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坐上网约车，关门上高架的那一刻，网约车司机扭头对我邪魅一笑：「游戏开始啰，你准备好了吗？」
坐上网约车，关门上高架的那一刻，网约车司机扭头对我邪魅一笑：「游戏开始啰，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游戏？我脑袋立马炸开。
「今晚你必须选一个人去死，否则永远也下不了这趟车。」
1\.
中控大屏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和妈妈在餐厅吃饭的小女孩，胸前还戴着红领巾。
一个是躺在路边睡大觉的流浪汉，好些苍蝇围绕着他。
「请玩家开始选择。」
这是什么奇怪的游戏，不会是恶作剧吧。
这些人都是演员吧，搞不好是那种恶搞路人的直播。
想到这里，我脸立马黑了：
「搞什么啊，你小心我举报你。」
拿出手机刚想上平台联系客服，却发现手机没了信号。
「游戏规则一：玩家需在两名人选中选择一名杀掉，不遵守此规则的玩家必须接受惩罚。」
说着司机切换了画面，一个黑衣人抱着我的猫站在楼顶，正要把它扔下去。
我尖叫起来：「不要！放开花花，我选就是了！」
这个直播团队玩这么大，为了拍出一个好的剧本，居然不惜拿我的猫威胁我。
算了，反正是假的，随便选，又不是真的会死人。
我选了流浪汉。
司机问：「请给出理由。」
「这么啰嗦……我肯定选流浪汉啊，比起小女孩，他年纪大不洗澡，又没有工作，是社会的累赘，是一个对社会毫无贡献的人。」
司机对着耳机那边说了，很快流浪汉那边的画面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递给了流浪汉一瓶果汁，流浪汉对他感恩戴德，咕噜咕噜干完了。
立马就毒发身亡了。
我看着流浪汉抽搐的身体目瞪口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兴许看出了我的疑惑，画面镜头迅速推进，把流浪汉死不瞑目的脸放到最大。
黑衣人拿着生命探测仪在流浪汉身上搜索，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他是真的死了！
「游戏第一回合：玩家输。」
什么？怎么就输了？
「你让我选一个人杀掉，我选了，怎么就输了？」
司机不紧不慢地说：「你选错了，杀掉了错误的人。」
他接着说，那个小女孩两年前在电梯里把领居家的 1 岁小孩各种摔打，还把小孩抱回自己 25 楼的家中拳打脚踢，最后把他抱到阳台推了下去，小孩当场身亡。
这个小女孩因为是未成年人免遭追责，她的父母连夜带着她逃离了那个城市。
而流浪汉曾经是一个毕业于美国知名大学的学子，因为工作压力大诱发了抑郁症，不得不辞掉高薪的工作......
最后沦落街头。
司机笑了笑：「唐小姐，你选择放过了恶魔，杀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我大喊：「你骗人！这不是真的！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他们的事，我怎么会选错！」
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姓什么。
我不停地切换飞行模式，试图重新连接，但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我越发烦躁，谁知道这个司机是不是想要报复社会，随机选择乘客下手。
想到这里，我开始害怕了。
2
「好吧，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下一轮我会告诉你他们的具体信息，并给予你选择他们死亡方式的权力。」
还要继续玩？我额头冒出冷汗。
不玩吧，不知道他会对我和我的猫做出什么事。
玩吧，让我当刽子手终结一个陌生人的生命……
我还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司机又说话了。
「现在进入游戏第二环节，请看 VCR。」
中控屏突然开始播放一个视频，是一个电视台的采访。
采访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记者问他是否对他父亲做的事情有所察觉。
中年男人对着镜头冷漠地回答：没有，他毫不知情。
新闻继续放着，原来中年男人的父亲曾经是二十多年前一个轰动全国的大案的嫌疑人。
二十多年前的冬天，几十名女子被奸杀，凶手带走了女孩子各种各样的随身物品做纪念。
由于当年的侦查手段还没有那么先进，加上凶手非常小心，除了留下了一点血迹。
其他什么痕迹都没有，他就这么销声匿迹了。
直到前段时间，警方在侦查另一个案子的时候，意外发现 dna 与当年凶案的血迹相似，
才将他抓拿归案。
等等……我在网络上看过这个案子，是一个很有名的悬案，凶手被抓的时候轰动网络。
他的家庭、生活被扒得一干二净。
其中，网友们最不解的就是为什么凶手连环犯罪后突然停手了。
按道理来说，连环杀人犯是绝不可能停下他犯罪的脚步的，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让他不得已金盆洗手。
警方没破案前大家都猜测他很可能是死了或者因为别的事进了监狱。
可破案了之后却发现他居然没死，更没有犯别的事，他只是娶妻、生子、工作……
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轨迹，毫无亮点。
甚至长相都是那种丢在人群找不到的大众脸。
当初就是因为没有犯罪记录，警方才无法在数据库中排查到他的信息。
我还记得当时还在社交媒体上转发了要求那家公司辞退杀人犯儿子的请愿……
中控屏又切换了，这次是在一个小巷子的监控录像，一个穿着中学生校服的女生带头踢一个矮小的男生。
她一脚踹到男生肚子上，男生吃痛，蜷缩成一团。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更多的脚踢到了他的头上、背上、脚上……
我皱眉，这什么啊？校园霸凌？
司机突然开口：「何晴，沁源中学的初二学生，单亲家庭，母亲在市场卖水产。
她成绩不好，经常在校和同学打架，集结了一帮混混学生。」
在学校后门拦路要「保护费」，不给就用水性笔扎小腿。」
我靠，这么恶劣……
「……何晴被学校约谈劝退多次，但因其是未成年人且尚在义务教育范围之内，学校无法勒令其退学。
每次霸凌校方和警方只能对其口头教育，沉寂几天又继续欺负同学。
她专门挑选和她一样穷苦出身的贫困生或者单亲家庭的学生。」
中控屏适时地跳到何晴的学生证上，她长得清秀，没想到内在如此不堪。
专门欺负和她一样的学生，难道是憎恨自己的出身吗？
我摇了摇头，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玩家请选择。」
「我选何晴。死亡方式是被殴打致死。」
我通过中间的后视镜看到司机微微一笑。
「请玩家陈述理由。」
「虽然杀人犯的儿子有一定的嫌疑是案件的知情人，但毕竟罪是他爸犯下的，让他承受父亲犯罪带来的负面影响实在不应该。
而小太妹的罪是她自己犯下的，如果让我二选一，我肯定选择小太妹。」
司机呵呵一笑：「所以在你的眼里，罪不及家人？
哪怕他一帆风顺的人生是罪犯父亲偷来的？
你知道吗？他爸爸把受害女性的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他的确获得了一个幸福的童年，但是那些无辜的女人呢？」
我觉得有些奇怪，但的确就是这样啊，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对比起杀人犯的儿子，小太妹切切实实伤害了他人。」
司机淡淡地说：「如你所愿。」
很快，屏幕上切换成了实时的监控画面，何晴拐进一个巷子里，三个黑衣人早已。
埋伏在暗处，她被痛打一顿，丢在地上等死。
司机又发话了：「恭喜你，已经顺利进入游戏的第三环节。
我提醒你一下哦，游戏是三局两胜制，最后一局很关键，赢了就可以下车。」
我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车，腿开始发软。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居然接到了信息！
3
怎么回事？！居然有了信号！
我赶紧看了下手机，不知道怎么的，信号格有了微弱的一个小点。
抬头瞄了一眼司机，我迅速地打字。
「妈！救命！快报警！我在网约车上，这个司机疯了」
还发过去一个网约车订单的截图。
两条消息一直在转啊转……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出声：「唐小姐，忘了告诉你，我们今天的游戏在网上是全程直播的哦！」
什么？
我下意识找摄像头。
直播？在哪里播？那有没有人帮我报警？
像是看穿我心中所想，司机噗嗤一声笑了。
「唐小姐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们是在暗网直播的，那边的观众口味重得很……」
「现在，游戏正式进入第三环节……」
信息还没有成功发出去……我用力地捏着手机。
「……第三环节的游戏规则有一点点小小的调整，由玩家和弹幕用户共同投票，票高者死。
并由胜出的一方制定死亡方式。」
中控屏幕赫然出现了我的脸，而另外半边屏幕，是我爸！
司机机械地报幕：「唐漪德，宁达中学的政治老师，高二年级年级主任，因为以恋爱的名义诱奸。
女学生，致使该女生轻生后家属在网上曝光，从而被警方拘留。此事在网络上引起巨大风波。
案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唐漪德仅仅被拘留了 7 天就被放出来了。」
「唐小青，唐漪德的独生女，去年刚从某一线城市 211 大学毕业，留校任辅导员。」
我脑子嗡嗡的，我怎么会是第三轮的人选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呢？」我不停地说。
司机轻蔑一笑：「唐小姐，请选择吧。」
我疯狂地拍打着车中间的隔断栏，尖叫着：「放我下车！你这个骗子！」
「玩这种丧心病狂的游戏，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我对着车顶大喊。
在哪里？摄像头在哪里？
我疯狂地拍打着隔断网，尖叫着：你这个骗子！这一切都是假的！
司机直起了身子，充耳不闻，只是突然打开了音乐，调大了音量。
我只好用力拍打车窗，希冀路过的车能够注意到这里的异状。
高架桥上的车络绎不绝，但他们开得太快了，根本没人注意到我。
显然我的举动都是徒劳的。
我累了，趴在后排座椅上大哭。
「唐小姐，你还有 5 分钟的时间做出选择。」
我带着哭腔问：「不然呢？我不选的话会怎么样？」
司机冷漠答道：「你、你的猫，还有你的父亲都会死。」
他又戏谑地说：「你可以选你的父亲啊，毕竟是你说的嘛，『罪不及后代』。」
说完他笑了一下，好像刚刚他说的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伤害女学生的是他又不是你，也理应由他承担后果。
更何况你还可以选择你父亲的死法，让他走得迅速一些、体面一些……
又有多少人的父母到老了患上绝症，不得不缠绵病榻、痛苦地度过人生的最后阶段呢？」
「并且，你也不想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我已经泣不成声。
是啊，我一路走来不容易，从五线小城市考上了 211 大学，又拼尽全力留在了这里。
寒窗苦读十几年，又辛苦地度过了六年大学生活，才得到了一个留校的机会。
虽然爸爸妈妈也运作了一番，给院长塞了点钱……
但是软实力怎么不算实力呢？
爸爸，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我吸了吸鼻子，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选择唐漪德，死亡方式：一氧化碳窒息。」
4
我曾经在推理小说上看过，一氧化碳死亡是最美丽的死法。
因为窒息的人会呈现出一种红润的面部状态，看起来像活人一般……
如果让我选择，我会希望爸爸能够少些痛苦、多些体面……
司机以一种近乎愉快的语气说：「好嘞～玩家现在已经做出选择，等待弹幕用户投票。」
中控屏突然切换到直播间。
「就应该投给那个畜生！害了那么好一个女孩子！」
「要我说，唐小青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就不信她爸做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情！」
「就是！她刚刚还投死了那个流浪汉，她也是杀人犯，也该死！」
弹幕刷得飞快，我的心迅速地凉了下来。
屏幕下方的投票条数来回跳动，我看着我的名字和我爸的名字来回出现。
等到投票时间截止，居然两边的色块差不多长。
司机平静地念出投票结果：
唐漪德，得票率 49.8%，唐小青，得票率 50.2%……
「观众们投你去死，你投你爸去死。」
我绝望大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他常常不回家，谁知道他在学校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就连我上了高三，他都不知道……」
司机问道：「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还是你下意识屏蔽掉了那些信息？」
有吗？我真的会无视掉这些蛛丝马迹吗？
我抬起头。
他深夜晚归说是在学校辅导学生功课的时候。
他在家发短信、避开我和我妈打电话的时候。
男生们在学校对我起哄、说我爸是老色鬼的时候。
一些女生不怀好意地说某某年级的学姐是我小妈的时候……
我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抱着头尖叫。
「不是我，我真的不清楚……」
司机通过中间的后视镜看着我的脸，切换了中控屏的画面。
自杀女生几年前在视频网站发布的实名控诉，在下面互动区有一个点赞数最多的评论。
那个评论的头像是那么的眼熟……
评论说唐漪德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女生是得了精神分裂所以在这里胡言乱语，希望大家明辨是非，不要被一个精神病人骗了。
并且晒出了女生在高中时的精神病院病历。
那是我发的评论。
5
弹幕一下子就沸腾了。
「我靠！原来唐小青早就知道了！还往人家女生身上泼脏水！」
「我看唐小青才是真的疯了，一个疯了的大学生对社会能有什么贡献呢？
凭什么她能好好活着，而小雪却只能含恨自杀……」
「唐漪德父女都该死！！」
「唐小青也是帮凶！！！」
......
弹幕越来越疯狂。
几年前正是我争取留校的关键时刻，那时候爸爸怎么能出事呢？
他出事了，谁来替我走动关系？谁来给我付房子的首付呢？
我只能这么做！
我擦了擦眼泪，司机又说话了。
「由于游戏陷入僵局，现在进入加时赛，有请另一位玩家加入游戏……」
中控屏上赫然出现了我爸的脸！
此刻，他已经不再悠闲地泡茶，而是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了袜子。
一个黑衣人看了看屏幕，转身把他嘴里的袜子掏了出来，示意他说话。
唐漪德眼珠子转了转，咽了口口水：「我……我选择投唐小青。」
6\.
我顿感天旋地转，随之即来的还有血涌上太阳穴的愤怒。
他继续说：女儿啊，要不是你在网上说那些话，她就不会自杀了，你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啊！再说了，我死了，你妈还能独活吗？
我气得要死：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你要是洁身自好，不乱搞男女关系，至于惹出这么多事吗？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司机莞尔一笑：投票结果已出，唐小姐，现在是唐先生来挑选你的死亡方式。你还有没有话要说？
我绝望，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个湿冷的夜晚里？
中控屏里传来爸爸的声音：女儿，我对不住你，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不会很痛的，你相信我……
司机又出声了：玩家二号选择玩家一号的死法是，毒气。
说着他从副驾驶抽屉里掏出了防毒面具戴上，车里的空调口开始慢慢喷出一些白色的烟雾。我使劲地敲着隔断，却被烟雾呛入口腔，不停地咳嗽，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7\.
好黑，好冷。
传说人死了会到奈何桥上，喝过孟婆汤忘记这一世的记忆，然后重新投胎。
此刻的我多么庆幸，没有在高中的时候被班上那个信奉基督的疯子同桌说动。
否则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我肯定得下地狱。
......
我被雨打醒，头发湿漉漉地黏在我的脸上，爬起来，竟然发现我躺在家门口。
这是梦吗？
我摇摇晃晃爬起身，看着门牌号，仙鹤巷 54 号。
没错，这的确是我家。
突然一只小狗从旁边的小路窜了出来，「嗷呜」一声跑过来蹭我。
邻居陈阿姨也跟着跑了出来，出声制止它：「阿黄不可以！诶，这不是小青么，这么大雨怎么不打伞呢？瞧你，全都淋湿了！」
陈阿姨一把将雨伞横在我头上，抓着我的手就往我家里走。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阿姨的手温热而湿润，我紧紧地拽住了她，像是鬼魅贪婪地汲取活人的气息。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我还活着！
陈阿姨拍响了我家的木门，「王婶！王婶！快开门呐！」
我转头看了看刚刚我躺着的地面，那什么也没有，我的包、我的手机统统都不见了。
等等，我的手机……
我妈收到我的短信了吗？
门闩抽动，我妈打开了门，疑惑道：「陈妹，怎么了吗？」
「小青回来啦！我在你家门口遇上了她，不过她不知怎么的，好像失了魂……全身都湿了。」
陈阿姨热心地把我往家里推，我妈看见我，大惊失色。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进来擦擦！」她一边把我拉进门，一边和陈阿姨道谢。
家里的灯光很是刺眼，刚刚还在尔虞我诈的杀人游戏，回到温馨的家常场景一下子还真不适应。
花花从沙发上跳下来，闻了闻我身上滴下的水滴，嫌弃地跳走了。
花花还活着！太好了！
我想哭，又想起刚刚在车上看见被黑衣人绑在椅子上的我爸。
我厉声问道：「爸爸呢？」
我妈被我突如其来的发问吓到，「你究竟是怎么了？我回来没见着他！」
「妈，我给你发短信你收到了吗？」
我妈拿着毛巾往我头上一顿擦，不耐烦地回道：「没有，什么短信？」
果然，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去。
我警觉地往楼上看，我爸的茶室在二楼，如果有人，那他们一定藏在那里。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死？
按照游戏规则，我不是应该因为观众的投票死掉了吗？
我又想到我爸的选择，毒气。
该死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想到我爸，不，唐漪德，我气不打一处来。
推开我妈的手，径直跑上来二楼茶室。
空无一人，但是茶杯中还有半杯凉了的茶水。
我再度跑上三楼，三楼也是空空如也，没有唐漪德，也没有黑衣人的踪迹。
就好像绑架从未发生过。
8\.
第二天，我被我妈的哭声吵醒。
「小青，快开开门！你爸一晚没回来了，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们都说没见过他。」
我睁开眼，昨晚洗完澡不知不觉就睡了。
脱离了那个精神高度紧张的环境，一下子就松弛了，当然，我没有忘记锁门锁窗。
我打开门，我妈哭得稀里哗啦的，「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昨晚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选择，可是报警，他们就会发现我爸侵犯学生的事。
也会发现有两个无辜的人死在我的手下……
这怎么行？
可没想到，警察自己找上门来了。
唐漪德整整失踪了三天，这三天，我妈茶不思饭不想，担忧得头发都掉了大把。
因为我不同意报警，她只好到处去询问熟人，我爸有没有到过他们家里。
她一无所获，爸爸的手机也是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直到那天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让我妈去认尸。
晨跑的人在我家附近的街心公园发现了他，躺在灌木丛里，把人家吓坏了。
法医说，他是因为呼吸衰竭死亡的。
我妈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捶地痛哭。
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伤心的，想起他在那晚上惺惺作态，让我替他去死的模样我就想吐。
大概是我的淡定和冷漠吸引了警察的注意力，他们说想找我谈谈。
我和负责这个案子的李警官分坐在审讯室的两头。
他单刀直入，对我毫不客气：「唐女士，您的父亲过世，您看起来并不意外，也不是特别伤心呢。」
什么不伤心，本来死的就应该是他啊！
「我这个人平时不怎么喜欢情感外露，况且我妈已经崩溃，如果我也崩溃了，谁来替我爸料理后事呢？」
李警官轻哼一声，倒是没有对我的说法表露怀疑。
「唐小姐，你前天晚上 9 点到晚上 11 点在哪里？」
我叹了口气，把前天晚上的离奇遭遇和盘托出，当然，我并没有提起前两个回合的事。
「你是说，网约车司机绑架了你，逼着你玩杀人游戏？又绑架了你爸，让你们互相残杀？」
李警官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没错，虽然我的手机丢了，但是你们可以查我的订单啊！还有，平台都会录音的！」
李警官挑了一下眉，「我们已经查过了，显示你前晚 9 点 21 分打车从餐厅回家，9 点 43 分订单结束，司机把你送到了家门口。
并且，录音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没有你所说的杀人游戏……」
「这怎么可能！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黑进了平台，篡改了数据！」
我激动地大叫。
李警官摇了摇头，他说他们已经查过，网约车平台并没有被黑客入侵的记录。
「我能问下你到家之后做了什么吗？」
「我已经说过了，那个时候我还在车上，被吓得半死！」
「唐女士，你爸爸的死亡时间在前天晚上的 10 点到 11 点之间，那天晚上 11 点 40 左右，你的邻居发现你失魂落魄站在你家门口……请问你怎么解释？」
我怎么解释？唐漪德选择用毒气处决我，我晕过去之后醒来就在家门口了。
可谁能证明？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查一下街上的监控！一定有那些黑衣人的身影，肯定是他们把我放在门口的，也肯定能拍到我爸被绑架的身影！」
「你家那一条街的监控都没有，当时要装这个监控的时候你们社区的人非常反对……」李警官无奈地抚了抚额。
我家在老小区，大家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居民的年龄层级都很大。
对于这种新鲜的事物总是很保守，尤其担心会侵犯到自己根本不存在的隐私权。
而那天又是暴雨，除了出来遛狗的陈阿姨，街上压根没有人。
我苦笑。
不过，警方也没有掌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好把我放回去。
但还是交代了我让我最近不要出远门，待在城里配合调查。
我知道，肯定是黑衣人们杀了我爸，至于为什么他们选择杀死他而不是我。
我还没想明白。
回到家中，我安抚了忧心忡忡的妈妈，她告诉我，警察把家里的东西都翻了一遍。
「一切都会没事的，妈妈不相信你会对爸爸做出不好的事情。」
我还在纠结要不要把前晚的实情告诉她，她的手机就疯狂地响起来。
我妈点开一看，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是格远理工大学的老师唐小青，我实名举报我的父亲唐漪德和学生有不正当的关系……」
我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9\.
审讯室里的灯管一闪一闪的，有种年久失修的味道。
因为这个举报的视频，我又重新坐回了这里。
「李警官，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那个视频为什么会被传上网。」
而且这个当时是和我朋友录着玩的，是玩游戏输了的惩罚……」
回想起来，是在和高中同学聚会的第二场，喝了酒和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拍的视频。
好几个同学给我写的台词，大家嘻嘻哈哈的，让我照着念。
那会儿那个女生的事情还没有爆出来，同学们只是对唐漪德在学校的绝佳「桃花运」打趣。
这是一个恶搞视频，但是短短半年后视频里说的话都成了事实。
那个女生在网上控诉唐漪德的时候，掀起了很大的舆论风波。
我曾经多次打开这个视频，一遍一遍地放，直到麻木。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女生说的是真话。
「……肯定是那个拿了我手机的司机，不，真正的凶手！是他把这个视频上传到网上的。」
警察并没有从唐漪德的尸体上检验出第三者的生物信息，他们依旧无法给我定罪。
但我却因为这个视频，意外地在网上走红了。
即便被网友们扒出这个视频是一年多以前拍的，但也有人站出来为我辩护：
「举报自己的亲生父亲，谈何容易。犹豫这么久也是正常的。」
「唐小青！大义灭亲！」
也有些阴谋论者猜测是我杀了我爸，他们列出了好几种会导致呼吸衰竭的手法，可以把谋杀包装成意外。
很快，教育局启动了对唐漪德的师德调查——舆论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出面。
越来越多的受害者浮出水面，原来不止有那个女孩，好几个女孩子跳出来指认当年唐漪德猥亵她们的事情。
我们家被人扔了臭鸡蛋和烂菜叶，我妈走在路上还被老邻居们吐口水。
甚至喜欢串门打探消息的陈阿姨都
来源：诗意海浪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