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玄翊仙君,天规化身,冷面无情。他连大婚之夜都在批天条,我摔了合卺酒,他竟说:「《天规》第一千零二条,不得浪费琼浆。」
我嫁给了仙界最不该嫁的人。
玄翊仙君,天规化身,冷面无情。他连大婚之夜都在批天条,我摔了合卺酒,他竟说:「《天规》第一千零二条,不得浪费琼浆。」
可这场婚姻本就是骗局。
他不知我体内藏着混沌青莲,我不料他心口烙着与我同源的封印。直到司命星君叛出天庭,血染三十三重天——
我才明白,这场联姻,是天帝布了千年的局。
而我们的孩子,将是三界存亡的关键。
1
其实我原本的仙侣人选,定的并不是玄翊。这位执掌天规的冷面仙君,做事一板一眼,是仙界众女仙票选的「最不想结缘榜」榜首。
而我作为天帝次女,瑶池仙境的二公主,可选的青年才俊能从南天门排到蓬莱岛。像玄翊这种垫底的,根本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但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天历三千七百年,我在王母的蟠桃宴上,被百花仙子推下了瑶池。本来以我的修为,掐个避水诀就能上来,偏那日穿着鲛绡新裁的留仙裙,怕沾湿了难看,便打算等侍女取替换衣裳来。
结果玄翊来了。
他挥袖将我捞出水面,然后——直接丢在了蟠桃树下!
没错,就是丢!那力道震得我发间金步摇都摔成了两截。
好在最后关头他还记得施个障眼法,没让我在众仙面前出丑。这事儿很快传遍三十三重天,我那帝父当机立断,要为我和玄翊赐婚。
但玄翊他,拒!绝!了!
他说:「微臣救人是分内之事,不敢耽误二公主良缘。」
你这还不叫耽误?现在整个仙界都在传我衣衫不整被玄翊抱出水面的香艳版本了好吗!
玄翊,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
2
但仙界八卦传播速度堪比筋斗云,我怕再不定下来,那些闲得发慌的仙官能在话本里给我编出十八胎来。
于是我让青鸾给玄翊送了信,约在银河畔的摘星阁相见。
那日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天兵,本人更是冷着脸活像谁欠了他三百年修为。我捏紧袖中的留影珠,心想这要是录下来,绝对能卖遍仙界八卦小报。
「仙君。」我执扇半掩面,眼中瞬间泛起水光,「那日之事……实在是云华连累你了。」
玄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二公主言重。」
我咬唇垂眸,袖中暗掐大腿,眼泪说来就来:「其实...自去年上元节初见,云华就...」
他茫然地望过来,眼神清澈见底。
好得很,装失忆是吧?去年你追捕逃犯时御剑差点撞翻我的花灯,这笔账我可记着呢!
「那夜星河璀璨,仙君御剑而过,衣袂翻飞间...云华便动了心。」我侧身以袖拭泪,声音恰到好处地发颤,「如今闹成这样,云华无颜面对帝父母神,不如剃了仙骨去下界...」
话音未落我转身就跑,故意在台阶上绊了一下。只听「咚」的一声,我整个人扑在玉阶上,精心准备的发髻都散了三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翊蹲在我面前伸手要扶,我却把脸埋进臂弯,哭得肩膀直颤——其实是笑到发抖,这招以退为进我从小用到大,还没失手过。
良久,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二公主,微臣担不起这般厚爱。」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踢到铁板了吧?
「但削仙骨实在荒唐。若公主不弃,明日我便请师尊去瑶池提亲。」
走出摘星阁时,我对着留影珠挑眉。看见没,这就叫——瑶池二公主从不失手。
翌日玄翊果然跟着月老来下聘。那队伍从南天门排到瑶池,三十六箱聘礼件件闪着宝光,引得沿途仙鹤都抻长脖子看。
帝父板着脸在凌霄殿接见他们,我躲在蟠桃树后偷看。玄翊站得笔直,听双方长辈商议婚仪时严肃得像在朝会。
一阵仙风吹落满树桃花,他忽然抬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执扇掩住下半张脸,只余一双笑眼盈盈望他。
玄翊耳尖「唰」地红了,猛地扭头假装研究殿柱上的龙纹。
呵,装,接着装。
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黄道吉日。这时间足够我准备一场震惊三界的婚礼,也足够我查清楚——百花仙子为何突然对我下手。
3
我与百花仙子的恩怨,要追溯到三百年前。那时她想害我长姐云阙,我便让司命在她命簿上添了笔「情路坎坷」。
我这么善良的仙,她都下得去手?这能忍?
当然不能。
听说她最近在培育新品种,我「好心」让司药星君送了批带蛊的灵种去。没几日就传来她药圃被啃光的消息,我坐在瑶池边笑得花枝乱颤。
出完气,大婚之日也近了。
大婚前夜,我正对镜试凤冠,忽然窗棂轻响。转头就见个红衣少女蹲在窗台上冲我咧嘴笑,腰间别着把青萍剑。
「阿姐!」我扑过去差点打翻胭脂盒,「你不是在魔界边境驻守吗?」
云阙翻身进屋,顺手往我嘴里塞了颗蟠桃:「听说有人要娶我家华华,当然要回来看看。」她突然压低声音,「父王让我带话,他那把轩辕剑已经磨好了,要是玄翊敢欺负你……」
我一口桃肉卡在喉咙里。
不愧是亲爹,大婚前夕给女婿准备这种「贺礼」。
云阙又神秘兮兮掏出一枚玉简:「这是我的贺礼,《双修功法大全》...」
「阿姐!」我差点把玉简摔她脸上,「我还是个九百岁的孩子!」
4
吉时到,玄翊驾着九凤銮驾来迎亲。按礼他要抱我上轿,但这人手臂僵得像根降魔杵,硌得我后背生疼。
喜堂设在瑶池中央,当我们牵着同心结走到殿中央时——意外发生了。
玄翊一步抵我两步,我踩到裙摆直接扑倒在地。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幼时教养仙娥的夸赞:「二公主行止如弱柳扶风」。
她肯定想不到我会在婚礼上表演五体投地。
玄翊显然也懵了,转身一把将我捞起来,打横抱着就往洞房走。周围仙家先是一静,接着炸开了锅。
「没想到玄翊仙君这般疼道侣!」
「铁树开花嘛,理解理解!」
但他们不知道,玄翊的「抱」更像捆仙索锁妖——我肋骨都快被勒断了!
「夫君待我真好。」我埋在他颈窝咬牙切齿,手在他后腰狠狠一拧。
玄翊浑身一僵,恍然大悟状:她果然爱惨了我,都当众投怀送抱了!
洞房内,喜娘唱着撒帐歌退下后,玄翊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
「《双修注意事项》?」我念出标题差点咬到舌头。
他正色道:「我查阅了三百六十五部典籍,标注了八十一处要点……」
我微笑着摸向枕下的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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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高烧,玄翊用喜秤挑开盖头时,我垂眸作娇羞状。其实在盘算怎么把那双修指南烧了。
「二公主……」他忽然起身就要走。
我一把拽住他衣袖:「仙君去哪?」
「我去偏殿……」
我直接扑过去抱住他腰:「今日若分房而居,明日我便会沦为仙界笑柄!」
拉扯间他忽然鼻血直流。
「天干物燥。」玄翊捂着鼻子严肃道。
我:???现在不是梅雨季吗?
最后我好说歹说把他留下,结果这人搬来床被子铺在地上:「公主年幼,不懂情爱。若日后遇到真心……」
我盯着床顶的夜明珠冷笑。玄翊,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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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三日,按礼该去拜见公婆。
我困得眼皮直打架。天界卯时相当于凡间三更天,晨星还挂在天边,玄翊就已经穿戴整齐在床边催我。
「仙界的规矩都这么变态吗?」我裹着云被装死。
玄翊直接掀我被褥:「《天规·孝悌篇》第一千三百条……」
我猛地坐起捂住他的嘴。很好,摸到一手胡茬,扎得掌心发痒。
公婆住在三十六重天的清微宫。穿过云海时,我偷偷打量玄翊侧脸。晨光给他冷硬的轮廓镀了层柔边,倒显出几分罕见的温和。
清微宫前,仙侍见到我们跟见了鬼似的,跌跌撞撞往里跑:「仙君仙君!玄翊仙君又来了!」
又?
玄翊面不改色:「父亲母亲不重虚礼,每月只初一十五见客。」
我狐疑地眯起眼。等走进正殿,清微仙君正手忙脚乱地系腰带,连钗环都戴歪了。
「咳,坐。」清微仙君强装镇定。
我奉上云雾茶,婆婆却没接,突然捶胸顿足:「造孽啊!」
我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
「本以为娶了媳妇能改改这毛病,」婆婆拽着我袖子哭诉,「结果现在请安时辰更早了!从前他独自发疯好歹等天亮,现在倒好,带着媳妇半夜来敲门!」
玄翊正色道:「晨昏定省乃人伦……」
「闭嘴!」清微仙君拍案而起,「从今日起,我们要闭关百年!」
走出清微宫时,我拽住玄翊衣袖:「你每天寅时就把爹娘薅起来?」
他理直气壮:「《天规·孝悌篇》有云……」
我忽然理解为什么仙界长辈见他就躲了。
7
回门日,玄翊被我帝父拉去下棋。我溜到瑶池后山,果然看见云阙正在暴打一棵老松——她独创的松筋活血法。
「阿姐!」我扑过去差点被她剑气扫到。
云阙收势转身,小麦色脸颊还带着魔界风沙的痕迹。她突然压低声音:「父王身体不对劲。」
我心头猛地一揪。
「上月我回天庭复命,发现凌霄殿的灵脉暗了三成。」她指尖凝出段影像,正是帝父袖口掩着咳血的帕子,「查账时更发现,三百年来各地灵矿产量与入库数对不上。」
我攥紧留仙裙:「谁这么大胆……」
「所以父王才急着把你嫁给玄翊。」云阙冷笑,「他表面是执掌天规的文官,实则是帝父暗中安排巡天使。」
正说着,玄翊的传音符飞来:「二公主,该用膳了。」
云阙突然掏出一把玄铁匕首插在松树上:「告诉他,若负你,有如此树。」
……这树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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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请帖送来时,我正研究玄翊给的库房玉简。这厮居然把私库和公账分得清清楚楚,给我的都是明面上的摆设。
「公主要去?」青鸾忧心忡忡,「百花仙子肯定……」
我对着妆镜勾唇一笑:「本公主何时怕过她?」
宴席设在百花宫。我刚入座,百花仙子就抚着新养的噬灵蝶娇笑:「我们苦修千年才得人形,比不得二公主天生仙骨。」
捧哏的芍药精立刻接话:「听说玄翊仙君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给公主置办?」
满座哗然。我慢条斯理地从嫁妆匣取出九霄环佩琴:「百花姐姐说得对,像这种上古神器,确实寒酸了些。」
琴弦轻拨,百花宫半数灵植瞬间蔫了——专克木系精怪的镇魂曲。
「哎呀,手滑。」我故作惊讶地按住琴弦,「对了,听说姐姐的蛊虫把药圃啃光了?需要我派司药殿……」
百花仙子脸色铁青。
回府路上,玄翊突然问:「不高兴?」
我愣住。这人什么时候学会察言观色了?
「她们说我配不上你。」我鬼使神差地说了实话。
玄翊驻足,严肃地翻开《天规》:「诋毁上仙,按律当受雷刑。」
……倒也不必。
9
婚后第三个月,我总算摸清了玄翊的作息规律。
寅时起床,晨练一个时辰;卯时批阅天规文书;辰时准时用早膳,雷打不动。「公主,该起了。」
朦胧中,我听见青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翻了个身,把云被拉过头顶:「今日又不用上朝……」
「仙君说,您昨夜在琼林宴上饮多了琼浆,命奴婢准备了醒酒汤。」
我猛地掀开被子,宿醉的头痛立刻袭来。玄翊怎么会知道我喝多了?昨夜我明明让青鸾打掩护,说我去找阿姐了。
梳洗完毕,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膳厅。出乎意料的是,玄翊竟然在等我,面前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灵米粥。
「《天规》第一千三百五十条,宿醉后宜食清淡。」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手里还翻着一卷竹简。
我撇撇嘴,刚要反驳,忽然注意到粥里漂浮的枸杞和莲子——都是养胃的药材。玄翊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你……特意准备的?」我试探性地问。
玄翊的耳尖微微泛红,但面上依旧冷峻:「食不言。」
我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温度刚好,甜而不腻。抬头时,正巧撞上玄翊偷瞄我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迅速低头,假装对竹简上的文字产生了极大兴趣。
这个发现让我心情大好。看来这位天规化身,并非表面那般冷漠无情。
用完早膳,玄翊照例去天规殿当值。我闲来无事,决定去他的书房看看——婚后这么久,我还没仔细参观过他的私人领地。
推开那扇由「九霄云纹木」雕琢的门扉,一缕混着星辰之力的清冽气息迎面而来。书房内,悬浮的玉简按照周天星斗的轨迹缓缓流转,每一卷都缠绕着淡淡的道韵金光。
窗边那张由九天神木打造的案几泛着温润光泽,木质纹理间隐约可见星芒流转。
我的目光忽然被案几抽屉吸引——那里漏出一线七彩霞光。不受控制地,我伸手拉开了抽屉——
里面静静躺着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封面上写着《云华起居注》。
我的心猛地一跳。翻开第一页,赫然是我与玄翊初见那日的记录:「上元佳节,银河畔遇二公主云华。不慎撞翻其花灯,公主嗔怒,面若桃花……」
往后翻去,几乎记录了我所有公开场合的一举一动。就连我在蟠桃宴上偷吃仙果被他「丢」出瑶池那日,也有详细记载:「公主落水,惊慌失措如受惊小鹿。救起时轻若无物,发间幽兰香气萦绕不散……」
最后一页是昨日的记录:「公主赴琼林宴,归时步履蹒跚,面若朝霞。扶其入榻,竟拽我衣袖不放,呓语'玄翊混蛋'...」
「在看什么?」
玄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吓得差点把册子扔出去。转身时,他已经站在我面前,面色阴沉得可怕。
「我...我只是...」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手里还捏着那本要命的册子。
玄翊一把夺过册子,耳根红得几乎滴血:「未经允许,私翻他人之物。《天规》第七百八十九条……」
「《天规》还教你偷偷记录夫人的一举一动吗?」我反唇相讥,心跳却快得不像话。
玄翊僵在原地,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是转身将册子锁进了柜子。
「我去练剑。」他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我忽然笑出了声。原来这位天规化身,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傍晚时分,我决定去瑶池泡温泉解乏。让青鸾在入口处守着,我褪去衣衫,缓缓浸入温暖的泉水中。
水汽氤氲,我闭目养神,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本《云华起居注》。玄翊记录的那些细节,有些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为何从不表露?
「谁?」我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警觉地睁开眼。
水雾中,玄翊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我,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仙君好雅兴。」我故意往水下缩了缩,只露出肩膀以上,「来监督我是否违反《天规·沐浴篇》?」
玄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不知该往哪里放:「我……不知夫人在此。」
「现在知道了,」我撩起一捧水泼向他,「要不要一起?」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在玄翊头上。他僵在原地,耳尖红得几乎透明。我忍不住笑出声——谁能想到,执掌天规的冷面仙君,在夫人面前竟如此纯情。
「《天规》没教你怎么和夫人共浴吗?」我继续逗他。
玄翊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始解腰带。这下轮到我傻眼了。外袍落地,他只着中衣踏入池中,水很快浸透了单薄的衣料,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
我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抵上了池壁。玄翊一步步靠近,水波荡漾间,他的气息将我完全笼罩。
「夫人在怕什么?」他低声问,声音比平日低沉许多,「方才不是还邀请为夫共浴?」
我这才意识到玩火自焚的道理。玄翊靠得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能看到水珠顺着他脖颈滑落,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
「谁、谁怕了!」我强装镇定,却控制不住脸上的温度,「只是没想到天规化身也会……」
话未说完,玄翊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他的掌心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茧子,触感粗糙却意外地温柔。
「云华,」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我记录你的一举一动,不是因为天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下唇,「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无法移开视线。」
这个回答让我猝不及防。在我愣神的瞬间,玄翊俯身吻了下来。他的唇有些凉,却很快被温泉的热度温暖。这个吻生涩却温柔,与他平日冷硬的形象截然不同。
一吻结束,我们都有些气息不稳。玄翊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天规》没教过我这个。」
我轻笑出声,主动环住他的脖子:「那我教你。」
水汽氤氲中,我们忘记了天规,忘记了身份,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与爱意。玄翊的手在我腰间流连,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点燃一簇火苗。当他终于将我抱起,瞬移到寝殿时,我埋在他颈窝轻笑:
「仙君,《天规》允许白日宣淫吗?」
玄翊咬了下我的耳垂:「今日我休沐。」
红帐低垂,衣衫尽褪。玄翊的动作笨拙却温柔,每当我不适轻哼,他都会停下来询问。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仙君,此刻却像个初尝情事的少年,既渴望又克制。
「疼吗?」他拭去我眼角的泪珠,声音里满是心疼。
我摇摇头,主动吻上他的唇。疼痛很快被另一种感觉取代,像是灵魂深处的共鸣,又像是命中注定的契合。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一朵青莲在我们之间绽放,花瓣上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事后,玄翊将我搂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的长发。我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尚未平复的心跳。
「那半片花瓣,」我突然想起什么,「是我花灯上的?」
玄翊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无奈地笑了:「你总是能发现我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因为我注定要了解你的一切,」我戳了戳他的心口,「就像你记录我那样。」
玄翊捉住我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天规》上说,夫妻本为一体。」
「现在才想起天规?」我挑眉,「刚才怎么不见你引用?」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夫人似乎还有余力调侃为夫?」
我笑着躲闪,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窗外,夕阳的余晖为云层镀上金边,而我们的影子在床幔上交织,再也分不清彼此。
那一夜,玄翊用实际行动证明,天规化身并非不懂情爱。只是他的爱,藏在最严苛的条文背后,需要用心才能发现。
10
生辰前夜,玄翊突然失踪。青鸾神秘兮兮地说仙君准备了大惊喜。
我起了个大早,换上月华裙,发间十二支金凤钗是特意让司造殿赶制的。刚打扮停当,玄翊的传音鹤就来了:
「瑶台西畔,古桃树下。」
结果到了才发现要爬三千级天阶!等我气喘吁吁登顶,只看到块留影石,映出玄翊那张死人脸:
「贺礼在听雨轩。」
我差点捏碎留影石。听雨轩在仙界最东边的浮空岛上!等我御剑赶到,又收到个梨花木匣,拆开七层后发现张字条:
「玄星镯,可防身。」
那手镯通体如墨玉,我正无语,突然发现暗扣。一按,镯身骤然化作九节玄晶锁链,每一节都烙印着太古雷纹,链条交错间迸发紫电。我手腕一抖,锁链如游龙甩出,在空中划出璀璨星轨,所过之处云霞尽碎!
「......」
回府时已是星斗满天。玄翊站在廊下等我,衣袂沾着夜露。
「喜欢吗?」他眼睛亮得惊人。
我本想吐槽,却瞥见他掌心练剑磨出的茧子。突然心尖一软,鬼使神差道:「能扇风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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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后,帝父突然召玄翊密谈。他回来时带着一卷封印的玉简。
「陛下命我去妖界查灵脉失窃案。」眉头紧锁,「青丘狐族有问题。」
我正给玄星镯系流苏,闻言抬头:「我要去。」
「危险。」
「我是瑶池二公主,更是你的夫人。」我晃了晃玄星镯,「何况有这个。」
玄翊突然伸手抚过我发间,指尖温度烫得惊人:「好。」
三日后,我们化作寻常修士前往妖界。刚到青丘,狐族长老便设宴接风。酒过三巡,他突然击掌。
一群狐女如云飘入,领舞的紫衣女子水袖直往玄翊脸上甩。我正嗑瓜子看戏,忽见玄翊拔剑——
「唰!」
水袖断成两截,狐女惊叫一声,化作原形,竟是一只九尾妖狐!
满座皆惊。
我施施然起身:「听闻青丘有处灵矿......」
长老脸色骤变。离席时,玄翊突然被妖侍叫走。不多时,后院传来尖叫:「仙君玷污了我家小姐!」
我赶到时,玄翊冷着脸被围在中间。那狐族小姐裹着薄纱抽泣,脖颈红痕明显是掐的。
「玄翊仙君。」我轻笑,「你品味几时这么差了?」
长老大怒:「仙子这是何意?」
我抬手召出留影珠——方才席间玄翊连那狐女的指尖都没碰过。
回客房后,玄翊突然从背后拥住我:「谢谢。」
我僵在原地。他呼吸喷在耳畔:「明日长老定会反扑,你......」
「夫妻同命。」我转身与他十指相扣,「何况,我可是云阙的妹妹。」
窗外惊雷乍起,暴雨倾盆。
12
暴雨如注,玄翊的传音符在掌心燃尽。
「天机阁叛变。」
短短四字让我的心沉到谷底。那位执掌【三界谛听司】的正三品仙尊
,竟也......
「走!」玄翊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御风!」
我们化作流光冲出客栈,身后数十道黑影紧追不舍。暴雨中,那些黑影渐渐显形——竟是天机阁的影卫,个个手持淬毒仙刃,身形如鬼魅般闪烁。
「低头!」
我本能俯身,一支淬毒的仙箭擦着发髻掠过。玄翊突然闷哼,右肩绽开一朵血花——那箭上竟附了蚀仙散!
「你受伤了!」
「无碍。」他声音稳得可怕,「跟紧我。」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结界屏障,玄翊掐诀唤出破界符,金光闪过,结界应声而碎。但更多的影卫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样逃不掉的。」他猛地将我推向一处山洞,「你先走!」
我抓住他染血的衣袖:「你呢?」
「断后。」他掰开我手指的动作很轻,语气却不容置疑,「证据在你贴身香囊里。」
追兵已逼近十丈,玄翊最后看我一眼,转身提剑没入雨幕。那一瞬他背影与初见时重叠——银河畔也是这样,永远背对众生,独自担下所有。
我咬牙转身,却摸到袖中玄星镯。
帝父说这是护身符,阿姐说这是凶器,而玄翊……那个傻子把它做成镯子,说这样我天天都会戴。
我突然停下脚步。
「公主?」身后传来青鸾焦急的声音。
「去告诉云阙将军,我要回去。」
13
暴雨中的青丘山脉如同蛰伏的巨兽。我循着打斗声找到玄翊时,他正被五名天枢阁影卫围攻,脚下已倒了七八具尸体。
「玄翊!」
他猛地回头,眼中震惊远比肩伤更甚:「胡闹!」
我挥动锁链卷飞偷袭者:「夫妻同命这话,不是你说的?」
玄翊劈倒两人冲到我身边,眼底猩红:「你回来干什么!」
「来告诉你——」我一锁链抽碎背后袭来的仙刃,「本公主看上的人,阎王也带不走!」我们被逼到悬崖边缘。玄翊的结界越来越弱,血顺着剑柄滴成小洼。
「怕吗?」他突然问。
我踹飞个偷袭者:「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做奇怪的法器。」
玄翊低笑,染血的手突然扣住我后脑。这个吻带着铁锈味,却烫得惊人:「早知道该把《双修注意事项》看完。」
黑衣人突然潮水般退开。天机阁主踏着虚空而来:「交出证据,留你们全尸。」
「证据在这。」我晃了晃香囊,突然塞进嘴里咽下,来拿啊!」
阁主脸色骤变:「找死!」
箭雨袭来的瞬间,玄翊转身将我护在身下。我拼命想挣脱,却听他附耳道:「玄星镯第三颗暗钮......」
一支羽箭突然穿透他胸膛。
「玄翊!!」
我尖叫着按下簪上暗钮。刹那间风云变色,镯子化作流光没入云霄,九天之上传来清越剑鸣——
「轩辕剑气?!」阁主面如土色。
但最先落下的不是剑气,而是一道红色惊雷。雷光中青萍剑劈开雨幕,直接将山崖斩出三丈缺口。
「动我妹妹?」云阙踏着雷光而来,剑尖在地面拖出火星,「问过本将没有?」
14
再醒来是在天界药王殿。玄翊的伤已结痂,正握着我的手发呆。
「姐……云阙将军呢?」
他神色复杂:「去凌霄殿复命了。」突然单膝跪地,「臣有罪。」
我吓得差点从榻上滚下来:「干什么?」
「让公主涉险,还...」他耳尖通红,「那日城墙下...当着众人冒犯了...」
我抄起药碗想砸他,突然一阵头晕。药王笑眯眯按住我脉门:「公主这是喜脉啊。」
「......」
玄翊直接僵成雕像。
「不过...」药王欲言又止,「公主咽下的证据沾了魔气,恐怕...」
云阙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恐怕我带来的才是真证据。」她风尘仆仆踏入内室,扔给玄翊一块留影石,「青丘狐族背后是司命星君。」
我猛地坐起:「那个老好人?」
「假象。」云阙冷笑,「他借编写命簿之便,偷转各界气运已千年。」她突然压低声音,「帝父准备假死。」
玄翊手中茶盏「咔」地裂开。
「三日后混沌青莲宴,帝父会当众毒发。」云阙在我枕边放下枚龙纹玉佩,「届时天界必乱,你们……」
我攥紧玉佩:「阿姐你呢?」
「我要护送帝父真身去归墟。」她揉乱我的头发,「小丫头要当娘了,稳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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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翊开始变得神经质。
「这葡萄没剥籽!」
「台阶太陡!」
「香炉里怎么敢用龙涎香!」
我摔了第十个茶盏:「我是怀孕不是残废!」
青鸾小声补充:「仙君连《孕期禁忌》都倒背如流了……」
正闹着,司造殿送来婴儿床。玄翊检查完突然沉下脸:「边角不够圆润。」
「这是万年温玉!」我揪住他的耳朵,「你当削萝卜呢?」
最后我们各退一步——允许他在床边打地铺,但必须扔掉那本被他翻烂的《双修注意事项》。
深夜,我赤脚下榻,借着月光看他睡颜。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伤疤是新添的,当时若再偏半寸...
「再看收费。」玄翊突然睁眼。
我索性坐到他被褥上:「在想司命的事。」
他起身给我披衣:「他掌命簿,最擅操控人心。」
「可动机呢?」我摩挲着龙纹玉佩,「阿姐说归墟有帝父需要的东西……」
玄翊突然捂住我的嘴,指尖在我掌心写:「隔墙有耳。」
窗外一片竹叶无声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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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青莲宴前夜,我在玄翊书房发现个暗格。里面整齐码着三百卷玉简,每卷都标着仙界重臣的名字。
最厚那卷写着「司命星君」,最新记录是:「私调魔界浊气污染灵脉,疑似炼制万魂幡。」
「这是...」
「罪证。」玄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陛下命我暗中收集的。」
我翻开天帝那卷,最新记录却只有八字:「归墟之下,混沌青莲。」
突然钟声响彻天庭,整整四十九下——天帝驾崩的丧钟。
玄翊迅速锁好暗格:「开始了。」
我们赶到凌霄殿时,众仙已乱作一团。司命星君跪在龙椅旁痛哭,袖中却隐隐有黑气溢出。
云阙持剑护卫棺椁,与我交换个眼神。棺中躺着个与帝父一模一样的傀儡,心口插着支淬毒的金簪。
「陛下是中毒而亡!」司命突然指着我,「那毒与二公主嫁妆单上的金簪……」
玄翊挡在我面前:「公主有孕在身,容不得污蔑。」
「是吗?」司命突然诡异一笑,「那请仙君解释,为何您书房暗格藏着谋反证据?」
天兵天将瞬间将我们团团围住。云阙的剑已出鞘三寸,却被我用眼神制止。
「本公主也很好奇。」我抚着肚子轻笑,「不如请诸位移步,看看司命大人寝殿暗格里……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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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的寝殿暗格被强行破开时,整个天庭都震动了。
「万魂幡!」药王惊得倒退三步。
那面黑幡上缠绕着无数痛苦面孔,最上方赫然是几位失踪已久的上仙。而更可怕的是幡中央那朵将开未开的青莲虚影——与云华公主咽下的证据一模一样。
司命突然狂笑:「晚了!混沌青莲已经……」
玄翊的剑比他话音更快。但剑锋穿透司命身体的刹那,那具躯壳突然化作黑雾消散。
「分身术!」云阙的剑劈开残留黑雾,「他真身肯定去追帝……追帝父的真身了!」
混乱中,我腹中突然剧痛。一股清凉气息自丹田涌出,在四肢百骸流转。玄翊扶住我时,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竟让我看见幻象——
混沌初开的归墟深处,一朵青莲在黑暗中绽放,花蕊中蜷缩着个婴孩……
「华华?」玄翊轻拍我脸颊。
我猛地回神,发现众仙都惊恐地盯着我。低头一看,自己的指尖竟在发光,皮肤下隐约有青色脉络浮现。
「二公主与那青莲……」
「难怪陛下突然赐婚……」
窃窃私语中,玄翊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内子有孕在身,先行告退。」
回到寝殿,我立刻反锁房门,直奔他书房暗格。最底下那卷标着「云华」的玉简,墨迹还很新:
「混沌青莲化身,九百年前归墟异动时被陛下带回,抹去记忆收为义女。」
玉简落地脆响中,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所以我只是……容器?」
「不是!」玄翊猛地扳过我肩膀,「陛下若只当你是容器,何必让我……」
他突然噤声,我却想通了关键:「帝父早知道司命要抢青莲,所以急着让你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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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床角,看玄翊翻箱倒柜找安神香。他右臂伤口又渗血了——方才在凌霄殿,有仙官想偷袭我。
「别忙了。」我扯住他衣袖,「说说玉简没写的事。」
玄翊沉默良久,突然解开衣领。他心口处竟有朵青色莲印,与我腹中气息同源。
「千年前我随天帝探归墟,被混沌所伤。」他指尖抚过莲印,「这缕青莲气救了我,也让我……能感应到你的存在。」
原来兜兜转转,早有前缘。
腹中突然一阵温热,像是孩子在附和。玄翊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我腹间,突然瞪大眼睛:「她说话了!」
「胡扯,才几个月……」
「真的。」他抬头时眼里有光,「她说『爹爹别怕』。」
我鼻子一酸。这个傻子,明明自己怕得手在抖,还编这种谎话。
暴雨渐歇时,云阙的传音鹤穿透结界:「子时三刻,瑶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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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水榭下竟藏着条密道。云阙持剑守在一方冰棺前,棺中躺着帝父真身。
「司命去归墟了。」她剑尖挑开我衣领,露出若隐若现的青色莲纹,「混沌青莲是创世本源,你体内那枚莲子能补全天道。」
玄翊突然插话:「所以陛下收养华华是为……」
「是为阻止司命。」冰棺中的帝父突然睁眼,「青莲择主,朕只是顺应天命。」
原来九百年前归墟异动,是司命强行摘取青莲所致。当时刚化形的我本能逃向天庭,而受损的莲体落入司命之手,被他炼成万魂幡。
「现在他要补全青莲。」帝父的真身越来越透明,「要么用华华腹中莲子,要么……」
「用我是吗?」云阙突然笑了,「毕竟我是半身魔血,最适合当祭品。」
我这才发现她左臂已爬满黑纹。帝父痛苦闭眼:「阙儿...」
「少肉麻。」云阙甩出张星图,「司命在归墟布了周天星斗大阵,子时启动。」她突然捏住我下巴,「小丫头,怕痛吗?」
我拍开她的手:「你有话直说。」
「好。」她咧嘴一笑,「我要你体内的莲子做诱饵,逼司命现身。」
玄翊的剑瞬间出鞘三寸,被云阙一脚踹回去:「轮不到你反对。」
帝父的真身终于道出计划:由云阙假意背叛,带「被控制」的我前往归墟。而玄翊率天兵埋伏在外,等司命启动大阵时破局。
「不行!」玄翊斩钉截铁。
「由不得你。」我轻抚小腹,「孩子说她想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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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的黑暗能吞噬一切光。云阙用锁链捆着我走在前面,玄翊的气息完全隐匿在黑暗中。
「怕就哭出来。」云阙传音入密,「不丢人。」
我咬牙不语。腹中莲子似乎感应到本体所在,开始发烫。前方突然亮起星光——司命站在阵眼处,万魂幡悬浮在头顶。
「来得正好。」他袖中飞出金线缠住我手腕,「青莲子果然在你这里。」
云阙突然劈剑斩向金线:「老东西,交易条件别忘了。」
司命冷笑着一挥袖,云阙就被黑雾禁锢。他拽着我走向阵眼:「放心,等三界重归混沌,你们姐妹自会重逢。」
金线刺入血管的刹那,整个归墟突然震动。我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沫喷在司命脸上。
「找死!」他掌心凝聚黑光。
千钧一发之际,玄翊的剑从背后穿透司命胸膛。但下一刻,司命身体再次雾化,万魂幡中伸出无数鬼手抓住玄翊。
「你以为我不知你们的算计?」黑雾重新凝聚成司命,「周天星斗大阵早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主动将手腕按在了阵眼石上。
「华华!」玄翊目眦欲裂。
鲜血顺着阵纹流淌,整个大阵突然逆转运转。司命惊恐地想拽开我,却被反噬的黑雾缠住。
「青莲化身果然……」他狰狞地掐住我脖子,「那就一起死!」
剧痛中,我看见玄翊挣脱鬼手扑来,看见云阙劈开黑雾,看见帝父的真身从虚空中斩出一剑……
但最清晰的是腹中传来的童声:「娘亲,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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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盛放的光芒照亮了三界。
司命在纯净的青光中灰飞烟灭,万魂幡里的魂魄纷纷解脱。我漂浮在光海中,看见玄翊拼命游向我,看见云阙用身体挡在我们之间……
再醒来是在瑶池。腹中空空如也,但枕边多了个莲花苞,里面传来细微的鼾声。
「她太累了。」玄翊胡子拉碴地守在床边,「说要睡三天。」
我抬手摸他消瘦的脸颊:「阿姐呢?」
门帘突然被掀开。云阙端着药碗进来,左臂魔纹已褪尽:「死不了。」她把药碗塞给玄翊,「喂你媳妇。」
后来我才知道,最终时刻是青莲子主动离体补全了大阵。而云阙分出一半精血,为莲子重塑了形体。
帝父的真身回归凌霄殿时,整个天庭都跪迎圣驾。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哦不,四口(算上那朵赖床的莲花苞)躲在瑶池吃火锅。
「给这孩子取名了吗?」云阙戳着莲花苞问。
玄翊认真翻着《诗经》:「叫清婉如何?」
莲花苞突然「啪」地打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叉腰坐起来:「不要!我要叫云小阙!」
云阙一口酒喷出来:「关我什么事?」
「因为姨姨最厉害呀。」奶团子扑进云阙怀里,「小阙要像姨姨一样,保护爹爹和娘亲!」
玄翊默默把《诗经》扔进了火锅。
窗外,一株新生的青莲在瑶池中轻轻摇曳。莲叶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某个上元节,银河畔坠落的星子。
[全文完]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