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万拆迁款全给弟弟,10年后,母亲重病要我回家:世上没后悔药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25 11:23 3

摘要:"妈,我回来了。"我站在病房门口,十年不见的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妈,我回来了。"我站在病房门口,十年不见的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她看向我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

我叫周建国,出生在八十年代初的一个小县城。

那时候的小县城,满是青砖灰瓦,街巷间飘着煤油和饭菜混合的气息。

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但也有着说不完的烟火气和人情味。

我们家住在县城西边的老街区,一栋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筒子楼里,两间房,一家四口人挤在不到四十平米的空间里。

那时的房间,墙面斑驳,门框上还贴着已经泛黄的春联,屋内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木床,就是一台收音机和几把破旧的竹椅。

父亲周志明在县水泥厂当工人,每天回家身上都带着灰白色的粉尘,洗都洗不干净。

母亲李秀芝在街道缝纫社做裁缝,她的那台老式蝴蝶牌缝纫机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是我童年最熟悉的背景音。

我和弟弟周建军,兄弟俩相差三岁。

小时候,我和弟弟关系很好。

每天放学后,我会带着弟弟去街心公园玩耍,用攒下的零花钱给他买冰棍。

那时的冰棍只有五分钱一根,我总是买一根掰成两半,和弟弟一人一半。

他总是笑眯眯地叫我"哥",那声音甜得像蜜一样。

母亲常说:"建国,你是哥哥,要多照顾弟弟,你爸工资少,咱家日子不宽裕,你们兄弟俩要互相扶持。"

我点头答应,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生活就像我们县城的春天,晴雨难料,说变就变。

1998年,我从县里的高中毕业,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

那年夏天,巷子里的大喇叭广播了三天,把我"高考状元"的名号传遍了整个街区。

老街坊们见了我爹娘,都竖起大拇指:"志明啊,你儿子真争气!"

家里办了一桌酒席,父亲罕见地喝得满脸通红,母亲则忙前忙后,脸上笑出了褶子。

那年,弟弟初中毕业,成绩平平,只能去读职高。

父亲一手拍着我的肩膀,一手端着茶缸子,里面的茶叶飘飘悠悠:"建国,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回来帮衬家里,你弟弟指望不上了。"

我郑重地点头,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却没注意到弟弟低着头,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黯然。

大学四年后,我凭借不错的成绩留在了省城一家国企工作。

2002年,那时候的工资不高,每个月七八百元,但总算在省城站稳了脚跟。

弟弟技校毕业后,在县里一家电器维修店当学徒,每天和各种电视机、录音机打交道,月收入只有三四百元。

那时候,全国各地的国企都在改制,很多人下岗回家,能有个稳定工作就很不容易了。

2005年,父亲因为工厂改制提前退休,每月退休金只有几百元。

"儿子,厂里不行了,我这把年纪也折腾不动了,就回家歇着吧。"父亲在电话那头说,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奈。

母亲的缝纫社也因为市场竞争被迫关门,街上的成衣店越来越多,手工缝制的衣服渐渐没了市场。

家里的经济负担渐渐压在了我的肩上。

每个月,我都会寄五百元回家,虽然自己在省城租的房子破旧狭小,但看到家里来信夸我"有出息",心里总是踏实的。

我和弟弟的生活轨迹开始渐行渐远。

我在省城努力打拼,结识了同事小林,一个戴着圆框眼镜,说话轻声细语的姑娘。

她是会计部门的,每次做报表时那专注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多看几眼。

两人从一起吃工作餐开始,慢慢发展成恋人关系。

而弟弟则在电器维修店当了几年学徒后,开始跟着一些社会上的朋友混日子,时常不着家。

母亲每次打电话都会叹气:"建国啊,你弟弟这孩子,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常常三天两头不回家,你爸气得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我听着心里着急,可又能做什么呢?

电话里劝了几次,弟弟总是嘻嘻哈哈地应付:"哥,我这不是要做大事嘛,小打小闹能有什么出息?"

2008年,县城开始大规模拆迁改造。

西边的老街区,那些见证了几代人生活的老房子,被贴上了红色的拆迁告示。

我们家住的老筒子楼被列入了拆迁范围。

按照政策,我们家能拿到一笔不小的拆迁补偿款,加上安置房,总价值约150万。

这在当时的县城,已经算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足够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消息传来,全家人都很兴奋。

父亲盘算着可以在新区买套好房子,剩下的钱存起来养老:"建国,你妈这辈子受苦了,终于能住上好房子了。"

母亲则想给我和弟弟各留一部分:"两个儿子都是我的心头肉,一碗水要端平。"

我当时已经在省城站稳了脚跟,和小林准备结婚,对家里的拆迁款并不太在意。

"爸,妈,你们留着用吧,我在省城工作稳定,不用担心我。"我在电话里这么说。

拆迁公告贴出后没多久,弟弟突然回家了。

这些年,他在外面认识了一些所谓的"生意人",总说要找机会做大事。

这次回来,他神神秘秘的,经常和父母嘀咕什么。

一个周末,我回老家探望父母。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久违的炖肉香味,那是母亲招待贵客才会做的红烧肉。

家里的老式电风扇"呼呼"地转着,却驱不散初夏的闷热。

客厅里,母亲正往桌上放碗筷,父亲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弟弟则在一旁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爸,妈,这次真的是好机会啊!"弟弟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我朋友张总做工程十几年了,现在县里好多项目都是他在做。他说只要有启动资金,保证翻几倍!"

父亲皱着眉头,蒲扇停在半空:"建军,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万一亏了怎么办?"

"怎么会亏呢?这是政府工程啊!"弟弟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张总说了,最少也能翻一倍。爸,您想啊,我们家拆迁款150万,如果做成生意,那可就是300万,甚至更多!这年头,谁不想发财啊?"

母亲犹豫地看着弟弟,手里的碗筷停了下来:"建军,你真有把握吗?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当然了,妈!您还不相信您儿子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面跑,就是为了等这么一个机会啊!"弟弟拍着胸脯保证,脸涨得通红。

听到这番对话,我皱起了眉头。

当时全国各地的拆迁工程确实不少,但也有不少骗局,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内部工程"。

我对弟弟的所谓"朋友"和"生意"并不信任。

饭桌上,母亲特意炖了我爱吃的红烧肉,还有几个家常小菜,香气扑鼻。

我夹了一筷子母亲做的糖醋藕片,咬着那熟悉的酸甜滋味,提出了质疑:"建军,这事靠谱吗?拆迁款是我们全家的保障,不能草率决定。"

弟弟立刻不高兴了,筷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哥,你在省城有工作有对象,前途一片光明,当然不在乎这点钱。但我不一样啊!我这么多年在县城,什么机会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找工作多难!这次如果能成功,我就能在县城立足了!"

"建军,对你哥客气点。"父亲瞪了弟弟一眼,然后转向我,"建国,你弟弟的提议,我和你妈也在考虑。这钱放着也是放着,如果能生钱,何乐而不为?"

我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他一辈子在工厂做苦力,好不容易有了一笔钱,却可能要冒险投资。

母亲看看我,又看看弟弟,叹了口气:"建国,你弟弟也不容易。这些年,你在外面有出息,我们都为你骄傲。但建军在家里,一直没找到好出路。也许这真是个机会呢?"

她放下筷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我:"看,这是你们小时候的照片,你总是护着你弟弟。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应该互相扶持才是。"

照片上,七八岁的我搂着四五岁的弟弟,两人笑得灿烂。

那时候的我们,多么无忧无虑啊。

父亲也跟着说:"建国,你弟弟也大了,让他试试吧。不成功,我们还有安置房,不至于没地方住。"

看着父母期待的眼神和弟弟坚定的表情,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我能说什么呢?这是他们的决定。

"那...你们考虑清楚了就行。"我低着头,戳着碗里的饭菜,突然发现自己的胃口全无。

那天晚上,我睡在儿时的小床上,床板发出吱呀的声响,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我辗转难眠,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半夜,弟弟悄悄推开了我的房门。

"哥,你睡了吗?"他的声音轻轻的,像小时候害怕打雷来找我一样。

"没呢,进来吧。"我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

弟弟坐在床边,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像我们复杂的情绪。

"哥,我知道你担心。"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但这次真的不一样。张总是县建设局副局长的表弟,他说话很管用。你就放心吧,等赚了钱,我给你买辆好车!咱爸妈也能享享福。"

我看着弟弟脸上自信的笑容,想起小时候那个跟在我身后喊"哥哥等等我"的小男孩。

弟弟见我不说话,又补充道:"哥,我知道你担心我莽撞,但你看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每天修那些破电视机、收音机,一个月才几百块,连个女朋友都交不起!你呢?在省城有体面工作,还找了个漂亮对象。我不能一辈子这样啊!"

他的声音里有挣扎,有不甘,也有期望。

我心里一软,不忍再多说什么。

"行吧,我支持你们的决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记住,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

弟弟猛地抱住了我,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的身体略微颤抖,眼圈有些发红:"谢谢哥,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2009年初,拆迁款到账了。

按照家里的决定,全部交给了弟弟。

他拿着钱,信誓旦旦地保证半年就能见到成效。

父母搬进了临时安置房,那是一栋新建的六层楼房,虽然空间不大,但比起老筒子楼已经好多了。

我回到省城,和小林结了婚,凑了首付买了一套小两居。

婚礼很简单,只在单位食堂摆了几桌,请了几个同事和好友。

父母和弟弟来参加了婚礼,母亲特意穿了件簇新的红色旗袍,看起来精神焕发。

父亲穿着那套存了好几年的中山装,笑眯眯地喝了不少酒。

弟弟也难得穿上了西装,拍着胸脯说要做大伯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婚后,小林多次提出想回县城看看我父母,我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

"单位太忙""最近项目紧""年底要加班",一个接一个的理由。

其实,我心里清楚,弟弟的"大生意"多半会出问题,但我不想让小林知道这些家庭矛盾。

也许是我的直觉,也许是多年来对弟弟的了解,总之,我心里隐隐不安。

果然,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弟弟的"生意"毫无进展。

起初,他还会打电话回家,说项目进展顺利,只是流程慢一点。

"政府部门办事都慢,再等等,快了快了。"他在电话里这么说,声音里的自信渐渐被焦虑取代。

后来,电话越来越少,家里打过去也常常无人接听。

父亲开始彻夜难眠,时常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母亲则每天念叨:"建军这孩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心里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几次打电话给弟弟,要么无人接听,要么就是敷衍几句匆匆挂断。

2010年夏天,我在单位加班到深夜。

回到家,发现小林还在客厅等我,脸色不太好看。

"你爸刚才来电话了。"她递给我一杯热水,声音轻轻的,"说让你赶紧回家一趟。"

我心一沉:"他说什么了吗?"

小林摇摇头:"没多说,就是声音很沉重。建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简单收拾了行李,连夜坐上了回县城的长途汽车。

车厢里冷气开得很足,但我的背上却冒着冷汗。

到家时已是第二天中午,父母住的安置房楼下有个小卖部,老板娘看见我就招手:"建国回来了?你爸住院了,在县医院呢!"

我一惊,赶紧打车去了医院。

县医院的走廊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墙壁斑驳,地面被擦得发亮。

推开病房门,看到病床上憔悴的父亲和哭红了眼的母亲。

父亲躺在那里,眼窝深陷,脸色蜡黄。

弟弟则像霜打的茄子,瘫坐在角落里,头低得几乎要碰到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建国,你来了就好。"母亲握着我的手,一边哽咽一边说,"你爸...被气坏了。"

"妈,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弟弟...他..."母亲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原来,弟弟的所谓"生意伙伴"张总早就携款潜逃,弟弟不仅赔光了拆迁款,还背上了几十万的债务。

更糟的是,因为债主上门闹事,父亲气急攻心,住进了医院。

医生说是心脏病发作,差点没挺过来。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既愤怒又心疼。

150万,在2009年的县城,足够过上很体面的生活了。

现在,不仅钱没了,还欠下了外债,父亲又病了。

是啊,那可是150万啊!

如果存进银行,每年的利息就有好几万。

如果买几套房子出租,每个月都有稳定收入。

如果分点给我和弟弟做首付,两兄弟都能安家立业。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面对弟弟,我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憋出一句:"为什么?"

弟弟抬起头,眼神空洞,像丢了魂一样:"哥,我也被骗了。张总说服了好多人,不只是我...他拿着钱早跑路了,说是去境外考察项目,结果人间蒸发了。"

看着弟弟憔悴的脸和父亲病榻上的身影,我的怒火一点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质问道。

母亲抹着眼泪说:"我们...不想打扰你的新婚生活。建军说他能处理好,让我们别担心..."

后来的日子,家里陷入了困境。

父亲的病情反复,医疗费用不断增加。

我把父亲转到了省城的大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又安排了后续治疗。

安置房虽然到手了,但因为要还债,不得不卖掉换成小户型。

弟弟整天郁郁寡欢,借酒消愁,最终甚至连饭都不回家吃了。

每次我回家,都能看到母亲红肿的眼睛和父亲日渐消瘦的身影。

"建国,别怪你弟弟。"母亲总是这么说,"他比我们更痛苦。"

我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但面对高额债务和父亲的医药费,这点钱杯水车薪。

小林知道后,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积蓄帮忙。

她说:"建国,这是我们共同的家,我们一起扛。你爸妈就是我爸妈。"

看着妻子理解的眼神,我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家庭,还连累了她。

小林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她看出了我的自责:"别这么想,谁的家里没有困难时候?咱们一起面对。"

2012年,父亲的病情恶化,医生告诉我们可能时日不多了。

临终前,父亲拉着我的手,虚弱地说:"建国,你弟弟...还年轻...你要..."话没说完,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那天,窗外下着大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像是上天在为父亲哭泣。

弟弟跪在父亲床前,嚎啕大哭:"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您..."

我扶起弟弟,紧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泪水从我的眼眶中夺眶而出。

我们兄弟俩,就这样抱头痛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父亲走后,我和小林带着已经有些年纪的母亲回了省城,离开了充满伤心回忆的县城。

母亲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整天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发呆,手里常捧着那张我和弟弟小时候的照片,不停地摩挲。

"建国,我对不起你爸。"她常常这样低声呢喃,"如果当初我没同意给建军那笔钱..."

我安慰她:"妈,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了。"

弟弟也变了,父亲的离世似乎让他猛然惊醒。

他回到了县城,开始四处找工作,最终在一家建材市场找到了搬运工的活儿,每天起早贪黑,风吹日晒。

工作之余,他主动联系那些债主,一点一点还债。

每个月,他都会寄一些钱到省城,虽然不多,但代表着他的决心和悔意。

我原谅了弟弟,但心结却没有完全解开。

每次回想起那150万拆迁款,心里就一阵酸楚。

如果当初没有轻信他人,如果当初更谨慎一些,如果当初...

但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2015年,小林怀孕了。

我们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经济条件也好转了不少。

得知这个消息,母亲很高兴,声音里有了久违的活力:"好啊,我终于要当奶奶了!我去省城帮你们带孩子。"

但弟弟坚决反对:"妈,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来回奔波太辛苦。我和嫂子会照顾好您的。"

原来,不知何时,弟弟已经在县城找了个女朋友,是建材市场老板的女儿王丽。

虽然家境不错,但姑娘很朴实,知道弟弟的情况后,依然选择了他。

"建军现在变了,他很勤快,也很上进。"母亲在电话里跟我说,声音里带着慰藉,"他女朋友对我也很好,常常来家里陪我说话,还教我用智能手机。"

我和小林商量后,决定每两个月回县城看一次母亲,并继续每月寄钱回家。

弟弟却坚持要退回去:"哥,这些年你已经付出太多了。现在我有工作了,能照顾好妈。你有了孩子,开销会更大,钱留给自己用吧。"

他的语气诚恳,眼神坦荡,不再是那个浮躁冲动的年轻人。

我没有接受他的好意,依然按时寄钱回家。

直到女儿出生后,因为工作忙碌和家庭琐事,回家的频率渐渐降低了。

一年回去两三次,有时甚至只在过年才回家一趟。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到了2018年。

那年夏天,我正在公司开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弟弟的电话。

"哥,妈病了,很严重。"他的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医生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我匆忙收拾行李,连夜赶回县城。

站在医院门口,心情复杂。

十年前的拆迁款风波,改变了我们家的命运轨迹。

如果当初没有把钱全部交给弟弟,如果弟弟没有被骗,如果...太多如果了。

但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走进病房,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消瘦得不成样子。

床边放着一个旧收音机,正播放着她爱听的评弹。

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生机勃勃,想必是弟弟精心照料的。

"妈,我回来了。"我轻声说道,眼眶湿润。

十年不见的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她看向我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

"建国...你来了。"母亲虚弱地笑了,眼角泛起泪光,"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我快步走到床前,握住母亲枯瘦的手:"妈,对不起,这些年我没能常回来看您。"

母亲摇摇头,手上的青筋凸现:"不怪你,你工作忙,有自己的家庭。建军...这孩子挺好的,每天都来照顾我。他和丽丽结婚了,小两口对我很孝顺。"

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弟弟,他眼圈红红的,神情憔悴。

这些年,他似乎真的成熟了不少。

额头上的皱纹和黝黑的皮肤,诉说着他的辛苦和坚持。

母亲咳嗽几声,继续说道:"建国,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那150万...其实是我同意给建军的。你爸当时还犹豫,是我坚持的。"

我愣住了,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折。

"妈,您为什么..."

"因为...我总觉得对不起建军。"母亲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你从小就聪明,上学也好,我和你爸...总是更偏心你一些。记得你高考那年,我把攒了十年的私房钱都拿出来给你补课,给你买营养品。可建军上学那会儿,家里拮据,连个像样的学习桌都没给他买过。"

母亲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建军虽然没说,但心里肯定不舒服。我想着,给他这笔钱,让他也能出人头地..."

母亲的话像一把刀,刺痛了我的心。

原来,这些年我一直在责怪弟弟,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

弟弟突然跪在了床前,手里捧着那张已经泛黄的兄弟合照:"妈,对不起!都是我不懂事,被人骗了,害得咱家...害得您和爸..."

他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一个赔光家产的浪子,而是一个内心充满自责和痛苦的儿子。

母亲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弟弟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傻孩子,不怪你。人这一辈子,哪能不犯错?重要的是...错了能改。这些年,你照顾我和你爸,洗衣做饭,端屎端尿,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弟弟抽泣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母亲又看向我,眼神中充满期望:"建国,你别怪你弟弟。他这些年已经受够了煎熬。那些债,他一直在还,从没放弃过。你们兄弟俩,要互相扶持啊...我和你爸,没什么别的愿望,就希望你们好好的。"

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我心里的坚冰渐渐融化。

是啊,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亲情一旦破裂,就难以弥补了。

我走到弟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都过去了。"

我伸出手,将弟弟拉起来,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十年的怨怼,十年的疏离,十年的心结,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弟弟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和感激:"哥..."

母亲欣慰地笑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好,好...我这心里的结,终于解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请了长假,和弟弟一起照顾母亲。

弟弟的妻子王丽也常来帮忙,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待母亲如亲生。

虽然医生说母亲时日无多,但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她的状况竟然稳定了下来。

一个月后,我不得不回省城处理工作。

临走前,母亲紧握着我的手说:"建国,你弟媳妇怀孕了。他们打算...如果是儿子,就跟你姓,叫周志国,取你和你爸的一个字。"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十年来积攒的愤怒和失望,在这一刻化作了感动和释然。

这个决定,代表着弟弟对我和父亲的尊重和愧疚。

"好,挺好的名字。"我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爸在天上会很高兴的。"

弟弟在一旁抹着眼泪,握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我们三人就这样紧紧相握,像一个完整的圆。

回到省城后,我把这些年的事情全盘告诉了小林。

她听完,握着我的手说:"建国,你做得对。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总有弥补的机会。亲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小林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温暖如春。

2019年春节,我带着全家回到了县城。

弟弟和王丽已经装修好了新房,虽然不大,但温馨舒适。

母亲的病情奇迹般地好转,能下床走动了,脸上也有了红润。

弟弟的儿子也出生了,真的取名叫周志国,圆圆的脸蛋,像极了小时候的弟弟。

除夕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桌上摆着母亲拿手的红烧肉,弟弟做的糖醋鱼,王丽包的饺子,还有小林带来的省城特产。

电视里播放着春晚,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内。

墙上挂着父亲的照片,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母亲看着桌前的景象,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她举起杯子,里面是她爱喝的米酒,对我和弟弟说:"孩子们,这辈子啊,妈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们兄弟和好。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亲情没了,就真的没了。现在,我可以安心了。"

我和弟弟相视一笑,同时举起杯子:"妈,您放心,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窗外,新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噼噼啪啪的,像是在庆祝我们家的重聚。

我望着窗外绽放的烟花,心想:人生没有后悔药,但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那150万拆迁款,曾经是我们家的希望,也曾是我们家的痛。

如今,它变成了一堂生动的人生课,教会我们珍惜当下,珍惜亲情。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亲人的笑脸更珍贵呢?

桌上的饭菜香气弥漫,笑声不断,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弟弟的眼中充满感激,小林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弟弟的小儿子,正在襁褓中酣睡。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父亲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

他曾经说过:"建国啊,人这辈子,不在于赚多少钱,而在于活得坦荡,心里踏实。"

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钱,终究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真正的财富,是此刻围坐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来源:怀旧的岁月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