答。
不远处,齐彦正靠在窗边打电话。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他肩上,勾勒出一道淡金色的轮廓。他似有所感,忽然转头冲她挑眉一笑,用口型道:“老婆,今晚吃火锅?”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爱或许是一场豪赌,但她已学会在潮汐间锚定自己的岸。
6
深夜,萧冉被齐彦的梦呓惊醒。
他紧闭着眼,额角沁满冷汗,手指死死攥住床单。她打开台灯,轻轻拍他的脸:“齐彦,醒醒!”
他猛地睁眼,瞳孔涣散片刻才聚焦:“冉冉……我梦到小时候,我爸掐着我脖子说‘齐家不能有废物’……”
萧冉将他搂进怀里。他的颤抖透过皮肤传来,像受伤的兽。
“都过去了。”她吻他汗湿的鬓角。
“没过去。”他闷声呢喃,“冉冉,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有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变成我这样。”
她心尖一颤。
窗外,海浪声隐约可闻。这座临海城市的夜晚从不真正沉睡,如同那些未曾言明的秘密,永远在潮起潮落间徘徊。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