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乌江自古以来是巴、蜀、楚,以及中原文化南下重庆、贵州地区的重要廊道,有“黄金水道”“贵州母亲河”之称。但河流落差大、峡谷险滩多,在历史时期,仅中下游河段有水运利用,甚至只能分段航运。在人力尚薄的情况下,码头、险滩与渡口,发挥着连接和中转的功能,是重要的水运节点
乌江自古以来是巴、蜀、楚,以及中原文化南下重庆、贵州地区的重要廊道,有“黄金水道”“贵州母亲河”之称。但河流落差大、峡谷险滩多,在历史时期,仅中下游河段有水运利用,甚至只能分段航运。在人力尚薄的情况下,码头、险滩与渡口,发挥着连接和中转的功能,是重要的水运节点。它们因水而兴,并把那些依托水陆交通集聚发展起来的城镇、乡村串联起来,形成跨流域的城镇网络体系。
淇摊古镇 铜仁市文体广电旅游局供图
码头辐射周边
乌江下游涪陵、武隆、彭水、酉阳、沿河两岸,发现了一些新石器至商周先秦时期的遗址,沿江呈线性分布,表明乌江水运可能从新石器时代晚期便已肇始,到商周时期已经有所发展。涪陵小田溪墓葬、陈家嘴遗址揭示,新石器时代到商周及秦汉时期,巴、蜀、楚文化已经在此相互影响。这与巴人沿乌江南下,以及秦楚争夺黔中郡等有关。再结合彭水郁山发现的新石器至战国及唐代盐业遗址,沿河土家族自治县洪渡、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大坪发现的汉代窑址、汉墓和汞矿采冶遗址,表明早在新石器至战国秦汉时期,乌江流域的盐矿、汞矿开采与运输,就已经与乌江干流、支流水运发生着密切的关系。
那些能够在历史长河中长盛不衰的码头,都是政治、经济、交通、军事等综合因素下的佼佼者。思南码头除有水运外,还有纵横两条陆路汇集。涪陵、江口、彭水、洪渡、思渠等码头均处于两江汇合处。郁山码头有井盐之出,龚滩、潮砥、新滩、淇滩码头有滩险之利,最终发展成为重要的辐射型码头。
从近年在思南、德江、沿河自治县沿岸调查发现不少商周到西汉时期遗址来看,该区域早在商周时期即有水运,晚在西汉时期乌江航运上溯思南。早期航运的发展,为隋唐时期该区域的州县建置打下了基础。明嘉靖《思南府志》载:“(宋)大观元年(1107年),蕃部长田佑恭愿为王民,始建思州治(今务川县)。”此为田氏执掌黔北乌江流域之始。元代,行土司制度,思州分置,然后有思南之名。明永乐十一年(1413年)设思南府,“思南府公署以宣慰司署改建”。思南在弘治间筑土城,嘉靖间改建石城。明代,从务川经德江到思南,再经石阡、余庆至黄平接滇黔驿道的南北纵向交通,从铜仁经印江到思南、再西行凤冈、湄潭的东西横向交通,交会于思南城。思南水陆互济,让其一跃成为黔东北的最大物资集聚地。《思南府志》载:“乌江下通蜀楚,舟楫往来,商贾云集。郡产硃砂、水银、棉、蜡诸物,皆中州所重者,商人获利,故多趋焉。”清代及民国,经过思南的横向、纵向陆路交通进一步发展,加之盐、茶、木材、粮食、桐子、桐油等物资交流更加频繁,思南影响力北达务川、德江、沿河,东到印江、松桃,南到石阡、余庆、瓮安、黄平、镇远,西到凤冈、湄潭、绥阳,再加上永兴、煎茶、复兴、合兴、合水、木黄,以及潮砥、塘头等场镇,形成了一个以思南为中心的黔东北城镇群。大批会馆、寺庙、盐号、商铺、民居在思南城应运而生,江西人建的万寿宫,四川人建的川主庙,保佑行船平安的王爷庙,祈福纳祥的永祥寺,商宅一体的周家盐号,店铺林立的安化街,一片热闹繁华,也带动了思南文教的发展。
涪陵作为曾经的巴国都城,以及在秦楚争雄中扮演的重要角色,是巴、蜀、楚文化顺乌江南下的首站。《华阳国志》载:“涪陵郡,巴之南郡。从枳南入,溯舟涪水,本与楚商于之地接,秦将司马错由之取楚商于地为黔中郡。”明清以后,涪陵是涪岸川盐始发地,四川、重庆、贵州出产的盐、茶叶、棉、木材、丹砂、桐油等,长江中下游的粮食、布匹、日杂用品等,均由涪陵码头出入长江。武隆江口,位于芙蓉江与乌江交汇之地,有“金江口”“小天津”之称,与顺江而下的巷口、羊角、白马等场镇,都是渝东地区与黔北地区重要的商贸物资集散地。元明时期已形成通正安、道真、务川的盐茶古道。彭水是郁江与乌江交汇点,早期属巴,战国先属楚黔中郡,再属秦黔中郡。唐代,彭水成为黔中道的治所,亦是黔州的核心区域,成为渝、黔、湘、鄂结合部的政治经济中心,是乌江航运下通武隆、涪陵,上达酉阳、沿河,以及沿郁江北上而达郁山的枢纽。郁山出井盐,南下乌江而销渝东、黔北,东进咸丰、来凤而“济楚”。早期彭水靠转运郁山井盐而兴盛,后期郁山依托彭水航运枢纽而发展。郁山镇、汉葭镇(今彭水汉葭街道)市场日趋繁荣,外省籍商人、大小商号遍布。郁山至今还保留着老街,以及童家祠堂、苏家院子等古建筑。
彭水上行不远,有洪渡码头。二十世纪80年代以来,在以洪渡古镇为中心河谷西岸,发现了大量砖石结构的东汉窑址和墓葬,出土砖、瓦、陶器、铁器、铜器以及五铢钱等。窑址与汉墓出土的砖瓦相同或相似,说明当时汉墓使用的建筑材料为本地所造,且其烧制的砖瓦已经随乌江和洪渡河运销周边。溯洪渡河上至务川,也发现了大量汉墓群和遗址,揭示洪渡码头应当与务川的汞矿开采和外运密切相关,这也是秦汉到隋唐时期,务川始终是黔北乌江流域政治经济中心的原因。
从洪渡南溯,经龚滩继续上行,在思渠河与乌江交汇处有思渠古镇。清初形成集市,沿思渠河可进入沿河、德江等地。德江泉口镇田氏庄园,由当地商人田庆位建于清咸丰十年(1860年),规模宏大,雕刻精美,为德江现存为数不多有封火山墙的古建筑,应是思渠上行川盐的见证。从思渠到思南,有万木镇、和平镇(今沿河县城)、板场镇、夹石镇、长堡镇、共和镇、潮砥镇等,均位于乌江干流之上。
思南再上,有邵家桥镇。邵家桥再上,乌江与石阡河交汇于陈家嘴,沿石阡河上溯不远,有塘头镇。塘头镇是思南航运南下石阡的重要集散地,时称“小南京”。塘头再上,可达汤山镇(今石阡县城)。据《贵州省志·交通志》载:“明中叶以前,塘头为通航起点,航程9公里。明万历年间(1600年前后)通航上延至石阡,航程57公里。”汤山镇是思南与镇远的交通要冲,明永乐十一年(1413年)设石阡府治于此。至今仍存明清到民国时期老街,以及石阡万寿宫、禹王宫、府文庙、东岳庙、天主堂等古建筑。川盐等物资水运至汤山镇后,再陆路转运至镇远,衔接沅江水系航运。
乌江自陈家嘴再上,多峡谷险滩,河流落差大,行船极为困难,除两岸渡口外,极少航运码头。
思渠古镇码头 张加林/摄
因险滩而成镇
因险滩而成镇,是贵州古代航运的一大特点。
据《贵州省志·交通志》,乌江干流共有滩419处,较大的滩险41处,其中以龚滩、潮砥滩、新滩最为著名,被称为“乌江三大断航滩”。行船到“断航滩”,只能靠纤夫拉船靠岸,脚夫将货卸下,挑夫、马帮驮运货绕开险滩再装货上船,俗称“盘滩”。如此折腾,少则半日,多则数日。时间一长,一些靠近险滩的地方就逐渐发展成为集市或城镇。险滩是行船人的风险,却是盘滩人的机会。
龚滩在隋末唐初即以“龚湍”闻名,唐代曾将洪杜县治移此。明万历元年(1573年),崩岩堵塞河槽,导致乌江断航。以食盐为主的大量货物须盘滩过险,遂形成集镇。清代之后,大批陕西、江西商民移入龚滩。光绪年间,渝、涪、江津商帮云集,上运大宗食盐及日用百货,下运生漆、桐油、粮食,兴起许多客栈商号,古镇得到较大发展。民国时期,龚滩有10余家盐号及百余家商号,商贾、力夫、纤夫达7000余人,热闹非凡。除溯乌江向南辐射外,龚滩也随陆路东到酉阳,再东南转龙潭、秀山,达松桃、铜仁,接凤凰。从酉阳可北上黔江,接郁山盐场,转咸丰、来凤。新中国成立后,乌江航运进行整治,塞江巨石被炸,船只通行无阻,不用盘滩中转,古镇重要性下降。这是很多商贸古镇的无奈,当“通道”变成“通过”后,反而造成交通便捷后的衰落。后来,随着乌江水电站的建设,龚滩古镇集中搬迁新址,昔日繁华淹没于江底。
由龚滩上溯80余公里可至沿河淇滩。清道光《思南府续志》载:“齐滩,铺民百二十户,场期一六。”淇滩曾经是乌江边最美丽的古镇,依山就势、高低错落的民居商铺沿石板街道依次而建,鳞次栉比的封火山墙让古镇平添几分精致,那种自然生长的气质让新建城镇逊色不少。镇上原有张家桶子、刘家桶子、王家桶子、肖家桶子等“前店后坊”或“前店后仓”式商号宅院,封火山墙装饰考究并绘制各色彩绘,有湘鄂建筑之风。另外还有万寿宫、兴儒庙等会馆、文教建筑。遥想当年,印江帮的土布、镇远帮的丝绸、秀山帮的百货、沿河帮的巴盐,从思南、德江、印江运来的桐油、菜油,到此汇集后又四散各方。1934年,贺龙率领红三军在淇滩展开了激烈战斗,获胜后在河滩上召开誓师大会。2013年,由于沙沱电站建设,对部分重要文物进行搬迁保护。
淇滩再上,到德江桶井有新滩。新滩本无滩,清咸丰六年(1856年),山岩崩塌数十万立方米,堵塞江水,航运中断,形成“新滩”。光绪三年(1877年),四川总督丁宝桢整饬川盐,筹资开凿乌江沿途险滩,历时3年,新滩段得以复通。新中国成立后,又有两次山崩,再度断航复通。断航后,此段必须“盘滩”,大量航运人员、商贾盘桓于此,德江等地主产的桐油、猪鬃、生漆、五倍子由此外运。1934年8月,红三军黔东纵队到此开展革命活动,14名红军壮烈牺牲。2013年,因沙沱电站建设,新滩搬迁重建,今为“新滩梦屿”旅游景区。
新滩不远即潮砥滩。大约五代时期,此处峡谷山岩大面积崩塌,形成断航滩。潮砥滩之名见于清代。《民国德江县志》云:“埋鞋溪以下为潮砥滩,乱石横江,激流汹涌,舟行上下,皆必停泊,潮砥镇即在街下”。来往船只在此“盘滩”,使潮砥镇得到发展。光绪年间,在潮砥滩东岸沿江开凿栈道,修建码头。川盐、布匹、百货等通过潮砥运往思南、石阡,又经陆路驮运德江、印江、凤冈等地。当地桐棬、油脂、生漆、粮食、矿砂也由此外运。南商北贾云集,潮砥集镇兴盛一时。因沙沱电站建设,2012年10月,集镇整体搬迁至张家嘴,2013年,潮砥古镇淹没于江水之下。
余庆县沙湾码头货船排队等待装载磷矿石等货物 黄连河/摄
渡口串珠成线
渡口与码头不同,渡口重在“渡”,即解决两岸间的小型物资运输。历史时期,乌江在石阡河汇入口以上中上游河段,已难有规模航运,主要以短途小型和两岸船渡为主。但乌江中上游的这些渡口,对贵州水陆交通却异常重要,它们有效解决了南北向陆路交通跨越乌江的问题,使水陆交通串珠成线、连线成网,并带动了沿线城镇、乡村的发展。《贵州省志·交通志》载“清代贵州渡口343处”,大量的小型渡口或乡间私渡可能未计入其中。
乌江渡久负盛名,有“黔北第一渡”之称,为川黔驿道跨乌江的重要津梁。据明《贵州通志》记载,乌江渡元代即已开设。元明时期,设有“乌江驿”。明清时期,綦岸川盐由四川江津几江口经綦江水运至桐梓松坎,再转新站、山坡、板桥至遵义,一路经乌江渡再到贵阳、定番等地。1935年,川黔公路建成,在两岸修码头,设汽车渡船3艘。抗战期间,行车量日增,木质渡船增至11艘,机动渡船增至3艘。1972年,乌江公路大桥通车,渡口遂废。如今,乌江镇各式桥梁飞架南北,曾经繁忙的渡口淹没于历史的长河中。乌江渡不仅促进了乌江镇的发展,还是贵阳与遵义两大城市之间,以及沿线龙坑、南白、三合、养龙司、黑神庙、底寨、息烽、扎佐等城镇重要的连接点。
乌江渡往上不远,有梯子岩渡口、大塘渡口、江口渡口,红军由此南渡乌江、威逼贵阳。再上有黄沙渡。这些渡口均为息烽、金沙交界乌江段的重要渡口,也是仁岸川盐南下贵阳的水陆津梁,连接着金沙、仁怀、鸭溪、木孔、沙土、后山、流长、九庄、息烽、修文等城镇。金沙原名“打鼓新场”,因丁宝桢整饬川盐入黔而兴,成为“黔北四大名镇”之首,鸭溪也是“黔北四大名镇”之一。溯乌江再上,黔西、修文交界处有六广渡,明代设有六广驿,王阳明受安贵荣之邀,曾于此赴黔西,留诗《陆广晓发》,并写下千古名篇《象祠记》。六广渡连接着龙场(今修文)、谷里、水西(今黔西)等城镇。六广渡再上,有鸭池渡,又连接黔西、大关、威清(今清镇),皆是川盐入黔进入贵阳的重要站点。鸭池渡再上有六归渡(即洪家渡,又称六圭河渡),乾隆《平远州志》载:“六归渡,州北八十里,通威宁州大道,接大定府界。”此渡汉代开始便是大方南下安顺的重要津梁,连接着大方、织金、普定、安顺等城镇。
从乌江渡顺江而下,不远即茶山关渡。茶山关渡兴起于明中期,曾是播州杨氏、水西安氏进贡大木(楠木)的下水起运点之一,故曾名“楠木渡”。今之楠木渡在茶山关渡以下不远,是民国时期随着南北交通的变化逐渐兴起的。茶山关渡、楠木渡是遵义南下开州(今开阳)到贵阳的重要节点,连接着尚嵇、开州等城镇。再下有江界河渡口、回龙场渡口,此二渡因红军强渡乌江而闻名。江界河渡口是遵义与瓮安之间的津梁。此间有猴场镇,即原草塘安抚司所在,为宋氏土司所领,是川盐由遵义南下平越(今福泉)、都匀的重要集镇。红军长征期间,在此召开著名的猴场会议。回龙场渡口位于余庆县,是湄潭与余庆、黄平间的津梁,连接余庆敖溪镇、大乌江镇(回龙场渡口)、龙溪镇、黄平旧州镇。回龙场渡口再下,有河闪渡,又名葛闪渡,是湄潭、凤冈通往石阡的渡口。湄潭与凤冈间有永兴镇。永兴于万历年间开场。明清时期,市场繁荣,各类商帮、会馆、商号涌现。抗战时期,浙江大学西迁湄潭于此设立分校,大量从沦陷区逃来的难民在此安家落户,永兴空前繁荣,成为“黔北四大名镇”之一。河闪渡再下,有文家店渡,是思南与石阡、余庆间陆路交通的重要渡口。由思南鹦鹉溪镇南下,经合朋溪镇,过文家店镇,达瓮溪镇,西行接石阡本庄镇,再南下可通余庆县。由瓮溪东行经白沙镇,可到石阡汤山镇,衔接水运码头。
乌江思南以下也有不少渡口。据《田氏宗谱》载:“乌江流程上起与石阡县接壤之水斗口渡,下与彭水县接壤之水红口渡,称沿河四十八渡,为田氏族人管理”。德江县长堡镇,依靠长堡渡口发展起来,成为通过乌江水运衔接大堡场(今德江县城)、共和、枫香溪等城镇的水运节点。沿河县城分布于乌江两岸,原靠渡口解决交通,最初是自然形成的码头。1944年扩建码头,石阶从江边延伸到东、西两岸的木质吊脚楼下。1979年,为纪念1934年红三军由此渡江而改名为“红军渡”。
俯瞰贵州省乌江楠木渡渡口 袁福洪/摄
余晖与重振
乌江上的码头、渡口有着昔日的辉煌,也在时代的变化中衰落复起。
民国之后,公路渐兴,遇水搭桥的能力逐渐提升,许多码头、渡口逐渐萎缩废弃。新中国成立后,乌江航运虽几经整饬,但随着公路、铁路交通的日新月异,曾经喧闹一时的码头、渡口,被各种桥梁所取代。那些曾经位于黄金线路上的古镇、古村,有些也变成了历史文化遗产。大量码头、渡口,还因为电站建设而淹没于水底。电站的建设,也造成乌江航运一时中断。
近年来,为重振乌江“黄金水道”,贵州、重庆联手推动系列工程,使乌江在2016年实现全线复航。2021 年,构皮滩水电站通航工程建成投入运行,贵州 “北入长江” 水运大通道全面贯通。依托乌江“新航运”,硫磺、石材、磷石膏、钢材等“新黔货”得以“沿江出山”,而省外的粮食、木材、钢结构等大宗货物也通过港铁联运、散改集等方式实现“溯江入黔”。
随后,贵州水运“北上长江、南下珠江大通道建设”被提升到了新的战略高度。2023年,重庆、贵州联合印发《渝黔深化合作推动乌江航运高质量发展建设实施方案(2023—2027年)》,加速推进乌江航运升级改造。计划到2027年,基本建成重庆涪陵、武隆、彭水、酉阳及贵州沿河、德江、思南、石阡、余庆、播州、瓮安、开阳等港口集群,港口货物年通过能力突破2000万吨、年吞吐量突破1000万吨。届时,乌江航运将再现辉煌,系列“新港口”将接替古代码头、渡口的使命,谱写贵州交通水陆互济的新篇章。
编辑 徐婕妤
来源:天眼新闻