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张宗昌的军队中,除了土匪、流氓外,还有一支白俄军队,称为“入籍军”,为他冲锋陷阵。张宗昌宠爱地称其为“我的老毛子队”。白俄兵则称:“我的爸爸是张宗昌”。
在张宗昌的军队中,除了土匪、流氓外,还有一支白俄军队,称为“入籍军”,为他冲锋陷阵。张宗昌宠爱地称其为“我的老毛子队”。白俄兵则称:“我的爸爸是张宗昌”。
张宗昌的最大愿望是当省长、督办,捞一块地盘,而他实现这一愿望的工具就是军队。积二十年的经验,最主要的是要有军队,有了它,就能保持高贵地位;失去它,就一事无成。他在网罗军队的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极善于招集、收编各类人员成军。当上山东督办后,张宗昌对这一点更加深信不疑,除原有十一个正规军外,继续收编、补充兵源,扩大军队规模。
张宗昌就任山东督办没过几天,就突然传令召见青州驻防营副都统吴延年。
青州驻防营,即指益都旗兵团,为什么叫旗兵团呢?因为这个团的官兵,完全是由清朝遗留下来的“青州旗兵驻防兵营”的官兵编组而成。辛亥革命推翻清廷,自民国元年以来,历任山东军政大员,大都是清朝旧臣或间接与清朝有关系,对封建的清朝皇帝有所崇拜。因此,对这支皇族武装,也千方百计予以照顾,不但未予编遣,反而增加赋税维持他们腐朽的生活。
张宗昌赶走郑士琦后,吴延年感到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这帮军队也该进历史的垃圾堆了。听到张宗昌的传令,吴延年星夜从益州赶往济南,盘算着他的归宿。见到张宗昌后,吴延年哆哆嗦嗦地纳头便拜,说:“朽臣吴延年拜见督办大人,听候发落。”
出乎吴延年的意料,张宗昌上前扶起吴延年,很客气地说:“吴都统快快起来,不要见外。”待吴延年落了座,张宗昌问:“吴都统那里还有一些人马吧?”吴延年说:“是,是还有一些残兵败将。”张宗昌说:“不要这样说吧,你回去把队伍好好整顿一下,从今天开始,把营扩大为团的编制,就委你为团长。”吴延年惊恐地问:“不遣散,不收编了?”张宗昌说:“放心吧,也不遣散,也不收编,你就好好在那里训练,有事时出点力就行了。”
不但未遣散,还由前清营长荣升为奉军团长,吴延年感激流涕,山盟海誓之后,乐呵呵地赶回了益州进行整编。
青州旗兵驻防营的名额原来是2400人,但是自辛亥革命后,经费不足,兵员逐减,青壮年又多外出谋生,当时实际上只有官兵1000人左右。吴延年在旗营内自行选拔报委官佐,张宗昌不派人参加,粮饷服装与张宗昌的部队同等待遇。全团官兵是清一色的满汉旗人,他们仍保持着皇族武装的本色。
改编完前清旗兵驻防营,张宗昌紧接着就着手收编土匪部队。
1925年秋,豫西的孙殿英(名魁元)纠合匪众,活动于豫皖鲁三省各地,出没无常。张宗昌遂派人与之联系,商讨收编事宜。
1926年孙殿英率所部2000多人进入山东济宁,张宗昌派督署参谋长金寿良办理接收事宜。不久,孙殿英微服到济南见张宗昌。
张宗昌见到孙殿英后,说:“为了收编整顿你的队伍,我已花了20万元了。”孙殿英忙说:“我知道,今后为督办效命就是了。”
参谋处将孙殿英的人马编成一师,驻在济南。由于孙殿英的部队纯是地痞散兵,乱七八糟,还有穿女服者,奇形异色,不一而足,一时装备待遇未受到应有的对待。
1927年,张宗昌与西北军相持于冀鲁之间,情势紧张,张宗昌亲赴前线督战,孙殿英所部亦随赴前线。孙殿英在此次激战中大为出力,身带手枪数支,亲至前线,奋勇挺进。战斗结束,鲁军获胜。此时,张宗昌开始重视孙殿英的部队,将其扩编为军,枪枝弹药、军备给养,从优配备。
张宗昌到山东后,在收编军队方面,出力最多的,还在于扶植白俄兵方面。
俄国十月革命后,白俄集团失败,由西伯利亚退到海参崴。在海参崴须德兰斯哥街,出现了白色的俄国临时政府,自设总统。1922年初,临时政府的总统吉吉里斯克被迫下台,米罗夫依赖其女婿泽列维斯的财势,在日本驻军支持下继任总统。日本海军撤走后,红军从北面攻入海参崴,白俄军残余约万人溃退到中俄边界张宗昌的防地。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张宗昌与米罗夫有故交。张宗昌在海参崴时,终日在西明斯街(亦称中国街)鬼混,结交了一些流氓赌棍专吃宝局。宝局冬季最盛,在淡月中张宗昌就召集同伙包修中东铁路的零星工程。有一次张宗昌领下工资全部输光,工人们来找他讨债。张宗昌无法应付,因和米罗夫认识,遂隐匿在他开设的火柴厂。经米罗夫出头调解并代垫付一部分工资才算完事,因而,张宗昌更感激米罗夫。
1922年夏天,张宗昌充任奉军第三旅旅长兼绥宁镇守使后,与米罗夫的管区临近。这年秋天,张宗昌轻装简从到海参崴访米罗夫。米罗夫指定格罗斯大饭店为张宗昌的住处,还将餐厅全部包租,邀集临时政府的高级文武官员设盛筵招待张宗昌,一个星期的花销都由米罗夫支付。临别时,还送给张宗昌小甜瓜式手榴弹40箱和一部分枪弹,张宗昌成立了一个炸弹团,由王栋任团长。
白俄兵退到张宗昌防地后,无路可走,遂由张宗昌收编。收编的条件是:白俄梯团先帮助张宗昌和张作霖统一中国,然后张宗昌率领中国军队帮助白俄兵回国消灭红军。于是,张宗昌的部队增加了一个新兵种,白俄军团。
1924年秋,第二次直奉战争时,聂卡耶夫又从哈尔滨招到旧部300多人,组成先遣梯队,配合张宗昌部队作战。
前面已提到了,白俄兵战斗力甚强,武器马匹都从俄国带来,比中国军队优良,在入关作战中,每当战争危急和前线无法支持时,就让白俄梯团增援前线,每战必胜,每攻必克。因而,张宗昌特别看重白俄兵。
张宗昌当上山东督办后,米罗夫和张宗昌商定,继续扩充白俄兵。这时,中苏已经建立外交关系,苏联政府曾抗议中国军队内有白俄官兵参战,更不应称为俄军。因此,张宗昌将招募的白俄官兵,改称“入籍军”。张宗昌担任司令,米罗夫充帮办司令并在督署设有顾问办公室,另在济南商埠二大马路朝鲜银行旧址,设立入籍军帮办司令部。
由于入籍军在战斗中不断有伤亡,加之白俄兵散在各处没有收罗完毕,所以,张宗昌的招集工作常年不断。在哈尔滨设有“入籍军招兵处”,派少将什尼果夫为主任委员,有委员十余人,常驻哈尔滨。在奉天,也设有招兵处,李恒珍每次到奉天领军饷时,顺便带回许多白俄官兵。在天津北站设有“入籍军天津办事处”,派左别司为中校主任,另有少尉阿别克金等白俄官兵十余人,负责招待、接运由哈尔滨、奉天招来的白俄兵,稽查途中逃走的白俄兵,并负责采购、运输入籍军所用的物资等事项。
张宗昌对白俄兵特别宠爱,当时白俄兵编为直鲁联军第六十五师,师长为聂卡耶夫。由于人员不足,又招募一个中国兵旅以充实该师,旅长是北京俄文专修馆毕业的赵亨宝,山东黄县人。后来聂卡耶夫腿受伤,由赵亨宝代理师长。一个师中,白俄兵和中国兵的处境大不一样。当时一般士兵都吃高梁面,没有菜金,只是吃点咸菜或菜汤,唯独白俄兵每天都吃牛肉面包,并供给青菜油料。白俄的军官每餐都是大酒大肉,吃洋餐,更为奢华。
因为张宗昌对白俄兵爱如至宝,于是人们都称白俄师为“张宗昌的老毛子队”,白俄官兵亦自认是“张宗昌的老毛子”。白俄兵讲不好中国话,只会说“张宗昌老毛子”几个字。作战期间,友军向白俄兵问口令时,白俄兵只会说“张宗昌的老毛子”。当时有许多中国人向白俄兵开玩笑问:“你爸爸是谁?”白俄兵答曰:“我的爸爸是张宗昌!”或说:“我的张爸爸!”由此可见张宗昌在白俄兵心目中的地位。
1926年秋,张宗昌到济南张庄去检阅六十五师,在检阅白俄兵卧倒射击动作时,有一个白俄兵在卧倒时腿一用力,将裤子挣裂露出腿肉来。张宗昌见白俄兵的军服如此破旧,大骂总司令部参谋长李藻麟:“你他妈的这总参谋长咋当的,让他们衣服破得这个样子!”说着,拿起阅兵台上点名用的铜墨盒就向李藻麟掷过去,并大骂赵亨宝:“你看看!你将我的老毛子弄成什么样子啦。妈拉巴子!”当检阅白俄兵的一六六旅时,张宗昌不停地用俄语说:“好,好!”
接着检阅一六五旅。这个旅是中国兵补充旅,名义上三个团,实际缺额太多。旧军队名额不足,便找人顶替,冒领军饷已成公开的秘密。可是一旦点名,就无法应付了。这次检阅就要点名,每人还要赏洋两元。为了应付局面,增加收入,遂采取临时雇兵和抓兵的办法。各团都派专人开始行动。雇兵规定,应卯一次发洋5角,这样,每名顶差者就赚回1元5角的收入,上下级对半分成。人数仍然不足,就临时抓来一些跛的瞎的充数。顶名应卯,最重要的是要牢牢记住自己所顶的姓名,一旦忘记,必定出差错。旅司令部的人更糟糕,有些是老举人秀才,有些是洋学生,平素既无训练,也不上操;平日穿长衫或洋服,一旦披上军衣,扎上武装带,感觉非常别扭,一举一动,都不习惯。
早晨6点,官兵们在张庄操场集合,在检阅台前站成一个大圆圈。一直等到将近中午,张宗昌才骑着青鬃马,前呼后拥,来到了操场。陪同检阅的是全副武装的督署金参谋长、军需总监祝仞千和徐源泉。他们骑马绕场检阅一周,来到检阅台上,由司令部开点。代理师长赵亨宝站在一边,参谋长徐爽亭照花名册点名。应点的向台前跑步敬礼,然后归队。司令部官佐跑步不成样子,举手不习惯,张宗昌见了就有三分不快。有个戴眼镜的军需官,竟然用左手行礼。张宗昌怒不可遏,随手抄起点名用的铜墨盒向他打去,侥幸只把眼镜打飞,未伤着人。这个军需官又是深度近视,归队时惊慌之下看不清队序,找不到原地,东瞅瞅,西望望,狼狈不堪,出尽洋相。其他一些近视眼的官佐,也都丑态百出。张宗昌忍无可忍,就把花名册摔到台下。
张宗昌嘴里“妈拉巴子”、“王八蛋”地大骂了一痛,又开始点第一团。雇来的临时兵,跑步不整齐,一紧张又忘了自己所顶替人的姓名,站在台前干张嘴,说不出话。祝仞千看不过去,一巴掌将其打回去,骂道:“妈的,一个哑巴也来混饭吃!”其他顶替者一着慌,有的点名不答应,有的同时两人应声。台下的笑声,台上的骂声,混成一团。特别是跛的瞎的,单独行动不便,于是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不成样子,简直儿戏一般。张宗昌拍案大骂,停止点一六五旅。
检阅完毕,张宗昌开始训话,他用手指着垂手而立的赵亨宝,骂道:“你的司令部是狗屁。什么大学生、举人秀才、念书的人,都是狗屁,打仗不顶用。叫你们去送枪也送不到地方。我张宗昌没念过书,不识字,今天当督办,我是从血里爬出来的。你们不拉屎占着毛厕,姓赵的,小孩拉屎给我挪挪窝吧!”当场撤了赵亨宝的师长职。
张宗昌大骂一顿后,就和他的喽罗们骑马回去了。这次白俄兵每人赏洋4元,中国兵每人赏洋两元。
张宗昌之所以如此器重白俄兵,最主要的还在于他们武器精良,懂技术,战斗力强,大大提高了张宗昌部队的技术水平和作战能力。
首先,白俄兵有一支强大的铁甲车队。第二次直奉战争中,白俄铁甲车已发挥了无以替代的作用。战争结束后,张宗昌的先遣梯队队长刘世安到滦州后,将虏获直军运输用的货车,四周设置土袋,由白俄兵架设重机关枪,能射击三面,进退自如。经天津沿津浦路一直开到长江北岸,成为开路先锋。
张宗昌、米罗夫到济南后,由白俄技术人员设计,令济南津浦铁路大厂,将货车外层加装铁板,制成长城号、长江号、云贵号、河南号四列铁甲车,正式成立铁甲车队,以格司道夫为少将司令,布克斯为上校大队长。每车安设大炮6门,马克沁重机枪24挺。
1925年秋末,奉系安徽督办姜登选被孙传芳逐走,米罗夫同张宗昌到徐州指挥抗击孙军。前敌总指挥施从滨同格司道夫上长江号铁甲车,指挥铁甲车队共白俄兵400人沿津浦路南进。由于孤军深入,四列铁甲车被孙传芳部炸毁,白俄兵大部阵亡。
1926年初,又经白俄工程人员设计,由津浦路大厂用机车客车及载重40吨的货车,外加7分厚钢板,重新改制泰山号、山东号、云贵号、河南号铁甲车四列。鉴于前次失败的经验,每列车由8节车厢组成:第一节系材料车,用平板货车不装甲,专载钢轨、枕木和一切修路器材,预备铁路被破坏时立即修复;第二节系炮台车,用货车装甲,共分三层,下层设置重炮,中层安设山炮,上层安设迫击炮及重机关枪;第三节系机枪车,亦用货车装甲,在车厢两旁挖射击口数处;第四节为火车头;第五节系官长乘坐车附餐车,用头等客车装甲;六七八三节和前一二三节相同。第八节后,另挂铁闷子车一节,由中国步兵两排驻守,作为掩护部队。
泰山号的炮台车两节,在车底铺上平铁板后,又筑一市尺厚的铁筋水泥,车厢两旁又加筑铁筋水泥夹壁。因此车身过重,车轴上均加弹簧设备,车过桥或拐弯时行驶速度较慢。各列车都无门窗设备,二至七节直接通行,车身涂防护色油漆。每列车都有白俄官兵百余人,前白俄炮兵团长马来见任少将司令,聂黑为上校参谋长。每一列车配备三八式野炮7门,迫击炮2门,重机枪24挺;有大队长1人,炮兵队长、机关枪队队长、工程队长、掩护队队长各1人,均由白俄兵充任。
1926年夏,曾充任先遣混合梯队队长和一度担任铁甲车司令的刘世安,向直隶督办褚玉璞建议仿照山东办法建立铁甲车队。褚玉璞责成京汉路长辛店大厂参照山东省铁甲车改装式样,制成直隶号、湖北号铁甲车两列,以刘世安为司令。
1928年6月,山东省的四列铁甲车和直隶省的两列铁甲车,都从天津退到唐山以东古冶车站。张宗昌、褚玉璞败退唐山后,米罗夫隐匿于天津英租界。直鲁两铁甲车司令孙焕洲(刘世安的后任)、车可夫见大势已去,亦均离职留在天津。张宗昌派马来见任司令,将六列铁甲车合并指挥。马来见恐怕中国人当大队长靠不住,自兼直隶号大队长,调湖北号大队长杨连庆为司令部副官长。升寿马果夫为湖北号大队长。
这年6月下旬,马来见令六列铁甲车都退往秦皇岛,湖北号殿后,大队长杨连庆尚留在车上未就副官长新职。杨连庆约原直隶号副队长刘廷相和中国籍官兵20余人,密往古冶车站高粱地内,商定湖北号不随马来见东行,倒戈西开,以免再受白俄兵歧视。当夜12点,机车上水时,杨连庆首先在官长车内将白俄大队长寿马果夫击毙,同时刘廷相等突然袭击白俄官兵,除被击毙白俄官兵十余人外,全部俯首听命,即以最快速度将湖北号铁甲车开往塘沽车站,投奔傅作义的晋军。开往秦皇岛的五列铁甲车,于张宗昌在滦东失败时全部被缴械,马来见等白俄官兵均先后逃往天津和哈尔滨。
其次,入籍军帮办司令还直辖白俄工兵团,以马可列耶夫为少将团长,实有白俄兵百余人。又招募白俄技术人员四五十人,增设一个技术营,专管修路架桥、电讯设施以及爆破等事项。另辖一个独立骑兵团,有白俄兵300多人。还有一个白俄骑兵卫队100多人。这些骑兵均系哈萨克骑兵,骑技好,特别能战斗,因此被张宗昌和米罗夫留在督办公署驻扎,在战时负护卫责任。这些骑兵在山东连年内战,辗转各地,奸淫抢掠,无恶不作,使百姓们苦不堪言,中国军官有人建议米罗夫加派宪兵严加约束,米罗夫说:“只要能打仗就行了,你们不要说俄国兵不好!”张宗昌则视而不见。
再次,白俄兵中有各类工程技术、机械等不同兵种的人才。
1926年冬,北伐军势力达到长江一带,张宗昌请求张作霖拨给飞机助战,奉军派航空司令部少将赵延绪亲自驾机,带十余架飞机降落在济南辛庄机场。张宗昌为飞行员和机械人员犯了愁,又得找米罗夫想办法。米罗夫电令哈尔滨招兵处骋到白俄安得里求克充任飞机队上校队长。飞行员及投弹射击手,均由白俄充任,一律按入籍军少校待遇。由于是外来的“高人”,规定每次参加作战时还要酌给津贴。得胜时,米罗夫还另外向张宗昌要奖金。
白俄兵中还有十多人懂摄影技术,米罗夫遂组织了一个电影队,也住督办公署内,专事拍摄白俄兵同张宗昌部队配合作战的战地影片及张宗昌阅兵、出师、督战以及其母过生日等影片,使张宗昌大加赞赏,经常用俄语夸奖说:“好,好!”队长哥鲁司在张宗昌左右,张宗昌一高兴,随时随地令其摄制各种影片,常在督署放映招待来宾和亲友,一切花费统一由米罗夫向张宗昌报领。
白俄兵中的工程技术人员,还为张宗昌建立多所兵工厂,如济南炸弹厂、济南皮件厂、济南第二兵工厂等。
1925年秋,米罗夫在济南商埠纬五路北头,一家空闲的大货栈内,改建济南炸弹工厂。派白俄豆格盖司为工程师兼厂长,雇用白俄工程技术人员六七人,白俄工人约60人。工厂以生产小甜瓜式手榴弹为主,嗣后还制造飞机投掷的大型炸弹和枪射小炸弹。
所有设备和需要的材料均向张宗昌直接报领,张宗昌从不限制,如数批交督署军械处购发,或由米罗夫派中校副官王祖廷领款自购。所产炸弹除白俄兵使用外,张宗昌也向工厂领用,只是要经过米罗夫审批一道手续。如领用炸弹的师、旅、团长与张宗昌的关系较近或战斗力较强,米罗夫就告诉工厂厂长挑选质量好的如数发给,否则减发或发给次货。最初使用硝酸棉花炸药,爆炸效果尚好,以后偷工减料,掺用做爆竹的土药,扔出不炸,领用的部队常有退货。
同年春季,米罗夫在济南西门外北坛建筑厂房,设立济南皮件厂,派其次子沃得尼格来充任厂长。工厂购有各类缝纫机一百多架,招募白俄工人百余人。由天津旧德租界大沽路同发成货栈采购进口和国产熟皮原料,分别造出军官用的大皮靴和皮底帆布面的士兵用皮靴,以及各种皮鞋、皮带、马鞍、挽具、炮衣、机关枪套等。
在济南洛口附近新城镇,原有济南修械所扩建的济南兵工厂。米罗夫接管德州兵工厂时,将该厂制造枪枝子弹的机器拆运到济南,在新城镇另建济南第二兵工厂。先由哈尔滨聘到军火制造专家白俄巴什杰维什充工程师兼厂长。1927年夏,米罗夫改派其长子瓦西里接任厂长。试制新式掷弹筒,一直没有投入生产,枪枝子弹也没有制造出来。“五三”惨案后,该厂被日军破坏。
1928年春,米罗夫同张宗昌经德州退往天津。白俄官兵和工人等陆续逃到天津后,见大势已去,绝大多数滞留天津。少数退到秦皇岛、山海关者,在被奉军缴械后逃散。米罗夫匿居天津英租界中街利顺德饭店。在退出济南前,米罗夫先后将所乘汽车及济南皮件厂的各种缝纫机、电影队的全套机器和设备,连同入籍军军用的一些轻便物资,分别运存于俄文路报馆及英租界内,准备运往大连,并计划在大连开设缝纫工厂。
傅作义到天津后,与米罗夫有宿怨的赵亨宝担任警察保安队总队长,听到米罗夫匿居天津并运来大批物资,屡次探访,查不出下落。这年7月,赵亨宝在路上恰巧遇到米罗夫的翻译刘文清。赵亨宝把刘文清约到家里,说:“米罗夫在山东三年,算不清花费了山东人多少钱,他的白俄兵把老乡们害苦啦!咱们是山东人,不能再让他把山东的物资带走。”刘文清同意扣留这批物资,并告知存放地点,经赵亨宝报经警察局转报天津警备司令部,与英租界工部局取得联系后,将米罗夫由济南运来的汽车、机器等全部扣留。米罗夫闻讯由天津逃往大连。
至此,张宗昌招募、雇用白俄兵的活动全部结束。
张宗昌在北洋军阀中起步较晚,又是旁系,没有固定的靠山,没有家底。同时,自己出身贫贱,没有资本和文化,他常说:“我是个粗人,大家不要瞧不起我。”说这话的意思,正是担心别人瞧不起自己。出于以上原因,张宗昌拼命要与其他军阀看齐,不择手段地发展扩充自己的势力,招降纳叛,在所不拒。兵匪一家,在这里得到充分体现。这样做的结果,确实使张宗昌的势力大发展,而且在某些方面超过其他军阀,无论是入关作战还是盘踞山东,在许多方面补充他自身的不足,得以猖狂一时。
来源:为了历史指标全高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