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1年,安徽亳州牛集镇,一位身高一米七五、金发碧眼的德国博士,站在村口跟大爷大妈一起嗑瓜子。没人知道她为啥来了,更没人明白她为啥非要嫁个“穷小伙”。
2011年,安徽亳州牛集镇,一位身高一米七五、金发碧眼的德国博士,站在村口跟大爷大妈一起嗑瓜子。没人知道她为啥来了,更没人明白她为啥非要嫁个“穷小伙”。
第一次见面,婆婆随手递出五十块钱,安娜愣住了,不是因为钱少,因为这是她人生另一段旅程的起点。她原本可以去联合国做翻译,却转身扎进了这片红砖青瓦。
这个博士不是来扶贫的,也不是来体验生活的,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跨国婚姻,不是童话,是土里刨出来的烟火日子。
2011年春节,安娜第一次回詹金龙的家乡——亳州市的一个小镇。她穿着羽绒服下车时,村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个金发碧眼的姑娘,一下成了村里的“景点”。面对老乡的“稀奇”眼光,她没说一句话,只能不断点头微笑。
晚上吃饭,詹母问她:“吃鸡蛋好不好?”安娜只听懂“好不好”,于是点头,说“好”。结果第二天早上是水煮鸡蛋,中午是炒鸡蛋,晚上是荷包蛋。
连续七天,顿顿不落。安娜没法拒绝,因为她怕留下“洋媳妇娇气”的印象。她一边吃,一边用手机翻译“鸡蛋吃多了会过敏”,但手机没信号。
这场“鸡蛋危机”,是她跨文化生活的第一课。她从未在德国农村生活过,更没经历过这么直接的热情。
村民们不是有意冒犯,他们只是好奇,一个留学英国伦敦大学的硕士,怎么会跑到这个年人均收入不足三万元的小镇里嫁人。
安娜早在11岁便开始练武术,母亲送她去的是一家由河南少林寺弟子开设的武馆。她17岁开始赴中国求学,先后在上海财经和上海交大读书。
2010年圣诞节,她去河南看望师傅时,遇到了詹金龙——彼时他是武校教练,从小习武,性格直率热情。
俩人靠武术结缘,靠微信联系,靠春节过年确立感情。2011年春节,詹金龙带她回乡见父母,这五十块的“见面礼”,看上去很少,但却是长辈的心意。
詹金龙家不富裕,父母务农为生,房子是砖混结构,家电不全,吃饭还是土灶。但这一切,安娜没有退缩,她说,自己在德国虽然生活条件好,但从没像在亳州这样“被需要”。
她从不会擀面条,到能包饺子、蒸花卷、剪纸;从不敢张嘴,到能用亳州方言讲“二夹弦”。村民们渐渐不围观她了,因为她已经成了“咱家人”。
2012年,安娜放弃联合国的实习机会,他们正式登记结婚,婚礼简单,却是她认定人生方向的宣言。她说,她不是嫁人,是嫁给了生活的一种可能性。
从德国到安徽,从伦敦大学到乡镇家庭,安娜走了一条常人不敢走的路。她不是嫁给鸡蛋,是嫁给了鸡蛋背后的每一份炊烟。
2012年婚后,詹金龙也辞去了武馆教练的工作,两人搬回亳州,住进了牛集镇的一间老宅。家里没有客厅,厨房连灶台都是泥土砌的,他们的创业起点是零存款、无资源。
詹金龙决定学中医,报了当地的针灸推拿培训班。这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从祖辈就传下来的想法——乡下人少医生,学点中医能养家糊口。
安娜则做起了粉笔画肖像——一幅画200块,支个摊子坐一天,有时能卖出三四幅。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画板背上电动车,骑到镇口摆摊。
她不懂讨价还价,不会说本地话,只会画画。可画一出来,镇上的人都看傻了,哪见过这么细腻的粉彩画像。有人特地带孩子来画全家福,有人求她画已故亲人的遗像。
这一年,他们还开了一家网店,卖的是中医推拿服务、定制手绘和武术体验课。订单不多,但是稳定收入来源。
安娜靠在微博写中英文博文,记录生活点滴,也赚到了第一笔内容稿费——一次800元。
2013年安娜母亲第一次来中国探亲,看到女儿住的房子,眼圈红了。她原本希望安娜嫁个体面人,住进法兰克福郊区别墅,现在却看到她在院里晒花生、洗衣板刷衣服。
安娜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在这里,我每画一幅画就能换来一份饭菜,帮金龙扎一次针就能换来一声谢谢。这些,是我在德国得不到的。”
2014年,詹金龙通过推拿师资格考试,开始在镇卫生所接诊,每月有了固定收入。安娜也成了微博上有十几万粉丝的“洋媳妇”,人们不再好奇她为什么嫁来中国,而是问她“鸡蛋是不是还吃”。
这一年,他们买了人生第一台冰箱,开票价格1299元,还是两人凑了三个月工资才下手的。
他们不再是“穷小夫妻”,而是“有本事的搭档”。
2015年,安娜怀孕了。她挺着肚子照常画画、更新微博,还去詹金龙的诊所帮病人翻译外国文献。
她说,这孩子以后会讲五国语言,因为她自己就精通德语、英语、俄语、汉语,还有一口流利的“亳州话”。
她没考教师资格证,也没办画展,但在这个小镇上,她成为了“最有文化的那个人”。她教当地孩子画画,也教詹金龙的亲戚怎么发微信、打电话、上网查病。
从摆摊画粉笔画,到运营自媒体,再到农村医疗辅助,她完成了从“洋媳妇”到“本地人”的蜕变。
2016年,他们在县城开了一家婚恋介绍所。理由很简单——安娜说,她见过太多农村男孩因为不会表达、家里条件差,被城市女孩一票否决。
她想教他们怎么“体面又真诚地谈恋爱”,这间介绍所的墙上挂着“谈情说爱,先学自爱”的标语。第一堂课不是教怎么追女孩,而是教怎么洗衣做饭、怎样控制脾气、如何文明用语。
安娜把德国的家庭教育方法写成了小册子,自己翻译成中文,放在门口免费拿。这个项目引起了县妇联的关注,后来还获得了镇政府小额创业补助资金。
她没有收高价,也不许来相亲的对象“比家庭条件”,她的理念是“感情不是交易,婚姻是两个人的合作社”。
这一年,安娜成为当地妇女大会的特别发言人。她以实际行动传播着文明乡风、婚姻教育,成了基层治理的新型力量样本。
来源:小僧乱翻书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